11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缘故出〉。右承旨朴瑄寿〈厨院进〉。左副承旨李起镛〈病〉。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自二更至五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九分。
○政院启曰,左副承旨李起镛,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即者刑曹郞厅来言,挟杂卷堂之发论及首头,当为严刑定配,而判书未差,次堂例不得举行云。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刑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许传落点。
○政院启曰,即者刑曹郞厅来言,挟杂卷堂之发论及首头,严刑定配,而判书许传未肃拜,不得举行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有实病秋判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刑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赵秉昌落点。
○政院启曰,奏御文字,何等审慎,而南山植木摘奸书启中,有所错误,致勤下询,事甚未安。原书启改付标以八,而臣之蒙然捧入,不胜惶悚,当该注书,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捧纳承旨推考。
○传曰,今见刑曹判书赵秉昌疏,挟杂之类,归之曰可,则予之处分,不可而然耶?甚是骇然,施以谴削之典。
○传曰,刑曹判书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刑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李㘾落点。
○摠管前望单子入之,副摠管徐臣辅、王庭扬、李会正、赵秉式、徐相稷落点。
○政院启曰,校理李载纯,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考推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李载纯陈疏径出,副修撰赵宇熙差祭出去,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应教黄普渊,副校理姜文馨,副修撰洪时衡,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今十一月初三日冬至朝贺时,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百官陈贺仪注,直为书入各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以左副承旨李起镛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吏曹启曰,即接通礼院所报,则再明日亲临勤政殿冬至朝贺教是时,左右通礼不可不备员,而左通礼未差之代,即速变通,以为举行之地云,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张皓根为左通礼。
○宗亲府启曰,璿源各派冠童,录名成册,修正以入,而旧件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启曰,每当储窠之月,虚司果不得循例区处,而在外积滞之时,有勿拘拟入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以为次次疏滞之地,何如?传曰,允。
○三军府启曰,三军府事之毋得兼摠管,既有定式,而知三军府事任商准,除拜摠管矣,摠管之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成均馆启曰,臣闻居斋儒生等,今日夕食堂,不为设行,驰诣泮宫,招致诸生,问其卷堂之由,则诸生等,书进所怀,以为伏以,臣等即伏见前此卷堂诸生,以崔益铉疏辞中,彝伦斁丧四字,屡呈所怀,至承刑配之典,继而严批隆重。臣等更敢陈怀,极知僭猥,而第伏念臣等虽甚卤劣,亦圣朝化育中一物,且况忝在明伦之所,则不得不明辨其斁丧之实而后已。方今圣明在上,叙天彝而笃人伦,治既成矣,制既定矣。而惟彼疏辞,有何所见,有何所指,句语若是其无难,而驱一世于斁丧之科也。臣等徒怀严畏之心,逡巡泯默,则国家五百年培养之士气,至于臣等,扫地尽矣。敢此披沥,渎挠崇听,尤不胜惶蹙之至,退伏私处,恭俟处分云矣。臣以圣庙卷堂,事体至重,即为还入之意,多般开谕,诸生等,终不回听,何以为之?敢启。传曰,知道。君命如是违之,岂有如许士习乎?即速晓谕劝入。
○校理李载纯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刑曹判书赵秉昌疏曰,伏以臣,蒙秋曹恩点,泮儒刑配,固当举行,而顾其人则贤关之培养也,圣庙之守护也。此不可归之挟杂,而遽施刑配之典,恐欠包容之量,扶植之义。臣职在掌法,有难泯默,冒控愚见,更加裁处,庸光圣德焉。答曰,省疏具悉。
○义禁府启曰,因忠清监司成彝镐启本,投畀罪人沈履泽,沔川郡到配事判付内,分拣放送事,命下矣。沈履泽分拣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酉十一月初一日辰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讲官赵性教,参赞官朴齐宽,侍读官李载纯,假注书朴周阳,记注官金在鼎,别兼春秋朴容大,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性教读自迺立皋门,止绵九章,仍释义奏曰,太王不废自修之实,而混夷駾矣。有如虞舜敷文德,舞于羽而有苗格。古之圣王,修德服人,前后相符,而駾喙二字,尽其慑服之象,诗之善形容,亦可以观矣。上命授书算于性教。上读新受音十遍讫,性教还纳书算。上曰,此时混夷之奔突窜伏,维其喙息,苟非太王德化之盛,岂能畏服之至此乎?下言文王之时者,似或然矣。性教曰,周家积累之仁,由来久矣。而文王又有圣德。今此混夷之駾矣喙矣,言德盛而混夷自服也。已为文王之时云者,理势然矣。上曰,虞、芮之君,始也争田,终焉相让,莫非文王之德,所以感化,而闻而归者四十馀国,至于三分天下,有其二。故《孟子》、《小学》亦称其盛美也。性教曰,文王发政施仁,一国兴让,以至二国之质成归附者众,卒兴王业,可谓圣德。而亦我太祖大王,承四祖积累之基,威德日盛,仁化大行,野人酋长,率皆服事。甲州荒僻之地,设邑置镇,延袤千里,江外殊俗,争相慕义来朝。琉球王、暹罗王,皆遣使称臣,毕献方物,降倭仄六,来献土物,愿为之氓,由是而诞启无疆之业,可以与周家比隆也。上曰,诚然矣。文王之德,与天无间,故受天命兴王业,文王章注,亦言天之所以为天,文王之所以为文,其义昭然可见矣。性教曰,文王亦一天也,天之大也,而无独运之理。故四时为之佐,而成岁功者,天之所以为天也。文王之圣焉,而亦不能独运于上。故四臣为之助而兴王业者,文王之所以为文也。是知君臣一体相须之义,合乎天道而为万古不易之常经也。载纯曰,冢土,是太社也。皋门应门,次第告成,今又迺立太社,即先王重民之意,而筑室之制度,亦可观矣。齐宽曰,讲官、儒臣,备陈无馀,臣无容更达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病〉。右承旨朴瑄寿〈坐直〉。左副承旨李起镛〈病〉。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缘故出〉。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明日冬至朝贺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㚥,仍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明日进讲为之。
○传曰,饬已施矣,且明日,即冬至节也。六卿之越俸,承旨、台谏、玉堂罢职,并特为分拣。
○传曰,出疆与下谕外,在外玉堂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玉堂前望单子入之,校理张原相,副校理闵泳穆落点。
○传曰,典翰与副校理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玉堂前望单子入之,典翰洪万植,副校理李秀万落点。
○吏曹口传政事,以柳𪼩、姜文馨为兵曹正郞。
○以白奎爕囚单子,传曰,饬已施矣,分拣放送。
○政院启曰,即见兵曹郞厅差出草记批下者,则有违格例,事甚未安。当该堂上推考,何如?传曰,允。
○弘文馆启曰,典翰一员未差,应教黄普渊有身病,副应教李晩焘,副校理姜文馨差祭,校理金裕行,副校理李晩滢在外,校理李载纯陈疏受由,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检校典翰赵康夏、金性均、李起镐、权鼎镐,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成均馆启曰,本馆草记批旨。传曰,知道。君命如是违之,岂有如许士习乎?即速晓谕劝入事,命下矣。臣谨依圣教,招致诸生,传宣圣旨,仍为劝入,则诸生等,以为伏以臣等严批之下,罔念渎挠之罪,敢恃含弘之德,又陈所怀,惶蹙万万,靡所措躬。而第伏念崔益铉疏中彝伦斁伤四字,无难肆发,而隐然若有所指的,苟不痛辨究核,则以今日敦彝之世,将不免后来起疑之一端,必也声其罪,得其情然后,通朝之耻,可以湔矣。多士之愤,可以少纾矣。猗欤,我圣上睿智聪明,必不待臣等之辨释,而特以广言路之盛德包荒至今。然臣等之悚懔抑郁,日甚一日,而且况前后诸生,同一义理,同一执见者乎?有不敢自齿于青衿之列,抗颜入处于明伦之所矣。尤不胜惶凛之至云矣。臣以圣庙卷堂,事体至重,即为还入之意,多般开谕,诸生等,终不回听,何以为之?敢启。传曰,知道。屡饬之下,卷堂之如是,抗拒,岂可如此?痛骇万万。
○传曰,卷堂法意,系是师门事也,大悖义理然后为之,而又此纷纭,甚讶惑,且屡饬之下,一向抗拒,揆以士习,万万骇痛。发论生进与班首,为先并移送秋曹,严刑一次,极边远窜,不入儒生,并停举。
○义禁府启曰,平安监司南廷顺状启内,薪岛前佥使金沂明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金沂明下去庆尚道彦阳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刑曹启曰,传曰,挟杂卷堂戕害正直,万万骇痛。发论及首头,一并移送秋曹,严刑一次后,远恶地定配事,命下矣。谨依传教,发论之李建杓,首头李教植、姜永悳,各严刑一次后,建杓庆尚道开宁县,教植全罗道高山县,永悳灵光郡远恶地定配所,并即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酉十一月初二日巳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讲官严锡鼎,参赞官李起镛,检讨官洪时衡,假注书朴周阳,记注官金在鼎,别兼春秋朴容大,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锡鼎读自芃芃棫朴,止棫朴五章,仍释章句讫。〈以下缺〉
11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缘故出〉。左承旨金元性〈坐直〉。右承旨朴瑄寿〈式暇〉。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宗亲、仪宾、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冬至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贺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宗亲、仪宾、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礼曹,景慕宫冬享大祭,香祝亲传取禀还入,奉教摄仪改书下。
○政院启曰,即见副修撰洪时衡上疏,则谓以处义难安之中,痰痞闯发,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禁推分拣,原疏捧入。
○传曰,即见户曹参判崔益铉疏,则孝纯、玄逸、来善逆节之发论,公议之当然矣。此三罪人之罪恶,关系宗社,不可容贷,并为先施以追夺之典。
○传曰,今见户曹参判崔益铉疏,则辞语中,多有语逼者,岂有如许道理乎?万万骇然,施以窜配之典。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大司宪金益文,大司谏尹滋承,执义李容万,司谏权锺禄,掌令朴颢阳、李舜仪,献纳赵性鹤,持平张时杓、李载悳,正言李麟圭、沈东献落点。
○传曰,司仆提调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弘文馆启曰,新除授典翰洪万植,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典翰洪万植,当为下批矣。政官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口传下批。
○吏曹口传政事,典翰单洪万植。
○礼曹启曰,今十一月初三日冬至朝贺时,大殿、大王大妃殿,诸道所封笺文中,龙川府使李敏应,宁远郡守崔承祖,万顷县令朴准成,虽非应封官,俱以别军职封进矣。一体看审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弘文馆启曰,修撰权益洙在外,副修撰洪时衡陈疏径出,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洪健植,副修撰赵宇熙,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成均馆启曰,本馆草记批旨。传曰,知道。屡饬之下,卷堂之如是抗拒,岂可如此?痛骇万万。传曰,卷堂法意,系是师门事也。大悖义理然后为之,而又此纷纭,甚讶惑,且屡饬之下,一向抗拒,揆以士习,万万骇痛。发论生进与班首,为先并移送秋曹,严刑一次,极边远窜。其不入儒生,并停举事,命下矣。臣奉承圣旨,晓谕后,谨依日前下教,招致儒生,仍设食堂,臣则退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饬已施矣。大司成兪初焕分拣。
○副修撰洪时衡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户曹参判崔益铉疏曰,伏以,臣前疏中,既有引而不发者存焉,且见今日议者,以政变旧章彝伦斁丧八字,为论臣之𣠽柄,臣请申言之。呜呼。惟我东方,自殷师以来,已变夷俗之旧,而逮至本朝,则列圣继作,群贤迭兴,其所以范围一世,垂裕后昆,莫非明天理而正人心,崇正学而辟异端,以当一治之数者,可以建不悖、俟不惑而没世不忘也。见今国事无处无弊,名之不正,言之不顺,非更仆可了。而第观其尤著且大者,则皇庙之撤,君臣之伦斁矣。书院之罢,师生之义绝矣。鬼神出后,父子之亲紊矣。国贼伸雪,忠逆之分混矣。胡钱之用,华夷之别乱矣。惟此数三条件,打成一片,天理民彝,固已荡然而无复馀存矣。加之以土木愿纳之类,相为表里,而为殃民祸国之资斧者,几年于此矣。此非变先王之旧章,斁天下之彝伦,而何哉?故臣窃以为,为殿下论今日之急务,则万东庙不可不复矣。中外书院,不可不举矣。鬼神出后,不可不禁矣。国贼伸雪,不可不追律矣,胡钱之用,不可不革罢矣。至如土木愿纳之类,亦不容一刻之因仍也。所谓皇庙之不可不复者,臣窃惟我朝之于皇明,既三百年臣事,而壬辰再造,又有万世不忘之恩,故有万世必报之义,昔我孝宗大王,痛天地之翻覆,愤冠屦之倒置,弧矢铁杖,寤寐豪英,时则文正公臣宋时烈,鱼水契合,谟猷密勿,以为修攘之图,不幸为气数所限孝庙上宾,功緖未就,则举国臣民冤痛之情,无地可暴。故有此一间茅屋之飨,此天理民彝之所不容已者也。逮其坛飨之仪,自上备举,则此庙之设,宜若不足有无,而反有猥屑重叠之嫌,然窃考列圣朝所教,不但不以为猥叠,乃反致意引重,既划给官田,以供粢盛,又亲题扁额,以示表章,此后圣之所宜遵守而不可改也。呜呼。列圣正义垂统之意,如彼其深远,倡率扶树之勤,如彼其光显,故域内含生,渐染忠义之教矣。年前撤飨之举,群下非不知圣意之出于专心致敬,犹且怆恨悲泣,中外舆情,不谋而同,至于三儒臣,封章陈义,诸路章甫,相继伏阁,此可见秉彝之同然,而列圣培养之力,又不可诬也。殿下新摠大政,欲萃其所涣,而泰其所否,则公论所在,尤不可咈。伏乞幡然改图,亟许复飨之请,如或有难之者曰,莫重之礼,既已停撤,又忽复飨,有欠诚敬云尔,则有不然者。昔者朱子,论改正太庙之礼曰,宗庙之礼,至严且重,故一有差误,不容不改观。于此则今日皇庙之复飨,在圣德,尤见光鲜,而不足为累彼贱俗之说。伏愿留神澄省,所谓书院之不可不举者,臣窃惟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州有序、国有学。今我朝之成均,是古之国学也,乡校,是古之州序也,书院,是古之党庠也。且设院之本意则讲学明道,实为之主,而乡先生崇德报功,乃其馀事也。不谋广置,惟嫌叠享,并与其已举者而加废之,存十一于千百,则深违学校之古制,大失创建之本情,而教弛俗颓,不可使闻于邻国者也。谨按《明史》,罢天下书院者二见,而帝室随以覆亡,则此又岂吉祥可愿之事耶?伏乞亟图反汗,就院享已撤者,尚论其世,凡其无德无功而近于淫祠者,皆听其废黜,而至道德节义,足为一乡师表者,即令本乡俎豆之,足为一国及天下师表者,虽州州祠享,在在崇报,未为不可,而衿佩之莘莘,弦诵之洋洋,得以无愧于古昔盛时,则不亦幸乎?或者,每以今日书院之无实效而有流弊,为当撤之论,而是又有大不然者。子贡之欲去饩羊也。夫子曰,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夫羊存而礼犹有可复之望,则院罢而学岂无永废之叹乎?伏愿留神澄省,所谓鬼神出后之不可不禁者,臣窃惟父子大伦也,舍其所生而后于人,人事之变也。古者惟宗子无后,乃有此例,后世则无问宗支疏戚,而继绝存亡,其路甚广,已非周公之意也。至其蔓延之广,而有神主立后之俗,则是古礼所无据,今殿下亲亲尚贤,继绝存亡之举,亶出于天地生物之心,参赞化育之意,而只为有司之臣,无稽不询,骋其私智,承袭丑差而举行之,于是忘亲贪利,见绝于矍相之射者,乘时符合,挈其父祖曾高以及九世十世之祖,而甘为之后,其间代数或空,则附会凑合各派之鬼,苟充其数,而为其祖,此于天理,近乎否乎?于人情,安乎否乎?殿下继绝之本意如是其仁且渥也。而奉行之臣,不能善承,遂使金枝玉叶之裔,见利忘义,无所不至,以秽千载,汗青,不亦痛哉?伏愿留神澄省,所谓国贼之不可不追律者,臣窃惟君臣父子,天下之大伦,而无所逃于覆载之间者也。天命天讨,万世之公议,而非一番人私意,所可移易者也。殿下登极之初,俗类肆志而邪说横行,不问邪正,不察忠逆,凡系罪名,一并伸雪,而谓之导迎和气,当雪而雪,固是导迎和气,不当雪而不雪,亦是导迎和气,当雪而不雪,固是减伤和气,不当雪而雪,亦是减伤和气也。见今伸雪之中,其不当雪之尤者,是惟国贼之尤者,如昏朝之孝纯,己巳之玄逸、来善是也。是乃坏了君臣父子之大伦,而失却天命天讨之公义,则乖常逆理,莫此为甚,恶能得导迎和气而归福于圣躬哉?此决非圣朝之独断,只是俗流之邪说害之也。伏惟深加思辨,裁以法义,宥所当宥,如和风甘雨,罪所当罪,如壮雷肃霜,以正国纲,以立人纪,致和以育万物,配命以求多福,则天下幸甚。伏愿留神澄省,所谓胡钱之不可不革罢者,臣窃惟严华夷之辨,守忍痛之意,是孝庙及宋先正传授心法,与孔、朱同功者也。观先正禁贸虏中物货之事,今此胡钱之用,亦所忘会稽臣妾之耻,昧阴阳向背之分,而发政害事,固已甚矣。且臣于前日,既请罢当百,而胡钱之害,甚于当百,当百之害,百物不通,胡钱之害,百物尽竭,当百之害如痞滞,胡钱之害,如泄下痞滞之症,用湔肠之剂,消下则如故,泄下之症,元气日澌,渐尽则死矣。是不亦可惧哉?夫以义理言之,既如彼,以利害言之,又如此,则常平之复,不可一日而少缓也。伏愿留神澄省,凡此数者之变乱成宪,实在殿下冲年未专政之日,则未必皆自致之失也。特因任事之臣,壅蔽聪明,操纵威福,纲目俱弛,而致有今日之痼弊也。伏愿殿下,继自今,奋发乾刚,早寤旰食,克念克勤,毋为俗论邪说所引,毋为权贵近幸所挠,日御经筵,频接儒贤,缉熙圣学,精义慎德,使气机退听而本心澄澈,人欲净尽而天理流行,至于政令注措之间,当为即为,有雷厉风猛之势,当去即去,有斩钉截铁之勇,而涣发大号,警厉朝廷,立道不惑,熏陶德性,责于贤师,进退百官,爕理阴阳,责于大臣,补阙拾遗,绳愆纠谬,责于两司,论思辅养,启沃圣心,责于儒臣,炼兵缮武,折冲御侮,责于帅臣,出纳钱谷,需用军国,责于有司,选举孝廉,收拾士流,责于道臣,若其不在此位,而惟属于亲亲之列者,只当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勿使干预国政,如《中庸》九经之训,《鲁论》出位谋政之戒,不愆不忘,日新又新,叙彝伦于既斁,安国势于将危,则生民遭太平之乐,宗社享万年之祀,殿下为尧、舜之君,而大小远近,莫不幸甚,至如微臣,虽触时讳、犯众怒,灭死万万,区区光荣,溢于门族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万东庙事,既有慈圣处分,则今不敢举论矣。
○癸酉十一月初三日辰时,上御勤政殿,冬至朝贺入侍时,行都承旨金辅铉,左承旨金元性,右承旨朴瑄寿,左副承旨李起镛,右副承旨金昌熙,同副承旨朴齐宽,记事官〈缺〉,假注书〈缺〉,别兼春秋朴容大、金明镇、金鹤镇、李根命,提学李承辅,检校直提学赵宁夏、李载冕、赵成夏、韩敬源、赵庆镐,检校直阁金永寿、洪殷谟,待教韩耆东,检校待教金奎轼,校理李秀万,修撰洪时衡,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出思政门。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进前问候讫。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乘座,通礼跪启请执圭,辅铉进圭,上执圭。辅铉禀出标信,二品以上入参次,开作门。上曰,以已下标信,举行,可也。引仪,引宗亲、文武百官,入就位。赞仪唱四拜,宗亲、文武百官,行四拜讫。代致词官,读致词讫,赞仪唱四拜,宗亲、文武百官行四拜,赞仪唱跪搢笏三叩头,宗亲、文武百官跪搢笏三叩头。赞仪唱山呼,宗亲、文武百官齐声曰,千岁。赞仪唱再山呼,宗亲、文武百官齐声曰,千千岁。赞仪唱跪,宗亲、文武百官跪,宣笺官进前读笺讫,赞仪唱俯伏兴平身。宗亲、文武百官俯伏兴平身,典仪跪启请礼物函,请付有司,通礼跪启请礼毕。大臣问候讫,左议政姜㳣曰,臣是俟勘惶蹙之踪,而有举行之际,不得不仰禀区别者,前掌令洪时衡疏批后,以聚敛禁断事,有处分,恻怛忧民之圣念,臣不胜钦仰,而营建罢后愿纳,已为行关停止,都监未区处条,昨冬,已为一年加结磨勘,至有西仓失火后改建之费,烧烬谷之充补,又有六道加结,而此非有成命而然也。皆因大老阁下,前后分付奉行者也。今于行会措辞之间,非但有难便而已。虽以今年结言之,想已毕捧,馀者无几,则已纳之先划于当报者,今不可还索,而只荡无多之未及捧者,则先后斑驳,民不得均蒙实惠之下究,且令前令后,合有分别,不可使外邑,眩乱于举行矣。上曰,加结事,已从岭伯状启而知之,自传教后举行可矣。㳣曰,假使十人之中,七人已纳,只三人未纳,而惟荡三人之纳,不给七人之所纳,则先纳者未蒙惠泽矣。且今年,只馀数朔,今日冬至,即属明年矣。以令后诸般加敛,一并革罢,则似无疑眩矣。上曰,若然则自庙堂,如是行会,可也。上曰,闻沿江收税,大为民弊云,自庙堂,行会革罢,可也。《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念之及此,深切憧憧矣。㳣曰,即当严禁,而沿江则京江一体禁之乎?上曰,然矣。㳣曰,臣才器庸愚,事务无以堪承,今于榻前,不能张皇,退出后,当以文字,赍诚乞递矣。上曰,夏间陈疏后,至有敦谕,则今此辞免,诚是望外也。㳣曰,若有堪当之望,则岂敢如是乎?通礼跪启请释圭,上释圭,辅铉受圭。通礼跪启请降座乘舆,上降座乘舆,至思政门。兵曹判书跪禀放仗,辅铉请出标信解严,上由思政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1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药院进〉。左承旨金元性〈缘故出〉。右承旨朴瑄寿〈厨院进〉。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启曰,临殿受贺,劳动既多,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时、原任大臣,有时急禀达事,来诣阁外请对矣。传曰,入侍。
○传曰,台谏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传曰,政官牌招开政,如有违牌,勿为呼望。
○传曰,广州留守有阙之代,刑曹判书李㘾除授。
○传曰,刑曹判书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刑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朴齐寅落点。
○传曰,尚衣二提调,与典设提调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兵曹启曰,判中枢今方有阙,依例从座目,辅国知中枢申櫶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广州留守单李㘾除授事,承传。
○有政。吏批,判书申应朝未肃拜,参判洪兢周进,参议张锡龙式暇,承旨〈缺〉。吏批启曰,判书申应朝未肃拜,参议张锡龙式暇,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金鹤根为同敦宁,李秉文为户曹参判,权膺善为刑曹参议,申檍为知义禁,赵耆永为同义禁,赵基应为艺文提学,金裕行为宗府正,李肇信为司成,元世昌为军器佥正。全罗监司李镐俊,更加一年仍任事承传,平壤庶尹金甲根,待瓜满,姑为仍任事承传。
○兵批,判书〈以下缺〉,以张昌薰为龙媒佥使,洪致宽为汉江别将,判府事单申櫶,训炼主簿加设单李载旭,壬海别将单金麟玑,副司正朴周阳,兼南汉守御使单李㘾。
○兵曹,左边捕盗大将单梁宪洙,右边捕盗大将单白乐贞。
○以庆尚监司金世镐状启,进上生青鱼,日气和暖,鱼路乏绝,尚未捉得,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领敦宁洪淳穆,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联箚略曰,臣等即见崔益铉之疏,不觉其至凶绝悖,骨战胆掉矣。窜配处分,虽极严正,犹未足以蔽其辜也。日前台疏之批曰,万东庙事,既有东朝帘教停撤,则今为举论,事体所在,岂可如是?更勿以此烦渎,王言如纶,播诸中外,渠亦有耳目之所闻见,则乃敢以停撤,谓之彝伦斁丧乎?自若其不在此位,至干预国政等句语,露出渠斁伦败常之本心,以作自服之断案也。此非为人臣子,所敢陈于殿下之前者,而殿下亦何忍对此疏,鉴其辞乎?《中庸》之九经,亲亲谓诸父昆弟也,《鲁论》之不在其位,谓公卿大夫也。违背圣经之旨,引用于不敢言之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益铉亘古所无之罪,亟令王府,拿鞫得情,夬施典刑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崔益铉疏辞中,多有语逼者,故有所窜配之举矣。老成之地,岂可如是,卿等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典翰洪万植,应教李晩焘,校理李载纯、张原相,副校理李秀万、闵泳穆,修撰洪健植,副修撰赵宇熙、洪时衡,联箚略曰,臣等既见崔益铉疏本下者,则其一二凶悖之说,心战胆掉,凭托尊王之义,妆撰斁伦之说,盖昔年停撤之帘教,必当有记,近日批旨之纶发,岂或不闻,渠乃隐映侵逼于人臣所不敢言之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至若末端句语,亦甚骇悖,节节语逼,少无顾忌,臣分绝而人伦灭矣。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崔益铉疏辞,有所语逼者,故既已窜配矣,何可如是纷纭乎?
○大司宪金益文,司谏权锺禄,掌令朴颢阳,持平张时杓、李载悳,正言沈东献,联箚略曰,人心陷溺,世变层生,至有今番崔益铉之疏而极矣。向来一疏,指意句语,已极憯毒,及蒙陞资之异数,乃敢外托辞巽,又陈一疏,都是狂悖,至于皇庙之撤以下五字,是岂今日臣子之所敢萌心发口者哉?且伏承昨日,多有语逼者之教,臣等就见其疏,殿下已烛其肠肚之莫掩,心口之拶逼矣,其在疏不间亲之义,顾安敢肆然下笔,若是无严也。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已悉玉堂之批矣。
○刑曹判书李㘾疏曰,臣于日昨,以掌法之任,奉令行卷堂儒生刑配之事矣,臣适当是职,杖以刑之,亦不敢曰安于心也。今又卷堂刑配之命,究厥力抗,前后何异,臣以前日举行者,固无容更言而数日之内,又继此用刑。恐有欠于圣朝待士包容之道。伏乞特命除刑而酌处,则非但有光圣德,多士有所感化而益加知戢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士子之爱护,非不知也,而以不当之事纷纭,事极骇痛。且王令之下,有若抗拒者,至于此境矣。卿之此言,容或无怪,刑推置之,即为发配。
○癸酉十一月初四日巳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讲官赵秉徽,参赞官金元性,侍读官李秀万,假注书朴周阳,记注官金显默,别兼春秋李根命,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秉徽读自瞻彼旱麓,止旱麓六章,仍释章句讫。〈缺〉上曰,崔益铉前疏,固可矣。昨疏之上款,亦或有采听者,而下款则有语逼处,故所以先赏而后罚矣。秉徽曰,臣于夏间,待罪春官,无一建白,自崔益铉疏出后,臣亦六卿中一人也。伏不胜悚恧之至,昨疏虽未得见其原本,已槪闻其要语矣。大抵崔益铉初疏,以疏逖之踪,敢言不讳,未尝不嘉尚,而但其句语,全不审择,事多囫囵,此则犹可归之于乡曲贸贸,而至于昨疏则甚骇悖也。肆然发口,语多侵逼,群情之惊惑愤惋,当如何哉?究其罪犯,不可但以窜配而止矣。元性曰,崔益铉疏辞,节节凶悖,在廷臣僚,莫不胆掉而骨战,昨日虽下窜配处分,罪重罚轻,无以伸共公之愤矣。上曰,太学卷堂之当初纷纭,非佥同之论,而闻有先倡者,有作頉者,或有不肯者,各成一偏,虑有朋党之渐,故不容不严惩,以杜后弊矣。秉徽曰,岂有朋党之虑乎?各以己见,有此岐贰,势固然矣。处分严截之下,一向抗拒,无严极矣。而其在培养士气,恐不无过中之虑矣。元性曰,培养士气,即我列圣朝盛事,尤所以深加体念矣。〈以下缺〉
○癸酉十一月初四日巳时,上御慈庆殿。时、原任大臣请对入侍时,领敦宁洪淳穆,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右副承旨金昌熙,假注书白奎爕,事变假注书许纶,记注官金显默,别兼春秋李根命,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有何急事,而深夜请对乎?淳穆曰,臣等因崔益铉之疏,联名陈箚,未蒙允兪,衷情抑塞,按住不得,冒夜求对矣。㳣曰,此非寻常悖疏也,万东庙停撤,以奉帘教,有批旨,则渠何敢以彝伦斁丧四字,肆然投章,而至于下段句语,圣教若曰语逼,则殿下既洞烛其断案,不可晷刻容贷者,岂有急于此事乎?启源曰,今日臣等陈箚,既承崔益铉疏辞多有语逼之批,渠乃语逼于告君文字,则此岂非乱臣贼子乎?其所罪犯,已为下烛,则何可晷刻容贷乎?上曰,岂如是时急,冒夜请对,则此疏之批,昨已下之,而今日陈箚,何其迟也?淳穆曰,臣等此疏,未及得见,只闻绝悖几句语,相议陈箚,则已过三更,故今朝始呈彻矣。上曰,此疏中,某句某句为绝悖乎?淳穆曰,殿下既览其疏,以语逼下教,则是洞烛无馀,何待臣等某句条陈乎?上曰,下段何句至凶乎?㳣曰,殿下既以语逼为教,则何句之语逼,已入洞烛,何待臣等之言乎?上曰,慈圣秉执大义,万东庙既已停撤,而士林则似有抑郁云矣。淳穆曰,向于台疏,既以帘教为批,则渠何敢以彝伦斁丧,肆然书之乎?㳣曰,若以士林抑郁为言,则何患无其辞,而发此凶言乎?启源曰,设有可达之事,就事论事,何所不可,而乃敢以凶言,登诸章奏之间乎?上曰,彝伦斁丧四字之语,古或有之矣。淳穆曰,古书或有之者,其时何时也?如此圣世,渠独以何凶肚逆肠,乃敢笔之于书乎?上曰,以有下段句语故,已施窜配之典矣。淳穆曰,如此罪人,岂容寻常窜配而止乎?上曰,若寻常之罪,则何必至于窜配乎?淳穆曰,窜配则职事有罪,亦皆施之,今于此罪人,其可以此律论之乎?㳣曰,寻常罪过,亦多有窜配者矣。此岂罪过之律,施之于至凶之类乎?淳穆曰,国家所以维持者,赏罚是已,殿下始谓有直言而赏之,则今于逆节彰著之后,岂可不施以当施之律乎?上曰,是以罪之矣。淳穆曰,此可曰罪其罪乎,不得不请鞫乃已,亟降处分焉。上曰,既以语逼罪之,而又欲声言而加罪,则有所难言矣。淳穆曰,殿下既以语逼为教,则王言如纶,布昭四方,今玆声罪,有何难言乎?㳣曰,语逼而为此罪人断案,而帘教之后,发此凶言,东朝之罪人,即殿下之罪人也。臣等岂敢不请鞫,而殿下何可不允从乎?上曰,以乡曲无知之人,归之于不足责为好,而若不然,必有所难言矣。淳穆曰,以此凶悖之罪犯,归之于乡曲无知而不施极其律,乱臣贼子,必自此接踵而起,殿下其将何以处之乎?既著其疏,又断其案,则更有何难言之端,而虽殿下仁明之盛德,何得以曲加包容乎?上曰,予之欲归之妄发者,是岂包容而然乎?如是争执,甚非稳当。淳穆曰,上下四千年,岂有如此大义理、大变怪乎?其所语逼之断案,臣等联箚中,虽有引用,疏不间亲之语,是岂止于疏不间亲而已乎?渠以幺麽虮虱之贱,包藏祸心,外托言事,今此举国声讨之际,固当惶蹙之不暇,而乃敢满纸张皇,肆然投匦,是天夺其魄,渠虽喙长三尺,其何以为说乎?㳣曰,若谓乡曲无知,则虽以初疏言之,犹不容贷,况声讨齐发之后,不思惶恐蛰伏,恭俟处分,而以不可陈疏之地,乃敢以至凶之说,无忌无惮,而投匦者,是岂非包藏祸心,逞其凶肚乎?决不可晷刻暂贷矣。启源曰,观其疏辞,亦不可归之于乡曲无知之类,全篇指意,无非包藏祸心,至惨至凶矣。㳣曰,臣等若于联箚,获蒙允从,则何至冒夜请对乎?伏闻下教喉院,有勿捧声讨疏箚之命云,开言路,是昭代美事,而今玆处分,恐有所过当矣。上曰,大臣箚子,岂可不捧乎?以崔益铉事,交章纷纭,故有勿捧之饬矣。淳穆曰,上下之间,情志流通,臣尝屡奉筵教,而当此三司交章之际,飭令勿捧,则夫如是而上下情志,其可曰流通乎?上曰,上疏之勿捧,予亦知过当矣。㳣曰,群情怫郁,声讨之章,皆出忠愤,岂可不捧纳乎?上曰,大臣既如是屡恳,当加施岛配矣。淳穆曰,臣等之深夜求对,曷尝处分之止于岛配乎?衷情转益抑郁矣。上曰,以待大臣也,故如是处分,而若又争执,亦非道理矣。淳穆曰,臣等既登前席,若未蒙设鞫处分,则万无以退去矣。㳣曰,岂岛配而止者,又岂不得请而可已者乎?启源曰,以若罪犯,不可以岛配而止,亟降处分焉,此非但臣等之忠愤所激,即举国大同之情矣。淳穆曰,臣等虽无似,备位三事之列,断断衷赤,只愿纳君无过,而殿下若或于此义理,未遂大同之群情,臣等为殿下之罪人矣。此安得不竭诚力恳,期于准请乃已。上曰,昨日崔益铉疏中,举其论三罪人,何待渠言乎?上曰,孝纯即昏朝时罪人,玄逸、来善,己巳罪人也,皆犯莫重之逆节,而甲子以后,孰有以此事为言者乎?㳣曰,三罪人,以其时逆节罪之,则今此益铉之罪恶,与三罪人,无异同矣,何独于此罪人,有所靳许乎?启源曰,三罪人复官之时,有儒林之疏矣。上曰,其时有儒疏乎?淳穆曰,其时朝绅儒林,皆陈疏争执矣。上曰,其时虽有争执,而竟至于复官矣。淳穆曰,以崔益铉事,处分如是靳持,臣等之支离烦渎,亦涉惶悚,退而宾启仰达矣。上曰,既尽言之矣,又何宾启之为乎?㳣曰,缕缕陈达,终靳允兪,故退以宾启,期于得请矣。上曰,领府事,不为上来乎?淳穆曰,方在乡第矣。〈以下缺〉
11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坐〉。左承旨金元性〈坐〉。右承旨朴瑄寿〈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直〉。右副承旨金昌熙〈坐〉。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药房都提调洪淳穆,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议政府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宾厅启辞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宾厅,领敦宁府事洪淳穆,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南宁尉尹宜善,知中枢府事金学性,右赞成李承辅,上护军金炳㴤,户曹判书金世均,宁丰君崔遇亨,大护军朴珪寿,知中枢府事李容熙,右参赞徐衡淳,知三军府事郑岐源,知宗正卿府事李章濂,大护军李源命、金炳地,判尹沈承泽,知敦宁赵基应,礼曹判书赵性教,右参赞任商准,工曹判书李寅应,大护军金翊镇、洪锺云,刑曹判书朴齐寅,知三军府事梁宪洙,宗正卿李升洙,工曹参判朴来万,行护军金基缵、尹宗善、徐承辅、金尚铉、黄锺显、郑基会,宗正卿李敦应、李彻宇,兵曹参判李邦铉,行护军金学初、赵寅熙、赵羲复、闵奎镐、郑顺朝、赵秉式、郑范朝、赵羲丰、徐臣辅,左尹李鹤荣,宗正卿李沇应、李寅卨、李会正、李明应,吏曹参判洪兢周,右尹李容直,丰春君赵耆永,同敦宁金鹤根,刑曹参判韩敬源,行护军兪锡焕,礼曹参判睦仁培,行护军赵宁夏、赵成夏、金益容等启曰,伏以臣等以崔益铉情犯之至慝绝悖,不可晷刻容贷,得借方寸,沥陈衷恳,而未蒙开纳,达宵绕壁,转益烦郁,玆敢相率未毕之说,伏愿垂听焉。噫。益铉之初次投匦,其所谓彝伦斁丧,竟指何事耶?及在人言峻发,斥其凶悖,则又敢以其中某事,张皇历举,欲以自掩而自明,转极考谲,而若夫皇庙停撤,与慈圣处分,既有批旨之郑重,而辄敢以斁伦等说,肆然发口,凶肚逆节,吁亦憯矣。以至末端句语之妄引经传,以文其说,不待模索,显有指斥,其为语逼,莫逃于渊鉴之昭奸。凡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是可忍萌语心头,而登诸文字乎?渠所云彝伦斁丧,即渠自谓之语耳,岂非益铉莫逭之断案乎?渠若天良未泯,其必引颈就戮,莫敢怨悔矣。此非臣等之言也,即盈庭之言也。非盈庭之言也,即举国之言也。非举国之言也,乃天下后世,必有之言论也。臣等妄度殿下之靳许此请,盖以开言路、纳谏诤,帝王之盛节也,不欲遽加摧折而然也。是有不然者,虽有撑天亘地之大义,质神俟圣之格言,若出于义伦悖者,文饰眩惑之辞,则明辨诈伪而廓挥乾断,亦帝王之盛节也。况其昧心汨性,必将凶国害家而后已?殿下何惜而不纳臣等披沥之言乎?其始也来谏之,圣德包容而优赏之,其后也辨奸之,天鉴赫怒而诛之,则布诸八方,垂诸史册,孰不以春生秋杀,钦仰上天之无私哉?今若使此贼,假息于覆载之间,其为累圣明之朝,必将滋匝域之惑,而招后世之讥矣。可不惧哉,可不凛哉?伏愿亟加三思,俯循群请,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以扶纲常,以严邦宪,千万血祝,惶恐敢启。答曰,大臣之请,既如是屡屡,不得已依施。
○传曰,时、原任大臣入侍。
○传曰,金吾堂上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金吾堂上前望单子入之,判义禁赵秉徽,知义禁朴珪寿、沈舜泽,同义禁黄锺显落点。
○政院启曰,禁直法义,何等严慎,而副修撰洪时衡,谓有身病,无难径出,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禁推分拣,即为牌招。
○又启曰,即见副司果赵愿祖陈疏到院者,则军衔陈疏,家僮直呈,论人请鞫,俱系禁令,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曰,吏曹判书有阙之代,上护军金炳㴤除授。
○吏曹,吏曹判书单金炳㴤除授事承传。
○传曰,左右捕将许递,知三军府事梁宪洙,行护军白乐贞除授。
○议政府,左边捕盗大将单梁宪洙,右边捕盗大将单白乐贞。
○政院启曰,新除授吏曹判书金炳㴤,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左右捕将许递,知三军府事梁宪洙,行护军白乐贞除授事,命下矣。新除授左边捕盗大将梁宪洙,右边捕盗大将白乐贞,并即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传曰,允。
○内医院启曰,各殿宫进上腊药,所入牛黄玖拾捌部壹钱肆陆里伍毫,麝香壹佰伍拾柒部肆分壹里,令户曹、宣惠厅进排,而丙申定式牛黄参拾参部玖分壹里参毫,以本院春秋两等元贡中取用,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户曹参判崔益铉,施以窜配之典事,承传启下矣。崔益铉,台论峻发,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即速举行。
○刑曹启曰,传曰,卷堂法意,系是师门事也。大悖义理然后为之,而又且纷纭,甚讶惑,且屡饬之下,一向抗拒,揆以士习,万万骇痛。发论生进与班首,为先并移送秋曹,严刑一次,极边远窜,不入儒生,并停举事命下,而前判书臣李㘾上疏批旨内,刑推置之,即为发配命下矣。谨依传教,发论进士李憙文,全罗道康津县,班首生员黄祖夏灵岩郡,进士李定坤庆尚道宁海府,极边远窜定配所,并即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义禁崔遇亨,知义禁朴珪寿等,联名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本府草记批旨下者,则有窜配罪人崔益铉,即速举行处分矣。凡系罪人,台论方张之时,不敢以怵于严畏,经先奉行,即本府不易之典,而此况崔益铉之悖疏,彝伦斁丧四字,隐映语逼,此固臣子之所不敢道,且下段凶说,实系伦常之大变。此即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愤,而举国臣民,莫不发竖胆掉,皆欲手磔口脔者也。大臣、三司联章声讨,此可见大小公共之论,则是岂若微眚细过之可以薄窜勘断者欤?严命之下,奉行无路,用敢相率陈暴,窃附执艺之义,兼效沐浴之请。伏乞圣明,廓挥乾断,亟允台请,俾王章伸而舆愤泄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诸批矣,即速举行。
○判宗正卿,兴寅君李最应,永平君李景应、李景宇,完平君李昇应,知宗正卿李承辅、李景夏、李周喆、李汇重、李载凤、李章濂、李寅应、宗正卿李升洙、李寅命、李敦应、李邦铉、李沇应、李容直、李明应、李寅卨、李会正,联疏曰,昨年伏蒙大君王子无后及横被罪名人并令立后之命,考阅各派,明其昭穆,详核校正。今既告竣,已经乙览矣。即见崔益铉疏本,则其所许多论说,自有公议,而臣等只就其继后事而陈之。其疏曰,鬼神出后以下诸条句语,无非劫逼凌驾,而至曰奉行之臣,不能善承,遂使金枝玉叶之裔,见利忘义,无所不至,以秽千载汗青,渠有bb何b见闻之明的可据,而如是为言乎?璿派修系,何关于渠,而构捏句断,胡至此极?臣等既奉成命,务尽忱诚,期无一毫未审处矣,而被此罔极之言,亟施臣等不胜任之罪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等之恳。崔益铉之疏论,未知此事之里许而然矣。何必如是为言也?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吏曹判书申应朝疏曰,千万不自意,伏奉除旨,以臣为吏曹判书者。臣诚惊陨震懔,天官冢宰,为何等重任,披露情实,以蕲幸于曲遂之仁而已,既不以铨地自处,何敢有言于政注之事,而闻日前通礼差出也。中官招致政吏,有所指授,至于窠座有缺,亦使录入,则南衙北寺,内外隔截,铨曹差除,又何敢干?臣窃以为圣明之世,不宜有此事也。古人云,事不由中书,bb非但治世之美规,此不但中书b之比gg耻g也。此习不去,则末流之弊,何所底止哉?臣将退矣,敢为圣明一陈之,昨于病伏垂死之中,开政有命,无由自力,悉暴衷恳,乞命永刊仕籍,俾得优游于圣化之中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通礼之指授,窠缺之录入,因传命而然矣。
○兵曹判书徐相鼎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判义禁崔遇亨,知义禁朴珪寿联疏曰,臣等即伏见本府草记批下者,则有窜配罪人即速举行之处分矣。凡系罪人,台论方张之时,不敢以怵于严畏,径先奉行,即本府不易之典,而况崔益铉之悖疏,彝伦斁丧四字,隐映语逼。此固臣子之所不敢道也。且下段凶说,实系伦常之大变,亟允台请,俾王章伸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前批矣,即速举行。
○副司果赵愿祖疏曰,向者崔益铉之疏,网打缙绅,怨讪朝廷,至于彝伦斁丧句语,而无复馀地矣。所以儒论台弹,相继而起,又复投疏,阴狠口气,加一层乖激,全无顾忌,乃敢以帘教施措之事,指为冲年未专政之失,而懑然喷薄,无所不至。彝伦斁丧四个字,即渠自状,而洪时衡之谓以凤鸣朝阳者,顾如是乎?以若负犯,罚止薄窜,则天下后世,其谁曰国有彝伦,邦有常刑也?亟令鞫核,以折乱萌。且日前台臣之联箚也,不参之谏长,其意何在?泮儒之刑配也,举行之判堂,于心可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诸条,莫知其可也。
○癸酉十一月初五日巳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讲官李承辅,参赞官李起镛,侍读官李秀万,假注书白奎爕,记注官朴凤轸,别兼春秋李根命,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承辅读自思齐大任,止思齐五章,仍释章句讫。上曰,此言文王之德,由于圣母圣妃,而又子孙众多,至于祭以克诚而神无怨恫,则可见其德美之盛,而咏歌之也。承辅曰,圣教一一切当,臣无容更为陈达,而自古王业之兴,多由于圣妃内助之化。周家则四世有此圣妃,安得不国箓绵远,子孙众多乎?以此观之,御于家邦,皆由于刑于寡妻也。譬之天道,两仪生四象,四象成八卦,变而化之,为万化之本也。两仪,即天地阴阳之理也,阴阳调和,天地交泰然后,万化成就,万物遂性。人君以圣妃为配,而体天化育,以御一世,亦类是也。至若在宗公而神无怨,即尽其诚敬之道而然也。苟不诚心致敬,则何以格神乎?人主一心,专在于敬之一字,则刑寡妻、御家邦、格神明,皆从主敬中出来,而主敬之道,非诚不成,诚为万化之本矣。掩卷后,承辅曰,崔益铉疏语中许多罪犯,已有圣批下者。渠之断案已成,臣不必张皇为说,而渠疏入彻之初,已烛其语逼,故有窜配之命,则此乃不谏亦入之意也。第以罪重罚轻,群情沸郁,声讨方张,宾启将彻。今若即赐允许,则是亦不谏亦入之意也。其始其终,岂非有光于不谏亦入之圣德乎?今此进讲篇章,即今日所当留心处也。上曰,其疏辞,多有语逼处。故已有处分,则不宜如是,而至于此举,甚不稳当矣。承辅曰,欲进直言,则不患无辞,而何敢以此萌诸心、发诸口乎?此是渠自道斁伦之说也。其诸条句语,虽不敢一一索言,又以鬼神出后者言之,告君文字,何等严重,而此何悖说乎?诸宗臣,已以此事陈疏,而璿派立后,何关于渠?派系昭穆,渠何知之,而无难句断曰,父子之伦,紊矣云乎?且曰,忘亲贪利,何不指斥其人,混囵说去,直驱之于罔测之科乎?又曰,以秽汗青云者,修史之谓也。璿派修谱,何尝有关于后世史册,而有此言乎?秀万曰,崔益铉之罪,不当止于窜配而已矣。上曰,渠必不知里许而然也。承辅曰,渠又以忘亲贪利为说矣,此是奉承圣教,随派考系曰立后者,谓之忘亲贪利,何忍发此言而劫逼乎?实不欲开口说道也。渠欲自明斁伦之说,反归斁伦之科矣。然故璿派诸人,得闻此说,莫不愤惋,将欲齐声共讨云矣。上曰,璿派诸人,皆以忘亲贪利之语,如是云乎?承辅曰,崔疏中,许多事,自当有公议致讨,而至于鬼神出后事等语,节节凶悖,为宗班者,孰不愤痛乎?上曰,日前洪时衡之疏辞中,有处义难安之句语,何谓耶?秀万曰,臣未及详闻矣。承辅曰,惠厅别仓之役,今既告讫,比前增拓百馀间矣,《惠厅全图》,与昨年图写以入者不同,故一件更为图成矣。上曰,内入,可也。承辅曰,当呈于政院,以为内入矣。上可之。〈以下缺〉
○癸酉十一月初五日申时,上御慈庆殿。时、原任大臣入侍时,领敦宁洪淳穆,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右承旨朴瑄寿,假注书朴周阳,记注官朴凤轸,别兼春秋金明镇,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以昨夜筵说中两条,颁诸朝纸之意,有所下教,而丙寅东朝撤帘后,庶务既亲总,则今不当更提,故所以询及大臣,欲为还收者也。淳穆曰,昨筵承此下教,臣等不敢如何仰对,俄又闻筵说之命,尤不觉相顾悚惶,际有此下教,其在事体,万万至当矣。㳣曰,昨承下教,臣等不胜惶悚,未及仰对矣。启源曰,昨于仓卒之际,未及仰奏,而慈圣撤帘以后,已为亲总万几,中外所共知,到今不必更为颁示。今承此教,钦仰万万。上曰,大臣之议又如是,此筵说,使之勿为颁布也。淳穆曰,承此下教朝纸,则自当不为颁布,而《政院日记》则可以载此筵说乎?上曰,此筵说,亦于《日记》勿载也。淳穆曰,然则两条筵说,并令勿载于《日记》,实合事面矣。上曰,两条并勿载也。㳣曰,臣等伏闻入侍之命,以为崔益铉事,不待宾启,即为夬许,相顾幸甚而入来矣。此罪人,不可晷刻容贷,而毕竟则不得不允从者也。宾启之前,亟降处分焉。上曰,昨已言之,此筵说中,不必更举,退而为之也。淳穆曰,今于方寸之地,不敢无一言更陈,自是事体为然,而筵退后,当以宾启仰请矣。启源曰,自古及今,乱臣贼子亦多矣。而未有若崔益铉之穷凶绝悖者矣。〈以下缺〉
11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缘故出〉。右承旨朴瑄寿〈病〉。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政院,即见前持平奇观铉陈疏到院者,则前衔陈疏,家僮直呈,俱系禁令,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行副护军洪万爕陈疏到院者,则军衔陈疏,家僮直呈,俱系禁令,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因宾厅启辞,崔益铉设鞫得情事批下内,依施事,命下矣。崔益铉时在京畿抱川地云,依例发遣府都事,具格拿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曰,传曰,玉署重地,幺麽下吏,肆然突入,凌辱经幄之臣乎?若此不已,名分绝矣,纪纲灭矣,万万痛骇。移送秋曹,严刑一次后,远恶地限己身定配,以正风化事,命下矣。谨依传教,罪人金在熙,严刑一次后,全罗道灵光郡,远恶地限己身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金炳㴤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副护军洪万爕疏曰,近日以来,崔益铉之疏一出,而朝象乖乱,士气摧沮,古人所谓朝廷,本自无事,而庸人挠之者,不幸近之矣。以其初疏言之,未可曰谓专出于忧爱,而至于再疏,则肆然侵逼,略无顾忌,宾启屡吁。臣无足加叠,而且有骇叹之甚者。所谓崔益铉,即臣家傔罗德锡之外姓近属也。家世本是微贱,闻见鄙琐,渠之滥厕仕籍,已极过分,何敢掦掦于士大夫之间哉?是实朝廷之大羞耻也。且伏念日前两次卷堂之泮儒刑配事,臣窃为圣明惜此举也。空斋之举,虽或乖激,自上包容之道,不可遽加摧折,而况斁丧二字,登诸章牍,则凡厥贤关冠儒服儒之人,孰不欲为一辨之计哉?昨伏见刑曹判书李㘾疏批下者,有除刑之命,而惟于发配处分,终靳反汗,恐有欠于作成之泽,伏愿收还成命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非尔所知矣。
○副修撰洪时衡疏曰,伏以,臣猥蒙恩眷,辞免不得,而黾勉承膺,昵觐耿光,荣极分滥矣。第臣孤根弱植,动辄龃龉,见侮于院吏,得谤于朝廷,前后出扃,良有以也。而来头事端,又未可晓,则臣虽没廉无耻,以若所处,安得晏然在职,而徒知趋走之为恭乎?召牌之下,虽则暂膺,而从今以往,万无更进之望,进退之义,已有定算,斧钺之诛,实所甘心,方且退伏田野,歌咏圣化。伏乞圣慈,谅臣微分,亟赐递改,以遂终始生成之泽焉。臣于丐免之章,不宜赘他,而帝王为治之道,在于正心,心正意诚,则修齐治平,自可致焉,而其要,只在乎讲学而已。惟殿下懋哉懋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昨日赵愿祖上疏,予以挟杂知之矣。何必如是为引,至于院吏事,将有处分,而尾附事,当体念矣。
○前持平奇观铉疏曰,自崔益铉疏上之日,卿宰侍从之奏箚,生进儒臣之抱章,莫不以彝伦斁丧,为不法之言,而殿下包容广大之德,以益明彝伦,益开言路,为急务。故特加除拜之恩,轻施窜配之典也。于时而有怪小人之肝肚者,乘机发端,沾名盗禄,甚至于前后何心?反复其言,孰如洪时衡者乎?伏见洪时衡初疏,则专以斁伦等说,发明崔益铉矣,及见玉堂箚臣之联名,则此乃洪时衡之反构崔益铉也。此臣所谓乘机盗禄,前后反复者也。臣本以湖南之人,曾闻洪时衡守康津县时,遭其父丧,几日隐置,待其官俸之磨勘,始乃发丧。臣亦始也不信,终至鸱张于道路,狼藉于京乡,渠以何面目,立于世、与于人,肆然立言于扶伦之日乎?古人曰,求忠臣于孝子之门,焉有不孝其亲而忠于其君者耶?如臣陋劣,以伦理中一贱品,敢玆仰渎,伏惟圣明,以孝为治,以伦为政,洪时衡亟加不忠不孝之罪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如此挟杂之说,告其君可乎否乎?
○癸酉十一月初六日巳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讲官朴珪寿,参赞官金昌熙,检讨官赵宇熙,假注书朴周阳,记注官朴凤轸,别兼春秋金明镇,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珪寿读自皇矣上帝,止此维其宅,仍释章句讫。〈以下缺〉
11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病〉。右承旨朴瑄寿〈坐直〉。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式暇〉。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传曰,判义禁、知义禁许递,前望单子入之。金吾堂上前望单子入之,判义禁金世均,知义禁朴珪寿、沈承泽落点。
○传曰,玉署重地,幺麽下吏,肆然突入,凌辱经幄之臣乎?若此不已,名分绝矣,纲纪灭矣,万万痛骇。移送秋曹,严刑二次后,远恶地限己身定配,以正风化。
○政院启曰,即见行副护军洪万爕陈疏到院者,则军衔陈疏,家僮直呈,俱系禁令,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前持平奇观铉陈疏到院者,则前衔陈疏,家僮直呈,俱系禁令,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曰,为人上者,虽狂夫之言,取之,如此挟杂之说,闻而不诛,纪纲解弛矣。副司果赵愿祖,副护军洪万爕,前持平奇观铉,并施削职之典。
○禁卫营启曰,本营千摠具羲祖,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癸酉十一月初七日巳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讲官赵基应,参赞官朴瑄寿,侍读官张原相,假注书李正来,兼春秋金在鼎,别兼春秋金明镇,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基应读自帝省其山,止施于子孙,仍释章句讫。〈以下缺〉。上曰,昨见洪时衡疏查问于院中,则院吏罪犯,诚一变怪也。幺麽下吏胥,岂有如许道理,可谓纪纲扫地矣。原相曰,前日之事,臣未得见闻,而向日联箚之时,洪时衡亦为同参矣,院吏金在熙,来问于洪时衡曰,日前之疏,既称凤鸣朝阳,今日联箚同参,得无何如乎为言矣。上曰,以前疏为凤鸣朝阳,而后疏若有未稳当处,则谓之不可者,岂不当然乎?原相曰,假使金在熙往问私处,则容或无怪,而玉署莫重之地,肆然突入,极为骇妄,是则大罪也。上曰,再昨日赵愿祖之疏,从头彻尾,纯是荒杂,莫晓其指语之归趣,故予如是答批,以其遐土之人,无足深责,故不罪矣。然而满张疏辞,何敢如是荒杂乎?甚为无据矣。基应曰,诚如圣教,而遐土之人也,其所指语,无足深责也。原相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赵愿祖之疏,虽荒杂,必须包容览察,可罪者罪之,可采者采之,则是开言路、纳谏门也。上曰,昨见洪万爕之疏,则其措语,岂有如许道理,论人之章,就事论事,可也。岂可如此烦屑乎?渠家傔从族属之说,是何状语耶?设或以贱类言之,则容或无怪。而告君文字,岂有如此?可谓无礼忒甚,不觉慨然痛骇处也。洪万爕是遐乡之人乎?基应曰,此人,亦有家数之人也。虽微贱之人,可言者则言之,虽贵显之人,不可言者则不言矣。今其言,不必深究,而且以文字言语罪人,其在包容之道,合有参量也。瑄寿曰,洪万爕疏辞,颇欠稳当,诚如圣教矣。上曰,观其疏辞,必是无识者也。予归之于不足责而不之罪矣,岂有如许道理乎?陈疏论人,欲言其罪则何患无辞乎?虽以外间言之,老成人之前,敬谨之道,不可如是烦屑。况于君父之前,岂敢如此?甚为痛骇矣。〈以下缺〉
11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病〉。右承旨朴瑄寿〈坐直〉。左副承旨李起镛〈推鞫进〉。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式暇〉。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左副承旨李起镛,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推鞫为之。
○传曰,药院都提调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内医都提调前望单子入之,左议政姜㳣落点。
○传曰,委官领敦宁为之。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大司宪徐堂辅,大司谏尹滋承,执义崔弘周,献纳朴颢阳,掌令李舜仪,持平鱼允中、郑㵙落点。
○以左副承旨李起镛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政院启曰,推鞫为之事,命下矣。左副承旨李起镛,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问事郞厅四单,赵宇熙、柳𪼩、洪健植、朴容大。
○义禁府启曰,今此推鞫时,假都事十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罪人崔益铉捧供。
○传曰,推鞫姑罢。
○吏曹参判洪兢周疏曰,即见前吏判臣申应朝疏辞中,语及通礼事。臣于是,惊悚靡措,日前通礼之口传差出也。以张皓根受拟而蒙点矣。至若中官之招致政吏,臣实不知,政吏之有受中官,臣亦不闻。吏之所瞒致出无严,官而见欺,难免不察,名以铨官,蒙不照检于注拟之间,致此昏谬,臣何敢自恕晏然乎?玆敢自列仰渎,乞赐谴罚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悉于前判书之批矣。何必为引,卿其勿辞行公。
○大司成兪初焕疏曰,迺于斋儒之卷堂也,臣未能官官事事,上而犯渎挠之罪,下而昧调停之方,至伏承严旨,而谴罢犹属未勘,分拣旋在未几。臣满心惶感,莫省攸措。噫。恩出寻常,义当𨃃蹶,而晏然弹束,自同无故,则非直冒没,实涉唐突,臣安敢为?且今课试期迫,以若情踪,更何以揖青衿而进退之乎?历日兢蹙,略效自列,乞递臣职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何必更引。尔其勿辞察职。
○璿派人副护军李时夏等联疏曰,臣等自见崔益铉疏,齿切肉掉,不得不一陈辨正,以破后世之惑,今玆《璿源谱略》修正之时,有大君王子之无后及殉节人、横被人,并令立后之命,非独臣等之感戴懽忭,而举国人之钦颂攒祝者也。噫。彼益铉,抑何肠肚,发此悖说乎?举行之臣,承圣旨明昭穆,极其审慎,十目之所视,而彼敢借口曰,凭其私智,此何说也?系后之人,奉圣意遵宗议,莫敢违越,一世之共知,而彼又诋毁曰,见利忘义,此何意也?句句诬蔑,言言构捏,辱人祖先,论人派系,至若鬼神出后之说,俚谚俗谈之所不闻,而肆然登章,末又泛称曰,无所不至,以秽汗青。究其语意,无往非凶悖奰慝者也。大抵继绝存亡,昭代盛典,而彼乃无难归之于彝伦斁丧之科,欲使无后而不得存后,绝嗣而不得继嗣,至以为人后者,诿之见利忘义,则所谓彝伦斁丧云者,未有甚于渠矣。且璿派继存,不干于渠,而如是侮弄,都出于诬逼噬人之计也。臣等忝列宗姓,偏被九睦之化,厚蒙一室之恩,乃反贻累于圣明之政,亦将取笑于衣冠之列,则不欲与益铉,共立于世者,即彝性之所同,而璿派诸宗,混入于人鬼未判之中,愤痛之极,直欲无生,玆敢耿吁乞降处分,夬正典刑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悉于宗正卿批矣,尔等,岂可如是纷纭乎?
○领敦宁洪淳穆箚曰,伏以设鞫有命,畀臣以委官之任,在舆讨之义,敢不趋承。臣于年前按鞫时,带药院之衔,保护责重,而此系刑狱所管,不敢晏然冒当,故既吁解此任,则今臣所处,义无异同,无以承膺,玆敢仰渎。伏乞亟许镌免焉,就进止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委官之原任大臣为之,亦有其例,且鞫体至重,即为开坐,药院之任,今姑许副,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癸酉十一月初八日巳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知经筵姜兰馨,参赞官金昌熙,检讨官洪健植,假注书白奎爕,兼春秋金在鼎,别兼春秋金明镇,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兰馨读自帝谓文王,止下民之王,仍释章句讫。〈以下缺〉上曰,讲官曾于喉院,几年见任,多有履历矣。兰馨曰,如臣无似,偏被宠光,在甲子初,首蒙承宣恩点,三年在院,幸得昵侍。其后虽退在散班,恋恋此心,若子之免父母怀,终不能忘也。圣念如是记存,下怀不胜感泣矣。上曰,尝频频见之故,于心自别矣。兰馨曰,万万惶感矣。虽人家婢仆,多年任使,则不能无念及,盖其逮下之情,自然如此,则下之慕上,亦安得不如是乎?〈以下缺〉
11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坐直〉。右承旨朴瑄寿〈厨院进〉。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自明日进讲停。
○鞫厅罪人崔益铉请刑议启判付内,观此供招,当初疏辞,出于乡曲无识,全没分数,而至于设鞫,存事面矣听众论矣,别无更问之端,特用好生之德,济州牧围篱安置为良如教。
○传曰,今见崔益铉供招,以其乡曲没觉而然矣,别无更问之端,且伏承慈教。若曰,此时异于他时,特施惟轻之典事,屡屡如是,为曷敢不奉承。而卿等亦可庶谅事,遣史官传谕于参鞫时、原任大臣。
○传曰,推鞫撤罢。
○左承旨金元性,左副承旨李起镛,右副承旨金昌熙等,院议启曰,伏以臣等即伏见传教下者,有推鞫撤罢,崔益铉特施惟轻之典命,臣等相顾愕眙,不胜忧叹。噫。此罪人,诬逼,何如?关系,何如?断案已成,王章益严,而今此处分,虽因慈圣好生之德,其于难贷必诛之义,何哉?臣等参在出纳,敢效缴还,齐声联吁,伏愿亟寝成命焉,惶恐敢启。答曰,知道。处分出于慈圣好生之德,今不必院议矣。
○院议再启曰,以为臣等以崔益铉事,敢效缴还之义,伏奉批下,仰认我殿下体慈圣好生之德,有此天大之处分,鞫狱才设,端緖几露,而撤罢之教,遽降此际,夫莫严者王章,而莫遏者公议也。臣等职忝惟允,苟有一分奉承之望,何敢烦渎之至再乎?玆敢申吁,伏愿还收成命焉,惶恐敢启。答曰,知道。已悉于俄者之批矣。以此烦渎,是何事体乎?即为颁布。
○院议三启曰,以为臣等之再陈苦恳,冀蒙反汗者,非独臣等之言也,即举国公共之愤也。即伏见批下,有即为颁布之命,今若施以惟轻之典,则好生之圣德,虽甚钦仰,其于刑政弛堤坏防何哉?惟允之义,缴还居先,圣教屡下,颁布无望,玆又疾声申吁。伏乞即许还寝之请焉,惶恐敢启。答曰,知道。至再至三,终不颁布,岂有如许道理?即速颁布。
○政院启曰,时、原任大臣,率金吾堂上,有时急禀定事,来诣阁外请对矣。传曰,入侍。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敦宁府录事来言,参鞫时、原任大臣情踪,去益惶蹙,迸出门外,而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仍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还传命召,即为还第事,遣史官传谕于参鞫时、原任大臣。
○又启曰,奏御文字,何等审慎,而两司联箚中,有所错误?致勤下询,臣之蒙然捧入,不胜惶悚,当该台谏,不可无警,并推考,何如?传曰,从重推考,尔亦推考。
○传曰,公事不审之中官郑泰吉推考。
○三军府启曰,即接禁卫营所报,则依定式,十一月十二月习阵,不为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典翰洪万植,副应教李晩焘,校理李载纯、张原相,副校理闵泳穆、李秀万,修撰洪健植,副修撰赵宇熙等,联名箚曰,即伏见批下,有推鞫撤罢,崔益铉特施惟轻之典处分,不胜忧叹。噫。彼崔益铉,所犯情节,掀露无馀,玆可见举国大同之论,而何幸鞫核方张,舆愤将泄,乃于一次讯招,遽降此非常之宽典。臣等非不仰揣圣衷,奉承慈圣好生之德,出于不得已之举,而罪人四字凶言,数句悖说,肆然诬逼,自陷罪戾,断案已成,诛殛莫逭而阅实未半,容易假贷,王章莫严,公议转激,玆敢齐吁,乞寝前旨,俾完鞫事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bb悉b。崔益铉不过乡曲愚蠢没觉者也。既有慈圣下教,已为处分,则尔等之如是纷纭,是何道理?更勿烦渎。
○大司宪徐堂辅,大司谏尹滋承,献纳朴颢阳等,联名箚曰,即伏见院议批下,有推鞫撤罢,崔益铉特施惟轻之典事,命下矣。噫。渠以愚𫘤之类,过蒙拔擢之恩,图报一念,宜倍馀人,而外托言事,内怀沽直,始也投匦,已极阴秘,继又陈章,莫掩情状,初疏之四字凶言,末段之数句悖说,是岂臣子所敢萌心而发口者乎?何幸宾启允从,鞫事方张,不意盘诘未竟之前,遽有非常之处分,惟我大圣人,奉承慈圣好生之德,不胜钦仰,而莫严者王章,莫遏者舆愤,玆敢联吁,乞寝成命焉,就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崔益铉之愚蠢没觉而然矣。则何足深诛?慈圣下教之下,岂可如是?更勿争执。
○副修撰洪时衡疏曰,伏以,臣以忧爱之微悰,冒万死条陈时务,圣度天大,不惟不施之斧钺之诛,迺反宠之以旷绝之恩,置臣于经幄之任,冒据数日之间,再出禁扃,秪缘闷迫之情,仰贻酬应之烦,臣虽万被诛戮,固所不辞,而第臣于日昨,遭罔测之人言,特荷包荒之度,曲遂生成之泽,惶恐惭愧,措躬靡所,今臣以若所遭,焉能𫌨缕自明,而若不一暴于天地父母之下,则穷极地之冤酷,将无地可诉,而终为覆载间一罪人而止耳。玆不得不冒死仰渎,惟殿下,怜之悯之而垂察焉。臣见奇观铉弹臣疏辞,则以为,臣始以斁伦等说,发明崔益铉,又以为后参联箚,及构崔益铉。又曰,曾守康津,待守俸不发丧,前后遣辞,与下吏金载僖,同一心肠,语无伦脊,极其惨毒,人之无良,故至于此,臣以三条事,第言之。崔益铉之前疏则果是正直,故臣以正直许之,后疏则多有语逼,故臣亦循例联箚矣。执此而两端,归之以反复之科,假使昨日是而今日非者,徒知昨日是之为是,而不知今日非之为非,则是子莫之执中无权也。孟子所云,此一时彼一时之训,亦安在哉?嫌微之间不容发,臣果据此,而今此造言者,有此非情之谤。臣实莫晓其意也。至于遭父丧不发之说,则臣之知康津县,即己未十一月十三日。臣之遭父丧,在庚申六月十七日,其时道臣林肯洙,按例启闻者也。臣本家世清贫,专城为养,而适当差员之任,陪哲宗大王诞辰笺文,六月十三日入至政院,则其时承旨,今参判臣赵寅熙也。其后未几日,闻父病急报,不遑辞陛,即刻发行,中路闻实音,发丧而抵邑,乃七月初四日,而这间初终与輀具,其时兼官灵岩郡守臣李熙璿,已尽办备。故仍即返枢,则前后日字,昭然莫掩于内阁所藏正书《朝报》矣。臣以父死,不得面诀,为毕生难瞑之至限gg恨g,而今此待官俸之尽为磨勘,始乃发丧云者,其将陷人于不测之地矣。呜呼。君臣父子,人伦之至,而今臣所遭,都归于蔑伦乱常之罪,宜加邦命之诛,而渊鉴孔昭,前后处分迥,置臣于必欲生之地,圣恩虽极感激,私分转益惶蹙,有有生不如无生。伏乞圣慈,亟递臣职,永刊仕版,以重公器,以安贱分。臣于乞退之章,不宜赘他,而得伏见近日朝纸,则日开讲筵,有以见圣志奋发,以至日新又日新之功,此诚亿兆生民之福也。继此以益勉典学,自疆不息,则必抵乎缉熙光明之域,惟殿下懋哉懋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奇观铉之疏,下吏之说,予已痛惩矣,何必如是为引?尔其勿辞察职。尾附事当留念矣。
○癸酉十一月初九日午时,上御慈庆殿。进讲入侍时,讲官赵性教,参赞官金元性,侍读官张原相,假注书李正来,记注官金显默,别兼春秋徐正淳,各持《诗传》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性教读,自帝谓文王,止皇矣八章,仍释义讫。性教曰,闳夭,周之贤臣也。求美女、奇物、善马以献,虽非美事,臣各为其主也,为其主尽忠。故后世称为贤臣也。上曰,闳夭不如是,则文王不得放也。闳夭之事,果尽其臣职耳。上命授书算于性教,上读新受音十遍讫。性教还纳书算。上曰,《皇矣章》上下句语,设为上帝之命,眷佑有周,不啻谆谆,周之后孙,若无失德,其历年,必不止于八百而已。为君之道,善则天必佑之,不善则天必厌之。文王至善之德,与天无间,岂非后王之所当法也哉?性教曰,上教诚然矣。周之后王,监法文王,无或荒坠,则其历年,未可量也。天命无常,视君德善否而去就之耳。盖王者,以德服人,终不服然后讨之。文王之德,纯一无杂,不自作聪明,一循天理,伐崇之事,亦惟奉天讨而已也。上曰,文王之征伐,不得已也。孟子曰,以德服人,德然后可以服人,若无德而徒欲以力服人,则王业何以成乎?性教曰,用兵,圣人之不得已。而武字,亦取止戈之义者,有以也。文王之伐崇也,战车徐缓,讯馘不轻暴,先欲附来者而全之,终不归服然后,肆伐而忽绝之,是可谓仁义之师,而卒成王业者也。上曰,文王之伐崇,因天人之共怒而伐之也。圣人必不有心于羑里之事也。性教曰,崇侯,倡纣为无道,罪通于天,文王只是顺天命而讨之,非有一毫私怨于其间也。故兴师之际,雍容不迫,圣人至公无私之气像可见矣。上曰,若因一己之怒,则当直往伐之矣,何待三年之久也?性教曰,文王以天下之怒为怒,岂有一己之私怒,而退修德教,以待三年,亦可见仁之至也。原相曰,文王之德,与天为一,伐崇之事,亦非有心于征伐也。故三旬不降,退而修教,以致来附,此与舜之征有苗也,三旬逆命而诞敷文德,以致有苗之格,同一揆也。圣人体天之德,亦可见于征伐之际矣。元性曰,讲官、儒臣,备陈无馀,臣无容更达矣。上掩卷讫。元性曰,臣于阁外,伏见传教下者,有推鞫撤罢之命矣。罪人崔益铉,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鞫狱才设,盘核未究,遽下惟轻之典,群情不胜抑郁矣。上曰,见其供招,则不过一乡愚蠢之人也。又慈教屡屡,不得不奉承,承旨之言,岂非过当哉?元性曰,殿下仰奉慈圣好生之德,臣固钦颂万万,而王章未伸,舆愤愈怫,伏愿亟赐还寝焉。上曰,是以,已为济州牧围篱安置,不必更言矣。元性曰,圣教如此,臣当退以院启更达矣。上曰,予既如是言之,而岂可更陈院启乎?上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酉十一月初九日戌时,上御慈庆殿。时、原任大臣,率金吾堂上,请对入侍时,同副承旨朴齐宽,假注书李正来,记注官金显默,别兼春秋徐正淳,领敦宁洪淳穆,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判义禁金世均,知义禁朴珪寿、沈承泽,同义禁黄锺显,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淳穆曰,进御药饮,止嗽之剂乎?上曰,俄者自内入诊,而药饮则姑未进之矣。上曰,诸大臣,以何事请对乎?淳穆曰,臣等俄伏承传谕,以慈圣殿下教意,有曰此时,异于他时,特施惟轻之典,臣等不胜欢欣忭祝,然而臣等所守者法也。自前鞫狱法意,原无一次平问,遽下酌处之例,今玆下教,如是郑重,则臣等何敢更请设鞫乎?盖狱体严重,有罪犯者,必捧供讯推然后,始可以究竟,虽寻常照律,犹为如是,况此罪囚之躬犯,顾何如?而臣等岂容遽然奉行乎?自外烂商,窃有所仰禀者,今当不得用刑,则姑留此狱,待明春照完鞫事,自上处分,恐未知如何乎?㳣曰,只捧原情,即下酌处之命,自前狱体之所未有也。殿下好生之德,臣等固当奉承之不暇,且况慈圣下教如是,则臣等苟有一分奉行之道,何敢如是陈恳乎?启源曰,大同之群情,不胜抑郁,故又此请对矣。上曰,崔益铉之罪,岂至如此乎?乡曲无识,但知以直言告君,而不知句语之妄发,以妄发,陷人于不测,可乎?伏承慈圣下教,岂不奉承乎?诸大臣此举,岂不过当哉?淳穆曰,如是下教,臣等不胜惶恐,而昨日狱案,既经睿览,则罪犯之如何,必有所渊烛,而此岂可以乡曲无知之类?有所参恕,今若堤防不严,此等悖疏,实为后来之虑矣。㳣曰,一次原情罪人,岂有自服之理乎?上曰,若有可服之罪,则一次原情,岂不自服乎?淳穆曰,有罪之人,曷尝有不严而自服之理乎?㳣曰,臣等今日请对,虽甚惶恐,其在狱体,不得不如是矣。淳穆曰,自古狱事,或至二三年而决者多矣。虽待明春,恐不至太迟矣。臣等所执者法也。此或一有违法,则狱政之毁划,实自臣等始矣。岂不大可惧哉?上曰,以故予特下传教矣。淳穆曰,圣教虽如是,臣等之敢为争执,实系义理所在矣。上曰,自古争臣,岂独以鞫体言乎?以义理为言,则大臣知义理,予则不知义理乎?虽有碍于义理,慈圣下教,予岂不奉行,而大臣亦奉行,可也?淳穆曰,岂独为鞫体,惟其义理之浅深而争之矣。上曰,大臣虽云义理,而予则惟以奉承慈圣为道理,大臣安得不奉行乎?世均曰,崔益铉罪犯至重,而今此处分,亶出于好生之德,况伏奉此时,异于他时之慈教,臣等岂敢不仰揣?是固钦仰攒祝之至,而窃伏念王章莫越,鞫体至严,一次平问而止,金吾已例之所未有也。大僚之仰请,惟姑收撤鞫之命,待明春更核者,庶可蒙洞烛矣。冀降允兪,以严鞫事焉。㳣曰,虽寻常轻罪,必有捧供议处照律之例,过三次后酌放,况此鞫狱,一招即罢乎?上曰,今番事,岂如是张大乎?慈圣下教不为奉行,则予之不孝也。况大官乎?予但知孝理义理于慈圣,而其外不知,则大臣,当尽忠诚于予与慈圣,而其外有何别义理乎?不必支烦相持,即为奉行,可也。淳穆曰,圣教至此,臣等不敢更有所仰达矣。㳣曰,尧曰宥之三,陶曰杀之三,自古奉法之道如是矣。上曰,尧时争执,则尽听之乎?淳穆曰,上之所教,下无一言可否,则国事其将何如乎?堤防之道,不可不严,金石之典,不可不守矣。上曰,只论金石之典,而不论孝道,可乎?大臣虽争执,予则只当奉承慈教矣。淳穆曰,臣等之为狱政,不可如是而止,其曰待明春者,窃为鞫核体段矣。上曰,明春国有大庆,岂可更究此事乎?淳穆曰,其时若有不可不用刑之事,则殿下岂可置之乎?上曰,东朝尚不进水剌,予欲进食矣。淳穆曰,圣教如此,臣等不胜惶悚,当退去矣。上曰,此何言也。㳣曰,臣等按狱而不能如法。古人云,不得其职则去矣。上曰,去将何处乎?予欲知其所去处也。㳣曰,臣等当待罪城外矣。上曰,安有如许道理,舍予而欲何去?虽大官,岂可如此?可谓失体也。上顾齐宽曰,院启何至三次耶?岂有如许道理?此后若如是,则当别般严处矣。齐宽曰,传教已颁布矣。〈以下缺〉
11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药院进〉。左承旨金元性〈坐〉。右承旨朴瑄寿〈厨院进〉。左副承旨李起镛〈病〉。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左副承旨李起镛,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情踪愈益惶蹙,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有敦谕矣。
○传曰,大臣体重也,一去一就,不可造次,矧当朝廷之有事,岂至深夜之迸出乎?卿之苍黄求对,必欲明正典刑者,严鞫体也。予之终始靳许,不欲张大举措者,奉慈旨也。以卿老成,必有所谛者,而祗缘情志未孚,至有料外之过举,实非予厚望之意,亦非卿自重之义。且予之倚以共理者,惟相耳,时原任之一时出城,是又何爻象乎?期待也大,故还为之慨然。其雍容自处,绰裕其行,即日还第,以安予心事,遣史官传谕于领敦宁。
○传曰,卿之此举,诚万万过当矣。予意已尽于筵中,卿当谅悉,而侵晓纳符,苍黄出城,此何爻象,此何举措?曲从卿等之请,既设鞠gg设鞫g矣,仰奉慈圣屡屡之教,又傅轻矣。予则谓上顺下循,两得其当,而乃反望望然去,不顾事体,若是轻遽,窃为卿惜之。有国所重,辅相是已,鼎席空虚,置国事于相忘之域,听闻极为讶惑。进退有欠具瞻,明发慨叹,不知为谕。卿若念及于此,岂不幡然改图,即地还第乎?玆还命召,庸宣敷心之谕,卿其谅之事,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传曰,鼎𨋀之重,不比庭僚,台辅之地,是谓具瞻。行止去就,惟当据于义而当于理而已。今卿此举,未知何所据而何所当也。官守言责之未得则去,本非大官之谓也,亦非世臣之谓也。老成之人,何为其不有裁择乎?且况酌处罪人之适轻适重,不过曰可曰否,而求其得中耳。何尝礼遇之际,予有所失,而望望然去,若是之轻遽也?卿试思之。夜半叩阍,纳符出城,纷纭苍黄,是何举措?而庙堂之上,空虚无人,听闻骇惑,孰甚于此乎?卿若念及,岂不幡然改图?玆令还传命召,予不多诰,惟卿其谅之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兼春秋朴凤轸书启,以为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西部盘石坊沙器廛契领敦宁洪淳穆所住处,则以为,虽伏承恩谕,情踪愈益惶蹙,伏地俟勘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李正来书启,以为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左议政姜㳣所住处,则以为,虽伏承恩谕,情踪愈益惶蹙,伏地俟勘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兼春秋金显默书启,以为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韩启源所住处,则以为,虽伏承恩谕,情踪愈益惶蹙,伏地俟勘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检校典翰赵康夏、李起镐、金性均、权鼎镐,典翰洪万植,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曰,副学、典翰与下谕外玉堂,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传曰,台谏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三军府启曰,即接御营厅所报,则依定式十一月十二月习阵,不为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御营厅启曰,本厅千摠李仁稙,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鞫厅罪人崔益铉,济州牧围篱安置事命下,而罪犯至重,敢陈联吁。虽伏承即为举行之批旨,而见今舆愤如沸,台论方张,自有格例之未可违越者,不得举行之意,惶恐敢启。传曰,处分之下,岂可如是?即为举行。
○广州留守李㘾疏曰,臣于待罪秋曹之日,以儒生酌处事,敢控愚见,极涉僭越,惟谴是俟。伏奉特旨,以臣为广州留守者。未知圣明,奚取于臣,而有此格外之谬恩,闻命震駴,罔知所措。乃于此际,伏承批旨,辞教郑重,仰以见大圣人包容之盛德,不胜感颂,而惟彼赵愿祖疏中,有拶逼臣身者,固当反省,受而为过而已。又于洪万爕之疏,请还收儒生定配之命,盖其意尽好,在臣则初次举行者也。自顾情踪,弥增悚蹙,至于职事之辞受可否,有不可论,缩伏屡日,自速慢蹇。今玆饬教俨降,不敢不略暴衷恳,乞改臣居留之职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日昨赵愿祖与洪万爕疏,虽若言事,实是悖说,情状莫掩。已有处分,则何必如是为引?卿其勿辞,即为察任。
○判义禁金世均,知义禁朴珪寿、沈承泽,同义禁黄锺显等,联名疏曰,伏以,臣等罪人崔益铉,不可遽施惟轻之典,齐随大僚之后,得借方寸之地,敢陈狱体之至重,仰冀鞫事之究竟,而只缘诚浅,未承兪音,徒犯渎挠,至奉严教,退益惶懔,靡所容措。第伏念乡曲没觉,既在圣衷之包容,此时好生,况承慈教之特推,臣等曷敢不钦仰攒祝之至,而惟是王章莫伸,舆情愈沸者,以其疏辞绝悖故耳。彝伦斁丧之说,经传妄引之句,是岂今日北面者之所可萌心而发口哉?苟究包藏之至凶,莫逭关和之则,有渠既情踪莫掩,无异泥兽之斗。今若钩核未竟,遂伸漏网之鱼,则无将之诛,不敬之律,竟焉所施哉?伏乞圣明,渊然深思,廓挥乾断,姑收撤鞫之命,终加盘核之举,快正典刑,俾严邦宪,而折乱萌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如此愚蠢之类,还不足深责。且伏承慈圣下教,已有处分,则岂可如是?即为举行。
○大司宪徐堂辅,大司谏尹滋承,献纳朴颢阳,联名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已悉于昨批矣,卿等之如是争执,岂有如许事体?更勿以此纷聒。
○再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前批备尽无馀矣,一向如是,是何分义?更勿烦渎。
○副应教李晩焘,校理李载纯,张原相,副校理闵泳穆、李秀万,修撰洪健植,副修撰赵宇熙,联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已谕于昨日之批矣,尔等之如此烦渎,是何道理?更勿必如是矣。
○再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已悉予意,而又此争执,事体所在,岂庸若是?更勿烦聒。
11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病〉。右承旨朴瑄寿〈式暇〉。左副承旨李起镛〈坐直〉。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缘故出〉。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检校直阁金永寿,驰诣仁陵,奉审摘奸,仍留监祭,仍诣献陵,一体奉审。
○政院启曰,左议政、右议政,又使录事,还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有传教矣,命召捧留。
○假注书沈相万书启,以为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西部西江坊大兴里契领敦宁洪淳穆所住,处则以为,臣于迸伏荒滨之中,匪意迩列之臣,临宣圣谕,臣双擎庄读,冞增惶蹙之至。我慈圣殿下好生之德,殿下奉顺而处分焉,则臣等岂敢更事烦渎?盖王府关和,自有典则,设鞫才一日,不过平问,而遽施酌处,求之故事,未尝闻焉。臣等所守者法也,非徒莫可奉承。实亦后来堤防,不容不严,倘于明春,粗完鞫体,以为勘断,庶惬刑政之慎重,故冒犯天威,敢陈愚浅之见,及奉截严之下教,遑遽而退,尚怀懔栗于中。今玆敦勉,若是之谆挚,可使冥豚孚感,而犹此迷不知变,莫越者职分也。职之不得,则不去亦罪也。惟有咫尺之守,伏地战越而已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兼春秋朴凤轸书启,以为臣敬奉圣谕,传谕于西部西江坊左议政姜㳣所住处,则以为,臣迸伏江干,屏息俟勘,王人再临,恩命诞宣,首尾一百六十馀言,字字感泣。臣知臣罪。臣既备员参鞫,所争执者,一番平问后,撤罢之处分也。此时好生之德,臣固钦仰攒祝,而但以重狱体、守经法之义,不敢为承顺之计,则命召无以祗受。转益穷蹙,不知攸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兼春秋金在鼎书启,以为臣敬奉圣谕,传谕于西部西江坊右议政韩启源所住处,则以为,臣自速重戾,退伏江干,惟威罚是俟。即又簪笔之臣,临宣圣谕,擎读未半,益不胜惶蹙之至。臣虽昏聩无状,岂不知承顺慈教之为圣孝也,亦岂不知奉行君命之为臣分也?臣亦备员参鞫,则其在重狱体,严堤防之道,不容不争执者,以其设鞫一日,遽有酌处之命故也。此时好生之德,孰不钦颂,而王府关和,在所谨守。臣愚迷执,莫或变改,命召玆又还纳,冞增震越云矣,不知攸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又使录事,还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有处分矣。命召捧留。
○传曰,予于参鞫诸大臣事,不胜慨然矣。以崔益铉事,前后下教,已悉予衷,且慈圣下教之下,看作大义理,无端出城。如有爱君之心,岂可如是?不可以大官宽恕,领敦宁洪淳穆,左议政姜㳣,右议政韩启源,并施以罢职之典。
○传曰,屡度饬教之下,金吾举行,如是稽缓,是何道理?即速举行。
○义禁府启曰,鞫厅罪人崔益铉,济州牧围篱安置事,虽伏承即速举行之命,而负犯重大,声讨峻严,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俄者饬教之下,一向如是,此何事体?即速举行。
○传曰,济州牧围篱安置罪人崔益铉,发配草记,严饬金吾,即速捧入。
○义禁府启曰,崔益铉济州牧围篱安置事,连伏承即速举行之严命,而负犯深重,声讨方张,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不见俄者传教乎?如是至烦,臣分可乎否乎?斯速发配。仍传曰,不为举行之金吾堂上,不可无警。为先从重推考,发配草记,更为严饬,即速捧入。
○政院启曰,禁卫大将李章濂,谓以情踪惶蹙,迸出门外,使其营校,替纳命召,事体所在,宁容若是?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而将兵之任,不可无一刻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命召之径先替纳,师律所在,岂可如是?记过待令,兼察置之。
○领府事李裕元箚曰,伏以,臣病伏乡山,已半载有馀矣。恋结之忱,梦绕觚棱,而近又寒疾添苦,重叠屏幌,若待符到者然。先有大臣箚引,不得联参,后有台论方张,又无以与闻,一向蒙蒙聩聩,作一未冷尸。有臣如此,将焉用之?窃覸近日朝象,不宁章牍纷纷,狱事继起,转生层激,至于妥靖无期,兴言及此,不觉寒心。《易》曰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殿下一心上工夫,或有未尽于雍穆坦易而然耶?此臣所以为殿下忧之者也。凡于一事为、一政令,使上下得其驩心,举一国,尽在和气之中,则阴阳调而雨泽顺,日月光而庶品熙,毓庆向祉,永享亿万年无疆之休。惟殿下察之。臣虽昏懵无知,犹有爱君之诚,力疾担舁,进伏郊坰,倩人草箚,妄陈荛说,憯gg僭g屑之诛,臣不敢辞。而第臣所带一二兼衔,俱是重任,全昧义分,恒在乡外,自速逋慢。伏望圣慈,谅臣微情,先治臣罪,仍递臣太常扈卫之任,以遂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奉虑。今番设鞫,以其听众论而然矣,又施惟轻之典,奉承慈圣好生之盛德而然矣。所辞兼衔,何可许免?卿其安心调理。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11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病〉。左承旨金元性〈缘故出〉。右承旨朴瑄寿〈式暇〉。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饮,自今日一贴式,限二贴煎入事,榻前下教。
○传曰,禁卫大将李章濂,记过分拣,命召即为还授。
○政院启曰,禁卫大将李章濂,记过分拣,命召即为还授事,命下矣。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左通礼张皓根陈疏到院者,则职非言责,肆然陈章,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故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曰,王命屡下,金吾终不举行,此何臣子之道理乎?更加严饬,发配草记,即速捧入。不为申饬之承旨,并推考。
○传曰,药院都提调有阙之代,领府事为之。
○传曰,三营都提调有阙之代,领府事为之。
○训炼都监启曰,本局哨官朴永锡,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御营厅启曰,本厅千摠朴志膺,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鞫厅罪人崔益铉,济州牧围篱安置事,承传启下矣。崔益铉为先解枷杻,移囚西间后,依例发遣府都事,全罗道济州牧,与地方官眼同围篱安置,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兵曹判书徐相鼎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何可轻递?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广州留守李㘾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悉于前批矣,又何过巽?卿其勿辞,即为察任。
○左通礼张皓根疏曰,伏以,臣无似贱品,滥窃科名,风裁言论,俱乏适当时,而幸际圣化重新之日,厚被洪恩,十年之间,屡叨台省,未有丝毫报答,只切苟窃之讥。不意顷者鸿胪特授,又谬加于臣身,臣伏地惝恍,莫省攸措。乃前吏曹判书臣申应朝,注心于私拟陈疏中,以臣见衔,谓之中使、政吏之相绸缪者然。臣虽无似,不由他道,渊衷之所鉴谅,而今且人言之至于斯也。缘臣一身,上累殿下清明之德,下开俗类丑鄙之路,臣至此地,罪实罔赦。伏愿圣明,亟递臣职,以励廉防,以安私分焉。今于丐免之章,顾何敢有他说,而《春秋》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汉法曰不敬其上者,当服象刑。臣请以臣常骇惋者,为殿下一陈之。盖天叙之伦,莫先于君臣,故主辱臣忧,臣事君以忠,但无是义,蝼蚁犬马之不若矣。第伏念上年春,松京幸行时,殿下自齐陵回銮于留宫也。适值日暮,加之以风雨,当此之时,凡在陪扈之列者,孰不敢奔走先后?而惟彼司命禁旅之将,俱以典兵宿卫之臣,其所严伍追跸,宜倍竭蹶,而中路解散,畔官离次,或占便就净寺,或息偃在床,不思保护之方,各为谋身之计。只以数十掖属,明灭之烛,遗于吾君,达宵感顿于野路沮淤之中,至于颓陷颠仆之患,而莫之忧虑。万一衔橛之虑,出于不虞,其将孰御而孰攀之耶?心念及此,不觉心寒骨冷也。如此光景举措,皆当场睿鉴所谅,臣亦不必枚举,而于时殿下,特以天地包涵之量,不即诛谴,则宜其惶蹙,恭俟当律。而及其还也,文之于一番循例之章,大官显秩,扬扬若是,将功获赏者,其无礼不敬,胡至此极?孟子曰,未有义而后其君者。呜呼,如彼无义后君之辈,列于卿宰,守土之位,而敢望其有为,吁,亦难矣。至若蕃翰之凭符信,为何等关系,而正堂替龟,视同儿戏,换佩各归。任外者慢不知义,移来者晏然僻处,潜付驲褫,私相推易,以致莫重密符,旷日始纳。人莫矫其非,蔑法欺君,无所顾忌,是可日国有纪纲乎?又以近日事言之,我殿下聪明睿圣神武不杀之至仁圣德,高出于百王,凡系民隐,一二革罢,皆为国政莫急之务,八域含生,孰不欣忭蹈舞,欹咏圣泽?而其在论经起喜之地,固当奉行不暇,速邮传命,惟恐一刻之差池,一民之不闻成命。几日寻常掩置,至乃旬间,更及于箚对之日,则始以慢辞推诿,若有观望,少无对掦我圣上休明之心。臣不知其心,以为此不足美政嘉谟懿章而然欤,抑又姑舍他日后行耶?《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即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今则后有谟猷,而臣反掩蔽,有君无臣,臣实慨焉。臣于是,上项诸人,既无嫌怨,则岂敢构虚吹疵,仰渎崇严,自抵诬罔之科乎?此非耳目者共见闻,虽使诸人,自讼三尺之喙,必不能挠舌而巧免矣。伏愿殿下,将臣此言,下询具察,如以臣言谓毫分逞待,而出于媢嫉之性而已,请伏𫓧锧,以赎妄言之罪。若曰公愤所激,勿以人废言,亟施诸人忘义负君之律,以为人臣者戒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诸条,极为嘉尚。然既往之事,又何烦渎?至于通礼事,若有以闻除之,是自欺予心,岂可如是也?尔其勿辞察职。
11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药院进〉。左承旨金元性〈坐〉。右承旨朴瑄寿〈厨院进〉。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司译都提调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传曰,鼎席俱虚,庙务多滞,一时可闷。领府事李裕元,领议政重卜。
○政院启曰,领府事李裕元,领议政重卜事,命下矣。政官牌招,开政下批,何如?传曰,允。如有违牌,勿为呼望。
○传曰,奉审阁臣入侍。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炳㴤未肃拜,参判洪兢周进,参议张锡龙式暇,承旨〈缺〉。
○吏批启曰,行判书金炳㴤未肃拜,参议张锡龙式暇,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徐衡淳为知经筵,黄普渊为左通礼。领议政单李裕元,宗庙都提调单李裕元,社稷都提调单李裕元,永禧殿都提调单李裕元,景慕宫都提调单李裕元,司饔都提调单李裕元,军器都提调单李裕元,军资都提调单李裕元。
○兵批,判书〈以下缺〉。以洪运泰为草芝佥使,曺完承为明月万户。副司正李正来。
○吏曹判书金炳㴤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初疏则以其廉防而然也。至于再疏,是实事体乎?更不必如是矣。调理行公。
○行户曹判书金世均疏曰,伏以,臣至愚陋,百无肖似者耳。偏蒙我殿下幈幪之恩,滥跻崇显,兜揽华要。冒据度支,周岁有馀,而裕国阜民,尚无论已,经费之制节,支计之赢绌,管蒯无称,袜线蔑补,此臣精力之所已耗也。待罪金吾,才经鞫事,自托执艺之义,屡犯方命之诛,此臣分义之所不敢也。猥叨讲官,亦且有年,圣学缉熙,纵幸只日之登对,经旨开陈,实愧三昧之简,当此臣知识之所莫逮也。兼管活人提举之任,既有其职,则不无所事,而一切瘝旷,莫之修举,此臣材智之所未能也。重以过福招灾,疾病为祟,贱质既衰,尩羸凘缀,气血内涸,荣卫外铄,眩晕无时,喘嗽达曙。委伏床玆,证形奇怪,方其剧也,不独臣心自危,人亦为臣危之。率职趋事,不可以时日期,虽欲强策,其势末由。至若政府有司,非臣卤莽,所可堪任,而今以各道关文之迟滞,人言峻发。臣适承乏于公事堂上之列,惶蹙之私,尤不容自恕。玆敢略控情实,仰渎崇听,伏望圣慈,将臣本兼诸任,亟许刊免,下臣司败,议臣当律,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关文迟滞,似是有事而然矣。今何必如是为引?卿其勿辞行公。
○工曹判书李寅应疏曰,臣百无肖似,遽厕六卿之列,负乘冥行,竟招人讥。敢托联牍,略暴微恳,而特蒙越俸之例勘,旋叩蠲叙之洪渥,惶恧踧踖,莫省措躬。今于左通礼臣张皓根之疏,尤觉人言之可畏,臣罪之难贳矣。昨春二陵幸行时,臣职忝守土,除道修桥之役,排站列炬之节,靡不专管。狞风乖雨,虽出于虑外,苟能精审,俾无疏虞,则岂有半夜銮路,军装失伍,官班离次,致有天步之履难,至于圣躬之涉危乎?汔今追惟,不禁背浃汗而体生粟矣。伊时自劾之义,只俟莫逭之辜,而山薮包容之量,特施谴罢之薄勘日月照临之明,旋轸眚灾之肆赦。以臣论臣,纠之以无义后君之辈,则言或过情,而恬然若将功获赏之讥,则责固难免。大抵臣之本末苦短,已悉于俯烛,则顾何敢追绎往事,更渎张皇,而古人所谓,转喉触讳,捩手覆羹,动辄得咎者,正为臣着题语也。此盖缘臣无状,犹自冒没黾勉,不知耻不知退故也。玆敢衷悃,乞刊臣名于仕籍,更勘臣罚于宿諐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必如是为引?卿其勿辞行公。
○癸酉十一月十三日巳时,上御慈庆殿。奉审阁臣入侍时,左副承旨李起镛,假注书朴文彬,记注官朴凤轸,别兼春秋金鹤镇,检校直阁金永寿,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阁臣进前。永寿进前奏曰,臣承命驰诣仁陵,陵上奉审则安宁,碑阁、丁字阁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清斋摘奸则无頉。仍诣献陵,陵上奉审则安宁,碑阁、丁宇阁奉审则无頉。还诣仁陵,仍留监祭,将事安宁之意敢达矣。上曰,两陵陵上,俱为太平,而碑阁、丁字阁,亦无頉乎?永寿曰,陵上详细奉审,则俱为安宁,碑阁、丁字阁,亦皆无頉矣。上曰,陵上莎草,无蹲缩处乎?永寿曰,时值冬节,虽是黄落,别无蹲缩处矣。上曰,日前都承旨之制进敦谕,句语多有未解处矣。起镛曰,臣亦见之,而别无难解矣。上曰,虽无显著句语,而句节间,或有未晓处耳。又教曰,承旨实病外,更无敢悬病,可也。起镛曰,昨奉下教,今日皆一齐仕进矣。上曰,非但一二日,从今以后,若无实病,则勿为悬病,可也。〈以下缺〉
11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缘故出〉。左承旨金元性〈坐〉。右承旨朴瑄寿〈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置相,今之急务,元辅,国之重任。必以卿,复置诸相府,特又擢之为元辅者,予意有在,卿其知否?卿之养闲郊墅,已有年所,以若平日体国之诚,可不思程子所云身在畎亩,寤寐朝廷者乎?见今廊庙锁而机务滞,予以玄龄,如晦之善谋善断,望于卿,卿须不日造朝,以副予延伫之意事,遣史官,传谕于领议政。
○政院启曰,即者典翰权鼎镐,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曰,向日讲筵时,权鼎镐之挺身杂说心所痛然矣。今此人言峻发,不可以既往仍置。为先施以削职之典。至于白奎燮,史笔法意,何等审慎,而任自删削,岂容若是?亦施罢职之典,筵说改修正以入。
○政院启曰,即见副司直吴庆履陈疏到院者,则军衔陈疏,家僮直呈,俱系禁令,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前献纳李奎亨陈疏到院者,则前衔陈疏,家僮直呈,职非言官,论人拟律,且不书尊号,事体所在,万万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而原疏系是言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请推安恕,原疏捧入。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升补,期于月内磨勘,精白秉公事,分付。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今二十日动驾时,先后厢军兵,两傍排立。
○宗亲府启曰,明日,即天汉殿望奉审日次,而臣邦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卫营启曰,本营千摠白南益,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右参赞任商准疏曰,臣于昨春,待罪元戎,陪扈幸行,罪犯罔赦,终被言官之弹驳。圣度天大,曲赐开释,以罪为荣,内省自疚,今又张皓根之疏出矣。臣罪到此,何辞自解?亟递臣职,仍治臣罪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属既往,何必为引?卿其勿辞行公。
○左尹李鹤荣疏曰,臣于昨春幸行时,以禁旅司令,典在中厢,深夜举措,竟至苍黄,论以师律,罪当何居?负罪举行,已有年所,转益悚蹙,早晩重勘,在所甘心。何幸张皓根之疏出,而斥臣以昨春失伍之事,今以后,始得伏辜之所也。亟勘臣未勘之罪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属过境,不必为引矣。
○检校典翰权鼎镐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副司直吴庆履疏曰,伏以,国之本,在生民,生民之休戚,在于方伯、守令之得其人矣。殿下临御以来,方伯、守令之加瓜加年者,道道皆然,邑邑相望,虽古之西京循良,蔑有过此,而久任之效,尚矣无论,难保之瘼,日甚一日。聚敛出令,而衷许莫测,奸猾藉势,而货赂公行,杼柚俱空,民无甁罂之储,项馘可哀,路有襁戴之续。此可谓之善治而久任可乎?守令之臧否,系于方伯,方伯之黜陟,系于庙堂,而夫何薰莸无别,贤邪杂进?于是乎贪鄙者谓之乘时,迎合者归之得计。凡厥城堞、廨宇之役,军器之缮,炮放之料,各项诸条,一布一粟,莫不敛之于民,而赢其利而仍作居中之垅断,徼其名而每被格外之赏宠。此岂考绩之法,责成之意哉?如是而民安得不困,国安得不瘁?以今计之,此皆惩创之先务,惟圣明察之。且国之维持,在于纪纲,纪纲之立与不立,朝廷之理乱,风俗之污隆系焉。挽近以来,纪纲之解弛,莫此为甚,内而百司,外而各道列邑,皆有主管之,猾吏滥胥,政令施措,皆出其手,为官守者,从其指使,只谨署尾而已。若或拂其意而违其言,则非但有当面威吓,随以毁誉,亦不无祸福系焉。以是之故,乃反上下绸缪,外内和唱,昏不知耻,惟利是视。噫,彼虽不欲自辱其身,其奈不顾体统,甘为屈首于下吏,以作苟禄固位之计哉?兴言及此,不觉寒心。虽以象译辈言之,恣意骄横,怙势凌轹,朝著之言议,莫不窥伺。无阶滥职,玷亵名器,惟事干嘱,广开利窦。甚至有士大夫之先墓,无难占夺,宰相之喝道,不思回避,以至舆儓之贱,从以化之。侈滥之风,逾于公卿,衣服皆着纹绣,家舍亦据峻雕,等夷混矣,名分紊矣。以今计之,此为痛禁之先务,惟圣明察之焉。近伏闻去月二十八日进讲入侍时,以崔益铉、安骥泳事,屡度下询,讲官奏对之际,检校典翰权鼎镐,挺身出班,发口肆悖,间以里巷杂说,反复抑掦,情状莫掩。君父之前事体道理,宁容若是?且其全篇主意,全是攻崔,而末端句语,乃反以不知有几个崔益铉,为欣忭云者,是何言也,抑何意也?渠若有建白之忱,平心婉辞,雍容陈达,何所不可,而莫重莫畏之地,乃敢语不择发,少无顾忌者,是可曰臣分乎?无礼不敬,莫此为甚。且以其时史官白奎燮言之,记注法意,何等慎重,而权鼎镐所奏者,任自删削,妄意妆撰。渠虽遐土没觉之类,岂不知史笔之莫严者乎?此若仍置岂可谓国有法纲乎?臣请权鼎镐、白奎燮,亟施当勘之律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之此疏,亶出于忧国爱民之心,甚庸嘉尚,当留念。而权鼎镐、白奎燮,当有处分矣。
○领议政李裕元疏曰,伏以,臣猥控一箚伏承温批,退伏乡山,调理沈疴。千万不自意,伏奉药院之命义在保护,𨃃蹶趋入之不暇。而伏闻诸大臣,迸出城外,旋蒙恩谴,傍观为之惶懔。臣适在乡庐,不得并被同律,晏然幸逭于心可安乎?忙具短章,从县仰吁,伏望圣慈,谅臣微情,亟下严旨俾为不职者戒焉。仍伏念臣以朝象之不协,妄陈和平之说,未知圣衷开纳。而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一语一默之间,污隆系焉。近日筵中辞教,过中居多,包容或失,有欠礼使之道。臣窃为殿下惜之。经曰临下以简,御众以宽,此古直臣,仰勉圣帝语也。愚忱耿耿,敢效一得之见,惟殿下察之。臣无任屏营蕲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予于卿,倚毗也重,故昨果以首揆拜卿。已谕予衷,必当不日簉朝矣。未参请对,既属往事,不必追提。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前献纳李奎亨疏曰,臣伏睹殿下开张圣聪,广开言路,懽欣攒祝之不暇,而以一二件事陈之。伏乞睿照焉。一曰,户布之不可不罢也。簪缨之氏族,混同平民,亶出于通均舒力之盛意也。然百姓愚冥难晓,等级无别,至有犯分蔑法,以尔我相等之说,紊乱风教,此非圣世敦化之治也。今日军政之弊,最是黄口白骨,而见今齿生日,繁闾里充满,闲丁塡代,何患不足,有此苟艰之叹耶?诚以里任、邑掌,操纵其权,行赂者放之,有阙者不塡,转至此境。今若守土之臣,亲按图记,审其有阙,以各洞、各里,依前塡代,则自可裕为,何必户布而乃已耶?二曰,田税不可厚敛也。以近日言之,各道所纳,每结或至为三四十两者,此果上司一切所责纳而然也。灾年减卜,即国家莫大之泽,而自筹司,下于巡营,下于本邑,毕竟雨露之恩未遍,岂不痛恨哉?伏乞另饬字牧之臣,国家惟正之供外,母得一分加敛,以作奸吏刀笔之资,则生民幸甚。三曰,籴政之不可不变也。饷谷之设本为兵荒,而今则不待兵荒,便成痼瘼矣。项因重臣陈疏,设置别备还,而吏属之奸弄愈滋,谷簿之耗损益甚,并与旧还之耗色而征出于民。所谓欲祛其弊,而反添其害也。臣意则旧还与别备间,指一施行,无使重害于民,则国家幸甚。其四曰,彼钱之不可不禁也。当百则竟以私铸不行,至于彼钱之用,则虽出于一时权宜,今焉百弊层生,物价百倍,无论京乡,若有彼钱一分之入手,则惟恐其留贮,不论价之高下,必尽贸物而后已。人心之所同者如此,而其何以平定乎?伏乞即令革罢,以镇民心焉。臣于言事之章,不宜赘他,而窃有万万忧叹者。日前洪万燮之论崔益铉也,以家傔外属等说,直驱以微贱鄙琐,臣诚莫知其所以也。借使其疏中,若有妄发句语,则只摭其句而论断,可也。何必追核其门地之优劣贵贱耶?今于奏御文字,以此等胡说,有若私室相对,定交论婚者然,不胜慨叹。从今以往,启人主以人废言之风,未必不自此权舆,重为殿下惜之。且奇观铉之论洪时衡也,以守康津县时遭父丧,几日隐寘,直归于不孝不忠,是伦纪之罪人也。臣于其时,适居洪时衡父所居邻邑,当场事机,略有闻知矣。本家当丧之后,千里传讣于康津,计其往返之程,闻其发丧之日,则不甚差缓,故当时乡邻之间,亦无他言。今于时移事往之后,作为陷人之资斧,加之以人伦莫大之罪,被之以千古难洗之恶,而告君文字,尤不当若是率尔矣。至若赵愿祖之疏,则糢糊说去,真不知东西,及其末端,乃曰泮儒之刑配,举行之判金,于心可安,此又何说也?当时泮儒之处分也,雷霆之下,莫不震慑,而其时秋判臣李㘾,猝地承命,时值夜深,翌日举行。及夫天怒少霁之后,委曲开释,以停泮儒之刑推,事君之节,趋走雍容,似不过如是而已。今以于心可安等字,弹诸章奏,若使言者当之,其将何以处事,然后可安于心乎?渊鉴之下,奸状莫逃,虽已蒙削职之典,如此容谀之辈,薄罚而止,则壬人日进,君子日退。消长之机,大有关于世虑,洪、奇、赵三人,施以屏裔之典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诸条,极为嘉尚,当留念矣。至于洪、奇、赵三人,已有处分,而不可以人类责矣。
11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药院进〉。左承旨金元性〈坐直〉。右承旨朴瑄寿〈厨院进〉。左副承旨李起镛〈坐直〉。右副承旨金昌熙〈坐〉。同副承旨朴齐宽〈坐〉。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议政府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在外未肃拜,左议政、右议政未差,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见副司果姜运重陈疏到院者,则前衔陈疏,家僮直呈,俱系禁令,所当退却,而系是言事,虽不得不捧入。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许纶书启,以为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杨州上道面嘉梧洞领议政李裕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于政本一步之地,有铁限难进之义。湖鱼相忘,株兔自守,跧伏穷乡,优游岁月,千万不自意,元辅之命,有陨自天。王人踵临,诞宣恩谕,首尾百有馀言,勉之以寤寐朝廷,戒之以善谋善断。臣惶懔震越,五内分崩,罔知所以攸措。凡人臣辞受之际,名检判焉。古之士大夫,莫不逡巡于是,怵畏于是,为其重廉防也。臣之情地,与人百异,言之则胸臆先塞,思之则有泪无从。隆旨之下,不敢暴实,附奏体严,尤不敢张皇。谨当收召惊魂,冒入文字,以蕲反汗之恩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以郑云龟为训炼都监中军。
○禁卫营启曰,即接春生门入直别武士手本,则以为,本营分授春生门内第二铺幕一间,今日平明,偶然失火,尽为烧烬云。万万惊骇,当该把守军卒,自臣营,严棍惩励。而为先从便结构,使之居接,待明春,即速改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广州留守李㘾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屡次烦渎,是何事体?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知宗正卿李章濂疏曰,伏以,臣于昨春幸行时,以禁卫司,命扈从后厢,不善检束,部曲失伍,以至深夜举行,极为苍黄,律之以法,罪当何居?以臣论臣,固难得恕,以人论臣,尤当如何?揆劾台弹,后先请勘,而曲加贯勚,终靳一兪,宜今日张皓根之疏,复出而论斥也。获被威罚,今幸有日,而不意记过之命,既使之待令,而又使之分拣之。曲庇之盛念,非不感戴,公议之峻发,终不可遏。亟治臣未勘之罪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何必为引?卿其勿辞行公。
○右副承旨金昌熙疏曰,臣于权鼎镐、白奎燮处分传教下者,满心惶恧。臣即当日入侍之承旨也,筵说捧纳,亦由臣手矣。筵中请罪,记注检察,不举放过,臣之溺职,至是益著,亟降威罚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于汝何引?尔其勿辞察职。
○副司果姜运重疏曰,伏以,臣虽在乡曲深僻之中,政令之阙失,风俗之渝败,多有耳闻目击者。尝憧憧不能自已,请为殿下略陈之。其一曰,明义理也。噫,龙蛇之变,尚忍言哉?环东土数千里,民到于今,免为左衽,伊谁之赐?华阳洞万东庙,即《春秋》大一统之志义也,而今焉邱壑,一部《春秋》,讲明无地。凡我举国人士,有知觉有血气者,莫不赍郁含痛。伏乞仰禀东朝,亟令设庙复院,即今日急先之务也。其二曰,穷理正心,只在乎典学。必资学问之力,以致德业,推认既往之迹,以鉴得失,所以人君不可不学。伏愿双只之暇,频接臣邻,讨论经史,讲究义理,则为治之道,暸然如视诸掌矣。其三曰,崇俭节用,节财之道,在乎节俭耳。夫文章,所以表贵贱,冠冕所以别尊卑,而今则舆儓下贱,皆服锦绣,中外习俗,竞为侈靡。天之生物有限,而人之用度无节,财用安得不耗,百姓安得不困?伏愿殿下,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先自圣躬,则上行下效,捷于影响。殿下之一身,生灵之休戚关焉,宗社之安危系焉,可不念哉,可不慎哉?方今洋丑频侵,边境不可曰无事矣。土木虽已告讫,赋敛尚此未息,黎庶不可曰少康矣。殿下不于此,痛加警省,克勤克俭,毋怠毋荒,则国计民情,殆哉汲汲矣。就近日事言之。崔益铉之疏辞,前虽正直,后有语逼,而特施惟轻之典,可以仰揣好生之盛德。洪时衡之言事,特下嘉尚之批,可以仰从谏如流之至意。而至如洪万燮、奇观铉挟杂之言,渊鉴孔昭,无微不烛,臣不胜钦仰万万。举国臣民,方且延颈拭目。而第彼钱之为目下痼瘼,多有诸臣陈熟,臣无容架叠,而物价倍蓰,民情莫可支保,亟赐变通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万东庙事,今不必举论。而其馀诸条,实是善言,当留念矣。
11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坐〉。左承旨金元性〈坐〉。右承旨朴瑄寿〈坐直〉。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明日乃是小寒,自明日日暖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原任典翰李根秀、李冕荣,检校差下。
○政院启曰,新拜领议政李裕元,时在京畿杨州地,上来时给马事,本道监司处,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曰,闻闵判敦宁夫人病患沉重云。遣御医,持相当药物,不离看病。
○兵曹启曰,格浦镇,今既复设为佥使矣。殿最,依加里浦佥使例,自巡营磨勘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李裕元疏曰,伏以,臣流寓乡山,已十年于玆,非自处以圣世弃物也,亦非欲便诀明时也。念臣早年策名,兰台金华,左右兜揽,竹符玉节,西北坐拥,无所有为,徒縻好爵。乃于我圣上一元之会,滥居匪分之任,义重反面,情急觐耿,冒没呈身,不遑他顾。黾勉蹲仍,殆五六朔,陈情而退,又于五六年之后,复攀是命,屡暴血恳,至蒙恩谅,此圣上之所烛也,同朝之所共知也。今者误恩,又及于千万意虑之外,臣虽顽如木石,岂不知当此鼎席俱空,宜其驾屦不俟,以副虚伫之盛眷?而元辅之万不堪承当,不暇胪陈,顾臣情私,有异他人,玆不得不泣告于仁覆之天,惟殿下察之。臣父在时,以门阑之盈盛为惧,临终遗托恳恳,是早早休官。臣母又以是提诲者屡,而解相之日,勉勉以质之于前,行之于后,今为九年之久。古人与朋友约,尚不负泉涂之下,况臣以父与母之言,达于君上之前,亦已许多日月,其何忍弁髦先训,冒膺荣宠也?顾今殿下,聪明睿智,无微不烛,至如肖蝡,举被化育,如臣簪履旧物,安得无哀怜而欲生之哉?窃附有怀无隐之义,不避烦屑,仰渎崇严,伏望圣慈,俯垂鉴谅,特解臣新授议政之衔,俾国事无滞,私分获安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日昨以谕以批,洞言予之苦衷矣。今此巽牍忽至,是岂平日所望于卿,而此岂卿备例之日乎?不谅予心,极庸慨叹。惟望幡然簉朝,副予跋伫之至意焉。卿其谅之,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11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奉命进〉,左承旨洪淳学〈未肃拜〉。右承旨朴瑄寿〈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偕来进〉。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闵判敦宁妻贞敬夫人李氏丧举哀后,大殿、中宫殿,药房、内阁、政浣、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口传奉慰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传曰,得卿而喜不寐,待卿而惄如饥,及附启,继读让表,不觉惘然而失图。才有奉复者,卿知予惓惓之意否?顾今国事,若涉大川,独坐漏船,傍有副手之长年,而招招不顾,视之如浅水虚舟,则岂其人情乎哉?卿疏以遗戒为难进之义谛,天地间无所逃者,君臣之义,故生三事一,君尤重焉。卿既许身于君,则卿之一身,非卿之有也。移孝为忠,亦卿今日之责也。卿非新卜,不当以中书故例徒烦相持。须命一马二僮,即日登途,毋孤予侧席之望事,遣左副承旨,传谕于领议政,仍与偕来。
○传曰,予自临御以来,每欲延致贤者,备问为学为治之要,而至今未遑,常所耿耿者也。尔以山林宿德之士,读书饬躬,明体达用,其必志存经济,心悬王室。而盖闻士之藏器于身者,将欲措之于事业,致君尧、舜,俾匹夫匹妇,皆被其泽然后,方为学问之极功,明新之实效。予之所望于尔者,岂不在此乎?见今讲筵日开,线晷渐长,正是惜寸阴之时也。尔其幡然上来,以尽朝夕启沃之诚,以副寤寐侧席之望事,遣地方官,传谕于经筵官任宪晦。
○医官李忠渊书启,臣敬奉下教,驰往北部观光坊安洞契闵敦宁致久第,赍传药物,诊察贞敬夫人全州李氏症候,则脉度浮数,极为沉重是乎旀,臣则既伏承不离看病之下教,故仍留之意,诠次启达。传曰,知道。
○传曰,左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淳学落点。
○政院启曰,新除授左承旨洪淳学,以前任北青府使,方在解由未出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以全罗监司李镐俊状启,以为格浦镇请赏状启中,科榜年条,从实悬录,更修正上送,而问备之下,臣罪尤添,惶懔震越,伏地俟勘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曰,闵判敦宁夫人丧事,更何言更何言?病患虽阅岁沉重,而犹期复常,递闻此报,予心惊恸,仰念府大夫人情地,尤不胜憧憧。东园副器一部择送,钱一千两、米三十石,木、布各五同,缎属五端,全漆一斗,令度支输送。特施三等礼葬,遣中使护丧,成服日,遣内侍致祭,祭文,前文衡制进。
○传曰,遣左承旨,问慰闵判敦宁,仍令恤孤以来。
○传曰,闵判敦宁夫人丧举哀,当自内为之。中宫殿,亦为举哀,成服日,当望哭于西禁川桥矣。该房知悉。
○传曰,府大夫人受服节次,令尚方,措备举行。
○传曰,府大夫人哀毁之馀,必多受损之节,药房副提调,率御医,待令于本宫。粟米饮,限成服日煎封,朝夕问候以来。
○药房副提调金辅铉书启,臣待令于本宫,仍留之意,已为驰启,而问候于府大夫人前,则诸节别无大损,而奉承府大夫人命意,副提调之仍留,甚涉未安,即为撤还为好为教,何以为之?敢禀。答曰,命意虽如此,其在事体,岂可遽尔撤还乎?
○药房副提调金辅铉书启,臣以奉命意虽如此,其在事体,岂可遽尔撤还乎之下教,而又奉承府大夫人命意,以私心去益未安,即为撤还为好为教,何以为之?敢禀。答曰,命意虽如此,岂可撤还乎?
○药房副提调金辅铉书启,臣奉承下教持粟米饮,驰往本宫,奉进于府大夫人前,而臣既伏承率御医待令之命,故仍留之意,诠次启达。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金辅铉书启,臣奉进粟米饮于府大夫人前,仍为问候,则夜间诸节,别无受损为白乎旀,虽伏承命意虽如此,何可撤还乎之下教,而又奉承府大夫人命意,副提调仍留,去益未安,即为撤还为好为教,何以为之?敢禀。答曰,命意如是屡屡,姑为撤还。粟米饮,至成服日煎封,都承旨朝夕问候以来。
○传曰,交河郡守李宪稙,承候官差下,使之承候于中宫殿。
○传曰,闵判敦宁夫人成服日,诣本宫,当觐府大夫人矣。该房知悉。
○礼曹启曰,判敦宁府事闵致久妻贞敬夫人李氏,当日卒逝云矣。大殿中宫殿,当有举哀之节,而自下不敢循例磨炼,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此判敦宁府事闵致久妻贞敬天人李氏丧,中宫殿举哀仪注,直为书入中宫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此判敦宁府事闵致久妻贞敬夫人李氏丧,大殿、中宫殿素膳,限成服日封进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传曰,闵判敦宁夫人丧,礼葬既已还收,葬需,令度支,从厚输送。
○传曰,启字误踏之中宫文用奎推考。
○兵曹启曰,今十一月二十日,大驾诣本宫,当觐府大夫人时,随驾营门,当为磨炼矣。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而禁军及马步军、别抄军,以几番几哨磨炼,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马军二哨、步军入哨,训将率领为先厢,训局步军二哨、御营步军三哨,两营骑士各一番,御将率领为后厢,禁军二番随驾,别抄军一哨,领付中央阵,馀军留营、留阵置之。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今二十日动驾时,先后厢军兵,令两傍推立。
○义禁府启曰,咸镜监司洪祐吉状启内,富宁前府使林希周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林希周下去京畿抱川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判敦宁闵致久疏曰,臣奄哭伉俪,无以裁遣。窃惟圣上,念府大夫人情理之恸,亦当疚劳宸怀,曷任憧憧?际玆隐卒之教,特优异数之颁,而官庇丧葬,尤出格外,此岂不悚懔于冥冥之中也?至于举哀望哭之下教,不胜悚闷,亟寝成命,礼葬亦为还收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见疏辞,悲怀尤切。举哀与望哭,情礼之所不可已者也。然而卿于悲悼之中,有此苦恳如是,礼葬特为还收。至于望哭,且伏承慈教矣,不得已勉从。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11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坐〉。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朴瑄寿〈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偕来进〉。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副提调金辅铉书启,臣伏承姑为撤还事,命下矣。谨依下教,臣率医官,姑为退去之意,诠次启达。传曰,知道。
○都摠府摠管变通草记,传曰,允。许递,前望单子入之。摠管前望单子入之,都摠管金炳云、尹堉、李东铉,副摠管尹滋承、金炳始落点。
○政院启曰,诸道道臣,如非拿问与削黜,则凡状启,不得以都事替行,而平安监司南廷顺,谓以情踪惶蹙,废却公务,大国人还归鸭绿江合冰状启,以假都事替行。揆以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更勿如是之意书目,严饬题送。假都事,又或替当封启,都事,当严勘矣。
○三军府启曰,即接训炼都监所报,则今十一月十九日习阵日次,而夏而六月七月,冬而十一月十二月停操事,曾有受教,依例停止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1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坐〉。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朴瑄寿〈厨院进〉。左副承旨李起镛〈偕来进〉。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都摠府摠管变通草记,传曰,允。许递,前望单子入之。摠管前望单子入之,都摠管姜兰馨、李根弼,副摠管赵寅熙、李炳教落点。
○左副承旨李起镛状启,以为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领议政李裕元所住处,则以为,臣自伏奉恩旨,五情震駴,历屡日靡措。昨夜史官赍宣圣批,今又承宣之臣,继传宠谕,仍有偕来之命,此格外之典也。旷绝隆渥,愈往愈重,双擎百拜,清血如泻。移孝为忠,臣非不知,而古昔治理之时,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则忠孝本非二致。不能孝于亲,而能忠于君者,臣未之闻也。一马二僮,即宋朝贤相,望重加额者之所堪当也。如臣万不近似,百不肖人,徒藉乡居之名,滥承匪分之教,是何异于侏儒之跂长乎?夫士君子遭明时、遇圣主,卷怀而去者,往往有之,彼岂昧于大义而忍于永诀耶?必有心,诚有所不获已也。臣身虽退,非长往不返者类。时节起居之班,原任联参之末,常常趋入,粗伸恋结之忱,臣所大愿,而今若担之以鼎鼐之饪,责之以舟楫之用,是行不得而说不去也。苟或贪荣宠利,不知止焉,则安能十年江湖,与村夫而为伍,但说桑麻,誓遣馀景乎哉?心算已定,变动无路,更当披沥陈吁,冀回天听。而近侍之陋地相守,极为惶隘,亟令召还,bb云矣b。臣既承仍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驰启云云。踏启字。
○弘文馆启曰,守宫检校副提学沈舜泽,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明日出宫门路,以思政门为之。
○礼曹启曰,即接竹山幼学李集亮所志,则以为,族叔哲源,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四寸弟行源子集泰,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生家父母,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法典,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载在法典,而门长李集亮,所诉既如此,李行源子集泰,立为李哲源之后,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加平幼学张周植所志,则以为,同姓七寸侄奎焕,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六寸兄国焕子基淳,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奎焕夫妻,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法典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载在法典,而门长张周植,所诉既如此,张国焕之子基淳,立为张奎焕之后,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明日动驾时,本府都事,当为全数进参,而都事李元仪奉命在外,李恩植身病沉重,万无进参之望。并令该曹,口传相换,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禁府都事李元仪,户曹佐郞郑弘采,以上口传相换事承传。
○禁府都事李恩植,典设别提马箕昇,以上口传相换事承传。
○领议政李裕元疏曰,伏以,臣荐奉恩教,莫非敷心之谕,而迷不知变,一向言退,罔念廊庙之久锁,至尊之独忧,百里城𬮱,无意进诣,孤负隆天重地之异渥,冥然顽然,真豚鱼之不若,臣罪臣自知之。然而臣之为此,非所以妄拟自重,亦非所以强求虚誉也。区区株守,乃不能持判作前后两截,则非但行而愧影,卧而愧衾,一世之公议,诚可畏也。臣请退于先大王在宥之时,课年控恳,至于今日,昔之论臣者,皆以为太早计。乞休不止,以至十年之久,论者又谅其苦衷之愈切,举望其至愿之获遂,人情大可见矣。今若全抛名义之重,一往做贪恋栈豆之人,则以殿下包容之德,虽或曲恕,其如万口之嗤点,一身之亏隳何哉?传曰,匹夫不可夺志,今臣拗执,如有逝之水,已发之矢,不得以挽回也。若强其不可移者,则无异乎络牛之首、穿马之鼻,是拂其性而戕其质也。臣五内如灼,罔知攸措,未暇论于本职之至重且大,而惟攒手颙祝者,早被逋慢之诛而已。沥血哀吁,仰渎崇严,伏乞圣明,察臣情地,即许退黜,所带诸衔,并赐解去,俾永随明时朝请之班,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予之敷心披苦,亦已屡矣,今见巽章又至,此必予之诚礼未尽,惭叹惭叹。卿之居元辅,今几日乎?庙务之积滞,侧席之延伫,无日不急,无时不切,而一向迈迈,若无变动,卿岂必欲弃予,而以国计民忧,谓不足关我而然耶?卿疏云,判作前后两截,予于此,有不可晓者矣。卿之术退于先朝,既不蒙许,则其不可退之义,尤明矣。更何言哉?卿则但以疏奏巽让,予则但以批谕敦勉,虽阅月经岁,情志难以流通。卿若幡然来思,相对而说,予岂无成就卿志之日乎?且此时尝药之职,揆以义分,卿不可如是久旷。予不多诰,卿须深谅。仍传曰,偕来承旨传谕,期于偕来。
11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药院进〉。左承旨洪淳学〈坐直〉。右承旨朴瑄寿〈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偕来进〉。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朴齐宽〈坐〉。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闵判敦宁妻贞敬夫人李氏丧成服后,大殿、中宫殿,药房、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奉慰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闵判敦宁妻贞敬夫人李氏丧成服望哭后,大殿,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奉慰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诣云岘宫入幕次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议政府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在外未肃拜,左议政、右议政未差,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偕来承旨还入。
○传曰,贞敬夫人李氏灵柩,遣内侍看审以来。
○传曰,侍卫与两傍排立军兵,令各其营,别饶次分给。
○传曰,焚香草麻卜。卿复为相,不左不右,必陞诸领议政者,以卿为文忠公肖孙,特授之文忠公旧衔也。昔文忠为宣庙元臣,厥有成绩,纪太常而耀后世,此卿世执之功,予亦以此望于卿。卿不以文忠之佐宣庙者佐予,若是乎勉勉,强谓之艮限如铁叶,裹门而不可入者然,宁不慨然哉?噫,有国则必有相,相不可一日无之。见今鼎席之虚,凡为几日,以卿尊主庇民之志,公耳忘私之诚,其必蹶起而着公服,不俟终日矣。前批已以此时尝药之重为谕,今又非日次起居而已。卿必有欣祝于心者,虽有难进之端,犹不暇他。予不多诰,卿其谂究之事,遣吏曹参判,传谕于领议政,仍与偕来。
○礼曹启,判敦宁府事闵致久妻贞敬夫人李氏丧,大殿、中宫殿,素膳限成服日封进事,草记允下矣。成服行于今日,自明日,以常膳封进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训炼都监启曰,谨依下教,侍卫与两傍排立将官、将校、军兵及武艺别监等处,别饶次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酉十一月二十日,上诣禁川桥。望哭入侍时,行都承旨金辅铉,左承旨洪淳学,右承旨朴瑄寿,左副承旨李起镛,右副承旨金昌熙,同副承旨朴齐宽,记事官〈缺〉,别兼春秋朴容大、金明镇、金鹤根、徐正淳、李根命,提学李承辅,检校直提学赵宁夏、李载冕、赵成夏、韩敬源、赵庆镐,直提学尹滋悳,检校直阁金永寿、洪殷谟,以次侍立。〈以下缺〉
○癸酉十一月二十日巳时,上诣云岘宫。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金辅铉,左承旨洪淳学,右承旨朴瑄寿,左副承旨李起镛,右副承旨金昌熙,同副承旨朴齐宽,记事官〈缺〉,别兼春秋朴容大,金明镇,金鹤根,徐正淳,李根命,提学李承辅,检校直提学赵宁夏、李载冕、赵成夏、韩敬源、赵庆镐,直提学尹滋悳,检校直阁金永寿、洪殷谟,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冀善冠、衮龙袍,乘舆出思政门。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问候讫。至勤政门外,通礼跪启请降舆乘辇,上降舆乘辇。由兴礼门,出光化门进发。至云岘宫大门外,通礼跪启请降辇乘舆,上降辇乘舆,仍入幕次。少顷,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出次乘舆,出宫大门外。命书传教曰,贞敬夫人李氏灵柩,遣内侍看审以来。〈出传教〉上曰,领相批答,史官传谕后,有回报乎?承旨曰,使偕来承旨传谕,而姑无回报矣。上曰,何间当有回报乎?承旨曰,姑未可知矣。通礼跪启请降舆乘辇,上降舆乘辇。进发入光化门,至勤政门外。上命承史下询曰,领相家,程途几何?辅铉曰,八十里矣。昌熙曰,虽八十里,冰程萧飒,无异百里矣。上曰,疏批传谕后,附奏何时入来乎?辅铉曰,今夜似未入来矣。昌熙曰,明日则似可入来矣。上曰,今日偕来亚卿,何时得抵耶?辅铉曰,明早则似可得抵,而罔夜下去云矣。上曰,道路则似必萧飒矣。偕来承旨,明日还入乎?齐宽曰,似然矣。通礼跪启请降辇乘舆,上降辇乘舆。兵曹判书徐相鼎跪禀放仗,辅铉请出标信解严。上由思政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缘故出〉。左承旨洪淳学〈坐直〉。右承旨南一祐〈未肃拜〉。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黄正渊〈未肃拜〉。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右承旨朴瑄寿,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右承旨、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南一祐、黄正渊落点。
○礼曹启曰,即接庆州幼学李文荣所志,则以为,族兄桂荣,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寸弟相璧子锡琥,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生家父母,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法典,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载在法典,而门长李文荣,所诉既如此,李相璧子锡琥,立为李桂荣之后,何如?传曰,允。
○弘文馆启曰,大驾今已还宫,守宫检校副提学沈舜泽,依定式减下,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大报坛守直官冯世凤,以其病难供职,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卫营启曰,本营哨官蔡东俊,身病猝重,执gg势g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11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厨院进〉。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南一祐〈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直〉。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黄正渊〈缘故出〉。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吏曹参判洪兢周状启,以为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领议政李裕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于缩伏俟勘之中,宰列之臣,诞宣圣旨,蓬荜生辉,一乡耸观,臣惶恐感激,盥水擎读,以批以谕,洞然开晓,恳挚恻怛。至于念及先故,责之以世执之功,曲为臣地,复有成就有日之教,九顿百拜,不觉涕泪之纵横。圣教至此,岂不知尊主庇民之义分,庙务积滞之时急?而其在保护之任,古大臣皆云,造院请候之馀,虽退处燕闲,夙宵跬步之顷,斋心慥慥,未尝间于五日,臣于是言,常所敬服。臣今许久瘝旷,耿耿寸忱,何敢少弛于进退之际乎?第臣情踪,一往难回,如下坂之势。虽雷霆在上,𫓧钺随后,蠢动无路,只有死而已。猥当更沥血恳,期回听卑之天。宰臣之淹留僻陋,罙增悚懔,惟愿召还bb云矣b。臣既承仍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驰启云云。踏启字。
○领议政李裕元疏曰,伏以,臣闻人臣之受恩命而辞之者,非一道,有以情事之不可而辞之者,有以才具之不逮而辞之者,有以疾病之不堪而辞之者,其辞之轻重虽殊,而义之不可受则一也。顾臣之必辞,其才则薄,其病则痼,皆可辞也,而其情事,则尤非病与才可比也。今日以情告之,明日又以情告之,上下徒事相持,则臣之去就,将于何出场乎?臣近年以来,永作田亩闲氓,有时入城,旧时相识者,往往错其面目,对而闻知者,旋又忘其姓名,昏瞀惝恍,即一木隅如也。人之名面,尚不能记得,况军国机务,廊庙筹策,其何以协赞硕画,利邦家而泽生民乎?此才具之不逮也。且臣病形,非一日二日之故,而年又衰迈,气随以铄,他人过去之祟,在臣身,便成重证,恒在床褥,庵庵若癃老之样,此疾病之不堪也。臣之情事如此,不才多病又如此,而苟然冒膺,歇后糊涂,将焉用彼相为哉?略缀文字,冒万死申吁于孝理之下,伏望圣上,亟递臣职名,俾全微节,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情事之不可,才具之不逮,俱为必辞之义者,卿言诚然矣。若无一于此,则卿亦明知其不可辞,而卿果有一于此乎?徒事相持,去就无出场,卿言诚又然矣。卿既无可辞之义,则幡然一出,为去就之明快,卿有何商量乎?机务筹策,协赞硕画,利邦家而泽生民,卿言诚又然矣。此乃待卿仰成也,故予之悬望,日急一日,卿何不深量此衷乎?除却千言万语,予则必致卿乃已。勿以巽章更闻,幸即趣驾为念。仍传曰,此批答,偕来吏曹参判,更为传谕于领议政,期于偕来。
○行户曹判书金世均疏曰,伏以,臣长侄故参判臣敬镇,窀穸之期,奄迫在明,地是一舍之近,亦将一宿而还。临圹会下,情理之不容已,而职事攸縻,不敢擅离。臣安得徒怀严畏,自阻于仁覆之下哉?玆庸短章冒控,伏乞圣慈,特许恩暇,俾伸至切之私,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从便往来。
○大司成兪初焕疏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日前以升补事,有所申饬矣。今不必言病,而病虽如此,数日调治则可以行公,尔何必辞?
11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厨院进〉。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南一祐〈坐直〉。左副承旨李起镛〈坐直〉。右副承旨金昌熙〈坐〉。同副承旨李裕承〈未肃拜〉。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政官牌招开政,如有违牌,勿为呼望。
○传曰,在外户曹参判、礼曹参议、敦宁都正许递,今日政差出。
○传曰,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裕承落点。
○传曰,予之前后批谕,已罄无馀,卿之终始巽让,若是相持,诚亦究不得而惑滋甚也。古语曰,鼎无一足犹覆美实,鼎类于相,而今无一相,则岂非汲汲乎殆哉?卿家世笃忠贞,卿才夙抱经济。夷险向前,欲致尧、舜之君,内外历试,蔚有丙、魏之声。人情既贤于梦卜,朝野亦望其风采。今予委毗之日,即卿展施之会,何不体咨以当世之意,乃反为独善其身之计,任他廊庙之长锁,俾予独运于上,而不之顾耶?向以尝药之职,不可久旷,言于卿者,卿或泛看乎?此即入诊设厅,一疑事也,卿于此,亦有何逡巡之义谛乎?卿疏至三,予言不再。更虽日封十章,徒烦酬应而已,断无听副之理。至于慎节,既非目下形症,则一番肃命,自可卧阁而论道,当不以筋力奔走,贻劳于卿,卿若反复揣摩,想亦黎然矣。言到于此,而犹复一向硬执,则虽至躬迎之举,不致卿则不已。卿其谅之事,遣正卿,传谕于领议政,期于偕来。
○吏曹启曰,今朔为始,当为储窠,而若出县令以上窠,则京职中可拟之人,每患苟艰。虽非启请邑,限都政前,限满守令,勿拘纯望,通瀜备拟,以为次次迁转之地,而虽值口传政事之时,亦为一体举行,便成近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宣传官具俊铉、白乐宪、许琠,内禁卫将金商玄,五卫将郑骥奎、闵龙赫、李会善,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兼司仆将柳冀默,除授在外,上来无期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炳㴤,参判洪兢周不进,参议张锡龙进,承旨〈缺〉进。以申泰运为户曹参判,赵准永为敦宁都正,李容佐为礼曹参议,李承辅为判义禁,洪兢周为同经筵,吴镇东为兵曹正郞,徐眉淳为司宰主簿,金永耇为长陵参奉,李鼎和为松禾县监,金龙铨为大同察访。校书博士单李东相,学录单白永济。再政。以吴羲默为弘陵令。西学训导单洪羲济。
○兵批,判书徐相鼎进,〈以下缺〉。兵批启曰,法圣佥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同道营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金寿铉、尹堉、李根弼、姜兰馨为知事,赵存一、朴长夏、梁柱甲、具寅喜为宣传官,李泰铉为内禁将,姜耆会为兼司仆将,崔祥仪、崔昌鹤、尹喜贞、李东奎为五卫将,金应燮为训炼判官,柳𪼩为文兼,黄胤坤为鸟岭别将。同知单禹昌臣,佥知三单尹致圣、吴显明、任龙准,副司勇黄锺熙。以曺锡瑨为满浦佥使,柳鹤珪为城津佥使,申定均为平安监营中军,赵存昱为法圣佥使。
11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厨院进〉。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南一祐〈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李裕承〈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判义禁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判义禁前望单子入之,金大根落点。
○玉堂前望单子入之,应教李容万,副应教李晩焘,校理朴颢阳、李𨯶永,副校理洪健植、赵宇熙,修撰李秀万,副修撰李舜仪、洪时衡落点。
○刑曹判书朴齐寅状启,以为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领议政李裕元所住处,则以为,即者八座重臣,来宣圣谕,首尾三百馀言,非但万万不敢承当,又有万万不敢承闻之教。惶陨震越,求死不得,走伏本州狱席稿泥首,惟俟斧钺之诛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亦为随往于杨州邑之意,驰启云云。踏启字。
○传曰,即见修撰权益洙上疏,则凤征之贯盈负犯,与玄逸、来善,同恶相济云,罪关宗社,岂可容贷?亦施追夺之典。
○传曰,今见刑曹判书朴齐寅状启,则领议政以昨日敦谕中,有不敢承闻之语,方胥命于县狱云。此必以躬迎一节,有此意外之举也。此句段抹去,偕来正卿,更为传谕于领议政,期于偕来。
○弘文馆启曰,修撰权益洙,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修撰权益洙疏曰,伏以,臣才本庸陋,学又鲁钝,滥窃科第,猥叨恩宠。在台阁,既逋言议之责,在玉署,又无启沃之辅,食窃廪禄,报失涓埃,廉防没而面目䩄矣。是以屏伏乡庐,分甘畎亩,日与耕夫钓叟,歌咏圣泽矣。不意梦想之外,以臣为弘文馆修撰,驲召遽降。职锡承命惊惶,义即趋走,而臣素以虚懦之质,宿抱冷癖之疾,今当寒节,一倍添剧,隔滞浃旬,敢违宠命。臣尤不胜惶恐之罪,力疾登途,触冒颠仆,颓伏旅舍,万无赴公之望。伏乞圣慈,特垂恳矜,亟递臣所带职名,俾蒙生成之泽,亦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于丐免之章,不容赘他,而伏见近日《朝纸》,开张圣聪,察纳雅言,允副适当,处分严正,臣虽至愚,亦知我殿下大有为之圣心也。从谏不咈,慕乎汤,昌言则拜,法乎禹,孰不曰天地为大,日月为明。然而天地之大焉,而犹有所憾,日月之明焉,而犹有未及,臣窃惑焉。夫我东之于皇明,受字小之恩,被再造之泽,凡我方趾圆胪,含齿戴发之伦,莫不浃髓沦肌,有万世不忘之忱。此先贤前哲,绎情义起,而建万东庙,即君臣之义,父子之恩,而《春秋》大统之大经大法也。一自停撤以来,有志之士,莫不菱痛赍郁,祗切匪风之感,江汉之思者,殆有年所矣。今当励精图治之日,咸仰皇庙复设,最为急务。而况有疏臣之疏辞,至再至三,殿下特以帘教而不允。以殿下大圣人诚孝,恳恳仰禀,期致睿纳,即令复设,而其所齐奉之道,依箕子殿、檀君庙之例,设置郞官,差直敬奉。则礼制益著,义理愈明,尤有光于前日给官田,供粢盛之盛举也。岂非存天理、正人心之大关据者乎?臣窃惟明理正心之要,在乎崇正学务节俭,而正学之道,用贤为大。苟能旁招俊乂,则可见汇征之连茹,而君子进小人退矣。或者谓世无大用之人云尔,则大有不然者。古人曰,不可借人于将来,又曰天生一世人,自了一世事。竟举于有司,鳞次选举,则城市之间,岩穴之下,绝无其人。事君治民者,不讲古书,则不关古事,识见破陋,无以通达矣。今而亦当能事君而治民也,伏愿殿下,诚心求之,为适其用,则内而辅导之官,外而字牧之任,亶在斯乎?臣窃惟治民之要,在于务节俭之道,禁奢为大。见今侈美成风,贵贱无表,市井之类,舆儓之穷奢极侈,过其度滥其今者,莫此时若,名分蔑矣,财力匮矣。先正臣李珥之疏曰,一贞之食,可以作饥者数月之粮,一袭之衣,可以作寒者十人之衣,今时不啻倍蓰,物价翔贵,安得不然?惟在殿下崇俭节用,躬亲先之,则上行下效,捷于影响。伏愿殿下,留神采纳焉。臣且伏见近日殿下处分,则三凶追夺,国是大定,群情夬伸,臣不胜钦仰万万,而第其天诛之下,亦有漏纲之物,即己巳年之凤征是也。其贯盈负犯与玄逸、来善,同恶相济,罪关宗社,一而二,二而一也。既诛其二,则一焉可逭乎?残根弱菱,犹恐其滋蕃而锄治之,况其盘根错节之一种本者乎?此疏臣之未及陈奏者也,渊鉴之未及周察者也。伏愿殿下,亟施一体追夺之律,以正王章焉。臣既以蒭瞽之说,略陈数条,而窃伏闻以除君侧之恶,如鸷鸟之逐鸟雀,如猛兽之驱狐狸,忠情所激,苍黄陈章特垂睿纳焉。噫,彼权鼎镐之罪,可胜诛哉?经筵莫严之地,挺身杂说,暴厉作色,上教曰正直,而渠以为謟佞,上教曰謟佞,而渠以为正直,殿下之纳谏,渠以为偏私。至以悝言悖谈,威胁君父,凶肝逆节,酝酿平日者,绽露无馀。如此无君惕上者,不可时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而向日处分薄勘,削职而止,臣恐乱臣贼子,为接踵而起矣。伏愿殿下,亟施窜配之典,以正邦刑,以伸公愤焉。至若白奎燮之删削筵说,难逭悖逆之律,屏诸四裔,不与同清朝,千万幸甚。臣于鼎镐同宗也,阅今微情,谊当避嫌,而至于此极,大义先之,不能泯默。伏乞圣明,不以人废言,曲垂采纳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诸条,甚好,当留念。而万东庙事,既有东朝帘教,则今又烦渎,是何道理?其勿更陈。凤征事,当有下教,而权鼎镐、白奎燮,已有处分,则更不必加律矣。
11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药院进〉。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南一祐〈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李裕承〈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议政府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在外未肃拜,左议政、右议政未差,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内阁提学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内阁提学前望单子入之,朴珪寿落点。
○政院启曰,学制申饬设行事,允下矣。东学教授朴齐晠在外,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洪健植除授,一体牌招,使之举行。
○又启曰,即见平安道假都事平壤庶尹金甲根状启,则观察使南廷顺,谓以情踪愈惶蹙,退伏私次,一向废务云。饬教之下,又复如是者,万万未安。该道臣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一向废务,是何道理?后勿如是之意,书目,更为严饬题送。假都事固当重勘,而姑令戴罪举行。
○又启曰,平安监司南廷顺,回咨入送及咨文出来状启,又以假都事替行封启,诚极未安,从重推考。虽以假都事言之,一向替当,万万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假都事,已有处分矣。
○以忠清兵使李教献,公州营将李章汉,遭母丧事,传曰,已经内外将,未准朔中,令该曹,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吴致永为公州营将。
○弘文馆启曰,新除授副应教李晩焘,校理朴颢阳,副校理洪健植、赵宇熙,修撰李秀万,副修撰洪时衡,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应教李容万,校理李𨯶永,时在京畿杨州地,副修撰李舜仪,时在庆尚道永川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启旨依启。
○成均馆启曰,四学学制,以四等设行,而四学教授,尚未设行。令政院申饬,使之不日设行,何如?传曰,允。
○副修撰洪时衡疏曰,伏以,臣伏蒙恩谅,计将归伏,歌咏圣泽,以图不报之报矣。曾未几日,又伏奉除旨,召牌严临。臣闻命惝恍,始也震懔,终焉讶惑,诚不知圣明,奚取于有罪无状之一愚臣,而误恩之荐叠,胡至于此哉?呜呼,君臣父子,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而臣何忍言?自知臣罪。家焉而不能孝于亲,国焉而不能忠于君,以至积毁销骨,巧言铄金,臣冥然跼蹐,只俟公议驳定。乃者天鉴孔昭,使臣免为夷狄禽兽之归,臣惶陨惭恧,不知死所。以若臣之情势,徒以贪恋为荣,有除辄膺,自同无故,则臣身之颠沛,固不足惜,而其于贻羞清朝,玷亵名器何哉?此臣所以宁被逋慢之罪,不敢遽尔承膺。且臣素患痰癖,重婴寒症,陈力就列,断无其望。随诣朝房,敢暴哀恳,自外径归。伏乞圣慈,谅臣情状,永刊仕籍,以为公私两幸焉。臣于丐免之章,不容他说,而目下悠悠万事,惟莫急于典学矣。近来化晷渐长,而讲筵姑停,诚不符于大禹之惜寸阴,成汤之作盘铭也。盖道学政事,本无二致。论学则万殊一理,了然毕具于事为之间,论事则大经大法,无不布在于学问之上,于此,有以知不可以事机之繁,而废学也,明矣。伏愿殿下,日开经筵,勤勤孜孜,成就文德,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又何如是?尔其勿辞,调理察职。尾附事,当留念矣。
11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缘故出〉。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南一祐〈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李裕承〈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卿之此举,果何故也?渭车载还,古有其例,而为安卿心,已寝前教。窃谓卿恍然而悟,贲然而来,今闻一向过引,尚胥于狱,岂不万万可愕乎?予既以入诊设厅,言之矣,在卿义分,不可曰此不足为轻重于去就。而且以予小子,多日劳心于致卿,慈圣惟忧之念,无时不切,易致损节,予心憧憧,当如何哉?卿于此庶有斟量者存也。君臣相孚,情志为先。毋固其执,即趣其驾,以副予急急欲见之心。方此临轩而企之事,偕来正卿,传谕于领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公事不审之中官文用奎拿处。
○领议政李裕元疏曰,伏以,还收昨旨,恩谕又隆,至有临轩以待之教,惶懔战灼,求死不得。仍伏胥所,恭俟威罚,何敢更事渎挠,仰累黈纩之下,而辞已穷矣,情已迫矣,疾痛之呼,声不暇择。噫,君使臣事之际,上不可以缚束驰骤,强之使行,下不可以披离颠倒,苟于从令。故从古审于出处者,虽切效忠之志,或有遁世而无㦖者,非无鞠瘁之诚,亦多奉身而永退者,是岂皆不念事君之义哉?如臣胶守,自有铁防,明时虽恋,馀生已判。尘刹之奉,惟将寸心,陨结之酬,可卜来世。发言永矢,质苍天而为正,扪肠结轖,虽九死而靡悔,硁硁之志,断断之执,前后控恳,更无馀蕴。苟或巧于怠成,工于占便,外自矫情,内实徼宠,恬不知耻,必见唾面,全昧勿欺,何以借手?有受则恩重而已,无报则戾积而已。况当此时颙祝之情,举国同然,则臣亦具彝性。岂不知竭蹶趋膺,而巧值事会,登对此迟,臣之情状,尤切罔措。临章抆涕,言不知裁。辜负之罪,臣固自速,亟降𫓧钺之诛,以为为人臣抗命者警焉。臣无任屏蹙陨越之至。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以辞穷情迫,言之矣。予之情辞,有甚于卿者,故才已下敷心之谕,卿庶谅之也。批谕之每言必致,是仰成之切急,而卿则云束缚驰骤。匡辅之直前担着,是出处之光明,而卿则云披离颠倒。此岂所望于卿,而衷曲相孚之义哉?如是相极损事体,望卿更勿固执,即为贲然,副予苦伫之至意。仍传曰,此批答,偕来正卿,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吏曹判书金炳㴤疏曰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长铨重任,岂可轻递?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兵曹判书徐相鼎疏曰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兵之任,何可遽尔递解?卿其勿辞,调理行公。日前政事,予亦疏郁而然矣。
○敦宁都正赵准永疏曰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11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厨院进〉。左承旨洪淳学〈坐直〉。右承旨南一祐〈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直〉。右副承旨金昌熙〈坐〉。同副承旨李裕承〈缘故出〉。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备忘记,广州留守李㘾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政院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传曰,礼判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礼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朴齐寅落点。
○传曰,刑曹判书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刑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姜兰馨落点。
○刑曹判书朴齐寅状启,以为臣于本月二十六日戌时,敦谕一度,传谕于领议政李裕元,而鳞次亥时,敬奉疏批,更为传谕,则以为,臣窃附古人狱中上书之义,冒万死哀吁于仁覆之天,宠谕温批,反复开诲,如慈父之诏迷子,德意旷绝,恩礼益挚。臣回死入生,因罪叨荣,感泪被面,不知仰答。夫匹夫有志,不忘在沟壑,圣君体仁,不枉物性。区区苦衷,虽知渎挠,尤添死罪,穷迫之极,不能无疾声之呼矣。第伏念谕教中,数句语,有非臣子所可承闻,震剥靡措,与前无异。进伏金吾门外,惟俟诛殛之典。重臣之陋地相随,冞增悚闷,惟祝召还。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仍为随往于胥命所矣。驰启云云。踏启字。
○政院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领议政李裕元,今方胥命于金吾门外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答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李裕元,以为谕教中数句语,有非臣子所可承闻,震剥靡措,进伏金吾门外,惟俟诛殛之典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传曰,卿之日前事,已是过举,今又胥命,抑何故也?卿虽以被谴为期,予则欲积诚必致。卿试思之。卿之处义,果是移易不得者,而予反强迫之乎?卿若以谕教中数句语为难安,则今当收还。卿其安心,即为入来肃命,听我面谕事,偕来正卿,更为传谕于领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领议政,又因谕教中数句语辞意,至于王府胥命云。予既以下七十二字,即为还收,以安大臣之心。
○刑曹判书朴齐寅书启,以为臣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金吾门外领议政李裕元胥命所,则以为,臣罪积邱山,恩深河海,当罪而不罪,当黜而不黜,温谕遽降,至蒙句语还收之命。臣虽豚鱼木石之不若,何敢复事烦聒乎?今当拚弃廉隅,得借方寸,面陈血恳,冀蒙体谅之恩云矣。传曰,知道。卿则退去。
○传曰,领议政入侍。
○传曰,来初五日次对,进定于初二日。
○以文用奎囚单子,传曰,饬已施矣,分拣放送。
○训炼都监启曰,本局哨官李河龙,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副校理洪健植疏曰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大护军朴珪寿疏曰,伏以,臣于本月二十五日,奉有奎华新授之命,臣满心惶駴,不知攸曁。天牌递临,莫敢坐傲,随例叩肃,退自循省,鸡鶋之锺鼓,土木之文绣,殆臣今日之谓也。噫,臣本鹿鹿一老措大耳。学殖蔑裂,才具辁薄,而徒荷洪造,迥异寻常。一自初元以来,外内践历,滥亵无艺,曩岁文垣、执耳,已是寝梦之所不到,居平之所惭恧。顾何敢更怀冥升,罔念知足哉?今此之除,未审圣简,何所取焉?何所择焉,乃以古来名硕之逡巡却顾者,谬及于无所短长之如臣卤莽欤?步履星辰,依近日月,其清且俊,莫与伦比,而黼黻皇猷,臣非其人也,铺张鸿藻,臣非其人也。婴儿之饱,板虫之负,未有不颠且病者,臣明知其理之不爽。而只以怀恋宠禄,厌然自居,嗤笑之来,其将何辞而解之?臣之前后蒙被殊眷,河海莫量,妄揣仁爱之天,必将厚庇曲遂,以全终始生成之泽,所以不避猥越,玆敢刳沥肝膈,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赐鉴谅,将臣阁衔,亟赐镌免,以重公器。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癸酉十一月二十七酉时,上御慈庆殿。领议政入侍时,左副承旨李起镛,假注书韩章锡,记注官金显默,别兼春秋朴容大,领议政李裕元,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大臣进前,裕元进前奏曰,冬候不调,圣体若何?仍各殿问候讫。上曰,卿之重卜以后,处义太过,非所厚望也。裕元曰,臣罪万死无惜,而区区处义,已多年所,殿下所俯烛,而亦尝一许者也。臣岂不厚望于圣慈曲遂之恩乎?上曰,卿退居乡庐,一何久耶?裕元曰,臣近年未登对矣。病伏乡山,逖违天颜,岂无恋结之心,而况当邦庆颙祝之时,何敢慢命?第其才之不逮,实无以堪当重任,所以逡巡不敢进。今则迫于严命,欲借方寸之地,仰丐生成之恩,冒登前席。伏望早赐斥退焉。上曰,卿虽过巽,予则知卿深,而倚毗甚重。今庙堂空虚,百务积滞,一时为急,裁决之事,惟卿是赖。予当仰成矣。裕元曰,恩礼若是隆重,臣有何借手,仰答一半分委毗之圣眷乎?臣十年田野,农夫为伍,廊庙之事,实无所知,而见今时原任无一人,重务不可独任。诸大臣,久处荒野,伏望宽恕召还,俾有共贞之美焉。且朝著济济,储望者多,亦愿改卜贤德,而臣则亟赐解免,区区之望也。上曰,从当有处分,而卿言如此,亦当枚卜矣。卿之出膺,予心充然,今何言退乎?裕元曰,前席唐突,不敢毕其说,谨当退陈情私矣。上曰,何遽如是?须勿过让,裁断庙务,可也。裕元曰,臣入中书十年,未曾视务,虽曰宿趼,实则空疏矣。上曰,自古鼎席之始登者,孰非初手乎?裕元曰,然矣。岂皆学而能哉?臣则才具不逮之故也。上曰,卿才优可为之,何为多让乎?裕元曰,知臣莫如君,殿下何不俯烛臣之本末乎?上曰,退朝后,勿复辞巽,是所望也。非但予之敦勉恳挚,慈圣所教亦如是,大臣岂可不思仰承之道乎?裕元曰,圣教至此,庙务之切急者,先当视察,而后望恩谅矣。上曰,卿每以遗训陈恳,予岂不知乎?此时民忧国计,非卿无以共济,至于成就卿志,岂可无日乎?裕元曰,早晩间成就之教,臣既奉有批旨矣。衰迈多病,惟愿早蒙生成之泽矣。上曰,故事,有近八十拜相,数十年登庸者。近来郑领府事,亦以九耋元老,陈力就列,卿之所见也。裕元曰,郑领府事则多在原任矣。上曰,在时任者亦屡矣。裕元曰,郑领府事筋力康健,少年不及故也。上曰,卿之筋力亦好矣。卿之登筵,在何时乎?裕元曰,今为七八朔矣。上曰,春间下去乎?裕元曰,都监竣事后还乡,屡次贺班,未能进参,亦岂无恋结之忱乎?上曰,庙务久旷,望须善为裁断。有疑难者,草记禀定,无令积滞也。裕元曰,谨当略略视务,而决不可久参也。上曰,倚毗之地,岂可以略略言之?予若不许,则卿不可退矣。大臣之心,予既知之,大臣亦当知予心矣。裕元曰,君上既烛臣心,臣岂不仰体君上之心乎?惟是才器之不堪当此故也。上曰,卿之才器,固优矣,何为过自巽让乎?冒寒远来,入阙亦有顷矣。赐以酪粥一器,卿须尝之也。仍命大臣就座,宣赐酪粥。裕元奏曰,荣感之极,不知攸达矣。上曰,大臣似有感患矣。裕元曰,触冒夜寒,驱驰之馀,遂婴微感,而不甚大段矣。上曰,夜行果难矣。裕元曰,伏承惶懔之下教,其在王命不宿于家之义,不敢迁延,星夜作行矣。上曰,近日天气不调,无人不感矣。裕元曰,冬候过暖,易致人病,极为慎摄之时也。上曰,冬候之寒,斯为顺令矣。裕元曰,比间,果频开讲筵乎?上曰,近因寒感,久未进讲,而从近当行之矣。裕元曰,不审感候,近果平复乎?上曰,向差矣。裕元曰,和解之剂,恐不必过进矣。上曰,未尝过进,久当自愈矣。裕元曰,内厨珍馔,既饱恩眷,荣耀极矣。仍伏念此乃古大臣礼遇之殊典,而臣之猥蒙此异数,实不胜惶滥矣。上曰,物虽不腆,必多进也。裕元曰,臣在乡庐,岂能得此珍味乎?每岁赐送之酪粥一碗,藏置山厨,三四次分食,而歌咏圣恩矣。上曰,卿之所居乡第,程途几何?裕元曰,七十里,而峡路萧飒,殆近八十里矣。上曰,大臣有一子而在乡庐乎?裕元曰,只有一子晩生矣。上曰,年为几何?裕元曰,今十七岁矣。上曰,读何书耶?裕元曰,多病失学,且缘臣疏懒,不能勤诲矣。上曰,大臣岂有是理?裕元曰,臣之年少,不甚怠倦,而贱齿襄迈,自尔然矣。上曰,卿之生朝何时乎?裕元曰,八月十二日矣。上曰,过于乡第乎?裕元曰,每年生朝,多在乡第矣。上曰,先卿则多在京第乎?裕元曰,然矣。卜居乡山,始自臣身矣。上曰,先卿,以兼都承旨,多年行公乎?裕元曰,屡月行公矣。先臣,初以荫仕,晩科直资,久任承宣矣。上曰,荫仕至何官?裕元曰,荫仕至海州判官矣。以故曾未经堂下官。臣则猥多践历堂下清要之职,辊到此大官万万不当矣。上曰,才猷堪当故,有此重卜之举矣。裕元曰,元辅之任,非大勋劳,不可冒据。先辈名硕之居此位者,甚罕矣。上曰,今卿此职,即卿家文忠公所居之任也。文忠公,于卿为九代祖乎?裕元曰,然矣。臣先祖供仕,在于此阙矣。上曰,文忠拜相,在壬辰时乎?裕元曰,壬辰之变,以都承旨扈驾,出仁和门,执烛前导,至碧蹄驿,天始明云。拜相则在壬辰之后矣。上曰,勋劳大矣。有如此勋劳,故子孙之做大官者,亦多矣。裕元曰,然矣。勋劳著于国,则福祉流于家。是故,臣之门中有八相,登元辅者四,而臣祖为之,后孙有三,臣亦滥厕其间矣。上命书传教曰,来初五日次对,进定于初二日。仍命史官就座。
11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厨院进〉。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南一祐〈缘故出〉。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李裕承〈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弘文馆启曰,修撰权益洙,副修撰〈缺〉在外,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李秀万,副修撰洪时衡,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副校理洪健植上疏,则以为,臣兄远植,方带副提学矣。臣之所兼春秋之衔,揆以应避,在下当递。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所带兼衔,以存公格亦为白有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弘文馆副校理洪健植,春秋兼衔今姑减下,何如?启,依允。
○以司钥张准奎手本,别监张舜焕、禹石龙,被打于院隶李次乭等事,传曰,令秋曹,查实以入。
○以司谒金致焕手本,别监赵基锡、朴俊杓,被打于院隶事,传曰,令秋曹,查实以入。
○以司钥赵基成手本,别监金喜哲,被打于院隶事,传曰,令秋曹,查实以入
○以司钥韩凤得手本,别监金基浩,被打于院隶事,传曰,令秋曹,查实以入。
○领议政李裕元疏曰,伏以,臣仰感恩数之旷绝,俯畏分义之截严,拚弃廉防,仓皇趋簉,直以为面恳衷私,获蒙鉴谅计耳。苟臣才猷足以济时艰,德望足以镇物情,则其在世臣同休戚之地,曷敢不殚竭虑力,生死向前,而无端求退,不知止也哉?先臣在时,见臣除一官受一命,辄曰天道益谦,人事恶盈,臣尝承勉戒,言犹在耳。顾臣庸谬,蒙被不世渥泽,左右驰骛,今复亢极。是添注于已满之器,加策于方骤之马,欲其无倾且蹶焉,必无幸矣。旻覆之下,虽幸免于罪谴,窃恐园花先萎,朝露溘至,而恩山德海,卒不能报其万一。国焉而蔑效忠之资,家焉而无追孝之诚,抚躬自悼有泪如泻。至于鸟兽之微,路穷哀鸣,则圣人恻之。十年班缀,礼使且久,安得无厚望于我殿下也?四营军务,诸司提举之并萃一身,中书故事,亦所罕见。虽缘事会,踧踖不安,倘复如何?玆不得不更入文字,以靳日月之烛幽。伏望圣上,将臣本兼之衔,划即许免,改卜贤德,以幸公私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几日渴望之馀,幸得昨日筵话,民忧国计,自此有恃,予果喜而不寐矣。今此巽章,何为而至哉?今日时艰,正须卿才猷而济之,今日物情,正须卿德望而镇之,故所以致卿乃已也。卿试思之。此岂卿过谦退步之时乎?况卿之忠悃,予所深知。忠孝一理也,此岂非追孝之义乎?望卿更勿以此相闻,亟裁庶务之待卿滞留者,匡予不逮。至于诸司提举,事例,不得不然,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直提学尹滋悳疏曰,伏以,臣所叨内阁职,于臣涯分,已滥矣,于臣材识,又不称矣。隆天厚地,徒荷恩眷,东壁西清,冒玷华贯,今焉周岁之久,蔑然一日之效。循其名则虽荣其身,考其绩则实旷其官,恒居懔恧,靡所止届。迺者僚宷之间,窃有私义之难与周旋于一院者。虽不敢张皇渎屑,而区区情实,即通朝所共谅也。披沥陈吁,仰干聪听,伏乞圣明,俯垂鉴谅,将臣直提学之任,亟赐镌递,俾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11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辅铉〈缘故出〉。左承旨洪淳学〈坐〉。右承旨南一祐〈坐〉。左副承旨李起镛〈坐〉。右副承旨金昌熙〈坐直〉。同副承旨李裕承〈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景福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承辅,副提调金辅铉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议政府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有身病,左议政、右议政未差,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庙务之一日积滞,极为可闷,再明日次对,进定于明日。
○传曰,原任直提学尹滋悳,检校差下。
○宗亲府启曰,明日,即天汉殿朔奉审日次,而臣寅卨,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前承旨李珪永,宗正卿依例差下,令该曹下批,何如?传曰,允。
○议政府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李镐俊状启,则本道公都会,当为设行,而今秋穑事未登,举子赍粮试邑,供亿在所当念,待明年合设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为念举子之赍粮,许退都会之设行,既多已例,依状请许施,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镇抚使金善弼状启,则本道儒生公都会,当为设行,而农形近歉之年,亦多停退之例,待明秋合设设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今年事势,似当停退,依状请,许令待明秋合设,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统制使蔡东健灾实状启,则分等名色,不为举论,各样灾十三结十七负四束,特许准划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依峡沿浦,始旱终涝,或不无减损之浅深,既无分剂,则政是寸杇尺瑕。所报虽不伙多,经费宜其慎惜,此状辞置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顷因湖南年分状启,所请灾结中,新灾七百结划下之意,覆启行会矣。即见该道臣李镐俊状启,则不足灾九千八百二结九负七束,特许划,训局炮保,折半代钱,兵曹及各军门军布,并以纯钱代捧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道臣之为民勤恳,虽知苦心,国计之视此赢绌,安得不念?而本道之旧灾,便作金石之不刊,查新补旧,绰有其方。且分俵之法,不患不多,患其不均。前所划下,既存斟量,置之。至若军布,已有分数许代者,依前行会施行。见今收租与军布,俱系节晩,趁速磨勘之意,另饬分付,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即接全州幼学金海龟所志,则以为,族祖有声,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四寸弟有黄第二子良钰,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生养父母,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法典,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载在法典,而门长金海龟,所诉既如此,金有黄第二子良钰,立为金有声之后,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乐安幼学丁台铉所志,则以为,族侄源祚,嫡妾俱无子,以其同生弟荣祚子斗顺,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生养父母,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法典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载在法典,而门长丁台铉,所诉既如此,丁荣祚子斗顺,立为丁源祚之后,何如?传曰,允。
○承文院启曰,即见盛京礼部咨文出来者,则本年秋季统巡会哨缘由具奏,奉旨知照云矣。回咨按例撰出,顺付回拨,传给凤城,转致盛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司仆寺启曰,旌义前郡守李秉汉递任进上马二匹,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依例内厩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护军朴珪寿疏曰,伏以,臣滥叨匪分之职,冒陈丐免之章,未蒙兪允,弥增兢惶。虽不敢申暴情实,重犯渎挠,而因循蹲据,益不能自安于中也。况臣入院之初,乃有同采之疏引,私义之难安,承恩批而递免。窃伏念圣明照临,无幽不烛,为惜士夫之廉隅,曲轸臣邻之微谅,甚盛事也。与有幸焉,则臣之区区迷执,亦安得不希望于上天之一视而同仁乎?玆敢短章举实,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将臣所忝阁职,亟赐镌解,以伸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全罗监司李镐俊疏曰,伏以,臣材识蔑劣,而未堪僬侥之负,委毗隆重,而未有稊稗之酬。早晩狼狈,灼然可知,间尝一再丐免,而允兪之音尚靳。矧今灾忧溢目,而拯济之策亦疏,徒拥厚廪,犹此蹲据,揆诸廉维,缩恧无地。至于两镇之役,以言乎南关,则先辈之有志而未就也,以言乎格浦,则古人之既设而中撤也。况舆论所同,庙堂禀旨裁定者,则臣不过奉行朝令,随事措划,随时董饬而已。幸于几月之内,两役次第告讫,此诚职分之所当为者,而莫非我圣上远猷纡谟,深惟阴雨之计也,实不胜钦仰万万。仍伏念臣之受任,居然为四年之久,既瓜而仍,既仍而个又满矣。归觐天陛,偻指计日,寤寐耿结,此望颗祝,不意庙议,以黔毛漕仓之创设,威凤城役之未竣,加年之请,又下于梦想之外,臣诚惝恍震越,益无以措躬。噫,人臣策名,孰不欲报答万一,而冥升者易缺,器小者易盈,乃天道之必然。且久任之效,尚矣无论,难保之瘼,日甚一日,臣不待人言而自辨矣。今若一向贪宠,知进而不知退,则臣虽不自恤,其奈国体之损伤,时论之弹嘲,何哉?夫漕仓之规,城役之费,已有所定算,则继臣之至者,何患乎无成,而必欲如臣冗愚者,责之以终始之效也哉?臣之素抱贞疾,遇寒添剧,精力尤觉葸缀,裁决每多错谬,将使侥幸涂抹于四载之间者,必致偾误于一朝之頉,亦岂不大可惧哉?玆敢不避渎挠,悉暴衷恳,期于不得请则不止也。又此奎华清选,本不近似于臣身,而虚縻既久,恒切愧悚于中。伏乞圣慈,怜臣悯臣,藩任、阁衔,并许递免,以便公私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治绩,予已稔知。庙堂请加,以其漕仓城役之未竣而然矣。卿其勿辞,益勉旬宣之责。至于阁衔,又不必如是矣。
○前掌令辛哲求疏曰,伏以,臣即井泥不食,污下贱品耳,仁天雨露,不择下地,伏窃科第,猥叨台衔,荣已极分已滥矣。第伏念自昔出而仕者,逢尧、舜之世,展蕴抱之才,孰非大愿,而含默退缩,侧陋湮没,十居八九者,盖不遇其时也。方今圣明在上,甘雨肃霜,万物曲遂,疏逖之臣,戆鲁之谏,皆包容嘉纳,或有施行之事,久枳言路,一朝坦开,猗欤,盛哉。臣于是,伏思所以拾遗报答之道,则学识固已空空如也,所可言者,人已先之。然葵藿必向,物性之使然,蒭荛有询,圣谋之惟恢。幸际一清之会,敢陈千虑之得,其条一十耳。如蒙采纳一二,少有补于发政施仁,则臣言行矣,死犹荣矣。其一曰,正名分也。晏子曰,纲常者,扶植宇宙之栋梁,奠安生民之柱石。国家之基于治,习于乱,惟在名分,建立颓沦之如何?而挽近亲亲尊尊之道,未能粲然有备,侵侮陵轹,蔑法犯分,在在骇忧。城𬮱之下,法近而犹不知矣,乡曲之间,化远而莫之禁焉。是皆出于趋利不知义之故,而主势日益孤危于上,人心日益邪僻于下,古人所谓虽有粟,吾不得以食诸者未为过语也。惟圣明留神焉。其二曰,用人才也。程子曰,天生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世何尝乏才?责之以备,虽在唐、虞之世,亦难矣。善用人者,弃短取长,各奏一能,譬如山中之木,遇良匠而劲直屈曲,各得其宜也。古昔哲辟之急于求才,草野之中,行伍之间,降虏败亡,筦库盗贼之类,不拘拔擢。而至我国,世胄华居,已生而贵,寒门微阀,未生而贱,忧愁抑郁,恒有向隅之叹矣。且耆旧宿德,惟国元宝,故善养惠养,皆载治世之史册,而年老质多者,谓之陈人无用,疏斥汰散,竗龄美貌,谓之新进可爱,骤猎显敬。夫临事明快,在公承趋,似有胜于疲癃痀瘘,迟钝迂诞,而其德望不可及,智虑亦不可及也。传曰,立贤无方,人惟求旧。惟圣明留神焉。其三曰,严官禁也。《礼》曰,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虽闾巷寒门士夫家闺范,不可不肃,况人君之尊乎?君门九重,肃穆如天,布以象魏,守以虎旅,而君处其内焉。门曰天门,宫曰法宫,地曰禁地,此岂毗人贱类杂喧之地乎?近年以来,宫女之滥入,尤为甚焉。早寡无依则入,厌苦上典则入,夫妇失和则入,莫严禁掖,为此泼皮女逋逃薮,外多旷夫,未尝不由于此。而往往大内细微之言,无论虚实,流行于外者,似缘此辈之无常出入也。宁不寒心哉?略定额数,刷逐杂冗,使清肃邃严,不可少缓也。修齐治平,莫详于真德秀《大学演义》,而其要曰,严内治。惟圣明留神焉。其四曰,明版籍也。《周礼》,司寇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其敬之如此。我国籍法,亦尝慎重,而近则视之若文具,每当大比之岁,京外营邑,循例磨勘而已,死生盛衰,未尝较计。盗贼匪类,无由省察,向者洋丑之至于筑室居生,非三数年,而人莫能知也。自明年为始,先自五部,一番详掷户口,无或遗漏,而此部居民,移生彼部则必相照,父子并录,率口几许,俾不私自来往。外邑则面里营邑,转相报凭,每于岁首,各自监营,从实录启,则户口之增减,昭然可知,而方伯、守令之治忽,从可验也,盗贼匪类,亦不能出没秘藏矣。宋元符,奏急务有三,一曰户版失宗也。惟圣明留神焉。其五曰,定军额也。《易》曰,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盖言有国者,武备不可一日而不修也。我国践更宿卫之法,部伍统领之令,无不备具,而升平无事之时,怨已深于黄白之间矣。板荡弛纲之日,孰勇于刀枪之下乎?近来矫举此弊云尔,而一变而为洞布,再变而为户布。竟使上下无别,贫富俱困,此特不思之甚,而但利其目前征布之易也。罢户布之论,前后烦渎已殚,臣无用更事架叠,而徒著革罢之宜,未著归正之策矣。京外原额多寡,臣未及有考,而多设军丁之名,一弊也,不均甲乙之布,二弊也,乡兵则祗有征纳之苦,而未蒙抚恤之津,三弊也。名色多设,则应役眩乱,而掌吏得以售奸,番布不均,则谋避益甚,而把定或以爱憎,抚恤未蒙,则缓急不能用,而反思其构乱矣。臣愚窃以为生灵繁殖,莫盛于今日也,若能先明版籍,又查冒称幼学,则军额充定,不患不足矣。釐军名均番布,易于反掌,而至于乡兵抚恤之方,谨复祖宗朝身役之制,无使一人闲游,则给养自有馀,而人情必不甚扰矣。《语》曰,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惟圣明留神焉。其六曰,量田也。朱子在潭州时奏曰,经界一不取,为民间莫大之利,然其利在于官府细民,而豪家大姓猾吏奸民,皆所不便。我国二十年一量,自是成宪,而每有朝令辄尔迁延不行者,亦由于是也。近闻或有改量之邑,而疏处太疏,甚处太甚,徒为烦扰,而有害多利少之叹云矣。世或谓难得其才,而人才之兴,系于人主之趋尚也。其才之难得,又不若其君之难得,何尝有其君而无其臣乎?先饬选类,另择守令,而必取其综敏兼备,利害明辨之人。自明年秋后,不疾不徐,从容行之,必无不济之理矣。孟子,曰仁政必自经界始。惟圣明留神焉。其七曰,抑奢侈也。方正学曰,甚于爵赏之路,甚于鞭仆之惩,用惩而效速,意密而化神,其惟衣冠之邑,上下有法乎?衣笥车服,有国之大政也。夫何侈靡之风,若是之甚也?虽舆儓厮役,衣锦绮乘车马,矫天空荡,无所顾忌也,尚何说耶?耗国害民之事非一,而奢侈最甚,亡家败身之事非一,而奢侈者最先,可不惧哉?今若上下贵贱,一切崇俭,定制莫敢越,则俗美之效立见,而物贵之弊即祛矣。古语曰,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惟圣明留神焉。其八曰,矫科弊也。朱子曰,科举累人不浅,多为此所夺。我国之专以词藻取人,恐非美制也。所谓六体之名,设使操笔立书,以其仓卒间得失,不能知其人之贤不肖,何况近日,自构者少,而代斵者多乎?进身之初,先犯欺君之罪,而侥幸得之,则掦掦自大,恬不知愧,此真累人甚矣。臣愚窃以为,生进之科,亦设殿试,而无论大小科,殿试必亲临面试,能成一篇,则巧拙不须更评。如或曳白,远地充军,限十年后,更为亲试复科,则庶可知耻自厉,为兴学万一之补也。先儒曰科举不公之弊,必凶于国家,人情之所共贷也。惟圣明留神焉。其九曰,惩贪婪也。我明庙朝,有吏犯赃教曰,先王朝赃法甚严,今则不然,贪风日炽,民受其害,事露者不可不痛绳以律,大哉王言。第见贪墨之人,或鹰攫不顾,或蠧损罔觉,名有其能,而邪谋谲计,足以姑息掩蔽,反得善治之名。及其不幸致败也,囊橐既充,田宅已占,所谓不过轻则罢,重则窜而已,非徒所获,无所毫损。才到数年,荡叙无碍,极享富逸,便若休退样子,岂可曰国有三尺而民安得不困瘁乎?自今谨述圣意,赃律十分尚严,至于子孙,勿许通籍,则虽忘其身,薄于孝之蚩蠢悖戾之氓,莫不厚于慈矣,庶几拘于辞而畏戢也。明、仁宗,每戒法司,亦曰国家恤民,必自赃吏始。惟圣明留神焉。其十曰,固边圉也。《诗》曰,迨天之未阴雨,掇彼桑土,绸缪牖户,此所以尧、舜三代之时,无危亡之事,而常喜危亡之言者也。国家晠治之久,钦亮儆戒,既忽于此时,而近闻边政紊乱,南倭空馆逃走云。臣实忧之于涂路,未知其真的,而其说若是脍炙,这间必有留脉矣。文武才猷,于于盈庭,岂无先几知几,有以善措处之术?而臣不胜漆室嫠妇之忧也。今若修德于内,以怀之,减赋于外,以保之,简才能责任之,信赏罚兴厉之,则城郭甲兵,虽未尽坚利,巩固邦本,既固矣,亦可有所恃不惧也。古语曰,忧治世而危明主。惟圣明留神焉。右十条所陈,仰稽古昔之事,略举当今之务,张皇引喩,辞语冗长,臣不胜悚惶万万。而虞帝之达四明四,周王之灼三灼三,岂料寥寥数千载之后,复睹于我殿下也哉?不觉蹈舞欣忭之忱,自犯僭越狂懵之诛。伏乞圣慈,特垂矜谅,不以人废其言,则殒首结草,犹不足图报万一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十条,极为嘉尚,当留念矣。日记厅堂上金炳秀。郞厅朴永斗、李命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