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异志 (四部丛刊本)/卷三

卷二 括异志 卷三
宋 张师正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景宋钞本
卷四

括异志卷苐三

        襄国张  师正 纂

   马少保

太子少保马公亮自言少肄业于庐州城外佛

寺一夕临窗烛下阅书有大手如扇自窗伸于

公前若有所索公不为视阅书如故如是比夜

而至公因语人有道士云素闻SKchar畏雄黄可试

以辟之公乃研雄黄渍水密置按上是夕大手

又至公遽以茟濡雄黄大书一草字书毕闻窗

外大呼曰速为我涤去不然祸及与汝公雅不

为听停烛而寝有顷怒甚而索涤愈急公不应

逮晓更哀鸣而不䏻缩且曰公将大贵我且不

为他怪徒以相戏而犯公何忍⿺辶处致我于极地

𫆀我固得罪而幽冥之状由公以彰𭧂扵世亦

非公之利也公独不见温峤𤈦犀照牛渚之亊

乎公大悟即以水涤去草字且戒他日勿复扰

人怪逊谢而去进士魏泰言马公尝说于其祖

   潘郎中

潘郎中継宗清河人以明经发第有吏材天圣

中自国子博士通判干宁军其母亡以十馀岁

一日于堂前呼家人令召其子容状衣服宛如

平昔潘再拜号哭母急止之曰可于堂西偏隔

以帟幕前下一帘中安二榻吾将与伴我者二

妇人息焉既而语云吾死亦无大过阴官但致

我一室中不令他适汝既升朝封我为县太君

阴官乃縦我出入汝前岁知导江县我尝至彼

相视以水晶柱斧倒置植扉后吾亦未有生期

恐久溷汝𦕅以为识也今我往生兾州北门内

街西磨坊某人媳妇处为女因得来此家人日

夕具饮食惟闻匕箸声视之如故留月馀告去

举家送之郊外空中有哭泣声久而不闻潘既

受代道出信都询之皆如所说潘后常以缗帛

遗其家潘之子士龙今为正郎胡讷尝著孝行

录亦记潘夫人亊

   乐火卿

光禄卿乐公滋性沉厚少年修学时尝就祖母

𥨊(“爿”换为“丬”)榻前灯下看书一夕二鼓后灯檠揺动如人

携持周行室中复止故处乐亦不惧明日言扵

门下客客不之信是夜取檠置学舍中明灯而

坐才二鼓复行如𥘉客大呼而走遂命斧碎亦

无他异

   徐郎中

徐郎中莱州人忘其名弱冠侍父假守岭外干

兴中仁宗登极部贺礼赴阙至武陵一驿将舍

𥨊(“爿”换为“丬”)驿卒言其中有物怪往来无敢居者𩓑易

他次虽不以为然亦出𥨊(“爿”换为“丬”)𠫊之屏后夜将半

梦有神人状甚伟手携竹篮其中皆人鼻也叱

汝何䓁人敢辄居此以妨吾路徐恐惧愧谢神

乃端视之曰形相非薄但其鼻曲而小吾与若

易之遂于篮中择一鼻先劓徐鼻掷去以所择

鼻安之仍以手指周固四际梦中亦𮗜痛楚神

笑曰好一正郎鼻也徐之鼻素不𨺚正自梦易

之后自然端直历官驾部郎中致仕随其子秘

书丞朔在维扬签判治平四年物故

   刘太博

兴州依山为守居层叠而上正寝尤高复构楼

于上俯视仪门如指掌寚元中太常博士刘公

中逹假守是郡一日与家人登楼见白衣者入

客次若举人状刘⿺辶处曰有客至吾将延之遂下

楼升𠫊果有举人投刺刘接之坐移刻各不语

告去遂循东庑而下左右告曰当自西庑举人

不荅直趋东庑井次投身而入刘大骇遽索井

中无所得而亦不能究举人者自何而来月馀

刘卒 前进士程𮗜言

   刁左蔵

刁左蔵允升尝提举大名府左厢马监在軄岁

馀卒其家先寓于大名朝城县熙宁二年秋刁

捐󠄂馆半岁次子总忽见父坐于城门之侧行李

从者无异平昔惟从人悉衣白方惊惧其父以

手招之即诣前拜且哭刁遽止之总问曰大人

今主何亊刁曰吾尝亊范希文渠今主阴府俾

我提举行疫者今欲往许州以南巡按道出此

故暂来视汝因曰汝母明年八月当死但预为

备勿告之恐渠忧挠孙某来年五月亦当卒此

⿱冝八 -- 𡨋籍先定汝冝自宽孙乃总之爱子也又曰

市中仇某不半岁必刑死因怀中取鸦青纸一

幅有金书七十馀字授总曰善保持勿失坠遂

上马呵道出南门而去闾卷悉见行数里逢市

人张五者避立路左刁谓之曰我欲倩君可乎

张曰诺乃谓曰若暂到我家语吾儿后月南市

当灾且慎之我已留従者五人防视必免焚如

张亦不知是SKchar也遂诣刁宅欲逹其语闻宅中

大哭少选总出询方知刁久已弃世其妻洎孙

如期而死邑中官吏知有火灾日夕戒居人储

水谨火禁月馀火自空屋发与刁居密迩四邻

悉焚惟刁宅独完仇者闻当刑死杜门不出

一日与客奕碁于所居之门下有诵佛书而丐

者仇屡谢之不去语颇不逊仇忘刁之言殴之

即死竟毙于枯木金书人皆不识之字书亦无

事闻之借軄刁绰言

   吕郎中

吕郎中元䂓治平𥘉为广南东路提点刑狱公

宇在韶州宅堂之后有园亭亭下植荔枝数㧣

夏五月实尽丹翌日将召賔僚开樽以赏之其

亭暮则扃𫔎人迹所不至诘旦启户无一实在

枝但见壳核盈地于板壁题诗一绝云我曹今

日会家亲手把洪锺饮数巡满地狼籍不知晓

荔枝还是一畨新岁馀吕以事去官 其侄子

𨗿言

   钱斋郎

治平中有钱斋郎者调于吏部挈其妻居京师

一日其妻𬒳夫之衣冠语言皆男子也状如病

心召符禁者视之术皆不效闻孔监丞者有道

术䏻已人疾苦遂诣其居告以妻之所为孔许

至其居翌曰乃来与钱偶坐其妻冠帻束带往

来于左右詈曰汝是何人预我家事久之孔都

不与语俄而独曰莫须着去否孔因谓曰汝本

何人辄凭人之室家可乎乃曰我尝𬒳一命而

死亦曽举进士颇探释老书昨到京师无处寓

止暂凭附于此人孔曰既若曽渉猎三教是识

理之人也汝在世仕宦之日汝之室肯令他人

凭之乎SKchar默然又谓曰汝既言曽探释老有尔

许大虚空何所不容而言无寓止之所言讫钱

妻瞢然而倒半日乃寤询其前事皆不知也

得之张稚圭言

   邢文济

华阴县云台观道士邢文济常掌华阴道司事

故得紫其服号虚寂大师既免道軄专主金天

南祠郷人岁时献施金帛甚夥邢悉裒为𥝠蔵

间充酒色之费有巡检某人者知其事密令人

喻旨邢屡以所得赂之一夕邢梦人摄至金天

殿下见巡检亦在廷中有若胥吏者诘二人以

盗用神物皆服罪各鞭背十二遣归邢既寤𮗜

背间楚痛遂诣巡检话昨日之梦惊曰我梦亦

然月馀邢病背疮死巡检者亦患疽相継而殂

得之董职方经臣录

   蒿店巡检

渭州蒿店有巡检𪠘宇率命班行领卒数百戍

焉庆历中羌人入寇巡检张殿直者应援于外

其家悉为蕃贼所俘虏既入贼境骨肉皆为赏

口其妻分肄一畨酋俾主汲炀之役每荷汲噐

至水次必南望大恸而后归其家一犬亦攘掠

而得者常随妻出入屡㗸其衣⿰口㓜 -- 呦⿰口㓜 -- 呦而吠揺尾

前行十数步囘顾又鸣如此者半岁妻因泣谓

犬曰汝䏻导我归汉𫆀犬即跃鸣妻乃计曰住

此而生不若逃而死万一或得逹汉计遂决俟

夜随犬南驰天将晓犬必择草木岑蔚之处令

妻跧伏犬即登高阜顾望意若探候者时捕雉

兔衘致妻前得以充饥凡旬日逹汉境巡逻者

以闻访其夫尚在乃好合如故自此朝暮所食

必分三噐一以饲犬斯事番人具知之

 评曰犬六畜也惟豢养之恋既陷夷狄之域

尚由思汉又䏻导俘虏之妇间关而归可谓

兽貌而人心也有𬒳衣冠而叛父母之国者

 斯犬之罪人也

   王廷评

王廷评俊民莱州人嘉祐六年进士状头登苐

褐廷尉评签书徐州节度判官明年充南京

考试官未试间忽谓监试官曰门外举人喧噪

诟我何为不约束令人视之无有也如是者三

四少时又曰有人持檄逮我色若恐惧乃取案

上小刀自刺左右救之不甚伤即归本任医治

逾旬创愈但精神恍惚如失心者家人闻嵩山

道士梁宗朴善制SKchar迎至乃符召为厉者梦一

女子至自言为王所害已诉于天俾我取偿俟

与签判同去尔道士知术无所施遂去旬馀王

亦卒或闻王未苐时家有井𫁘婢蠢戾不顺使

令积怒乘间排坠井中又云王向在郷闬与一

倡妓切密𥝠约俟登苐娶焉既登苐为状元遂

就媾他族妓闻之忿恚自杀故为女厉所困夭

阏而终

   樊预

樊预眉州人登进士苐为杭州观察推官素有

异相𮌎生四乳一日忽题于𠫊之堂扉云三声

鼓角云中见一簇楼台海上高人莫喻其旨后

数日若有牙兵数百人来云吴山大王遣以奉

迎预乞延数日处置家亊迓者乃去亟召同寮

具以事告且诉郷里辽远期津遣孥累之意同

官见其无疾而遽有是语以为病狂或讯其亊

之委曲终不荅又信宿乃卒卒时正严鼓时也

吴山即子胥之祠㩀州中之高阜有楼殿亭宇

之胜鼓角楼台之句乃自䜟也后州民闻甲马

巡徼之声或见樊总督者州人遂塑其像于神

侧自是不复见 其子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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