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文谷集
卷之十七
作者:金寿恒
1699年
卷十八

五十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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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宗废妃慎氏神主处置议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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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妃慎氏之废非其罪,虽有搢绅间公言,位号既贬之后,则祠墓祭奠之节,自朝家定式指挥,有所难便。而当初礼葬,使其兄弟奉祭,既出于中宗大王之命云则到今一任其祀奠之废阙,亦涉愍恻。且慎家直孙犹有存者,则不宜仍奉其主于不当奉之家。

依该曹覆启,神主则归之本宗,自官量给祭需,俾不绝香火,似合从厚之道。至于墓下守护之户,无论仁祖朝继置与否,古昔帝王,于异代名臣之墓,亦置其守冢,则定给若干墓户,俾禁樵牧,恐无不可。事无可据,臆见如此。伏惟上裁。依。

宗庙位版不书徽号改题当否议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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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四位之版,似无无端不书徽号之理。必以王后之丧,在于大王临御之时,未及上尊号而然也。祖宗朝亦不追改,窃恐意有所在,且神道尚静,到今年久之后,如非万不得已,则刮磨改题,事涉未安。臣之浅见如此,无容别议。伏惟上裁。依。

闵慎科罪当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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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但素昧礼学,自负宾厅议礼之罪,其于大小礼制,诚有不敢与议之嫌,而承此更询之教,悚蹙之极,不得不昧死仰对矣。

臣于礼经,既无平素讲习之功,到今猝然剽猎其诸家笺注之说,妄自折衷,以断此变礼,以重其僭越之罪,非臣之所敢出也。但今此闵慎之代父服丧,槪以朱子《丧服箚》论为据,而其以为可者则曰“朱子此论通上下而言之”,其以为不可者则曰“此只为国君承统而言,非士庶所可仿而行之也”。夫礼意之著微难穷,文义之见解各异,一句一字之差,而意见终归于。自古礼家之聚讼,良以此也,今于此事论议之矛盾,亦何足怪乎?

试取朱子原箚而见之,则曰“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飦鬻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无贵贱之殊”云,继之曰“嫡子当为父后,以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袭位而执丧,则嫡孙继统而代之执丧,义当然也”云云,而无天子诸候与士庶区别之语矣。又书其《奏稿》后曰“《丧服小记》为祖后条疏中所引《郑志》,有‘诸侯父有废疾,不任国政,不任丧事?’之问,而答以‘天子诸侯之服皆斩’之文,方见父在而承国于祖之服。向来入此文字时,无文字可检,约以礼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当承重者,时无明白征验,以礼律、人情、大意言之。归来稽考,始见此说,方得无疑”云云。盖朱子此箚之上,在于孝宗之丧,宁宗光宗袭位之初,论其嫡孙承重之服,而时人或以父在不当承重为疑,故朱子泛以礼律为对,未有以折之。及得郑玄注说而后,喜其所论暗合于伊时之事,始断以为明证。

今之说者,遂执此而并与元所论,以为专指国君承统之服矣。然以其所谓礼律、人情、大意等语观之,则可见其通上下而并论,恐未可断以为专指国君而言之也。且其所谓“自天子达于庶人”云者,若曰:“只主父母丧而言之”,则箚中立意本在于嫡孙承重,又何必并举亲丧而为此赘剩之语乎?以臣浅见,诚不敢知也。

《仪礼丧服图》中,父有废疾及先卒,孙为祖后者,斩衰三年之文,只载于《天子诸侯旁期服图》,而不载于《本宗图》,故说者以此为士庶不可通行之证。此言似矣,而亦有所不然者。嫡子先死,嫡孙承重之服,亦只载于《天子诸侯旁期服图》,则其父以嫡子先死之后,为其子者,以其阙于《本宗服图》,而不服祖以斩耶?此两款之只载于《天子诸侯服图》则同也,而一则通行于上下,一则只行于天子诸侯而不行于士庶,亦非臣之所敢知也。

明朝唐顺之之言曰“礼经有‘为曾祖后’云者,有‘为高祖后’”云者,谓“父与祖与曾祖,或以疾废与先死者也,为曾祖后,则为曾祖斩;为高祖后,则为高祖斩”云。此虽不可律之以之论,而顺之亦一代名儒,其言必有所根据,亦可为父有废疾而代服祖丧之证矣。

然礼系疑变,事非常有。闵家当初服丧之制及三年后递迁之节,问及识礼之人,而亦以禀定礼曹,姑待他日为言,则其前后慎重而不专以礼许人之意,槪可见矣。朝家若以为先儒之论虽如此,国典之文无可据,有难遽行于今时则容或可也。今若断以朱子之论为必不然,而直以灭伦为其罪,则臣未知其得当也。

且伏见先朝判下之教,有曰“世益若非全然丧性之人,而其子代服祖丧,则安得免其罪乎”,仍有推问更核之命。先朝圣意,虽不敢仰揣,而必将明核其丧性与否,而有所处分矣。世益丧性之实状,则已悉于该曹之启,惟在圣明酌量而审处。伏惟上裁。

魂殿朔望祭质明行事当否议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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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方在病蛰之中,其于国之大事,固不敢与议,而既承下询,亦不敢不仰对矣。质明行事,固是古礼,而若以古礼为据,则大小祭享,皆行于质明可也。今于魂殿朔望之祭,独用古礼,未见其可。

不但宗庙魂殿异同之为未安也。况敬思殿朔望祭,四更行礼,自先朝已然,孝敬殿依此行之,亦已累月。而到今猝然变改其时刻,未免有前后早晩之殊,亦恐于义未妥。以臣陋见,莫若仍存之为宜。伏惟上裁。

卒哭后祭享用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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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云:“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不敢以卑而废尊也。此指未葬而言,而其礼之严如此。卒哭后用乐,似不可已,且有庚寅已行之例,无容别议。伏惟上裁。

柳明郁偿命与否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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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详阅文案,此狱立落一分,毋论彼此,落者便是死罪。滞狱累年,奸伪百出,皆不可取信。断狱之法,唯以文记为据,则方丑之为柳明郁之奴,明有世传文记,仇知金被掳赎还后,方丑之买得于文大男者,亦有文记,此是可据之大者。

仇知金则虽云“以方丑名假借赎良”,而既不官斜,又不受出补充队立案,法不当以赎良施行,自应为方丑未良之奴,而当初赎价之出于某人,非所可问也。明郁方丑之上典,擅杀方丑未良之奴,则律文有杀期亲之奴者,不许偿命,其奴之奴,视期亲之奴,轻重何如?而反欲为之偿命,得无坏奴主之纲而启凌犯之渐乎?执此论之,明郁之不当偿命也决矣。

第念无后奴婢死后,其财产法当归于本主。而明郁方丑之未死,劫捧非法之记上,已是违端。及其擅杀之后,托称急于复仇,未及告官云。其所擅杀,果为复仇,则自定州捉来,囚禁安州,至于累月之后,始乃杀之投江者,抑又何心哉?细究情状,其间实有威逼胁勒之迹,只加擅杀之律,似为轻歇,减一等定配边地,未为不可,而系是法文之外,不敢轻议。伏惟上裁。

务安县郑介清书院毁撤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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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介清心迹言论,槪见于仁祖朝先正臣金长生上疏与孝宗朝儒臣宋浚吉所陈之辞。设令介清无与于汝立之逆谋,其不堪拟议于爼豆之事则章章明矣。且其书院始命黜去者,两朝之叡旨也;建请复设者,贼鑴辈群小之邪论也。从违之宜,不待多辨。况今凶孽不逞之徒,以此作为逋逃之薮斗哄之场,益长其悖乱之习,尤宜亟行毁撤,以为正士趋淑人心之地。伏惟上裁。依。

沈彦光追复官爵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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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晩生寡闻,其于沈彦光出处言行之实,素所昧昧。而尝见先正臣李滉所撰先正臣李彦迪行状,“安老之既黜而复入也,蔡无择倡羽翼东宫之说,以为安老进用之阶,大司宪沈彦光随声和附。彦迪为司谏独持不可,彦光以为彦迪在朝,安老不得入,遂劾罢彦迪归田里”云。

臣心窃以为彦迪名贤也,安老巨奸也,即其所扶抑,而其人盖可知矣。今观彦光后孙所陈诉与该曹覆启之辞,彦光本情,不在于党奸,而出于一时诖误者,似不无所据,后孙之讼冤,情理固然。而第其被罪削职,系是百年以前之事,到今更历累朝之后,推原其心迹,有所伸理。以臣浅见,不敢轻议。伏惟上裁。依。

大行王妃丧自上服制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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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云:“为妻父母在不杖。”《家礼附注》亦云:“父母在则为妻不杖。”而《仪礼》注说,又有“适子父没,为妻杖期”之文。两说似不无迳庭,而然亦各有其意。盖适子妻死而父母俱存,则父主其丧,故其夫不杖。若父没母存,则母不得主丧,故其子可以杖也。参考礼意,明白可据如此,似无难断之事。且有仁祖朝已行之礼,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上制服之节,恐无容他议。浅见如是。伏惟上裁。依。

大行王妃丧,大王大妃服制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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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五服之制,一遵礼经,礼经所无则必以国典为据。而今此大行王妃之丧,大王大妃服制,考之国制既无可据,礼文所载,又如是明白,至于一时义起,有难以臆见轻议。而事体重大,令儒臣博考典礼,且询识礼之人而审处之,恐或合宜。伏惟上裁。

大行王妃成服差退一日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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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礼曹启辞,欲退一日而成服者,盖以百官举哀,在于翌晓,以发丧后六日,为成服之限也。第念礼经云:“生与来日死与往日。”而释之者曰:“成服杖生者之事也,数死之明日为三日;敛殡死者之事也,从死日数之为三日。是三日成服者,乃死之第四日也。”

《礼》只言数死之明日,而不言发丧日先后,则大行王妃昇遐在于二十六日之夜,从二十六日数之,第三日小敛,第五日大敛。百官则从昇遐之明日而始数之,第五日成服,则是五日成服者,乃昇遐之第六日也,实与礼经本意相符,恐无可疑。且大敛虽毕,不忍遽成服,必待逾日而后成服者,固是臣子有所不忍之意。至于大敛二日而后始为成服,则亦涉太缓。丧事虽有不陵节之训,而太缓之与陵节,其失则均,未知果无违于礼节也。

至于君臣上下一时成服,事体固宜。而自上闻讣之差迟,出于事势之适然,彼此成服之有先后,恐不至大妨于义理也。臣素昧礼学,况此变礼、疑文,尤无以折衷得当。只据臆见,妄论及此,非敢自以为是。伏惟上裁。

大王大妃殿移御时随驾百官服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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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妃殿既无服制,移御之时,仪仗、舆卫,一如常日,则随驾诸臣以吉服陪从,事体当然。而但《礼记》有云:“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古人于私丧,有不忍夺情者尚如此。今者大行王妃成服才过,臣僚之变服纯吉,恐非情礼之所安。以浅淡服随驾,似或合宜,而此是无于礼之礼,不敢以臆见断定。伏惟上裁。

因玉堂箚子成服退行当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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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次群臣退日成服之未安,臣之陋见,既已悉陈。今虽再承下询,无可更议。而欑宫既设之后,冬至朔朝,宜有殷奠,而乃因群下成服迟退之故,而废阁应行之祭奠,尤是未安之甚者。诚如儒臣箚辞,至于成服之前,先行殷奠,亦未知于礼如何也。臣诚胶滞,不敢遽变前见。伏惟上裁。

大王大妃服制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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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于礼学,素所昧昧,只以常情揆之。今此大行王妃之丧,大王大妃殿全无服制,岂不知其有歉于情理?而国典、《礼经》之外,不敢以臆见创出,询问之下,敢以此为对矣。且臣愚陋之见,尤有所不敢妄议者。礼文既云“姑在则否”,而今欲致隆于大行王妃,创为《礼经》所无之服制,则是恭奉慈圣之意反轻,非臣子之所敢出,岂非未安之大者乎?

今之议者,或以为“帝王之礼,与士庶不同,‘姑在’之文,不必为拘”,夫帝王士庶之礼,诚有不同者矣,若其母子姑妇之义,无贵贱一也,大伦所关,岂以至尊而独异乎?此实臣之所未晓也。至于同宫之服同爨之缌,非可引喩于至尊之服制,而若以为“大王大妃之于大行王妃,情义之隆重,不但同宫、同爨而已”云尔,则是固然矣。而缘情义起,定为一代之制,自是君上议礼制度之事,非自下所敢擅便。伏惟上裁。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除服日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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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妃殿服制,与殿下服制,同是齐衰期年。而殿下既遵乙亥之例,十三日除衰,三十日而除布带,则王大妃殿仍持衰服以终期年,诚有所未安。变除之节,宜无异同。至于大王大妃服制,系是轻服,则尤不当服之尽月。虽缘该曹未及预先禀定,以致过期,而既知其宜除,则追禀而除之,恐无不可也。然事系变礼,且无前据,臆对之言,未必合理。伏惟上裁。依。

自上除衰后臣僚进见服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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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制服之节,既以十三日而除衰,又以三十日为服尽之限,此不但无于古之礼,亦非《五礼仪》所载,出于一时创定。臣僚服色之节节妨碍,盖由于此也。十三日之制虽除,殿下方御白袍、布带,则百官以乌帽、乌带,出入阙内,恐涉未安。至于进见之服,似宜有变节,而乌帽、乌带,亦恐有违于从上服之义。无宁仿古礼“朝于君不免绖”之文,仍著衰服之为宜也耶?臆见如此,未敢擅断。伏惟上裁。

故持平金元亮伸冤议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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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少已闻金元亮之死,先辈名流多称其冤,至有以百口保之者。因以得其事实,则执其迹而论之,宜若不免于死也。先辈名流之称其冤不已者,岂不以深知元亮之心故耶?自元亮之死已数十年,而疑其迹者多,知其心者少,则泯泯不见白于世者无怪也。

其间元亮家人,亦尝讼冤者屡矣,而有司之臣,虽心知其冤,以其事系逆狱,有不敢专,辄每归于寝格矣。最后我先王俯察冤状,断自宸衷而伸理之,凡在瞻聆,孰不钦仰天地之仁日月之明哉?贼积乃敢祖述贼点之馀论,矫诬天听,使已下恩命,反汗于数年之后,虽如故判书张善澂以其所受于先臣之言,据实力陈,而竟不得行焉。奸谗荧惑之效,有如此者,此实舆情之所痛惋至今者也。

元亮行已本末,被祸曲折,已悉于李选疏中,无容复赘。而试以贼积所借口者言之,其所归重,虽在于仁祖朝不得伸冤,而此亦有其由矣。元亮与诸勋臣多不相能,而其见忤于贼点为尤甚。其死也贼点实主之,至以元亮延平府院君李贵书,常置之囊中曰“此书尚存,谁敢为元亮伸白”云。贼点以元勋、贵臣,气焰权势,足以御下蔽上,而威喝沮抑如此,则终贼点之世,不敢陈诉者,固其势然也。

至于故相臣李厚源与故相臣元斗杓书中所谓“元亮果与逆谋,则上变之后,自当忧怖罔措,何敢公然伸救”云者,不唯得元亮之情实,亦常情之所必然也。虽以贼积当其陈达于榻前,亦以为“此言则然矣”,其诐遁之情,渠亦有不能自掩者矣。今罪恶贯盈,自底天诛,此等反复奸慝之状,特其细者耳,诚不足多辨。而之于元亮之事,初非亲见而知之,只是传袭金时让之私记。而时让亦非素知元亮之心,不过执其迹而疑之者流耳,其言何足为公案乎?

夫叛逆极罪也,为人臣而护逆,则厥罪惟均。平居侪友之间,阿好匿非,或有所不免,而至于知其犯逆而敢为营护之计者,凡人之所不为。况前后救元亮者,非儒林硕德为一世师表,则皆是勋戚大臣与国家同休戚者也。彼其忠君体之诚,岂下于一时让而甘心为护逆之人哉?此事理之所必无也,元亮之冤与不冤,据此而可决矣。

臣愚以为更申先朝之初命,以慰泉壤之幽魂,且使中外晓然知乱贼之徒,诬上陷人,前后一辙,而鉴不可以终蔽,公论不可以终阏,则不特为雪冤伸枉之盛典,恐亦不违于圣上继述之道也。伏惟上裁。依。

因咸镜监司状启,以母杀子者,论以一罪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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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母杀子,人伦之大变。习俗之悖恶,至于如此,诚极寒心,宜圣明之深恶切痛,必欲断之以一罪也。然念母子慈爱之天,禽兽犹然,贵贱无间,则北路之民,虽极顽蠢,至于手戕其赤子,岂其本性之独异于人哉?盖其生理之艰,赋役之重,比他道特甚,甚至父子不相保,从前此等之变,比比有之。苟求其所以然,则诚有可哀而不可恶者矣。

之间,田野小民,例养二男一女,过此辄浸诸水盆而杀之。苏轼尝寄书鄂州守论此事,有云:“准律故杀子孙徒二年。愿公明以告诸邑令佐,使召诸保正,告以法律,谕以祸福,约以必行。且立赏召人告官,以犯人及邻保家财,充其赏钱,依律行遣数人,则此风便革。但得数日不杀,后虽劝之使杀,亦不肯矣。”之此言,可谓切至之论,而其所以矫革弊习者,不出于法律之外,则其意槪可见矣。

今日处此之道,宜先求其杜弊之本,不但在于断罪之严。且父母之故杀子女者,论以一罪,曾虽有受教,未杀者与已杀者,恐不可以设心之同而用法无别,施以次律,似合酌处之道。伏惟上裁。依。

宋朝三贤我朝两贤从祀文庙时应行节目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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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庙腏食,系是斯文之盛举,国家之缛礼,凡干仪节,务宜熟讲审处,以新四方之观瞻,以成一代之典章。而古今礼制,未有明文之可据,如臣末学浅识,何敢以臆见折衷乎?

第庚戌五贤从祀时已行之例,考出于《政院日记》者,虽未免疏漏,其时礼官及献议诸大臣,多是名臣硕辅,其论议见识,必不为无稽。如圣殿及东西庑各位,幷行告祭,新入从祀之位,造作位版,分配两庑,设行奉安祭,未奉安之前,别为教文,遣礼官致祭于家庙等事,今宜仿而行之。

而至于宋朝三贤,事体自别,家庙之祭,固无可论,亦不当有教文,而别为祭文以告,似不可已。位版造成,当在于明伦堂,而题版权安之后,亦不可无告由之节。但设祭具文,以告将陞之意,若在于此时,则恐不必别为告由矣。此等重礼,不容草草议定,惟在博询商度,俾无未尽之悔。伏惟上裁。

以申光斗诉冤其父被杀正犯区别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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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报父仇之义,杀父者为仇,男女何择焉?申光斗等前后诉冤,每称其父之被打,爱男爱先为正犯,而玉礼初无下手之事,则其所仇之不在于玉礼而在于爱男兄弟之状,盖可知矣。玉礼之挺身自当,爱先之抵死自明,似不无隐情之可疑。

如该曹所奏谳者,虽曰:“一人之死,三人偿命为过重。”而凡杀人之律,造意加功者俱死,则用法之道,只当究其狱情之虚实,不当问其偿命者之多少也。况玉礼果非正犯,则严讯爱先,自可以得其情实,爱先之加刑取招,恐不可已。伏惟上裁。依。

永昭殿、翼陵祥后上食时哭临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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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魂殿、新陵,祥后仍行上食之节,既异古礼,又非国制。只是遵依近例,则诚所谓无于礼之礼,当哭与否,未有可据。而但内丧禫后祭用乐之文,载在《五礼仪》,则三年上食之仍设,虽出于权宜,至于一边用乐、一边哭临,吉凶相杂,未知其于礼意果如何也。此实大段疑文,非臣肤浅之见所敢臆断,惟在圣明博询识礼之人而审处之。伏惟上裁。

圣庙东西夹门移改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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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庑床卓略改其制,以为推移奉安之地,似合便宜,而外议既以此为苟简,则添造之举,诚出于不得已也。今观该曹启辞,两庑馀地大为不足,若非稍狭其门制,必须移其夹门于南墙,然后可得以排置。两款变通,固有所难处者矣。

然念门路狭窄之难便,他固不论,新造之庑迫近门墙,此尤有未安之甚者。至于《大明会典太庙图》,夹门南向之制,亦可据以为例,而且臣顷年奉使入山海关,过乡校展谒圣庙,则内外门皆有左右夹门,而并用南向之制。彼中文物,虽异于昔时,此等庙宇,皆是中朝所创建,则京外学校,虽有大小之别,若其制度,必仿太学而为之也。

我朝东西夹门之制,虽未知有何所据,而今依中朝之例,变为南向,揆以义理,恐无所不可也。然臣孤陋之见,无他考据,莫重庙制变通之事,不敢率尔断定。惟在圣明广询博识之人,且命儒臣更考文庙规制之可据者,熟讲而处之。伏惟上裁。

永昭殿祥后朝夕上食单献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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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殿祥后朔望祭,既行一献,则朝夕上食之时,连奠三盏,诚有轻重失序之嫌。此盖仍用初丧以来遵行之礼而然。念祥后上食,虽出于权宜之道,举哀一款,亦既停废,则奠酌之节,似宜有减杀。而事系变礼,不敢臆断。伏惟上裁。依。

以掌令郑勔上疏薜瑄陞配文庙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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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诸儒,惟薛瑄独尊,我朝先辈亦多有称许者。而然其造道之浅深,立朝之本末,亦有不可得以详者矣。且我国文庙祀典,多与中朝不侔。今若一倂厘正则已,不然而续续陞配,恐非所以重庙享之道也。况朱子以后如黄干之嫡统,真德秀之名儒,而犹未与于腏食之列,则今独以陞配,事体尤涉未妥。以臣浅见,似难轻议。伏惟上裁。依。

永昭殿五享祭、禫后用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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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礼》,内丧十一月练、十三月祥、十五月禫之制,一遵古礼。十五月之后,则三年之制既毕,祭享用乐,自是当然之礼,固无可疑。至于今日上食之仍行,出于遵用近例,一时权宜之道,而山陵哭礼,又仿先贤三年后上冢亦哭之文,则似不可以此便谓三年之制未毕,而遂废禫后应行之礼也。然礼官所陈,亦出于从厚之意,而此是常制之外,以臣蒙学浅识,何敢斟酌经权,损益古今,以定此变礼乎?惟在圣明博询熟讲而处之。伏惟上裁。

节制直赴会试者许赴增广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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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广与式年科规虽同,式年会试则专主讲经,增广会试则专主制述,其取人之道,不翅悬殊。以节制直赴会试之人,讲经非其所业,则愿赴增广而不愿赴式年者,固其情也。然其当初定制本意,则以制述取初试,以讲经取会试者,欲令士子兼通经学、词章故也。朝家举措,只当观其规制之当否,不当问士子情愿之如何而曲循之也。

直赴殿试之类,许赴别试,亦非古规,而此则只序其等第,固无大害矣。至于直赴会试者,则非式年而许赴,事理尤涉非宜。虽曰“前例有据”,其间曲折各异,不可比而同之。且节制入格之中,或有直赴会试者,或有给一分、二分者。直赴会试者则许赴增广,给分者则使赴式年,则同是节制而分属两科,亦是不便之大者也。

大抵科举事,重最宜审慎,如非万不得已,则不可容易变通。此非不得已之事,而遽创无前之规,则必致人言,亦关后弊。臣之愚见,恐难轻议。伏惟上裁。依。

以尚经周击铮其父仁詹罪犯伸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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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仁詹罪犯,当初崔宽状启中所条列者,名目甚多,而及至仁詹置对,御史行查之后,或有所查如所对者,或有实状难明者,或有所犯不重者。该府议谳之际,一皆刊落,只举其情犯重大,系干赃污者,抄出罪目,启请刑讯矣。

然就其中而论之,国恤时张乐设宴之状,既著于前后之查,则此是为人臣子所不忍为者。自歌自舞与否,非所可问,而此在仁詹不是异事,厥罪虽重,亦不至于死矣。至于犯赃之物,非止一二,而姑不论其他,只以其擅用官谷、勒买私马者,为其一罪。到今渠虽以用木换谷两便公私为言,而木匹之归于公用,既无证左可据,马价之出于官谷,明有马主之所招,设令他人之备送,价本马匹之各有去处,果是实状。而仁詹之私占其价,偸取官谷,自有昭不可掩者矣。况渠实有公用木匹之事,而横被诬谤,则在渠至冤,莫甚于此,其所自明之端,亦莫大于此,渠之初招,何以泛然分疏,全没此曲折,而最后始发于厥子击铮之招乎?此亦可见其从而巧饰之状矣。其蔑法奸滥之罪,节节明白,恐不可以马匹之推征与否而有所轻重也。

大抵此事,初因牧使启闻,至遣御史按问,该府覆议,狱情既得。而遽因其子讼冤,改从轻典,则其于国体王法,未知果如何也。且今此再查,只是越海粮、解由债、堂参价三件事,则三者虽得伸理,其他罪犯,固自若也。因此而遂谓之解脱,臣所未晓也。我国赃法不严,前此贪官、污吏现发者何限,而曾无一人伏法。今若曰“仁詹不当独死”,而姑且因循旧套则已,不然而必欲申严赃法,一洗弊习,则仁詹之罪,未见其可恕也。臣承此下询,亦既累月,而前后文案,极其繁多,疾病劳攘之中,艰于考阅,今始仰对,不胜惶悚。伏惟上裁。

文庙从享陞黜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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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臣后生末学,固不当妄论斯文大事,而始既不审重速人言,则到今尤不敢再误以重其罪。而承此更询之命,终不得不仰对,其为惭惧则深矣。领府事宋时烈硕德宏学,于国家为蓍龟,于士林为山斗,其言足以为世法程。而今此疏陈之辞,理明义正,皆有经据,一出于尊道统淑人心之意,则岂臣管见所敢容议哉?试就其条陈数款而论之。

宋朝五贤之宜陞殿内,久已有此议,真可以百世以俟而不惑矣。当此修明阙典之日,举而行之,无可疑者。而但圣庙间架不先恢拓,则无以推移奉安,以今时事力,又难轻举钜役,恐不可遽议也。勉斋黄氏门嫡传,至今不得与从祀之列,玆诚历代欠阙之大者。今若与三贤一时同享,则道统之传,上下有托,夫谁曰不可哉?许衡固是间名儒,其学术行谊,当时既皆信服,后世亦多推重,而今玆请出,意有所存,则虽不必索言以烦耳目,而今日此论,实是所不可无者也。惟在圣明量时度义而处之也。

至于文元公金长生,以先正臣李珥之门人,授受渊源之正,实犹勉斋之于朱子也。其德性之敦厚,学问之纯深,固已为一世所宗仰。而若其专意礼学,有功世教,则又是我东诸儒所莫能先者也。宋时烈以其门弟,平日所亲灸而见知者,有非他人之比,则谁敢有间于其言哉?其视两汉群儒以存经之功训诰之学,而并列于圣庑者,其功其学,不翅过之,则腏食之享,诚无所愧矣。

然念从祀重典也。惟其重也,故谋之必广,处之必审,然后事体尤重矣。我朝五贤臣从祀之请,首尾近百年而后始见许;两贤臣从祀之议,亦近五十年而后始得请,岂不以重其事而然耶?今玆当祀之实虽如许,亦宜博采公论,参商古义而行之。疏中所谓“亦须有次第”云者,其意可见。臣之愚意,两贤臣从祀,亟举成命,而此则姑俟后日,恐合重祀典之道。僭率之言,未必中理。伏惟上裁。

孝宗大王尊为世室,告庙颁教议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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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有功德之帝王,定为不迁之庙,不必在于亲尽当祧之日。领府事宋时烈疏中所引景帝时追尊高帝文帝,为太祖太宗者外,如武帝之尊为世室,在于宣帝之时,神宗之定为世室,在于徽宗之时,此皆可考而知也。既定为不迁之庙,则必有所事,不可以空言定制。试以汉朝所已行者言之,则制庙乐,宣布天下,令郡国立庙,皆其事也。

今我孝宗大王尊为不祧之位,既有成命,而追隆之典,无他可议。告庙颁教之礼,若又阙而不行,则其何以称扬臣民崇奉之诚哉?臣之愚见,恐不必迟待他日。而莫重殷礼,有非蒙学浅识所敢断定。伏惟上裁。依。

宗庙位版与祝文相违处厘正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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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圣徽号位版所题,多有差误之处,从实厘正,事体固宜。从前亦已有此议,而只以年久岁远之后,刮磨改题为重难,未免因循至今。曾于乙卯年间,以王后位版不书徽号改题当否,询议于诸大臣,臣敢以改题重难之意仰对,如右所陈矣。今见元老大臣上箚,辞意严正,臣何敢复容异议?

且就其别单所录,更加审考,则神懿王后元敬王后两位并书以王太后。其为未安,又不止于不书徽号而已,不可不亟行厘正。而此既厘正,则不书徽号之位版,一体改题,在所不已也。至于王妃姓氏,祝文则书之,位版则不书,自是《五礼仪》所载之式,今无可论。

其馀列圣徽号,或有字划字音,与《实录》所考出有异同者,或有曾上徽号而不书于位版者。《实录》所载,亦难保其十分无误,而曾上徽号之不书,似或由于避其叠字而然矣。虽其不然,此等未尽之处,则今姑仍旧,恐不至大段未安。而宗庙之事,至重且大,以臣陋浅之见,有不敢臆决。伏惟上裁。依。

弑主罪人贞硕追施当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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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硕弑主之状,虽昭著无疑,未及正法而致毙,则到今追施弑主之律,论以常法,固难轻议。而第念贞硕之为赵家之奴,明有文籍之可据,金光宅之于贞硕,奴主之分已定,则不待渠之招承,而自可断其弑主之罪矣。渠既自服其扑杀光宅,而独于奴主一款,抵死掩讳,其意不过欲免弑主应施之律耳。其前后情节,尤极凶狡,虽不得追加典刑,至于籍其家财奴其妻子,恐无不可也。

贞硕阴竹首吏,盘据一邑,族党强盛,当其作变之日,自乡所以下至官属邻人辈,目见其白昼戕杀人士于官门咫尺之地,而莫有惊动而救解之者,又从而助恶焉。其邑俗之悖乱,莫此为甚,不可无别样惩励之道,特为限年革邑,恐合事宜。伏惟上裁。依。

文臣参下积滞变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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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方请急乞免,固不敢与议朝政。兼且疾病沈苦,精神昏瞀,凡干人事,无以辨别酬应。而僚相既举臣言,陈白于榻前,有此下询之命,臣不敢以病伏为辞而终无一言仰复也。

文臣参下之积滞,未有甚于今日,别样变通,以为疏滞之地,诚不容已。而曾在先朝,亦以此弊有变通之议,令备局诸臣各荐参下中可合擢用之人,将为陞出六品。旋以台谏论其不可,遂寝其事。此是非常之举,取舍之际,亦未必得当,则到今恐不可更议也。

在昔参下积滞,成均馆最甚,故五驿察访,定为成均参下之窠,以为升迁之阶矣。厥后承文参下之积滞,反有甚于成均,故启禀变通,以五驿中二处及其他三驿察访,移作承文参下之窠。而今则成均参下,仍旧差送于三驿,而承文之窠五驿,则栗峯一处之外,皆以荫官差送。此虽由于中间不甚积滞之故,而未免有违于当初定式之本意。

今欲袪其滞郁之弊,则宜令该曹禀旨定夺,承文、成均差送马官之窠,勿拘曾前所定之数量,宜加定限,参下积滞间,依此遵行,则不出数年,可无壅阏之患矣。

且四学训导,以成均参下分差,满三十朔,升出六品,自是规例。而学官本来清寒,人皆厌惮图递,仕满升迁者,绝无而仅有,亦宜严立科条,以杜弊习,以广其升迁之路也。至于校书馆,则参下员数多少无常,而从前升迁,比他最速。本馆及香室两处入直,或有不能备员之时,似不必别为变通。伏惟上裁。依。

因徐文重上疏,父杀子兄杀弟,并论以一罪当否,及徙民罪律改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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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文中“父杀子之罪,止于杖徒,制法本意”,固有所在。而父子之爱,豺虎亦有,则以父杀子,为恶莫甚。先朝受教,定为一罪者,盖出于欲惩其父之恶,非为偿其子之命也。今此徐文重陈疏之论,该曹覆启之辞,其所援据,诚有意见。如其事系故意,情节可恶者,或因特命别样处断。如皇朝太祖孝宗时事,则不害为一时惩恶之典,而至于律文之改定,果涉未安,似当仍旧遵行矣。

近来漏籍犯屠者,皆断以全家之律,一番逃躱,辄用徙民逃亡之法,死囚之繁多,实由于此。而为此之虑,又轻其罪,则无以严禁令而戢奸民,恐难轻改其制也。但全家定配之类,古无放还之例,而今则并入于赦宥,与徒流无别。独于逃亡论死之律,轻重悬殊,实有乖于当初设法之意。自今一依旧法,徙边之类,勿复举论于审理疏释之际,似合事宜。伏惟上裁。

各陵享祀用素变通当否议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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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李万亨之疏,引经据礼,其所论列,诚可谓正当矣。第念陵寝祭羞之用素,虽未知当初意义之何居,而列圣相承,数百年于玆,其于奉先追远之道,靡所不用其极。其间名贤硕辅之识礼明理者,亦不止一二人,凡系仪文度数之末,莫不厘改其谬误,以归于正,而唯此一事,遵行至今,莫之或改者,岂亦有所以然者耶?

至于先正臣文成公李珥前后章奏,屡陈我朝祀典之非礼,如各陵则请废朔望祭而只祭以四名日,文昭延恩殿则请改三时祭为日祭,而废二时之祀。其言不翅反复切至,而独于陵祭用素之失,一无所言及,则况以臣末学浅见,何敢容议于此乎?

且国家享祀,只当论其礼制之得失,不当较其财力之丰约。而然李珥之言曰:“国家经用,祭需居半,今年若歉,则后年难继。”又曰:“古者年凶,则量数祀典。况今举国无储,非止年凶而已,岂无通变之道乎?”此则犹以物力之难继为虑矣。

臣之愚意,数百年遵行之礼,固难一朝轻变,而即今比岁大侵,民穷财竭,殆至于国不为国,又非止于李珥之时,则设令此事宜有变通,此时则尤涉重难。惟在圣明博询深思而处之。伏惟上裁。依。

李斗镇罪犯论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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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李斗镇所犯,以各人招辞及该府议启观之,过失杀与威逼致死,俱非当律。至于误杀之文,若专指谋杀、故杀人,而误杀傍人者而言,则误杀之律,亦不甚衬著矣。

斗镇捉致贵得之后,既知其非诟辱之末善,则结缚拘留,迫胁上船,已是颠妄之举。而终使无罪之人坠水致死,虽其本情,不在于故杀,而贵得之死,实由于斗镇,则此与初不下手,威逼自死者不同,似不得不归之于误杀。

若以误杀之律亦不相衬,而终无偿命之举,则恐无以慰死者之冤。臣未知别有何律可以适其轻重也,杀人者死,三尺至严。当死而生与当生而死,均之为失刑,不可不参商情法博考律文而处之。以臣愚浅之见,不敢擅断。伏惟上裁。

因礼山圣庙烧烬退科当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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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山县圣庙烧烬,固是莫大之变,该曹所引丙申退科之例,亦有可据者。而第念国家大比设科,事体亦重。因一郡邑乡校之有灾,至退八路通行之科,揆以道理,未见其当然。况礼山圣庙重建,今犹未易,则试期迁退,尤涉重难。而位版改造,必在于其前,使之趁速权安,然后仍为设科,恐合事宜。伏惟上裁。依。

山陵展谒时并行亲祭当否及拜陵礼节目服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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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展谒时旧陵行祭一款,虽有《五礼仪》灵座并设之文,孝宗朝庚寅已行之例,今日之事,有异于此。以大王神御,移奉于新阁,则实有援尊之嫌;以王后灵座,合设于旧阁,则又乖特祀之义,以彼以此,俱涉难便。

旧陵摄行,虽有所缺然于孝思者,而今此展谒,既主于尽哀新陵,则如是行之,不但事势之不得已,其于情礼,亦未必有歉也。以此为未安,而必欲并行亲祭于新旧陵,则只得分先后行之。此亦异于常礼,未知其果如何也。

至于拜陵礼各行并行之难便,庚寅前例之不可遵用,诚如该曹启辞。而第念宗庙主于敬,陵寝主于哀。是故传曰:“作乐于庙,哭泣于墓。”其各有所主之义可见矣。上陵本非古礼,始昉于时。蔡邕明帝亲谒园陵,至孝恻怛,谓“有古礼遗意”,而先儒讥其不明于学。然而历代因袭,遂成通行之制。其上陵之仪,率皆易服哭踊,则主哀之意,盖有由来矣。我国家之礼,庙享则以黻冕将事,拜陵则上下皆用浅淡服,亦以此也。

今以圣上出天之孝,圣母礼陟之后,始谒新旧陵寝,其追慕永感之痛,宜有万倍于平日者。服色节目,虽或小变于常时,拜陵之仪,恐不至大害于义理也。臣之愚意,自上以素冠、白袍,兼行拜哭于两陵,群下亦从上服而行礼,则庶不失为缘情之礼从宜之道也。臣本懵于礼学,此等疑文变节,尤不敢容喙,而只据常情臆见,率尔仰对如此,僭妄之罪,自知难逭。惟在圣明博采群议,且询在外识礼之元老儒臣,商度情文而处之。伏惟上裁。

国恤三年内士子服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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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恤三年内,士子服色,以臣所亲经己丑国恤时已行之事言之,则出入学校、场屋,皆用白巾、白带。近来服色有异于前,窃不能无疑于心,敢有所陈达于榻前矣。今见该曹启辞,己亥所定黑巾、黑带之制,盖出于遵据朱子皂巾、青带之说,则固不敢更容别议。而第以《五礼仪》观之,“百官则卒哭后,白衣、白笠、乌纱帽、黑角带,生进、生徒则卒哭后,白衣、白笠、黑带,入学校,黑头巾”云,其所定制,无甚差等。

而到今百官则乌帽、黑带,皆改以白色,生进、生徒,黑带之制,不复遵用。考诸己亥誊录,亦以白带改定。以此终丧,与朝士无异,而独于学校,仍用黑巾,未知其果无乖于祖宗朝一体定制之意。且未知朱子所论皂巾、青带以终丧者,义意曲折,亦如此否也。况场屋异于学校,则变白笠而著黑巾,尤恐其未安也。然臣蒙陋之见,不敢自信。唯在圣明博询而审处之。伏惟上裁。依。

式年讲规变通当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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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式年文科之无取人之实,诚如大臣所陈,而其所论变通之道,亦可谓得宜矣。第念明经科之设,意非偶然,粤自祖宗朝创定规制,行之数百年,而祖宗朝则名公显士多由此进。到今流弊如此者,非法之不善也,其必有致弊之由矣。

臣则以为今之致此弊有二端:一则讲规之渐变古昔也,一则京儒之不务经学也。夫人之精力有限,其能遍诵四书三经而兼通文义者固难矣。然而文义亦有浅深难易之别,如经书中微辞奥旨,虽以终身探赜之士,亦有不能尽究者,而至于句义字训之寻常浅近者,则岂待疲精费力而后能通晓哉?

臣尝于儒生殿讲之日,忝为命官,以一二训诂名义之易知者临文发问,而亦有蒙然不能对者。如此之类,自其始学,未尝致意于此,岂皆精力不足而然哉?不唯为士者学习如此,每当讲试之日,考官之所取舍,亦徒视诵读之能否,训诂则虽一字一音之差,辄皆苛摘,文义则虽至浅易解者,预虑其不通,初不发问。

人才高下,虽曰古今有殊,古人之精神气力,岂必尽愈于今人哉?祖宗朝设科取士,亦岂强之以人所不能之事哉?古之所谓明经必不如今之有名无实,窃恐中叶以降,讲规渐乖,致有今日之弊也。

臣尝闻祖宗朝敦尚经术,式年讲经之外,如庭试、谒圣之科,既试制述,又试经书,或不时招集居泮之儒,试讲激劝,间或特命赐第。以是士子之业科举者,虽非式年应讲之类,无不以经书为根基,常常讽诵,有若日用之茶饭,或有不利于制述者,移就讲科,不甚费功力,而亦能优为,以其有素习也。

久远之事,固无论已,至于仁祖朝以后,京儒之有才望者,以明经取第,出入卿宰、台侍者,代不乏人,而自顷十数年以来,几乎绝无。盖以朝家连有词科并与别试,而久废讲经之规,士子辈唯以剽猎文字,为出身之捷径,而不复用力于经传上工夫。习尚之偸薄,未必不由于朝家导率之乖宜,其弊岂但以明经科之失也?

近年以来,别设之科,前后相续,自庚申至今五年之间,以制述取人,至于一百四十人之多。比之两式年科额,其数过倍,设令式年所取,皆是乡曲卤莽之流,而制述之科,果皆得人,则人才之盛,何患不足于用乎?然而乏人之叹,愈往益甚者,恐不但专由于明经之流弊也。

以此推之,则今虽变改旧式,定为四书一经之讲,而亦难保其果有得人之效,终不过京儒之应讲参榜者,比旧稍多而已。如其未有实效,则数百年遵行之制,恐不宜轻改也。至如遐方寒士之失望,较诸为国得人之道,轻重诚为悬殊矣。然而毕竟得人之效,果无大异于前日,而只广京儒得第之路,以取八方多士之怨,则此亦不可不虑也。

臣之愚意,讲经之士,虽不可遽责以贯穿奥旨,必取其略通大义。必于应请大文,能通其义,然后始许遍诵他大文,出栍高下,亦必以此为主,无如前日之徒以口诵无滞为贵。至于覆试制述,虽不能必得超等之文,而其有体制稍备,文字稍善者则选取之,毋以讲划生划之多少,预先计较于与夺之间,则或可以渐变讲规而少救弊习也。别试之必令讲经,既已定夺,诚合事宜,而至于别为奖劝作兴,使一世之士争尚经学,以复祖宗之旧,则唯在圣明留意而力行之。伏惟上裁。

练后山陵ㆍ魂殿内侍以下服色及百官进见服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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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祭后,大殿、中宫殿内侍以下掖庭诸属,既从上服,仍著白衣、白帽ㆍ布ㆍ裹ㆍ带,则山陵、魂殿内侍以下,非如大王大妃殿内侍以下压尊从吉之比。甲寅年,以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议定节目者,诚所未晓。今不必苟循谬例,依大殿内侍以下服色,一体磨炼似当。

至于百官进见服色,则殿下未及去丧之前,群下固不敢以吉服进见,而臣僚既已除衰之后,又不当仍著白衣冠。该曹之以浅淡服酌定,揆之情礼,果似合宜。以臣臆见,此外恐无他道理也。伏惟上裁。依。

练后内官以下服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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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下询练祭后内官以下服色内外异同之节,考之古今礼制,他无可据以为对者。第以《五礼仪》所载观之,内丧则自初丧至卒哭,与百官服同,而惟十三月练后,百官则服吉服,内侍以下则仍著白衣、乌纱帽、黑角带,至于二十五月祥后,玉色衣,二十七月禫后吉服。其变除之节,一从上服,则乌帽、黑带之制,今虽变为白帽、布带,而练后祥前服色,已有与百官不同者矣。

百官则服制虽尽,殿下未阕服之前,不敢以吉服进见,进见与出外服色之各异,势固然矣。至如内侍以下并从上服以终三年,既是祖宗朝定制,则其服色必不以内外而有异,练后白衣、白帽之制,只行于禁中,而才出阙门,便与百官一体吉服,恐有违于从服之义也。虽以古礼言之,近臣及仆骖乘从服之制,自与群臣有别。《五礼仪》所定,盖仿于此,似不当到今轻议也。然臣蒙陋之见,有不敢臆断。伏惟上裁。依。

郑济先罪状论断议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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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济先之刑推移囚,仍以致毙者,至于六人,而其中三人则济先之招,既曰“外家叛奴”,本道查启,亦以为“冒良叛主,似是实状”云,则固无可论。至于尹信炜应发等二人,俱是朴家之婢夫,则近来擅杀婢夫者,皆不免杀人之律。而但二人致死之状,以查启观之,虽皆明白,而凡杀狱推核,例以尸帐实因为主,此既无检状,则恐难以据法成狱也。

独其刘大玄称名人既是良人,且有检尸文案,则枉杀之罪,更无可诿之端矣。该府议启之辞以为“奉命之臣,与凡人斗欧杀人有别,曾未有偿命之时”云。济先自是奉命兼台之臣,而大玄以乡曲一小民,乃敢名呼其外祖,对面诟辱,则乘愤施刑,凡人之所不免。

而第念朝臣之奉命出使者,各邑吏隶,便同管下,职事所关,许以用刑,则以公事而刑官人,以至于死者,其罪与官吏之滥刑者,宜无异矣。至于事非公事,人非官人,而一例从轻,无所区别,臣未知古昔制法之意,诚如此否也。臣素不读律,且昧古事,论断重狱,难容臆见。若奉命之臣,因私杀人而免其偿命者,果有法例之可据,则参考酌处,亦或一道。而此外则非臣之所敢知,亦非所敢轻议者也。伏惟上裁。

中祀用乐当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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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下询中祀用乐当否,稽之古礼、今制,俱无明白可据,以臣蒙陋之见,有不敢断定。而第念今此国恤,虽不可比同于王妃丧卒哭后大小祭享皆用乐之例,而既过小祥之后,举国臣民,皆已释服从吉,朝家凡干仪节,亦无异常时,则独废用乐于中祀,一如大王丧三年之内,恐涉未安。参酌轻重用乐似宜,而臆见未必得当。伏惟上裁。依。

永昭殿祭礼厘正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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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祭享之礼,血腥爓熟,随其祀典之大小,各有轻重之差。永昭殿三年之后,五享大祭及俗节朔望之荐,一遵宗庙之例,则仍用魂殿膳羞,实无经据。至于杂用宗庙与魂殿之礼,尤涉未安。依该曹启辞,厘改归正,恐为合宜。无容别议。伏惟上裁。依。

永昭殿祭乐变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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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疾病危苦,精神耗丧,日用人事,亦多茫昧,况此莫重庙乐变通之事,尤何能辨别当否乎?玆不敢随众献议,致勤更询之命,不胜悸恐。凡内丧之奉安别殿,祭膳祭乐,皆用生时俗礼,明有皇明奉先殿、我朝昭敬殿之旧规,则今此永昭殿祭享之用常膳俗乐,恐不为无稽。而今既改用牲牢,一如太庙之制,则用乐一节,诚不宜独异也。

第念国家大小祀典,若考之古礼而无据者,则遵用时王之制,固是从宜之道,而亦不违于从先祖之训矣。当初用牲议定之时,未及博考旧例,致有此许多难处之端。而到今既知皇明与我朝已行之制有如此,且未祔庙而用牲牢,如无古礼之明白可仿者,则既举旋废,虽曰未安,及其未远,改以从旧,恐无不可。然臣昏瞀之见,未必中理,唯在圣明博询而审处之。伏惟上裁。依。

松虫祈禳祭设行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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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灾祈禳,虽于古礼无可征者,而考之前史,则南宋嘉定间,江浙大蝗,有事于圜丘、方泽,且祭酺又颁酺,式于郡国。以此观之,则蝗灾祈禳,不止于酺祭一节,酺祭之行,亦不独在于州县也。若酺之义,则古谓之灾害之神,禳而郤之曰酺,且历代所记,食草木食松柏叶者,通谓之蝗,不但指谓食谷之虫也。如此则松虫之灾,设行酺祭,恐无不可。而此非如京城常行之祭,处所仪式,未有可据。

五代乾祐间,有蝝蝗之灾,差官分祭于诸岳。其时之事,虽未必中礼,而亦可为考据之一端。该曹启辞,欲行祈祀于国镇诸山者,不为无稽,而今此松虫之炽发,始于海甸松都之间,松岳山且是故都镇山,则似宜一体行祭。今姑依此行之,以观前头形势,更议处之,恐合事宜。伏惟上裁。

祥后百官进见服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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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服练之后,百官虽已除服,不敢以吉服进见,以浅淡服磨炼,盖出于此也。至于祥后,自上虽释衰除服,而犹未从纯吉之制,则群下既无从上变制之节,进见服色,限禫前仍用浅淡服,揆之情礼,恐无不可。然此是无于礼之礼,非臣蒙陋所敢臆决。惟在圣明博询而处之。伏惟上裁。依。

练祭无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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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之于亲丧,情虽无穷,而礼则有节。初丧则代哭不绝声,既殡则止代哭而有朝夕哭、哀至哭,卒哭则哀至不哭而只朝夕哭。小祥则止朝夕哭,惟朔望及上食,有哭泣之节。既祥而祔,则几筵撤而丧事毕,无复有哭泣之可论,圣贤制礼之意,自有等杀者,盖可见矣。

国家之礼,未及祔庙之前,仍奉神位于别殿,虽与私家之祥后祔庙者不同,而凡干享祀之仪,渐从吉事,则独于哭泣之节,无所变除,未知其果合于礼意否也。但己丑、己亥国恤之时,祥后禫前朔望奠之哭,议大臣行之,则其时议定,必有所考据。而亲祭笏记则又无哭临之节云,其间抑或有更议改定之举否乎?该曹虽无誊录,令政院考出己丑、己亥及孝敬殿已行之礼于日记中,更禀处之似当。伏惟上裁。

禫祭后祝辞称号议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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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仪礼》、《家礼》,皆于祔祭称孝子,此即卒哭后所行之祔祭也。卒哭行祔祭大祥而迁新主入庙,自是古今通行之礼。而《国朝五礼仪》,无卒哭后祔祭之节,祔庙之礼,行于禫祭之后。祔祭节次,虽与古礼不同,未及祔庙之前,祝辞之变哀书孝,有违于《仪礼》、《家礼》之文,诸议之有所云云,必以此也。

第有所不然者,《杂记》曰:“祭称孝子、孝孙,丧称哀子、哀孙。”注曰:“祭吉祭也,卒哭以后为吉祭,故祝辞称孝子、孝孙,自虞以前为凶祭,故称哀。”《仪节》则“自虞至禫,于先祖称孝,于亡者称哀”云。以《杂记》为据,则祝辞之称孝,始于卒哭,而不待于祔祭矣。我朝先正之论亦云“当以《礼经》为正”。

永慕殿卒哭以后祝文头辞,因用哀字,固非古礼,而虽以《仪节》论之,既云“至禫称哀”,则禫祭之后,改称孝子之意,盖可见矣。况辛丑式例,必有所考据,今宜遵仿而行之。无容别议。伏惟上裁。依。

后宫选入当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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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臣民之日夜颙望者,唯在于储嗣之早诞,而不幸迟延至今,国家切急之忧,孰大于是?今此圣教,揆以古礼,参以祖宗之制,俱有可据,固无容异议矣。然臣尝观历代帝王多选后宫,终未必广储嗣,而或未免有渔色之讥。此虽非万有一虑于圣明者。而第念圣体犹欠充健,圣候常多不豫,欲求未然之福,反贻难言之害,则亦不可不深长思也。臣区区忧爱之诚,靡所不至,僭妄及此。唯在圣上自量而审处之。伏惟上裁。

淑仪选入时送礼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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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仪选入之时送礼一节,既无前例之可据,则诚难以臆见断定。而第以古事观之,则武帝朝,将聘三夫人、九嫔,有司奏“礼皇后聘以谷珪,而无妾媵礼贽之制,册诏拜授,可依魏氏古事。于是临轩使使持节往拜”云,遣使册命,其举则可谓盛矣。而独无礼贽一节,盖所以示别于册后之仪也。历代之事我朝之例,虽不可知,大体所在,此亦可见,创行无稽之礼,恐涉重难。伏惟上裁。依。

奸妇二真罪状论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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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法律,只有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与奸夫自杀其夫而奸妇不知情者,并处死之文。而至于本夫之杀死奸夫者,奸妇论罪一款,则未有举论之事。

今此已云之打杀承吉,既非二真所与知,则恐无可罪。虽曰:“已云之杀人就死,由于二真之淫奔,不宜傅之生律。”而但妻妾之与人通奸者,非奸所亲获,登时杀死,则本夫之杀奸夫者,依凡人偿命,自是法例。然其奸妇则未闻以本夫之偿命由于渠而并置死律。以此论之,则二真之罪,宜若不至于死矣。此等重狱疑法,非臣等浅见所敢臆断。伏惟上裁。

因李选上疏金震阳等褒赠、龟城君伸冤、黄俊良书院黜享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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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之义,专于所事。是以古昔帝王,必加褒录于胜国守节之臣,盖所以虑世道而敦臣节也。自丽朝之末,虽所谓元老、名儒,无不归心于我太祖,相与翊赞开国之业。是虽我太祖盛德自致天与人归之休,而其一时朝臣有愧于臣节则多矣。独文忠公郑梦周尽忠宗国,终以身殉。惟我列圣所以尊尚而表章之者,度越寻常,其意岂偶然哉?其时与梦周协心共事者,惟金震阳等若而人,而其诚忠义烈,震阳为最著,特施追褒之典,赠以爵谥,仍许配食于梦周之祠,则岂不有光于显忠厉世之道也?至于与震阳同事台省之人,后或有仕于我朝者,此则在所不论。而虽其与震阳同死者,如李种学李崇仁诸人外,只以有私怨于郑道传,而被其阴嘱扑杀者,则恐不可以冤死之故,一例褒赠,宜令该曹博考史牒,分别禀处也。

龟城君被罪曲折,臣素所昧昧,而今以此疏观之,初无身犯不道之罪。特以权孟禧等乱言伏法,而廷臣力请,至于安置以死,则比之近世怀恩君德仁之事,尤涉暗昧,至今不得伸理,诚可谓冤枉矣。然事在久远,且系重大,不可不详审,宜令考诸《实录》,明知其事状而后处之也。

己卯诸贤之登斥屈伸,为斯文兴丧之一大机。而乙巳康惟善之疏,大为仁庙所嘉奖,则黄俊良之目以诡论,勒停其应举,其为得罪公议大矣。后来俊良虽出入大贤之门,被其许与,仅可以赎少时之愆,而至于俎豆之享,何得以轻议乎?岭南最多书院,其中滥祀之人,不止一二,而非朝家所与知,则固不可逐一厘正矣。今此俊良之配食,出于土主,道臣偏听讦诉,以刑威箝制勒配。果如疏中所陈,则事之可骇,莫此为甚,不可不查问本道有所处置也。臣本闻见寡陋,其于此等故实,尤甚卤莽,明问之下,不敢率尔而对,今始略贡浅见。未免稽缓至此,不胜悚惧之至。伏惟上裁。依。

因右议政李端夏箚子祭享裁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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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见右相箚子,引经据义,辞意正当,诚不敢容议矣。盖其主意以为方今时势非有大警动、大变通,则无以延国脉而救民命,必须节损之道,先从祭享始,然后凡百用度,自可次第减克,而为转危为安之机也。其所以为国家深忧永图者,可谓至矣。曾在仁祖朝丙子年,特罢各陵五享大祭,丁丑乱后,又罢宗庙朔望祭,今此减牲辍悬,比之停罢祭享,事体稍轻,依箚辞行之,恐无不可。

而第臣浅见,不能无区区之虑。右相之未及进箚也,以书私问于臣,故敢有所云云,今其箚末所陈“在下之人,不能自克贬损,如在泥露之中,而终归于徒减祭享而已,则反不如初无此举”云者,即臣答书中语也。以事理言之,则君臣上下交修相勉,务为节约,以称其裁减庙享之意可也。臣之此言,自知其不免于苟且姑息矣,今见箚辞,尤不胜其惭恧也。

然尝见朱子南轩张氏论节祀当废与否,而有曰:“今于俗节,既已据经废祭,而生者则饮食宴乐,随俗自如,殆非事亡如存之意也。”此虽与今日事差异,亦可见先贤察理虑事,委曲周慎之本意矣。且念国之大事在祀,而今此因年凶而裁减祭享,乃是数百年创行之举,恐不可草草议定。窃闻丙子各陵五享之停罢也,令二品以上多官,齐会宾厅而议定云。今亦考据前例,博询群议而审处之,庶合于重祀典之道。伏惟上裁。

因岭儒疏黄俊良黜享当否议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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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俊良之受权臣旨,勒停康惟善应举,载在故相臣卢守慎沈喜寿所撰墓道之文,不翅明白。而今岭南士子辈呈辨之辞,诿以岁月之差违,又以为守慎则乙巳之祸,远谪珍岛喜寿则其生也晩,作铭于六十年之后,以此为分疏之端矣。

俊良之罚惟善,虽未知的在何年,而其在乙巳以后则明矣。守慎之被谪,在于丁未,则乙巳以后数年之事,必无不及与知之理。况守慎喜寿之父沈键,与惟善同为友婿,则喜寿虽曰晩生,其于惟善事行知之之详,宜莫如两人。而且其被停一事,所关甚重又非暗昧难明,则必不以臆度疑似之说,著之于文字。此实可征之公案,何可归之于爽实乎?

至于先正臣李滉俊良文及行状所云,固可见爱惜奖许之意,而当时俊良被谤之状,据此亦可推知矣。赵光祖李滉同是我朝大贤,而俊良以请伸光祖之贤士,斥为诡论之人,则难免丑正之罪矣。后来虽改心向学,为李滉所许可,而以此谓之赎其前愆则可也,至与于腏食之列,岂非僭乎?况当初配享,非出于一道之公论,而到今朝家既已查问得实,则恐不可仍以置之也。臣之愚见如是。伏惟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