晩全先生文集/卷五
碑铭
编辑耻斋洪先生神道碑铭
编辑某少时。即闻洪耻斋先生学问志行之懿。为一时诸贤所推服。而未得其详。及今衰病。屏伏湖乡。先生胤子唐兴相公。辱许某有相知之义。连家之分。一日。乃以先生遗稿。远投穷山樵牧之社。而属以先生神道之铭。辞意恳勤。有大感动人者。某极知不敢当此责。顾惟当世之典文钜公彬彬然也。相公不求于彼。而属之某。其意或有在也。使人一味惶恐。不敢以不文辞。乃拜受其先稿。而盥手敬读之。瞿然起而叹曰。生长东南。未知有程伯淳。此陈忠肃责沈文所以作也。今以浅见弱笔。模写先生德业之万一。以赎某孤陋寡闻之罪。抑或一道也。谨按南阳洪氏。为国大姓。而先生之系。乃出唐朝八学士之一。遂有唐城之别。自后达官伟人。世不乏出。至五代祖讳师锡。功名声闻。尤卓卓不群。赠谥庄襄。高祖讳李涓。进武司勇。曾祖讳贵孙。御侮上护军。祖讳以平。成均司成。赠吏曹判书。考讳德演。文科佥知中枢府事。赠左赞成。妣龙仁李氏。虞候思良之女。生五男。先生其长。而讳曰仁祐。应吉其字也。生有美质。温良庄重。未弱冠而能振拔流俗。脱然有守死善道之志。律身制行。一遵小学。鸡鸣而起。盥栉危坐。竟日夜嗒然。几案间。无杂书。常目在之者。惟心经,近思录。而于中庸首章。大学诚正修三章。益自力焉。究索体验。为一生施功之地。言行一致。表里无间。以至旁置白黑豆。验其一念之所发。隐微幽独之地。工夫严密。无愧于息有养瞬有存之训。要之其学。实见得千差万别。都自一本中出来分明。故其一言一行。无非截然整整齐齐。观其答史官尹殷辅书卒之问。与程伊川答温公给事中之问相类。此等语默之节。在大贤。犹或难之。而先生从容焉。其与一时泮宫诸生论事。不激不渝。动有经据。便有为国以礼底气像。所与游皆当世名贤。如苏斋卢先生,草堂许先生。最为道义丽泽之益。当仁庙在储。圣学日就。苏斋为宫僚。书筵讲说。或有疑义。辄就先生正之。先生辨释精明。资益甚多。徐花潭先生尝云。多阅志学之人。可与进步者。惟洪某一人。先生最后师友退溪老先生。其所论难。多是操戈入室。故老先生有云。每与接语。深觉洗去蒙滞。又曰。古人虽在服中。讲学往来书简未尝废。此后虽在庐所。望勿废书问。老先生有望于先生之警益如此。罗整庵钦顺分人心道心为性情体用之别。士之过于高明者。又从而为之说而立赤帜焉。先生独辨罗见之非。以为作两般者。最是错认。罗公之学。未可谓尽出正。老先生深以为是。静庵赵先生逢时不幸。未得究其设施。其志行之述。人皆指以为祸门而阙于编次。先生惧其逾久而遂泯其传。据事摭实。撰次行状。使他日秉笔者。有所考据。游关东。有录文章赡详。使见之者一览了然。退溪跋而赞之。士类传诵。为亲之故。虽屈意举业。而亦不屑屑焉。中丁酉生员。其终不遇。命也。乙巳仁庙宾天。饮浆迄成服。疏食终其月。方丧尽礼。古未有如先生者。先生斋号初用敬字。后易以耻。草堂问其故。答曰。点检从前岁月。了无一得。将恐未免为流俗中人。以故易之。庶有所勉其后。又作居室箴以自警曰。尔得甚么。其提省日进之功。皆此类也。其尤所难者。己卯之后。奸凶馀孽。继构仇善之祸。世之端人正士。流放窜殛。极其酷烈。门生知旧。号以道义相讲劘者。改头换面。做若平生所昧者然。过其门而不顾者滔滔。先生特立其间。不慑不挠。虽海岛绝塞之远。因人寄问。切磋劝勉。意极缱绻。有何可不信一命字。不纾远怀等语。其他名卿善士之丧。吊死问生。礼所当为者。不避时忌。曲尽情礼。人亦不得以此而饷祸于先生。信乎朱夫子所谓人品相越。真不啻九牛毛。而如先生者。求之今古。绝无而仅有者也。先生天性至孝。癸丑。遭赞成公之忧。歠粥泣血。羸毁不起。时嘉靖甲寅十一月丁未也。明年二月。葬于骊州治北大松里丙坐壬向之原。享年四十。老先生为文以祭之。历举先生孝友之实。乐善之诚。才华之美。学问之明。赋德之厚。禀寿之啬而痛惜之。岂无所实见而云然也。天若假之以年。至于养深积厚。矜持者纯熟。严厉者和平。水到船浮。左右逢原。则其成己成物之功。岂止于此而已乎。呜呼惜哉。夫人金氏。平阳府院君承霔之后。郡守希稷之女也。敬事君子。而孝奉舅姑。姑氏性严少假借。而夫人每得其欢心。贤孝之称。内外无间。先生之殁。子幼女弱。夫人左提右挈。纳于义方。终能使之成立。不贤而能如是乎。后先生十有四年而卒。祔葬于先生之左。噫。天果不可必乎。先生虽不得仁者之寿。毕竟不匮于锡类。联珠叠璧。承家继业。有以益大先生门户之传。曰进。曰迪。早擢巍科。俱登显仕。进今为忠勤贞亮效节协策扈圣功臣,辅国崇禄大夫唐兴府院君,兼知经筵事。迪以文学显。赐暇湖堂。将大用于世。而不幸早殁。官至司宪府执义。以唐兴之贵。推恩先生。赠纯忠积德补祚功臣,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经筵,观象监事,唐阳府院君。妣赠贞敬夫人。长女适济用正李景㟳。次适司评李文会。唐兴先娶坡平尹氏敦宁佥正赠吏曹判书应奎之女。生男汝栗。郡守。先亡。后娶蔚山朴氏司酝署令宜男之女。执义先娶士人韩说之女。后娶镜城判官赠左赞成韩孝胤之女。生二男一女。长汝翼。县监。次汝亮。刑曹佐郞。女适生员姜弘𪟝。监正生三男一女。长愖。司宪府执义。次𢢝愅。女适郡守尹侊。司评生一男一女。男曰奇男。女适监察赵弘瑞。汝栗娶退溪李先生之孙直长安道之女。生三男。曰有焕。县监。曰有烱。曰有灿。有灿早夭。先生侧室子述生一男曰汝恪。何其子孙之贤而多也。此殆天意也。铭曰。
君子之学。为己而已。己之不为。是乃为利。嗟惟先生。学纯而正。求之日用。本之心性。惟几惟微。更审于行。日亲有道。激昂奋发。有闻斯行。勇进不辍。一棒条痕。一掴掌血。入孝出悌。馀力学文。坚志苦节。富贵浮云。出门承事。如宾如祭。伊洛的源。邹鲁遗緖。五谷将秋。未获而陨。世道衰日。儒林厄运。天不复矣。忧将曷极。立石琢辞。弟子是则。
右通礼习静闵先生墓碣铭
编辑先生姓闵氏。讳纯。字景初。系出骊兴。丽朝门下侍中文敬公令谟之后。积累之厚。世出伟人。有曰愉。大提学骊兴君。曰智生。兵曹参判。曰审言。赠刑曹判书行开城留守。于先生为高祖。留守生司果澹源。司果生成均典籍梁。典籍生将仕郞鹤寿。寔先生考也。娶赠兵曹参议柳自恭女。于正德己卯十一月二十五日。生先生。先生生有美质。自少有志于学。而未知其要。初从骆峯申公光汉学。为文章。颇有声。捷乡解壮元。既而以葩藻之文。非儒者为己之学。往谒花潭徐先生请业。闻主静之说而深味之。名其斋曰习静。坚固刻励。常对越于不睹不闻之中。尤致勤于一念萌动之际。见得几善恶三字之义极精切。所论超诣。闻者服其言。尝语学者曰。昔在萝庵寺做工夫。日觉得心安体舒。言语有力。一番过眼文字。皆能成诵。人能主静。则聪明开发。此自然之理也。平居。鸡鸣而起。盥栉衣冠。独处一室。整襟危坐。凝然如泥塑人。每诵延平喜怒哀乐未发之说。而反复体认焉。论议似不出于寻常。而思之则于平淡中极有味。处事似不脱乎流俗。而揆之义理。初未尝违悖。盖㴠养之深。根基之厚。不屑屑于皎皎之行。而自有人不可及者。看文字。不以训诂为务。而必先撮其大要。经学精明。而于易理尤深造。然未尝轻以语人。其举似后学。无非下学事也。杜门穷僻。不求闻达。家业萧然。处之裕如。遇宾客。拨贫致款。饮或至醉。言笑动作。不失常度。但见其和气蔼然而已。宣庙初年。有举先生孝行于朝者。除孝陵参奉。俄以学行俱备。超叙典牲署主簿。迁刑工曹佐郞,兔山县监。弃归。又除司畜署司畜,司酝署令。选授司宪府持平。辞而后就职。时适值仁顺王后丧。卒哭变服时。礼官依国朝五礼仪。定为乌纱帽,黑角带权服之制。先生慨然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遂草疏请遵宋孝宗白帽终三年之制。上是其议而特从之。士类相庆。以为古制可渐复也。出为龙冈县令,清风郡守。以司宪府掌令召还。又拜遂安郡守。皆不久辞归。所至至诚抚摩。一任悃愊。民情爱戴。其在遂安也。有旨褒加。若曰。清简自持。务修学校。矫革宿弊。人皆愿留。至为可嘉云。先生经历世故之久。知吾道终不得行。己志终不得伸。宦情益疏。退去之计益决。自后累除白川郡守,延安,成川,仁川府使。皆不赴。除工曹正郞,宗庙署令,军资,掌乐,司导,司宰佥正,司宰,礼宾正,通礼院通礼。或起或不起。皆有微意于其间。时朝廷设局。博选中外儒臣。校正小学四书音释。屡被召旨。皆以病辞。虽在家居忧时。一念耿耿不已。或闻时政阙失。则蹙然不安。忧形于色。数十年来。士论携贰。是非相夺。虽名人硕士。无不被其指目。而卓然自守。终始为一代完人者。惟先生一人而已。事亲至孝。将仕郞公尝患疮疾。先生昼夜不离侧。衣不解带。药饵必亲调。虽虫蛇毒物。未尝委于仆隶之手。遭丧尽礼。水饮蔬食。常居墓侧。哀毁羸黑。远近来见者。莫不动心而诚服焉。守愚堂崔公永庆。平生少许可。独于先生。深加敬慕曰。闵某诚意恳到。若使居辅导之职。必多开悟启发之益。其见重于一世如此。学徒自远坌集。先生未尝以师道自处。而随分问答。诚心诱掖。惓惓不已焉。往在丁卯年间。某始与同志往拜。侍坐移日。但见其言语动静。恭逊安详而已。无惊天动地之论。玄妙奇特之旨。而退而欲学之。则始觉其不可以声音笑貌为也。因思其学。于德性上得力颇多。而亦未始不以读书穷理。为进学之地也。呜呼。以先生之德之才。既不得有为于斯世。一时及门之士。亦未能阐发其微旨。使先生明体适用之学。几至于泯泯无传。岂特为吾党之不幸也欤。某今日抱病穷乡。离索日久。旧学钝滞。懒废已甚。孤负先生昔日期许之意。恍然追想先生气像。而私为之说曰。先生之学。发端于花潭。而归宿于伊洛者欤。归宿于伊洛。而尤有得于龟山法门相传旨诀者欤。不然。晦翁赞延平李先生之言曰。温谦悫厚。人与之处。久而不见其涯。郁然君子人也。何先生之德行。与此一一相符也。后世必有知德者辨之。万历辛卯十月初九日。易箦于高阳郡涬州里私第。享年七十三。用明年正月。葬于同里乙坐辛向之原。从先兆也。先生先娶宗室清风副令哲玉女。再娶平壤赵氏忠义卫瑊之女。生二男。长曰敬男。监役官。次曰诚男。皆早世。监役娶忠义卫李洪女。生二男。曰应辰,应昱。铭曰。
威仪修饬。外貌可观者学欤。识通今昔。言论辨博者学欤。文辞华美。曲成义理者学欤。超然出此三者之窠。庶几孔门德行之科者。於戏至矣。吾先生之为学也。不离乎日用事为之近。而天理固常行乎其中。讷讷乎其言。似不足者然。而简而当。实而通。㤼于势利。退避如愚人。而见义必勇。与贲,育同。衣冠不异于流俗。而胸次霁月与光风。涬州之东大江之北。荒凉一区。先生旧宅。百步而近。先垄之侧。四尺坟一片石。我其铭之。过者必式。
后叙
编辑略叙柳西厓而见行迹
编辑某自年十六七时。与公交游。学做举子业。昼则连榻。夜则同被。公色温而气豪。时时善谐谑。不屑于收敛之功。某每见公出语惊人。自叹以为不及。一日。公来见某曰。吾数日前。读韩文原道。庄子秋水篇数遍。觉得文思顿进。因出示一策文。波澜浩浩。光彩刮目。又非复前日所见文字也。自是诗赋论策。皆为一时举子中独步。未几。公果捷巍科。登显仕。某遂蹭蹬无所成。壬午年间。公为副提学。李叔献判兵曹。某将门大之命。通言于叔献。而侪辈中数人适来会共话。不觉夜深。遂散去。时叔献大有时名。一时士类皆推誉。谓可与共国事。公传闻某留宿叔献第。叹曰。兴道亦复有是事耶。其后公与某从容谈话间。偶及是夕之事。知留宿之言传之误也。因欣然曰。然也然也。昔者所闻。误也。盖叔献性疏脱易言语。而士类之推许或过。公预虑他日有难言之忧也。故不觉发此叹也。某知公之意。而不复问也。时叔献上疏。力言法久弊生。甚者必须变通。然后民蒙一分之惠云云。公在玉堂。又上箚论祖宗之法。虽有一时之弊。不可轻变。言甚激当。叔献怃然谓某曰。而见常与我论国事曰。今日如欲有为。须有些少变通方可云云。今反作箚防吾之疏。殊未晓其意也。他日某以此言质之。公笑曰。变法是矣。虽然。此事不可与叔献为之。戊戌年间。公出城待命。某时牧洪阳。作一书问之。公答曰。一出于世。得丧荣辱。所不得免。但士君子平生行己。只要无愧于心可也。其馀自外至者。于我无加损也。某每欲学公之温润而不可得。轻浅疏略之病。到老依然。今日九原难起。追思平日金玉之容。有时发于梦寐之间。觉来犹觉兰馨蔼然。徒有怅叹而已。
祭式
编辑扶馀乡校释奠祭规
编辑一。官厅西夹库。各色祭物藏置。书天字祭享四字揭额。
一。正月。始贸特牛。作脯干之。有司儒生参监。〈他祭分用〉
一。正月上旬。有司贸纯牛于市。又择中豕。谷养于县司。
一。掌议儒生。正月望。受酒米白一石。酿于校房。守直过年。儒生亦直。
一。祭前三日。坐开官厅。各色祭物。一一监封。盛于新器。使礼房守直。其日斋宿于雪月堂。
一。择定掌馔,陈设判司,执礼大祝等四员。诸执事亦差。
一。献官以下诸生皆沐浴。
一。前二日。涤井封禁。
一。前一日平明。诸生巾服谒圣。献官次谒。
一。涤器时。设小遮日。簠,,簋,尊,罍,爵,爵坫,爼床,笾,豆等再巡洗涤。设新草席三四叶。置于其上。爵坫爼床。又以帛去湿。
一。木烛及台。以湿巾去尘。篚亦巾之。
一。涤器之时。使陈设判司。坐而点察。
一。殿内洒扫。又以白巾湿水。校倚卓子幷拭尘。椟及坐席。尤拭尘。床足倚足。亦巾之。
一。祭物一时舁来。精好油纸三四张。盖于架子上。儒生一员。陪后牲前行。献官以下诸生。皆出门祗迎。献官则立外门内。
一。庙庭别设遮日。又设新草席四五叶。架子置于其上。
一。祭米净洗淘沙。熟蒸。择定食色一员掌之。蒸处设帐。尺主加口纸蒸之。
一。鹿脯,鹿醢,兔醢,鱼醢等。再三洗净。数数改水。醓醢不洗。
一。杏仁,莲实,榛子,胡桃。正实净洗。栗黄,干枣,鱼脯亦洗。栗黄若有内皮。则用刀尽去之。
一。芹菁笋韭等菹。初备时精洁。故不洗。二月则观其色。亦洗加盬。
一。祭物洗洁之时。使掌馔坐而点察。无使误落于地。审其不精不洁。
一。豕腥,牛腥馀肉。纳笼坚封。祭后开之。
一。豕腥,牛腥盛于柳笥。置于架子上。待其血尽。然后入设。八月则日暖。故照冰。两员角立。挥扇去蝇。日昏无蝇然后入设。醓醢亦慎。
一。祝板。厚壮纸涂裹。
一。币帛。白细苎布。每位八尺式裁盛于篚。置于尊所床。用造礼器尺。
一。申时陈设。掌馔择二三员。盛馔于殿门外加口纸。盛馀一一坚封。
一。使陈设判司择二三员。入殿内。谨荐笾豆。无使喧扰。执礼亦点察笾豆序次。
一。陈设毕。献官入殿内点视。
一。习行祭礼如仪。若失礼则更习。
一。夕时封祭酒。置于尊所床。虽封后。诸生不得饮其馀酒。
一。陈设儒生入殿内。以巾拭俎豆间流湿。
一。使儒生七八员。直宿于殿门外。
一。殿内终夜明烛。又香火次预先炽炭。庭燎次炬子优备。
一。祭之日丑初行礼。使陈设判司择二三员。谨手开椟开盖。
一。祭时职任员外。其馀无职事诸生。皆立学生位致拜。不使乱立或坐。
一。献币献爵时。献官入殿门。使别赞者。执小笏记立殿门侧。微赞跪,搢执笏,俯伏兴,平身引诣等条。献官出门则执礼赞。
一。奉香授币授爵。皆在献官之右。奉炉奠币奠爵。皆在献官之左。〈见礼文〉
一。行祭一以严肃为务。
一。献时。诸生执任入殿内。任毕无得迟留杂立。速出于门外。待执任而入。任毕速出。
一。祭毕。儒生入殿内。慎手盖椟。谨捧笾豆出殿门外。泻于器。无使杂扰。祭器则涤器儒生。洗而藏于库。下销。
一。荐豆撤笾之际。无使一粒一物误落于地。若误落则盛于他器。使不践踏。
一。饮福分胙等事。使执礼,掌馔,陈设判司等三员掌之。
一。饮福时。虽年少儒生及被损徒儒生。皆入坐。均受福胙。
一。儒生中有老父母者。分胙肉少许。
一。殿内地衣。以白文席改造。一应祭器。精洁改备。
一。明伦堂东壁。揭陈茂卿夙兴夜寐箴。西壁揭朱子敬斋箴。
一。社稷祭,厉祭。尽诚行礼亦然。
祝文
编辑龟岩书院春秋享祀告文院在四川
编辑於戏先生。维学之博。维道之闻。维专忠孝。维振斯文。
祭义烈祠四贤祝文祠在扶馀
编辑竭忠死己。仁至义尽。远追殷三。作我邦准。
右百济佐平成忠
主昏身谴。安处厄穷。临危陈策。千载仰忠。
右百济佐平兴首
见危授命。舍生取义。立懦敦薄。扶我人纪。
右百济将军阶伯
爱君诚结。愤邪疾成。精忠义烈。百世犹生。
右高丽正言李存吾
义烈祠旌门悬板刻文
编辑死不忘君。见危致命。愤邪成疾。肫亡我亡。
补遗
编辑洪可臣字兴道。号晩全。湖西牙山人。生于嘉靖辛丑。清严和毅。内行笃至。始以文章自喜。及游习静闵公纯之门。始知有圣贤之学。后谒先生于京邸。亲承音旨。有得于观感。益自刻励。刮华趋实。日诵心经,近思录,朱子书。用力操心修行之地。晚节喜读周易。至忘寝食。敛膝危坐。潜心玩索。不事科举。以学行荐用。〈右出溪门诸子录〉
宣庙朝己丑年间。公任水原。时。赵报恩宪自湖南来过。赵于公有素分。与之酌。因从容言曰。看君前日之疏。侪辈无不被斥。而吾独不与焉。吾軰皆在罪网中。吾岂可独免也。赵赧然曰。吾以诚意来见兄。兄如此。吾不敢复见兄。遽欲起。公勉留之。更饮数杯而去。及其再疏。果举公名而亦不害之也。赵之子亦平日出入于门下者。一日来谒。或请毋见。公曰。故人之子也。即出见之。待之如初。其人退而谓人曰。不料先生之待我如此也。
壬寅年间。公次子荣为新昌县。县有两吏。顽恶之尤者也。到任未久。因民情枚举其前后罪犯报监司。刑讯三四次。皆致陨毙。一日来觐。语及此事。问其曲折。因愀然曰。奸吏为邑之蟊贼。剪除诚是。然凡为字牧之任者。当先恩爱而后威刑。渠之罪状。虽极可恶。亦吾之赤子也。汝初为一小县。不务恩爱。而连杀二吏。虽称快于心。独不未安乎。乘快决事。宋祖犹悔之。况人命之至重者乎。
丙午七月。长子檃授宣陵参奉。时公在松京。临行戒之曰。人之处世。当慎言语。谨出入。至于交游。尤不可不择也。古人曰。子弟宁可终岁不读书。不可一日近小人。此至言也。汝今入城。故以此言之。须服膺勿失。
戊申正月。子荣自永柔陞沃川。将之任。来省于牙村。一夕侍坐。语以居官处身之道。因从容言曰。近来士大夫。廉耻丧尽。以缔结宫掖为能事。虽一时清流。知耻之者甚鲜。至于受任外方者。无论大官小官。争为私献。以凯恩泽。极可寒心。汝之妇弟既为王子夫人。汝若有意于此。则宫路有便。且俗习之移人甚易。汝须慎之。毋坠家风也。知汝必不为之。而此乃吾平日之所痛恶者。故今以语汝耳。〈右载家状草〉
义烈祠奉安。将祭之夜向晓。公梦见四人来致谢意。颇有感喜之色。觉来异之。有书生姓金者。以执事宿于斋舍。是夜。又梦四人相继入相继入门。揖让升堂。成忠诸人。事在三国。距今于有馀载。李公存吾亦过二百年所。而精灵感应。所谓如水在地者不虚矣。〈右出竹泉李赞成德洞间话〉
丙午秋。以开城留守浮海南归。府使金玄度以诗送之曰。相公来兮乐我员。相公去兮愁我云。古心古道出典坟。金钟大鐻希音闻。新修俎豆采泮芹。雪城万家扬清芬。盘根错节运风斤。主家苍头碎骨筋。阳开阴阖民欣欣。橐驼桥水澄沄沄。时维八月秋之分。捩柁礼成江之𣸣。归帆远拂摩尼云。西风袅袅南天垠。儿童诵我宁原君。父老挥涕情殷勤。举觞祝天无海氛。千里波恬无簟纹。角巾华发倚微醺。芦花白鸥为之群。长吟高揖范将军。世间万事看飞蚊。祝公寿耉任斯文。赴召阊阖承华勋。先忧后乐解纠纷。泰平玉烛宏玆贲。我辈操耒开耕耘。
郑公愚伏经世所撰韩公久庵百谦墓碣云。宣庙以周易传义多有不同。句读音释。当须两存。而学者偏主程传。命聚中外儒臣。设局而厘正之。与其选者。公与洪公可臣,郑公逑数人而已。
沈相公一松喜寿乞致仕疏曰。祖宗朝士重风教。人尚礼让。引年乞骸而去者。不为不多。而今不暇殚举。姑以近代耳目所睹记者言之。则前有宋纯。后有郑宗荣。乱离来。又有沈守庆,郑琢,洪可臣诸人。或以大臣。或以重臣。相继引退云云。
李公月川廷馣日记曰。丙申七月初。鸿山逆贼李梦鹤。啸聚不逞之徒。金庆昌李龟张后载僧凌云私奴彭从等数百人。连陷鸿山,林川,定山,青阳,大兴等邑。执捉鸿山县监尹英贤。林川郡守朴振国以去。到洪州见败。为其下林亿明,林大根,金庆昌所杀。斩首来降。即驰启罢丘。梦鹤乃宗姓孽产。初为选锋将韩绚募粟官。诳诱愚民。声言倭将清正还渡入寇。当倡率义兵讨之。以立奇功云。故厌乱避役之徒。靡然从之。云合响应。不数日。众至数千人。列邑守令。望风遁去。如入无人之境。适洪州牧使洪公某。闭门守城以拒之。贼徒知不得成事。溃散以去。自中相图也。贼平后。洪州牧使及兵使李时言,水使崔湖,御史李时发等。皆论赏加资。
尹公达村国馨闻韶录云。丙申。逆贼李梦鹤攻陷列邑。将向洪州。牧使洪公某遣人行计。缓贼锋。贼自溃。贼徒斩梦鹤首纳降。馀贼散走。时彗星犯紫微甚急。贼平便消。天变之应于上者。有如此矣。
李公观澜硕宽手记云。晩全洪公某。金玉君子。自少至老。无一毫瑕疵。撰习静先生神道碑。官至刑曹判书。致仕退归牙山。为洪州牧使时。逆贼李梦鹤以为洪州大邑。白面书生守之。不如先破洪州以据之。直到京城。遂进迫洪州。公登城誓众。一军感泣。坚守不战。以观其势。贼将知其不成。斩梦鹤以献。贼党悉平。以此封功。
金进士命时抚松小说云。洪晩全爷上疏。极陈东岩兄弟冤死之状。而且曰。至于杖杀其七十老母。壬辰倭变。职竟由此矣云。上震怒之。适以洪州守城。贼徒斩梦鹤来降。故终不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