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丙戌朔,上率世子及文武群臣,行望阙礼,御勤政殿受贺礼。议政府进表里鞍马,斡朵里马佐化等四十馀人、倭人老麟及三郞兵卫等九十馀人来献土宜。
○各道进贺笺、方物,皆如旧例。
○行中宫贺礼,如常仪。
○东宫停贺礼。
○上御思政殿设宴,宗亲诸君以上侍宴。
○赐宴元尹以下宗亲于宾厅,二品以上于议政府,集贤殿副提学以上于礼曹,前衔宰枢于朝房。又馈野人、倭人于勤政殿南廊。
○咸吉道兵马都节制使金宗瑞进笺谢陞授嘉靖,判吉州牧事张友良亦进笺谢陞授嘉善。
1月3日
编辑○戊子,台谏交章曰:
谨将让宁大君禔不宜给赐引从之由,屡渎天聪,未得蒙允,不胜郁抑,非惟不允,命不复言。臣等闻命以来,益憎愤憾,寝兴不宁。时复思绎,义不自已,更干天威,兢惶悉深。然臣等非以蹈常习旧之陋见,拘执烦达,乃以当理合义之正论,期于得请。以如此之谔言,当今日之圣明,累次陈请,迁延至此,曾不是意,大小臣僚莫不痛惜。乃何以一时之小惠,不思万世之大义乎?伏惟圣上,勿以为烦,勿以为迂,前后章疏,详加赐览,廓挥乾断,特降兪音,宗社幸甚。
以事干让宁不启。时承政院及传命内竖等托以曾有事干让宁勿令入启之教,不得启达,然实启达,而上亦未尝不知也,盖欲沮谏官之言也。
○刑曹启:“《大明律》名例云:‘若一罪先发,已经论决,馀罪后发,其轻若等勿论,重者更论之,通计前罪,以充后数。’因此本曹照律之际,已经讯杖者,罪至笞则计除,若杖则不计除,至于皮牌则当笞杖者,幷依名例,或勿论、或前后通计。夫讯杖伤人肌肤,而于杖罪全不计除;皮牌乃各司鞭鞑仆隶,罚之至轻者也,而反依名例,于笞杖开计除,非惟用刑轻重失宜,奸恶无所惩戒。今后皮牌受刑者,后发之罪,若笞罪则计除,杖罪则不许计除。”
从之。
1月4日
编辑○己丑,献纳裵杠、持平权自弘等诣承政院曰:“昨日所进交章,未知已启否?”左承旨李坚基答曰:“前此有命台谏所启,若干让宁,勿启,故难以启达。且今日宴会宗亲,尤难启也。”杠等曰:“臣等之请,非徒未蒙兪允,今尚未启,不胜郁抑。”
○知碧潼郡事杨治辞,引见曰:“北方边将,每择以遣,不副择遣之意者颇多。尔知此意,往敬乃职。”仍赐弓矢。前有宋希美、辛晋保之败,故有是教。
○赐兀良哈指挥都儿温等十人衣服笠靴。
1月5日
编辑○庚寅,献纳裵杠、持平权自弘等复启让宁之事,上曰:“尔等所启,予若从之,奚待再请?让宁于父子兄弟之间,本无不轨之心、猜嫌之意,但以所行失德,见黜于外,而今则改过迁善,故欲频接见,以遂友爱之情,尔等何喋喋也?”杠等曰:“以臣所见,让宁之行,无异前日,屡蒙恩渥,如此其隆,而未有逊让之心,谓之改过可乎?”上曰:“自让宁放黜之后,予之接见有五节,其一,门外接见也;其二,使入京中也;其三,接见宫内也;其四,扈从也;其五,留京城也。凡此五节,非唯台谏,举国臣僚莫不谏诤,予谕以至情,终不允从。今赐引从,将欲使居京第,赐引从,乃小节也。今台谏之争如此,宁使居京第,以遂予志。台谏欲有言者,其悉言之,予志已定,不得回矣。”乃教议政府曰:“让宁大君昔当年少之时,所行失德,不堪继统,故太宗放置于外而已。父子之间,本无不𫐄之罪;兄弟之际,亦无猜嫌之端,而懿亲之长,久黜于外,不与于宗亲之列,心常未安。今既年龄垂老,欲使入居京第,以时接见,庶展友爱之情。”
○黄海道监司进白雉。
○议政府将咸吉道监司李叔畤、都节制使金宗瑞等条上方略,拟议以启:
一,富居,四邑要冲,新筑石城,宜置郡邑。且多有闲田,量徙乡户。又割属高郞歧以西、黄节伐以东、阿山以南、龙城大川以北,仍号富居县,差遣守令。其正军,依他道镇属例,轮次赴防,则会宁军额有加,内地有实矣。
一,各道已徙人物,或称亲老,或称滥率他人奴婢,或称不付元案还本之文,频频而来。臣等以谓将已徙之人而还本,则不特往来道途之难,他人效此,构辞谋还者蜂起,其渐可虑,已徙之人,勿问曲直,断以大义,并不还本,以杜浮动之心。唯率他人奴婢者,以公处奴婢充给。右两条,宜依所启。
一,咸兴,兴王之地,陵室所在,且一方都会,彼人经行之处。今城子隘陋,人家稀少,阜盛之策,不可不虑。此府之设,本拟平壤,加设土官,并令恒居城内,则城中人物,自然繁庶,而阜盛可期也。此条,当初设土官之时,量宜定数,不可轻改,宜仍旧。
一,本道郡邑,少于他道。高山站,本道初面,而凋残无比,旁有空闲土地,宜置郡县。江原道歙谷县在安边、通川之间,壤地褊少,其境近于高山。若革此县,属于高山,又割附近安边土田,以为县,则本道初面阜盛,州郡有加,甚为便益。其安边被割处,以歙谷附近之地充给。此条,高山站土地瘠薄,不宜设县置守。且革久远之县,属于他道,至于乡吏官奴婢移徙之弊,亦为不赀,请勿置县。
一,孤单深入贼数,其计甚危。虽李澄玉力言退筑童巾,臣等以为不可。若欲退筑,须如臣等前议新入五百户乃可。为今之计,莫若于锺城小筑石城,待其阜盛,徐议退筑。此条,退筑童巾之议未定,而筑石城,未便,姑停何如?
一,龙城移营之地,今尚未定,边方营建之事最急,姑停其举,鹿野行营,待明春设之,庶合时宜。此条,宜依所启。“
上皆从之。
○礼曹启:“进士试取时,古赋十韵诗,举子须考韵书,听许挟入。”从之。
1月6日
编辑○辛卯,圣节使李宣捧敕回自京师,上迎敕于思政殿,除群臣侍卫。敕曰:
今得建州左卫都督童猛哥帖木儿、童仓等,比先其兄阿古与七姓野人仇,杀被野人,将其父兄一家都杀了。童仓等建连、信都被抢去后,得毛怜卫指挥哈儿秃等赎回。今要将带都督凡察等及童仓家小与所管五百户并百户高早化等五十家,俱来辽东,与都指挥李满住一处住坐。缘本地方切近王国,祗虑王不肯放。玆因王使臣回,特以敕谕。王如果都督凡察等及童仓家小与所管五百户并百户高早化等五十家见在,即令人护送出境,交与毛怜卫头目都指挥同知郞卜儿罕,转送出来,与之完聚,不惟见王之美意,尤足以副朝廷同仁一视之心,故敕。
○大司宪安崇善、右司谏任从善等启曰:“臣等或疏或言,累请还收让宁引从,未蒙允许,固已缺望。又有传旨云:‘令让宁永居京第。’非惟台谏,大小臣僚莫不忧悯。”上教崇善曰:“卿尝为近侍,固已知予之终不允,何如此固请也?畏人讥其含默而然乎?欲尽台谏之职而然乎?”崇善曰:“臣岂敢有内外之心乎?期于蒙允而已。”
○议政府、六曹进交章曰:
伏承教旨,让宁大君欲使入居京第,以时接见,庶展友爱之情。臣等窃谓继志述事,孝莫大焉。让宁大君禔,昔在储位,所行狂悖,得罪于君父,背盟于宗庙,事在不宥。太宗殿下断以大义,告于宗庙,废黜于外,禁止私通,乃教曰:“以禔付诸国家。自予千载之后,不得往来于京。”此一国臣民所共知也。殿下特以友爱之情,每赐引见,或从讲武,既违先王之教,大小臣僚罔不缺望。台谏累次上疏,皆不蒙允,今又赐仆从,得列宗亲,加以下教:“欲使入居京第,以时接见。”我先王告庙黜外之义安在?付诸国家之教,又安在乎?且有大名分而见黜者,复与诸君之列,不但有乖于义,傥若狂悖之行未悛,则窃恐反伤友爱之情,莫若使之屏迹,终身安享富贵而已。伏望殿下,回日月之明,体先王之志,勉从台谏之请,以副臣民之望。
上曰:“卿等皆以我为误也。然予当为兄甘受责矣。”
1月7日
编辑○壬辰,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巨儿帖哈去庚寅二月,侵我庆源,杀节制使韩兴富,其年五月,又侵龙城,与节制使田时贵相战。壬寅九月,唱率杂种,又侵庆源之阿山,丙辰九月,又教速平江诸部,围我庆源邑城。前后侵突,杀虏人口牛马,不知其几。咸吉一道之人愤怨刻骨,思食其肉者久矣。去年秋,率弱息及妻,偶到镜城,其实将以体探我军马多少、人物居处而作贼也。卿等及诸大臣皆谓宜置典刑,然其族类繁盛,故姑全之,则其族类将还我被虏之人。且捕获之时,我无讨罪之名,而兀良哈大伊乃温土等诱而致之,以谒节制使,若杀之,则恐塞招怀之路,且失信义,故安置江华府,官给衣粮,以全性命。今更思之,若巨儿帖哈族类往诉朝庭,不得已放还,则彼将德朝庭,而无向我感悦之情,深怀报复之计矣。即令政府诸曹同议。参赞崔士康等议:“仍置江华,优给衣食待变,犹未晩也。”兵曹参判金孝诚议:“前侵边境,罪不容赦,然曾报庆深作贼声息,实为可赏。招致京中,观其族属投化何如?”左赞成申槪等议:“召入京中,厚待何如?”领议政黄喜议:“与其留京以厚待,宁厚待还本,以示大度,以慰子孙之望。”予以为仍置江华,虽衣食仅足,若因朝廷之命,终还本土,则彼将以为朝鲜不得已放还,而向我报复之心,终未释矣。若置重刑,则一巨儿帖哈虽死,其族类之欲复者多,而百巨儿帖哈将生矣。昔颉利可汗构祸唐家,以乱天下,将军李靖生擒以致阙下,太宗不杀,悉还家属,馆于太仆,廪食之。厥后颉利不室处,郁郁不自憀,太宗怜之,以虢州多麕麋,有射猎之娱,拜为刺史,辞不往,遂授右卫大将军,赐美田宅,及死,赠归义王,其不嗜杀人之仁至矣。古今帝王赦彼不仁之人,以全性命者,举皆如是。予从申槪等议,命兵曹欲还巨儿帖哈于京中,命礼曹备给家舍衣服奴婢器皿,使之得安享之乐,消愤怨之心。虽还本土,永毋忘我国之恩德。以此布置,卿等之意以为何如?便否利害,更加熟思以启。
○台谏交章曰:
臣等累次上疏,未得蒙允,又下教旨,臣等反复筹之,窃谓帝王治国之道,在于顺天心从民志而已。《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人心所归,即天命所在。天意幽远,似难窥测,然今日之人心推之,天意从可知矣。让宁大君禔获罪宗社,见绝君父,放斥于外,已为天人之所弃矣。圣上但以友爱之至情,不从先王之懿训,接见无时,许从讲武,命列宗亲,又赐引从,宠数日加,大小臣僚皆曰:“不可。”政府六曹台谏佥辞固请,非唯不从,屈法伸恩,反降教旨,欲使居京,是违天意、逆民志矣。自古亲爱之情,或渝于宗社安危之际者,诚以义重而恩不能掩也。大舜、周公,其无友爱之情而处于骨肉之变乎?且禔曾居储位,名分已成,见黜在外,岂无怏怏之心?况以狂悖无信、好利无厌之性,恃恩骄纵,或至不法,以干邦宪,则将以友爱之情,废国家之典乎?举国臣僚同声极谏,而圣上终不兪允,则是虽出于圣上之至情,窃恐后世拒谏之主引以为借口矣。圣上何不谨其始而虑其终乎?臣等以谓待禔之道,一遵皇考之遗训,勉循臣僚之至愿,俾安旧居,优游圣化,长享福禄,则恩之至、义之尽,万世无异辞,而禔亦永保其终始矣。伏望圣上仰思太祖创业之艰难,俯念太宗虑远之深谋,廓挥刚断,收还前教,以启我朝鲜亿万年无疆之休,则继述之孝、从谏之美,当与周武、殷汤同符合辙,万世称圣,伏惟留意。
不允。
○钦敬阁成。大护军蒋英实经营之,其规模制度之妙,皆出睿裁,阁在景福宫燕寝之傍。上命右承旨金墩,作记曰:
若稽帝王发政成务,必先于明历授时,而授时之要,在于观天察候,此玑衡仪表所由设也。然考验之方,极精至密,非一器一象所能取正。我主上殿下命攸司制诸仪象,若大小简仪、浑仪、浑象、仰釜日晷、日星定时、圭表、禁漏等器,皆极精巧,夐越前规,犹虑制度未精,且诸器皆设于后苑,难以时时占察,乃于千秋殿西庭,建一间小阁,糊纸为山,高七尺许,置于其中。内设玉漏机轮,以水激之。用金为日,大如弹丸。五云绕之,行于山腰之上,一日一周,昼现山外,夜没山中,斜势准天行,去极远近出入之分,各随节气与天日合。日下有玉女四人,手执金铎,乘云而立于四方。寅卯辰初正,在东者每振之;巳午未初正,在南者振之,西北皆然。下有四神,各立其傍,皆面山。寅时至则青龙北向,卯时至则东向,辰时至则南向,巳时至则还复西向而朱雀复东向,以次向方如前。他仿此。山之南麓有高台。司辰一人具绛公服,背山而立。有武士三人,皆具甲胄,一执锺槌,西向立于东;一执鼓桴,东向立于西近北;一执钲鞭,亦东向立于西近南。每时至则司辰回顾锺人,锺人亦回视司辰,乃击锺。每更,鼓人击鼓;每点,钲人击钲,其相顾亦如之。更点钲鼓之数,并如常法。又其下平地之上,十二神各伏其位,十二神之后,各有穴常闭。子时至则鼠后之穴自开,有玉女执时牌出而鼠起于前,子时尽则玉女还入,其穴还自闭鼠还伏;丑时至则牛后之穴自开,玉女亦出,牛亦起,十二时皆然。午位之前又有台,台上置欹器,器北有官人执金甁以注之,用漏之馀水,源源不绝,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皆如古训。又山之东则作春三月之景,南则夏三月之景,秋冬亦然。依《豳风》之图,刻木为人物鸟兽草木之形,按其节候而布之,《七月》一篇之事,无不备具。阁名曰钦敬,取《尧典》钦若昊天敬授民时之之义也。夫自唐、虞,测候之器,代各有制,唐、宋以来,其法寖备。若唐之黄道游仪、水运浑天,宋之浮漏表影、浑天仪象,以至元朝仰仪简仪,皆号精妙,然大率各成一制,未得兼考,而运用之机,多借人为。今则天日之度、晷漏之刻与夫四神十二神鼓人锺人司辰玉女凡百机关,以次俱作,不由人力,自击自行,若神使然,观者骇愕,莫测其由,而上与天行不差毫厘,制作之规,可谓妙矣,而又用漏之馀水作欹器,以观天道盈虚之理;山之四方,陈《豳风》,以见民生稼穑之艰。此则又前代所无之美意也。于以常接于左右,每警于宸虑,亦寓夫忧勤宵旰之节,岂但成汤沐浴之盘、武王户牖之铭而已哉!其法天顺时钦敬之意,至矣尽矣,而爱民重农仁厚之德,当与周家并美而传于无穷矣。阁既成,命臣书其事,谨述梗槪,拜手稽首以献。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倭客人欲多受粮,格倭之数,多载于状,减数率来,至照名点数之时,请致先到他船格倭,冒名以充,宜设禁防之策。于倭馆、倭幕周回设木栅,兼设外围,作西北二门,常时把守,计其出入倭数,以防奸倭冒名受料之弊,令监司、都节制使同议便否以启。”
从之。
1月8日
编辑○癸巳,台谏合司诣阙,请收让宁引从,勿令居京,竟日庭诤,不允曰:“大抵谏臣久立于庭,则人君心必不安,终乃勉从。然此则予意已定,卿等庭立虽久,予必不允。若有可言之事,日日来请,不须竟日久立也。”台谏曰:“此事之外,他无可言者。”
○传旨咸吉道监司、都节制使:
今有人上言曰:“自甲山至端川,自北青至北,有地名尚清、亮清,道路不通,云深长谷之中,人民隐伏,带银者为首。”向者河敬复、成达生时,亦有如此言者。众人之言如此者久,则意或有如此之地,卿等同议以启。
1月9日
编辑○甲午,亲传春享香祝。
○台谏合司诣阙,复谏让宁大君之事,再三固请,不允。
○遣敬差官朴根于平安道,刷南道人物,以实沿边各官。
1月10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视事。右司谏任从善、掌令成奉祖等启曰:“近日以让宁之事,屡陈卑抱,未蒙兪允,不胜忧闷。夫让宁得罪于君父,太宗放置于外,遗教曰:‘千岁之后,不得入京。’圣训孔昭,臣子所共闻。今者既赐舆台仆从,又令入居京第,于太宗之训何如?”上曰:“尔等言让宁之事,必称太宗遗教,此言诚是,然太宗初废之时,防禁虽严,不数年,若遇正至诞辰,许令入觐,其后予之诞日,亦令入来,防禁渐宽。夫使之入来,亦太宗之亲教,则岂可以当初遗教固执而言哉?虽太宗在,今日处置,亦应如此矣,安有长流不返之理乎?况让宁之事,特一己所行失德,故不使继统而已,初非有不轨之罪,而我兄弟之间,亦无有嫌隙之端。以无嫌之至亲,尔等反生疑忌之论,使不遂友爱之情,无乃不可乎?古人谏人君不可以猜嫌薄待至亲者有矣,不闻导人君使生疑忌也。”吏曹判书河演启曰:“让宁曾为储副,名分不与他宗亲同例。殿下但令富贵之而已,赐之徒从,入居京第,窃恐未安。”上曰:“立为储副,固太宗之教,其后废黜,亦太宗之令,亦何疑于名分乎?且卿既曰:‘富贵之而已。’若使懿亲之长不得有数三徒从,谓之富贵可乎?卿等必以予为拒谏,然此事,我当任其责。”奉祖曰:“太宗虽使之入来,遗教曰:‘千岁之后,不得入京。’今太宗宾天之后,殿下使之入来,友爱之情则至矣,如遗教何?”上曰:“予已知之。卿等言必称友爱之情,予实愧之。若予友爱至诚动人,则安有卿等纷纷如是乎?予实愧焉。然予勉从卿等之意。前日虽下教旨,不须常居京第,亦不令入参于朝列,使出入京外,则与他宗亲大有间矣。若徒从等事,皆小节也,卿等虽请,予意决矣,其勿复言。”
○台谏合司诣阙诤让宁之事,再三固请,终不允。
○议政府六曹与集贤殿副提学以上诸大臣进交章曰:
臣等伏承下教,令让宁大君禔入居京第,臣等闻命以来,惊惶忧愤。前日具疏,请收教旨,命曰:“臣僚皆以予为误,予宁为兄甘受责矣。”臣等惶恐陨越,措躬无地。然事关大义,敢冒昧言之,期于蒙允而后已。臣等窃惟祖宗之训,有可得而改之者,有至千百岁不可得而改之者。可改者,礼乐制度,或沿或革,随时救弊者也。不可改者,指一事一人而特垂戒者也。古之帝王有不可改而改之,以致危乱者,考诸史籍,章章明甚。惟我太宗大王神功圣德,英谋伟略,不可名言,而旷世盛节,尤为卓荦者,处禔之事是也。何则?禔之得有名位,至十有七年之久,而又有天子之命,倘非太宗用离之明、体干之刚,则罔能处之也,而国家之祸,可胜言哉?此国人所以极口仰称太宗之神圣而无已者也。太宗既以宗社之大计,割父子之至情,则殿下安得以友爱之情而废君父之训,忽宗社之计乎?太宗不得掩禔之恶,而特下禁防之训,藏诸宪府,又申告之曰:“以禔付诸国家。”其丁宁反复,详密严正,至于如此者,盖不得已也。其不得已,何也?一则以禔得罪祖宗,我不可以得专处之,而当与众共之也;一则虑后世不严禁防,纵禔自恣,往来京城,而以致危身也。禔之一身,太宗且不得自专,则殿下何为不循国人而专之也?太宗保禔之计,无所不至,而殿下保禔之道,恐有所未至也。大舜之待象也,无君父之命,故得自专于友爱,然不过封之有庳,富贵之而已,亦非京邑也。设使瞽叟怒象之傲而黜之于外,则舜必不违瞽叟之命而同处京邑矣。周公之于管叔,以天下大义,至于致辟,而不小贷焉。后世人主遇兄弟之变,以舜与周公为法足矣。且太宗平日常言禔之不孝,当时国人,莫不闻之,而今愚夫愚妇亦皆曰:“湜之狂悖,犹夫人也。”太宗以君之尊、父之严,欲其感化,谕之以义,怵之以威,而其狂犹尔,故使之誓告宗庙,而终不小变,所谓自暴自弃也。祖宗之灵,昭明于天,严临左右,而禔敢行侮慢,至再不已,昔既不孝于君父,今肯效忠于殿下乎?臣等恐殿下不能化也。大抵中人以下之资,富贵之极,必至骄盈,骄盈之极,必至奢僭,而驯致悖乱。以禔之所性狂悖,处之京城,而恩数过制,则骄奢淫佚,理所必至,而其狂悖,恐有甚于昔日挺身而遁山谷者也。然则其恩爱之者,适所以伤之也。自古有名分而见废,其得保身者,盖寡矣。或有得保者,亦至于降封外郡,屏迹终身而已,未有出入宫禁,昵侍于君前者也;未有手执弓矢,驰马逐兽于君前者也;亦未有驺从引卒之盛,拥围前后,而驰驱于京城者也。伏望殿下一从君父之训,还收处京之教。
上曰:“前日令让宁大君入居京第,已下旨矣。今因大臣台谏等累请,勉从其意,更令或来于京,或往于外。是则实非恒居京第之例也。”
○中枢院使闵义生启曰:“商倭苏木输转之弊甚巨,倭人贸易,未易遽禁,禁本国苏木入染,则商倭自无来市之弊矣。”上曰:“卿言是矣。然未可以一时之见遽禁,当令礼曹议之。予则以谓今后兴用杂染,则苏木之染,不禁而自止矣。”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全罗道周梁兵船,今移泊南桃浦,请改称南桃浦万户。”从之。
○承文院都提调黄喜等议启:“今后赴京通事等,如有尹凤在阙内呼见,毋得往见,若强招,当答曰:‘恐朝令不敢。’”从之。
1月11日
编辑○丙申,御勤政殿受朝。
○忽剌温野人指挥于郞哈等十一人来献土宜。
○右献纳裵杠、持平权自弘等启曰:“臣等伏闻下政府之旨云:‘今因大臣台谏累请,勉从其意,或来于京,或往于外。’臣等不胜喜悦,然不允还收引从之请。臣等更思之,引从虽小节也,然名分以此辨矣,不可不谨,故臣等敢复来请。”左承旨李坚基曰:“今朝有命曰:‘大臣台谏累请让宁大君不宜入居京第,予已允许,若引从,则予于老兄,赐七八仆从,亦何害于义?大臣台谏虽有敢谏,予终不允。台谏若来,则须谕此意,毋更入启。’上教至严,难以入启。”既而上闻之曰:“尔等之言,予非不允,已从不宜居京之请矣,若引从则予终不允,将欲质诸鬼神而誓矣。此命已下,尔等更何复请?夫誓者,非人君之事也,言此以示予意尔。将欲使予誓而后归欤?且今台谏会议者谁?”杠等对曰:“未闻质诸鬼神之命,但谁蒙允而已,臣等何敢望上之誓乎?会议者,掌令成奉祖、崔虎生、司谏任从善、献纳赵孜、正言申枰、李礼孙也。”上悉召台谏诘之曰:“质鬼神之语,非人君所可言。予欲谕至情于台谏,故今朝已与近臣言之。尔等既闻此命,而犹廷诤不已者,何欤?欲尽三谏之数欤?抑使予誓之欤?其悉言之。”台谏皆对曰:“臣等未闻是命,何敢计之及此?”上怒,教于承旨等曰:“今朝予所言者,何不即与台谏说之?近臣之任若是可乎?”遂命囚李坚基于义禁府。坚基闻命,骑马驰诣于狱,义禁府项锁囚之。大抵命囚者,例皆免冠去带,步就于狱,坚基以近臣当台省谏诤之时,遗忘君命,宜乎甘心就狱,而惮其屈辱,不去冠带,骑马驰诣,识者讥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闻去年夏,李满住来斡木河,一日到权豆家,祭童猛哥帖木儿,欲宿其家,闻会宁府使抄兵,初昏还去。夜半,军士围权豆家搜之,曳出权豆妻及盲人,以谓满住,至门外,乃知非满住而止焉。满住初欲还斡木河以居,闻此惊惧,还归婆猪江,此卿前日未启之事也,细闻以启。又闻会宁判官李林,性恶斡朵里,虽有小过,鞭笞不赦,侵之已甚,彼徒徙居他土者颇多,细闻以启。
1月12日
编辑○丁酉,御经筵,讲《春秋》。
○放李坚基就职。
○上曰:“往者请免金银贡时,以𫍯宁君为使,中枢元闵生为副使。今此请道路、请冠服与人物仍旧,皆国之大事,宜以亲弟赴京。”乃以惠宁君𧘿为使,礼曹判书权踶为副使。
○送毛狗皮于咸吉、平安道各五百五十领,以为沿边各镇城子巡更人所着毛衣。
1月13日
编辑○戊戌,御经筵。
○传旨平安道监司:
计禀使惠宁君𧘿、副使权踶护送军,择能射有马正军四百名,二百名则至辽东,二百名则至连山把截,别定辎重军。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庆尚道乃而浦到泊捕鱼采藿倭船,于玉浦以北海中浦串,限日给文引,令玉浦万户考其日限,随即还送。梁山以南,禁其捕采之事,令监司、都节制使同议便否启闻。”从之。
1月14日
编辑○己亥,亲传望祭香祝。
○御经筵。
○命义禁府曰:“今后集贤殿副提学以上及台护官囚禁时,非特命则勿施项锁。”
○礼曹启:“进士试,但是劝励小子之方,录名时,除讲《小学》、《家礼》,唯贡生依生员试例,考讲经书,方许赴试。”从之。
1月15日
编辑○庚子,视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永乐二年间,钦蒙准请敕旨,参散千户李亦里不花等十处人员内,阿沙千户朱因忽、斡合千户刘薜列等受本国职品。子孙有无及阿沙、斡合,今为何地乎?备细访问以启。
○召还巨儿帖哈于江华,令承政院责之,巨儿帖哈叩头谢罪,乃赐京第及奴婢各一口,又赐鞍马襦衣笠靴及米谷幷其妻子衣服等物。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自江界至义州沿边各官,虽不得每邑置镇,间一邑置镇,然后防御有实。于中央碧潼郡设镇,其镇属军人,令都节制使磨勘以启。沿边各官赴防军人,因每月递代,一年之间,累次越险,人马俱疲,军额虽多,实无所用。今后道内马步兵,皆以五人为伍,每伍择壮勇者一人,分为三番,每一番马步兵几名,量其程途遐近,某官邑城赴防,则某官马兵几名、步兵几名,某口子赴防,则某官马兵几名、步兵几名,预先分定,轮番防戍,馀四人,令办赴者粮料,所在官从而检察,则非惟除每月递代困苦之弊,抑亦军额不减于前,而有实矣。然大槪各处赴防军,除其官马步兵之数,邑城则马兵不下二百,步兵不下一百;口子则马兵不下一百,步兵不下五十。其邑城步兵一百内,防牌三十、火炮军三十;口子步兵五十内,防牌十五、火炮军十五,幷计为便,令都节制使磨勘便否以启。制贼之要,莫如火炮片箭。火炮则火药难继,固未得常时隶习,片箭须当肄习,可以制敌。去年已立平安、咸吉两道边郡习射论赏之法,片箭不在肄习之例。咸吉道边郡,与野人杂处,并肄片箭,固为未便,平道道则并令肄习论赏。烟台之设,所以候贼也。今闾延等处各官造筑烟台,未经一年,或致倾圮,专是监筑官吏不用心也。烟台四面下广,每一面二十尺、高三十尺,皆用布帛尺定制改筑,四面皆置坑坎,使五人持兵器火炮,十日相递,昼夜候望,如有擅离者,依律痛惩。沿边各口子造筑石堡时,敌台瓮城及烟台见样,令修城典船色图画,下送都节制使,凭考监筑。”
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平安道沿边居民,不得安业,相继流亡者,专是弃其家舍禾谷,艰苦入保之致然也。各处木栅,改筑石堡,旁近居民,勿论冬夏,恒居堡内,差遣万户,率军守御,实是久长之策。今春先筑上无路、赵明干、青水等石堡,其馀各口子,来秋造筑。”
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犯令军士,四品以上则镇抚所具其所犯,告于兵曹;五品以下则依前例按问,呈罪目于本曹,本曹照律,笞罪以下,移镇抚所,依前例鞭之;杖罪以上,本曹具启论决。”从之。
1月16日
编辑○辛丑,御勤政殿受朝。愁滨江兀狄哈者郞哈等二人、日本肥州佐志源所遣皮古时老等二人来献土宜。
○沈澄妻居忠清道励山身死,命监司赙米豆共三十石、纸一百卷。澄,中宫之叔父也。
1月17日
编辑○壬寅,御经筵。
○马波罗、大伊乃等辞,特赐红黑绵布席子纸有差。
1月18日
编辑○癸卯,御御思政殿,饯计禀使惠宁君𧘿、副使礼曹判书权踶,王世子及宗亲、承旨、从事官李世衡等侍宴。时有李满住要本国使臣于东八站,欲为报仇之语,故今计禀使之行,多备戎事,择禁军壮勇者护送,凡赐与之例、慰送之物,比旧有加。上曰:“今后进献礼物封裹日,左右议政有故,则领议政监封,以为恒式。”
1月19日
编辑○甲辰,御经筵。
○以李世衡判承文院事、兼司宪执义,李壅司宪执义,李孟祥知司谏院事。兼执义不常置,今世衡为计禀使书状检察官,故特兼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送童仓等移往婆猪江事由奏草,不烦审视,前送敕谕事意,千万勿泄,以观其变。若童仓等以为:“圣节使受敕已还矣。”当答曰:“不知矣。敕书若到,则国家必谕我等矣,今无国家之命,汝是谎说。”童仓等强欲移徙,则当谓童仓等曰:“汝寄生于我,厚蒙国家之恩,许多年矣,而徭役租税,本不相管,视之如吾民,爱之如吾子,永与汝辈共乐同仁之化,乃何一朝遽欲移徙乎?”彼虽以礼辞而去之,多方以说,勒令淹留可也。卿向者启云:“凡察虽欲移居,管下之人,不从者必多矣。至于权豆妻,亦不欲移徙,永依国家而居。”今赴京,有如此奏请,彼人之不足信乃如此矣。凡察等遇李宣于高岭驿曰:“闻今者称我告朝廷之事,专是满住管下童塔赤等所为耳,我暂无开口矣,彼人等何以为我所为也?未知其端,心实怒焉。我到北京,则当与闹一遭矣。”凡察之言,虽未可信,亦或有理。前此同类来告凡察欲移徙他处者,络绎不绝。比来不闻凡察之欲徙,今已二三年矣。且去年七月,亲自来朝,厚蒙国家之恩,焉知彼犹不改前心乎?且使其子阿哈歹来献马二匹,我馆谷加等,授之高爵,以悦其心,时当留京。予心以为凡察必不今春移徙他处也。惠宁君回还之间,百计设策,多般抚绥,俾安其居,无有移动之心,策之善也。若先下手,则似不可者有三。礼部谓李宣等曰:“猛哥帖木儿子童山奏请移住事,汝当顺赍敕书回还,可差人将上项人口,送出境上。若汝国守边官不知朝廷旨意及汝殿下意思,害了一二人,则朝廷当怪汝国矣。”朝廷之议如此,而遽加讨捕,则朝廷无乃怪我乎?其不可者一也。今使奏请未返,而遽兴师旅,则非唯有违情理也,我之自古禁他迁居之迹见矣,朝廷以为何如?其不可者二也。守边之要,非贵战讨,贵乎宁静。今边境未有衅隙,而遽先下手,以开后日之患,其不可者三也。有一不可,尚不可妄动师旅,况不可者有三乎?卿其慎之,但聚兵会宁以示威。若有横逆之状,先犯于我,则不得已应变处置,毋陷术中亦可。
一,自今至四月,卿聚兵会宁,以观彼人农作之势,彼皆安业耕田,无移动之状,则还营为可。
一,今春节,多备酒食于会宁,卿随宜数唤诸酋长馈饷,或给布物,以悦其心,仍善诱上送。诸酋长虽未亲来,劝令送其子弟亦可。
一,高早化年老,率管下安居会宁之吾弄草,其子弟,劝令上送亦可。
一,卿之报兵曹牒曰:“满住将到斡木河。”予疑满住为迎引童仓而来也。但去年夏,满住到斡木河,惊惑还归,必不到近处,卿悉知此意,随宜应变为可。
一,斡朵里等托兀狄哈侵掠,而皆骑山,不无乘夜移徙之理,宜使人因他事常时往来,以观向背,果有兀狄哈声息,则其江内人,幷于府城以南山间隐匿为可,随宜尽心施行。
○栽松于水口门外,自伐儿岘至卢原驿。
○议政府启:“今倭客人欲访族亲故旧,则例给酒果,然访于私家,聚会商贾,饲以酒肉,潜持禁物,暗行买卖者,恐或有之。今后父子兄弟外,勿许相访。虽或相访,除私家,于公馆给酒果相访。”从之。
1月20日
编辑○乙巳,知理山郡事李自诚辞,引见曰:“比年以来,平安道沿边郡邑,屡被野人侵掠,民生可哀,往敬乃职,以安边民。且勿轻敌突出,以致败绩,坚壁固守,临机应变,庶副国家之意。”
○命赐惠宁君𧘿衣服、笠靴各三袭,权踶二袭,幷赐毛冠、耳掩等物。
○中宫胎藏于杨州东面闾阎之间,命择吉地移藏。
1月21日
编辑○丙午,上幸慕华馆,赐饯计禀使惠宁君𧘿、礼曹判书权踶等。赐从事官闵光美等二十二人毛冠耳掩笠子等物。
○检察官赍去事目:
一,限此行,虽详定布物,勿许赍持。一,苎麻布衣服,定数赍去。一,自中敬让相接,遇食毋得争先,毋争下处,毋争执马驴,毋纵酒,毋戏谑,毋争斗。一,境内各驿人吏站天,毋得擅便欧打。一,自辽东至京师遇华人,待之以礼,虽馆夫马夫,毋得骂詈欧辱。一,到会同馆,毋得擅自出入,毋与华人戏谈亵狎。一,从事官以下所持物色,勿论彼我境,不时检察。一,路次及溯内,时散各品,皆着本品带。一,诣阙毋偶语,毋游目,毋諠哗。虽遇本国火者,毋得擅便对立私话。一,从事官及马医养马打角夫从人有违犯者,七品以下,告于使副使,即行决罚;六品以上,回还启达科罪。
其奏本曰:
正统二年八月二十日,公差通事金玉振前赴辽东都司,抄到本司案验,该正统二年五月初九日,承奉行在左军都督府保字二百四十八号勘合内一件,道路事,准行在兵部咨呈,于行在呈科抄出辽东都司奏,近镇守辽东摠兵征虏前将军都督同知巫凯箚付,据辽东都司兵抄,准朝鲜国王咨、该议政府状启照得:“在先本国使臣往来东八站一路,自来山高水险,一水湾曲,凡八渡行,夏潦汎涨,本无舟楫;冬月冰滑雪深,人马多有倒损。又有开州、龙凤等站,绝无人烟,草树茂密,近年以来,猛虎频频突出作恶,往来人马,实为艰苦。体知辽东所管连山把截南有经由剌楡寨把截至都司,人民散住,又无山水之险,如蒙转达,取路往来便益。”据此参详,前项东八站旧路,似此艰涩时分,许令剌楡寨一路往还相应。合行移咨,请照验,转达明降施行,准此。备呈参照,要于剌楡寨取路往来一节,缘系开设道路,委据东宁卫指挥使李俊呈,带同曾知路迳本卫左千户所副千户金显前去踏勘,自辽阳起至头馆站迤南分路至剌楡寨,约有二百五十馀里。剌楡寨取路至开州站一百二十馀里,开州旧路至鸭绿江二站,共该九站,俱不经由连山把截旧路。将踏勘过道路图画贴说,呈缴到司,干系改设边路,未敢擅便。除将朝鲜国王原来咨文一道幷踏勘贴说图本一本,呈缴左军都督府外具本。正统二年四月初一日,本部尚书王骥等于奉天门外,钦奉圣旨兵部看了来说:“钦此钦遵,抄出到部,参照所奏,朝鲜国王使臣来往东八站一路,山高水险,不通舟楫,及开州、龙凤等站,绝无人烟,草树茂密,猛虎频出,往来人马,实为艰难,要于辽东所属连山把截南剌楡寨取路一节。今踏勘得自辽阳至开州旧路至鸭绿江,共该九站。今要创开道路,缘前项道路,自洪武年间以来到今七十馀年,使客往来,俱由此路,经行无阻,今要改那站道已定,难准。欲行该府转行辽东都司,行移朝鲜国,知会前项路驿站道,照旧往来为便。缘奉钦依兵部看了来说事理,未敢擅便。”本年四月初九日早,本府官于奉天门,奏奉圣旨是钦此。除钦遵外,合行咨呈该府,转行辽东都司,行移朝鲜国,照依钦依内事理,钦遵施行,咨呈到府,合行本司,行移朝鲜国,一体钦遵施行。奉此。比号相同,合付该房施行。准此。案照前事已经差官赍奏去后,今奏前因,除案候朝鲜国差来人员抄誊赍回本国知会。得此施行间,今照婆猪江住野人李满住结怨本国,见与对敌,其所差人等,前到朝廷,对本国差去陪臣等言说:“若于汝国边境,未得侵掠,当于东八站一路往来使客栏截报复。”所有东八站旧路,自开州至连山等四站,回曲近北,与婆猪江地面相距不远,虑恐本贼出没其间,阻碍不便。伏望圣慈,今后本国一应公干往来人等,比候本贼宁息以前,许令剌楡寨一路经行便益。
其请冠服奏曰:
窃照,洪武三年七月间,本国高丽恭愍王王颛时,准中书省咨,节该:“钦奉圣旨,赐高丽王冠服内,一件冕服九章,朝觐及奉祀之服,一件远游冠绛纱袍,受陪臣朝见之服。”后至永乐元年间,臣父先臣恭定王讳钦蒙特赐冕服九章,凡遇圣节正至及迎接诏书奉祀等项时分,钦依服用行礼外,受陪臣朝见及其馀迎接敕书常时视事,合用冠服,未蒙颁降,恐违朝廷之制,伏望圣慈,所有各件冠服颁降服用便益。
其请童仓、凡察等仍旧安业奏曰:
正统三年正月初六日,陪臣李渲赍捧到敕谕,节该:“今得建州左卫都督猛哥帖木儿男童仓等奏:‘比先其兄阿古与七姓野人仇杀,今要将带都督凡察等及童仓家小与所管五百户幷高早化等五十家俱来,与李满住一处住坐,缘本地方切近王国,祗虑王不肯放。’如果凡察等及童仓家小与所管五百户幷高早化等五十家见在,即令人护送出境。”钦此。查照得,永乐二年五月间,奉钦差千户王修赍敕:“招谕参散、秃鲁兀等十处女真人民。”钦此。臣先父臣恭定王备洪武二十一年间钦蒙太祖高皇帝圣旨,准请公崄镇迤北还属辽东,公崄镇迤南至铁岭,仍属本国事因差陪臣金瞻,赍文奏达。当年十月初一日,回自京师,钦奉敕书:“参散千户李亦利不花等十处人员,准请。”钦此。臣今窃照,童猛哥帖木儿率领管下人民,久居本国公崄镇迤南镜城阿木河地面,臣祖先臣康献王时,授镜城等处万户职事,臣父先臣恭定王时,授上将军三品职事,附籍当差,其后本人蒙授朝廷职事。自此并无差拨收税,安业住坐。近因七姓野人等将猛哥帖木儿父子杀了,乘胜侵掠,不计本国地方,欲要夺占。为此本国开设衙门守御以来,将其抛下家小人民等,抚绥如前,本人等亦无告言,搬移他处,自在快活,不曾有缺。今钦见奉再照,本人等已前与杨木答兀结党,虏掠辽东所辖开原等处住居军丁,为奴使唤,所虏之人,不胜艰苦,往往逃脱前来,本国随到随解,共计八百馀名。以此含畜怨恨,积有年纪。比来童仓、凡察等所居地方,切近本国所设衙门,其被虏人口,容易逃来,益生恨心,欲要搬移。见今李满住等仇嫌本国,往来作耗,两相结构,曾未解忿。倘若本人等与李满住一处聚居,同心作贼,本国边患,益滋不绝。窃念小邦臣事圣朝以来,累蒙高皇帝诏旨,不分化外,一视同仁。又蒙太宗文皇帝敕旨,参散等处十处女真人员,准请所有。童仓、凡察等祖居镜城地面,皆在圣朝同仁之内。伏望圣慈许令上项人等仍旧安业,以安边民,不胜幸甚。
其进献礼物,黄白细苎布各二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黄花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人参一百觔、杂色马一十六匹。太皇太后、皇太后并红细苎布各一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八张。
○初,护军宋勉无子,以其从侄宋盘为养子,勉妻申氏亦以其族赵雅女子为养子。盘娶金有良之女为妻,申氏不悦盘妻。及勉死,申益厌盘妻,谓盘曰:“汝出金氏,则我当以家财,全付于汝。”盘以其妻有息难之,不得已久而出之,随申氏同居者累年矣。申氏遂疏己族赵氏,全以家财田民,传于盘。宋、申二族,皆以祖上田民俱传于外人,遂衔之,赵雅亦以其女见疏尤忌,乃相与宣言暧昧之事。宪司劾盘弃妻之故,辞涉疑,盘答:“以情意不合弃之,岂有他哉?且以养母家婢作妾产儿,其与申氏同居无嫌审矣。”宪司反复诘问,情状益疑,盘不能对。时宪司未能穷其情,只以无故弃妻论罪,而使之复合,盘如前不顾其妻,亦无改娶之意,而还与申氏同住一家,衣服饮食,皆由申氏,时人亦疑之。后盘登第,拜校书正字,司宪府不署告身者数月,盘具事由上言,下司宪府核实,速署告身。宪府请曰:“无缘弃绝有息正妻,乃与有服从叔妻共居一家,有违男女之别,败常乱俗,污秽风教。乞令攸司明正其罪,以戒后来。”上曰:“暧昧难知,情状未著,固不可以是罪之。且从侄自幼侍养则其同居一家,亦无嫌矣,可令出给告身。”宪府又启曰:“盘无缘弃妻,十馀年间共居寡妇之家,其于男女有别之义不明,士夫持身之道不谨,而使外人疑之。既得儒名,而不知处身处家之道,于国家亦将何补?纵不罪之,其可授职乎?”终不署告身。至是,盘又历陈其事上言,下议政府议之。
1月22日
编辑○丁未,受常参,视事,经筵。
○传旨计禀副使权踶:
越江后至连山把截路间,使、副使皆以微服,间于军士,使、他人不知为使副使。又前此进献马,惊于野兽逃逸。因此中路或有累日留连之弊,今过汤站、龙凤两站之间,令军士乘之,以备不虞。各于鞍子下,着厚毛皮,勿令伤破脊背。
○司宪府启:“内资寺尹吴明义盗各官奴婢贡布,准计铜钱五十六贯,律当处死,在逃未获,行移各道搜捕。”从之。
1月23日
编辑○戊申,受常参。
1月24日
编辑○己酉,地震。
○受常参。
○赐斡朵里指挥童末儿大等四人衣服笠靴。
○以李种善为中枢院使,李渲艺文提学,郑甲孙礼曹参判,禹承范工曹参判,宋颀中枢院副使,高得宗、柳汉佥知中枢院事。
○传旨平安道监司都节制使:
或献议云:“咸吉道布置,庶几备矣,独平安一道,连年被贼,沿边防御布置,或未得其要也。咸吉道则自会宁历锺城、庆源至于庆兴,道路平坦,不过二三日程,而都节制使屯于鹿野歧等处,则四镇有变,一日之内,可及救援矣。平安道则自闾延历慈城至江界,自江界历理山、碧潼,逾昌城、朔州至于义州,险路倾仄,骑不幷行,历数十日,然后乃至。邻邑相距,近者一百五十馀里,远者二百馀里,都节制使屯于江界以上郡,则义州等处声息,邈不闻知,屯于义州等处,则闾延等郡声息,亦如是,其能及救乎?连年被贼,不足怪矣。昔者朔州、江界,各有万户,皆以二品以上大将为之,崔永沚、崔公哲、张哲之类是已。今庆尚道以地广,势难相救,故分为左右,皆有都节制使,以备不虞。乞分平安为左右道,皆置都节制使。左道营于江界,以援闾延、慈城、理山;右道营于朔州,以援碧潼、昌城、义州,则防御有备,而各尽其力,可以屈人兵于不战矣。”令大臣共议,领议政黄喜议:“分左右道,并置都节制使,其御北狄,似乎得矣,若海边有警,则其可又为海边,别置都节制使乎?古者江界、朔州,以大臣为守将,以镇服夷虏之心,自今择二品以上名将,为江界、朔州守将,都节制使则依旧营于宁边,贼攻左则救左,攻右则救右便益。”右赞成李孟畇议:“贼之侵掠,在瞬息之间,邻邑之兵,尚不及救。虽并置都节制使,其能及援乎?乞依黄孟议施行。”参赞崔士康、赵启生等议:“并置都节制使,其计似乎善矣,然军马数少,难以分属。虽以宰相为将,若无军马,则实为无用,依旧施行何如?”左赞成申槪议:“或者之议,似得其要,姑令试验何如?”又有献议者曰:“并置都节制使,似乎未便,但当沿江,别置郡邑,相距不远,割闾延之东无路口子等处、义州之东清水口子等处,别设官邑,以固藩屏,而使为战守相救。又分沿边大官,特称为江界、闾延道、朔州、义州道,择有智勇二品以上者,为节制使,江界则称江界、闾延等处节制使,兼判江界府事;朔州则称朔州、义州等处节制使,兼判朔州府事,时时巡察所统郡邑防御能否,而都节制使则依旧统治,以乎便益。”论议不一,莫知其要,卿等一处会议,熟思便否以启。
○礼曹启:“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庆兴德、安两陵,迁移虽久,然遗趾尚存。且先王之神久安之处,故傍人梦寐之间,或有圣神著存,虽迁徙之,旧基,不可不敬重。勿令牛马毁污,亦令栽松培养,令旁近里正长春秋禁火,毋使常人埋葬。”
从之。
1月25日
编辑○庚戌,受常参,御经筵。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江界以上三邑,相距二日馀程,道路险阻,虽有贼变,难以及期相救。且人民列居江边而入堡邑城,无驰骋救援之处。上项三邑赴防南道马兵,除马匹赴防,其中自愿骑持者听。理山以下四邑,非江界以上之例,不可无马兵也,须以马兵入镇,随宜应变试验。”
从之。
1月26日
编辑○辛亥,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甫堂哈遣子安充哈等十二人,月下遣阿下大等五人,阔儿看兀狄哈指挥所下大及倭人藤观心使送柏和尚等五人,宗贞盛使送三郞左卫门等二十人,来献土宜,上引见安充哈曰:“冰雪之时,险远道路,汝辈辛苦而来矣。”安充哈对曰:“父及酋长遣吾辈来朝。”上曰:“汝辈好意,予已悉知之。”安充哈叩头而退。
○御经筵。
○传旨京畿监司:
当初让宁大君之居外方也,所在官差人禁防,故至今因循不废,今后除禁防。
○前此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百户高早化,疑是马自和,然自和之职,非百户也,指挥同知也。且高马二字之音,不相近,予疑之,使人问于马波罗,曰:“高早化,女真也。素居县城底,移居开阳城三十馀年。于永乐年间,杨木答兀一时出来,今居吾弄草。其管下同类人二十馀户,一处完聚,而其管下之散处训春等处者十五馀户,诸处散居人共五十馀户。”果如马波罗之言,则道内有管下久居人,卿何不知之?其更问以启。
至是回启曰:
东良北住都指挥同知刘卜儿看因谒小臣而来,令留一日,问高早化称名人有无及凡察、童仓所管户数,答曰:“高早化者,受中朝百户之职。杨木答兀一时出来,今居会宁吾弄早,其同类人二十馀户。前年赐我圣旨有曰:‘高早化与管下五十户招安。’”臣闻此言,然后始知其人本末,然高早化,非众所共知人,与同类杂处,管下之人,不得役使,与寻常之人无异,故臣亦至今不知矣。卜儿看又曰:“凡察、童仓管下,一百四十户也。”会宁土官崔自汶曰:“九十九户。”正军申贵常曰:“九十六户。”会宁节制使朴好问曰:“二百五十九户。”诸人之言不同。臣之所见,与刘卜儿看之言相合,然山谷间散居户数,难以详知。大槪卜儿看之言信然,然马波罗,解文字者也。凡察管下人口户数、高早化根脚所管户数与其居处,必知其详矣。
1月27日
编辑○壬子,受常参,御经筵。
○命入《太祖康献大王实录》。
○初,贼数百入寇碧团口子,焚其木栅而还。知碧潼郡事辛晋保即率数十骑,越江追逐,不知彼贼所在,深入三十里之地,贼伏于草莽,前后夹击,自辰至申相战,晋保军溃,或见杀被获,或逃奔,只以十馀骑,聚登一危峰,皆弃马殊死战,矢尽力穷,碧团副万户许惟刚中箭见获,贼以为大将,踊跃急攻,重围而进,晋保等倚大树以拒之,命在须臾,然发矢不虚,骂贼不已,贼畏其骁勇,不敢进逼,相持久之。会知昌城郡事金自雍闻变驰救,角声远闻,日亦昏暮,贼解围而去,晋保军得还,其不返者几半。彼众我寡,贼虽有中箭者,即救急之,卒无得一人。贼获我军,则必割势曰:“此产人之物也。”其残暴如此。事闻,遣朝官问之,慰军民,执晋保来囚于义禁府鞫之。狱官以晋保不度贼之多少,即率单军,深入彼土,以致死亡,按律失误军机当斩,三覆启,上命减一等,决杖一百,流三千里,乃充军于庆源府,依金允寿、赵石冈例赴防。晋保勇而无谋,以致此败。上闻之曰:“晋保虽轻敌致败,当今边将之任如晋保者难得。”都承旨辛引孙应声誉之不已,上曰:“无乃卿之同姓乎?”对曰:“小臣同姓,然疏族也。”上曰:“此人谋略甚阔,当其拜辞言曰:‘李满住可易执致。虽诱之饮毒,犹可取。’予知谋拙而止之曰:‘不可如此为谋也。’因多方以诱之。大抵将军之气,必如此可矣,故遣之,今乃有此败。”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黄州人崔涉、金球等自募赴防于江界,今已满限,又欲仍赴防。乞从其愿,仍令赴防,升品叙用。”从之。
1月28日
编辑○癸丑,受常参,视事,经筵。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向化女真时家老、也叱大等给衣服笠靴粮料家舍家财鞍马奴婢,仍令娶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女为妻。今后向化人有娶妻者,例给嫁良夫所生女,求为垣式。”从之。
1月29日
编辑○甲寅,日晕。
○受常参,御经筵。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乙卯朔,上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兀狄哈加堂哈遣指挥厚时波等五人,来献土宜。女真指挥于郞哈等四人辞,并引见于殿内。上谓厚时波曰:“汝等不远千里,艰苦而来,予乃嘉之。”谓于郞哈曰:“汝于远路,艰苦回还。”厚时波等叩头曰:“我等无他意,但愿至死归顺尔。”
○宗贞成遣人来献土宜。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忽剌温当四镇新设,自来朝见,诚可喜也。然来者甚众,则其供亿之费不赀,卿知此意,好谋布置。忽剌温上来之时,其酋长支党爵秩高下、部落强弱,细闻并达。其不宜上送人则卿于其处,随宜慰遣。
○御经筵。
○议政府启:“各道流亡移徙谋避本役平民及公私贱口,限今年十月晦日,许令见告,来己未年农前还本。限内不告里正长切邻,按律科罪。流亡之人科罪后还本,许接户首,则于平安道全家入居。”从之。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路边各官居民转输倭人所持铜镴铁,人马俱劳,其弊不少。以典农寺绵布正布买绵䌷,分送三浦,客人赍来铜镴铁,随即贸易,入于各官,于贡船上来时,并载上纳,以除民弊。又令京外自愿贸易者,皆赴浦所贸易,其挟持禁物,滥行买卖者,令其官守令检察。”
从之。
○命领中枢崔闰德:“今后门外行幸,依砺山府院君宋居信例随驾。”
2月2日
编辑○丙辰,御经筵。
○礼曹致书于对马州太守宗贞盛曰:
贵州使送船骑坐人名,不曾定数。缘此每一船或四五十馀名,小童妇女,亦倂载来,实为烦弊。自今中船二十名,小船十五名,以为定额,赍来之状,明白塡写,以禁冒滥,如有数外滥骑人名,不许给粮。
2月3日
编辑○丁巳,幸东郊,观放鹰。
2月4日
编辑○戊午,受常参。
○赐向化童理、童山衣笠纱帽靴套。
2月5日
编辑○己未,受常参,视事。
○司谏院启曰:“《六典》:‘东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三年一次,不拘时散,依《元典》科目例,每科各举一人。如有徇私谬举,贪污乱政,害及生民者,按律科罪,无有或贷。’又云:‘无保举而或口传别坐,或除授官职者,若坐贪污不法,则依罪及举主例,科罪掌选者。’今安保海、金相、郭保民、吴明义、李正文、梁歧、康劝善、李仲孚、许枢等俱犯赃罪,其保举人及掌选者,并劾科罪。”
从之。
○以斡朵里都督佥事童凡察子阿下大童、于虚里子所老加茂为护军,因来朝而请,故授之。王时家老、王也叱大为副司正,此二人,自婆猪江投化者也。
2月6日
编辑○庚申,御勤政殿受朝。兀狄哈早化等九人来献土宜,引见于殿内。
○命:“今后忽剌温兀狄哈上来则酋长各人姓名、职秩高下、部落大小强弱、西方邻境种类、风土所产等事,令礼曹无遗细问誊写,以凭后日参考。”
2月7日
编辑○辛酉,受常参。
○取进士申叔舟等一百人。
○传旨刑曹:
僧一麟,中宫外祖安天保近族。曾以奴婢,施纳于桧冈寺,以无施纳文券,没于官。然此元是中宫祖上奴婢,移属内需司。
2月8日
编辑○壬戌,受常参,御经筵。
2月9日
编辑○癸亥,幸慕华馆,观射毛球击球,赐优等者剑各一。
○传旨兵曹:
今后阙内侍卫及礼行外,讲武及无时行幸侍卫甲士着甲时里衣,青色及杂色中,任意穿著。
2月10日
编辑○甲子,受常参。
2月11日
编辑○乙丑,上御勤政殿,放进士榜如仪。进士皆服黑团领冠儒巾,游街三日如生员例。
○传旨刑曹:
议政府,乃百官之长,体统所在,非自己所犯,则攸司不宜擅劾。今宪府欲招政府吏,纠察堂上,政府以无前例不遣,宪府又擅劾舍人。且政府有凭考拟议之事,招书吏取文书,又不输送,其核以闻。
因政府启也。
2月12日
编辑○丙寅,受常参,视事。
○日晕。
○命辛引孙,议于政府曰:“铜铁非本国所产,且切于器皿,故工匹争销钱文,或潜出境外。以此国家铸钱多,而散在民间者,不能什之一,其势必将尽而后已,诚为可虑。水铁,本国之产,且无销铸出境之弊,铸铁钱以代铜钱何如?佥议以启。”
领议政黄喜等曰:“水铁之产无穷,而钱无销铸之患,可铸以代铜钱。昔用楮货之时,他无可用之处,民尚兴用,况此铁钱乎?京外大小各户散在铜钱,无遗还取,明白置簿,各以所纳之数,依时直给价,京中则汉城府、外方则守令限日收纳,如有隐藏后现者,以私铸钱律科罪;有故过限而自首现纳者,免罪;匿三十文以下则以违令科罪。择各道产水铁处,置铸钱所,水铁匠有巧性人,皆属铸钱所,有能铸造者,全免他役。”
上曰:“后日更议。”
2月13日
编辑○丁卯,受常参,御经筵。
○井邑县监黄陆辞,引见曰:“本道比因饥馑,民生可恤,往尽乃心,平徭薄赋,以恤民生。且刑罚失中,民无所措手足,往慎哉!”
○忽剌温指挥月下、都督塔失、千户番止、都督所音巾、指挥甫堂哈、通吐、加当哥、兀狄哈太愁、都甫老等,赐物有差。
2月14日
编辑○戊辰,御经筵。
○刑曹劾宪府官吏以启,命左迁执义李壅,罢持平郑孝康,馀皆勿论。壅答劾书曰:“知有君上,不知有权臣。”孝康答劾书曰:“政府罗织启闻。”语皆不顺故也。
○召政府及六曹判书左议政致仕孟思诚,议用钱币米布之策。赵启生、崔士康议曰:“勿用铜钱,用铁钱而兼用米布。”沈道源议:“米布铜钱,从民情愿。”孟思诚、成抑、郑渊、皇甫仁议:“铜钱尚不乐用,况铁钱乎?楮货尤似难行,宜顺民心,复用五综布。倘曰利权在下,其馀丝䌷正布,皆出于民间,独以五综布为利权在下,恐亦未可也。”河演曰:“前此用钱之议,臣亦与焉。其时献议诸臣,皆以为:‘永世良策。’焉知今日有此弊乎?今虽铸铁钱,必不乐用。既往之事已然,将来之弊何疑?宜从旧俗,复用五综布。”许稠、安纯、申槪、李孟畇议曰:“钱货,国家之宝;铜铁,非本国之产。国家用度无穷,而铜钱势必难继。水铁,本国之产,宜用铁钱。”又议于承政院,辛引孙曰:“钱楮有更改之烦、劳民之弊,用五综布则国无一人之役、一升之费,将家给人足,历万岁而无更改之弊。”李坚基、金墩、李季畴、成念祖曰:“吾东方,与中国风俗顿异,物货所聚,有钱有钞,皆可通行。然皆弊生于终,代有沿革。国初,因高丽之旧,用五综布,未见其弊,献议者虑利权之在下,而请用楮货,又患楮货之民不兴用,而代以铜钱,今又虑铜钱之弊,而议用铁钱,不数十年间屡更而弊随之,是知钱楮之皆终有弊而布货之万岁无弊也。铁器虽如釜鼎之大物,小有破毁,则他无可用,布则虽极破坏,皆可用也。且官无监督之劳,民有乐用之利。今铸铁钱则必广置鼓铸之所,劳民伤财,亦且不少矣。许令中外用五综布,限其兴行,权用铜钱,弛其销镕之禁,则铜钱自无,布自渐兴矣。”权采曰:“懋迁有无,民生所资,然布帛不可以尺寸分制,谷粟不可以斗升糜费,故先王制为钱币,以无用之物,通有用之物,以权敛散,以均贫富,立法之意,诚深远矣。今废钱法,用五综布,纵民自为,利权四散,国家专无管摄,臣窃以为不可。况钱法之行久矣,民皆熟习,心志已定,又变新法,民必浮动!请铸铁钱,以补铜钱之用,不必大张治所,烦民督役,但如异时司赡署铸钱之例,渐次铸造,兼行铜钱,于收税收赎之时,以铁钱为主,则铜钱自尽,而皆为铁钱,法无变更之烦,民无销铸之患。”
2月15日
编辑○己巳,御经筵。
○领议政黄喜辞职曰:“伏闻执义李壅答刑曹之劾,指臣等为权臣;持平郑孝康谓臣等罗织请罪,诚惶诚惧,措身无地。臣窃惟诚如台官所答,臣等当受权臣之责、罗织之罪,伏候废罢。”左赞成申槪、右赞成李孟畇、左参赞赵启生、右参赞崔士康等辞职曰:“人臣之罪,无有大于罔上而弄权,今台官或以臣等罗织罪名,或斥之为权臣。罗织启闻则罔上也,权臣则弄权而乱政者也。臣等负此重罪,措身无地,惶恐待罪。台官之论,其心不止于此,实为臣等不厌人望而发也,乞罢臣等职。”令集贤殿官还给其第。
○以李承孙为司宪执义,康晋持平。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宗贞盛使送船只,已令平均分泊于乃而浦、盐浦、富山浦等三处,尚不分泊,皆泊于乃而浦,更行通谕,使不得如前到泊。自乃而浦至京城分为二路,一路自昌原经由昌宁、星州、金山、沃川、清州、镇川、竹山、龙仁渡汉江入京,一路自密阳经由清道、闻庆、延丰、槐山、阴竹、利川、广州渡广津入京。富山浦、盐浦到泊客人,合为一道,自庆州经由永川、新宁、义兴、义城、安东、荣川、基川、丹阳、忠州、骊兴、阳根、平丘入京。令其道监司临时酌量,分道上送。”
从之。
○礼曹致书宗贞盛曰:“贵州及日本诸镇使送船与兴贩船分泊于本国富山浦、盐浦、乃而浦等三处,再三通谕,今犹会泊于乃而浦,烦扰未便。今后照悉前谕事意,严加禁约,应有出来船只,于上项三处,平均分泊,毋得似前杂乱为幸。”
2月16日
编辑○庚午,御勤政殿受朝。
2月17日
编辑○辛未,御经筵。
○月蚀。
2月18日
编辑○壬申,幸东郊,观放鹰。
2月19日
编辑○癸酉,御经筵。
○礼曹进《日本图》。初,检校参赞朴敦之奉使日本,求得地图而还,仍志其图下,以赠礼曹判书许稠,稠遂倩工妆䌙以进。至是,上命礼曹,改模以进,仍命应教柳义孙志之。敦之志曰:
建文三年春,予奉使日本,闻备州守源详助,国之名士,有往见之志,源先来请见,劳慰甚厚。予因请看其国地图,源出而与之,图颇详备,宛然一境之方舆,唯一歧、对马两岛阙焉,今补之而重模云。
义孙志曰:
日本氏国于海中,距我邦辽绝,而其疆理之详,莫之能究。建文三年春,检校参赞议政府事臣朴敦之奉使是国,求见其地图,而备州守源详助出视家藏一本,独对马、一歧两岛阙焉,敦之即令补之,模写而还。永乐十八年庚子,持赠于礼曹判书今判中枢院事许稠,稠见而幸之,越明年辛丑,遂倩工妆䌙以进。第其为图细密,未易观览。宣德十年夏五月,上命礼曹,令图画院改模,仍命臣志其图下。臣窃惟天下图籍,固历代之所重,况邻国形势乎?今按此图,虽若疏阔,然内而国邑,外而诸岛,布置之规模、区域之大略,暸然于一幅之间,不待足履目睹而可考也,于以见方今王化之无外也。是宜藏之,以传永世云。
○改构兴天舍利阁,役僧军六百名,又加防牌补充军,皆给三时料。且令曰:“僧人自愿赴役者满三十日,则给度牒;赍粮自赴者满十五日,则给度牒。”于是四方僧徒,无少无老,毕萃京师。其幼者,本无度牒,其壮者,将欲受度牒以卖,其聚如云,更相递代,不可胜数,兴天寺不能容,皆舍于寺之近傍闾阎,与民杂处。以判中枢院事安纯、知中枢院事成达生为提调,又以军器监提调判中枢院事李顺蒙为提调,监督其事。都人称日斋,以饮食供馈者络绎不绝。其日斋为名者,或限一日,或限一时,皆以饭僧也。或一二家或四五家或数十家共办,人争趋造之。宦者与别监时有以上命,多赍馔物往馈之。诸大君诸君及宰枢之侫佛者、富商大贾,皆盛备馈饷焉。其所馈饭饼,皆以盆为数,一家所供,几至百数,积之如山。其馈饷也,乐工徘优之徒,多聚循行,奏乐以娱之,名之曰音声供养。僧徒踊跃于路曰:“弥勒世界,当自此而生矣。”识者叹之。是时,僧徒自愿造成馆舍桥梁而受度牒者益多,各于役处,朝暮聚立,焚修唱佛祝寿,梵声四达,行路骇愕。礼曹郞厅一人掌给度牒,日亦不足。于是公私贱口及避罪逃脱者、避役亡命者,皆得为僧,冒称祖父受度牒,礼曹但考父与外祖,不系贱人,则行署而已。虽在外方僧,但遗绵布,以资其役,则皆受度牒,或加数录名,滥受度牒,以卖于外方,其直绵布三四匹,官亦知之,不以为怪。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倭馆、野人馆,依迎接都监例,设官给印,常置不罢。倭馆则称东平馆监护官,野人馆则称北平馆监护官。”从之。
2月20日
编辑○甲戌,受常参,视事,经筵。
○取生员崔清江等一百人。成均直讲裵闲参试,有不公之迹,为时所论,左迁教授官。
○议政府启:“谨按历代班禄之制,或给禄或给俸。其给禄也,元魏每月季,隋家给以春秋二朔,唐贞观二年,制春夏二季春给,秋冬二季秋给,随时损益,不相沿袭。我国因高丽旧制,初番正月,二番七月,欲令两都目除职者并皆受禄,其劝士养廉之意至矣。然初番之禄,广兴仓常无所储,必须忠清道岁前收税漕转,庶足颁赐之数,故忠清之民,每年禾谷未熟、损实未验之前,备纳其税。由是秋收秋耕,以至拾栗,皆无遑暇。且虽损而从实收税者颇多,不无冤抑。又于每年十月漕转,或值飓风覆没,或因冰合不行,一道之民,积年受弊,不可胜言。永乐七年献议者上言:”颁禄之法,因循前朝,分为二番,受禄者不及正七月,则虽累朔从仕,而未得受禄,似为不均。愿自今年颁赐之数,分为四番,每于四孟朔颁赐。“太宗依允,而未及施行。今遵太宗遗意,自来己未年为始,计一年颁赐之数,分为四次,每于四孟朔颁赐,以均仕者之禄。又令忠清道依他道例损实后,始自正月收税漕转。”
从之。
○庆尚道金山等五十四邑地震,行解怪祭。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后野人、倭人赐给苎麻布,用八升以下长三十五尺。”从之。
2月21日
编辑○乙亥,御勤政殿受朝。宗贞盛使送卫门四郞等三人、兀良哈尚哈等四人、斡朵里马仇波等五人来献土宜。
○司谏院右献纳裵杠启曰:“兴天舍利阁,祖宗所创,虽当修葺,然今当凶歉,称为日斋,士女争持馔具,络绎不绝,或弃所馈馀物,其为糜费莫甚,请禁日斋。”上曰:“迩来虽云凶歉,其斋僧固非虚弃,乃馈役人也,何伤于义?且禁日斋,亦末节耳。”时人议曰:“连岁饥馑,民皆饿莩,忠清一道之灾,不可胜言。当此之时,大兴土木,上自朱门,下至黎民,多费米食,以为日斋,有言责者所当犯颜谏诤也。然以区区日斋为言,真上之所谓末节也。后不免举生之讥,不亦宜乎?”
2月22日
编辑○丙子,受常参,御经筵。
○召舍利阁提调安纯、成达生等曰:“此阁乃圣祖所构,不可颓废,肆命改造,非必侈丽,欲其牢实。卿等当尽心措置,虽经久勿使倾危。”
2月23日
编辑○丁丑,御经筵。
○平安道都节制使李蒇上书曰:
臣以不才,忝承重寄,来莅于玆,不能使贼不敢侵侮,而反受侵犯之祸。今碧潼之变,虽辛晋保之妄动,亦小臣威令不行耳。臣念至于此,心切痛愤。臣反复思之,自野人构衅以来,我之受挫,未有如今日者也。备防自治,虽寡怨之道,禁暴诛乱,亦圣人之所不得已也。臣谓近者投化野人,预先厚待,以过其望。其中也叱大、童山等,皆能射者,而耶叱大则本居贼魁之里,山川道路,靡不周知,傥或生变,庶可自脱。于三月晦时,以此二人为导,授壮勇死囚一二人,昼隐夜行,潜形入去,审视窟穴,若仍居则可图后事。愿殿下将此意询诸也叱大、童山等人,如其应募,则预送本道,幸甚。
2月24日
编辑○戊寅,命典医副正金丽生,往黄海道,治黄州、凤山等处恶疾。
2月25日
编辑○己卯,御经筵。
○御勤政殿,放生员榜如仪。生员额数,本百人,今取九十九人。以举生金智中于会试日,误换李绍生名纸,书其所制文,绍生知之,欲改正,则智中书已过半,绍生乃书智中名纸,皆不告于试官,智中中试。绍生具辞上言,令司宪府劾之,宪府劾启曰:“二人互相换书,不曾告于试官,榜出之后,越次上言,皆为不当。今若追改,则挟诈之弊,渐不可长,宜幷罪之,收其卷子。”上原其罪,只收券子。以此欠一人。
2月26日
编辑○庚辰,御勤政殿受朝。
○宗贞盛使送佐卫门二郞等十三人、宗茂直使送藤二郞等二人、宗浓使送六郞左卫门等二人、故藤七子藤九郞等二人、斡朵里童亡乃等十九人献土宜。
○御经筵。
○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伏闻修葺禅教两宗之命,而未究事由,敢陈不可,乃命之曰:“兴天、兴德两宗,皆是圣祖所创,不能忍视颓废。”臣等俯伏闻命,未敢再请,迁延至此。今当兴天修治之日,城中士女争持饼饭,络绎不绝,赴役僧徒食之不尽,积之如堆。此无他,愚民不识上意,但惑于释家之诳诱耳。夫释氏之惑民,其来已久,国家堤防,虽为严密,民之趋向,嚣然未已,一开其端,洽然风靡。且士女上寺之禁,著在令甲,都中之女,无老无少,皆称日斋,公然诣寺,日与僧徒混杂无间。臣等目击骇愕,不容含默,前日上请,未蒙兪允。臣等以谓赴役僧徒,曾受米布,军人皆有俸禄,又受日料,何须外人供馈?若此不禁,非唯公私虚费,异端复兴之机、妇女上寺之渐,将自此而始矣。况京师,四方之表,都人如此,外人之效尤,未易禁遏,此臣等为盛朝虑也。今者又下教旨曰:“赴役僧人三十日准役者,给度牒。”臣等谨稽《元典》度牒之法,虽良家子弟,自愿为僧者,纳布百匹,然后给度牒,出家有役人,一皆禁断。其法甚严,其虑至深,不可轻改。近年以来,京外公处营缮僧徒,许令给牒者,所以重农民代其力也,特一时之权宜而已。舍利阁虽是圣祖所创,实是佛宇,乃僧徒自家事也。果以其道为是,则固当子来趋事,经营不日,何必给牒劝赏,而后乐趋赴功乎?其于祖宗禁民逃役立法之义何如?伏望上遵祖宗之成宪,俯循臣民之至愿,命攸司禁其士女日斋之费,还收僧徒给牒之命,公道幸甚。
不允。
2月27日
编辑○辛巳,御经筵。
○传旨平安道都节制使李蒇:
自古将帅,皆有褊裨,以佐戎事,故近者依古事,东西两界元戎募府,特置经历,以为僚佐。其道经历李鸣谦年少气锐,且有文武之才,而卿之所荐也。自今幕中之事,无小无大,并令参谋决定。
2月28日
编辑○壬午,受常参,御经筵。
○传旨司宪府:
二品以上大臣,虽未满七十,率皆老病,宜令养病而治事。朝虽患疾,服药调理,日出气和,则平复者多矣。近例劾不进常参而仕本司者,故大臣未及常参,则例皆移病,非予优待大臣之意也。今后二品以上有故不进常参而仕本司者,勿复劾问。
○司宪府启:“兼知刑曹事及议政府检详,皆令例进常参。”从之。
2月29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东平馆及北平馆官员时散三品以下、六品以上,通称监护官。每一馆,各置监护官三人、录事二人。其三人内一人,例义禁府官员兼差。”从之。
○议政府启:“平安、咸吉道都节制使道医员,无论功叙用之法,亦无个月期限。今后褒贬等第,满二期叙用。”从之。
○送小行漏及漏筹通议、小日影于义州。
2月30日
编辑○甲申,受常参,御经筵。
○出《太祖康献大王实录》,还藏于春秋馆。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乙酉朔,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安充哈等十二人、都司月下使送阿下大等四人、大愁使送都乙赤等二人、通吐使送苏里应哈等三人、加多哥使送好心波等二人、都乙甫老使送伊里应哥等二人、都督答失里使送早化等六人、所音巾使送法提等三人辞,并赐鞍马衣服有差。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
庆源节制使李澄玉,今遭母丧而来,百日后欲令起复还任。其未还之前,卿宜兼治庆源,如有事变,随宜布置防御。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乃而浦到泊上京还归倭人等,皆浴于东莱温井,故枉道驰驿,人马俱困。今后乃而浦客人则浴于灵山温井;富山浦客人则浴于东莱温井,以除枉道之弊。”从之。
3月2日
编辑○丙戌,受常参,御经筵。
○议政府启:“黄海道恶疾大发,始于黄州、凤山,蔓延于载宁、信川、文化、长渊等地,殒命者颇多,民生可虑。古人灾迫者则靡神不举,常行厉祭,节气今虽已过,依厉祭例,令其官守令亲行祭之。”从之。其祭文曰:
噫!人鬼之一理兮,惟幽明之有异。苟秩祀之合礼兮,何孽祸之为祟?顾民生之不幸兮,阖一境而遘疾。爰转转而相染兮,势蔓延而莫遏。嗟!生灵之殒命兮,材野为之肃条。是必冤魂与滞魄兮,气未散而为妖。念予今为地主兮,心郁结而忡忡。荐行潦以昭告兮,庶尔神之感通。神其不昧兮,歆此一爵。俾无灾厉兮,转祸为福。底一境之宁谧兮,置斯民于寿域。
○议政府启:“生员进士试,乃有司之事,非殿试之比,其卷子不宜用信宝,自今宜用礼曹印。”从之。
○上谓都承旨辛引孙曰:“古昔帝王亲览祖宗实录者颇多,且孔子作《春秋》至于定、哀。朱子于《中庸》,论神宗昭穆之制曰:‘考之史籍则人臣亦观当代之史矣。’唯唐太宗欲观国史,褚遂良、朱子奢等以为不可。文宗欲观史,魏謩、郑朗亦以为不可。然此皆观当时之史,故臣下以为不可,若祖宗实录,则观之何害?昔我太宗欲观《太祖实录》,卞季良等以为:‘《太祖实录》修撰甚善,皆直笔也。今殿下进而赐览,后人皆疑,反为不信之史矣。’太宗不果见。及予即位,欲修《太宗实录》,大臣或以为:‘但具史草以传,则后世自当修史,今不必汲汲。且不宜以宰相监修。’予以重事,故竟命宰臣修之。予又念子孙不知祖宗事业,将何所监?欲以观《太宗实录》,议诸臣僚,柳廷显等以为:‘监于成宪,善继善述,实为美意。’乃得观焉。今又思之,若非当世之史,则监观成宪,祖与宗何别?既观《太祖实录》,则《太宗实录》,亦宜观览。”议诸兼春秋大臣,黄喜、申槪等,皆曰:“历代人君,虽有观祖宗实录者,恐非可法也。唐太宗欲观史,褚遂良、朱子奢等以为:‘陛下独览起居,于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或有饰非护短,史官不免刑诛,则莫不顺旨全身,千载何所信乎?’臣等之议,正与此同。此数臣,皆号名臣,其言必有所见。且太宗事,皆殿下所亲睹,若以为法戒,则历代之史备矣,何必今之实录乎?况祖宗之史,虽非当代,而撰修之臣,今皆在焉!若闻殿下省览,则心必未安,臣等亦以为未便。”上不果览。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卿启:“巨儿帖哈族属,未知国家厚对,屡问生没,若遣爱子于本土,则彼必明言之矣。父母在此,其子安有不还之理?”然巨儿帖哈,招还京城,虽赐瓦家,而衣食仆从亦足矣,但来京未久,时尚未着安心乐生之迹。且其子年幼,又患疮疹,才得差愈,气不如旧。且欲择富家之女为妻,而时未娶之,不可送于此时也。近来野人到京,见巨儿帖哈而还者多矣。且妻侄金古乙道介,今往本土,巨儿帖哈子孙亲族,必当传闻其实矣,故巨儿帖哈之子,欲待娶妻入送,卿其知之。
○命庆尚道监司,赙李澄石、澄玉母米豆共二十石、纸六十卷、棺椁。
3月3日
编辑○丁亥,御经筵。
○传旨吏曹:
咸吉道庆源、庆兴,乃祖宗兴王之地,而分为会宁、锺城,并皆新设之镇,凡百规模,宜当营建,第缘境连彼土,专以防御为重,居民不得上京从仕,故不习朝章,不知大体,因此习俗不厚。今既简选子弟,来京叙用,又置京在所,以察风俗,仍命宗亲主之,以晋阳大君瑈主庆源,安平大君瑢主会宁,临瀛大君璆主庆兴,广平大君玙主锺城,各摠本州之事,永为北方之藩翰。
○议政府启:“诸坛庙及陵寝掌扫除者,仍高丽旧制,称上所,殊无意谓。谨按《周礼》《春官》守祧奄八人、《夏官》隶仆徒四十人掌五寝扫除粪洒之事,祭祀则修寝。乞略仿《周礼》,上所改称守仆。”从之。
○平安道都观察使朴安臣以年满七十上笺辞职,不允。
○议政府启:“朔州节制使择有智略武才二品以上,差遣备御,以为恒式。”从之。
○议政府启:“野人等请粮于咸吉道都节制使,答以非我擅给。若恳请,则或给一斗,或给二斗,开写其数,转报监司,给以国库之储。”从之。
3月4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视事,经筵。
○传旨礼曹:
简仪台,专为候察天气,以授民时。旁置圭表浑象浑仪,皆是观天之器,别差官员,以候天文,非长久之计。今后令书云观主之,每夜五人入直,以候天气。
○命春秋馆,考太宗开阅《太祖实录》有无以启,考之,无有是事。
3月5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御经筵。
○正朝使汉城府尹柳季闻回自京师。
○惠顺宫主李氏卒,赙米豆共七十石。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
前谕卿李澄玉还任间,往镇庆源,今更思之,童仓等今春不无移徙之势,卿宜耀兵会宁,以观其变可也。然边事,难以遥度,卿亲镇庆源为可乎?卿在会宁,姑遣朴以宁镇庆源可乎?别遣将臣,以待澄玉之还可乎?卿其商度以启。
宗瑞回启:
臣到会宁,招斡朵里诸奠长,馈饷赠遗,慰悦其心,因熟察之,今春似无移徙之心。且其老小亦争持牛酒馈臣,其诚款陪于前日。臣别遣人觇之,其修家舍、治田土,一如常时。会宁去年早霜未获,臣若久留,不无供顿之弊。且庆源亦有南讷兀狄哈声息,故臣又到庆源防御,会宁、庆源相距不远,一日之间,可能往来。臣心以为待童仓等回还,若有移徙之状,臣往会宁,耀兵示威,若无移徙之状,常留庆源,随其事势,或会宁或锺城,循环防御,则一邑无独受供顿之弊,而防御亦得矣。前承传旨,已令朴以宁专掌庆源军务,若澄玉百日后还任,则他将臣下来,恐有烦弊。
3月6日
编辑○庚寅,御勤政殿受朝。
○御经筵。
○以闵义生为艺文提学,李宣刑曹参判,李孝仁留后司副留后,金孟诚吏曹参判,南智户曹参判,尹璠庆昌府尹,金乙辛中枢院副使,李恪庆尚道左道水军都按抚处置使,柳汉判罗州牧事,姜进德司宪掌令,李礼孙司谏院左正言,尹士昫右正言。
3月7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御经筵。
○上与让宁大君及宗亲宴。
○命还给李宁商职牒及科田。
○传旨平安道监司,加送计禀使迎逢军士,盖恐婆猪江野人乘时摽掠也。
○宗贞盛请放还犯禁拘囚伊集院船主左卫门五郞,礼曹回答曰:“左卫门五郞,非徒贸易禁物,潜奸有夫妇女,拘囚核问,已曾放回。”
3月8日
编辑○壬辰,御经筵。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司禁等每于入直日,多称身病忌日,故不入直,侍卫疏虞。令其番节制使上项杂故,逐月磨勘,具录报曹,本曹每于岁抄,罢黜多病者,以为恒式。”从之。
○咸吉道监司、都节制使启曰:“野人既受中朝之职,又欲受本国之职者,指挥以上,依国初例除散官,随其所居地面,或称都万户,或称万户副万户,似无妨也。既曰遥授,何比拟于堂上官?其子弟之欲授职者,依臣等前日所启施行。”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东平馆有二所,而其初难于拣辨,在东者称东平馆,在西者称西平馆,其后因以为号。其称西平馆者,殊无意谓,自今在东者称东平馆一所,在西者称东平馆二所。”从之。
3月9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御经筵。上谓承旨等曰:“予闻济州多产牛,今只贡马,而不贡牛。近见《太祖实录》,有云:‘济州岁贡牛马。’至何时而废贡牛乎?曩者予欲立贡牛之法,时有一二臣请止之,乃寝。卿等考其废贡之由以启。”
3月11日
编辑○乙未,御勤政殿受朝,御经筵。
3月12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视事,经筵。
○教议政府:
古昔帝王每下求贤之诏,益弘理国之规。周之乡大夫,考其德行道艺而宾兴之;汉之州郡,察孝廉茂才而辟举之,与科目之士同于擢用,此得人之多,而后世之未讲也。我国家以科举取士,而无德行选举之法,浮躁争竞之风渐成,淳朴廉让之道几息,以此成风,渐不可长也。如有持身方正、有节气廉耻者;立心慷慨、能直言极谏者与夫士行卓然、素闻于乡者;才艺特异、见信于人者,京中汉城府、外方监司守令常加搜访,不计职之有无,不拘数之多少,具其行迹,悉皆申报。无则不须强举,有则期于必荐,予当付诸有司,参核叙用。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况举一国之内,何患无人?第恨求之不诚、荐之不谨尔。其克体兴贤之意,庶几成化俗之风。
○议政府启:“监察皆诣常参,因此事多稽缓,请依六曹郞官例,只令直宿者诣常参。”从之。
○司宪执义李承孙启曰:“勿加舍利阁役僧,且禁日斋。”上曰:“所言是矣。然役事几毕,不可禁也。日斋之设,人自为之,安可谓糜费而禁之?”
○省昭格殿副提调一、别窑提调一、分礼宾寺别坐一、惠民扃别坐一、济生院提举别坐各一、东西窑判官各一、迎接都监使副使各一、判官二、乐学别坐二、别窑别坐二。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镜城府,乃都节制使本营也,属于他官未便,称为界首官。本府以北锺城、庆源、庆兴,今加设富居,并皆属之。”从之。
3月13日
编辑○丁酉,受常参,视事,经筵。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自设科举以来,及第赐红牌,用全幅,杂科亦令有司给红牌,用半幅,独生员进士无牌。参详古制,唯及第称赐及第出身,然生员进士于入仕之时,实与门阴同,不可不给牌。其制不可与杂科同,宜用白纸半幅,书曰第几人某姓名,又塡日月,仍安大宝,庶合事理。”
从之。
3月14日
编辑○戊戌,受常参。
○司宪府大司宪安崇善等条陈时事:
一,《续典》:“凡欲告冤者,先告该司,如不究治,告于宪府,又不究治,乃来击鼓。其不究治者、越诉者,按律坐罪,诬告者反坐。”立法甚密,防奸至严。近来越诉、诬告者,特从宽典,不即科罪,故一人以一事累次击鼓,词讼浩繁,非所以伸冤,乃所以长恶也。自今越诉、诬告者及不录主掌不受之辞者,依律论罪,则成宪不亏,奸邪自退,而狱讼简矣。
一,中外死囚,几至数百,斗殴之囚居多。盖人情不惩于前,则不戒于后,小有忤意,即相斗殴,为同里者如秦视越,或闭门不救,或往挑之,以致殒命,风俗薄恶,宁不恻然?古者五家为比,五比为闾,使之相救相保,以成雍熙之俗。今管领正长,即古者比闾党族之遗意也。京中管领晓谕法令,如有斗争,告官痛惩,故未闻有斗死者,外方正长之任,率差仆隶之徒,谁肯畏忌?今后各官里正长,择差有职有识者,常加告其教,恃力忿争者,即拿告官,痛惩以法。若正长知情不告,以致斗死者,按律罪之,则人不犯法矣。
一,奸吏之为民患尚矣。老于乡曲,习于剥民,或影占百姓,多置农场,恣欲无忌,茕独之民,含冤负屈,诚可恤念。谨稽《元典》:“外方乡吏,多方作弊,穷推典刑广示,其次科罪。”《续典》又曰:“愿恶乡吏,许人陈告。”御吏之法备矣。为守令者视为文具,遂使良法不行,而猾吏肆毒,民之受弊,不可胜言。自今许令品官与校生告之,一依《六典》,痛惩其恶,如有知而不告者,按律科罪,以警其馀。
议于政府,只从择定正长之条。
○中枢院使李种善卒,字庆夫,韩山人,穑之子也。年十五,中壬戌科,累迁佐郞、正郞。丁父忧,庐墓三年,乡党称孝,事闻,立石旌门。守淳昌、白川、骊兴,执义、司谏、参议、代言,升仁宁府尹,出为江原、忠清道都观察使,复为仁寿府尹。又以中军摠制,为咸吉道都观察使,升判汉城府事,迁开城留后,以疾辞,闲居怡养,殆十年。是年,拜中枢院事,至是卒,致吊致赙赐祭。谥良景,温良好乐良,由义而济景。子五:季畤、季疄、季甸、季畹、季町。
3月15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御经筵。上曰:“兴安君李济,太祖开国元勋。后虽获罪,予尝亲闻太宗之教曰:‘开国之时,李济之功为大。’故后议配享之际,予排群议而遂定,不幸无嗣,其功臣奴婢,已曾属公。兴安君及公主,皆无奉祀之人,甚可哀也。今既有立后之法,则此正国家特命主之者也。今欲以李济之弟李发之子李闰为后,其家财、臧获,已为他人所传,不可追还。今准元定功臣田奴婢之数,特给田一百七十,给奴婢幷二十口,依嫡长例,立庙主祀,仍属忠义卫何如?惟尔政府礼曹同议以启。”佥曰:“允当。”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大明律》文武官犯私罪条:”若军官有犯私罪该笞者,付过收赎,杖罪解见任,降等叙用;该罢职不叙者,降充摠旗;该徒流者,照依地里远近,发各卫充军,若建立事功,不次擢用。“今犯杖罪军士内,职牒差等收取人,则准馀职降差还仕;罪至杖一百,毕收职牒者及虽未至杖一百差等收取者、本职秩卑,无遗收取者,甲士则依旧甲士例取才叙用,罪至不叙者,充定所居官军役;内禁别侍卫则以白身还仕,犯徒流者,各依徒流等数,分地里远近充军,以为恒式。
从之。
○京畿菁好驿,还属水原,又以分行、佐赞两驿雕残尤甚,加给奴婢。
○议政府据工曹呈启:“修城禁火都监每日巡行五部坊里,禁火之令,家喩户晓,然火出不意,疾如奔电,及时救火甚难。近观救火之势,只赍火牌及不湿灭火子,持水救火者少,自今为始,每一统十家,五家汲水,五家持灭火子救火。每一统汲水栍五、灭火栍五,本监着署给之,后日救火之时,凭考劝戒,其馀救火器械,依前例施行。”
从之。
3月16日
编辑○庚子,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亏乙加茂、无应巨等二人、对马岛马多而罗等六人来献土宜。
○御经筵。
○命收正尹谦职牒及驱史。谦夜入私奴二山家,执缚二山妻以归而奸之。
○兴天寺舍利阁,本五层,今改造,其规制丹臒,皆依旧。惟最下层补檐退壁,使广其内,阶台栏樯,皆增旧制,又高筑外墙,使外人不得窥觇,常使近仗二人守阁门锁钥,禁人出入。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针灸专门生,每年三人叙用,三医司各用一人。其三医司人当受职,而因专门生递儿,不得受职者,依司译院别斋生例,于六月都目递差。”从之。
○宗贞盛请修补朽破船只,礼曹回答曰:“谕及船只修补,无前例,难以启达。”
3月17日
编辑○辛丑,受常参。
○礼曹启:“中宫胎移葬时,开基、封室、安慰祭奠物礼度、神位向背,令本曹参详。谨按《文献通考》:‘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后土为社。”疏曰:“句龙既为后土,又亦配社,故言后土为社也。”由是观之,后土本是一神。戊午年藏胎仪,设后土五位,无所依据。且奠物兼用俗仪,间于笾豆簠簋,尤为鄙野。今依古制,参酌详定仪注以启。前祭三日,应行事执事官,并散斋二日,宿于正寝,致斋一日于祭所。凡散斋,治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署刑杀文书,不预秽恶事;致斋,唯行祭事。〈凡预祭者,皆前祭二日,沐浴更衣。〉陈设:祭前一日,有司扫除祭所,设诸祭官次。又设馔幔,皆于东方,随地之宜;设神座于北方南向,席以莞;设献官饮福位于南西北向;设献官位于东南,西向;执事者位于其后稍南,俱西向北上;设赞唱者、赞礼者位于献官西南,俱西向北上;开瘗坎于壬地,方深取足容物;设望瘗位于瘗坎之南。献官在南北向,祝及赞唱者在东,西向北上。赞礼者引献官以常服诣厨,视涤濯省馔具,及视牲充腯,还斋所。晡后,掌馔者率宰人割牲。〈连皮煮熟〉祭日未行事前,有司奠祝板于神位之右;〈有坫〉陈币篚于奠所;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每位各笾四在左,为二行右上;〈第一行,形盐在前,干枣次之。第二行,栗黄在前,鹿脯次之。〉豆四在右,为二行左上。〈第一行,菁菹在前,鹿醢次之。第二行,芹菹在前,鱼醢次之。若土无者,以其类充之。〉簠簋各二在笾豆间,簠在左、簋在右。〈簠实以稻粱,梁在稻前。簋实以黍稷,稷在黍前。〉俎一在簠簋前,〈实以豕腥。凡言在前者,皆谓南也。〉爵三在俎前。〈各有坫〉设酒尊二,〈一实玄酒为上,一实清酒。〉在西北隅。设洗于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罍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爵〉设执事盥洗又于东南,俱北向;执尊罍篚羃者位于尊罍篚羃之后。行礼:祭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封室祭,随其时行祭。〉有司入,实馔具毕,退就次服其服升,设后士神位版于座前。三刻,行事执事官各服其服,赞唱者、赞礼者先就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前一刻,赞礼者引祝及执事者入就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赞唱曰:“四拜。”祝以下皆四拜讫,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执事者诣爵洗位,洗爵、拭爵讫,置于篚,奉诣尊所,置于坫上。赞礼者引献官入就位西向立,赞唱者曰:“四拜。”献官四拜。赞礼者进献官之左白:“有司谨具请行事。”赞唱者曰:“行奠币礼。”赞礼者引献官诣盥洗位,北向立,赞搢笏盥水帨水讫,〈盥手帨手,不唱。〉赞执笏,引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炉,赞礼者赞三上香,执事者奠炉于神位前。祝以币授献官,献官执币献币,以币授祝,奠于神位前,〈奉香授币,皆在献官之右;奠炉、奠币,皆在献官之左。授爵、奠爵,准此。〉赞礼者赞执笏俛伏兴引复位。小顷,赞唱者曰:“行初献礼。”赞礼者引献官引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酒,执事者以爵受酒。赞礼者引献官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以爵授献官,献官执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赞执笏,俛,伏,兴,小退,北向跪,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赞礼者赞俛伏兴再拜,引复位。小顷,赞唱者曰:“行亚献礼。”赞礼者引献官升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酒,执事者以爵受酒。赞礼者引献官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以爵授献官,献官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赞礼者赞执笏,俛,伏,兴,再拜,引复位。小顷,赞唱者曰:“行终献礼。”赞礼者引献官行礼如亚献仪,引复位。赞唱者曰:“饮福受胙。”执事者诣尊所,以爵酌福酒,又执事者持俎进减神位前胙肉。赞礼者引献官诣饮福位北向,赞跪搢笏。执事者进献官之右,西向以爵授献官,献官受爵饮卒爵,执事者受虚爵,复于坫。执事者西向,以俎授献官,献官受俎,以授执事者,执事者受俎出。赞礼者赞执笏,俛,伏,兴,引复位。赞唱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赞唱者曰:“撤笾豆。”祝进撤笾豆。〈撤者,笾豆各一移于古处。〉赞唱者曰:“四拜。”献官四拜。赞唱者曰:“望瘗。”赞礼者引献官诣望瘗位北向立,赞唱者就望瘗位西望立,祝以篚取祝版及币,置于坎,寘土半坎。赞礼者进献官之左白:“礼毕。”遂引献官出。赞唱者还本位,祝及执事者就拜位。立定,赞唱者曰:“四拜。”祝以下皆四拜而出,赞唱者、赞礼者就拜位,四拜,出。
3月18日
编辑○壬寅,受常参,视事。
○以朴信生同知中枢院事,李坚基汉城府尹,金墩承政院左承旨,权采右承旨,成念祖左副承旨,杨厚右副承旨,许诩同副承旨。功臣嫡长,皆陞资。
○庆尚道处置使李恪辞,上引见,仍赐《将鉴博义》。
○命给礼、智、信、纲、昇及郑春民、李叔喜等职牒,又命放还文斯、郑之仁等。是日,功臣嫡长在朝者,皆加资除授,故其收职牒者,皆还给,流外者亦皆放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新设四邑,均是北方之巨镇,然其中会宁、锺城、庆源三邑,尤为最紧,人情专以三邑为虑,而缓于庆兴,其守金寿延年少,且不更事。大抵变生于不虞,勿以庆兴为缓。
3月19日
编辑○癸卯,受常参,御经筵讲《左传》。上曰:
“予于经史,靡不历览,且今老不能记,不须读书,今尚不辍者,只为观览之间,因以起意,施诸政事者颇多。以此观之,读书岂不有益?世子既读四书、五经、《通鉴纲目》。人主学问,不必该博,然岂可以此为自足而间断哉?中国语音,亦不可不知,宜令金何三日一次诣书筵,训世子以《直解小学》及《忠义直言》,虽读二书,难通汉语,岂不愈于专不知者哉?”
3月20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自今遗失孩童,有自愿受养者,则所居里名及孩童授受年月,明白置簿,尽心救养,仍令养子限受养人己身服役,以报其恩,虽公私贱口,勿还官主。若无自愿护养者,则令济生院依前例护养。”
从之。
○以东部学堂为北平馆,乳牛所为东部学堂。
3月21日
编辑○乙巳,御勤政殿受朝。
○忽剌温亏狄哈、亏乙加茂等二人、斡朵里千户马犬愁等二人辞,并赐物有差。
○上御经筵,承旨许诩侍讲。诩启曰:“臣常为编修官,窃见本馆所撰《高丽史》体例,恐有未安。自古作史有二体,左氏,年经国纬;班、马,国经年纬。历代作史者,皆仿班、马,独温公依左氏者,以其有本史也。高丽李齐贤修国史,名曰《史略》,乃略述理乱兴衰之大槪,欲为当世之龟鉴耳。然具蒿而书未成,至国朝,郑道传、权近、河仑、尹淮等相继撰修,皆袭齐贤之旧,失于疏略,故更命增添。然犹未免疏略之弊,且不似历代修史体例。乞依班、马,更作纪传表志,以为本史,仍将尹淮所撰,以为史略,则庶合古人作史体例。”上即召知馆事权踶问曰:“许诩所言何如?”踶对:“诩所言,臣亦尝闻,但丽史本草疏略,若分于纪传表志,则殊不似《史记》体例。”
○司宪府上疏曰:
窃闻臣子之于君父,克敬尽礼而已。若不敬之心、无礼之迹,现于行事之间,则王法所不赦,古今之恒规也。文斯尝奸宝背,恣行不义,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虽藏于中而不形于外,尚欲论情而置之于法,况已著之恶乎?本府曾劾文斯以启,斯尚不悔过,往来不辍,略不畏忌,其不敬之心,彰彰明著。又律该处斩,第以功臣之后,只收职牒,削籍忠义卫,黜之于外,恩至渥也。未几特命放还,臣等恐奸恶之徒无所惩鉴。且礼、智、信、纲、昇等不敬之罪,曲从末减,但收职牒,亦已宽矣,今又还给职牒,用法过轻。伏望亟收是命,以严王法,以惩不恪。
上曰:“文斯及礼等俱是狂妄人,何足算也?”宪司再请,不允。宪司又启曰:“河福生,乃河久之妾产,今以功臣嫡长,特授缮工副正。乞改除西班。”上曰:“妾子授东班,前此亦多有之。且河仑非他功臣之比,功大则报之宜厚,其授职,将不止此。虽机要之职,亦欲除授,不可还夺也。”
○右献纳裵杠启曰:“宪司所启斯及礼等之事,宜当兪允。又闻近日以礼曹所启倭通事尹仁甫,许令起复出仕,臣等以为凡国家所以不得已起复者,身佩安危,才兼将相,能为有无之人也。近者金宗瑞以咸吉道都节制使,服母丧才过百日,即令起复,是乃才优将略,任重镇边,势不获已。又以李纯之精于历算,命起复,虽不及将相,亦委重事也。若仁甫则但以通事之任,例视重任,并令起复,深为未便。大抵国家风俗,三年之丧,俯而视之者鲜,而企而及之者多。又有无知之民,才过百日,擅自释服。今又以不紧之任,数令起复,则臣恐邦典自毁,风俗益薄。”
上曰:“斯及礼等非甚重罪,且今受罪已久,予乃赦之,不可更论。若仁甫之事,予当从之。”
3月22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视事,经筵。
○传旨庆尚道监司:
今闻李澄玉丁母忧,居道内灵山,啜粥行丧。澄玉久劳边圉,气亦虚弱,须食饭饮酒,乃可治病。果如所言,随宜以劝。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无度牒僧徒,罪止其身,其父母师僧寺主,并不推治,军丁、乡吏、驿子、公私贱口为僧者多,军额日减。自今申明考察,其里正不即告举,并令论罪,以征后来。”从之。
3月23日
编辑○丁未,上观猎于东郊,日暮乃还。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上言:
澄玉久患风证,今春益甚,不视军务几一月,遍身针灸,闻母病发行。臣临别见之,容甚羸瘦,中路闻讣哀毁,则其疾必作。臣谓百日后难以起复,以他宰相代镇庆源,待澄玉二三年养病后复职何如?四镇中庆源甚巨,而镇抚最紧,若镇守非其人,则边民之祸,不可胜言。臣妄谓金孝诚似可,然是选甚重,伏望上裁。
3月24日
编辑○戊申,受常参,御经筵。
○庆尚道监司令教谕朴洪采麻黄于长鬐县以进,与唐麻黄不异,上嘉之,赐朴洪衣一袭。传旨监司:
所进麻黄,无异唐产。其产处土地肥瘠及产出多少,备细启达,委差医生,尽心培养。又于沿边各官,徐徐寻觅以启。
传旨各道:
于海边各官,访问麻黄产处以启。
○传旨平安道监司、都节制使:
前日上言,请以童山、耶叱大为导,授状勇死囚一二人,审视贼穴。童山、也叱大则今当下送,其道内状勇死囚,磨勘以启。
3月25日
编辑○己酉,受常参,视事。
○艺文大提学赵末生上言曰:
臣子进士瑾中文科汉城试,月二十一日,为缘录名到成均正录所,艺文馆主之,汉城、忠清两试生以次录名,瑾终日立待,以议臣罪,不呼其名,至二十三日,乃录其名。艺文馆,一国词林之长,以下官妄议臣罪,累及于子,欺慢长官,臣以何颜,同处一厅,相为上下之礼乎?伏望免臣职事。
上不允,遂命义禁府曰:“凡科举时,虽赃吏子孙,许令赴试,已有定法。且试生立门之事,严立禁制,况此赵末生罪状未著,曾不为咎,位别宰相,今者三馆等妄议既往之愆,其子瑾久不录名,推核以启。”三馆行首掌务,坐赎笞四十。
○司宪府上疏曰:
窃谓滥觞不戒,必致滔天之忧;履霜不谨,终见坚冰之至,此事势之必然,古今之通患也。近命修兴天寺舍利阁,非圣上崇信释教而有是举也,第以圣祖所创,不忍视其倾颓,使之重修而已。是亦圣上尊祖之诚心,本于桑梓之敬,而无所不用其极也。今缁徒昧于旨意,借此妄议:“吾道复兴。”举皆欣欣,私相默贺,云合辐凑,充街塞陌,前呼后应,横行不止,诱以供养获福之利,转相扇动,以诳愚民。且其幻妄之说,入人已深;因果之论,惑人已久,人心之趋向,如水之就下,无贵无贱,倾财舍施,犹恐不及,奉馔之流,络绎往来,谓之日斋。臣等窃谓方今圣明在上,大道方亨,而京师尚且如此,若不严立禁访,以绝其路,则非惟释氏之鸱张兆于此矣,愈恐四方之民转闻传说,崇奉日炽,波流风靡,弊不可胜制矣。伏望圣上,思履霜坚冰之戒,察邪正消长之几,特命攸司,赴役僧人,口给其粮而役之,其馀出入闾阎,诳诱士大夫者,限是役之毕,一皆斥逐;士女之设日斋者,亦皆禁断,使人人晓然知是阁之新出于不获已而为之,以绝后人之惑,以杜将来之弊。臣等目击耳闻,嗫嚅未达久矣。僧徒日盛,士女云集,以累圣治,臣等职在言官,终不静默,仰冒天威,伏惟圣裁。
不允。
○传旨兵曹:
今后门外行幸时,四卫军士,依讲武例,笠上插小标旗,以为恒式。
3月26日
编辑○庚戌,日晕。
○受常参,御经筵。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义州越江之猎,都节制使外,一皆禁断,然朝廷使臣及本国入朝使臣供用不足,今后都节制使入猎时,义州当番军马及境内军马入送,捕获獐鹿,以备干肉。使臣出来临时则于越江朝往夕还处,捕获獐鹿,以备生肉。”
从之。
3月27日
编辑○辛亥,日晕。
○视事。
○以许诚为中枢院使,洪珚同知中枢院事。遥授李全生佥知中枢院事,命除谢恩。全生,澄石、澄玉之父也。以检校工曹典书,居灵山年过八十,以其子有功劳,特除之。又以盲人成龟寿为副司直。龟寿,功臣昌宁府院君成石璘之孙也。石璘季子发道死而无后,长子志道生而盲,其子龟寿亦盲,故石璘卒而不得为嗣,至是龟寿生子。上闻之,怜其无官,特除之。后又因有司所启,许递受其祖科田,将以继其后也。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今后女真通事,每于赴京行欠,押马押物打角夫从人中一人,临时差定。唐人押送官火者亲丧咨文赍进官从人,除汉学生徒,以女真生徒入送。”从之。因野人声息也。
3月28日
编辑○壬子,传旨议政府:
公处奴婢年六十免役之令,载在《六典》,独被罪没为公贱者,不拘年限,终身役使,实为未便。今后凡犯罪配役者及缘坐属贱者,年满六十,则依元属奴婢例,悉皆免役。
○传旨平安道监司:
护军李宗蕃率护送军二百名,直至辽东,其馀四百名,留住连山把截,然不可无主将而留累日也。令义州都镇抚李克渐率之,以待计禀使之还。且连山屯住军粮补乏之事,今已咨请辽东,然若都司不从,则择壮勇兵百馀人,驰还义州取粮。如其劳惫,难以即还,则择义州军马壮勇者百馀人,随宜入送。
3月29日
编辑○癸丑,亲传朔祭香祝。
○是月,移构璿源殿于文昭殿东北隅。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八十〉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甲寅朔,上亲祭于健元陵,赐开庆寺僧米豆共四十石。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外方各官乡吏公服,有特赐犀带者,并皆还收,改赐玳瑁黑革带。又有户长僭用玉环者,并皆禁断。”从之。高丽旧制,外方乡吏比朝官文武班,户长有大相中尹左尹之号,记官有兵正狱正之号,都军有都令别正校尉之号,故都军,至今称为将校。由是大官乡吏,例用犀带象笏玉璎玉环,至本朝皆禁之。
○差通事梅祐,管押唐人章以庆,解送辽东。
4月2日
编辑○乙卯,受常参。上谓承旨等曰:“国家虽置敦宁府,亲疏族属颇多,岂能尽为敦宁府乎?太祖以下族属则不论嫡庶,并为宗亲,桓王以上同姓子孙,今之已授官爵者之孽子及异姓子孙,并无委设官爵。且同休戚大臣孽子,许属内禁卫,今已罢之,虽许属甲士,甲士则择射御有能者矣。别设卫名,从优取才,并许入属,给其递儿职,以次迁转何如?议于政府以启。”
○宗贞盛、宗茂直等使人来献土宜,仍请米豆,各赐米豆共四十石。
4月3日
编辑○丙辰,受常参,视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东、北平馆,差监护官,既为常置衙门,其衙门等级,依五品衙门例。”从之。
4月4日
编辑○丁巳,受常参。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军士等不习驰驱,故每当田猎,疏于逐兽。今后善驰马射兽者,每一兽给到五;其怠惰不能者,许令将帅随所犯论罚;其未到者,令镇抚所推核报曹,启闻科罪。”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议平安道敬差官朴根单子条件以启:“一,隔五里置昼望一所,农时则万户率军人巡行守护。
一,平安道各官,限人物阜盛,自闾延至义州赴防军人,依船军叙用例,每八十名,抄仕多者五人,无职人队副,有职人陞一资,自九品至五品,次次迁转。咸吉道沿边四镇,亦限人物阜盛,依此例施行。
一,自闾延至理山,时排烟台十五内虞芮烟台,意速修筑,其馀高险烟台仍旧。烟台侦卒不先报彼贼来在者,依律科罪。
一,自闾延至义州各官,逃亡人物,许接户首,并令入居。知情三切邻里正长,亦并科罪;本官守令,不即传报推捉者,依人物被获例科罪;不用心还本守令,依他例科罪。
一,于本道南道各官,早稻种二十五石分定,为换闾延、江界各十石、慈城五石,次次输纳,令各其官守令趁时耕种试验。”
从之。
4月5日
编辑○戊午,受常参。上曰:“宦者金忠、田均等,予尝命毋得射侯,近日不遵予命,潜往射侯。予闻而鞫之,又皆隐讳,是逆命而欺予也。罪当坐死,予特宽之,宜下义禁府当直厅,各杖一百。”
4月6日
编辑○己未,御勤政殿受朝。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黄海道,本不产竹,然南北风土不同,宜竹与否,固难知也。令本道监司量发船只军人,采于忠清道栽种试验。”从之。
4月7日
编辑○庚申,亲传夏享香祝。
○御经筵。
4月8日
编辑○辛酉,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启:
一,童仓回自京师,谒臣于会宁曰:“前年夏,凡察嘱李月下曰:‘我欲率管下人,徙于满住所居,宜奏朝廷,以受圣旨。’今者我辈之赴京也,李月下及童塔赤奏于朝廷,礼部唤我与月下,童塔赤参问,吾答云:‘不忍远离父母坟墓,心欲仍居朝鲜。’宰相亦皆闻之。”臣谓童仓曰:“汝父汝兄归顺我国,国家抚绥亦厚,乃何忘恩背德,欲居满住所居,构党为贼乎?”童仓曰:“虽有圣旨,我无移去之意。”其言难信,然勤治农事,时无移徙之状。
一,斡朵里等相谓曰:“若漏泄此圣旨,则徒增朝鲜之怒。”马波罗来告:“李满住欲于四五月间,潜入闾延作贼,多作桦皮船。满住又闻朝鲜殿下弟五弟赴京,欲于回还时,剽掠于东八站,昼夜窥伺。”
一,童仓及他斡朵里等畏我国威灵,不敢出移徙之言,勤治农事,无移徙之状。然诈谋难测,臣于朝夕,窥其去留。
一,李月下,即满住、凡察等妻弟李将家子也。童塔赤,即权豆养子古老赤父也。童仓、凡察,前此因争管下结怨,视如仇敌非一二年。
即传旨平安道,惠宁君迎逢军,倍数抄送。又命兵曹参判金孝诚,率京中壮士二十、药匠十名,往迎辽东。
4月9日
编辑○壬戌,受常参,视事。
○传旨:
令安胎使所经各官,勿用军容威仪以迎。
是时,安胎使所过州郡,结彩棚、呈杂戏,备军容以迎,京畿、忠清、庆尚三道路边之民,废农奔走,故有是命。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庆尚道咸阳新驿称蹄闲,安阴新驿称临水,三嘉新驿称三山,丹溪新驿称碧溪,草溪新溪称八镇,新反新驿称新兴。”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日本国对马岛往来使臣不分官品,依赴京二品以上使臣,皆给米三十石未便。今后对马来往三品以下敬差官,依三品以下赴京单使例,给米豆共十五石。”从之。
4月10日
编辑○癸亥,上以诞辰,服远游冠绛纱袍,御勤政殿受贺。
○宗贞盛遣光后书记等三十二人,六郞次郞遣和知罗,宗茂直遣仇罗,宗彦七遣井大郞等八人,来献土宜。
4月11日
编辑○甲子,御勤政殿策士。
○以李艺佥知中枢院事,遣于对马州。礼曹致书宗贞盛曰:
永乐二十年,本曹判书申商敬奉王旨:“对马一岛,为国南纪,负德辜恩,屡贻边扰,已令边将往征其罪,俘获而还。然其父子兄弟隔海悬望,予所不忍,尔礼曹体予至怀,所俘人民,尽行挨刷发回。”敬此。留置人口,唯身故及情愿仍留者外,无遗送回去。后足下修书,连续告索,再三移文各道推刷,别无安置人口。已将此意回答,想已达矣。其后各人受来书契内请还人口,皆非无故见在之人,有或出来年月甚久,或名字不明,或不知住处,或患病身死,或径请还因,故未还人口,并令开写。非徒两各烦弊,且请还人口,虽至数百,以一介使一幅纸通谕,可以推还。每一名口请还,各遣贵使,多至七八十,今后毋得偏听人言,似前修书烦请。
赐贞盛苎麻布绵䌷各十匹、彩化满花席各十张、人参五十斤、虎豹皮各二领、松子二石、干柿子一百贴、黄栗十斗、蜜果茶食各五角、清蜜五甁、烧酒五十甁及鱼物。
4月12日
编辑○乙丑,上幸慕华馆试武举。
○大司宪安崇善辞职曰:
臣素无风节,柔懦无威,处事昧于机会,议论阔于事情。以绵力而当重任,自揆不称,俯仰愧怍,比被法官之劾,何逃失职之愆?甘受其罪,安于退散,尚蒙矜贷,仍还本职,圣恩如天,粉糜难酬。但往在忧制,婴疾深重,特蒙赐药,仅延躯命。然病根未断,发作无时,剸烦治剧,实所难堪。近日前证浸剧,体气羸瘁,神昏健忘,冒荣苟处,以至废事,上累圣聪,下忝风宪。伏望圣慈,令免职事,置之闲散,俾全药饵,则更殚犬马之诚,图报圣恩。
执义李承孙辞职曰:
臣性禀昏愚,见闻孤陋,幸蒙上恩,滥授风宪之司,今既数月,未有涓埃之报,俯仰愧怍,夙夜兢惶。虽黾勉从事,难以效职,久叨高选,妨贤废事,请免臣职。
掌令姜进德、成奉祖、持平闵骞及右司谏任从善、知司谏李孟常、左献纳赵孜、右献纳裵杠、右正言尹士昀等亦上书辞职,因启曰:“近者举生河纬地因言修葺舍利阁之非,力刺台谏不尽责之失。臣等反身自愧,不敢忝职。”上命纳纬地对策及试官所问之语曰:“大抵设科试策,求其直言而已。今纬地之策,直述不讳,甚可取也。且其所论,汎言谏官之失耳,卿等何以此为嫌哉?况此兴天佛塔,乃祖宗所创,岁久倾圮,故予为祖宗而兴此役也,固非过举,台谏亦非不言。”遂皆还给其状。宪府皆退,独谏院更启曰:“臣等曾以兴天之事,屡请止之,或疏或言,皆不蒙允,此臣等皆无忠谏之诚故也,固有罪责。领议政黄喜位居首相,与国同休戚,而曾无一言及之,至为掌试之日,见举生对策而褒美之,置诸上第,则佛塔重修之非,固未尝不知也。以此观之,其腹非而不言明矣。为国首相者,果如是乎?请下攸司,鞫问其由。”
上怒,诘之曰:“予虽命修佛塔,举生直述之辞,犹以为是,况为试官而问以此事者乎?且科举,求直述之辞。纬地之策,亦汎论耳,黄喜其可不取而置诸上列哉?请问领相之言,殊无意谓。”谏官再请,不得而退。会试策一条曰:
台谏,人主之耳目,朝廷之重选也。故必择贤以授之,不次以迁之,所以开言路、励风节也。近者例循资格,无异庶官。或者谓:“如是则台谏滞于久任,无激励之志,言路将至于蔽塞,而骨鲠者少矣。”其说然欤?否欤?
纬地对曰:
台谏者,九重之耳目,百官之绳墨,而朝廷之重选也。立人主左右,与人主争是非,人主曰:“可行。”台谏曰:“必不可行。”人主曰:“当杀。”台谏曰:“必不当杀。”批逆鳞而抗天颜,其任不亦重乎?故生斯世,不仕则已,仕则必为台谏,以其近君足以言听计行也。然任之重者,责之专。绣屏锦帐,前呵后拥,华则华矣。遇可言之时,任可言之责,而不吐出一谔言,以塞重望,其如士论何?宰相而下庶司失职者,受责于台谏,台谏之失职者,贻讥于君子。有司之劾,行于一时;君子之论,传之万世,居是职者当夙夜惕厉,思免厥愆,先其急而后其缓。彼汲汲于名者,犹汲汲于利也。古之任言责者,斧钺在前,鼎镬在后,不恤其身,言无所忌。奚暇计资格之滞不滞、爵禄之迁不迁,而为一己之私谋也?或者之言,何其待台谏之薄也?若因淹滞之久而无激励之志,是利禄之士,可与事君也欤哉?方今明良相遇,庶事康而百工熙,诚无可言之事矣。然自他人言之,则谓之无事可言可也,为台谏者亦曰无事可言,不亦恝乎?
愚始至京师,闻诸道路,兴天浮屠之役,僧徒以千数;木石之费,不知其几;馈饷米豆,日不下数十石。大家巨商信其诳诱,争出米布,惟恐不及,其供亿之费,可以万数,则丁巳救荒一邑数万众半岁之粮也。是万众半岁连命之资,空弃于一无用之费也。费虽出于民间,其损于国则一也。昔汉文惜一台之资,而成红腐之效。今诸郡义仓,储蓄尽竭,前年纳偿,不能什之二三,如有尧、汤九年七年之忧,将何以御之?此政朝廷救灾备荒之时也,而胡为乎兴大役,以损民天也?释氏,似是乱真之害,姑置不论,玆役之兴,岂不有损于国计?而未闻进紫闼牵御裾而极陈其弊者,岂非公论之所惜?昔韩文公作《诤臣论》,以讽阳城;欧阳公上书范司谏,皆所以达其拳奉之意也。敢因执事之问而陈其赘说,其勿以为狂乎!
献纳赵孜、监察李好文参入会试,判礼曹事许稠读此对策,称叹久之,顾谓台谏曰:“有言责者,于是可愧。此一条,切中谏员之病。”二人惭之。朝路宣言,且笑之者累日矣。台谏员,至是上疏辞职。
4月13日
编辑○丙寅,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咸吉道新设四邑,与胡虏杂处,禁防之法,不可不严。依邻保法,每十户为一统,五十户为一头目,一百户为一摠牌,老少男女,尽录于籍,令守令不时检点。远近出入人民,亦受所在官文引,然后方许出入。”从之。
4月14日
编辑○丁卯,领议政府事黄喜上笺辞曰:
爱君奉职之义,虽切于怀,陈力就列之难,敢冒睿眷,肆摅卑抱,再干尊威。伏念臣少将弱资,名登仕籍,岂意盛朝之际,叩窃具瞻之崇?领艺文而忝经筵,带春秋而师世子,又兼书云之长,是皆士林之荣。伛偻鲐背之押班,恒招物议;胁谄强颜而苟禄,上累宸心。泛泛随波,悠悠度日。愧乏辅世之术,徒增覆𫗧之忧。悬车之期,已逾七载;乞骸之请,实出中心。加以宿疾之支离,兼致眩晖而昏昧。药饵无效,衰病益深。老钝健忘,眠见云为,辄不能记;耳聋重听,胪传拜兴,亦未得闻。人所共知,诚非虚饰。矧今谏院之诤,正中旷官之讥!静言以思,固当谢事。用布由中之恳,冀垂从欲之仁。伏望肯怜尫羸,俯察情愿。悯驽骀之疲薾,勿使驰驱;推天地之生成,特赐闲散。谨当恭承嘉惠,获保馀龄。一息尚存,聊效犬马之志;万年为祝,庶答乾坤之私。
上不允,即命近臣,还给于其第慰谕之。遂传旨刑曹:
前日谏院因举生河纬地汎论台谏之责,请避职事,予皆不允。谏院又请云:“领议政黄喜与国同休戚,如其不肯舍利阁修葺之役,当进言止之,素无驳议,及其掌试,纬地对策,极陈其非,喜不以为非,反以褒之,置诸上第,心与事违,乞下攸司,鞫问其由。”夫兴天寺佛塔,乃我太祖所创,为子孙臣庶所当保护者也。近者雨漏倾危,予不忍视,谋诸大臣,聚僧修葺,岂喜腹非而不言者乎?且设科策士,将以求直言不讳之士也。虽极论寡人过失,其言若当,则当置上列矣。岂以此为罪而不取哉?况今纬地因问而直述之,予虽欲加罪,任言责者当以为新进之士狂狷之言,当极言而力救之,谏院反以为非,以塞后日直言之路,至请罪掌试大臣,以诬国家取士之公义,有违谏臣之体,推核以启。
○议政府启:“新及第生员进士等游街时,只许呵喝,并禁杂戏。大小官遇于道路,新恩先下马,则大小官,亦皆下马,从优答礼。”从之。初,三馆以新恩为新来,遇见则虽于道上,呼新来使之戏,故政府有是启。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东班成众各处去官人则本曹讲经书及《六典》,制治民方略,京外叙用,独西班忠义、别侍、内禁卫、三军甲士,每年去官之数,至于二十九人,其中虽有可用之才,叙用无据,终不见用者有之。非惟搜访之道,不得周遍,本国三面滨海,北连靺鞨,沿边州郡,多至百馀,文武兼全可为守令之才,尤为难得。上项西班各处去官之人,考其世系年岁,试以《元》、《续六典》及治民方略,去官之后,充差沿边守令;已前去官者,亦有自愿试才者听。”
从之。
4月15日
编辑○戊辰,雨雹。受常参,视事,经筵。承旨许诩侍讲,因启曰:“迩来土木之事,比旧稍繁,伏望裁抑。”上曰:“然。小小修葺处,不得已为之,办事者始役后续启,工役滋蔓。予固知其弊,以故宫殿倾危处多有之,有司屡请修葺,并皆不允。”诩又启曰:“近因日者崔扬善献议,补主山来脉。臣本不识风水之理,然以臣管见,山脉本有天然之势,何事于补?山脉短长,何关于国祚之修短?此亦不必为之事。”上曰:“然。但业已为之,不可及止。”诩又启曰:“近以燔造青瓦,调发船军。臣窃谓勤政殿,既为待宾客之所,文饰可矣,内寝诸殿,何必改瓦?且青瓦劳费不赀,而以焰焇为之,焰硝乃军务所需,而煮之甚难。臣窃意此亦不必为之事。”上默然。
○圈传旨平安道都节制使:
童山、也叱大等,厚给衣服鞍马弓箭及杂物下送,卿宜诱掖役使。童理亦诚心自愿,故厚给杂物以送之,依童山例役使。“
4月16日
编辑○己巳,御勤政殿受朝。
○刑曹启:“取士之法,专以直言不讳为贵,今河纬地对策,言甚剀切,掌试之官,置之上列,允合公义。任从善、李孟常、裵杠、尹士昀等徒以纬地讥刺台谏,心含愤恨,妄以黄喜素无驳议,褒美纬地对策,比之腹非,甚为不当。赵孜参试其策,同声褒美,置之上列,劾请黄喜时,与从善等同辞启达,前后所为,自相矛盾。请皆按律科罪。”
司宪持平权自弘启曰:“谏院所诤,但欲尽职,别无他意。且耳目之官,因论大臣而得罪,则后无有言之者。伏望优容。”上曰:“予岂以劾大臣为过哉?假使秩卑者掌试,而谏院之请如此,予当责之。今尔等宜劾谏院,何反以责谏院为非?以言官而所言失中,焉能就职?”自弘又启曰:“臣所言,亦非以谏院为是也。谏院所言,虽有失中,然古之人主于耳目之司,率皆优容,今若罪之,则恐塞言路。”上曰:“人主或好佛或好神仙,而言官诤之,则虽甚忤旨,固当优容。今黄喜于舍利阁,虽首倡修葺,身亲监督者,如其掌试而得如此之策,则固当置之上列矣。谏院所言,甚无意谓。”遂命左迁任从善等,罢赵孜。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高丽旧例,新及第进士等,只谒台谏,故成行三日内可得毕谒,今者受谒处猥多,或令戏谑,或令赋诗,或以猥琐之咎,不即受谒,又称礼币,多征布货,甚为未便。自今议政府礼曹承政院集贤殿台谏三馆外,毋得受谒,其征币及赋诗作戏等事,一皆禁断。”
从之。
○以赵遂良司谏院右司谏,闵伸知司谏院事,柳升濡左献纳,崔修右献纳,闵寅、权技左右正言。以洪氏为江宁府夫人,副使利用之女也。
○嘉礼色启:“王世子嘉礼时诸事,依辛亥年三承徽例预备。”从之。先是,议政府启:“已设东宫内职,其制未备,宜选淑德,以备其数。”遂设嘉礼色。
4月17日
编辑○庚午,上以远游冠绛纱袍,御勤政殿放文武科榜如仪。文科河纬地等三十三人,武科李元孙等二十八人,除职有差。恩赐及第姜孟孙对策,优于正科所对,特授从仕郞京市录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庆尚道露梁改称平山浦,樊溪改称唐浦。”从之。
4月18日
编辑○辛未,受常参,经筵。
○传旨礼曹:
温水治诸疾有效,第以隔远于京,治病者难于往来,其令更访京畿温水在处,告者优赏,仍陞本邑之号。所告温水,最有神效,则元有职者,超三等赏职;白身,赏七品职;乡吏免役,仍赏八品职;驿子及公私贱口免役,仍限己身复户;如有欲受赏物者,给绵布百匹或米百石。其次温水,则元有职者,超二等;白身,八品;乡吏免役,仍赏九品职;驿子及公私贱口免役;欲受赏物者,给绵布七十匹或米七十石。若告温水者,被本邑侵逼,不能安接,愿徙他乡者,择给膏田,复役完护。备细晓谕访问以启。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万物之富,藏于民间,则国用自足。请于各道及济州,各送雌羊四口、雄羊二口,择自愿有实人二户,每一户给雌羊二、雄羊一,使之孶息三年后,还收雌雄,其故失者勿征,限十年试验。”从之。
4月19日
编辑○壬申,受常参,经筵。
○命造乐器,分赐咸吉道都节制使营及会宁、庆源两镇。
4月20日
编辑○癸酉,上议诸政府曰:“往年京中官府及桥梁,皆令僧徒营造,但给禅师官教,而不立度牒之法,其后改构太平馆,谋诸大臣,役僧数千,权给度牒。因此僧徒乱行都内,男女杂畓,丑声不绝,故乃罢役僧,仍禁出入城中。今兴天舍利阁,既系佛家之事,故募役僧徒,仍给度牒。缘此东平馆、北平馆、西部学堂、汉城府,亦募僧徒兴役。今献议者以为:‘度僧,古今所重,国家亦不轻易行之。舍利阁则已矣,他馀官府,不宜开端,可一切停罢。’或以为:‘已兴工者,仍役毕成,其未始役者,停之为便。’或以为:‘学校客馆,所系非轻,不可不修,亦不可役农民,宜从权典,但役日不多,须满一朔,方给度牒,此后一皆停罢。’此数语孰可?
领议政黄喜等曰:”从权典役满一朔者,给度牒,此后一皆停罢之论,甚合时宜。“从之。
4月21日
编辑○甲戌,宗贞盛遣使来献土宜。
○以前护军南荟、前副司直曹敏为茂陵岛巡审敬差官。二人,居江原道海边者。时国家闻茂陵岛在海中多产异物,土沃可居,欲遣人寻访,而难其人,乃募于海边,此二人应募,故造授敬差官之命以遣,仍使搜检逃匿人口。
○平原大君琳亲迎洪利用之女。
○义禁府启:“清州人巾之众伊欲夺其兄申元资财,与元女甫隐德及邻人内隐同谋杀元,思欲灭迹,火其家烧杀元幼子小古未,并烧元尸。巾之众伊、甫隐德,律该陵迟处死;内隐同斩。”从之。
○平安道监司启:“今承传旨,与都节制使共议道内死囚可能审视贼穴者,甑山囚明火贼卓思右、永柔囚金麿应巨豆、李兴实、金居次里等,可人也。”遂下传旨监司、都节制使曰:“卓思右所犯可疑,更令推核,其馀三人所犯无疑,可以发遣。若不足则更择如此可当死囚,随宜布置。此事关系匪轻,更加尽心布置。”
4月22日
编辑○乙亥,御经筵。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外方重囚,依京中例,守令率吏亲点,或着梏或连锁,勿论昼夜,坚囚检察,如或逸囚,则官吏并皆科罪。”从之。
○知和顺县事金致明辞,引见曰:“其体予意,慎刑恤民。”
4月23日
编辑○丙子,受常参。
○御经筵。承旨许诩侍讲,因启曰:“闻大君有蓄倡妓者。”上曰:“然。吾尝警戒诸子曰:‘凡事必告而后行,吾所不知者,慎勿为之。’向者临瀛大君启:‘欲以乐工李生之女小妓为妾。’予嘉其直陈许之。”诩对曰:“古人云:‘教子义方,不纳于邪。骄邪淫泆,所自邪也。’上之所以警戒诸君,必使告而后行者,虑有如此不义之事,以谓:‘使之必告而后行,则不义之言,焉能出诸口?’此乃不禁之禁也。今大君欲奸倡妓,敢渎圣聪,略无畏忌,此淫泆之甚也。今虽严呵,犹惧不克防闲,况从而许之乎?人若不禁,后必有悔。且此而不禁,年少诸君将谓上已许之,随风而靡,势将莫遏。”上曰:“虽云倡妓,未嫁少女,何有不可?此亦广继嗣之道也。后日防闲,在予处之如何耳。”诩对曰:“苟欲广继嗣,则更择良家处女可矣,何必倡妓?”上曰:“然则宗亲妓妾,尽令逐之欤?”时敬宁君𰨅、咸宁君䄄,皆畜妓妾,故上云然。诩对曰:“尽逐之,何妨?夫畜妓,率皆豪侠放恣者为之,少有志操者,莫不鄙之。彼年齿已长,无复教诲者,尚且不可,况大君年富,方将学问之时,尤不可近邪淫,以蛊惑其心志也。”上曰:“予诸子中,临瀛本不好学,予故许之。既已许之,复令逐之,予不忍也。”诩对曰:“本不好学,则防闲尤不可不严。且既知其不可,但当断以大义,虽已许之,何不忍之有?”上曰:“既已许之,即命去之,予固不忍为也。予将思之。”
4月24日
编辑○丁丑,御经筵。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谨稽历代科举,并无恩赐之制,唯宋开宝三年,太宗阅举人久不中第者,心怜之,赐本科出身,特进科名,自此始。然此特出于一时之恩命耳,非经常可久可行之事也。前朝之时,每当式年,听举人自愿,不拘其数,例赐科目,谓之恩赐及第,非徒无益于取士,抑亦有乖于自上恩赐之意。我朝因循,迨今未革,实为未便。自今科举,停罢恩赐。”
从之。
4月25日
编辑○戊寅,赐文武科恩荣宴于议政府。初,议政府署事,凡赐宴皆行于议政府,厥后罢政府署事,除大享后饮福宴外,皆行于礼曹。至是,政府复署事,且议政不可压宴于礼曹,故政府请依国初之制,赐恩荣宴于本府,从之。
4月26日
编辑○己卯,就拜南荟为护军,曹敏为副司直,赐衣各一袭。
○新及第集贤殿副修撰河纬地、副司直李元孙等进笺谢恩荣宴。其辞曰:
俯颁殊赐,宠赉非常。仰荷鸿私,感情罔极。粉身难报,铭骨何忘?伏念臣等幸际风云之辰,滥登龙虎之榜。岂期神圣曲记疏荒,优加爵秩之华,宠锡密侑之宴?彩花鲜耀,与圣德而俱新;仙醪馨香,随睿泽而共渥。顾惟何幸,特蒙玆荣!玆盖伏遇克宽克仁,乃文乃武。同翕受于虞舜,体旁求于商汤。肆收樗栎之材,获被雨露之泽。臣等敢不励修钝器,鞭策驽材,终始不渝,庶赞文明之化;夙夜匪懈,恒输颂祷之诚?
○宗贞盛遣使来献土宜。
4月27日
编辑○庚辰,南阳人前录事崔九河诣阙告曰:“温水在本郡西二里之地。”即赐衣,使人与九河更审,乃虚言也,不罪之。
4月28日
编辑○辛巳,大司宪安崇善辞职曰:
臣曩在衰绖,感疾滨于死域,岂意复官盛朝,获睹天颜?幸至今日,特蒙异渥,滥长宪司,情由中激,涕自外零,任大责重,才薄望轻。然鞭策驽才,硏磨钝器,罄竭心力,期于陨糜,但病源未息,饥饱失节,前疾复作,积食不消,终日如饱,不思饮食,渐至深笃,遂致缠绵,筋骸憔悴,药石无效。又患风眩之疾,侵加虚羸之证。顾平时犹惧素餐,岂病质能堪剧任?心虽切于黾勉,力将至于颠𬯀。伏望圣慈,察其卑恳,解臣职任,俾置闲散,专心药饵,勉养精神,永荷天地之私,不渝终始之诚。
○以尹得洪知中枢院事,禹承范户曹参判,安崇善工曹参判,南智大司宪,李全生同知中枢院事。
○传旨前处置使李澄石、前判庆源府事李澄玉:
今闻卿父得病,将佥知中枢院事、同知中枢院使官教,就赐卿父,宜遥谢领受。如其病剧,难以起居,则不须赴京,若病愈康强,心欲随班,则上京随班,后还去亦可。凡此事意,卿悉知之。
○召领议政黄喜、左赞成申槪、云城君朴从愚、右赞成李孟畇、左参赞赵启生、右参赞崔士康、知中枢院事李中至、中枢院使韩确、兵曹判书皇甫仁等议曰:“前庆源守李澄玉,今遭母丧,虽命起复,又有老父,必不能专心于军务。且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谓:‘兵曹参判金孝诚,可以代澄玉守庆源者。’然孝诚亦有老母。夫新设庆源,以为北方之巨镇,乃千万世之计也,澄玉、孝诚必不能与之终矣。其可以无可人而弃庆源乎?古人云:”何代无人?“今亦必有其人矣,但不能知而用之耳。初澄玉仕于司仆时,人皆不知其才,及黄象荐之,以为北方之将,乃知出众之才。今卿等不拘职之高下,佥议以闻。”
喜等共荐大护军成胜、李宗蕃、朴以宁、长兴府使郑孝完、庆尚左道都万户河汉、咸吉道经历池净、知泗川县事河敬履、平安道经历李鸣谦、闾延节制使李宗孝、知机张县事李宗睦、佥知中枢院使李桦、知沃沟县事李穰等,即传旨金宗瑞,咨其可否,仍曰:“李宗蕃有病,河汉懒者,毋令并录。”皇甫仁启曰:“知蔚山郡事金俒之、仇良梁万户辛叔晴,可任边鄙者也,宜幷录以送。”上曰:“太宗凡有行幸,常令武臣近侍,故详知武臣之贤否,予不如此,故未知其谁为可用者也。卿在武士荐用之地,必详知之矣。”又议曰:“桓王以上宗姓子孙之孽子与异姓子孙及同休戚大臣孽子等,别设卫名,试才叙用何如?”佥曰:“上项人等,若有可用之才,则于甲士犹能叙用,何可别立卫名?徒为烦扰。如不得已,则同姓孽子、异姓子孙,试才叙用,大臣孽子,勿幷叙用,以混宗姓。”上曰:“予前者与大臣再议,如用人用军与断死囚等事外,其馀庶事,并令世子摄治,大臣等皆曰:‘不可。’遂停其议。然予旧有引饮之病,又有背上浮肿之疾,罹此二病,今已二年矣。然其病根,皆不永绝,今又得淋疾,已十有一日,听断庶事,则气力劳惫。患此疾者皆云:‘虽愈而复作。’又医云:‘欲治此病,宜勿喜怒,清心怡养乃可。’且予近者聪明减旧,欲言某事,而招人来,则辄忘其所欲言,凡所施为,皆不如旧。古之人君,不能预图,事危而后传于子,以致讥刺者颇多。今予欲勿治小事,而令世子摄治,非欲逸游惮于治事也。但欲治病,而事甚繁剧,势难听断故也。然不必令世子专治庶事也,如何而可以事简而便于听断也?”喜等曰:“时无紧急之事,若前例行移之事,虽暂迟滞,何妨?此间宜停启事,不可以东宫摄治也。”上曰:“三代之时,亦有以病传位者,若诚心爱君而忧其病,则从予所命,令世子摄致可也。然我国风俗如此,如之何哉?不紧之事,待予病愈以启,及时紧事,每日启之不辍,俾无留滞。”
4月29日
编辑○壬午,上未宁,议政府六曹及二品以上问安。
4月30日
编辑○癸未,上未宁。
○上谓辛引孙、金墩等曰:“柳江素有武才,虽有罪名,乃闺门之私耳。召央、仲𬤇,已脱恶名,独终非未免,其于江之一身何罪?但无识耳。然武才不衰,则亦可用也。”引孙等曰:“江本是骁勇者也,今之衰否,未可详知也。”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甲申朔,上未宁,议政府六曹及副提学以上问安。
5月2日
编辑○乙酉,议政府六曹及副提学以上问安,上曰:“今后除问安。”
○议政府启:“杂科红牌,例称奉教赐,庶合事宜。”从之。
○倭人六郞、次郞使人献土宜,请米,赐米豆共二十石。
5月5日
编辑○戊子,议政府启:“平安道都节制使营,依旧仍置于宁边,巡行考察,别置二品守将于闾延,兼察慈城;置二品守将于江界,兼镇理山。又于碧潼或昌城,设镇置将,兼察小朔州,除无路、清水口子设镇。”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今后平安、咸吉道沿边各官居民境外之猎,一皆禁断。”从之。
5月7日
编辑○庚寅,宴宗亲于内殿。
5月8日
编辑○辛卯,选入故司直柳尚荣之女于东宫。尚荣,卒文城府院君亮之孙也。
○司谏院启:“僧徒修佛宇,则例作佛事,今修兴天寺塔,愿令预禁,以杜其端。且前此立法,禁僧徒入京,故不得滥入,后停此禁,僧徒恣意出入闾阎,污乱风俗。乞复前法,以清都下。”上曰:“修补兴天,予之所为,谁作佛事?汝等勿虑。若禁僧出入,则立法未久,不可复改,况今因营缮入京者多,何以纠察?”
5月9日
编辑○壬辰,传旨庆尚道监司:
曾教道内各官产出白铜,姑令少少采取以进,其产处及多少难易,访问启达。今以昌原府所产铜铁及蔚山郡所产白铁,交合作锭以进。欲将上项两邑生铁,试以他铁合铸,验其善恶,宜更采生铁以进,其产出处及所产多少、采取难易,幷考以启。
○刷平壤二百户、安州、永柔各六十五户、龙冈六十户、中和、成川各五十户、祥原四十户、肃川、咸从各三十五户、顺川三十二户、宁边、殷山、德川、价川、江东、江西各三十五户、顺安二十八户、三和二十五户、定州二十户、慈山、甑山各十五户、三登十三户、阳德十二户、孟山十一户、宣川、龙川各六户、随川、郭山、嘉山、泰川、云山、博川、熙川各五户、铁山四户,摠一千户。以壮丁三四户以上有实人为一户,分八运徙居边邑,闾延一百五十户,慈城一百四十户,江界三百户,理山一百六十户,碧潼一百户,昌城一百五十户也。
5月10日
编辑○癸巳,右承旨权采殁,命赙米二十石、豆十石、纸一百卷、棺椁。采,卒府尹遇之子也。少有文名,及长,善诗文,与权踶典文衡,年才四十,士林惊叹。
5月11日
编辑○甲午,命礼曹,致祭于权采。
○礼曹请铸给中枢院经历所印信,从之。
5月12日
编辑○乙未,平壤知印来报:“计禀使已到义州。”上喜,赐衣一袭。
○庆尚道三嘉县男一人震死。
5月13日
编辑○丙申,计禀使通事全义等赍捧誊写敕书二道、兵部移左军都督府咨呈一道来,赐衣各一袭。其敕曰:
前因建州左卫都督猛哥帖木儿男童仓等奏:“欲同李满住一处居住。”已准所奏,敕王令人护送出境。今得王奏,李满住等仇嫌未解,若令聚处,将来同心作贼,边患益滋,王所计虑亦当。其童仓、凡察等听令,仍在镜城地面居住,不必搬移。此辈皆朝廷赤子,在彼在此,一也。王惟善加抚恤,使之安生乐业,各得其所,庶副一视同仁之意。钦哉!
又敕曰:
奏请远游冠绛纱袍及常时视事冠服,事下礼部,今本部奏:“远游冠服,已行南京。查永乐中如果未颁,即制颁赐。”其常时视事冠服,王自祖宗以来,本国必有冠服,王宜遵先王之制勿违,庶几协礼之正。王钦体朕意。
咨曰:
正统三年三月十五日,行在礼部尚书胡等于奉天门外钦奉圣旨:“礼部兵部计议停当来说。”钦此钦遵,抄出移咨到部,会同行在礼部尚书胡等参看得,朝鲜国所奏东八站旧路,险阻艰难,又恐野人李满住出没其间,阻碍不便,要于辽东都司剌楡寨以南一路,经行便益一节,查得,剌楡寨一路,辽东都司虽经差官踏勘,不见声说,计议改行前路有无便利违碍,便难定夺,欲行该府转行辽东。
○传旨兵曹:
勿差三军司直一,将其禄俸,赐巨儿帖哈。
又传旨户曹:
巨儿帖哈,除例给朔料外,令广兴仓每当四孟朔,给司直之禄。
5月14日
编辑○丁酉,司宪府请禁中外用酒,从之。
○召左赞成申槪、右赞成李孟畇、承文院提调左议政仍令致仕孟思诚、判中枢院事许稠、艺文提学闵义生、佥知中枢院事金听、吏曹参议崔致云等议曰:“童仓之事,既已蒙允。冠服则敕云:‘已行南京。查永乐中如其未颁,即制颁赐。”是犹蒙赐也。道路则兵部咨呈:“该府转行辽东,差人踏勘,如果改行,别无违碍,就令往来。”是亦蒙允也。今此准请,虽不及昔日准请十处人员,亦非小事,遣人陈谢何如?“
佥议曰:”昔十处人物准请,是土地人民,并赐我国,租税徭役,未所不为。若此童仓则但令不得搬移婆猪而已,绝无租税徭役之苦,其不如十处人物准请,果如上教,然委差奏闻而钦蒙兪允,不可不差人谢恩。若冠服与道路,虽似蒙允,未敢必言蒙赐也,姑于奏本,并录喜谢之意,待后日蒙赐,委差谢恩为便。今谢恩礼物,依十处人物准请例,量宜加减,亦为便益。“上曰:”可。“仍教曰:”使童仓等不可不知敕书之意。予谓详书前日计禀使赍去奏本及今到童仓等听令仍旧安业敕书,送于金宗瑞。又于童仓处,去其奏本与敕书内如满住一处住坐结党为寇等语,只录听令仍旧安业之意,以谕敕书旨意可也。然令宗瑞因闲话以言谕之乎?直以书谕之乎?“
佥曰:”先以言谕之,彼若欲见,则虽示之,无妨也。“又教曰:”金瞻钦蒙十处人物准请而来,赐其田民;𫍯宁君钦蒙免贡金银而还,赐田民鞍马。今惠宁君与权踶奏请三事,并皆蒙允,予欲赏给,何如?如其赏之,从何等例乎?
佥曰:“惠宁君田地六十结,权踶五十结,从事官三品以上十结,四品以下五结,差等赏之。”上曰:“可。”
○战死碧潼人金乙仲,赠土官九品职。
5月15日
编辑○戊戌,命都承旨辛引孙,往领议政黄喜第,议谢恩礼物及赏计禀使等事,喜之议,与前日佥议大槪皆同,但云:“参散等十处人物准请,是土地人民,并赐于我,永为国家之民,若今此三事,虽并蒙允,其不及于十处人物准请远矣。且我国地窄民稠,若每于论赏,例给田土,则必有后弊。臣谓使五十结,副使四十结,从事官三品以上十五结,四品以下十结,差等论赏为便。如鞍马等物,并赐无妨。”
○藏中宫胎于庆尚道顺兴府中轮寺洞。
○刑曹启:“朴苟妻李氏欧杀其婢西加伊,律该杖六十徒一年;西加伊母孚加伊告其主李氏,且诬告李氏女子等亦与欧杀,律该杖九十徒二年半。然孚加伊年过七十,例当征赎。”命并赎之。
5月16日
编辑○己亥,前掌漏赵鼎上言:“今连山县迁于开泰寺。夫开泰,不宜立县之地,愿待丰年移于他地。”从之。
5月17日
编辑○庚子,命减各宫供上酒。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平安、咸吉道沿边各官散住补充军,除番上,各于当番,以步兵赴防,依京中立番补充军例,计其仕到,移文本曹去官。”从之。
5月18日
编辑○辛丑,行北郊祈雨祭。
○议政府启:“雨泽愆期,依古制阴阳之术,祭享外,勿令击鼓,闭城南门开北门。又于水日,各家门户,设香炉净水菓饼祈祷。且沈虎头于汉江、杨津、朴渊等处。”从之。
○宪府以旱,请停土木之役,从之,独不停兴天寺重修之役。
5月19日
编辑○壬寅,以柳尚荣之女柳氏封为承徽。以许稠为议政府右议政,成念祖右承旨,杨厚左副承旨,许诩右副承旨,郑忠敬同副承旨,李伯儇佥知中枢院事,野人巨儿帖哈子金生阿为副司正,赐角带纱帽。命放金允寿,还给告身,令赴防于会宁。
○璿源殿成,奉安先王先后睟容及《璿源录》。
○初,都人每当端午日,聚于广衢,为石掷戏杂,以杖击之,多伤人,俗云:“石战。”,曾令义禁府禁之。至是为此戏于盘松亭。让宁大君禔,与益宁君𰧺、瑞山君譿、顺成君𧪚、元尹禄生、正尹谦及茂生等往观之。譿、谦等以金春子等二十馀人为能石掷,并皆招集,分为左右队,各令统属相战,亲自驰马,纵横指挥督战,又执杖亲赴,相逐大战,颇多伤人,或有死者。宪府闻之,请下诸宗亲于有司劾之,上曰:“予当亲问。”乃召譿、谦于承政院,令都承旨辛引孙诘问,仍命悉召往观诸君问之,皆服,遂命引孙责之。宪府又启曰:“石掷之禁,著在令甲,春子等公然犯法。义禁府掌禁石掷,宗簿寺纠察宗亲,皆不堪职,请劾之。”从之。宪府遂劾而启曰:“春子等二十人不从条令,累日石战,义禁府官吏等不能禁之;宗亲等或诈病或告暇,不赴宗学,累日往观,宗簿寺官吏不能纠察,请皆依律抵罪。让宁大君禔得罪宗社,放黜于外,今蒙友爱之恩,出入京中。且赐引从,宜当小心改过自新,以副优待之意,而今于教禁之事,率其子弟而往观,殊无谨慎之意。譿、谦招集无赖之徒,左右奔驰,或执杖追逐,以至伤人,大君纵观,不禁其狂妄之行,不异前日,请还收引从,以惩不恪。”
皆不允,只放𰧺于原平,譿于镇川,谦于文化。
5月20日
编辑○癸卯,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启:“前日传旨,录其可守庆源者十馀人,令臣择其中一人以启,又云:‘择道内守令之可为守庆源者幷启。’臣谓都镇抚朴以宁可也。都镇抚则金允寿可也,其馀道内守令则臣未知也。”
○传旨刑曹:
今当农月,雨泽愆期,虑有滞狱,不无愁怨,限雨泽浃洽,常赦所不原外,一应杂犯徒以下囚人,并皆保放鞫之;常赦所不原内证佐人及连累到罪徒以下囚人,亦幷保放鞫之。
5月21日
编辑○甲辰,典医提调黄子厚上言:
济州所产零陵香干正之法,恐有未尽,乞当七月遣良医,依法干正,则不求中朝,而用之无穷。
从之。
5月22日
编辑○乙巳,祈雨于风云雷雨、三角、木觅、汉江。
○命都承旨往议于政府曰:“昔金瞻奏请十处人物,乃得准请而还,其功不小,而论赏只给田五十结。今此请赐冠服、改道路、童仓仍住等三事,固不及于十处人物之事也。然河仑赍诰命而还,给田一百结、奴婢十口,似是无功,而其论赏如此其厚。又咸宁君䄄及元闵生等请免金银贡,蒙允而来,赐䄄田八十结、奴婢八口,闵生田六十结、奴婢六口,其馀从事官,赐各有差。予非以惠宁为亲弟而欲赏之,但有前例耳。故欲赐惠宁田六十结、奴婢六口,权踶田四十结、奴婢四口以赏之,何如?”
黄喜启曰:“今此三事,果不及十处人民准请矣。依金赡例赐使田五十结、奴婢五口,副使田三十结、奴婢三口,从事官田十结何如?”右议政许稠启曰:“臣之于君,委身立功,固皆职分所当为,岂可论功之多少而赏之哉?如是则凡有出使者,皆怀受赏之心。人臣怀利以事君,其可乎哉?昔诸侯有功,赐以弓矢,以表其功耳,何可以此为功而论其功之多少哉?只给田土犹可也,奴婢固不可赐也。赐使田五十结,副使田三十结,馀皆勿赏为便。”上曰:“右议政之言,诚正大也。然已有前例,不可不赏,宜从黄喜之议。”遂赐惠宁君𧘿田五十结、奴婢五口,权踶田三十结、奴婢三口,书状李世衡、通事闵光美、高用智、全义等田各十结。
5月23日
编辑○丙午,行社稷东方青龙祈雨祭。
○刑曹判书郑渊辞职曰:“臣特蒙上恩,滥居刑官之长,失于详察,屡致错误。自古旱干之灾,多出于狱,伏望收臣职事,代以贤能,公道幸甚。”参判李渲亦上书辞职,命皆还给。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当农月,雨泽愆期,依前例断伞扇、禁屠杀。”从之。
○同知中枢院事李全生上笺谢恩曰:
臣素乏功能,老于乡曲。臣子澄石、澄玉,片无功劳,早入枢省,三子澄珪,又无寸效,滥受六品,今又特霈洪私,于三月除臣佥知中枢,四月又除臣同知中枢院事,圣恩逾分,糜粉难酬。臣形骸已衰,心力随耗,但祝圣寿于万年而已。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一,于光化门、建春门、迎秋门,镇抚一人,轮番分掌,除有官守人各司吏典朝士根随外,无时出入各色掌别监少亲侍[小亲侍]及他赍物出入之人,令把门者并皆搜探,其有窃持之物,告于承政院。其虚疏检察甲士防牌及掌门镇抚,依律科罪。
一,入直大小朝士及军士等铺盖负持人等与各色掌通谋挟持杂物者有之,今后给小印子封缄,令把门者纠察。其馀各色掌司饔忠扈卫司仆尚衣院诸员别监小亲侍及他馀常人等铺盖,并皆搜探出门。
一,小印子承政院集贤殿书筵兵曹镇抚所翊卫司尚瑞司司饔房内侍院茶房司仆寺尚衣院书云观忠扈卫司膳署导官署等各司则各以司名,内禁卫别侍卫忠义卫则各以卫名,内侍府则中官,司谒司钥书房色则掖庭,中宫速古赤司钥则庆昌,东宫速古赤司钥书房色则仁顺,司禁则司禁,三军上大护军则三军,三军甲士则甲士,文昭殿速古赤殿直则殿直。如此称号,铸成分给。
一,各处赐送杂物,掌门者考司饔房印标,方许出门,杂物陪去人还来,则司饔房辄收标印。
一,各色掌入番时,除著笠,常着头巾。初终日出入时,大殿各色掌则迎秋门,中宫东宫文昭殿各色掌则建春门出入,考其信符检察。入番时持笠子人、借着他人笠子出门者,掌门者检察;阙内着笠人,饭监及自中色掌检察,告于承政院,虚疏检察色掌饭监科罪。
一,各司所进杂物,依前受教官员亲自赍纳,收纳之司,坚固检察,违者,须即告于承政院。如有授衙前奴婢以进者,所进及收纳之司官吏,并皆依律科罪。
一,每日各厅供给人数多少,大殿则司饔别坐,中宫东宫德寿宫懿嫔宫则各其薛里专掌核实,以总数每日给帖,送于司膳司,以凭后考。
一,寿康宫各色掌等着头巾及杂物挟持等事,入直镇抚令三军五员及防牌检察。”
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全罗道珍岛郡四面大海,倭贼初程,多有要害之处。其无兵船要害处,令造鼻居刀船,抄道内各色军丁及公私奴隶能射御惯船上者,定为小牌射格军,分骑船只,量宜分泊,各设军铺。其不得相望处则于中央高峯置烟台,昼烟夜火,坐更吹角,次次相应,无事时则其船只泊于军铺前,烟薰修补。”
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惠民局前衔权知共三十人,例定诸司月令二十四人外,其馀六人,难堪剂药典卖之任。除司译院月令,以刑曹月令兼之;典狱署月令二人除一人;军器监月令,以西部属医员兼之;训炼观月令,以南部属医员兼之。”
从之。
5月24日
编辑○丁未,雨。命放还各道流配郑继兴等一百五十人,盖以旱灾也。
○是日。行太祖忌晨祭。每当忌晨,奉迁一位,祭于前殿,今以修葺文昭殿后殿,太祖、太宗四位,移安于前殿,令政府礼曹议行祭之处,或曰:“当祭一位,奉迁于后殿以行。”或曰:“别设帐殿以行。”或曰:“当祭外三位,当行祭之时,奉迁于后殿,待祭毕还安于前殿。”议未定,上曰:“暂迁三位于后殿,待祭毕还安便益。”遂以此为定。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启:“凡察云:‘撒满塔失里见我于开阳曰:“如我婆猪人等欲归顺朝鲜,若许归顺,则我欲独归,若独归,必不杀也。”国家若欲镇抚婆猪之人,则我受本国教旨,招安满住之辈。’遣凡察招安观变何如?”然满住去年征讨以来,累次送人,所求亦多,予厚待来使,勉从其请,彼当改心易虑,诚心归顺也。不改前心,连岁犯边,固无顺服之志,不可听凡察之言给教旨,卿亦不可给书契礼物也。去丁巳年传旨:“近境住居斡朵里、兀良哈或昏媾或交亲于婆猪野人者多矣。卿旁求上项之人,暗以自意招来说谕,使转闻于满住之耳,是亦兵家之一奇也。”更考其辞,善诱凡察及其斡朵里、兀良哈曰:“我国家宽弘之量,汝辈所亲见也。前此巨儿帖哈与兄金文乃等累次犯边,或害边将,或虏边氓,其罪恶诚王法所不赦也。去年秋,忽为边人所获,孰以为生存于天地之间乎?然我国家许其哀鸣之恳,不追既往之愆,赐瓦盖家于京中,衣服鞍马奴婢禄俸酒肉器皿,无所不备。又令其子生阿娶富家之美女,授以司正之职。视彼曩日辛苦草野之间,衣禽兽皮,吃黍粟粥之时,奚啻霄壤不侔哉?厚蒙上恩,安坐大家,所欲无不具,巨儿帖哈之福,何可尽言?况满住悔过自新,诚心向化,或亲来朝,或遣子弟入侍,则我国厚待之恩,必不下于巨儿帖哈矣。岂有追咎之理乎?汝归婆猪,则当告此意于满住等,使之悛心向化,去危就安,是满住之大幸也。满住若不改前心,则国家命猛将一二,发数万之众,歼其窟穴,不为也,非不能也。”如此开说,则满住虽不改前心,西迫于辽东,北畏于忽剌温,南逼于江界,其为生也,岂不蹙蹙哉?其终必有革面顺服之理,卿曲尽致虑施行。
5月25日
编辑○戊申,计禀使惠宁君𧘿、副使权踶赍敕回自京师,上未宁,命王世子率百官迎敕,引见𧘿、踶于思政殿,赐鞍马。
5月26日
编辑○己酉,大雨雷电,至夕雨雹如大栗,终夜暴风,禾苗尽伤,草木亦偃,利川、川宁、骊兴等地尤甚。
○持平权自弘启曰:“昨日本府请石掷人及不能检察主掌官吏之罪,亦请收让宁大君引从,皆不蒙允。臣等以谓禁石掷已曾立法,而春子等连日聚会,公然犯法,以致伤人,其罪不小,请须罪之,以惩其馀。让宁非他宗室之比也,而亲往见之,又令其子弟指挥劝诱,纵横驰逐,以至伤人,请亟收引从,以惩后来。又今放赦徒流金敬哉、金有敦、金有章、郑铁拳,亦与焉。此等人,非他罪囚之例,请收是命。”
上曰:“虽禁石掷,近来不申明,彼无知小人,何以知之?不可遽罪之。且此非特命禁止之事,主掌官吏,亦不可罪也。让宁之事,闲暇宗亲,一见其戏,何害也哉?今乃必欲以此为咎,似阔于事情。金敬哉等之罪,亦可赦也。”皆不允。
5月27日
编辑○庚戌,孝宁大君补病笃,乃命同副承旨郑忠敬,聚僧三十三人于兴德寺,设救命精勤,上亲押疏文。
○司宪府上疏曰:“金敬哉、金有敦、金有章、郑铁拳等,罪干极刑,而得保首领,安枕乡曲,亦幸矣。今又无可赦之故,而遽下恩教,悉令放还,是用法过轻,岂刑故无小之义哉?伏望亟收是命,终身不返,以严王法。”不允。
○军威县民家牛产二雌牛。
○传旨承政院:
予曩者欲世子分决庶务,后更思之,亦未可也。昔唐太宗有疾,召太子听政,既而病愈,遂复亲政,今何必分其庶务乎?我病差剧无常,小有言动,喜怒而作气,则刺痛即发,病之长短,未可量也。夫臣之事君,固不可以久不朝,君之施令,岂可使一小宦传命哉?疾作,命世子视事,病愈乃复亲政,实合事宜。玆欲晓谕大臣,命世子视群臣,代决庶务,予则专心保养,卿等知悉。
辛引孙、金敦、许诩等流涕对曰:“近日虽未视事,无有留滞之事,且上春秋未高,病势亦日就痊愈,乃何遽露如此旨意乎!举国缺望,虽谕大臣,敢有几人奉承旨意者乎!伏望勿露此意。但无已,则宜省庶务,付诸政府。”上曰:“然则其可省之务,磨勘以启,抄录数十条以闻。”上曰:“此虽数十条,一日所启,实不过一二事,今姑停之。”
○判中枢院事李顺蒙上言:
今之平民及公私贱隶之徒,转相流徙,民无恒产,而游手日增,或傥恶而为盗贼,或杂戏以蛊民财,以至近有贱口窃奸良家之女,臣以为皆因此而致也。臣窃谓必于农隙,别遣敬差官,穷搜实探,以还本役,守令殿最之时,并录七事之末,凭考黜陟,以为恒式。臣又谓号牌之法,盛宋之良法。往者或谓:“号牌之法,丁役烦而民怨生,不可行也。”臣谓以木片而为牌,固无其弊。今之役法,皆以田结之多寡,岂因号牌而役烦乎?军丁之出,一家同居人丁虽多,而毋定两役,则固无民怨矣。臣谓复行号牌于今日,则良贱不能混淆,而流亡作贼之弊,亦可革矣。伏望复行号牌之法何如?臣又谓津梁与要害四通之地,皆设关防,使驿丞各其掌内,严加考察,当其驿丞殿最之日,考其流民与盗贼捕捉多小,以为等第何如?臣闻土木之役,圣人所重也。臣愿若有不得已营缮,则每当农隙,一年之内,缮造一二处,其营缮役人则役当番队长队副补充军可也,近年以来,营缮必役京畿船军。船军立役者,本是京畿贫民,旅托京中,粮料盐酱,贷于主家,后备还纳,倍于前贷,甚者卖田土牛马家财。又因督役侵扰之苦,或致破产流亡,深可哀也,而况船军御寇之戍卒,不可不恤?各道处置使万户千户不顾大体,或因营田之耕耘,或凭进上之渔猎,凭公营私,作弊多端。若贪污之人则受直故放,或因私事,散送他处,处置使检察陵夷,以致疏虞。虽遣行台,彼先瞰其来,倩人代点,行台亦未知陆物器械之具,不识欺罔之弊也。今国家致意兵船,然器械不实,名存实无者有之。臣以谓别遣司水色提调,无时检察,则守御官吏常时戒备,而器械精利矣。臣尝往江华井浦,见其每一船,但有取露一人、监考一人,臣问其军少之故,答曰:“皆赴诸处陆役。”窃恐傥有不虞之变,诚为未便。臣愿自今以后大小营缮之时,勿役船军,以抚士卒。且每年一次特遣司水色提调,巡船检察,以固边戍何如?臣又闻江华人民之言,移种橘木,本欲验其荣枯也。守令秋而造室筑墙作堗而守护,春而还破,其弊无穷。其橘之长,几于十尺,故造室长木,亦为难备,人甚艰之。臣闻此言,虽一邑小弊,然小民之戚,不可不陈,敢渎天聪。
上览之,下议政府。
○赐同知中枢院事朴信生、李蓁、判事许元祥,具赐内厩马一匹,以祈雨有应故也。
5月29日
编辑○壬子,传旨庆尚道监司:
前节制使李澄石、澄玉兄弟守坟,令宿温堗,勿令生病。且连给米菜与酒。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癸丑朔,上未宁。
○传旨礼曹:
前此本国使臣赍敕回还者,例皆赐宴于议政府,而使臣坐东壁,议政以下坐西壁,有违大体。今后一依礼曹赐宴例。
○兵曹启:“如今霖雨水涨,谢恩使护送军,除京军火炮军,发平安道能射御正军百五十名,别抄辎重军,又择有武略千户八人,充正军以送。若从新路以行,则护送军,只依前数何如?”从之。
6月2日
编辑○甲寅,全罗道监司李明德献白雉,上不以为瑞,命放于白岳山。
○上将以李埤为江界判官,议于承政院,埤知之,书小纸曰:
臣妻已死,衣服难供,无母儿辈无所依托。“因内竖潜启图免,上以书示诸承政院曰:”武夫于无事之时,尚欲试用,以展其才,况今边警未息,而以小故欲避之?然则武士将安用乎?埤年虽幼,才则优矣。故予将特命遣之矣,而反为是说,将何以处之?若从其愿,则欲避之辈,将不胜禁矣。“承旨等启曰:”人臣不可如此,请下有司劾之。“上曰:”年少无知,且将遣之,则不可加罪。“遂令承旨等召埤诘责。既而上议诸承旨等曰:”除李埤外,可使为江界判官之任者,谁欤?“承旨等或云:”埤年少未更民事,不宜临民之职。“都承旨辛引孙曰:”今知定宁郡事金乙孙重试武科,有武略解文字,亦有风彩。臣以为宜于江界判官,请以埤代乙孙,以乙孙为江界判官何如?且乙孙,臣之族也。族人皆期曰:‘必为大用于异日。’臣以此深知其为人。“上曰:”千万之中,如埤辈者,诚不易得。“遂以埤为江界判官。
○知燕岐县事尹设陪诞日笺来京,路遇奉香使臣不下马,宪司弹劾,律该杖八十。凡受罪者,私罪杖六十则收职牒一等,杖七十则收二等,杖八十则收三等,至杖一百,则尽收职牒,今尹设若赎杖八十,则例收六品以上告身,不得还任。上重罢守令,特减一等,只收四五品告身,而降资还任。设又匿正五品通德郞告身而不纳,宪府穷诘,不得已乃纳。宪府又劾启曰:“设犯罪,幸蒙上恩,降等还任,恩至渥也。今不虑此,隐匿告身,以图后日受职之阶,其用心奸谲,不可不征,请依律杖八十。”从之。
6月3日
编辑○乙卯,命议政府曰:“辽东都司王真请厚纸久矣,然义无私交,不从者十馀年矣。近因惠宁之行,赠十卷,今请油芚十幅,赠之何难?但真今已老耄,虽不能久在辽东,若继真者闻之,脱有烦请,则将若之何?从之实难。然更思之,辽东密迩于我,我国所赖,彼亦厚待,似不可不从也。本朝使臣到辽东,则必致人情,其例已成。今谢恩使之行,赠之不明言其根由,何如?此乃薄物,事虽后露,不似曩昔私赠燕邸鞍子之类也。熟议以启。”
领议政黄喜曰:“义不可私赠。”右议政许稠等曰:“凡赴朝者,必赠麻布,其私赠一也,虽赠无妨。”上从稠之议。
6月4日
编辑○丙辰,以辛引孙为兵曹参判,金墩承政院都承旨,崔致云左承旨。以行司直安崇直陞一资,为折冲将军,以功臣嫡长也。先是,功臣嫡长子孙,例加一资,崇直父纯已为一品,不得从他陞资,是日吏曹再三启请,故有是命,非旧例也。
6月7日
编辑○己未,遣判汉城府事洪汝方,奉表如京师谢恩。上未宁不出,群臣因雨以时服行事。其表曰:
天心洞察,昭示怀绥。圣度渊洪,曲从敷奏。感铭曷已?糜粉难酬。窃惟弊封邻于犷俗,近因满住之仇隙,且以为虞,苟与董仓而聚居,安敢不虑?肆陈早悃,庸渎宸聪。何图弱弟之还,特赐兪音之降?既矜其疏愚之计,仍谕以抚恤之加。荣动小邦,恩垂永世。玆盖伏遇乾坤生育,日月照临。致中致和,万物各得其所;在此在彼,一民莫非其臣。遂令荒陬,获纡宠眷。臣谨当恪守东土,职益勤于蕃宣;颙望北宸,诚倍输于颂祷。
方物表曰:
圣训诞敷,曲遂卑恳。土宜虽薄,聊表中诚。谨备白细苎布五十匹、黑细麻布一百匹、黄花席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五张、人参一百斤、松子二百斤、杂色马二十匹。右件物等,产自遐陬,制匪良匠。冀推海岳之量,庶容尘露之裨。
太皇太后皇太后,并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三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又解被虏唐人罗五等五名于辽东,命大护军王致护送谢恩使于辽东。
6月8日
编辑○庚申,大雨。命姑停舍利阁之役,待秋更举。上谓都承旨金墩曰:“向者护军朴以宁之赴咸吉道也,欲超资除授,然赴东西两界者,非独以宁也,效而望之者将必多矣。故因其本资,今欲超授,然边将未有功劳,而超授官爵,恐无故事也。近日金宗瑞独荐以宁可为庆源主将,且以宁管军于北边,野人耳目之所共闻也。予欲超授三品,其议于兵曹判书皇甫仁、参判辛引孙以启。”仁与引孙皆曰:“以宁既是正四品也。除从三品,孰以为不可?若用以宁为将,则宜渐陞职秩,以阶他日之大用也。”
6月9日
编辑○辛酉,司谏院上疏曰:
窃谓成均,风化之源;正录,儒生之表,人村之贤否、风俗之美恶,悉系于此,不可不选也。是以必择文行兼备之士,置诸其任,古今之所同也。臣等获睹吏曹各品除授关文,以新及第赵得仁为成均学谕,臣等以为廉耻,士风之大节;赃吏,众人之所贱。然则贪污不法之人,虽至后昆,不可得以用也。殿下特以宽弘之量、纳污之德,赃吏子孙,亦令叙用,此善善长恶恶短之美意也。然得仁,赃吏赵瑨之孙也,岂宜成均正录之任乎?而况正录,学中之事,靡不管摄,而诸生之所矜式者也?至学正学录,台谏署合,然后出谢,是重其任也。若使此人居其任,则内省有愧,焉能正人?诸生视之丑秽,何所敬服?伏望亟收得仁学谕之职,置之他官,以正风化之源,以副士类之望。
乃令议政府六曹议之,朝论各异。右赞成申槪议曰:“得仁非亲子,乃孙也。且学正学录,虽署合出谢之职,非台谏之比,勿迁他官可也。”从之。
○献纳崔修启曰:“朝奉掌令,不得三品去官。且外方守令则以宣务六期而加承训,佐郞则以宣务六期而超授四品,京外不同,诚为未便。”上曰:“予当更思之。”
6月10日
编辑○壬戌,右议政许稠启曰:“今对马岛宗贞盛请还倭人男妇共三十四,元是逃来者也。令议政府诸曹议之,皆曰:”对马岛残微,虽不送可也。“然臣谓日本大内殿自称百济王温祚之后,本国使臣到国,请知裁缝者,制团领衣。日本国本无仓库站驿,而大内殿创府库设站驿,虽国王若欲行师,则必倩人,而大内殿则可发千万兵,皆仿我国之制而为之也。呑九州、一歧诸岛,兵力甚强,对马州亦在掌握,若怒而一侵,则本国当受其弊矣,岂可以为残微而蔑视乎?又曰:”日本无君臣上下,涣散无统。“臣谓日本皇帝,自天地开辟以来,未有革命之时,又有主将败亡,则麾下皆自杀以效忠,何以谓之无君臣上下乎?彼议者之论,皆暂见一端,而未究始终者也。藏匿此三十四人,不肯送还,则大国信义安在?议者又引悉怛谋之事,以沮送还,臣谓此三十四人,非悉怛谋比也。我若送还,则彼虽杀之,直在我矣。黄喜之意,亦如此。许令送还,以全大国之信,以防后日之变。”
上曰:“右议政之议可矣。然既定不还之议,姑停之。”
6月11日
编辑○癸亥,右议政许稠更请还逃倭,上曰:“予更思之。”时领议政黄喜移病在家,上命金潡往议之曰:
“对马州人,曾到我境,杀人而还,宗贞盛斩其头以遗边将,其诚至矣,宜遣请还之人。然予欲不送者,非谓此人在于我则我之兵额加,送于彼则彼之兵力强也。但宗贞盛书契措辞不繄,使人所言姓名,与曾来之人姓名少异,何必送还乎?然今将何以答之?”
黄喜曰:“初此人等逃来,国家欲纳之,臣以为不纳可也,恐后日请还,则终无益矣。今政府六曹拟议时,臣以病不与焉,右议政之更欲启,臣亦知之矣。臣以谓彼逃亡者也。其初纳之,既乖于义,愿须送还,以除更请之烦。其所答之辞,臣未知也。”上曰:“许诩宜避嫌,其馀承旨共议可否以启。”都承旨金墩等启曰:“宗贞盛书契之辞不诚,何必听还?更请而送之,未为晩也,今宜权辞答之曰:‘搜访未获。’以观贞盛之更请。”上曰:“将所启之意,令礼曹修答书以进。”
○集贤殿直提学崔万理等上疏曰:
窃谓国家复立进士试,取以古赋与排律十歆诗,所以兴起诗学也。近观试生十韵之体,一循前朝弊习,拘于破题直言反言景句引证方今之格,非惟设意拘束,每卷辞语,率皆牵合,不能随意排律,鄙陋莫甚。苟此习不祛,而望其兴于诗也难矣。臣等愿出题依今春秋等赋诗,不必摘出经书子集长句为题。其制作之体,依唐诗排律十韵,或制五言,或制七言,随其所长,以新作成之功,预令京外官通谕隶习,至于试年试取之日,亦依此格。且其百数诗赋,不必相半,若能赋者多,则多取赋;能诗者多,则多取诗,庶不戾于国家立法之意。
乃下礼曹。
6月12日
编辑○甲子,上未宁日久,议政府六曹逐日问安。承旨金墩、成念祖朝夕汤药以进。于是具录病证,别为事目,追送谢恩使之行,问药于辽东医及北京御医。
○传旨承政院:“各殿差备奴潜偸杂物者,刑曹不分情状轻重、所持物色多小,并皆刺字。今后承政院以情状轻重,或下刑曹,依律施行,或下当直厅决罪,以为恒式。”
6月13日
编辑○乙丑,议于政府曰:“今有献议者云:”对马岛倭人络绎往还,厥数猥多。姑以春夏两节上京及留浦倭人之数言之,则几至三千馀名,是皆因饥馑,专以资食为计耳,实非输诚纳款者也。上京倭人等托以买赏,久留馆中,淹延日月,而留浦倭人等亦托以待候上京之人,奸计百端,其糜费供亿,不可胜言。今庆尚道观察使报:“供亿米酱俱乏,且留浦二十人则分食十人之食,馀十人之食,赍还本岛。”其专为求食而来明矣。今后其上京倭人留馆日时、量事紧慢,定其日限或十日或二十日,前期一日,督令拜辞,毋或淹留,以除支待之弊。“然买卖当从所愿,勒令促期,似为未便。若从献议者之言,则有违字小之义;务悦彼人之心,则虑恐国用不足。何以处之?熟议以启。”
佥曰:“待李艺回还更议。”从之。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奉常寺武工,于诸处祭享,皆有别仕,惯习都监武工,只得会礼养老两宴别仕,故其都目和会去官未便。武工都目元数六,奉常寺武工一百五十,给都目四;惯习都监武工九十人,给都目二。”从之。
○议政府又启:“惯习都监斋郞,依大唐《六典》文武二郞之制,改称武郞。”从之。
6月14日
编辑○丙寅,平安道都节制使李蒇启:“江边各官侦候人等秘密往来,未得炊饭,计其往还日数,量给米屑。又以监司营神税布染皀色,依野人衣服体制造给。”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军器监火药匠专事合药及造火炮,别军专事放射火炮,其任各异。去癸丑年北征时,幷送火药匠,因此常令赴防。然惯熟合药者赴于边境,傥有不吴,深可虑也。今后除药匠,择别军之精于放火炮者,相递赴防。”
从之。
6月16日
编辑○戊辰,刑曹启:“金从礼以推窃盗物色打杀私奴严三,罪当绞,病死。其子武祥、奴黄龙以为从,罪当杖一百流三千里。”令议政府议之。领议政黄喜、右议政许稠等议:“金从礼初虽服招,后以取招为非,上言陈诉,更不服招而死,其随从者,勿论何如?”左赞成申槪等议:“金从礼及武祥、黄龙等杀人明白,已曾服招,在狱累年,更生脱死之计,强拒不服而死。武祥见父强拒,亦变前日平问服招之辞,拒而不服。若以狱囚变辞,专免杀人之罪,后日奸恶之人,效此苟免,渐不可长。”上从喜等之议。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今后太一殿直,以其道内住居荫取才入格人充差,令监司褒贬施行。”从之。
6月17日
编辑○己巳,上以奉常寺议谥字少,谥不称实,命令搜辑,遂命直集贤殿柳义孙序之。序曰:
古者无谥,至周而周公始制,厥后有若沈约、苏洵等诸儒,各有注释,集以为书。然吾东方文籍鲜少,成书罕传。今奉常寺所用谥法,仅取《史记》所载一百九十有四字,故每当议谥,而病其太简,未易称实,请令搜辑他书,以补阙略,上命集贤殿,博采散见诸书者以益之。于是参考《仪礼经传通解续》及《文献通考》等书,添得一百有七字以进,命判奉常寺事许诩更校,附于本文之末,合为三百有一字,编文注释,比旧为详。爰命铸字所模印,仍命臣序之。臣窃谓生有爵,死有谥。谥者,行之迹也,故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出于己,名生于人,所以昭实德垂劝戒也。后之议谥者不狃于好恶,一以公义断之,则亦足名死于前,而戒生于后矣。其于名教,夫岂小补哉?
○义禁府启:“私婢银藏,与奸夫道明谋杀本夫金贵生,按律银藏陵迟处死不待时;道明斩待时。”从之。
6月19日
编辑○辛未,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谓爵有尊卑,礼有等级,尊卑等级,古今之所重也。今我朝曾经通政堂上者,除授守令,则凡诸礼度,与六品守令无异。臣等以为随其爵位之高下,必有礼数之等级,爵位与礼,必相当而不可紊也。是故虽通政散官,曾经副提学以上,则礼节等威,比诸宰枢,而与未行堂上通政者截然有等。若除外寄,则于通政监司从沙地见身请谒,至于下官使臣,亦行迎送之礼,安有在朝廷则行堂上之礼,为守令则反从下官之列乎?非惟京外异制,爵秩等级紊舛而失序。识者以谓:“《元典》所载,不可轻改。”此则非更《六典》之成法,乃增补《六典》之未备而已,伏望殿下下攸司详定其礼。
乃下议政府。
○司谏院又启:“崔忠义,乃吏曹参议崔致云从兄也。今启以相避,除安边教导。忠义非个满当迁之例,启达除授不当。乞罢崔忠义职,下攸司劾其掌选官吏。”不允。
6月20日
编辑○壬申,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守令殿最,有所犯者,勿论公私罪,并称推考,不入等第未便,监司考满递换,每令旧监司褒贬,亦为未便。今后所推之事,终不递任者,则虽未毕推,并令褒贬。”从之。
6月21日
编辑○癸酉,前司正权轴,摠制希达之子也。轴婢窃摘兄轫家桑叶。因此轫与轴相诘,轴扬言其兄阙巡之过,轫欲欧,轴怒以庸言骂兄,为邻人所告,宪府推劾之。按律,轴骂尊长,杖一百;轫不和兄弟,不应为事理,重杖八十,阙巡笞四十。令政府议之,佥曰:“以弟抗兄,则兄不得不怒,轴盗窃兄家桑叶,既为不可,而又以庸言辱之,则兄之欲欧宜矣,不可汎然以不睦罪之也。今以弟之言,幷论兄轫阙巡之罪,亦为未便,只罪权轴。”上曰:“政府之言,予以为然。古有以兄杀弟之人,罪虽极矣,不至于死者,以兄为重,而尊卑自有分也。况有尊长欧卑幼,非切伤勿论之律乎?不可以臆断而敢行律外之罚也。”命收轴职牒,放于忠清道槐山。
6月22日
编辑○甲戌,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启:“一,今闻李满住与忽剌温兀狄哈沙弄哈、也吾时等构党,欲掠赴京使臣之行,乘间入侵闾延、江界等处,臣欲设携离之计,因忽剌温住女真龙良哈之还,厚遗沙静哈、也吾时而招安之。沙弄哈则送其弟,也吾时则亲来,并令上京。此辈前虽作贼,今乃革面,况李满住发愤,欲构党报仇之时乎?宜加厚慰,以离其党。
一,今上京斡朵里千户毛多赤为谍于诸种野人,连告事变,且主忽剌温招安之事,宜加厚待劝励。”
6月23日
编辑○乙亥,一岐州志佐男寿丸遣彦大郞等四人,六郞、次郞遣延守等四人,来献土宜。
6月24日
编辑○丙子,海州男一人震死。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禾谷长盛之时,久雨不止,将来可虑,行京城四门祈晴祭。”从之。
6月26日
编辑○戊寅,日本石见州周布兼贞遣道山等六人,佐志源胤遣汝阿圭等六人,源持直遣所阿弥等六人,源道镇遣圣育等三人,宗贞盛遣七郞左卫门等二人,来献土宜。
○还给柳江职牒。
○传旨吏曹:
今后守令除授时,前衔则望三人;提举别坐,曾经显任守令,取才入格,依式都目外叙者则单望。“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平安道昌城郡,升为都护府设镇,置一二品守将,加设判官;朔州为单郡,改号朔川。”从之。
○司宪持平权自弘启:“全罗道监司李明德沈湎荒淫,岂可为一方之仪表,以专黜陟之权乎?请罢其职。”上曰:“已知之矣,予将思之。”盖明德常遇宾客,必置酒奏乐,以尽其欢,或自起舞,故各官守令逢迎其意,预办以待,一道靡然从风,故有是请。自弘又启:“臣等闻纳舍利佛骨于宫内,窃以为不可,伏望速出于外。”上曰:“前此内愿堂在昌德宫城内文昭殿之傍,金玉佛像置于此堂,及移文昭殿于景福宫,徙置佛像于兴天寺。今当修葺,置于尚衣院,所以备盗也。且尚衣院,不可谓之宫内也。”
6月27日
编辑○己卯,庆源节制使金孝诚、江界节制使崔海山等辞,引见,皆赐弓矢。谓孝诚:“卿老母在堂,远赴边邑,义虽靡监于王事,心必不忘于定省,予切悯焉。卿母若有疾病,则予当驰驿以谕矣。卿在庆源,边警不息,则不可上来矣,若其无事之时,则每年上来觐母可矣。卿其体悉此意。”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庆源节制使金孝诚慈母年高,远赴边邑,其情必不忘定省,母若有疾,则予当驰驿以谕矣。边警不息,则孝诚固不可上京也,若当无事,则每年上来觐母可矣。
○咸吉道都节制使启:“一,郞卜儿看招安南罗耳住野人,使之归顺,希望赏赐。
一,童仓来言:‘吾父,中朝本国,皆受职,吾亦愿依父例受职。且欲结婚于李满住族人处,然更思之,满住,本国之贼也,不可结婚,今欲与本国人结婚,永永效力。’
一,郞卜儿看云:‘我与凡察、都乙温等议,若招安李满住,则虽不亲来,必遣子弟。’此辈先伺满住之意而来告也。臣等以为蕞尔满住,制之不难,然数兴兵甲,往讨险阻,势甚不易,多聚远邑军卒,年年防御,其苦无穷。且赴京之行,络绎不绝,疑被侵害,多率护送军往来,罢弊益深。为今之计,莫如和亲,听凡察、郞卜儿看等计招安,以观其势何如?”
○忠义卫行司正朴去顽、副司直柳江生等争仕,相诉忠勋司。提调砺山府院君宋居信上言:
忠义卫,非他成众之比,父子兄弟,合属一卫,忘义贪利,相与诋毁,则他日伯叔兄弟之间,争望官职,污毁风俗,其渐可虑。去顽、江生等,削前仕,后日如有如此之人,亦依上项例施行。且计仕之时,专任各番掌务未便,今后令提调荐状施行。
兵曹启:“宜依所启,但江生、去顽除削仕,越三都目,今后如此之人,亦越三都目。”从之。
6月28日
编辑○庚辰,司宪府上疏曰:
窃谓《传》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又曰:“敬鬼神而远之。”此圣人之所以垂训万世之格言也。盖佛者,本西域之俗,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弃君臣、绝父子,伪启三途,虚张六道,遂使愚民畏慕罪福,游手游食,耗蠹生灵,不可胜言。以殿下生知之圣、缉熙之学,奚待臣言,而后知其不可哉?兴天舍利阁,乃太祖所创而倾圮,殿下不敢忍视,爰命重修,臣等灼知殿下出于奉先之至孝,非惑于佛氏矣。凡民至愚,易惑难晓,一转移之间,如风草偃,称为日斋,舍施求福,惟恐后时,饥馑之馀,竭产之弊,岂其小哉?然业已为之矣。臣等闻迎佛骨于内,不胜惊骇,以谓彼佛虽生而来,当斥之而不可接见,矧此枯朽之骨,妖诞不祥,岂宜入宫城之内?臣等诚恐当时小民之惑,自此滋甚,而后世之论,未知谓殿下为何如也?且尚衣院,服御之物所藏,尤非凶秽之物所当幷处也。伏望殿下,廓回刚断,去邪勿疑,即将此骨,付诸僧徒。
不允。
○忽剌温也吾时等十一人、斡朵里多毛赤等二人来朝,各献土物,命馆于太平馆。
○刑曹启:“南原人前知郡事金叔甫冒禁伐松,自恃功臣之裔,面骂守令,又欧差人,事关风俗,其罪非轻,依前朝故事黜乡,分给田宅于贫民何如?”命只收职牒黜乡。
6月29日
编辑○辛巳,以赵末生判中枢院事,吴陞知中枢院事,金孟诚判汉城府事,洪汝方艺文大提学,郑苯吏曹参判,安崇善礼曹参判,柳季闻工曹参判,郑甲孙全罗道都观察使,柳守刚忠清道观察使。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郞卜儿看,赏以本道所储青红木绵。其招安李满住,听郞卜儿看、凡察等计,以观其变。童仓欲娶本国人,依他向化人之例,欲来京中,娶公处婢乎?娶近境各官居人之女乎?若娶近境各官居人之女,则何等人之女乎?当今监护官因语次问之。其受职之事,既受中朝官爵,不可又受本国官爵。
○庆源府千户元额四,今加四人;百户十,今加六人。会宁又设千户七、百户十二;锺城设千户四、百户九;庆兴设千户三、百户六。
6月30日
编辑○壬午,司宪持平权自弘启曰:“不允本府封章,窃以为不可也。”上曰:“予更思之。”自弘又启曰:“凶秽之物,虽一日不当在于宫禁之中。伏望速还出外,以副臣等之望。”上曰:“予当从之。”
○司谏院右献纳崔修进曰:“佛骨者,至为不祥之物,虽庶民之家,不肯迎入于内,况于宫阙之中乎?兴天之役,虽曰未毕,太祖所创大寺,亦犹在于城内,岂无可藏之处乎?伏望勉从宪府之请,即投于外。”上曰:“予当思之。”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八十一〉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癸未朔,斡朵里童仓等来献土宜。
○斡朵里凡察所送指挥申具等三人辞,赐布帛衣服笠靴有差。
○上议于政府曰:“忽剌温在北方性强暴,边将欲使之归顺久矣。然道路阻隔,无计招来,今斡朵里毛多赤献议,往来忽剌温地面,诱使归顺,功宜可赏。况自我四镇至忽剌温居处,其间豺暴者居之,不可使人来往?其部落强弱、爵秩高下、地面广狭,专不知之,其于接待之际,丰杀厚薄,难以酌量。今赏毛多赤,使之不惮往来,密察风俗而告我,则我可以知接待之节矣。野人性本贪利,若闻毛多赤受赏,则兴起而效之者必多矣。赏衣一袭、青红绵布各二匹、纸三十卷何如?忽剌温若见赏给之物,则无乃有不均之叹乎?送于都节制使以给,而令监护官密谕此意于毛多赤何如?”
领议政黄喜等议:“毛多赤赏给之物,依传旨数目,送于都节制使,令监护官密谕为便。”右议政许稠议:“毛多赤例赐外,勿加赏赐,且不可引见。”右赞成李孟畇、右参赞崔士康等议:“赏赐之物,虽送都节制使以给,不无夸说于忽剌温,依他例赐给。”左赞成申槪议:“衣服及纸,送都节制使以给,青红绵布四匹不给亦可。”从黄喜等议。
7月2日
编辑○甲申,孝宁大君补病剧,命设祈祷精勤于上林园。
○遣宦官裵萱,召僧行乎于咸阳。
7月3日
编辑○乙酉,议政府据工曹呈启:“杠轴局别坐,皆以译语人充差者,专以往来中国,传习杠轴体制,今出使频数,无暇考察,渐致陵夷。今后别坐一人,以朝官差任,专委考察。”从之。
7月4日
编辑○丙戌,祈晴于北郊。
○佐志源胤遣彦左卫门等三人,宗贞盛遣左卫门四郞等六人,来献土宜。
7月5日
编辑○丁亥,传旨各道监司:
《农桑辑要》云:“水稻三月种者为上时,四月上旬为中时,仲旬为下时。早稻二月半为上时,三月为中时。黍穄三月上旬为上时,四月上旬为中时。”《四时篡要》云:“谷种二月上旬为上时。”《农事直说》注云:“节晩耕种者不实。”又以今人已验之事言之,早种则所出倍多,晩种则禾谷盛长而所出少矣。以此观之,凡稼穑皆以早耕种为贵,本国之人,性本怠惰,不早耕种,驯致芒种之后者,盖多有之。虽当岁丰,未免饥馑,良以此也。然节候有早晩,土地有寒燠,民力有多寡,不可一槪施之也。大抵法立则监司守令必刻期催督,俾民兴怨,卿宜体此意,使守令审其节候,量其民力,省徭役早劝课,勿令失时。其前所谕秋耕之术,使守令幷书,挂诸左右,常接乎目,以时劝课。
7月6日
编辑○戊子,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吾鲁河卫指挥佥事双管奴等二人,剌郞吉卫指挥舍笼哈所送指挥佥事多不落等三人、亦马何卫指挥杀杀所送付羊古等二人,各献土宜,引见于殿内。忽剌温等皆俯伏,上命起坐,仍教曰:“道远时热,艰苦而来。”皆答曰:“归顺心切,不知道路之远、霾热之苦。”命馈于勤政殿西廊。
○司谏院上疏曰:
从谏如流,人君之美德;有怀必陈,臣子之至情。臣而尽言,君能纳谏,然后事无过举,而为治之道得矣。顷者窃闻佛骨舍利,藏在禁内,具陈情由,请置于外,殿下即命曰:“将出于外。”臣等不胜欣忭,以待出外之日,未得闻命,心实缺望。臣等以为佛氏之道,诡怪诞妄,背伦逆理,于其治道,未有小补。今我圣上深烛是理,既减诸宗,又罢内佛堂,凡其排斥之道,夐越前古,岂意今日佛骨舍利藏诸内府乎?窃料殿下非敢崇信此物,但以祖宗所传,未遽出外耳。然佛家之物,宜置佛宇,若藏之内府,则其于垂宪万世之意何如?敬鬼神而远之之意,亦何如?伏望殿下,俯从臣子之情,亟命出外。
不允。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女真文字,恐将废绝,曾设生徒六人,给副司正或队长递儿一,专使肄习,后以远方之人艰于旅寓,听其分番,一年相递,数少生徒,分番上下,或作或辍,诚为未便。请加六人,合为十二,加给副司正司勇递儿各一,除分番,常令肄业。
从之。
7月7日
编辑○己丑,司谏院启曰:“臣等前请出佛骨与舍利,未蒙允许,臣等不胜缺望。”上曰:“予非崇信也。且谏院曾以为污秽,既为污秽之物,则出置兴天舍利阁,亦不可也。”对曰:“臣等非以殿下为崇信也,亦非以佛骨为污秽也。但佛骨在于佛宇,乃得其所耳。”上曰:“予当从之。”
○议于政府六曹曰:“斡朵里住居境内,而犹有移动之心久矣。今已蒙奏准,童仓等仍旧安业,其不能擅自迁徙,一也。四镇领兵而居,以示制御之威,其不能迁徙,二也。酋长虽欲移徙,管下之人,皆不肯从,弃管下而独徙,则为匹夫而已,其不能迁徙三也。彼久居斡木河,自在耕牧,安心土着,一朝弃已熟之田,挈家远徙,依付草木之间,亦人情之所不忍也,其不能迁徙,四也。以是观之,固无移徙之疑矣。然童仓求婚于满住,期已定矣。既而以满住寇我本国辞之,乃求婚于本国之人。大抵斡朵里酋长不娶管下,必求婚于同类之酋长或兀狄哈或兀良哈或忽剌温。今童仓不求于彼,而求于此,其向化诚伪,虽未可知,其外貌则亦可尚已。端川以北之人,皆是女真遗种,向化已久,国家差役,无所不为,与本国旧民无异,独斡朵里犹未顺服,为我边境之虞。今宣从童仓所愿,许娶会宁良家之女。彼虽率归,必往来妇家,以告杂种野人动静声息,此待夷狄之一策也。古之帝王,或以公侯之女或以宗室之女,下嫁于夷狄,此则不得已而为之,其事大矣。童仓则不然,其管下之人侍卫京中者,许娶公处之婢,或嫁良夫之产。今其酋长诚心效顺,而以近境良家女妻之,此事之小者也。反以为无前例,不肯听从,甚未可也。或云:”今许童仓则彼诸种,皆援例求之,其惭不可长也。“予亦以前日所无之事,不可轻易为之。然境内酋长子弟之求婚者,几人乎?若其管下之人则谁能仰告于我,以求婚乎?但今告童仓曰:”汝娶本国之女,仍置本处,往来彼此,则可矣。若率归汝家,不肯往来,则诚心向国之意未著,汝何以处之?“如此告谕何如?”
领议政黄喜议:“古者中国许婚夷狄,不得已而行之,不可取法。今童仓许婚,千思万虑,未知其可也。今姑停之,以观其变,然后更议何如?”右议政许稠议:“请依上教。”左赞成申槪议:“会宁为我境内,且既许婚,而禁其率妻而归,则似乖于女归夫家之义,又乖于许婚之义,且使彼反生疑间之心,非大国待夷狄之道也。请从情愿。”左参赞赵启生等议:“曾闻童仓与满住求婚久矣。今若辞彼而诚心求婚,则择四镇有产业良家之有姿色处女,官给资妆,从自愿婚嫁可也。”右赞成李孟畇等议:“今童仓绝婚于满住,求婚于本国之人,其情可尚,宜准其请。”
○议政府据礼部呈启:“凡中外各衙门公务文书,只书年月日,不塡时刻。因此后日文书发起缓急,无凭可考,今后启达文书,必皆塡写时刻。且凡大小奉使者,幷写所在之地,以凭后考。”从之。
○北青雨雹。
7月8日
编辑○庚寅,春秋馆启:
史臣郑道传等修《高丽史》,至伪朝辛禑父子,皆斥书禑、昌。臣等谨按汉吕后立他人子为惠帝,后汉史既书帝,而《资治通鉴》及《纲目》,亦以帝书之。宋苍梧王始终事迹,悉与禑同,而《南史》称废帝,《资治通鉴》标题称苍梧王,及叙事则皆书帝,《纲目》亦例书宋主。至如凡盗据僭号者,犹得称某主,而未尝斥名,盖传其实也。又《纲目》,非正统者,两行分注,必书名,如魏文帝曹丕、吴太帝孙权之类。无常谥者,亦书名,如晋海西公书帝奕太和元年之类,此其变例也。今禑虽旽子,恭愍王名为己子,付托大臣,而至受帝命,在位十四年,则尤非他盗据僭号者比,不可不成之为君也。然禑、昌既非正统,又无封谥,似不得专以苍梧王比也。其标题所称,依魏帝曹丕、晋帝奕例,称废王禑、废王昌。至叙在位时事,则依苍梧王例,因当时臣民所称史氏所书,或称王或称上,不没其实何如?
从之。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诸岛牧场牧子,每朔赢粮往来,生理艰苦。许于场内煮盐,仍取盐税,以供瘦病马料。”从之。
7月9日
编辑○辛卯,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惟僧徒之政,古无其制,而非所以治天下国家之道也。高丽太祖统一之初,以术士压胜之道,山水背处,营建寺社,纳田与奴,安佛迎僧,乃立共议之政,而尝谓功臣崔凝曰:“新罗之季,佛氏之道,入人骨髓,今三韩甫一,人心未安。若遽去佛,必致惊骇。”乃作训曰:“宜鉴新罗之好佛以底于亡,又禁后代君王私作裨补愿刹。”以此观之,则其所以营寺社设僧政者,不越乎压胜镇服,收合人心之术而已。降及后世,崇信佛道,僧选僧职之法,盛行于世,而贪名慕利之徒,争望诸寺住持,土田之租、奴婢之贡,以为私用,恣行不义,其来久矣。惟我盛朝,圣圣相承,渐次除治,既减寺社,又削田丁,僧徒禁令,载在令甲。逮我殿下,遹追先志,合六宗为二宗,革私刹为学堂,土田臧获,悉属公家,其所以芟夷剪除之者,真旷古所未闻也。独于僧选之举、僧政之法,尚循旧习,僧职署经台谏,髣髴乎朝官之例,又于子午卯酉,例举僧选,侔拟乎取士之规,岂非前朝之弊法,未尽革于今日者乎?臣等以谓有君臣之分,然后有爵命之加。官爵,人君所以待臣下之名器,不容滥施于异类。惟彼缁徒辞亲出家,则割父子之恩;纳钱免丁,则绝君臣之义,违天理外人伦者也。岂宜比诸朝列,选其才而授以爵命,以异端之徒杂于铨注之间乎?无补于国家,有累于治道,莫此若也,而况此辈背其师说,惟利是求,希望奔走,患得患失,甚于俗流,其于清净寡欲之教、离世绝俗之意何如哉?间有持戒之僧,视此指为名利而贱之也。然则僧徒有职,非惟有累于明时之盛典,抑亦有违于佛氏之教也。伏望殿下鉴三代设官之正典,戒前朝滥觞之积弊,革罢僧选僧职之法,其于京外诸寺,择年高者,以为一寺之长,俾干一寺之事。
不允。
○还给李具商等十九人职牒。
○祈晴于宗庙。
7月10日
编辑○壬辰,议于政府六曹曰:“踏验损实之法,祖宗已行,《六典》所载,然踏验之际,未得其人,或懜然不察,或牵于私情,以损为实,以实为损,豪富之田,未有多实者,贫贱之田,未有为损者。法之多弊,孰有甚于此者乎?故去年欲行贡法,中外之民,举皆知之,然岁凶时歉,不宜新法,事寝不行。予平时料事,其终不如意者多矣,而近来气已衰耗,虽易见利害之事,尚不欲更旧制,而况如此饥馑之馀,新法之行,终始利害,不能彻见,予乃强欲行之乎?
贡法今虽不行,后世子孙,必有更议而欲行之者。今法制已定,民已熟知,不可轻易弃之也,若姑息旷年,则事之难易,相去远矣。予闻庆尚、全罗两道之民,望其贡法之行者多矣。今令两道访于民间,民之欲者三分之二,则姑试于两道;未满三分之二,则不必强行。若行此法而弊生,则随即改定,庶乎无弊。然予心,非必欲行此法也。卿等熟知此法利害,速议以启。”
领议政黄喜、右赞成李孟畇等议曰:“庆尚、全罗两道之民,土地沃饶,以贡法为便者多矣,若江原、黄海之民,去年闻贡法之令而病之者多,故遂寝不行。如欲试验,先行于江原、黄海两道,民乐从之,则何难行于下三道乎!不须更问。”右议政许稠议曰:“贡法,庆尚、全罗之民,虽曰欲行,他道之民不欲者多,断不可行。依旧损实,务得中正。”左赞成申槪、左参赞赵启生、兵曹判书皇甫仁、工曹判书成抑、参判柳季闻等议曰:“宜依上教。”右参赞崔士康议曰:“他道之民不欲贡法,则不可强行于两道。若用贡法于两道,则不可用损实于他道,宜令各道访问便否,一体试之。”刑曹判书郑渊议曰:“大槪富人多执良田,贫民所耕,率皆塉薄,故贡法,富者所乐,贫者所恶。今庆尚、全罗两道欲行贡法者,虽三分之二,臣恐皆豪富之所为。且于踏验之际,豪富之田,未有多实者,容或有之,其数必小,岂如贡法益富之多?臣窃疑依旧踏验为便。”兵曹参判辛引孙议曰:“丙辰旱干,近古所无。忠清、庆尚之民,专蒙国家赈恤之恩,仅保躯命。以全罗所蓄之谷,移忠清四十馀万石,移庆尚三十馀万石,救活百万苍生之命。丁巳亦非有年,民尚饥馑,今年虽曰禾稼茂盛,然自夏至秋,霾霖不霁,且有风变,未可必其有年也。饥馑之馀,务要安静,不可摇动。若遣人访其便否,则民间岂无搔扰之弊乎?臣妄意姑待来年行之,未晩也。”兼判户曹事安纯议曰:“踏验损实之弊、贡法试行之便,年前已略陈之矣。虽小事,急遽而行之,则必有后弊,况此大事,未可遽行。全罗监司、庆尚道都事拜辞之日谆谆命之,巡行州郡,备细访问民情好恶,具辞以闻后更议何如?”礼曹判书权踶议曰:“大抵新法十倍有利于旧法,则改之可也。今损实之法,诚为不中,然贡法亦难得中,论其弊,则不甚相远也。且今田制,我朝受命最初事也,亦恐不敢轻改也。且庆尚、全罗二道,田品最好,种小获多,其喜贡法固宜也。然其山郡田薄之民,必不愿也,况他道乎?臣臆谓不改为便。若曰姑试二道,则此大事也,亦不可急急为之,愿遣朝官,细访民情定议何如?”礼曹参判安崇善议曰:“踏验损实之法,诚有如上教。欲行万世之法而疾速访问,则民之情愿、法之利害,何以灼知而取舍哉?且喜旧厌新,人情之常。愚民眩于利害,牵制一民之好恶而发言,则从少从多,恐难决焉。愿遣朝官,出入闾里,徐行咨访,启闻后定议何如?”户曹参判禹承范议曰:“损实踏验,多致失中,故贡法便否,已曾访问议定。宜于庆尚、全罗两道,立此贡法,试验数年,以见民情。”吏曹判书河演议曰:“国初受陈告,只审损处,后因都田审验,奸猾得以容私,然遣特使,专心考察,犹有畏惮之心。又其后令其道首领官代其任,务烦地广,虽至一朔,未及遍行,巨奸老猾益肆其私,其弊不可胜言。伏睹上教,访问贡法可否于庆尚、全罗之民,臣妄意庆尚之安东道、全罗之锦山道之民,必不欲也。是无他,安东、锦山,地品之塉薄者也。若一样取税,岂无怨咨?且虽庆尚、全罗等地,岂年年为上等哉?验之往年,可观矣。臣前献议,请立九等收税之法,令监司每于秋成,具某邑为几等启闻收税,臣议不副众议。臣至今反复思之,不能无闷。今教旨:‘姑行此法,弊生则随即改定。’臣窃意先后甲庚三日,大《易》之训也。如教访问贡法之可否,然后次问九等错收之法,上裁施行何如?”户曹判书沈道源议曰:“贡法,天下古今之所由,安有法未便于民,而经久不废如此者乎?今朝议有异同,恐法有未得详而然欤?难于新法而然欤?大抵人情怯于新法,今若问于庆尚、全罗道之民,虽有欲行之者,恐从风而靡矣。然此非新法,特欲复古而已,何必更从其多者乎?姑行于两道以试之何如?”上曰:“其云不可行者则已矣,其云可行者,或云访问而后行,或云不必访问,议又不一,须更归一而后定之矣。明日更议。”
7月11日
编辑○癸巳,召安纯、申槪、赵启生、河演、沈道源、皇甫仁、柳季闻、禹承范、安崇善等更议,纯、槪、启生、演、道源、甫仁、季闻等议曰:“贡法便否,既以访问,姑于庆尚、全罗两道试验便益。”承范、崇善曰:“图大事者不谋于众,姑试曾定之法于全罗、庆尚两道。”遂定议,令于庆尚、全罗两道,试用贡法。
○议于礼、兵曹曰:“今令监护官因闲话谓童仓曰:‘汝欲受我国官爵,以效诚心,其意可尚。然汝既受中国官爵,又授本国之职,退居边境,心怀两端,则虽授本国之职,于汝何益乎?我国家亦不为此无名之事矣。汝若侍卫京中,则不可无职事,既受职事,则俸禄亦随之矣。既受俸禄,又娶良家之女,以有室家奴婢,如马边者例,或入直王宫,或公参官府,或来往本土,抚有管下,则永享富贵,以遗子孙无穷之计。’如此告谕,以观其志何如?”
礼曹判书权踶、兵曹判书皇甫仁等皆曰:“可。”议于政府曰:“野人生长草野,以飞放打围为事,不喜羁系一处。今之从仕京中者,率皆无赖之徒,无所依托,仰望衣食者也。其酋长则固无一人来仕,独马边者自其父来仕,其意可赏,故予之待遇,亦特异于他人。然其伯叔兄弟在斡木河者,自乐其土,终不求仕,其性然矣。今童仓则自以酋长之裔,率管下挺身来朝,革面效顺,既求婚姻,且欲宿卫,其诚固不浅也。同来管下人力沮之以为:‘若留于此,则吾辈伊谁抚有乎?’发怒诘责之,然后童仓曰:‘我亦回去矣。’然犹不忘侍朝之志,每发于口,予欲令监护官告谕童仓,以观其志。议诸权踶等,皆以为:‘可也。’酋长诚心求仕,此机似不可失也。何以处之?拟议以启。”
佥曰:“似为未便,姑停以待后议。”遂命停之。
○命还佛骨舍利及佛象于兴天寺。
7月13日
编辑○乙未,祈晴于太一。
7月14日
编辑○丙申,上以广平大君玙第间架逾制,命撤毁之。承政院启曰:“既已造,请勿毁。”遂停撤毁之命。
○传旨平安道都节制使:
行上护军崔宝老上言:“闾延等处贼人可渡水浅之处,非一。且水底皆石,难设木杙。请俟冰坚,输积大石于冰上,冰解而自沈水底,变为险厄,马不得渡,虽或步而潜入,亦无牛马掳掠之心。”今此布置,虽不足信,边方大计,靡所不为,事之便否,其密以启。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庆源、会宁土官各卫队长队副,元额四十,今革队长二十、队副一十;宁边土官各领队长,元额二十六、队副五十三,今革队长十一、队副十九,各以其数新置司勇。其散官则正九品,称展力徒尉;从九品称效力徒尉。”从之。
7月15日
编辑○戊戌,御勤政殿受朝。
○护军南荟、司直曹敏回自茂陵岛复命,进所捕男妇共六十六及产出沙铁石锺乳生鲍大竹等物,仍启曰:“发船一日一夜乃至。日未明,掩袭人家,无有拒者,皆本国人也。自言闻此地沃饶,年前春潜逃而来。其岛四面皆石,杂木与竹成林,西面一处,可泊舟楫。东西一日程,南北一日半程。”
○对马岛宗贞盛遣左卫门四郞,宗茂直遣孙四郞等四人,左志源胤遣五郞四郞等四人,周布兼贞遣次郞左卫门等,来献土宜。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茂陵岛虽系本国之地,海中绝域,国家不置县邑久矣。其举家逃隐者,与谋背本国无异,请鞫其情。”从之,仍传旨江原道监司:
茂陵岛捕来之人,追其逃避之罪,不加抚恤,则虑恐触署生疾,或致饥困,卿宜曲加矜恤。
7月17日
编辑○己亥,忠清道水军处置使李桦、江界判官李埤等辞,引见,皆赐弓矢。
○复兴舍利阁之役。
○庆尚道监司启曰:“军威人都云奉植竹后园,每日玩赏。云奉死,其妻徐氏年二十八,朝夕就园,抱竹哀慕,常如始死者十七年,一日白竹生于后园。昔皇、英泣湘,班竹生;宋仰忻尽孝庐墓,亦有白竹之瑞,郡守杨蟠表其里为孝廉坊。今徐氏堂后生竹,亦变常质,以表素节,旌门复户,以劝后来。”
命旌其门。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今改架阁库副录事为议政府录事,然架阁库所掌文书汗漫,禄官之仕本库者唯二人,虑恐失于觉察,以致文书之失。请以议政府录事五人,兼差架阁库副录事。”从之。
7月18日
编辑○庚子,牛峯县男一人震死。
○僧行乎来自咸阳,命馆于兴天寺。
7月19日
编辑○辛丑,司宪府启:“前此朝官有所犯,劾问不承,则启收职牒,而句问定罪之后,并不还给,有违因罪差等收取之法。乞今后各因其罪差等收取,馀并还给,永为恒式。”从之。
7月20日
编辑○壬寅,咸吉道经历郑麟孙辞,引见曰:“连年凶荒,且今岁未熟。汝往与都观察使同心协力,以救边民。”
○特赐斡朵里毛多赤衣一袭、青红绵布各二匹、别文踏席六张、奏纸三十卷。且问忽剌温酋长之数、部落强盛、所居相距远近,仍命馈之。
7月21日
编辑○癸卯,黄海道延安府男一人震死。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今定四孟朔颁禄之制,请以在先一年所颁,酌定其数。第一科正一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六石、糙米全四十一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十三石、䌷六匹、正布十五匹、钱九百文;二番中米全八石、糙米全七石、田米全一石、麦全十石。今改春等中米四石、糙米十石、田米一石、豆十二石、䌷二匹、正布四匹、钱九百文;夏等中米四石、糙米十六石、田米一石、䌷二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一石、麦十石、䌷一匹、正布四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一石、豆十一石、䌷一匹、正布三匹。
第二科从一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三十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十一石、䌷五匹、正布十五匹、钱九百文;二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六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九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十石、田米一石、豆十一石、䌷二匹、正布四匹、钱九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四石、田米一石、䌷一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十石、麦九石、䌷一匹、正布四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豆十石、䌷一匹、正布三匹。
第三科正二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三十四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八石、䌷五匹、正布十四匹、钱九百文;二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六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九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田米一石、豆九石、䌷二匹、正布四匹、钱九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三石、田米一石、䌷一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麦九石、䌷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豆九石、䌷一匹、正布三匹。
第四科从二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三十二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七石、䌷五匹、正布十四匹、钱九百文;一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麦全八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豆九石、䌷二匹、正布四匹、钱九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二石、田米一石、䌷一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麦八石、䌷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八石、豆八石、䌷一匹、正布三匹。
第五科正三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二十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五石、䌷四匹、正布十三匹、钱八百文;二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七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七石、田米一石、豆八石、䌷一匹、正布四匹、钱八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石、田米一石、䌷一匹、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七石、麦七石、䌷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䌷一匹、中米二石、糙米八石、豆七石、正布三匹。
同五科正三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二十六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五石、䌷四匹、正布十三匹、钱七百文;二番中米全六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七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豆七石、䌷一匹、正布四匹、钱七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田米一石、䌷一匹、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八石、麦七石、䌷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七石、豆八石、䌷一匹、正布三匹。
第六科从三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二十三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四石、䌷三匹、正布十三匹、钱五百文;二番中米全六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七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豆七石、䌷一匹、正布四匹、钱五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䌷一匹、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七石、麦七石、䌷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豆七石、正布三匹。
第七科正四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二十一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三石、䌷二匹、正布十二匹、钱七百文;二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六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田米一石、豆七石、䌷一匹、正布三匹、钱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麦六石、䌷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豆六石、正布三匹。
第八科从四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十九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二石、䌷二匹、正布十一匹、钱七百文;二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六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田米一石、豆六石、䌷一匹、正布三匹、钱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麦六石、䌷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豆六石、正布二匹。
第九科正五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一石、䌷一匹、正布十一匹、钱七百文;二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五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豆六石、䌷一匹、正布三匹、钱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六石、麦五石、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豆五石、匹布二匹。
第十科从五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六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石、䌷一匹、正布十匹、钱七百文;二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五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豆五石、䌷一匹、正布三匹、钱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麦五石、正布二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豆五石、正布二匹。
第十一科正六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四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九石、䌷一匹、正布十匹、钱五百文;二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四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五石、䌷一匹、正布三匹、钱五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麦四石、正布二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豆四石、正布二匹。
第十二科从六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三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八石、䌷一匹、正布九匹、钱五百文;二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四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四石、正布三匹、䌷一匹、钱五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二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麦四石、正布二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豆四石、正布二匹。
第十三科正七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十一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五石、正布七匹、钱二百五十文;二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三石。今改春等米中米一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三石、正布二匹、钱二百五十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正布二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麦三石、正布二匹;冬等糙米四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四科从七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十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四石、正布六匹、钱二百五十文;二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麦全三石。今改春等中米一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二匹、钱二百五十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正布二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三石、麦三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四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五科正八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四石、正布四匹、钱二百文;二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五石、麦全二石。今改春等中米一石、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一匹、钱二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正布一匹;秋等糙米三石、麦二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三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六科从八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六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四石、正布四匹、钱一百文;二番中米全一石、糙全四石、麦全二石。今改春等中米一石、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一匹、钱一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三石、正布一匹;秋等糙米三石、麦二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二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七科正九品,前此初番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三石、正布三匹、钱五十文;二番糙米全三石、麦全一石。今改春等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一匹、钱五十文;夏等糙米三石、正布一匹;秋等糙米一石、麦一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二石、豆一石。
第十八科从九品,前此初番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石、正布二匹、钱五十文;二番糙米全三石、麦全一石。今改春等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一石、正布一匹、钱五十文;夏等糙米三石;秋等糙米一石、麦一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二石、豆一石。
科外权务,前此初番糙米全三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石、正布二匹;番糙米全二石。今改春等糙米一石、豆一石、正布一匹;夏等糙米二石;秋等糙米一石、田米一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一石、豆一石。
从之。二十斗为全石,十五斗为平石。”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
“分礼宾寺别养猪一百口、常养猪一百五十口,使臣及邻国客人支待,似为不敷。请令各道各官于详定孶息数内牧官以上十五口、知官以上十口、县官五口、京畿牧官八口、知官四口、县官三口,定数别养,量宜上纳,以供使客。其养猪勤慢,令界首官纠察。”
从之。
7月22日
编辑○甲辰,以禹承范为庆州府尹。
7月23日
编辑○乙巳,议政府据礼曹呈启:“继母之服,依《大明律》,受教申明,幷及继祖母之服。议者疑礼文律文无继祖母服之语,议论纷纭。佥知承文院事金何赴京,问于礼部杨、潘两主事,答云:‘继母之服,即与亲母同,继祖母之服,应与亲祖母同。今朝官皆推而服之。’何见司察司员外及主事,问继高、曾祖母服,答云:‘即同亲高曾祖母,此皆以继祖母推之耳。’以此观之,自继祖母至继高、曾祖母之服,皆因继祖母之服推之,允合情理,非苟焉之礼。其继母继祖母之丧制,一依受教。”
命姑留之,更质问于中朝,然后立法。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
“巨济、兴善、南海三岛,非海中绝域之岛,只隔小水。居民专以渔采为生,若禁小船,则生理实难。乞依沿海居民浦串往来船例,许三四只以上,作䑸下海,其冒滥横行者,令各官守令及附近各浦万户纠察。”
从之。
○传旨吏、兵曹:
曾教:“虽特旨除授之人,必审痕咎有无,更启后除职。”然犹不辨痕咎,遽尔除职者,间或有之。今后虽有特旨,若可者则即启除职,如未辨痕咎者则具启不得即除之意,取旨施行,永为恒或。
7月25日
编辑○丁未,视事。
○全罗道监司启:“高敝人姜峻德刃伤父母兄及其官守令,虽在禁身死,加刑弃市。”令刑曹议之。刑曹启:“峻德实是颠狂之人,请勿加刑弃市。”议政府驳议云:“参考《至正条格》,至元十七年八月,刑部呈:‘济南路申柳温因风病举发,游走到家,见母阿李,用杏木窗棂一根,于阿李脑后打讫,一下,即时身死。参详,柳温虽因狂风,终犯恶逆,拟合处死。’都省准拟。大德十年五月,刑部议:‘得真定路静安县张佛留用捧将父张二打死。本人在禁病死,拟合将尸支解于市。’都省隹拟。今峻德虽有颠狂之疾,刃伤父母兄及其县官,身犯恶逆之人也。依监司所启,依律加刑。”
从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年已曾入居乡户及驿吏,幷三百八十馀户,人口五千三百三十馀名。今若以各道元定之数徙入,则人口亦不下二三千矣。其道端川以南,因水伤禾,其土地可以容居,仓廪可以赈济与夫经过道路各官各驿支待便否,备悉启达。
○刑曹启:“镜城囚末应实谋杀人,按律斩不待时。”从之。
7月26日
编辑○戊申,御勤政殿受朝。
○传旨江原道监司:
茂陵岛,本人物所居之处,自昔往来之地也。然近日差人经涉大洋,尚恐险阻,夙夜忧虑,况此蓼岛,虽称在某处,固无来往之者?予以衰老之年,敢望寻觅?但本岛,谚称在襄阳之东,不可不知其在何处也,卿宜更加访问以达。
○以中枢院副使宋颀为圣节使。司宪府启曰:“颀,武人,不识国家大体,且不知古今事变,今遽以为圣节使。方今朝廷贤俊布列,举事详密,国家有北方野人之衅,傥若朝廷问国家之政治、野人之事变,则恐不能专对,以致辱命矣。乞更择代之。”上曰:“节日使,只进礼物表笺而已,颀虽无异能,忠直安静,足当此任,今尔等之请如此,予当更议大臣以定。”遂议诸政府,佥曰:“宜从宪府之请。”从之。
○朔宁郡男一人震死。
○刑曹启:“海州囚私奴于里、金毛知、婢准子、七宝等谋杀其主,按律,凌迟处死。”从之。
7月27日
编辑○己酉,尚州男一人震死。
7月28日
编辑○庚戌,幸西郊观稼,命馈老人。
7月29日
编辑○辛亥,视事。
○刑曹启:“牙山囚李会、清州囚金成吉、金成美、成川囚金都致,并谋杀人,按律,斩不待时。”从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
今闻凡察,非猛哥帖木儿同父弟,而童仓幼弱之时,犹领管下,以为一部酋长。今童仓年满二十,体貌壮大,一部人心咸归童仓,而轻凡察。卿久在边境,必熟知形势,斡朵里一部之心,果如予所闻欤?备细启达。
宗瑞回启:
凡察之母,佥伊〈官名〉甫哥之女也吾巨。先嫁豆万〈官名〉挥厚,生猛哥帖木儿。挥厚死后,嫁挥厚异母弟容绍〈官名〉包奇,生于虚里、于沙哥、凡察、包哥。本妻之子,吾沙哥、加时波、要知则凡察与猛哥帖木儿非同父弟明矣。然猛哥帖木儿生时,如有兴兵之事,则必使凡察领左军,权豆领右军,自将中军,或分兵与凡察,故一部之人,素不贱恶。猛哥帖木儿死后,童仓与权豆妻,皆被掳未还,凡察乘其隙亟归京师,受都督佥事之职,又受印信而还,斡朵里一部人心,稍附之。及权豆妻与童仓生还,且得遗腹之子,一部人心,皆归于权豆之子与童仓。其后权豆之妻轻薄善骂詈,童仓愚弱,一部稍稍失望。其赴京也,朝廷薄童仓,而厚凡察,赐凡察以玉带,且命凡察曰:“汝生时管一部,死后幷印信与童仓。”以此一部之人不得已附于凡察,然其心则或附童仓,或附权豆之子,时未有定。
7月30日
编辑○壬子,以李坚基为户曹参判,闵义生工曹参判,南宫启汉城府尹,许诩左副承旨,李世衡右副承旨,裵桓佥知中枢院事,崔万理集贤殿副提学,金滉右献纳,柳季闻黄海道都观察使。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癸丑朔,御勤政殿受朝。童仓辞,引见于殿内,上曰:“险远之路,辛苦而来。”仓对曰:“我及父兄,俱没于贼,我幼少无知,来觐太晩,惶恐无地。”上曰:“已知汝诚心。”仓曰:“我父既仕本国,我亦望受职侍卫。”上曰:“汝之好意,予已知之。”仓又曰:“先父管下三十馀户,搬移薰春地面,欲于所居斡木河完聚,不敢擅便。”上曰:“远处之事,予未悉知,更访区处。”罢朝,遂赐宴于勤政殿西廊,仍赐衣一袭笠靴鞍马及绵布䌷布共八匹,其从者亦赐物有差。宗贞盛遣八郞兵卫等二人,佐志源胤遣次郞左卫门等六人,宗茂直遣五郞左卫等二人,六郞次郞遣八郞等二人,来献土宜。兀良哈都指挥刘卜儿看子仇罗等二人来献马。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
今童仓亲启:“先父猛哥帖木儿管下百姓三十馀户,搬移薰春地面,欲于所居斡木河地面完聚。”其搬移之由、完聚便否,详录以闻。
宗瑞回启:
薰春地面移接人十户,夜春地面移接人二户,共十二家。本非猛哥帖木儿管下,乃杨木答兀所掳开阳人也。权豆父子被杀后,或仍居斡木阿,或移夜春,或移薰春。前此,凡察率兵,与薰春兀良哈争十二家,兀良哈拒之曰:“汝辈与杨木答兀掳掠皇帝百姓,汝是贼人,何故争之?”凡察不得而还,即告于臣曰:“愿还吾百姓。”臣曰:“若原系尔管下,则义当还之,此人籍系开阳,义不可还。且尔等百姓相争,何关于我?”其后屡告于臣,臣每以此沮之。然臣之本意则凡察之去就未定,且野人一处完聚则必生骄心,况欲悦凡察而取怨于兀良哈,非计之得也。
○初,成均馆文庙奠谒致斋之日,生员崔汉卿、郑臣硕浴于泮水,有一幼妇便服率二婢,步过泮水路,汉卿不衣冠,率然出搏幼妇以戏辱,妇坚拒,其女奴大叫曰:“我女主也。”臣硕欧逐二婢,乃助汉卿力制之,仍夺妇笠,归于斋。二女奴奔告其家,其家使奴来视,则妇已解而失其所着之笠。又夜已深,汉卿亦去矣。奴即告于馆直宿官曰:“我,洪汝康奴也。未嫁女主微服避病,率小婢将归大母宅,经由泮水,不意为二儒所侵逼,脱裳强辱,愚幼婢子为儒所欧逐,奔告于家,故来而未及见也。且儒生夺笠而来,请推还之。”正录即问斋生,汉卿、臣硕二人,俱自服曰:“我等但戏弄而已。”官招洪汝康家奴问之,答曰:“只欲恐之而已,实非女主,乃主之乳母女子也。”正录一人绐曰:“汝主乳母,本无女子,何为是言乎?”奴变曰:“非也,乃主之婢妾也。恶其声而讳之耳。”官疑其说之三变,乃问曰:“妾与二小婢,俱在乎?将欲质问,汝可招来。”奴曰:“今朝因事皆出门外,今不在家。”官益疑之。于是名为汝康子友明妾召央者告宪府,初以强奸未成,后言但戏弄而已,时人颇疑。然事干缙绅之家,无敢言者。至是宪府启曰:“友明奴元万,初称女主,次称乳母女,次称婢妾,三变其说,惑乱人听。郑臣硕身为祭执事,夺妇人笠以戏之,罪当笞四十,崔汉卿欲奸召央侵逼之,罪杖八十。”上曰:“所闻不至于此,更劾以启。”宪府启曰:“此事,专以告者之言决之耳。反复核之,而召央之言如是,不可更劾。”命杖汉卿八十。
8月2日
编辑○甲寅,视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童仓言:“我父受职于本国与中朝,我亦愿依父例而受职。且吾求婚于满住,寻更思之,满住,本国之贼,不宜婚媾,故欲婚于本国之人,永世效力。”肆令礼曹兵曹议政府佥议至于再三,或云可也,或云不可也,议论纷纭。除爵之事,后当更议,许婚之事,卿更诇察其志,如欲娶妻,镜城、吉州居人,择其富饶有奴婢且姿色美好者,妻之可也。其有资妆未备则官为备给,亦可也。如其本道难办之物,具辞启达。彼若不欲,亦不必嫁也。卿更察其情,商榷以启。
○刑曹启:“百姓忘金及私奴李成杀人,律并该斩。”从之。
○议政府据刑曹都官呈启:“凡称误决而呈诉者,及其推劾,实为误决而改正者,十无一二。今推刷色正案垂成,奸猾之徒,苟延日月,即呈误决,其两人皆得官决,互有得失者,许令听理,馀皆不许听理。”
从之。
8月3日
编辑○乙卯,刑曹启:“高原人朴义生恃父功臣,陵辱本官守令。乞杖一百,依高丽故事黜乡。”从之。
○监察孙士晟以其奴代选上奴之役而受其直,杖八十罢职。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四部学堂教官数少,生徒废业。请加置四部训导各一,以成均馆学官差定。”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大小朝会,三品以下缓步就位未便,令司宪府纠察。”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各道牧场马匹点阅时,驱马军用各浦当领船军,如其不足,则用营镇属及守城军,如又不足,量发烟户军。其京畿各牧场三岁及二岁雄马之瘦弱不堪经冬者,刷送于京;下三道二三岁瘦弱雄马,亦皆刷出,择其良者送京。其体大将为可用三岁马,分养于内厢及各镇各官,馀并换易土马以送,如有以良马换易者罪之。平安、咸吉道儿马,择良者送京,馀并分给其道贫寒军士。”
从之。
8月5日
编辑○丁巳,议政府启:“今倭人等多赍铜镴铁,络绎不绝,若仍旧陆输,则邮驿凋弊。今后并令船输洛东江,令洛东江邻近各官轮次转输于金迁,以站船输入于京。仍谕倭人冰合时勿赍铜镴铁以来。”从之。
○以判中枢院事赵末生为庆尚、全罗、忠清三道都巡问使,审定各官城堡。
8月6日
编辑○戊午,御勤政殿受朝。宗贞盛遣光轨等八人,来献土物。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各道监司递代之期,曾依咸吉、平安两道例,皆以二周为期。然咸吉、平安,地连野人,反侧生变,其为监司,若非久任,则无以深察边事,镇服殊俗,故设为土官,令监司兼尹平壤、咸兴,须历二周。其他诸道监司,非两道之比,又无兼任休息之处,常行诸郡,守令贤否、生民休咸,虽一周之内,可以周知。且为监司者,率皆年老之人,俾经二周巡行,跋涉之劳,实为艰苦。乞依旧制,定为一周。”
从之。
○判义州牧使李孟畛得石之似玉者青白二块于玉崐里以献,赐孟畛表里。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会礼轩架工人一百二十,登歌六十四,教坊工人六十,共计二百四十四人。今都监所属乐工二百十七名,既为不足,又因杂故,太半不足。乞加额一百二十七名,令选补充军及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充定。”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诸取才衙门,皆以画数授职,画同乃计仕日多少,今昭格殿道流等,专以仕日授职,故所业道经,不肯习读。今后四孟朔所试分数,明白置簿,通计画数最多者去官;画同,例用仕多者。”从之。
8月7日
编辑○己未,视事。
○咸吉道监司李叔畤、都节制使金宗瑞等启曰:“今令本道北青以南甲士番上于京,臣等以谓新邑未固,防御最紧。况此界道路平易,李满住忿恨未已,恐请兵于诸种野人,大举来侵,秋冬备御,诚不可不急也。安边以北当番甲士,并除番上,使之防戍。”从之。
8月8日
编辑○庚申,曲宴于康宁殿。
○平山白丁金用界夫妻及女婿俱震死,家亦尽烧。江华男一人,亦震死。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
今启:“凡察、甫乙看、都乙温言:‘我等欲遣管下,招安满住,但管下人到婆猪,而国家遣兵致讨,则恐管下人被杀也。’臣答云:‘国家之事,臣不及知,前日往讨,不得已耳。国家本不好兵,今年必无兵事,尔宜放心使人。’”夫接待满住之策,具载屡降内传。且婆猪江土地沃饶,满住累岁住居,营建家舍,耕牧自在。第缘作恶不已,累被边将致讨,不能安居,欲移住草河地面,而未蒙奏准,远徙浑河之上,其流离失所明矣。近又闻满住自移浑河之后,犹谓见讨,窜居山谷,其地多虎豹,屡害牛马,不能安业,粮饷匮乏,其管下人或持土物,往来开原,买卖觅粮,或往辽东,取保寄住,或买粮米盐酱。如此者络绎不绝,以此观之,满住之困于迁徙可知。古人之待夷狄也,来则抚之,去则不追,其来尚矣。满住若改心向化,诚心归顺,亲自来朝,或遣子弟宿卫,则予之厚待,将不下于巨儿帖哈矣。彼犹梗化不服,则何必遣人招来乎?虽不招来,其终困苦之极,意必革面而来矣。凡察、都乙温、甫乙看等自愿招安,则勿禁,不必拳拳请送,乃至云国家不好用兵,今年必无之,放心使人也。卿更考前后内传之辞,酌量施行。
宗瑞回启:
臣承内教,不胜惶惧,然兵家之事,贵知敌情。今言满住之情者,皆是传言,而无亲见之人。凡察管下之人,皆有因于满住之党,率隐满住之情,虽百往百来,难得而知也。若甫乙看、都乙温管下,皆是兀良哈。大抵斡朵里性奸,兀良哈性直,若兀良哈数十辈直往满住窟穴,则其中一二人,必不隐满住之情,况凡察、都乙温、甫乙看等争欲送人招安?甫乙看则乃欲自往,必是满住暗送人,托三人求降也。臣虽无智虑,岂以夷狄招夷狄,敢露拳拳之意,而卑辞委听于其问乎?
8月9日
编辑○辛酉,传旨吏曹:
四部学堂教授、训导等,虽已拣择除授,而往往有不合师表者,教诲陵夷。今后以经明行修可为师表者,精择除授。
○命还给李恭全、吴宁老职牒。
○议政府因判中枢院事李顺蒙上言启曰:“船军寄命水上,为国藩篱,其任至重,故存恤之法,载在《元典》,至为严密。近因升平,沿海无虞,谓船军无事,凡有兴作,辄役船军,暂无休息,船上御侮之方,何暇炼习?脱有急变,噬脐无及,实非所以安不忘危、虑远备患之道也。乞自今京畿各甫所定进上物膳及各司该纳物件外,京外大小工役,勿役船军。若各官筑城及修葺牧场木栅等事,皆于农隙,役以平民。每年藏冰,亦勿役船军,令兵曹量定京畿及江原、忠清上道各官烟户军役之,京畿赋役,量移他道。其船军,皆以壮勇正军立役,船上御敌之方,每日肄习。”
从之。
8月11日
编辑○癸亥,宗贞盛遣沙蒙仇罗等十三人,宗茂直遣五郞次郞等六人,来献土宜。
8月13日
编辑○乙丑,亲祭于文昭殿。
○以权孟孙为艺文提学,李士宽汉城府尹,裵桓工曹参议,赵候行佥知中枢院事,黄致身京畿都观察使,兪孝通江原道观察使。又以刘卜儿看子仇难为义兴司中领护军,仍赐冠带衣靴。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曰:“按《仪礼经传通解续》:‘久而不葬者,唯主丧者不除,其馀以麻终月数者,除丧则已。’注云:‘其馀,期以下至缌也。除丧则已,月足而除,不待主人除也。然此皆藏之,至葬则反服之也。’《文献通考》:‘宋开宝九年太祖之丧,启攒宫,上与群臣皆服如初丧。’本朝恭靖大王之丧,依宋制,启殡发引,皆用初丧服。元敬王后丧,葬山陵日,更着初丧服。今士大夫葬日,有服之亲,或不会焉。虽会葬者,亦着吉服,有违古制。愿自今大夫士之丧,有服之亲虽已除,犹必收藏,以待葬日,还着会葬,庶合古制。”
从之。
○议政府又据礼曹呈启:“进士圆点之式,一依生员例。”从之。
○礼曹启:“日本诸岛倭人,已曾分等籍记,以为接待之隆杀,而北方诸种野人,不曾簿籍。乞令咸吉道监司详考野人等所居地方程途远近、族属残盛,成籍以送。”从之。
8月14日
编辑○丙寅,李迹,大提学行之子也。孜,迹之同母兄逖之子,而蒙哥,迹之孽弟也。行尝恶迹,以书责之,迹亦以书答之,辞甚悖逆,行怒,乃作书述迹不孝之事及不给田民之意,以遗其孙孜及庶子蒙哥。厥后行与迹复为父子如初,及行卒,孜以祖遗书,欲全财产田民,迹亦出父所书分给财产文券,欲与孜分之。孜以为:“非祖所成之书,乃伪书也。”遂讼于宪司。孜则据遗书讼迹前日不孝之事,迹亦讼孜平日不祀祖父及烧神主之事。宪司启请先治孜不睦烧主之罪,以正风俗,而后乃治此事,遂命义禁府,与三省同核李迹、李孜、蒙哥等。
○传旨汉城府:
江原道之民,每当农隙,斫材作桴,沿流而下,至京江卖之,或有全以此为业者,虽其营生之资,实是国家之利也。今闻沿江居住之人及京中谋利之徒,诈称公处营缮,或托为诸君及势家之奴,预到龙津、芚弥等处,不与其直,威劫而夺之,或拘留不放,以延日月,抑而卖之,是亦盗贼之流也。而况山郡居民,备尝艰险,累日转输,一朝见夺,良可怜悯!自今以后,严加纠察。
于是遣人搜捕,犯者甚众,并令没官。时此弊大兴,民甚苦之,出自宸衷,特发是命,人民大悦,朝野称之。
8月15日
编辑○丁卯,月食。
8月16日
编辑○戊辰,御勤政殿受朝。
○兀良哈仇难辞,命馈之,仍赐衣一袭及笠靴䌷绵布各二匹,又赐从人衣笠靴。
8月17日
编辑○己巳,视事。判府事卞季良无嫡子,拜其妾子英寿副司正,令主其祀。
○刑曹启:“舒川囚申道者谋杀人,按律,斩不待时。”从之。
○庆尚道都节制使河敬复卒。敬复,晋州人也。壬午,中武举,历司仆副正,累迁至上护军。庚寅,中重试武举,超授佥摠制,未几出镇庆源,辛卯,复为佥摠制。壬辰,出镇镜城,甲午,升同知摠制,出为咸吉道都节制使。丁未,拜议政府参赞,庚戌,升判左军都摠制府事,又令仍兼节制。壬子,判中枢院事。镇北方凡十五年,恩威并著,士卒乐为之用,野人畏而爱之,苟非其义,虽一毫而不取,野人尤服其清,国家倚以为长城。乙卯,入为议政府赞成,寻复判中枢院事。丙辰,罢归田里,寻为庆尚道都节制使,卒年六十二,人皆悼惜之。停朝市,官庀葬事。谥襄靖,甲胄有劳襄,柔德安众靖。敬复性宽厚,美容仪,工射御。其在咸吉道也,夫人郑氏资其俸禄起第宅,公还,怫然曰:“吾平生甘心于草屋,何起第之壮耶?”即命撤之。子婿与邻里共请勿毁,然后乃止,此其立心之大槪也。有一子,曰汉。
8月18日
编辑○庚午,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因驰报,知童仓将婚于满住,即令政府兵曹议之,佥曰:“童仓势孤无依,既告上国,欲移而不得,又来我朝,求婚而不得。大抵去危就安,人之常情,仓虽小丑,岂无安危之计乎?仓乃干朵里之正宗也。后日权豆之子年长,则童猛哥帖木儿麾下之人去就,未可知也。时皆归心于仓,若连姻于满住,则岂无后日之虞乎?令会宁节制使责童仓曰:‘我频闻汝欲婚于满住。若尔则汝必诳我,或托以赴京,或托以出游近境,或潜隐而归矣。然有圣旨,令尔等仍居镜城地面,不必搬移。汝管下人,人皆共知之,汝虽欲婚于满住,谁肯从汝乎?汝自此必为独夫矣。且汝既失信义,何面目见我乎?满住构嫌于我,不能安业,远遁深处,汝欲从之,是何心哉?野人头目近居者颇多,何必满住之女,然后得妻?汝必娶满住之女,仍居其穴,则有违圣旨,率妻还来,则岂无疑汝之心乎?汝之此计,甚乖于信义,非汝保全之计也。吾为边将,不敢违圣旨,听汝出境,亦不可无殿下之命而纵汝所为也。汝必欲为此,则亲朝面禀殿下之旨,然后可行。’如此谆谆切责,深绝图婚之计,以观其心何如”大臣之议如此,若不从而强欲移居,则临机处置,亦可也。边境之事,难以遥度,随宜为之。
○刑曹启:“利城人朱尚之讼田,恃父功臣,陵辱本管守令。乞于四镇充军,以惩后来。”从之。
8月19日
编辑○辛未,幸东郊观稼。
8月21日
编辑○癸酉,受常参。
○对马州太守宗贞盛遣藤四郞等六人,来献土宜。
8月23日
编辑○乙亥,受常参,视事。
○以李明德为中枢院事,李皎庆尚道都节制使。
○以川宁县满五百户,始置教导。
○刑曹启:“忠州囚金老杀人,德山囚凡龙、金禾、金石老强盗,律并该斩。”从之。
8月24日
编辑○丙子,受常参。
○传旨平安道监司:
沿边石堡主守军卒,未必皆为壮勇。瓮城之上左右,无制敌之兵,贼若登瓮城,奋剑大呼,将卒丧气,城门失守,则祸莫大焉。宜依中朝瓮城之制造筑,使门之四方皆有救兵。
8月25日
编辑○丁丑,遣同知中枢院事李蓁,如京师贺圣节,上率群臣拜表如仪。
○报祀于宗庙社稷。
8月26日
编辑○戊寅,受常参。
○庆州府尹禹承范辞,上引见。承范启曰:“臣素有疾病,常赖药饵,庆州民多事剧,恐不堪任。”上曰:“庆州乃国之巨邑,必择大臣以往治,卿其勿辞。”承范启曰:“若于近京之地则易求医药,以保躯命,虽再除留后,臣且不辞,若于远方则不能以时饵药。且今李孝仁授留后,其妻之父母,俱在庆尚道,请以臣换差。”上默然不答。承范又启曰:“臣以不才,过蒙上德,位至二品,今又以臣用之于大邑。上恩罔极,何敢辞避?但臣衰病,出守遐方,似不得复睹龙颜,以是敢启。”因泣下良久而退。
8月27日
编辑○己卯,受常参。
8月28日
编辑○庚辰,视事。
○司宪府启曰:“柳江家门淫乱,父子男女无别。曾以本府之请,族黜于外,今未数年,特命还京,未几拜江为佥知中枢院事,臣等恐无所惩艾。”上曰:“自古圣人不以子之罪加于其亲,弟之罪加于其兄,况今李锡哲、柳仲𬤇之事,不干柳江,何以缘坐而不叙乎?”
○刑曹启:“龙潭人玄万龙杀人,律该斩。”从之。
8月29日
编辑○辛巳,太白昼见。
○亲传朔祭香祝。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壬午朔,梨花。
○日食。以夜食无救,只停朝市。
9月2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视事。
○宗贞盛遣左卫门四郞等七人,宗彦七遣五郞左卫门等三人,佐志源胤遣善求等五人,宗茂直遣延柱等六人,藤熙久遣六郞等四人,来献土宜。
○全罗道监司启:“今南原府刷出流移之民一千一百馀户。一邑刷出如是,则各道流寓人物,无虑万数。大抵庶民之迁徙,率皆尽弃田宅而逃避,及至新居,无所容身,寄生人家,故数十年间,能复苏者鲜矣。且既供国役,则不须强还本土。江原道僻在一隅,高丽之季,南方之民避倭乱流寓者甚多,壬寅年间因饥饿归还本土,则尤不可强还也。南方则倭贼防御尤紧,咸吉、平安道及平康人物外,六道人物,一一推刷录籍,各从自愿,使之安业。其咸吉、平安道人物,督令还本,则家业尤至丧败,请姑令保授许接人,而审察田地多少,徐徐分运入送。”
从之。
○义禁府启:“都官奴吾麿大以白银鬻于倭,律该斩。”从之。
9月3日
编辑○甲申,受常参。
○传旨咸吉道监司:
曾闻本道富居以南禾谷稍登,今来通事郑复言:“去八月初五日间,大雨弥日,镜城以北之地水旱之田,并皆水没。”予甚惊叹。其可获之谷几何?仓库所储,犹可以救荒乎?必输南道各官之谷,然后足乎?商确以启。今此水灾,与庚辰戊申两年之灾孰甚乎?境内渰没人物有无乎?复又言:“彼土沿边野人,多被水灾,屋舍漂流。”然欤?否欤?并令访问以启。
○同知敦宁府事孙可兴卒,致吊致赙。
9月5日
编辑○丙戌,幸谊成君采第,赐宴孝宁大君,慰其病愈也。仍赐鞍马,又赐让宁大君、清平府院君公主、平壤府院君公主鞍马。又赐敬宁君𰨅、𫍯宁君䄄、益宁君𰧺、惠宁君𧘿、温宁君裎、厚宁君衧、谊成君宷、顺成君𧪚、瑞原君𡩁、顺平君群生、咸阳君𧦞、宝成君㝓、乐安君寍、高阳君秩、元尹定、正尹穳诉、孝宁大君幼子、铃川君尹师路、骊兴府院君妾儿马各一匹,又赐医员元智单袷衣各一袭银带及靴,以侍孝宁疾也。上于谊成君第,初下辇即挥泪,见孝宁又泣。仍设宴,侍宴诸宗亲以次起舞,其终,孝宁亦起舞献寿,上亦起舞,仍泣下。宴酣,上曰:“予初欲彻夜,今乃骤雨,军士霑湿,未安于心。”遂罢宴还宫,夜已半矣。
9月7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
○议政府启:“各道各官使命迎接时,寝帐案枕,竞用绫段,奢侈相尚,弊及于民,今后皆用本国所产绵䌷绵布。”从之。
9月8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住兴天寺僧徒,并皆黜之,令禅教两宗择京外有职道伴僧中年高持戒者,今年九月入住,明年九月递出,以为恒式。”从之。盖因比者兴天寺僧明衍、克哲、处允等久居此寺,多行不义,以违师教,以犯邦宪,故始建此法。
○赐祭于都节制使河敬复。其文曰:
惟卿风姿魁伟,气量宽绰。早学孙、吴,才超卫、霍。遇知太宗,崭然拔擢。出专方面,运谋莲幕。折冲御侮,功名焕赫。眇予承緖,多卿将略。位冠军府,注意尤笃。仍委北方,授其管钥。筹边十载,山戎惕息。予嘉乃绩,俾登黄阁。身佩安危,借箸画策。顷又烦卿,而镇南服。倭寇晏清,民安耕凿。凡今朝野,倚如山岳。云胡一疾,天夺之速长城忽堕,曷胜伤衋?今遣礼官,伻奠一酌。灵其有知,庶纡歆格。
○加设宗亲府书题十五,通前为六十人,以宗亲多而吏额少故也。
○佐志源胤遣善林等二人,石见州周布兼贞遣三郞兵卫等二人,来献土宜。
9月10日
编辑○辛未,夜,流星出毕、昻间,入天苑,色赤,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
○领中枢院事崔闰德上言曰:
今以沔川山城内险而大,改筑邑城。夫沔川,外有左道都万户、波知岛万户、滩知岛万户、大津万户,泰安、瑞山、唐津各官各浦,布在海门,虽有贼变,而非最初受敌之处,姑令勿筑邑城,更遣朝官审定,然后筑之。舒川城子,贼路初面,且既已始筑,今年毕筑何如?
令兵曹与议政府同议。领议政黄喜等议:“先筑沔川后筑舒川之议已定,而迨今未筑者,第以城基未定,又因年俭耳,非以沔川为缓也。大抵山城用于缓急之时,不用于平常之日,故上下出入,民皆厌惮。今者巡抚使赵末生因民所望,已定邑城之基,且备器械,又逼役民之期,而遽尔移役舒川,固不可也。盖沔川山城,三四大臣各执所见,纷纭未定,虽遣朝官,想必难定。且各道州县,有邑城有山城者颇多。今毕筑沔川邑城,如有难当之贼,又筑山城应变何如?”右议政许稠议:“前者臣见启本云:‘邑城,乃沔川人民之自愿,且有水泉。山城,水泉乏绝。’故臣于前议,请依启本。今崔闰德上言:‘山城几乎毕筑,不可撤破。’窃意老将之言,恐有所见也。臣窃意水泉足不足之说,起于今日乎?起于山城一定之时乎?山城一定之时,如有水泉不足之说,则必不取此城,其时水泉有馀,则不应今日猝然不足也,是可疑也。水泉有无,非一二日经过所可验,赵末生岂能知也?宜使人更审而定之。”左赞成申槪议:“沔川邑山两城,未知孰便,难以遥度。然舒川近海口,正为忠清道受敌初面,贼船若由全罗道而来,则其海路,必初至舒川,历庇仁、蓝浦、洪州、瑞山、泰安,而后达于唐津、沔川,崔闰德之议,诚得先后缓急之道。当初议之时,后舒川,先唐津、沔川,未知其意。若舒川筑城诸事,可能及期,则先舒川,而后沔川,似合事宜。”从黄喜等议。
9月11日
编辑○壬辰,御勤政殿受朝。
9月12日
编辑○癸巳,以赵克宽佥知中枢院事,朴中林左司谏大夫,李孟常兼知刑曹事,李师元司宪掌令。
○宗贞盛遣四郞等八人,宗茂直遣彦九郞等二人,宗彦七遣看前都老,来献土宜。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西班三品以下将士,专以禁暴御侮而设,其卒徒仆从,不可不众。自上护军至于司勇,大以使小,卑以事尊,大小尊卑,各有等级,其来尚矣。至于使令之设,队正则统十人,伍尉则率五人,十司每领队正二十人、伍尉四十人,各有统属,故总谓之六十,六十之号,自高丽至于本朝常称之。本朝亦创设防牌,拣择庶人有力骁勇者一千五百,专属兵卒,虽摄六十、各色补充军,分属十司五十领。然每领分属之数,多不过十数,且各领将两色军人,亦尽送于各处,使令及力役之处,随领者不过一人,或无一人焉。上大护军护军等,皆无相随,各率其奴,虽入直侍卫之日,兵仗铺盖,亦无有赍持者。今闻高丽盛时,上大护军各率队正伍尉十数人,护军亦率七八人,足任使令,捕逃禁乱,莫不如意,今至于此,则脱有捕禁之事,亦无如之何矣。又闻高丽重房,或设都府外,或设补充军,或置差备军,外方各道,定数分定。若队正伍尉有阙,则选上充差,其来亦久。今仿此制及本朝充补甲士之例,十司各新置差备军五十名,则十司摠计五百人也。令兵曹择闲良骁勇者,分隶十司,专属上大护军护军根随之役、各领使令之任,勿使他役,考其仕日勤慢多少,近仗防牌摄队副有阙,随即充差,其不由差备军出身者,不得差近仗防牌摄队副之职,永为恒式。若其入属者众多,数过五百,则分番役使及为近仗防牌摄队副,幷计其仕,以广开庶人仕进之路,益砺将士骁锐之气。”
从之。
○议政府启:“《续刑典》,节该:‘祖业奴婢,其子孙不顾祖上遗书,擅自与他未便,一从遗书决给。’乙卯年教旨,节该:‘无后妇人奴婢,分半给其奉祀义子。’今官吏等不知立法之意,眩于处决,然出家女子,已去本宗,以夫家为重,以义子为己子,其自己所得奴婢,分半给其义子,不背于义,非擅自与他之比,当依乙卯年教旨,分半决给。其无义子者,当依《六典》,从遗书决给。且无继嗣者,既以同宗支子,立以为后,一应家事,皆如己子,其奴婢财产,泥于遗书,不传于为后者,而传于族人,则尤乖于义,一如亲子决给为便。”
从之。
9月13日
编辑○甲午,传旨判义州牧事:
今年农事不稔,不宜役民。然今所进各色玉,皆可用,若深凿,则庶得美玉矣。故委送玉工,无弊采取。
○集贤殿启曰:“赐祭文用信宝,有违古制。且今朝廷致奠祭文,亦不用玺,乞下礼曹参详。”从之。
○令礼曹与政府大臣及佥知中枢院事李艺同议接待对马州倭人事目,李艺议曰:“倭人所持之物三十駄以下者,留馆十日;四十駄以上者,留二十日;八十駄以上者,留三十日。以此为留馆之期。”礼曹参判安崇善、参议尹炯等议曰:“彼虽资食而来,当以礼待之。若勒令刻期,则彼谓我国难于供亿而督还也,其待客之礼何如?纵令督还,其贸易未毕,则彼必请留矣,其将黜之乎?自今令其道监司于其到泊之日,开具所持鬻贩物件,驰报本曹,移文各司,预办绵䌷,俟客人入京,即令贸易。若买卖未毕,彼将何故久留乎?若绵䌷不足,而使客人久留,则所掌官吏,移宪府罪之,则庶乎无弊矣。”判书权踶议曰:“臣初到礼曹,观客人久留之弊,以谓若定护送官,使之督行,彼必不得已而行。使护送官就馆言之曰:‘我辞礼曹,可速上道。’倭人曰:‘客欲不去,主人反督之欤?’遂不行。如是者再,故臣以为虽定日限,彼必不从,徒为轻我法令而已,勿定日限为便。”领议政黄喜、右议政许稠、右赞成李孟畇等议,并同权踶之议。左赞成申槪议曰:“倭人等无彼我关系之事,唯欲以自己之贱物,求我高价,累月留馆,其悍恶不逊慢易国家之心已甚。待夷之道,或施以宽大哀矜之恩,或示以严厉澟烈之威,庶可制驭,固宜严立留馆日数,挫其悍恶慢傲之气。然今既抑损来使,又定留馆之限,则恐彼缺望,姑停此议,徐观其势何如?”并留之。
9月14日
编辑○乙未,左参赞赵启生卒。启生字敬夫,杨州人。戊辰,中第,历艺文春秋检关修撰,升三司都事,守利川县,兼任川宁,拜司宪监察,守平泽县。又为鸡林判官,历左正言、持平、掌令、议政府舍人、艺文直提学、判军资监事。守水原府,历司谏、参议,出判原州,拜仁寿府尹,出为黄海、忠清、全罗三道监司,又历礼曹参判、大司宪、兵吏工三曹判书。乙卯,拜议政府参赞。启生秉心寅畏,操行廉简,自少至老,手不释卷,虽当丛冗急遽,未尝疾言。至是卒,停朝市。谥靖平,恭己鲜言靖,执事有制平。有子二:克宽、遂良。
9月15日
编辑○丙申,庆尚道采访别监蒋英实进昌原、蔚山、宁海、青松、义城等各官所产铜铁及安康县所产铅铁。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京外官吏考已满当陞资,而遭丧者,并弃丧前日月,更以终制受职之日为始,又满三十朔,五考三上,然后乃加一资。夫丧者,人子之大变,所当矜恤,非有过罢闲之比也。以遭丧而虚弃前功,不近人情。其父母于病苦之际,率皆以此为念,亦为可悯。今成众官丧毕还仕者,通计前仕,已有成法,乞自今京外官吏,亦以丧前在任日月及考绩通计。”
从之。
9月16日
编辑○丁酉,咸吉道都节制使启:“新设五邑正军外次正军及馀丁,择有力能走者为队卒,常时炼习枪剑,以备攻守。庆源三百名、会宁二百五十名、锺城一百五十名、庆兴一百名、富居五十名,定为常数。”从之。
9月18日
编辑○己亥,司宪府上疏曰:
《传》曰:“为人臣止于敬。”又曰:“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盖君臣之分,犹天尊地卑,截然而不可犯矣。安有一毫慢易之心哉?近日幸孝宁之第,及其将还,乘舆已驾,伞扇已陈,卫士布列,而判中枢院事李顺蒙据胡床于伞扇乘舆之间,其不敬之心根于中,而无礼之状见于外者如此。曾为人臣而敢为此乎?侍从之士不忍视其狂僭,或有正之者,顺蒙略无惊怖,反怀忿恨,攘臂而叱之,其慢易骄逸之气、文过长恶之情,彰彰明甚矣。臣等闻此,不胜憾愤,请劾其罪,至于再三,冀待天回,已逾旬日,而兪音未降,天语切至,教之若曰:“风闻之事,不可举劾;醉中之事,不宜科罪。”臣等闻命祗惧,反复思之,义不容已。夫闺门之内,暧昧之事则谓之风闻可也;沈酗于酒,颠沛失仪而不自知也,则谓之酒失可也。今顺蒙虽曰醉酒,坐于胡床,与人相诘,言语动静,不至于迷乱,是则不可谓之昏醉矣。侍从大小之臣,举皆目睹而切齿,不敬之罪,已播于朝廷,是则不可谓之风闻矣。第以臣等之不获亲见,谓之风闻,置而不劾,臣等窃恐狂僭之徒无所惩艾,越礼犯分陵上之风,自此而起矣。伏望殿下,命攸司鞫问,明置于法,以惩不恪之罪,以严君臣之分,国家幸甚。
不允。
○议政府启:“今遣李艺至对马州,与宗贞盛已定约束而来。乞自今对马州宗彦七、宗彦次郞、宗茂直、万户早田、六郞次郞及一歧志佐殿、佐志殿、九州田平殿、大友殿、萨摩州、石见州等诸处使送人,如无贞盛文引,不许接待,对马州人因请人口而来,八月以后出来者,亦勿接待。然过海之粮,卒然不给,则必致怨恨,姑给米每船三石。”
从之。
9月19日
编辑○庚子,司宪府启:“海平君尹延命特蒙上恩,安享富贵,宜当谨慎,乃于文昭殿入番之日,托故不入,钓渔游戏,出于门外。且前日称疾不入直者,已五度矣。铃平君尹季童、温宁君裎于国忌致斋之日,共办酒馔,登高游乐,俱为不当。”命窜延命于外,馀皆勿论。
9月21日
编辑○壬寅,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指挥也时等七人来朝,引见于殿内曰:“尔于远路,艰苦出来也。”时对曰:“上德裹,不知辛苦而来。吾等无他意,只欲终身归顺。”宗贞盛遣津江次郞左卫门等三人、万户早田等二人,宗茂直遣大郞、四郞等二人、万户六郞、次郞等四人、藤次郞子藤四郞等二人,藤熙久遣善温等五人,藏久家遣七郞、五郞等四人,来献土宜。
○义禁府启:“及第李迹答父书辞悖慢,据律,以骂祖父母父母绞不待时;李蒙哥及李孜追改文书授受日月,并杖八十。”命孜、蒙哥各减二等,迹依律施行。
○司谏院右正言李礼长启曰:“判院事李顺蒙曾据胡床于辇伞间,人臣之罪,莫大于此。宪司请劾其罪,已进封章,殿下不允,臣切痛之。须从宪司之请,以正君臣之分。”上曰:“前日孝宁之第侍卫之士,命皆赐酒,顺蒙之失,乃醉中之事也。既赐之饮,从而罪之,是使之陷于不义也,况其处非阙内之比乎!”礼长又启曰:“李行以文行名,故赠谥文节。臣等今观义禁府所劾之案,家丑甚多,其不合于文节者甚矣。请追夺其谥,以正名实。”上曰:“改谥,非细事也,宜封章以启。”
9月22日
编辑○癸卯,司谏院上疏曰:
人臣之职,莫大于敬,不敬之罪,王法所不赦。乃者亲幸孝宁之第之日,车驾将还,判院事李顺蒙于伞辇之间,特据胡床,无礼不敬,孰甚于此?宪司论请其罪,殿下特垂宽仁,竟不允许,臣等窃有憾焉。古者人君出入警跸,所以严臣庶之观,杜慢易之渐也。人臣下公门、式路马,不敢以昭昭信节,冥冥惰行,所以广敬也。顺蒙虽素无学问,不知是义,然侍从日久,习见威仪,非他懜然无知之比也。况顺蒙身为都镇抚,纠察卫士之不谨,乃其任也。己则先犯分失礼,而反以非之者为非,忿慢使气,略无惊愧之心,敢肆桀骜之态,为人臣者,固若是乎?殿下释此不问,则以顺蒙狂悖之心,其肯曰臣罪莫大,圣上宽仁乎?其意必谓臣之所为,不至失礼,故殿下不之罪也。如此则安有惩艾迁善之端乎?伏望殿下曲垂睿鉴,俯从宪司之请,以惩不恪,益严君臣之分。
不允。
9月24日
编辑○乙巳,幸西郊观放鹰。
9月25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视事。初,赞成申槪上言:
窃惟岁在戊寅,权奸乘太祖违豫,谋欲挟幼专国,外则郑道传等声言宿卫群聚宫侧,日夜谋议;内则李济等日夜侍侧,肆行谗构,内外相依,声势颇露,当时识者罔不忧惧。我太宗深惧祸迫,谋将出避,时有忠臣义士言之曰:“忽君父之危,绝国人之望,而谋存一身,非义也。”固执留之,至有痛愤涕泣者。
至八月二十六日之夕,内嬖等诈称疾革,矫旨急召诸王子,我太宗与昆弟趋入宫内,觉其有变,称疾而退,单骑归邸,至无可奈何,坐而待之,宗社安危,间不容发。忽有一二忠义之士闻变趋邸,拥逼而出,太宗不获已而率腹心数人,仓卒应变,直趋奸党之所,不期而会者甚众。奸党伏诛,万世之业,定于一夕,此乃天也,非人力所逮也。
臣伏睹献陵碑文,记戊寅之事曰:“太宗炳几歼除。”臣窃谓此语不止泯其实迹,大戾太宗之心。夫几者,动之微也。先于事未形著而行之,谓之炳几;或有敢行不根无萌之事而巧饰之,亦曰炳几。我太宗心地光明正大,如青天白日,斯言也,无乃启后世之疑乎!无亦使天日之心不明,而在天之灵有所不怿乎?
且此举也,与唐太宗丙戌之变,事同而情异。建成,兄也,唐太宗有推刃之惨;芳硕,孽弟也,而国人诛之。唐太宗夙有兵备,不俟彼变而先发之;我太宗素无兵备,而有彼之变,然后乃应之。以此观之,其含隐忍之诚心、不获已之实迹,远过于唐宗矣。刊之于石,所以传示无穷也,以此诬妄传示无穷可乎?臣反复思之,太宗此举,再安王业,事重义大,所当特书大书,不可微婉其辞。伏望圣裁。
上重其事,留中不下数月矣。一日出此书,付之都承旨金墩曰:“汝独见之,勿令人知。他日予将亲教。”至是日视事毕,诸臣皆退,独留墩教曰:“予亲闻之,太宗曰:‘戍寅八月变生之日,芳硕等矫旨,金重贵促诸王子入宫,予呼抚安君曰:“随我来。”抚安君搔首逡巡而入内,予与益安君数人出西门而去。’太宗之心,盖欲保全抚安君也。又闻于人,云:‘庚辰二月之变,太宗曰:“予将何颜出兵应之乎?”义安君和、完山君天祐等泣而请之曰:“不可已也。”于是不得已出兵。’《太宗实录》,予不可见矣。其令春秋馆入太祖、恭靖王实录于内。”上见实录,还出付墩曰:“卿抄录戊寅庚辰之事以进。”于是墩抄录以进,上不开见,还付墩曰:“实录所载甚疏,予所闻之事,亦多不载矣。然实录不可更改,碑文宜改记甚悉。”即令墩议于槪,槪曰:“臣闻之,黄喜云:‘戊寅之变,太宗先知,欲单骑避入于东北面,赵英茂把上衣而泣止之。’且史官本草记事稍详,而修实录者略之矣。实录亦当改记。”上谓墩曰:“槪则既知春秋矣。今抄录史官本草以进,本草记详,则实录修改,似亦宜矣。此大事也,而两议政亦当知之。汝见两议政议之。”墩议于两议政,黄喜曰:“戊寅庚辰之事,臣虽不目睹,臣所闻不载于实录者亦多矣。史草既详,则实录亦宜改之。若不载于史草,则实录固不可改也,而碑文固当改之。”许稠亦同喜议。数日,申槪、权踶等抄录史官本草以进,亦不详矣。但戊寅生变之夕,诸王子出西门,或夺他马以归靖安君,盖欲保全抚安君等语,实录所无也。权踶曰:“昔闻于中枢院副使田兴,太宗闻兴安君之死,惊悼曰:‘生亦可矣,不必杀也。’即命兴敛尸。夫兴,侍从太宗者也。若问于兴,则庶或知其大槪矣。”上令墩问于兴,兴曰:“兴为太宗道镇抚,常随太宗。太宗有时与益安、怀安、上党诸君,于暗处辟人偶语,臣心以为何事?至八月二十五日夕,太宗监巡讫,诣阙内入直所,益安、怀安、上党诸君先诣矣,时未下人定锺矣。太宗呼臣曰:‘汝还监巡厅察巡官。’俄而中官出曰:‘上病笃,诸王子急入宫。’太宗曰:‘诸兄可先入,予腹痛,如厕后将入矣。’即潜出还本邸。臣在监巡厅,初更已尽。太宗率十馀骑过光化门,臣出监巡厅,谒马前曰:‘臣亦随之乎?’太宗曰:‘汝其在此察行巡。’太宗到东门外南訚妾家,火其邻家,光明如昼,斩郑道传、沈孝生等。李茂出曰:‘我为李茂也。’命赦之,以茂前此依违其间故也。南訚逃,捕送巡军狱。太宗还监巡厅,夜未三鼓。于是益安、怀安、上党诸君,稍稍来集,兵势稍振。柳万殊率其子原之,带甲走马,见太宗不下马曰:‘是何事欤?’太宗曰:‘拿出。’万殊曰:‘令公何迫我如此?’军士争斩之。时亲军都镇抚赵温、朴葳入直都镇抚厅,太宗使人召温、葳等,温闻命,即率麾下甲士牌头等,出光化门谒马前,葳不即从命。太宗命温令尽出入直甲士,温即使牌头等还入阙,尽率甲士而来。未几,勤政殿以南甲士尽出趋附,兵势大盛。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等承太宗之命,趋来会坐于刑曹门外,凡有所为,皆令都评议司使[都评议使司]处置。其夜,恭靖王为上疾笃,醮祭于昭格殿,太宗使人请来,恭靖,已闻变逃矣。太宗使人广求,又有人出自宫内云:‘昨昏宫内闻靖安君逃出。’兴安君惊云:‘恨不及。’二十六日巳时,世子出光化门,令张哲等领兵拥卫,至南大门外缢死。午后,抚安君出光化门,命配通津。日没,兴安君李济出西门,军士追及家前斩之。太宗闻之,惊曰:‘保全亦可,虽生存无害也。’即呼臣曰:‘兴安君死矣。奴婢皆逃散,汝率甲士二十馀骑,到其家,收敛其尸。令奴婢毋散曰:“若散者,予当不赦。”谓翁主曰:“毋惊。”’臣于是尽如所命,使婢子传命曰:‘我,靖安君道镇抚也。靖安君闻兴安君之死,命我敛尸,使翁主毋惊。’翁主闻之感喜。抚安君过杨花渡被杀,太宗闻之,亦惊悼。抚安、兴安之死,皆非太宗之意也。”墩以兴所言启之,仍启曰:“今兴之所言,但大槪耳,未知其详。兴虽从于太宗,本为微贱,岂能与知其谋乎?知戊寅庚辰之事,莫如李叔蕃耳。但叔蕃贬于遐方,若使人往问之,则可矣。”上颔之。后又问墩曰:“议诸大臣,佥曰:‘使人问之可也。’申槪云:‘率来问之可也。’于尔意以为何如?”墩对曰:“叔蕃得罪于太宗,不可入京。择遣职兼春秋颖悟者,往问于贬所可矣。”上曰:“所问非小事也,必须到京,或亲问或令如尔辈问之,则可以无遗知之。使人往问而倘有未尽,则焉能又遣人问之乎?”令录叔蕃罪名以进,即遣知印金稷孙召叔蕃,仍教曰:“叔蕃虽犯罪,年已老矣。驿马供馔,汝其护视,毋令路上发病。”
○议政府启:“谨按《活民书》朱文公崇安县社仓条约,节该:‘逐年二月分将旧保簿,重行编排,有营运不阙乏人,即注不合请米字。’又云:‘人户所贷官米,至冬还纳,不得过十一月下旬。’谨稽《续典》,京外还上分给条:”京外还上米豆,鳏寡孤独及贫民,为先分给。其或遭丧葬之事,罹水火之灾,一里共知贫乏之人,随户大小,多不过五六石给之。’军资、义仓敛散条,节该:‘各户所受还上米豆,损实敬差官督察,岁前须令毕纳。’臣等窃谓本国所设义仓之法,与文公社仓条约无异。立法非不善也,但其收纳,率从姑息,不以岁前为限,无知之民,多方糜费,及至岁后,家无所储,种子口食,还仰国库,则官司非徒不忍催征,又从而加给。今年既如此,明年又如此,一户未纳之数,或至百馀石,各官仓廪,名存实无,此所谓国非其国也。愿自今外方各官还上,依《六典》须始于冬初岁前毕纳。“
从之。
9月27日
编辑○戊申,幸东郊观放鹰,仍幸于孝宁大君第。
○移御临瀛大君第。
9月29日
编辑○庚戌,议政府启:“前此诸岛倭人,例给过海粮以送,宗贞盛、宗茂直所送人则给十日粮,一岐州所送人则二十日粮,佐志殿所送人则三十日粮,九州宗金所送人则四十日粮,肥州太守源义所送人则三十日粮,石见州周布兼贞所送人则二十日粮,萨摩州藤源熙久所送人则九十日粮。然今参详,自我国富山浦至对马州北面,顺风则一日程,宗贞盛、宗茂直所居处二日程,一岐州四日程,佐志殿、志佐殿五日程,肥州源义所居六日程,九州宗金所居七日程,石见州周布兼贞及藤观心所居十三日程,萨摩州藤熙久所居十五日程,其给粮之数过多,将为难继,宜量减其数。佐志殿、志佐殿给二十日粮,肥州十五日粮,九州二十日粮,石见州、萨摩州及大友殿所居丰后州,并三十日粮,对马州仍旧。”
从之。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八十二〉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壬子朔,亲祭献陵,命领议政黄喜、判书河演、前知中枢院事黄子厚、参判闵义生、都承旨金墩等,率风水学官,审定寿陵于献陵之傍。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仇良梁兵船,已移泊蛇梁,而仍称仇良梁万户未便,改称蛇梁万户。”从之。
10月2日
编辑○癸丑,司宪府启曰:“知蔚山郡事金南宝出身武班,无谙练之才,年将七十,欲冒年仕宦,于解由追减年岁。又前任连谷万户贬黜,而诈言考满得代,奸谲莫甚。且今答劾书,不分寅辰,不察资级,是诚鲁鱼未辨,昏愚无知,不合临民之职,请罢之。”从之。
○刑曹启:“龙潭囚玄万龙及升通杀人,律当斩。”从之。
10月3日
编辑○甲寅,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西班三品折冲以下、八品修义副尉以上,并与东班各品相间。今新设正九品进武副尉次于缮工录事之下,从九品进义副尉次于将仕郞之下。”从之。
10月4日
编辑○乙卯,传旨吏曹:
温水理治诸疾,颇有神验。予之求之,实是为民,非若古人求神仙之意。富平府之有温水,非唯中外喧腾,且其邑人,亦不能遁其情,但不明言其所在处耳。屡遣使寻访,品官吏民不体予意,虑其将来烦扰之弊,同声隐讳,其为横逆甚矣。今若如前固讳,则贬降官号,以惩其罪,如有他邑人陈告,则永无复号之理。将此事意,移文晓谕。
○艺文大提学洪汝方赍敕及钦赐冠服,回自京师,上率百官迎敕如仪。其敕曰:
今赐王远游冠服,至可领也。
赐汝方鞍马,设宴慰之。
○左议政仍令致仕孟思诚卒。思诚字自明,新昌人。丙寅,擢乙科第一人,选补春秋检阅,累迁典仪丞、起居舍人、右献纳,出为水原判官,移知沔川。寻召为内史舍人,历礼曹议郞、司宪侍史中承、谏议、右散骑常侍,出为公州牧使。召除司谏,擢代言,累迁吏曹参议、艺文提学、汉城府尹、司宪府大司宪、仁宁府尹、礼户工吏四曹判书、议政府赞成事、判右军都摠制府事。丁未,拜议政,乙卯,请免,乃为仍令致仕。然国有大政,必就问之。卒年七十九。讣闻,上恸悼,率百官举哀,停朝,官庀葬事。谥文贞,忠信接礼文,清白守节贞。思诚为人,恬静简易,礼士出于天性,朝士虽秩卑者谒见,必具冠带出大门外,邀致上坐,及退,亦鞠躬拱手目送,待客上马,然后还入门。昌宁府院君成石璘,于思诚为先进。其第在思诚第下,每往还必下马过之,终石璘之世。又能审音律,或自制乐器,然禀性仁柔,凡朝廷大议居官处事,短于果决。一子归美先亡。孙二:孝曾、季曾。
10月5日
编辑○丙辰,传旨尚衣院:
高丽恭愍王时,蒙赐远游冠袍,年代久远,累次改造。其时中书省咨内,无佩玉与圭。冕服蔽膝有山火,远游冠袍蔽膝无山火。今尚衣院所在远游冠袍,有单佩玉蔽膝,有山火,此固可疑。恭让王影字佩玉如青玉,尚衣院所在佩玉,以青白玉水精杂为之,尤为可疑,无乃失真乎?今赐冠袍有双佩玉,且有圭,其体制殊异,旧时冠袍,固宜毁去。然旧物,宜备后考,姑留一件,藏之别柜,刻标曰:“高丽旧时冠袍。”今后勿用。
10月6日
编辑○丁巳,还给李师曾职牒。
○忽剌温兀狄哈家音间遣指挥沙罗哈,来献土宜。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进贡五色种马内,五明马、铁騘马、白马等,乃是稀罕之色,每当进献,难于措办。乞于庆尚、全罗、忠清三道,各置一牧场,别养孶息,以资进贡。”从之。
○传旨咸吉道都观察使、都节制使:
今启:“愁滨江以南野人所居,水灾尤甚,漂流一百三十九家;东良北兀良哈十五人漂流溺死,其田谷并皆损伤。每来告曰:‘须赖国家赈恤,得免饿莩。’愁滨江远处野人则势难周救,若近处野人,虽非我民,平时抚恤,今当饥馑,不可不救。且兽心之徒穷迫生衅,亦可疑也。若欲赈恤,则边储不足,其有迫切哀鸣者,请令边将谕曰:‘我邑所储,皆是军粮,但哀汝饥困,贷以给之,秋当偿纳。’给以斗升何如?”即下政府议之,或云:“虽在近境,既非我国之民,今若以还上为辞,则必不喜悦,而终亦不肯偿之。如是而势难督纳,不得已蠲减,则其感悦之情必浅矣。其全失农业者,开谕国家怜恤之意,量宜赈给。”或云:“一依所启。”予心皆以为善,卿等同议,量宜施行。
10月7日
编辑○戊午,亲传讲武告宗庙香祝。
○司谏院上疏曰:
谥者,所以记实德垂劝戒者也,必名实不乖,然后民知所从矣。臣等观李行答子迹书,略曰:“要首相,己媒女为妾,非士夫所为。及汝罪发,附益之,论以大逆。予之绝汝者,止锦川之怒也。”臣等以为要人之妾,非士夫所为则然矣,其曰附益之,论以大逆,则语涉不敬。罪迹之时,殿下禀于太宗,咨于大臣,熟察而罪之,訔岂轻重于其间哉?又曰:“妹家悖逆,先母曰:‘愿天速降灾殃,以惩不孝。’予尝见此,欲告官罪之,重伤其骨肉,止者非一。然恩义难绝,予为代言,除妹婿职。”臣等以为妹家悖逆,不告官足矣。窃弄权柄,反加爵秩而夸功于子,此岂人子之心、人臣之义哉?又曰:“汝因去妾之怒,以书诋我,宜告官斩汝,恶扬家丑,姑止之。”臣等以为迹辞悖慢,犹且含容,是诚恶扬家丑也。其后行到迹农舍,凡百所为,无不指画。还归路上,相与唱和,辞语款洽。又迹患足疾,行寄诗问疾,情意恳至。然行糊连前日与迹往复之书,书其尾云:“凡此文书,虽有欲见者,慎勿出。不得已则当传本以示之。”密与蒙哥曰:“后日遇害,以此书证之。”是何外存父子之貌,而内怀陷害之计乎?又责孙婿牛峯县令禹传曰:“为妻母设斋,供米甚少,又不亲到,其待妻母甚薄。予欲告官罪之,夺汝奴婢,恐扬家丑,姑且停之。”臣等以为凡丧具称家有无,而以寡约为咎;守令越境有禁,而以不亲到为非,崇信浮屠,至欲越礼,岂是识理儒者之言乎?以如是之人而谥以文节,谥法学勤好问文,好廉自克节,其名实之不称甚矣,伏望追还其谥,俾后人知善恶之所在。
令议政府议之。佥曰:“行所谓论以大逆,专指朴訔也,岂有非上之言乎?谏院谓语侵不敬,过矣。所谓窃弄权柄,专指权臣也,非谓如代言之卑也。且高丽之季,超授一族者滔滔,岂独行欤?谏院谓窃弄权柄,过矣。且行嘱遗书于蒙哥,遭父子之变,不得已也。谓禹传薄其妻母者,非信浮屠也,徇世俗而言也。行之为人,好学苦节,今以文节谥之,非虚美也。若以行为不父,而追夺其谥,则后世必谓父子之间孰是孰非,且未夺爵,何必夺谥?”
上曰:“行之崇信浮屠,非独见于责禹传也。曾与成石磷辈饭佛诵经,其信之也久矣。外若相亲,内实猜嫌,待平人尚且不可,况于子乎?行之为人,轻薄甚矣。然谏院所谓窃弄权柄,语侵不敬,则诚如政府所议矣。荐用族亲,人人皆然。此无他,举尔所知故也。但有公私之辨耳,何独于行责之乎?迹之得罪,在予即位之初,岂訔之所为欤?谏院之启过矣。”所上书留中不下。
10月8日
编辑○己未,刑曹启:“私奴彦敬三犯窃盗,按律当绞。”从之。
10月9日
编辑○庚申,上将谒齐陵,驾次原平广滩,京几监司黄致身进狼尾,上曰:“讲武时,勿进狼尾,已有传教,何以进之?”
○庆州府尹禹承范卒。为人好诗酒,终日饮酒而不醉,连饮数日乃醉,是日暴卒。有子:继孙、继蕃、继忠、继良。
10月10日
编辑○辛酉,次于临津通济院西平。是日大风雨雪,渡头狭隘,辎重不能涉,人马杂遝相蹂践,日暮犹未尽渡。帐幕皆为风雨所毁拔,人马不能安息,或有与从者相失而立以达晓者。命义禁府推核司宰判事李暿、水站判官金攸、赵旭生等,以不能护渡军士也。仍命多积柴燎火,以救霑湿寒冻之人。
10月11日
编辑○壬戌,次于海丰所井。是日雨雪稍止,然以风寒,命军士日出后乃行。
○江原道自初十日至是日大风,颓屋拔木。
10月12日
编辑○癸亥,亲祭齐陵,谒穆清殿,道经松都,生徒父老等献歌谣。学生歌谣曰:
伏睹主上殿下以聪明睿智之圣,承祖宗积累之基。持盈守成,克臻升平之治;奉先思孝,益致报本之诚。躬蒸尝以致著存,履霜露而增怵惕。爰举玉趾,祗谒园陵。仍过松京之旧街,大慰都人之争徯。山川动色,佳气蔼于郊坰;父老腾欢,颂声沸于道路。臣等生从草野,泽被菁莪。翠华聿严,欣瞻天日之表;青衿耸抃,敢献芹曝之忱。词曰:惟我旧都,于崧之傍。有美新京,于汉之阳。云烟酿瑞,爰有寝园。于皇列圣,贻燕后昆。我后丕承,继述增光。亲祼太室,以谨蒸尝。瞻彼高陵,松楸郁苍。霜露既降,追慕益新。逮玆孟冬,躬蒇精禋。以诚以敬,孝思克伸。龙旗攸指,慰我都人。于以省民,匪游匪畋。神人均庆,喜动山川。黄童白叟,踊跃后先。稽颡祝釐,我后万年。狂简小臣,鼓舞天渊。获睹耿光,不胜欢心。作为歌诗,矢此德音。
老人歌谣曰:
伏遇主上殿下亶聪作后,盛德在躬。发政施仁,至治隆于三代;继志述事,圣孝高于百王。享祀以时,追慕罔极。乃感霜露之节,益深凄怆之怀。祗谒园陵,于以巡省。上致奉先之孝,下慰徯后之心。庆协神人,欢同朝野。臣等蒲柳衰质,伛偻残形。久被惠养之恩,获跻仁寿之域。瞻凤辇之至止,争雀跃以欢呼。谨拜手稽首,仰陈风谣。词曰:勉勉我王,克明其德。其德克明,昭哉嗣服。继序不忘,孝思维则。春秋匪懈,享祀不忒。白露为霜,岁亦阳止。来方禋祀,烝畀祖妃。笾豆静嘉,有餤其香。以孝以享,降福穰穰。四牡翼翼,八鸾苍苍。言观其旗,为龙为光。拊我畜我,允王维后。维此惠君,民之父母。黄发儿齿,燕燕居息。日用饮食,莫非尔极。天其佑之,万寿攸作。申锡无疆,子孙千亿。生此王国,其乐如何?大小稽首,是用作歌。
○赐衍庆寺僧米豆共一百石。
○次于长湍县贯松平。先是,庆尚道观察使赵瑞康启:“洛东江左右各郡禾谷,浸水朽损。乞依古者水旱风霜免租之制施行。”全罗道益山等五邑民六百馀人上言:“近来连年旱荒,今又累月大水,禾谷朽损,乞免租税。”即下户曹议之。户曹启曰:“贡法已论一户所耕全陈损者免租,则观察使必依贡法而施行,若未全损,则不可免租矣。”乃命留之。至是,赞成申槪启曰:“全罗道沃野等处及庆尚道洛东江左右,水没并朽,无一秉之禾。今当贡法之行,人民嗷嗷,臣恐租税不能收矣。况今试验之时,朽损之处,不可不免租,他道之望贡法者,以此将为轻重矣。古者水旱风霜之灾,一皆蠲免,乞于上项水没各处,减其租税,以悦民心。”
上谓都承旨金墩等曰:“贡法之设,所以除踏验之弊也。今欲试贡法,又审而免税,则何必行贡法乎?故庆尚监司之所启,全罗人民之上言,曾寝不行。今申槪所启如此,汝等之意以为何如?”墩等对曰:“洛东沃野等处,臣等尝略知之矣。霖雨连日不霁,则下流壅塞,弥满田野,禾谷朽腐,此众所共知也。小小朽损之处,不可胜验矣。其众所共知之地则乞从申槪之议为便。”上曰:“还宫后更启,将与政府议之。”
10月13日
编辑○甲子,次于积城广施院平。
○吏曹判书洪汝方卒。汝方字子圆,南阳人。少登第,补艺文检阅。扈从温泉时,有权贵仆隶恃势横恣,掠取刍稿,司宪掌令朴翺移牒丰海道按廉金汾,劾问掠取者姓名。汾畏势,寝不报,翺捕汾从吏,榜捶讯问。上闻之,大怒,召翺命还其家。汝方进曰:“翺实有罪,然已在风宪,纠察非法,乃其职也。臣职非谏诤,然古者谏无官,至于庶人,皆得言之。故敢昧死以闻。”即赐酒慰谕,命召翺复职。累迁司宪监察、礼、兵、吏三曹佐郞、司宪持平、吏曹正郞,升议政府舍人,寻拜司宪执义,又兼知刑曹,擢代言,迁吏曹参议,出为江原道都观察使,历恭安府尹、礼、刑曹参判,拜大司宪,以言事配长鬐,量移长湍。构恋主亭,以寓爱君之诚。召拜仁顺府尹,出为平安、庆尚道都观察使,又为全州府尹,升判汉城府事。至是,为吏曹判书卒,停朝市,致吊致赙。谥文良,学勤好问文,温良好乐良。有三子:元用、亨用、利用。汝方生长膏梁,颇以诗酒自娱;不喜浮屠,父母之丧,不作佛事。
10月14日
编辑○乙丑,还京师,群臣出迎于兴仁门外,还御临瀛大君第。
10月15日
编辑○丙寅,议政府据吏曹呈启曰:“窃谓昔周成王命周公留后治洛,留后之名昉于此,非以是为称号也。开城乃高丽旧都,今称留后司,而官职又称留后、副留后,殊无意谓。稽诸史典,唐于东都置留守,宋高宗即位于应天府,亦于东京置留守,绍兴八年,移跸钱塘,置行宫留守。乞依唐、宋之制,开城留后司,改称开城府,留后、副留后,改称留守、副留守。”
从之。
○议政府启:“谨按《玉海》汉旧仪,皇帝信玺,发兵召大臣;天子行玺,策拜外国,事天地鬼神。宋天子信宝,举大兵用之;天子行宝,封册用之;皇帝信宝,赐邻国书及物用之;皇帝行宝,降御札用之。以此参详,今赐祭祭文用宝,有违古制。且朝廷致奠祭文,亦不用玺。愿自今赐祭文,不用宝。”
从之。
○上引见诸承旨曰:“初议贡法时,如有水旱风霜之灾,如近年忠清一道、庆尚、全罗之北道,则临时令民免租可矣。虽非一道,而一邑全损,则可以免税矣,若踏验小小不实之处,则非设贡法之本意也。既云一户所耕全损则免税,其道观察使必有处置矣。假令一野之田,减其东田,则西田之纳租者怨咨而诉讼不已。且虽丰年,必有损处。如摠各邑损处而算之,则其数岂小乎?但免一野之田,何能止民之怨乎?虽然申槪之议如此,若等之意又如此,令其监司分辨乎?择遣朝官,审其朽损之形乎?更与大臣共议以启。”
领议政黄喜等议曰:“贡法之不善如此,上项朽损之田,不可不免租,若不免租,则民生必困。我国山川甚多,不如中国之平衍,一家所耕,全损者必多矣。假如耕十亩者,九亩朽损,则一亩虽实,终岁之养,必不足矣。九亩之税,何以能办乎?臣等以为众所共知水没之地则免租便益。又观察使既任一方,何必别遣朝官乎?”崔士康曰:“若令观察使分辨,争讼必多。臣意以为别遣朝官,审其朽损,而后下免租之教。”上曰:“非不信观察使也。欲遣朝官审其朽损之处,而后施行耳。”即遣判内赡寺事卞孝文于庆尚道,军器监正闵恭于全罗道,以审水没之田。
10月16日
编辑○丁卯,还御景福宫。
○司谏院启:“近年凶歉荐至,今年农事,虽曰稍稔,然有筑城之役,今又遣军容敬差官,则民间骚扰之弊必多,姑令勿遣,以休民生。如不得已,则待筑城毕,发遣何如?”上曰:“此意甚佳。”
○刑曹启:“典狱囚晋州人前司正姜揆女奸雇工人升龙,按律,俱处斩。李仲宝三犯窃盗,当绞。安岳囚巨金杀人,当斩。”从之。
10月17日
编辑○戊辰,受常参。
○遣中枢院副使李明德贺正朝,户曹参议高得宗进贡种马五十匹,又遣海平君尹迎命,谢赐冠服,上率群臣拜表如仪。其谢恩表曰:
天心字小,庸笃怀绥。睿恩逾涯,冞增感激。抚躬自庆,铭骨何忘?窃念弊邦,端逢熙运。曩在臣父之世,特被衮冕之荣,方今视朝之仪,曾未用夏之制。肆摅诚悃以闻奏,钦承敕谕之丁宁。玆当使介之旋,果蒙殊尤之锡。衣裳灿烂,既曾贲于微躬,冠佩焜煌,矧加恩于宠数。洪私若此,前昔所稀。玆盖大度包荒,至仁绥远。谅臣用周之志,怜臣变鲁之情。遂令孱资,获霑异渥。臣谨当恪守海甸,殚素节于一隅,颙望云霄,祝皇龄于万岁。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颁命服。土宜不腆,聊表谢忱。谨备黄细苎布三十匹、白细苎布三十匹、黑细麻布一百匹、阔黑细麻布二十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满花帘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人参一百斤、松子二百斤、五味子二百斤、杂色马三十匹。右件物等,产自遐方,制非珍品。岂足充及物之享?惟以效献芹之诚。
太皇太后、皇太后:并白细苎布红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二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
10月18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视事。
○初,敬差官李艺至对马岛,宗贞盛谨受约束,及其回,令津江次郞左卫门护行,仍献土宜。至是,津江次郞左卫门辞,令礼曹修书答曰:
比者国家遣敬差官李艺,往问起居,足下开诚厚待,及其还也,贵使随至,仍奉辱书,就审动履迪吉,欣感騈深。示及事件,披阅不已,一一启达。就中四事,益为修好之约,我殿下亦用嘉之。其一,人物请还,自今停寝。其二,陆地诸处,使人出归时,若无我之文引,则不许接待。其三,诸处使人回还时,过海粮米,任意量给。其四,岛内各处图书,虽已成给,无吾文引,则其出归船,须即还送。所谕切至,尤为喜谢,但固城及仇良浦两处捕鱼,已于庆尚道地面乃而浦、富山、盐浦等三处,许令捕鱼为生,难以更启。馀在还使,不须缕缕,冀加保爱。
仍遗贞盛鞍马及红绵子十斤、毡冠一事、靴套一事、米豆共二百石、烧酒二十、甁馔果等物。
10月19日
编辑○庚午,初,中枢院使韩确随驾回至杨州,闻其妻父洪汝方卒,乘昏驰至京城,门已闭不得入,乃请守门镇抚李衍基、兵曹正郞南季瑛、行上护军延庆,皆以无开门符不听,确强之,乃开门得入。既而,有中宫内史承内旨,将诣行在所,以无开文符,内史不得出。后事觉,宪司推劾以启曰:“韩确擅入城门,衍基、延庆、季瑛等从韩确之请,擅自开门,宜置于法。”命罢韩确、延庆等职,季瑛、衍基并赎杖一百还任。
10月20日
编辑○辛未,艺文大提学赵末生上书曰:
臣子瓒拜司宪监察,告身到宪府,累经齐坐而不署,是议臣犯赃也。岁丙午春,臣以奴婢一事,受贬流外,宪府官吏,素与臣有挟,因臣怨家密嗾,务为深刻,锻炼成文,罗织臣罪。其有挟事由,如有上问,臣当实对。士夫之家,生子若孙,孰不愿为明时之用?臣特蒙圣恩,位至一品,心窃以为圣上已烛臣罪,赐臣宠渥,以至如此,士林之议,当自此而公也。今宪府依丙午年诬论织成之罪,废瓒前程,桑楡晩景,情甚迫切。乞下攸司辨析臣之犯赃与否。
疏上,命司宪府署瓒告身。
10月21日
编辑○壬申,命于兴天、兴德两寺,勿令儿童学习。近年上稍信佛,故有是命。
10月22日
编辑○癸酉,议于承政院曰:“前此无识之徒,争聚鹰犬,游放原野,踏损谷田,故设为雁牌,定数七十,其后加一十。今更思之,宗亲众多,平时无事,岂不欲事鹰犬乎?若遍给之,则恐大臣不得受也,更加一十何如?”佥曰:“今此造牌之时,宜加二十。”乃令兵曹加造鹰牌二十。
○典狱囚金南、亡达等连日暴死,上虑狱官失于救护,刑官滥用拷讯,以至狱卒侵责,因而致死,力命司宪府劾金南、亡达连日暴死之由以启。
○议政府启:“《六典》,以天文地理星命卜课,摠称阴阳学。今业地理者,称为阴阳学,掌历象日月星辰者,称天文学。阴阳天文,岐而二之,殊未合理,自今业地理者,依旧称风水学。”从之。
10月23日
编辑○甲戌,视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考诸《六典》曰:”三品以下奉使人及在任死者,致赙米豆共十石、纸七十卷。’今此碧潼战亡者,又非平时之比,乞许惟刚致赙米豆各十石、纸一百卷,限五年复户,超品追赠。其军官军卒元有职者,升品,无职者,九品追赠,幷录其子。“
上从之,赠许惟刚中训大夫、礼宾尹,馀并授职有差。
○刑曹启:“嘉山囚金莫同、熙川囚金仁己杀人,内赡寺奴岩回三犯窃盗,并处绞。大丘人尹巴只杀其妻弟之夫,镇川良女德金杀其夫之妹,并处斩。”从之。
10月24日
编辑○乙亥,受常参。
○所讫浦万户房喜庆率军人捕倭,为风所飘,失其所之,乃命招魂致祭,致赙复户。
○议政府启:“大抵水陆防御,固守疆域,勿勤远略,庶无要功伤民之患。国家初设兵船,欲使泊立要害,以御寇贼而已,未有穷追海外之令,顷者一二将帅穷追海外,侥幸成功,或有蒙赏者。自此各浦万户千户,或遭买卖通聘之使,率皆掩捕,以希功赏,而事露得罪者,比比有之,或飘风而失其所之者,亦有之,非小患也。甲寅年全罗道处置使道医员仇思敬等十二人追倭下海,飘风不返,今又万户房喜庆领军四十五名而飘失,虽能捕获,不足偿其所失,况无所获而致败者乎?愿自今令万户千户虽闻贼变,勿令轻动,移泊兵船于要害之地,严器械谨候望,固其守御,互相救援,除搜探附近诸岛外,海外远岛,虽有贼气,慎勿穷追,如有可乘之机,随宜处置。”
从之。
10月25日
编辑○丙子,受常参。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今承赵瓒监察告身署经之命,反复思之,署谢之法,所以旌别淑慝,激昻名节,所系匪轻。瓒父末生在太宗朝,久握政柄,恣行贪欲,靡所不至,赃贿狼藉,罪至于死,特蒙殿下再造之恩,复参宰列。然犯赃条件,著在罪籍,终不可掩,至其子孙,并列朝著,凡在士林,尚且愤疾,况台省纠察之任乎?伏望追改成命,递瓒职事,毋使藏吏子孙得污台省之任。
不允。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丙辰丁巳,连岁大饥,各道之民,救死不赡,弓箭器械,皆不及备,今若遽遣朝官点考,则不无骚扰之弊。乞令各官守令严加点检,转报都节制使,移文兵曹,待庚申秋遣朝官点检。”从之。
10月26日
编辑○丁丑,御勤政殿受朝。
○司谏院左正言李礼长启曰:“往者行幸还宫之日,本宫使神巫于道傍设淫祀,以骇大小臣僚之观听,诚为未便,请罢之。且东宫侍讲之官,职掌辅养,宜择端人正士,以内资主簿金叔滋兼书筵正字。臣等窃谓叔滋曾弃糟糠之妻,受罪沈滞,今蒙赦宥,复开仕路,然未闻悔过之迹。臣等以谓薄行之人,不宜备员于侍讲之列,请亟改差。”
上曰:“然。行幸之时,本宫所设神祀甚多,今后当于隐密处行之。叔滋之事,予当更议。”
○旧例,虽累代耕作之田,若属各驿位田,则驿吏例夺而耕之,以驿吏艰于备马故也。然平民全赖仰食之田,一朝见夺,因而失业,亦为可怜,故至丁巳年,禁驿吏之非因备马滥夺民田者。其菜麻两麦之田则不许夺耕,驿吏欲依前例夺耕,讼之不已。至是,上令政府议之。领议政黄喜等议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若从驿吏之愿则邦本骚扰,将至于失业,驿吏平民,不可偏重。且凡立法,随立随毁,何以示信?乞依前日受教。”右议政许稠等议曰:“平民虽或失业,各有依归,可遂生业,若使各驿雕弊,则军国传命重事,难以平民代之,宜令驿吏任意区处。”左赞成申槪等议:“各驿位田驿吏,任意区处,初无成法。若许夺耕,则侵夺不遗一亩,民将苦之,不许,则驿吏亦艰于备马,互有妨碍,难立经常可久之法。驿吏之夺其位田而备马,其来已久,平民被夺而告争官吏,临时区处,亦已久矣。如有告争者,依前例,令监司守令察其情理,从宜辨析。”从许稠等议。
10月27日
编辑○戊寅,月犯金星。受常参,视事。
○传旨平安道监司:
前判江界府事李震启:“内禁卫黄茂潜语臣曰:‘征婆猪时,当夜战,李韫击本国防牌割其耳,而反受其赏。’臣闻之,即以茂之所言通于都节制使,移文监司,推劾真伪。”其以所闻所推,详录速启。
○艺文大提学赵末生以年过七十,且以有疾辞职,上曰:“艺文馆,闲官,卿虽有疾,可以调理,毋有辞职之意。”
○全罗道处置使田时贵追捕倭船一只,即命户曹正郞李宁商宣慰。
○义禁府推劾李迹,以欧骂祖父母绞不待时,报于政府,政府皆曰:“可。”遂启初核。独领议政黄喜曰:“《大明律》骂祖父母父母条云:‘凡骂祖父母父母者,皆绞。’注云:‘须亲告乃生。’今李行答迹书内:‘理宜告法司,愧无诚感格。又恶扬家丑,姑且隐忍止之。”,则告官治罪,似非其父之意。况李行卒于迹家,父子之恩,未至永绝矣。拟于亲告而科断,则恐违律文本意。“上曰:”亲告乃坐,实是律文,则手书著名,与亲告无异。李行虽死,其当时恶迹之心,可以想见于书中矣。况父之私情,虽恶扬而不告,国之公法,当惩罪恶而不赦。假令有人诋其父,而予偶亲见,则其父虽不告之,予不得不置于法也。“遂从初覆之启。
○上谓承旨等曰:“李蕴割我国人耳而蒙赏,则诚非小事。然予以为虚实之间,听偏裨之言而劾主将,则失国家御将之大体,渐不可长。自古边将成功,而后必有如此𫍢𫍢之言。昔李靖尚未免群小之谤讪,今欲勿论李蕴之事,卿等宜与兵曹议之。”
○刑曹启:“私奴莫松欧伤其妻本主,百姓李乙杀其妻兄,律当处斩。边贵生杀人,当处绞。”从之。
10月28日
编辑○己卯,平安道监司启曰:“今进献五味子元数二百斤,但有七十五斤,馀皆未备。”上曰:“五味子,平安道所产,得之既易,且无时进献之物,所当预为之备。既不能然,而又不先期以告,谢恩使至其道,然后驰书以启,岂无其罪?”令司宪府推核以闻。
10月29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
○有僧信照言富平有温泉,遣司宰监正李师孟、京畿经历权蹲,率役徒二百凿地寻之,经旬未得。
○议政府启:“今太祖、太宗有服之亲,并皆复户,以厚其生,亲亲之恩至矣。然内外子孙,不限世数,故疏远之人,希望上恩,冒附属籍,诚为未便。愿自今四祖继姓子孙,不限远近,并皆复户;异姓则限八寸复户;其未与限内而已受复户之文者,还收。”从之。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辛巳朔,御勤政殿受朝。
○命放还辛晋保。
○对马州九郞四郞等二人来献土宜。
11月2日
编辑○壬午,受常参。
○以申得海同知中枢院事,尹敞佥知中枢院事。
○集贤殿副提学崔万理等上疏曰:
臣等闻李迹之罪,今以骂父比律处绞。臣等虽未见迹父子间往复之书,然其父行成书未发,厥后累年待迹如常为,遂为父子如初,又且卒于迹之家。以此观之,假使行生存,其终不告可知,况其身死已久,而是书出于墙阋之馀,则似难得以亲告比也。原迹之情因,可诛矣。然父若欲杀其兄,其弟号泣以谏,欲杀其弟,其兄亦号泣以谏,使父子之间得全天伦,此孝悌之道,天理人情之至也。今迹之弟及侄,阴挟利心,谋戕骨肉,将父生时不发之事,告于父死累岁之后,暴扬家丑,是奚异父攘而子证?恐未可以兴孝悌励风俗也。臣等妄谓律文所载亲告乃坐,恐深有意。乞下六曹,与大小臣僚更议施行。
上曰:“今若等之请如此,假使迹欧父至死,不即发觉,而发于累岁之后,则若等请之如此耶?”万理等曰:“若迹欧杀其父,则臣等何敢有辞!今迹之事,不可以欧杀比也。”
11月3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视事。上谓诸臣曰:“李迹之事,吾尝反复思之,且议诸近臣矣。律文骂父母条云:‘亲告乃坐’。欧父母条,无亲告乃坐之文。若以律文本意,父母不亲告,无去绝之意,不可加罪,则欧与骂等耳,欧父母条,何无亲告之文乎?此无他,欧则踪迹明白,不须亲告,骂则踪迹暧昧,不亲告则不可加刑。设若人骂其父,予偶见闻,则岂拟于不亲告而不坐其罪乎?李迹之事,其父既笔之于书,奚异于亲告哉?
古者,人法并任,自汉以来专用法律,然公孙弘断郭解狱,犹且不依法律。且所谓人法并任,专指有司而言也,不为人主而言也。《大明律》亦云:‘律无正条,应加应减,议定奏闻’。盖律令不得该尽事理,当取自上裁,然不依律令,任情用刑,则弊不可胜言,今迹之事不然。观迹答父之书,辞甚悖慢。迹非无知者也,是可忍,孰不可忍?纵释不诛,贻讥后世,则无乃不可乎?但义禁府按律,当议定奏闻,直请处绞,此则未可也。集贤殿亦上书言之,予欲令政府诸曹更议。”
右议政许稠对曰:“此实难断,府中亦有驳议者。古人云:‘左右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令政府六曹议之,甚当。”诸臣皆出,上谓承旨等曰:“今有言:‘迹因孽弟蒙哥所发之书得罪,为未可。’此则不然。迹之所犯在赦前,人皆以为免死。孜与蒙哥安知迹之罪至此乎?设若知之,其亲疏轻重,悬隔甚远,岂可以蒙哥之告为非,而宥迹骂父之罪乎?予闻李孜日夜号泣曰:‘老叔若死,我将何颜以见众人?’孜初不料叔之罪至于如此明矣。其令政府诸曹更议以启。”又迹妻郑氏及女等,俱上言乞免死。上问于金墩曰:“今朝,予言李迹之事,似为浅露,然予所言,诚是矣。向者大臣有言:‘迹可减死。’今集贤殿儒生亦上书言:‘迹罪不至于死。’彼儒生所见如此,何足过哉?然其曰弟侄将父生时未发之事,谋戕骨肉,非所以励风俗也。此言则似过矣。诋毁祖父之人,既置典刑,则此乃正风俗也。况迹义绝于父,其弟侄之诉,何足罪哉?迹之罪,诚可罪矣。然有言迹可减死者,予何必欲杀之哉?使政府诸曹拟议乎?即下减等之教乎?”墩对曰:“迹之罪,王法所不赦也。集贤殿儒生所言,道听之事而已。迹之父子全书,彼必未见也,而所言如此,未足过也。然殿下既以迹罪为可减等,愿勿令政府诸曹更议,即下特恩之教。”上即命减李迹罪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配咸吉道庆源府。初,迹父子失道。父行每以书责诋之,子迹亦以书答诤之,交相投书,乃援引经传,比拟古今人物,至于阴阳术数,无不采录,以明己意,其书浩烦,不可尽录。大意,父之责子如吹毛觅疵,小不宽假,子之答书如夫子未出于正,或累及于祖,辞甚悖慢。然而相遇则无异他父子矣。一日,行见迹答书,乃于所居家之栗亭下,糊连数纸,手自作书,名曰《栗亭记事》,历举迹之往昔答书,遂逐条诘之,又数迹前行之愆。且曰:“理宜告法司,斩汝以谢我父母,但恶扬家丑,姑且隐忍止之。然祖上传来田民,义不可传给,以其家财奴婢,分给他子孙及孽子蒙哥。”书尾与背,皆著名封缄,授蒙哥嘱曰:“汝微劣,宜坚藏此书,以为后日相争之助。如有欲见者,亦当传书示之。”迹知之,伪造父书,如破前日栗亭之书而均分田民,遂与侄孜及弟蒙哥分其田。孜以迹伪造父书告宪司,因与讼之,言迹不得于父之事,纤毫不讳,或附益之。宪司推劾迹所藏书,然其笔画,与父手书无异,虽使孜、蒙哥等见之,未辨其真伪也。于是,宪司反以孜等为诬告,狱将成矣。孜无以明之,乃出蒙哥所藏《栗亭记事》,宪府见之,犹恶孜之无礼于叔,以为谋害期亲,败乱风俗,请先正其罪,然后乃治迹伪造之事。上悉见栗亭之书,乃曰:“今此伪造父书,乃馀事耳。父子之间,书辞悖慢,其罪匪轻。”遂下义禁府,鞫迹、孜及蒙哥。迹狱已成,而孜之诬告犹尔也。蒙哥执其书反复考之,未辨其伪,反疑出于其父之手,但撮其数字,以为非父真笔,乃曰:“今以他书凭考,可知矣。”迹疑惧,用小纸书蒙哥所云数字,令外孙等考父手书草稿,付标数字以来,潜令狱卒入之,未及追改而事觉,其伪造情状毕见,其狱遂成。迹之杖流庆源也,孜追及于路,与之诘焉,欲幷有迹前日所得土田,强成文契,因言曰:“今日尔叔保全躯命者,谁之力欤?何不以我为德乎?”或责之以背恩,或胁之以祸福,迹不得已从之,时人莫不痛愤。孜,让宁女婿也。
○司宪府启:“兵曹正郞南季瑛擅开城门,赎杖一百。虽例当还任,然兵曹所掌匪轻,且是政曹,不宜还任,请迁他官。”上即令政府议之。政府皆曰:“季瑛之罪,非是故犯,可恕也。且公罪杖一百还任之法已成,不可轻改。”从之。
11月4日
编辑○甲申,司宪府启:“比者一二大臣设宴会饮,有中酒而死者,乞推劾以警其馀。”盖指洪汝方之死也。上曰:“风闻之事,岂宜举劾?虽举劾,其罪几何?不过笞耳。且今汝方之死,非因醉也。还家翌日,发风而死,岂可谓之因酒而死乎?宜勿推劾。”汝方为司译院提调,礼曹判书闵义生、佥知中枢院事金乙玄,亦同为提调。乙玄请汝方、义生于其家,设宴慰之。汝方沈醉,倒载还家,夜半发狂,翌日乃死。
○司谏院启曰:“李迹之罪,据律合死,今减一等,臣等切恨之。此纲常所系,不可不惩。”上曰:“迹罪虽当死,不无可疑。罪疑惟轻,不亦可乎?”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经师等每月讲其《家礼》,然皆不通文义,或有不能句读者,岂知丧葬节次?乞择年少者,属风水学,并令教习地理诸书,依前考讲。”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校书馆篆字肄习之法,载在《六典》。然无黜陟之法,不肯用心肄习,图书及碑碣篆额能书者少,实为可虑。乞自今每月试取,及至殿最,虽在中下等,字学居上等,则从字学等第,不许贬黜。其每居上等十分精熟者,不次叙用,以劝后来。”
从之。
11月5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
○司宪府启曰:“李迹罪宜处死,殿下特命末减。请以法治之。”又启:“辛晋保,其罪不细,今乃遽赦,恐无以惩后。”上曰:“李迹今已断罪,流于庆源矣。既已罪之,又从而加罪之,非王者之用刑也。辛晋保则予非私之,不得已也。”
11月6日
编辑○丙戌,御勤政殿受朝。
○骨看兀狄哈金加所应哈等来献土宜。
○司谏院亦启:“南季瑛,不宜还仕本曹,乞迁他官。”不允。
11月7日
编辑○丁亥,受常参,视事。
○咸吉道都节制使经历李师曾辞,上引见曰:“本道乃祖宗兴王之地,今又防御最紧,往尽乃心,以副予意。”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初书筵官十人,并以集贤殿官员兼任,已有立法。后改以集贤殿及各司官吏,随宜兼差,令更日入仕。各司官吏,各有所掌,或旷其职,又数递代,不得久于书筵之任。今后除他官,以集贤殿官员二十人,分差经筵书筵各十人,以久其任。”
从之。
11月8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
○降富平府为县。上闻富平有温泉,屡遣朝官寻访,吏民隐讳不言,故贬降为县。
11月9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
○议政府启:“管领及外方劝农,因公务殴伤人命者,依吏典乡吏例论决。”从之。
11月10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
○命今后每年十一月初一日至十二月晦日,例放宗学,因天寒也。
○传旨咸吉道都观察使、都节制使:
古之帝王,有亲戎狄者矣。然先儒有讥其不谨,亦终有受祸者。是则以北狄有大利欲,而其心不测故也。今野人则与我国接境久矣。或有居境内者,其所欲不过衣食而已。我太祖自潜邸至于开国,抚御野人,推置赤心,其女真、兀良哈、兀狄哈之类,有宿卫近侍者颇多。今女真之种,稍有武才而侍卫者如马边者之类,不过数人,其兀良哈、兀狄哈之种类,皆残劣之人,而无可侍卫者。彼不顾自己才否,或有怨之者矣。女真之杂居境内者甚众,而兀良哈、兀狄哈则居境内者亦少,非我族类,境外之人,遽使近侍,亦非谨慎之道。然其中性气稍醇,武才可观,而其族类有居境内者,则使之侍卫,不亦可乎?卿等体予至怀,女真、兀良哈、兀狄哈之素居境内者及虽居境外,往来效诚者,如有心志醇厚、射御有能者,择三四人,以充宿卫。
11月11日
编辑○辛卯,上率群臣贺圣节如常仪。
11月12日
编辑○壬辰,进士李宽义等上言,略曰:
国家立进士试,一依生员之例,独于学中,俾坐生员之下,臣等窃以为嫌。前朝之时,进士之试重,而生员之试轻,逮至国初,革进士而置生员,今又置两科,则固无轻重之殊,其入于学中,宜当序齿,以辨长幼之伦,而不计年齿,生员则年虽少而坐于上,进士则年虽长而坐于下。由是争相陵轹,长幼易位。伏望特降兪音,使进士生员随其年齿,定其坐次,则长幼有序,而人伦明矣。
下礼曹拟议以闻。
○司谏院启:“李行家丑甚多,宜削谥号,前进封章,未蒙兪允,有所憾焉。又申孝昌亲犯叛逆,今为风水学提调,请收是命。”上曰:“行之谥,当时廷臣佥议以赠,今何改之?且以若等封章,议于政府,亦无欲改之者,毋烦再请。孝昌之罪,既蒙宽宥,又还职牒,已通仕路。于提调风水学,何不可之有?”再请,不允。
○司宪府启:“今闻孝宁大君征会缁流,披览佛经,臣等恐崇佛之渐,肇阶于此,请须痛禁。”上曰:“孝宁得疾数月,今乃稍愈,欲行讃经。虽非正道,因疾而行,予何忍禁之?”
11月13日
编辑○癸巳,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谓罪莫大于叛逆,政莫先于惩恶,未有亲犯党逆而容身于覆载之间者也。岁在壬午,申孝昌叛逆之状已明,当加极刑,太宗以好生之德,只夺职放黜,俾全其生,殿下又垂宽典,命还职牒,恩至渥也,今又以为风水学提调,齿于搢绅之列。臣等以谓孝昌既犯叛逆,得罪于宗社,又于风水之学,别无所长,非能为有无者,则岂可命为提调重任,以骇臣僚之视听乎?伏望特垂睿断,亟收是命。
不允。
○司宰副正李师孟启:“富平人吏品官等,不直言温井所在,难以推劾。”即命义禁府,鞫前判事南汲、乡吏金雨等五人。
○佥知中枢院事朴堧上言:
祀享,国之大事也,而我国祭坛,失其制度。往者以臣之请,命皆改正,别立祭坛监造色,委以攻治之事,命领议政黄喜、户曹判书安纯、大提学郑招、府尹洪理为提调,盖重其事也。其时但改正宗庙社稷,而其馀中祀小祀共十馀坛则皆未起役,逮今八九年间,缘国家营缮浩烦,寝而不举。然臣以为祭坛改正,宜不在后也。且其工作,既无殿宇华构之奢,又无斸砻丹雘之侈,但布石成垺,外设栏墙而已。然且视为不繄,累岁淹延,甚不可也。今若不改,仍传于后,则祭所失宜。其中先蚕山川二坛,杂石成域,谨免颓圯,其馀诸坛,皆为土丘耳。且于坛所,皆无栏卫,牛羊犬豕,纵横作秽,兼以狭隘,又多倾仄,行礼用乐,俱失其仪。方今礼乐鼎盛,制度修明,乃于祀典,有缺如此,不胜痛愤。况曾命微臣监其事,岂宜苟延岁月,终于默默,以累盛朝日新之德乎?
从之。
11月14日
编辑○甲午,视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国初,建宗庙,追王止四代,而外亲墓祭,亦及高曾,殊无轻重。按前汉《外戚传》,文帝追尊太后父为灵文侯,置园邑二百家,长丞奉守。以此观之,历代外亲墓祭,止于外祖考妣,而无及于高曾。愿自今外亲之墓,只祭祖考祖妣,太祖外亲高曾之墓,除致祭,曾置守护二户,并仍其旧,只令继姓子孙及其邑守令考察。”
从之。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乞免曰:
臣之受命于北方,已六年矣,而顾无成效,动有失误,不副委命之重,俯仰愧怍,忧劳成疾,加以衰朽,所食日减,馀生无几。禄命之说,虽未尽信,今冬以后,运数尤奇,一身成败,无足顾虑,边境安危,岂可恝然?伏望圣上,谅臣无能,怜臣衰病,择遣贤良,永康边民,放臣归田,俾终馀年,不胜至愿,涕泗以闻。
不允,仍谕曰:“北门管钥,非其人,不可任。近年以来,边境稍息,人心渐安,非卿之成效而何?今四镇新设而未固,野人初附而难信,予之期望方深,而卿何遽欲辞其任乎?其勿辞免,以终予望。”
○昌城都护府使柳江辞,引见,仍赐弓矢。
○刑曹启:“私奴莫金欧杀人,律当处绞。”从之。
11月15日
编辑○乙未,兵曹与政府因咸吉道都节制使所启议曰:“凡察、童仓世居我境,深蒙国家厚恩,岂有遁居深处野人之间,为服役于强种之理乎?今此惊动,实因无根之言,多方开谕,使彼知其虚事而自安,上计也。如有反侧逃匿者,则当如都节制使处置,慎勿惊动,以开边衅也。”
即以是回谕都节制使。
11月16日
编辑○丙申,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兀狄哈毛多吾等五人及斡朵里大也吾罗等七人来献土宜。大也吾罗,权豆妻兄也。引见曰:“汝于远路,艰苦而来。”对曰:“上德里,各官各驿馆待甚厚,不知艰苦。”仍启曰:“父及权豆等,皆已死亡,小人愿终身效诚。”
○清州人崔混有孝行,乃授厚陵直。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藩国仪迎诏敕仪注,但云备金鼓仪仗鼓乐,而无仪仗数。我朝迎诏敕时,无特造仪仗,而大驾仪仗迎引,似为未便。谨按正统元年中朝官制郡县诏敕迎接仪仗,伞一、横瓜二、钺斧二、瓜槌二、剑二、令旗二,鼓乐分左右。此则郡县之制,而其数过少。令特造伞一、横瓜四、钺斧四、瓜槌四、剑四、令旗二、黄红盖各二、黄红扇各四,以备诏敕迎接。开城府及平壤府,依中国郡县仪仗之数,其馀各官,毋用仪仗鼓乐。但开城府本无乐工,每当迎诏敕,预送京中乐工。”
从之。
11月17日
编辑○丁酉,议政府启:“女真生徒十二人内,精择六人,使之恒居京中,于元定递儿四内用三递儿,互相均差,以行劝励。又于北青以北一处,令熟知女真文字者一人,定为教训,择年少聪敏者十人,使日受其业,留京六人有阙,令监司试才上送。其通事则本只四人,今加定六人,令监司精择北青以北可当子弟,各给奉足,轮次立番,每年仕多者一人,于元定一递儿叙用。”
从之。
○兵曹启:“入番中枢节制使,每当入直,互相称病,有乖勤谨奉职之意。今后当直者有故,则开写单子,亲呈承政院启达后,方许他番中枢节制使代直,以严宿卫。”从之。
11月18日
编辑○戊戌,大雷电。
11月19日
编辑○己亥,大雷电。
○领议政黄喜辞职曰:“臣职在爕理,今当冬月,雷电太甚,措躬无地。且久在政府,老钝健忘,耳聋重听,固无丝毫之补。天变非常,老臣所致,乞罢臣职。”右议政许稠亦辞职曰:“臣本以不才,久叨崇班,屡乞骸骨,未蒙兪允,岂宜谬荷睿恩,滥居燮理之职?未孚物议,冞增愧汗。适今仲冬,雷电太甚,惊惶失措。静思厥由,咎实在身。况臣年当致仕,疾病又深,罔知施为,尤切乞骨之情。伏望罢臣职事,以答天谴。”并命近臣,还给其第,仍教曰:“近年以来,天变屡见,非关大臣,实由寡躬,不胜危惧。卿等毋欲辞免,益加警省。”
11月20日
编辑○庚子,卞孝文所审庆尚道被灾田,共一千八百馀结;闵恭所审全罗道被灾田,共一千五百七十馀结。令户曹与政府议之,佥曰:“连十结被灾者,乃许免税。”黄喜、许稠驳议启曰:“惟我国家升平日久,生齿日繁,田土则无加于古,故耕十结以上者,皆豪富之民,有田三四结者,盖亦少矣。今连十结以上被灾者,乃许免税,九结以下,未蒙减租,则窃恐贫益贫富益富,不唯有不均之款,已知被灾,而犹收其税,甚无谓也。臣谓三四结以上被灾者,并减其税可也。古人云:‘宁愿为不取茧丝之尹铎,不愿为矫制发粟之汲黯。宁愿为催科政拙之阳城,不愿为发粟赈饥之韩韶’。然则裕民之政,取民以宽,隐于发粟赈民之外。敢以古人陈说,仰渎天聪。”
户曹参判李坚基议曰:“十结以上被灾者,率皆一家所耕,则免税可也。水边居民,亦各有陆地可耕之田,徒审被灾之田而免税,则有乖于于贡法一家全损免税之法,依已定贡法试验何如?”从佥议。
11月21日
编辑○辛丑,御勤政政受朝,忽剌温指挥监守等九人来献土宜,命馈于朝启厅。
11月22日
编辑○壬寅,流星出自天中向北,大如壶,有白气。
○视事。
○刑曹启:“济州人甫中、金元奇并杀人,律该处绞。”从之。
11月23日
编辑○癸卯,司宪府启曰:“《大明律》云:‘官吏宿倡者杖六十,官吏子孙宿倡者,罪同’。本国大小官吏以妓为妾,不唯淫秽无节,因此夫妇反目,父子兄弟乖离。虽世修香火之信、金石之交,相猜阴中者有之。且贪污犯赃者,多由于此,其他背义伤道,难可枚举。乞自今以妓为妾者,一皆禁断。”
不允。时上自大臣下至士庶,以妓妾管家事,无异嫡妻者,颇多有之。或因此犯赃,或相殴致伤,交相为仇,士风不美,故有此请。
○司谏院上疏曰:
天人一理,显微无间,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感应之理,固不可诬也。今我主上殿下以仁心而行仁政,民之所欲,与之聚之;所恶,罔或施焉,其恤民隐而谨天戒者至矣。当休征日臻,以弛圣上宵旰之忧矣。近年以来,水旱相仍,饥馑荐臻,逮于今年,春夏亢阳,继以淫霖,连月不霁。又当一阳来复之节,隐雷轰轰,震电晔晔,何谴告之屡彰若是乎?臣等俱以庸资,承乏谏臣,静思其由,固无可言之事矣。昔成汤遇灾,六事自责,遂成泰和之治;周宣闵雨,侧身修行,终致中兴之业。古之圣王,治化已洽,民生已宁,戒谨恐惧忧勤惕虑如是之切。方今刑政,虽无所失,民情虽无所壅,然殿下勿谓吾治已足,而犹恐治化之未洽;勿谓吾民已安,而犹虑民生之未泰,夙夜寅畏,克勤天戒,思所以弭灾变而致泰和之道,此臣等之至愿也。敢以一二管见,仰渍天聪,伏惟睿鉴裁择。
一,立法,所以行之,非徒文具而已。领经筵、知经筵之职与夫谏官入侍之法,载在《六典》,而近年以来,或参赞官以下入侍,自知经筵以上及谏员,绝无侍讲之时。虽殿下天性聪明,圣学缉熙,固无待于臣僚之进讲,然已成良法,徒为文具,非所以示后也。愿自今日御经筵,领经筵以下与谏员,轮日入侍,一如《六典》所载,讲明道义。
一,世子,国之储贰,教养之方,不可不重,故我世子就学之初,书筵官四品以上行礼,世子答礼,五品以下,虽无答礼,亦必升堂行礼。宾客之入,世子出户迎入,肃恭行礼。是乃谦恭降屈,礼接贤士,熏陶德性之美意也。顷者更定礼制,书筵官自三品以下,于庭下北面再拜,而后升堂,侍讲宾客之入,世子仍于坐前立待,殊无前日谦抑之貌。今我世子,德性坚定,学问日进,常自屈下,以礼待人,绝无可言之弊,至于后世,徒以势位之尊,不肯屈下,则将恐讲官虽欲讨论经籍,开发聪明,情志隔碍,不能自伸。愿自今世子待宾师僚友,一如就学之初。其进讲节次,亦依《属典》所载,每日四次出讲,自视膳问安之外,常接僚佐,以成日新之德。
一,设险守国,大《易》明训。今各道城子,命都巡察使遍观,然后修筑,是诚安不忘危之至虑也。顷者巡察之命屡下,而人之所见不同,故或不论民情之好恶,不察地势之便否,各执所见,一邑之城,累次改筑。若非神使而鬼役,岂不召怨而伤和乎?是则巡察之屡遣,有乖于利民之本意也。苟察其地之宜,访其民之情,则虽委之监司节制足矣,奚待巡察之再行,然后定也?巡察使同其道监司、节制使、处置使而行,供顿劳费,曷可胜云?况所观城基,虽今日已定,而他日改易,亦未可知乎?愿自今除巡察之命,令其道监司同节制使将前日已定城基,听民所愿,待其丰稔之期而筑之,则襟袍不至疏阔,而固国安民之道得矣。
一,设官分职,各有攸司。凡进上服御之物,尚衣院掌之;工作之事,缮工监掌之,罔有遗失。乃于尚衣院傍,置雕刻房紫门缮工监内弓房,令宦者主之。监掌日久,旁无忌惮之人,则岂无凭公营私之弊乎?愿自今弓矢之造、雕刻之作,委诸尚衣院缮工监掌之,勿令宦官参之。
一,《元典》一款云:“州郡庶务,一委都观察使,以责其成,杂冗使命,不许发遣。”是乃虑驿路之凋弊,省州县之供费也。近年以来,使命寔繁,残乡破驿之吏,困于送迎。愿自今如点羊点牛点马点船杂冗使命,不许发遣,委之监司,以责其成。
一,守令,近民之职,其任至重;州牧府尹,乃界首之官,事烦务剧。国家每重其选,或以二品以上差遣,然膺是选者,率皆年高,莅官之初,锐志治民,凡其簿书,罔不亲阅,至星霜屡变,气力寝衰,则目昏耳聋,赋役词讼,委诸乡吏,甚者以为前程已尽,更有何望,犯法败露者有之。又死于任所,以贻送终之弊者,亦有之。此皆臣等所目击也。愿自今二品以上则勿责六年之久,只任三年。
一,守令远父母兄弟,辛勤考满,乃受京职,未几还受外任者颇多。若非以老亲之故而自愿之,则是贪墨之徒也,非其情愿而受之,则亦非出入均劳之义。愿自今从外任授京职,非以亲故自愿,勿速叙外。
一,怀土,常物之大情。近者推刷下三道富实乡户,徙入后门,以实边郡,推刷之官,未能家至户搜,或富者脱免,贫者先登在路,岂不起怨伤和乎?愿自今乡愿土豪,或广占田庄,或隐匿民丁,或作妾公私婢子,以逞其欲,或招群乞籴,或放谷殖贷,耗民专利。如此之辈,寻访挨究,声罪调遣,则去者服辜而无怨怼之心,居者知戒而戢贪暴之风矣。
一,各处关津官船,体大数少,每当冬月冰凝之初,津人别用轻快私船,以不较斗升,要取其税,行旅竞渡,倍出其直,虽津官亭长,莫之禁焉。非唯国家惠政不及于民,逋亡之人,末由禁制。乞各处津关加设轻快船只,如有敢用私船取利者,许人陈告,痛纯以法。
一,小民怨咨,切于寒暑。国家藏冰,例役畿内,至今年又役忠清、江原两道烟户,远近之民,赍粮在途,待其坚冰,旷日留宿,饥寒迫身,其苦莫甚。夫藏冰,本欲调爕愆伏,以召和气,而先使民起怨于冱寒之日,可乎?愿自今量减颁冰之数,仍减冰库间架,毋役烟户。
上览疏,谓承政院曰:“今谏院所上领经筵、知经筵及谏官侍讲之条,其言诚善。予于即位之初,令二品以上及谏官,并侍经筵。后患风疾,献议者以为:‘但日御经筵为贵耳,不必二品以上侍讲也’。故令参赞官以下侍讲,而停二品以上侍讲之制。我太祖时刘敞、太宗时金科每日进讲,不必二品以上及谏官侍讲,而学问日就矣。予亦以为二品以上有如权近、卞季良等名儒,则必须与之讲论可也,若无如是之人,则何必二品以上侍讲乎?且集贤殿,专为经筵而置,此条不必从也。其言书筵官行礼及世子讲学之节,善矣。予为世子时,四品以上答礼,五品以下升堂行礼。中国历代之制,太子僚属甚盛,擅为之事亦多,非我国世子之比也。顷者详考古制,宾客以下称臣,依此已定礼度,不可轻改。古人有言曰:‘父子之间,当日相亲近’。让宁为世子进谒有节,其后不无过失,不得入见,日以疏隔,此予之所亲见也。予日与世子三次共膳,膳罢后大君等讲论于案前,予亦受学于晋阳大君,此亦不无有助。或日昃后,与大君等射后园,四次出讲,势所难为,此条不必从也。其言勿遣巡审使之条,前此因臣僚献议,东西两界,置巡检使,其后亦有欲罢之者。若欲成大事,小弊不足计也,令监司、节制使审定之说,诚为有理。然监司、节制使期满,则屡更,谁有久远之计乎?巡察使亦屡更,崔闰德、郑钦之、赵末生是已。然巡察使则终身以为己任,岂无久远之计乎?巡察使之遣,策之善者,然令政府议之。其言雕刻房内弓房勿令宦寺掌参之条,夫雕刻房之设,非为作玩好之物也,但造服御所用轿子交床等物。况今已属尚衣院?此则谏院不知而言之也。内弓房则一箭之羽、一弓之弦,不必动烦承政院,故特设之耳。古昔宦者招权之弊,不必言也。以国初言之,我太祖深见前朝之弊,以抑宦者,而犹有金师幸、曺恂之辈,然未善终。太宗之时,崔闲、卢希凤等掌出纳,皆职高者也。予今使田均、金忠等出纳言语,此年少而职微者也。岂有招权擅柄之宦者乎?此亦不究而言之也。其言杂冗使命,勿许发遣,专委监司,责成之条,令政府议之。其言二品以上年老守令,勿责六年之久,许于三年递任之条,夫人臣职分,但竭心力,不计己私,毙而后已也。二品以上,职位已高,或有怠于王事者,谏官必亲见而言之也。年几七十者,勿任守令,虽有成法,近有李垠之于庆州,吏曹注拟而启之。今后年近七十者,令吏曹勿令注拟何如?令政府议之。其言守令考满受京职者勿速补外,此条是矣。令政府议之。其言量减颁冰之条,先儒有言曰:‘十二月阳气在下,则纳冰于地中,至于四月阳气毕达,冰于是大发’。此申丰阴助季氏之说也。然苏氏引而言之,以明周家凿冰之义。唯胡氏云:‘辅相,爕调之一事耳,不专恃此而为治也’。以我国言之,足为三千里之地,岂以一处藏冰为可燮调一国阴阳之理乎?然亦不可谓无此理也。藏冰间架之数,赵从生为知申事,请减一二间。予于其时,以为藏冰,大事也,意欲不减,而终乃允之。老病丧浴,冰无不及,古制也,而今日冰之所及,唯二品以上丧耳。申商为礼曹判书,请建内冰库,以备夏署鱼肉之不臭。言冰之无用,则南方人亦能过夏,虽无冰,亦无害也。若曰冰不可无,则不可琐琐藏之,况有中国之使则暑日饮膳,尤不可无,量减藏冰之议何如?此条,姑勿议之。其言入居乡吏,以有罪者刷遣之条,富户尚难推刷,有罪者焉能尽刷乎?然令政府议之。”
政府佥议以为:“杂冗使命勿许发遣条,可依上言。二品以上守令三年递任条,但勿差年老者,依旧六期为便。”从之。
11月24日
编辑○甲辰,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宗瑞:
火炮之于应敌,其利大矣。倭寇、野人之所畏者在此,然战则火炮军为先锋,故人甚厌之,欲避火炮军而投他役者多矣。今遣教习官,检察四镇火炮之虚实,卿其知会。予思使人乐为火炮军之术,无如诱以官爵也。其火炮军之年月最久者,试其才,辄补土官何如?卿与观察使商榷以启。
宗瑞等回启:“四镇及营属火炮军、甲山火炮军等,每年试以二百步三矢,一矢以上中者、二矢以上直过者者为上等,一矢以上直过者、二矢以上入标内者为中等。通计三年,上多者,良人则土官叙用,贱人则赏绵布五匹。中多及年月最久者,赏绵布三匹,劝励何如?”
11月25日
编辑○乙巳,刑曹启:“金安首谋逃入茂陵岛,律当处绞,其馀从者,请并徙镜城。”从之。
○兵曹启:“军器轻重长短,各有定制。今因点检诸道烟户军器,凡铁冶竹木工匠浮薄之徒,争欲乘时射利,如环刀片箭之类,制造不精,列置市肆,诳诱愚民,收价甚高。今后上项军器,毋令买卖市肆,令汉城府、京市署痛禁,违者重论。”从之。
11月26日
编辑○丙午,御勤政殿受朝。
○艺文大提学权踶辞职曰:“臣自少多病,今逾五十,衰惫益甚。去夏使还之后,力疾供职,又得食伤之疾,证甚危急,命医赐药,多方救活,乃得平安。出仕三数日,又复发作,如是者至于再三,势辄增剧,全不进食,日益困惫,恐至难医。请罢臣职,安心药饵,永蒙上德。”
不允。
○忽剌温指挥所郞巨等二十二人来献土宜。
11月27日
编辑○丁未,上率王世子及文武群臣,行冬至望阙贺礼,御勤政殿受群臣贺,议政府进表里鞍马,各道进笺及方物。
○判义州牧事李孟畇上笺谢赐衣。
11月28日
编辑○戊申,御经筵。
○议政府启:“狱囚庇护之法,载在令甲,犹虑未至,屡降德音,务令矜恤。然而近年以来,外方狱囚,殒亡相继,窃疑典守官吏陞黜之法未立,故怠于奉行耳。愿自今如有死者,监司精加按验,其或拷讯违制,饥寒迫切,医治不勤而致死者,其守令,随即科罪罢黜。若涉于暧昧,未得结案,而一年二人致死者,至殿最时,凭考施行。义禁府典狱罪囚致死,令宪府推劾,以为恒式。京外狱卒,亦依吏典为首条论决。”
从之。
11月29日
编辑○己酉,视事。
○御经筵。
11月30日
编辑○庚戌,亲传朔祭香祝。
○上命集贤殿,撰集韩、柳文注释。书成,命应教南秀文跋之。其辞曰:
唐韩、柳氏所著文章,雄伟雅健,杰立宇宙,实万世作者之轨范也。是以朱文公尝语后生曰:“若将韩、柳文熟读不到,不会做文章。”然二书皆文深字奇,注解无虑数百家,而盛行于世者,韩有二本。朱子校本,字正而注略;五百家注本,注详而字讹。柳亦有二本,其增广注释音辩,又不如五百家之详也。读者就此较彼,未易领会。正统戊午夏,殿下命集贤殿副提学臣崔万理、直提学臣金镔、博士臣李永瑞、成均司艺臣赵须等,会稡为一,以便披阅。韩主朱本,逐节先书考异,其元注入句未断者,移入句断。五百家注及韩醇诰训,更采详备者,节附考异之下,白书附注以别之。柳主增注音辩,亦取五百家注韩醇诰训详备者增补,句畅其旨,字究其训,开卷一览,昭若发蒙。既彻编以进,令铸字所印布中外,爰命臣秀文,跋其卷后。臣伏睹殿下,以缉熙圣学,丕阐文教,凡诸经史,悉印悉颁。又虑词体之不古,发挥二书,嘉惠儒士,使之硏经史以咀其实,追韩、柳以摛其华,其所以右文育材者,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矣。将见文风益振,英才辈出,焕然黼黻太平之业,而我国家文物之盛,炳耀千古也无疑矣。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辛亥朔,御经筵。
○斡朵里千户豆难等四人来献土宜。
○集贤殿启:“《礼》:‘卫太史柳庄寝疾,君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以此观之,大臣之卒,当祭则不以闻,不当祭则以闻明矣。又《春秋》:‘有事于武宫,籥入而叔弓卒,去乐卒事。’先儒以为可也。臣等窃谓宗庙亲享,已诣享所斋宫,谓之当祭可也。虽摄行,若已传香,则亦谓之当祭可也。乞自今当祭则虽有大臣之丧,必俟祭毕以闻,如不当祭,宜即以所闻举哀,停朝如仪,更卜日以祭。若当祭之时,莅事大臣如有叔弓之变,则去乐卒事,定为恒式。社稷原庙,亦依此例。”
上令政府礼曹同议以闻。
12月2日
编辑○壬子,刑曹启:“私奴升通杀人,律该处斩。”从之。
12月3日
编辑○癸丑,以譿为瑞山君,韩确中枢院使,权踶知中枢院事,吴陞艺文大提学,李明德艺文提学,朴安臣吏曹参判,权专工曹参判,郑麟趾刑曹参判,元昌命同知敦宁府事,曺致、柳思讷、许晐中枢院副使,赵瑞康刑曹参议,杨厚、尹祥佥知中枢院事。
12月4日
编辑○甲寅,御经筵。
○司谏院启曰:“韩确、延庆,罪皆匪轻,而但免职事,已为幸矣,曾未数月,还除本职。李孜虽受笞罪,原其心,谋戕骨肉,陷叔父于死地,宜不得列于朝行,免官未逾月,而还其职。杨厚逞其贪欲,当受重罪,特蒙圣恩,但免职事,今亦未久而除职。臣等以谓如此,则恐无劝惩之道矣。且六曹郞官,须满三十朔,乃迁他官,而吏曹佐郞朴仲孙、户曹佐郞柳士枝,今未满朔,升品迁官,有违立法之意。”
上曰:“韩确之请、延庆之从,非有意也,出于迫切之情,情固可恕。杨厚之罪,岂为永不叙用哉?李迹之罪,非自李孜而发也。迹既得罪于其父,见绝于族亲,骂父不孝之罪,岂终不发哉?皆其自取,又何辜李孜?仲孙士枝之迁,因一时窠阙之隘,而予特命迁,亦何戾于立法乎?”
12月5日
编辑○乙卯,御经筵。
12月6日
编辑○丙辰,王妃乘辇备仪仗,幸大夫人安氏第献寿。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安王世子胎于基川,其路次仪仗,用青阳伞一、楼子一、香亭子一、乌杖十六。所过州县大门正厅及胎所,俱结彩。各道监司守令备金鼓仪仗,以公服郊迎,毋得越境。安胎使奉胎至各官,安于正厅当中近北,安胎使就东向西立,观察使以下大小使臣及外官以公服,入庭行再拜。”
从之。
12月7日
编辑○丁巳,视事。诸臣皆退,谓都承旨金墩曰:“李叔蕃于定祉佐命之际,功莫大焉,及太宗朝,辅佐亦多,若能保全,则配享必矣。叔蕃行止局量,非庸流也。然学问未精,性且狂率。予外家之事,在卿未仕之时,应未及知,让宁长于外家,诸舅皆注意于让宁。当其时,让宁失德之迹未著,然于诸弟,颇有猜心而发于言语,太宗恕焉。河仑与予外祖交契最深,每扶佑于闵氏,诸舅狂僭不道,叔蕃力排闵氏。于是河仑、叔蕃朋党分立。闵氏败后,叔蕃、柳亮等启曰:”世子将必恶臣等矣,臣等请屡见于世子。’原其情则罪固不小矣。然予心以谓叔蕃非有今将之心也。亲启于太宗,岂有他心乎?亮既保全,叔蕃将何罪焉?仑之为人,予及知之。学问之博、政事之才,虽有宰相体,然乏清介,事多模棱,每于启事之时,至于闾阎请托,移日具陈,不顾圣躬之劳。以予思之,难以保全也,而太宗能保全焉。一日,仑及叔蕃同入,启事移时。叔蕃于仑职卑,故先出,潜伏阶下而窥听仑复启何事。仑出下殿,见叔蕃之伏曰:‘令公在此矣’。太宗怒之。论其情,死有馀辜矣。然但窥听仑启何事而已。尹抵滑稽无操。一日,太宗谓抵曰:‘惟予功臣辈,何乃树党乎?’抵敷衍太宗未教之言,以语叔蕃。一日,叔蕃进见,怒形于色,太宗问之,乃知闻抵言而作于色也。仑首建莼堤开凿之议,或曰:‘可开’。或曰:‘不可开’。议论纷纭不一。太宗南巡,将临莼堤,亲视可否。随驾大小臣僚,各陈所见,议论不齐,叔蕃独不言。太宗怒,谓叔蕃曰:‘卿,大臣也。而独不言,何欤?’叔蕃不得已对曰:‘明日将亲临矣。’及其亲临也,不扈驾而往于他处,太宗怒之。然此亦恶仑之所为耳。叔蕃素与盲人河千景善。及千景犯罪当诛,叔蕃必欲生之,托于世子舅金汉老、孝宁舅郑易及予之舅曰:‘千景罪,非奸所捕获,不可律外行刑。’汉老语让宁,易亦言于孝宁,予舅谓予详言叔蕃请托始末。予启之,太宗亦怒,此不在罪名矣。太宗欲内禅于让宁,叔蕃从焉,其意欲从太宗逸游也。及国人之不从也,叔蕃亦力陈不可,至谓我兄弟曰:‘上何以至此?’其后太宗禅位,笑曰:‘叔蕃初欲内禅而终反不可,其心不过与我游耳。’太宗既笑其所为矣,非必欲罪之也。睦仁海之事则叔蕃固无罪焉。叔蕃以狂率之性,有恃宠之心,骄恣无礼,以犯天怒,未有不忠之志也。太宗为太上王赦黄喜等时,以为:‘叔蕃功甚大矣,予欲复用。’然其罪大,故不果耳。古人云:‘功过当相准’。又云:‘虽有其罪,以功掩之。’汉杨恽以宰相之子,骄恣不法,至有怨言,以致于死。以今观之,杨恽之死,诚是矣,先儒以为杀之过矣。然太宗既不用矣,予岂有复用之心哉?予心以谓使之京外从便可矣。若不可于京中,则量移京畿亦可矣,卿与两议政议之。“
12月8日
编辑○戊午,幸东郊观放鹰。
○议政府启:“国初承高丽之制,大臣礼葬路祭,二品以上皆会。依旧制,议政府六曹,皆会致祭。”从之。
12月9日
编辑○己未,御经筵。
○兵曹参判辛引孙辞职曰:
臣自祖父,世荷国恩,皆登省府。臣席馀荫,偏承上恩,出身史翰,历仕台谏政曹,虽乏报效,然告身则略无阻滞,是乃一时僚友所共知也。臣第二子继祖以广兴仓副使,迁司宪监察,告身暑经之际,谏院越一次,宪府越二次,迨今逾月,阻滞不署。且继祖娶行上护军郑发之女。臣反复思之,臣与发之内外家,世无累及之故,况曾有教旨:“系干贱口外,高丽时事,勿许举议;开国以后事,拟议施行。如有异议,初坐通议,以为恒式。”?臣息继祖告身,至再不出,必有其故,但臣性本褊急,且无才识,蒙恩太过,久叨近职,自速群谤,又升枢秩,不孚人望,是必累在臣身。臣职忝政曹,与台省为一体,不宜包羞忍耻,䩄面立朝,以玷士风,乞免臣职。
上曰:“宪府不知矣,予当说之。”司宪府以引孙为都承旨时,多纳赂遗。其于生日,判中枢院事李顺蒙赠米五十石、𨱎钵十事,其他使妻妾密遗段绡者甚多。且为庆尚道监司时,受顺蒙租一百石、段子衣一领,故不经暑继祖告身。引孙愤怨避嫌,托言世系皆为显达,修饰上书。
12月11日
编辑○辛酉,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兀者右卫都指挥事桑吉塔等遣都里也等五人,来献土宜,赐衣服鞍子绵布席子等物有差。
○御经筵。
12月12日
编辑○壬戌,李叔蕃来自咸阳配所,命赐米十石、衣一袭及酒肉。
○司宪府启曰:“叔蕃得罪于太宗,论以不忠,放窜于外,臣子之所共知也。奈何招致于京?乞速命还,以塞臣子之望。”上曰:“叔蕃之召,必有其故。若永留于京,则予岂敢独断哉?将议诸大臣而定耳。尔等何不徐观事之始终,汲汲论请若此哉?”
12月13日
编辑○癸亥,御经筵。上谓金墩曰:“知戊寅庚辰年间事者,无有如叔蕃者。其时功臣,傥皆未死,应不及叔蕃之所知也,况皆已死乎?一二日间,未能尽问,予欲亲问之矣。然意俄顷间未尽言也。私第则不可,卿于公馆,累日对坐,详问辄书可也。”墩对曰:“紫门缮工监有温房。”上曰:“可矣。腊祭后,使叔蕃朝诣暮还,令司饔房供馔,卿接之累日,徐徐详问,不要忽遽。”
○司谏院启:“李叔蕃,不宜招致于京。”上曰:“招来必有其意,尔等徐观之。”
12月14日
编辑○甲子,御经筵,亲传望祭香祝。
12月15日
编辑○乙丑,御经筵讲讫,上曰:“不娶同姓,古之法也,而我国之风,虽同姓,籍贯异则娶之曰:‘非同宗也。’至于宗室驸马,亦娶同姓,以为非我一姓也。然而中国人常曰:‘惟尔朝鲜,不辨同姓。’且分封别邑,籍乡虽异,其初则未知也。曩者嘉礼之时,国家欲以政丞李原女子,纳以为嫔,后更议以为未可也,遂不纳。但臣僚之家,未革娶同姓之风耳。”又曰:“经与史,体用相须,不可偏废。然今学者或有牵于穷经而不读史学,其学经书者,或骛于诸家辑释,而不究本文与朱子辑注。朱子辑注,至为详备,一时之人以为过于详也。若大全诸家集解,教训博士则见而训之可也。”侍讲官安止对曰:“经则体,史则用,固不可偏废,而至于施诸事业则史为切要也。”
○司宪掌令李师元启:“近闻叔蕃蒙赐衣服,叔蕃之罪大矣,不宜厚待之如此。”上曰:“死罪之人在狱,尚或官给衣食,叔蕃罪不及死,虽赐衣服,何不可之有?”师元复启曰:“叔蕃得罪太宗,而待之过厚耳,非谓不可赐衣服也。”
12月16日
编辑○丙寅,御经筵。
○东良北兀良哈指挥都时等四人来献土宜。
12月18日
编辑○戊辰,御经筵。
○全罗道沃沟、临陂、咸悦、万顷、龙安、金沟、益山等官地震。
○议政府启:“今承教旨:”中外狱囚,连连暴死。深虑狱官失于救护,每令中外典狱之官严加考察,狱囚殒命者,有加无减。予惟狱囚殒命,非独拷讯过度,实由犴狱陜隘,祈寒暑雨,未免辛苦。因此生病,多致殒命,诚可怜悯。然垣墙低微,纠察缓弛,逾越在逃者,亦不少矣。欲使广筑垣墙,修葺房屋,栽植树木,祁寒盛暑,任意经过。又外设棘林,重门固守,使不得逾越。如此条件,备悉无遗,拟议以闻。’臣等反复参详,更无他条,伏望一依教旨,并于农隙,无弊造筑。但外方各官狱卒,率以为贱,以单寒之徒为之,故诛求囚徒,侵害万端,以致饥寒而死,吏辈视为常事,不即告举。今后各官为头户长及记官,例兼掌狱之任,如有囚徒不当死而死,或逾越在逃者,则户长记官,为首论罪,每于行台发遣,纠察犴狱。“
从之。
○是年,籍京中户一万八千四百二十二、城底十里一千九百三十。
12月19日
编辑○己巳,视事。
○金城县监郑湖然、真宝县监金堆等辞,引见曰:“义仓敛散之法,不可不慎。民之饥馑,专系于此,往尽乃心。”
○佥知中枢院事朴堧上言。其略曰:“坛壝失制,不宜仍旧,诸祀皆然,风云雷雨,尤甚焉。是神也最关造化,动有灾祥。古人重其祀,各立坛壝奉之,神亦专享其祀,未当杂以他位也。礼极其盛,而乐亦称焉。天子用宫悬之奏,诸侯举轩架之乐,历代皆然,崇奉极矣。我朝不考历代侯王通行之制,只据《洪武礼制》为定。臣观其制,非为五等诸侯设也。是乃洪武初年颁行州府郡县境内可行之祀耳,非正礼也。我国于诸祀礼,皆用王侯之制,而独于天神之祭,何乃舍正礼而从苟简,弃侯度而拟州县乎?姑以不宜之尤者言之,风云雷雨,同坛而祭,已失矣,又以山川城隍之神与天神,皆南面一行设位,混而祭之,何其亵也?又削风师云师雷师雨师之师字,只题风云雷雨四字于一木牌而为神主,止陈一位之馔祭之,则四位天神,共享一器之食也。我国诸祀之坛,未有诸位,合为一主,同享一器者也。独于天神削其号,又杀其奠,是乃侮慢不敬之甚欤!且乐用侯国轩架之盛,而祭用州县苟简之仪,又何义也?若甘于卑下,以州县之仪为是也,则乐用侯国之制,大相反矣。乐用轩架为得正也,则其立坛承祀,不当以州县之仪自拟也。礼乐相反,颠倒矛盾又若是,曾谓我圣朝有如此之谬举乎?其春祈秋报之享,又果有阴阳调顺之一验乎?又我朝曾有祀天之礼,立圆坛之仪,累岁行事,乃以违侯度之故止而不行,已有年矣。唯此风云雷雨之坛,乃圣上敬祀天神之所也,尤宜汲汲改正,不俟终日者也。往年,臣以此弊,具辞请改,以庙议不协,未蒙允可,已经十馀年,而腐心抱愤,不能自已。今幸营缮间歇,岁又稍登,祭坛改正,时亦宜矣。况臣身居祭坛之任,志在俎豆之间,不能终默,再渎天聪。其风师雨师置坛之所则古人据王都,以星宿方隅为定,今若其方险厄,不可置坛,则圆坛之洞,树木丛茂,人居隔绝,洞府宽深,宜坛处非一。于祭天之洞,仍立天神之坛,不亦可乎?如此则三坛藏器之所,共立一库,坛直奴子,合力供祭,亦甚便当。正其坛所,各专所尊,则何必据都城方隅置坛,然后神享其祀乎?其昔日祭所,仍修为山川之坛,亦可矣。愿圣主断自宸衷,勿咨群议,毕新一代之制,以垂万世,不胜幸甚。
上令礼曹与政府同议。李坚基议:”风云雷雨,依历代祀典,各置方位致祭,依上言施行。坛壝,亦依古文造筑何如?“安崇善、辛引孙等议:”《洪武礼制》,同坛致祭,本朝遵行已久,似难轻改。然谨稽《文献通考》,周、唐之制,风雨之师,城东城西,各坛致祭。宋大中祥符二年,令礼官考议,置风伯坛于社东,雨师坛于社西。《至正条格》、前朝《详定古今礼》,风师坛在城东北,雨师坛在城西南,风雨之神,置诸方位,历代皆然,依上言施行。“申槪议:”风云雷雨师各坛祭,自周至元,未尝有改,今山川坛,引而祭之,恐非礼神诚敬之义。《洪武礼制》,止言府州县之义,似不必拘泥,依上言施行何如?“闵义生议:”历代祀典,无山川坛,但于洪武三年,帝遣道士徐师昊,祀高丽山川。师昊至国,设坛城南,引大华岳神及诸山之神、大南海神及诸水之神以祭。然则太祖皇帝初不以高丽山川为府州县仪而致祭,又无及于风云雷雨与城隍,不知何时始合于山川坛。意以《洪武礼制》州县仪,以风云雷雨山川城隍,合而祭之。因此本朝山川坛,以风云雷雨,引而合祭,然《洪武礼制》州府之仪,非侯国之事也。且以天神并列于山川城隍,非独古无其文,亦失尊卑之序。又于天神四位,只设一件馔物、一个酒爵,恐非诚敬之至,乞依上言施行。坛壝则依古文,各于方位造筑何如?“郑麟趾议:”风云雷雨,依《洪武礼制》,仍旧于山川坛合祭。若依古制,山川之神,皆无享祀之文,又无别置山川城隍坛春秋合祭之文。且国祭,岳海渎山川列郡城隍,皆令春秋致祭,不宜复祭于风云之坛,宜当改正,姑依朝廷之制施行。但坛壝位版法制,更考严正修节何如?“沈道源、崔士康、成抑、皇甫仁等议:”古制,风师雨师之祀处与日虽异,皆是天子事,未有明言通行侯国之文。且于《洪武礼制》,风云雷雨山川城隍之神,凡各布政司府州县,皆令合祭,岂无所据?布政司制度,岂下于侯国乎?岂可轻议时王之制而更改乎?宜仍旧,但当各设风师雨师雷师之位,奠馔与爵,亦当各设。“河演、李孟畇等议曰:”臣议与仁等同,但《洪武礼制》所载云师除去未便,依旧幷设云师何如?“许稠、黄喜等议:”山川坛祭礼,元是时王之制,似难轻议。但《洪武礼制》仪注,风云雷雨帛四,山川帛二,不言爵数。窃疑虽不言爵数,言帛数,用以包爵数。今祭风云雷雨,只用一爵,山川只用一爵,有所未备,爵数宜依帛数,每神各用一爵。此外节次,并依《洪武礼制》施行何如?“启从黄喜等之议。
○刑曹启:“江西囚金末应豆、金双龙、朴甘金、李兴实、金居次里等强盗,律该斩。”从之。
12月20日
编辑○庚午,忠清道经历崔敬明辞,引见曰:“本道今年禾谷,虽云稍稔,近因饥馑,民尚艰食,义仓出纳,最为重事。”
○亲传腊享香祝。上谓金墩曰:“李叔蕃从便,两议政云何?”墩对曰:“黄喜、许稠皆以为外方从便可也。”上曰:“然则当令就便外方矣。汝可枚举叔蕃罪名,见台谏长官言之。叔蕃功甚大矣,太宗每每不忘,予所亲闻也。其河千景免死之请,既不著于罪名,勿与台谏言之。”墩见大司宪南智言之,智曰:“前日未知叔蕃罪名,但闻有今将之心,今闻上教,乃知其罪。然就便京畿则不可也。”墩曰:“上令臣谕台谏耳,不与议其可否也。”智曰:“请因便启之。”又见左司谏朴仲林言之,仲林言:“太宗既不赦之矣,请勿从便。”墩又曰:“但令谕之耳,不与议其可否也。”
○义禁府启:“良女地藏,与奸夫同谋杀本夫,情涉疑似。”上令诸臣议之,或云当死,或云不当死,命属咸吉道会宁官婢。
12月21日
编辑○辛未,御勤政殿受朝。野人忽剌温指挥毛堂哈等十三人辞,引见慰谕,赐衣服表里鞍马有差。
12月23日
编辑○癸酉,幸东郊观放鹰。
12月24日
编辑○甲戌,命刑曹参判郑麟趾,偕中枢院使权踶、副提学安止,参掌事大文书。
○司谏院右献纳皇甫恭启曰:“李叔蕃到京日久,赐与稠重。且频诣阙,不合舆情,宜速遣还。”上曰:“给传招来,为有所问,何轻听若等之言,即还送乎?”又启曰:“执政官吏有相避者,如有不得已迁转,则具录移文台省,已有定法,间有不然者,故请改除科罪,上以为新法而不允。臣等以为此非新法,往年已立其法,特复举行耳。乞从前日之请。”上曰:“知之矣。”
○司宪府启:“义禁府典狱署囚人,如有致死者,须即报府,令汉城府检覆,方许理葬。”从之。
○佥知中枢院事朴堧上言曰:
自今年腊享,凡祭享奠馔饭羹饼饵之属,勿令预设,依文昭殿例,临时供进。据更点以限其时,立掌馔以委其任,黍稷稻梁羹饼等物,须以极热为节,香臭方升,而后请行事。
下礼曹,与议政府同议。领议政黄喜等议:“本朝依宋朝时享仪,前五刻,宗庙令典祀官帅其属入,实馔具丑前一刻,行事四更一点,其间时刻甚迫。饭羹饼饵,若临时陈设,则恐不及时,以至失礼,况牛羊肠胃肺豕肤,临时熟荐?且宗庙生荐牺牲,与原庙不同,依旧制于三更三点,入实馔具,他奠物为先入实,饭羹饼饵最后陈设,毋令前夕预设。”从之。
12月25日
编辑○乙亥,昌城府使金仁冏辞,引见,仍赐弓矢。
○平安道都节制使李蒇上言:“臣性本庸愚,无有异能,但蒙上知,位至宰相,措躬无地。今又忝承重寄,夙夜祗惧,欲报上德,然臣母年八十六岁,年深疾笃,馀生无日,日夕思念。臣亦久旷定省,未供子职,难忘乌鸟之情。乞罢臣职,以养老母馀生。”不允。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京外狱讼决折案牍繁多,其文案多至百馀张,拙书吏胥之徒,未能及期传写。因此未即启达,狱囚留滞。乞自今究其本末,撮其要辞,略抄以启,别封元文,呈诸承政院,以备凭考。非独刑曹,凡各曹报府之文,亦撮其要辞,粘连元本报府,府参详元本,无有差失,则启依所报。如有差失,本府更加修正启达,差误官吏,令宪府论劾。”
从之。
○刑曹启:“私奴德松发其主之殡,开棺盗衣服;兴海囚波豆杀其姨夫,律皆处斩。”从之。
12月26日
编辑○丙子,视事,经筵。
○曲宴于内殿。
○议政府据军器监提调上言启曰:“火药库,专委兼官,轮次直宿。然无贬黜,多托故不肯入直。自今兼官虽服制忌日,亦令入直。且当褒贬时,依录官例,考其勤慢,以为褒贬而劝惩之。”从之。
12月28日
编辑○戊寅,圣节使李蓁回自京师。
12月29日
编辑○己卯,御经筵。
○放火炮于庆会楼前。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八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