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壬寅朔,上率世子及百官,行贺正礼,御勤政殿,受王世子及百官朝贺。诸道进笺献方物,议政府进表里鞍马。
○遣知申事许诚,邀使臣至,上迎入勤政殿慰宴,日暮乃罢。御勤政门,与使臣观放火炮。
○命赞成权珍、判书金自知,宴慰真立与其父母族亲。
○庆尚道比安、善山、尚州、仁同、咸昌、金山、开宁、居昌、知礼、安阴、全罗道茂朱、高山地震。
1月2日
编辑○癸卯,遣佥摠制金时遇于兴天寺,邀真立宴于勤政殿,日暮乃罢。御勤政门,与立观放火炮。昨,立不得与使臣赴宴,心怀不平,稍无礼于权轸,故宴以慰之。
1月4日
编辑○乙巳,御勤政殿,受立春朝贺。
○御经筵。
○进献使大护军尹须弥赍大狗以行,赐须弥毛冠衣及药。
○以进献文鱼不精洁,罢庆尚道监司洪汝方职。
○左司谏柳孟闻等上疏曰:
前处置使宋希美起自卑微,别无功能,但以弓矢小技,特蒙上恩,位至二品,受此阃外之寄,宜当小心敬畏,益勤御侮,图报上德之万一,闻倭船到境,不即亲往,只遣镇抚,已为不可。且其镇抚,虽曰捕贼,一不生擒,又无兵器,则非贼船明矣。略不加察,谋欲受赏,曚昽启闻,而情见事觉。镇抚金涌,则已伏其罪矣,独此希美,特从宽典,只罢其职。臣等窃念倭之为人,性本狡猾,乍臣乍叛,特赖殿下修好之恩,诚心归附,实我生灵万世之福也。倘或积怨生衅,则非小患也。金涌滥杀渔倭,希美从而启闻,厥罪惟均,彼重此轻,非独刑罚之失中,将恐倭奴尚怀忿怨,贻患边鄙矣。释此不惩,邀功受赏者,必继踵而起,伏望殿下,将希美之罪,依律科断,明正典刑。
不允。
1月5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视事。刑曹启:“奉吉诬告宪府误决奴婢,律应杖一百、流三千里。然吉,原从功臣之子,例当赎。”上谓左右曰:“功臣之子,例虽当赎,然吉可憎也。处之何如?”赞成权珍、判府事许稠对曰:“此而不罪,则风俗日薄矣。况此人恃为功臣之后,再三诬告,非他开国功臣之比,宜罪之,以戒后来。”允之。
○上谓左司谏柳孟闻曰:“昨日疏请宋希美之事然矣,然主将不可轻动。若见一倭船而亲自轻动,则或生他患,亦未可知,希美之不往,未为过也。第其麾下之人,妄捕渔倭,此则希美号令不严之致然也。及见金涌捕倭,徒喜其捕获,不分辨启闻耳,安有邀功妄告之心乎!倘邀功妄告,则罪不止此。”
○轮对,御经筵。
○遣内官韩龙凤,赠别膳于使臣。
○刑曹启:“《续六典》内,永乐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吏曹受教:‘律学训导去官,依永乐十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刑曹受教,七品去官后,称为训导,仍仕本房,讲习律文,训诲后进,常与禄官照律。本曹每岁季,考其勤慢,以一人京外叙用,又置训导官,以教律文。’今观律学之徒,其律科出身者,非唯七品去官人,虽八九品受职人及权知等,才免军役,已为自足,竞还乡曲,闲游废业。若以乡吏出身者,尤甘心免役,不顾所业,曾无考察劝戒之方,故时仕者甚少,京外数多罪囚未及照律,因以滞狱,有违国家立法之意。《元六典》洪武二十五年九月日颁降条画内:‘州郡乡吏免役之法,除制述业及第、进士、生员出身者、特立军功,事绩现著,曾受功牌者、由杂科出身,曾历所任,都目去官者、三丁一子选上,申省免乡者、考其文案,依例免乡外,无故避役及冒受官职者,其身及子孙,今朝通政以下、前朝奉翊以下,勒令从本,以实州郡。’请自今闲居外方不仕者,限以来二月晦日,并令现身就职。八品受职未去官人等,如有限内不现者,乡吏免役人,依《元典》收取红牌,从本定役,其馀定属其官军役;七品受职者,依《续》《典》本曹考其勤慢叙用。”从之。
○兵曹据咸吉道都节制使牒呈启:“去壬寅、甲辰年下来庆源赴防端川以北各官住甲士等,或有老病者,非唯不能防御,亦将不堪侍卫。请自今每于下番时,监司都节制使依旧甲士例,用骑步射改取才,一才不中者,即报本曹,定所居官军役以居。本道闲散人及各人管下赀产,有实率居人丁五六以上两班子弟,依旧甲士试取例,用骑步射及长片箭取才,录其姓名、接处、年岁及入格等第、父职姓名、田丁之数、骑卜马齿毛色,每一人有阙,荐以三人,预呈都目状于本曹,至翌年春,悉送于京,本曹更试充补。”从之。
1月6日
编辑○丁未,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礼曹启:
宗亲入学仪:宗亲服学生服,至学门外,束帛一篚、一匹,酒一壶二斗,修一案三脡。相者引宗亲,立于门东西面,陈帛篚、酒壶、修案于宗亲西南当门北向,重行西上,教官具公服,执事者引立于学堂东阶上西面。将命者立门西东面曰:“敢请事。”宗亲少进曰:“某方受业于先生,敢请见。”将命者入告,教官曰:“某也不德,请宗亲无辱。”将命者出告,宗亲固请,教官曰:“某也不德,请宗亲就位,某敢见。”将命者出告,宗亲曰:“某不敢以视宾客,请终赐见。”将命者入告,教官曰:“某辞不得命,敢不从?”将命者出告,执篚者以篚东向,授宗亲,宗亲执篚,教官降候于东阶下西面,相者引宗亲,执事者奉酒壶修案以从,宗亲入门而左,诣西阶之南东面,奉酒修者,立于宗亲西南,东面北上。宗亲跪奠篚再拜,教官答再拜,宗亲还避,遂进跪取篚,相者引宗亲进教官前,东面受币。奉酒壶修案者,从奠于教官前,教官受币。执事者取酒修币以东,相者引宗亲立于阶间近南北面,奉酒修者出。宗亲再拜讫,相者引宗亲出。宗亲入宗学仪:三四品教官坐正厅北壁,五六品教官东壁,迎送拜揖,依已定礼。教官既坐,宗亲就教官前〈二品以上为一行,三品以下为一行,无爵者为一行。〉顿首再拜,教官一时答拜。礼毕,各就斋,以次受业。教官宗亲并平排,冠服则有爵者品服,无爵者学生服。
从之。
1月7日
编辑○戊申,御勤政殿,受人日朝贺。
○江原道监司捕进白角鹰,命知申事许诚,赍示使臣,使臣云:“宜幷进献。”
1月8日
编辑○己酉,受常参,轮对,经筵。
○以权轸为吏曹判书,许稠议政府赞成,李随兵曹判书,崔闰德判中军府事,赵赉兵曹参判,柳孟闻佥摠制,朴瑞生集贤殿副提学,卞季孙右司谏。
1月9日
编辑○庚戌,幸太平馆饯使臣,使臣进黑羽二个,回赠黑麻布二匹。
1月10日
编辑○辛亥,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使臣进黑羽三个、莺歌羽二个,回赠人参八觔,使臣怒不受曰:“悭高丽。”
1月11日
编辑○壬子,幸慕华楼饯使臣,命右议政孟思诚、礼曹判书申商、知申事许诚,慰送于碧蹄驿。
○遣宣慰使都摠制元闵生于留后司。
1月12日
编辑○癸丑,亲传齐陵春享香祝。
○受常参,视事。吏曹判书权珍启:“僧徒曾受官教,更令本曹合署连缀还给,所以防伪造也。然以人臣而连署官教之末,甚为无礼,书诸史笔,恐贻笑于后。”上曰:“卿言然矣。伪造大宝者,多以其印文大而易摸也。自今官教则可仍旧给之,吏曹又以官教所记之名,别为职牒给之。如是则并受官教职牒者,乃为实职,而伪者自别矣。”
○传旨:
自今刑曹司宪府汉城府,推劾罪人时,王室袒免以上亲、太王、太后、王太后缌麻以上亲、王妃小功以上亲、王世子嫔大功以上亲及集贤殿副提学以上、台谏、政曹外,时散三品以下罪状明白者,勿别请罪,并照律以启。
○右议政孟思诚、礼曹判书申商、知申事许诚等回启:“使臣求毛衣席子甚勤,答以有圣旨难听,使臣怒不接见。”上曰:“卞季良云:‘从权与之可也。’卿等以为如何?”思诚曰:“天气甚寒,赠以毛裘似可。”商、诚皆以为不可,乃止。
○遣宣慰使少卿韩确于黄州,都摠制成抑于平壤。
1月13日
编辑○甲寅,遣宣慰使李皎于安州,李叔亩于义州。
1月14日
编辑○乙卯,元日朝贺。温宁君裎、惠宁君柾等以笏打慎宜君仁梁冠箴坠地,慎宜君亦蹴温宁君梁冠。宗簿寺劾启曰:“朝班,非戏谑之地,尊长,岂卑幼所侮?䄇与柾先举笏打冠,固为非矣。然仁乃裎之从侄也,而敢蹴其冠,敬长之义扫地,请治其罪。”命黜仁于城外,收其抄奴及驱史皂隶。
○万户奇弘敬初娶生尚廉,再娶生尚质,三娶金氏生三子。弘敬将死,给金氏田及奴婢,尚廉欲专之,夺其文契,金氏诉宪府。尚廉欲害之,夜归金氏家,扬言金氏与尚质通,曳尚质置金氏身上,断两人发,以衾褥裹而缚之,告刑曹,累日推问,未得其情,命移义禁府鞫之。
1月15日
编辑○丙辰,上未宁,政府六曹问安,上曰:“真内史,帝之幸宦也。予欲厚慰,其议待之之礼。”右议政孟思诚、判书权珍、李随、参判郑钦之、柳季闻、郑渊等以为:“既有圣旨,毛衣行装等物,不可赠之,以示头目也。但赐米豆三四十石于父家,又赐绵布百匹于其父益生,易土物以给之可也。”上曰:“然。”立尝请以其弟,娶韩谦之女,命议可否,思诚等以为:“谦非世族,宜配内史家,然婚姻必两家自为之,不可强也。今若一从其请,则后日必请衣冠之族矣。况谦大憝,死不偿责,而在逃不现。若令嫁真立之弟,则立又必请释谦罪,甚不可也。”上曰。“然。”
1月16日
编辑○丁巳,真立归阳智本家,命摠制李蒇,赍内酝慰送于汉江。
1月17日
编辑○戊午,宴于思政殿打球,诸宗亲入侍,盖慰让宁大君也。
○左献纳李赖进封章,以宴未启,是夕让宁还利川。
○日本源持直,遣人献土物,回赐正布四十六匹、大犬二只、虎豹皮各二张、彩花席二十张。宗贞盛请还被留人口,仍献土物,回赐正布三十匹,发还被留五人。
1月20日
编辑○辛酉,台谏以让宁大君不宜入京,上疏争之,不允。
○持平金子铿启:“命让宁居利川,乃太宗深虑也,今不时召来,甚不可也。愿勿复召。”上曰:“他日,予将亲语尔等。”
1月21日
编辑○壬戌,受朝参,视事。大司宪李绳直启:“太宗谪让宁于利川,使不得入京,其深谋远虑至矣。今亟命召,无乃违太宗意乎?”上曰:“所贵乎台谏者,以言其当理可听之事也。若让宁事,则台谏之诤久矣,而予之不听,亦卿等素知也。古人云:‘虽有小忿,不废懿亲。’况让宁与我之间,曾无些少过咎,何可不相见乎?出居利川者久矣,而未得命还,所以遵太宗意也。予决不从,卿勿再言。”右议政孟思诚亦固诤,不允。
○轮对,经筵。
○吏曹启:“五百户以上各官,例置教导训导。灵山县五百六户,彦阳县六百八十户,蔚珍县五百二户,德山县六百五十八户,请于上项各官,皆置教导。”从之。
○司宪府启:“同知摠制南宫启于使臣昼奉杯时,使臣与生梨,启跪受之,使臣令叩头超舞,启即跪低头摇肩,其卑屈阿谀甚矣。及劾问,饰辞不服,不直莫甚。请按律治罪。”命只罢职。
1月22日
编辑○癸亥,受常参,视事。
○幸箭串,观放鹰。上谓左右曰:“以忠义卫为驱兽军,自李顺蒙犯罪而始。忠义卫之设,非为军士,欲以庇功臣之后也。大抵军士须预习兵法,然后行师之际,乃不失律。忠义卫则本不试才,老幼皆属,不加训习,傥犯军法,未可加罪,但侍卫直宿而已。”遂传旨兵曹曰:“自今忠义卫于讲武,大阅及门外行幸时,但令侍卫,其随阵驱兽等事,一切除之。”
○黄海道监司启:“黄州判官李安仲奸本州妓,又权任他官,招妓相奸,宜笞五十。”下刑曹,改照律以启。
1月23日
编辑○甲子,受常参。
○左司谏申包趐等上疏曰:
事合于义,则臣子之所当言;言顺乎理,则君上之所必从,此臣等所以昧死上言,而不能自已者也。禔之为人,气质桀骜,心志狂惑,多行不义。我太宗大王炳几烛微,废置得宜。又于引见之日,命之曰:“自予千岁之后,使不得往来于京。”又曰:“禔若无礼于国王,古有赐死之法,付之群臣。”其防微杜渐之虑,深切著明矣。厥后禔罔有悛心,恣行无忌,屡犯邦宪,殿下特以亲爱之情,待之益厚,召见无时。其时台谏尽言极谏,殿下云:“自今有召见,必晓臣等。”今又密召,非特失信于臣等,有违太宗之明训也。禔之进退,太宗大王既付诸国家,则固非殿下所得而私也。且禔之行止,非禔之所得擅也,一往一来,惟命是从。及其还也,枉入女子之家,淹留乃行,其恣慢不度,略无敬畏,益可知矣。臣等窃念自古为国之道,在公不在私,公私之分,治乱系焉。昔大舜封象于有庳而富贵之,使吏治之,恩义并行,而后世称之;汉武帝于淮南王,始之大纵,终不得保全,后世憾焉。若不断之以义,禔益放恣,事不得已,则殿下将何以处之乎?与其昵于私恩,接见不已,孰若勿使往来,安分保终,以全友爱之为愈也!伏望殿下,体大舜恩义之兼全,念太宗保全之深虑,勿复召见,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1月24日
编辑○乙丑,受常参,视事。执义郑苯、左司谏申包趐等启:“让宁大君禔之狂妄,众所共识也。以太宗之明哲严威,谆谆教诲,终不能变其气质,断以大义,黜居利川,教曰:”自今以后,毋复入京。“此乃太宗宗社万世虑也。今乃召见,大违成宪。禔若恃其亲爱,以为:”我虽狂妄,上必宥之。“一朝犯不道之罪,则殿下将何以处之乎?此臣等不得不谏也。
上曰:”予之不听,卿等亦熟闻之,复何言哉?“
○上谓知申事许诚曰:“近台谏屡以除授错误为言,此无他,以前衔叙用之法不立也。大抵爵以报功也,而前衔闲处者,或超陞资级,反居勤仕者之上,诚为不可。自今前衔,仍本资除授,如有人器相当,不得已超陞者,具由以启。”时吏曹判书李随三寸侄明生,以前衔承仕郞,超陞启功。谏院劾随及左议政黄喜、吏曹参判郑钦之、文选司佐郞闵孝懽等,故云然。
○轮对,经筵。
○日本作州刺史小早川常贺、肥前州源英、对马岛六郞次郞、一岐州佐志平种长等,遣人献土物,回赐川常贺正布七十八匹,源英四十四匹,六郞次郞四十八匹,平种长一百二十九匹。
○真立自阳智还,命摠制李中至,赍内酝迎慰于汉江。
1月25日
编辑○丙寅,遣佥摠制金时遇,邀真立以来,设温斟宴于思政殿。
1月26日
编辑○丁卯,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赐六郞次郞、藤次郞各米豆幷三十石。
○奉常寺尹李安敬,访问蓼岛而还。传旨咸吉道监司:
前此往见蓼岛之人及素见闻本岛之状者,悉访之。咸兴府蒲青社住金南连曾往还本岛,其给传以送。若老病则详问本岛形状及人居残盛衣服言语饮食之类以启。
1月27日
编辑○戊辰,日晕,日珥,白气贯两珥及日中。
○受常参,轮对,经筵。
○命内史金淳,赠鱼肉于真立。
1月28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真立未有亲请之事。前日请宴,告予曰:‘臣祖上一根奴婢,他族皆役使,独臣父以迷少,未得分执,愿以官法分之。’予即位以来,无亲核之事。今令代言司考之,则立父益生初得弱婢一名而死,非实未分也。予闻立之家实无苍赤,然各有主,未可夺而给之。”左议政黄喜对曰:“上教诚然。”
○进献使上护军洪师锡回自京师。
○左司谏申包趐等上疏曰:
今放左军婢闰伊及母其每。闰伊骄佞妖媚,取悦于人,淫其所不当淫者,败伤乱俗,罪不容诛,殿下特以宽仁,末减其罪,只属官婢,得全其生,幸矣。定属未几,放之太早,而不役其役,使之闲居,非特有违于邦宪,适足以逞欲也。如此则为恶者,何所惩乎?臣等以为付处之人,或有时而可赦;定属之人,顾无时而可放也。其所居阳智,境接利川,若令随意自适,则复蹈前辙,亦未可知。倘或如前,则将如之何哉?此臣等所以愤切不已者也。伏望殿下将闰伊与母其每,永属边郡官婢,以杜乱阶。
不允。
○真立进段子十二匹、绡毛子各一匹,中宫段子三匹,东宫段子七匹、黑毡笠一,回赠黑细麻布九十二匹、白细苎布五匹。
○遣内史金淳,赠鱼肉于真立。
○司谏院启:“今考京官及守令加资之法,《续六典》,永乐二十一年六月初五日吏曹受教:‘守令每年两考,三上至五上加资,三中至五中仍旧资;京官满五考,三上至五上加资,三中至五中仍旧资迁转。’每见除授守令时,前衔别坐,则考其功绩等第,加资叙用。其以京官除守令者,京官朔数,或至二十八九朔,虽考至三上,不加资除授,必待赴任以后月数,满五考三上,乃得加资,故以京官除守令者,率皆缺望。矧今京外职事无异,而考功循资,已有成法,请自今以京官除守令者,通计京外功绩等第。从之。
1月29日
编辑○庚午,受常参,轮对,经筵。
○以𰨅为大匡辅国、敬宁君,裀大匡辅国、恭宁君,李中至兵曹参判,李君实左军同知摠制,禹承范礼曹参议。
○左司谏申包趐等请:“勿复召见让宁大君,定役闰伊于边郡。”上曰:“予必不听,卿等勿复言。”命代言司,凡干让宁状疏勿启。司宪府又上疏争之,上曰:“见卿等疏,更无可听之事,勿复言。”掌令崔文孙启:“上教虽切,然太宗训昭昭在耳。愿念宗社大计,勿复接见。”上曰:“大抵台谏进言,一有唱者,则虽知其不听,皆从而和之,众咻不止,其可乎?”谓代言等曰:“凡干让宁章疏,悉焚之。”代言等请勿焚,从之。
1月30日
编辑○辛未,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亲传朔望香祝。
○礼曹据承文院呈启:“吏文习读人,初无定额。洪熙元年差六人,宣德二年差十二人,凡十八人,厥数不多,且无定额。请加十二人,以三十人为定额,令本院提调,选年少聪敏衣冠子弟充补。”从之。
○礼曹启:“谨按洪熙元年四月日受教:‘《经济元典》大小使臣路次相会礼,奉王旨、教书、内香、宣酝诸使臣,遇于路上,交相下马,躬身祗送后,验职次相揖,无王旨、教书、内香、宣酝使臣,遇奉王旨、教书、内香、宣酝使臣,则下马躬身祗送。若下马者两府,则陪来使臣,下马行揖礼,嘉善以下,平身退立,陪来使臣仍过行。京中大小人员朝路,遇奉内香、教书、宣酝使臣,亦依此例。’臣等窃谓《元典》所载,彼此俱系受命之人,若非受命之人,不可同于《元典》使臣之例。今后京中凡大小臣僚,遇奉教书、内香、宣酝者,下马躬身道左,过后平身;奉教书、内香、宣酝者,依旧式不下马。若诸祀则献官荐俎官外诸执事,验下马者官品高下,依《元典》下马式下马,若奉教书、内香、宣酝者相遇,一依《元典》交相下马,躬身祗送,但除揖礼。凡受教书、内香、宣酝使臣在道,奉教书、内香、宣酝者,在使臣前不过十步。”从之。
二月
编辑2月2日
编辑○癸酉,御经筵。
○遣佥摠制金时遇,邀真立以来,设饯宴于思政殿。
○遣宣慰使工曹参判柳季闻于碧蹄,都摠制元闵生于留后司,少卿韩确于黄州,同知敦宁府事李皎于安州,摠制成抑于平壤。
○上谓代言等曰:“凡为人上者,皆好质直之人,今观真立为人淳直,故皇帝亲爱之。臣之便佞者,最可恶也,卿等戒之。”
2月3日
编辑○甲戌,御经筵。
○真立诣阙辞,上御思政殿接见,行茶礼。以户曹参判崔士康为伴送使,命政府六曹饯于盘松亭,令其父崔益生、弟有江送于义州。
○赐祭于摠制赵叙。教曰:
为臣事君,克全终始。居上接下,何间幽明?惟卿器宇弘宽,制行质直。以元勋适长,早捷文场。服劳我家,多所践扬。予嘉乃绩,秩陞正宪。庶享遐龄,期补眇躬。岂意中年,遽尔告终?辍朝议谥,一依恒规。爰命礼官,伻奠素帷。於戏!委质为臣,既已醇谨于平昔;崇德报功,宜加恩礼之哀荣。
2月4日
编辑○乙亥,户曹启:“今考市直,绵布一匹准正布二匹,京外皆然,而各道贸盐之时,绵布一匹准盐三石九斗,正布一匹一石三斗,市盐太轻。请自今绵布一匹准盐二石六斗,以为恒式。”从之。
2月7日
编辑○戊寅,遣宣慰使庆昌府尹崔府于义州。
○司谒车得祥欲以十三岁女,嫁宦者印寿,具资装送于寿家,宦者裵萱为媒。命杖得祥一百,定本司苦役;寿七十,付处所居官;萱八十,充本官军役。
2月8日
编辑○己卯,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命放还印寿,囚内官赵珠于义禁府数日,放之。
○传旨户曹:
自今进上及世子宫衣襨绵布,并用十三四升,里用十升䌷。
○陈理妻李氏死,赙米豆幷四十石、纸一百卷,又赐棺椁。
2月9日
编辑○庚辰,上以冕服率世子及百官,行贺圣节礼。
○庆尚道安阴、居昌、全罗道茂朱县地震。
○命给印寿职牒。初裵萱行媒,寿曰:“吾常直阙内者也。不启而潜图,可乎?”萱强之,乃许。事且未成,故原之。
○传旨兵曹:
功臣嫡妻无子者,妾子虽本系私贱,许属忠义卫。
○改筑济州汉拏山牧场,周围一百六十五里,移民户三百四十四。
2月10日
编辑○辛巳,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监察李安商鞫光州牧使辛保安致死之由,保安伴人吴汉云:‘在衙中闻打人声,往视之,乃邑人卢兴俊打伤保安,遂死。’又问其详,则汉匿不报,杖讯三次,亦不报,又不杖而问,复曰:‘兴俊打伤而死。’遂囚汉,汉自缢死。邑宰见杀,邑人所共恶也,而汉遽缢死,可疑也。宪司虽已移文更推,又别遣人鞫之如何?”佥曰:“宜遣刑曹郞官。”从之。
○轮对,经筵。
○大司宪李绳直等上疏曰:
《续六典》赴京使臣之行禁防条件,至为严密,虑有法外遗奸,必遣监察,搜检禁物,更验带行奴隶面貌,以核真伪,使无猥滥,国家所以畏生衅、重廉耻之道切矣。近来不遣监察,委诸监司,非徒成法废弛,犯禁之徒,必无所畏也。自外官搜检之后见获者,打角夫金辛之外,无闻焉。且金辛,无仆从至微者也,其所持之物,尚如此,其他可知也。伏望殿下,俯从臣等之请,命遣监察,当正朝使渡江之际,搜检赍来物件,如有所犯,一遵成法,以戒后来。又当每行,必遣监察,严加纠察。
不允。
○兵曹启:“自今六曹参议、代言、佥知敦宁、集贤殿副提学、三军佥摠制等堂上官已行前衔,请于春秋衣甲点考,令子婿弟侄代之。”从之。
○刑曹启:“强盗全贵生、赵元、刘成等,律该处斩。”从之。
2月11日
编辑○壬午,受朝参。日本国王所遣宗金、道性等二十四人随班,上引见宗金、道性于殿内。
○视事,轮对,经筵。
○庆尚道大丘、清道、灵山等官地震。
2月12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轮对,经筵。
○大司宪李绳直等上疏曰:
今考《续六典》:“各品贱妾所产结婚,各于其类,毋得犯婚于两班家门。”此辨贵贱、定名分、虑后世、混族属之深意也。今以功臣贱妾所产,命属忠义卫,是乃殿下,报功臣、继绝世之至恩也。然我国家,自箕子以来,卑不凌尊,贱不凌贵,维持国俗,整顿纲常,号称礼义之邦者,以其严族属之辨也。况忠义卫子弟,与国同休戚,昵侍左右,非贱妾之产所敢当也。若使此辈属忠义卫,与衣冠子弟并驾齐驱,布列朝著,则不数十年,族属混淆,尊卑紊乱,必有噬脐之患矣。伏望殿下俯察迩言,还收成命,以严族属之辨,以副臣民之望。
不允。
2月13日
编辑○甲申,受常参,轮对,经筵。
○左司谏申包趐等上疏曰:
功臣嫡妻无子者,虽贱妾所生,许属忠义卫,诚殿下重功臣之美意也。《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嫡妾良贱之分,固不可紊也。然则良妾之子,不可与嫡子并列,况私贱之子乎?其末流之弊,讵可胜言?伏望殿下,将功臣私贱所产,亦依《六典》所载,限品叙用,勿令幷属忠义卫,以严尊卑之分。
不允。
○以郑招为右军摠制,洪理左军同知摠制,朴葵右军同知摠制,金益精礼曹参判,李澄石右军摠制。
2月14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视事。右司谏卞季孙启:“功臣私贱所产,请勿属忠义卫。”上曰:“虽无成规,此法已定于太宗之时,况公贱所产,已列忠义卫,私贱公贱有何间乎?大抵忠义卫,以祖父之功,而重其后嗣也。为其子老,不分公私贱,并属忠义卫可也。”季孙曰:“若私贱与其主同处入直,实未便。”上曰:“一品私贱所产,限五品授职,已有成宪,虽不同为忠义卫,其受职则一也,勿更言。”
○轮对,经筵。
○亲传望祭香祝。
○颁《农事直说》于诸道监司州郡府县及京中时散二品以上。上曰:“务农重谷,王政之本,故予每惓惓于农事也。”
○庆尚道基川、义兴、比安等官地震。
2月15日
编辑○丙戌,受常参。
2月16日
编辑○丁亥,受朝参,视事。上谓摠制朴葵曰:“黄海道去岁禾谷如何?”对曰:“雨旸不时,且方结实,凄风为害,禾甚不稔。道内水田十分之一,而旱田尤不实,今春民生多艰,必资义仓,乃得生活。”时葵以黄海道监司递来。
○轮对,经筵。
2月17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经筵。
○大司宪李绳直等上疏曰:
近以功臣贱妾之产,许属忠义卫,臣等闻命惊骇,具疏以闻,未获蒙允,亲启情由,殿下谕之曰:“太宗有命,大臣已定,所言难从。”臣等承命战栗,益切愚衷。谨稽《续典》,永乐十二年正月日议政府受教:“二品以上自己婢妾之子,永许为良,限五品受职。虽有大功,赏以钱帛田民,毋过其品。”永乐十三年六月日六曹同议受教:“各品庶孽子孙,不任显官,以别嫡妾之分。”永乐十三年四月日议政府六曹同议受教:“一品以下各品贱妾所生婚姻,各于其类,毋得犯婚于两班家门。”其防微杜渐之意,至深切矣。臣等以为贱妾子之属忠义卫,虽太宗有命,竟未施行,则是太宗未成之典也。又谕之曰:“欲令功臣之无后者继其绝嗣。”臣等以为国家既许二品以上贱妾所产,限品受职,则不待属忠义,然后继绝嗣也。又谕之曰:“忠义卫,非台谏六曹之比也。”臣等以为忠义卫子弟,以勋贤之裔,与同休戚,出入政府六曹台谏,倚望匪轻,非若内禁卫军士专尚才艺,不分世系之类也。臣等反复思之,尊卑之分、上下之等,犹天建地设,不可易也。苟以卑居尊,以贱居贵,则上下易位,而民志不定矣。惟我国家,严族属、辨贵贱,其来尚矣。今者悉令此辈得参忠义卫,并列通显,使无区别,则僭拟必生,将与本主构成祸衅,谋欲陷之者,有之矣,且与本主相为婚姻者,亦有之矣,甚非正名定分,强干弱枝之义也。言之至此,实为寒心。伏望殿上一依前章所伸,追还成命,以明族属之辨,以示名分之严。
不允。
2月18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
○左司谏申包趐等上疏曰:
尊卑贵贱,粲然有序,不可紊也。今以私贱所产,并属忠义卫,则私贱或升本主之上,本主反居私贱之下,是加冠于屦,人道之大经拂矣。且君子小人,势不相容,使之并列无等,混淆无别,则其他适子,岂无缺望乎?殿下以重勋臣之美意,反以轻功臣之后,实有憾焉。伏望殿下,俯采前章所启,亟收是命,以慰舆望。
不允。
2月19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视事。上谓大司宪李绳直、正言杨继元曰:“近日台谏疏请之言,予意以为固执矣。自甲午年二品贱妾之子,永许为良,限品受职。且自太宗时功臣公贱所生,已属忠义卫,独于私贱所生,而不属,可乎?且公贱或为私贱,私贱或为公贱,则公贱私贱,又何分也?虽平民娶贱口所生,犹且从父为良,况以功臣而无后,其祀将绝,幸有贱妾之子,必属忠义卫,然后其为功臣之后,益以明白矣。台谏不察此意,但谓今日新立此法。”绳直对曰:“臣等专未知公贱所产,曾属忠义卫也。”上又曰:“卿等若欲此辈不属忠义卫,则先正限品受职之法可也,独至此而欲正之,抑末矣。又谏院上疏,以本主反居私贱之下,为不可,此则官爵然也。既有限品受职之法,故虽本主,若秩卑,则必居其下矣。徒以官爵而论之,则或以父,而反居其子之下,何怪乎以本主而居私贱之下乎?在位故也。”
○御经筵。
○庆尚道密阳、梁山、金海、机张、东莱等官地震。
○吏曹启:“前此各司提调及各卫节制使、都城卫各牌节制使,皆以二品以上及时行佥摠制以上为之,今各道监司、节制使、处置使,并以京官兼之,故二品以上官,不足于用。请以前衔参议、代言、佥知敦宁、佥摠制等堂上官已行者,于节制使,亦并注拟。”从之。
○礼曹与仪礼详定所议奉常判官朴堧上书条件以启:
堧云:“宗庙之乐,前此堂上堂下,皆用无射宫,有阳而无阴。今据古制,下奉无射,上歌夹锺。盖夹锺无射,即卯与戌阴阳之合,而先王享人鬼之乐也。社稷之乐,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宫,亦纯乎阳也。今据古制,下奏大蔟,上歌应锺。盖大蔟应锺,即寅与亥阴阳之合,而先王祭地祇之乐也。释奠之乐,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南吕宫,无其合也。今据古制,下奏姑洗,上歌南吕。盖姑洗南吕,即辰与酉阴阳之合,而古人祀四望、祀圣贤之乐也。圆坛之祭,即圜丘祀上帝之礼也。诸侯无常祭之理,我朝旧行之,非礼也。又其用乐,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宫,全非也。去永乐丙申年间,文定公赵庸为礼曹判书,启闻改正,祭以祈雨,歌用《云汉篇》,其乐下奏黄锺,上歌大吕,以复周室六合之制。盖黄锺大吕,即子与丑阴阳之合,而先王祀天神之乐也。是其律吕合声之法,已见用于其时,著在圆坛之仪,但未编及于他祭之乐,为可恨也。今臣承命,悉皆改正固非无是佐验,而敢为是臆说也。先农先蚕之乐,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宫,专无所据。今用古制,下奏姑洗,上歌南吕如释奠之乐,此即辰酉之合,而古人祀圣贤之乐也。风云雷雨之乐,此皆用大吕宫,纯乎阴也。祀天神而纯用阴律,尤非所宜也。今据古制,下奏黄锺,上歌大吕如圆坛之乐,此即子丑之合,而先王祀天神之乐也。山川之乐,奏蕤宾歌函锺正也。我朝据《洪武礼制》州县之仪,与风云雷雨同坛而祭,故只用祀天神黄锺大吕之宫,盖无二尊故也。雩祀之乐,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宫,全非也。求之古制,亦无用某律之文,然此祭六位之神。我朝据《文献通考》、《月令》、《孔子家语》等书,以为句芒、蓐收、玄冥,则少皡氏之子也。祝融则颛顼氏之子也。后土则共工氏之子句龙也。后稷则周之始祖也。此六者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原其所自,上世圣贤之神,当如释奠。先农之礼,用姑洗南吕之律,但陈旸《乐悬图》内,鼓用灵鼓,似以地祇祭之为可疑耳。以地祇祭则当用大蔟应锺之律,迎神之乐,各有所属,祀天神则用圜锺宫六变,即《周官》所谓其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者也。祭地祇则用函锺宫八变,即《周官》所谓其乐八变,则地祇皆出,可得而礼者也。享人鬼则用黄锺宫九变,即《周官》所谓其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者也。我朝迎神乐,不辨所属之律,而只以《凝安》、《景安》等曲名著之,又不知六变、八变、九变之法,每祭迎神,皆以黄锺一宫奏之,三声而止,或二声、或一声,因执礼之言而止之。今据先王之制,一皆改正,条具如左。宗庙迎神,用黄锺宫九变,盖黄锺,即北方子位之律也。《周礼》注云:‘黄锺生于虚危之气,虚危为宗庙,故以声类求之。’陈氏以为:‘以其死者所首之方,故用此宫以致人鬼。’其乐九变者,子之数本九也,故此宫,古人谓之人宫。释奠先农雩祀同此,皆享人鬼故也。社稷迎神,用函锺宫八变,盖函锺,即坤上未位林锺律也。《周礼》注云:‘林锺生于未坤之位、东井星之外,即天社也。’陈氏以为:‘以其神养万物,故用此宫以出地祇。’其乐八变者,未之数本八故也。山川用乐则亦用此宫,属乎地祇故也。此宫,古人谓之地宫。以函锺为名者,坤有含洪之义也。圆坛风云雷雨迎神,用圜锺宫六变,盖圜锺,即震上卯位夹锺律也。《周礼》注云:‘夹锺生于房、心之气。房、心为天帝之明堂也。’陈氏以为:‘以其帝出乎震,故用此宫以降天神。’其乐六变者,卯之数,本六故也。以圜锺为名者,天体本圜也。此宫,古人谓之天宫。送神之乐,只用所属之宫,一变而止,今列于下。宗庙、先农、先蚕、释奠、雩祀等祭,同用黄锺一成;圆坛风云雷雨等祭,同用圜锺宫一成;社稷山川、城隍山川则同。社稷用函锺宫一成,城隍则古无用乐之文。”今详右等条,请皆从之,但雩祀之乐,宜用姑洗南吕之律。
堧又云:“乐悬之制,本取法于十二辰,每一辰,设编锺一架,编磬一架,又编锺、编磬之间,设一锺一磬。子位则黄锺声,丑位则大吕声,寅位大蔟,卯位夹锺,馀位如之。此先王之制取法于阴阳,详密如此,不可损益者也。我朝轩架,每一位只设编锺编磬,而无逐位本律之锺,有违先王取法之意。愿备铸以复古制。”今详古制,离磬镈锺具十二辰位,用于宫悬轩悬,阙三辰之位,此说宜不从。
堧又云:“自古先农之乐,皆用土鼓,今用路鼓,非制也。谨按《礼运》注云:‘土鼓,筑土为鼓也。’《周礼》注杜子春云:‘以瓦为匡,以革为面。’陈旸则以《礼运》为据,而不取子春之说。然雅乐之器、土音之属,皆以瓦为之,埙缶之类,皆是也。上古筑土之鼓,既不能仿,则姑依子春之说,陶瓦为匡,冒革为面,以代上古土鼓之用。”今详此说,从之为便。
堧又云:“堂上之乐,击拊为先,拊之为器,其用先歌。陈旸以为:‘堂上之乐所待以作者在拊,堂下之乐所待以作者在鼓。’盖堂上门内之治,以拊为之;堂下门外之治,以鼓为之。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而乐实像之。以此观之,堂上之乐,不可无拊,今无之。考其制作之法,《周礼》图说及陈旸之书、林宇《乐谱图论》不同,愿依一说,制造用之。”今详拊之为器,体制难定,宜勿制造。
堧又云:“按《周礼》《春官》云:‘鼓人以晋鼓鼓金奏。’〈金奏,击编锺也。〉《周礼》图及陈氏礼书乐书内图悬鼓之状,以为悬鼓,即晋鼓也。〈以其进乐故谓之晋鼓,以其悬设故谓之悬鼓。〉陈旸因谓:‘宫悬设之四隅,轩悬设之三位。’荀子以为:‘众乐之君。’今雅乐大鼓,似仿此鼓为之。然其形制,与《周官》《韗人》之说不合。且只作一件,偏置一隅,又不悬设,非制也。愿令备造,一如周制用之。”今详轩悬所设雷鼓灵鼓路鼓,皆不能声。今之所用大鼓,宋人以为散鼓,其后代以晋鼓,乞依宋制用晋鼓一。
堧又云:“缶之为乐,始自尧时,历代不废,至秦而尤尚用之。不徒为乐悬之器,而举世皆好之,岂无声音节奏,而俗尚至此哉?臣观我朝所用之缶,其形不类于图,又于扣击,全无声韵,轩架内徒备行列,故缶工之类,谓之歇工,欺慢甚矣。谨稽古书,唐永泰初,司马滔进《广平乐》,以八缶具黄锺一均之声。宋时民间用九瓯,含五声四清之声,则轩架内十缶之音,分十二律为声,似亦无难。又凡土成之器,有鼓之而无声者,有声甚清和者,有声高者,有声下者。盖声之有无,即陶之熟与不熟也。音之高下,则器之厚与薄、深与浅也。今于城外近地麻浦水边,幸有陶所,愿择善陶者,给力给料,以任其役,俾知音料事者朝夕往来,亲监陶造,必以形与图合,声与律和为准,器成之后,众工各持随字互击十缶之音,自成一乐,然后入于行列,合之众音,则声声相应,甚有条理。臣愿一试之。埙之为器,古云:‘长三寸半,围五寸半。’陈旸云:‘平底六孔,水之数也。中虚上锐,火之形也。埙以水火相合而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成声。’其制作之法,皆有所据,不可妄作也。今乐悬所用埙制,或大或小,或长或短,不依分寸,或上下皆锐,或上下皆圆,全失平底锐上之制,陶造甚粗,开穴全讹,律声调协,安敢有望?愿依先贤图说,改造用之。祭享之鼓,有雷鼓、灵鼓、路鼓凡三样也。陈旸云:‘雷,天声也,故祀天神用雷鼓。灵,地德也,故祭地祇用灵鼓。路,人道也,故享人鬼用路鼓。’臣观古人轩架图,祀天神用雷鼓三架,祭地祇用灵鼓三架,享人鬼用路鼓三架。今宗庙轩架用路鼓三架,正合古制。至于社稷当用灵鼓三架,而反用雷鼓一架,圆坛风云雷雨当用雷鼓三架,而反用灵鼓一架,彼此相易,名实未符,且有欠缺,岂宜盛朝有此过举乎?愿依古说备数制作,各以其类,陈而奏之。祀天神用卯宫圜锺之律,乐用六变、鼓用六面者,先天之数,卯得其六故也。祭地祇用未宫函锺之律,乐用八变、鼓用八面者,先天之数,未得其八故也。陈旸此说,似有据依。《周礼》注引郑司农云:‘雷鼓六面。’与陈氏同。又引郑康成云:‘雷鼓八面,灵鼓六面。’今奉常寺序列图,不考陈氏之说,只据康成之言为图,故此二鼓易换。愿依陈氏之说改之。轩架三面,编锺之位九,而九架之内,各悬十二律锺,总一百单八颗,乃备本律。中声若兼四宫清声,则每架各添四颗,凡一百四十四颗,乃足其数。并祭则倍之,为二百八十八颗也。我朝编锺元数,只二百八十六颗。臣今以中国方响箫管等器,校正音律,其正合黄锺者十颗,正合大吕者十一颗,夹锺七颗,姑洗七颗,仲吕九颗,蕤宾十三颗,林锺十九颗,夷则十四颗,南吕二十一颗,无射二十六颗而已,其馀一百三十六颗,皆未中律。今以入用之数计之,则黄锺、大蔟、仲吕、蕤宾、夷则、应锺,仅满一祭之悬,大吕夹锺姑洗则一祭之用,亦未备焉,但林锺、南吕、无射,则二祭幷行之数足矣。其未备之架,行祭之日,不得已兼设不协之锺,至于并行,则永宁殿之乐,无中律之锺,不得成调,故分校正一二架,设于前面,不中者换入于宗庙之庭,故两祭之乐,皆未纯正。若尽数扣击,则声音错杂,邪正交喧,全无谐协之理,故只以正律奏之,馀皆悬设而已。此亦小臣之妄计也。然比之往日邪正杂奏,则小愈耳。愿命备铸,以正一代之乐,垂之万世。又堂上特锺特磬,古制声中黄锺正也。今观宗庙特锺,则仲吕声也。诸祭所用,则姑洗声也。特磬亦不审其音,以唐磬一枚任意用之。愿令改造,必声中黄锺,然后用之。臣又妄计,凡金铸之器,厚则声高,薄则声下。其声下者,更无可高之理,声之高者,磨削令薄,实非难事。愿赐𨱎匠三四名,先将特锺一颗,磨削试验,然后依此校正可也。其不协编锺一百三十六颗,亦皆磨削内面,期于中律用之,则庶为功稍易,而祭乐几乎备矣。牍之为器,用竹为之,长七尺,虚中无底,其端有两窍,画彩为饰,筑地取声,以节舞者之步。今雅乐之牍用竹则是也,而不刳里面,节节皆塞,失虚中无底之制。又不开两窍,且无画彩,筑地之际,全无声韵,甚违本制。愿依图说改造用之。柷方二尺四寸,虚中而四面缝合,中开一穴,以受椎柄,更无他穴也。今雅乐之柷,既有椎柄之穴,又于一旁开穴,圆可容拳,考之图说,未有如此样者,愿须改正。”今详右等说为是,宜从之,但唐锺勿令磨削。
堧又云:“磬石之得,自古为难,我朝瓦磬,亦不得已也。然石声则为乾方立冬之音,土声则为坤方立秋之音也。以瓦代石,殊失八音之制矣,今得南阳之石,声甚清和,不下唐磬,此乃圣朝应时之物,非偶然也。庶几尽心磨琢,期于大备,然攻治未易,必经久乃备,其未备之际,应以前日之瓦磬用之。”今详瓦磬协音律者盖少,又多无声者,数亦未足,宜择近律者留之,馀愿即令备造,以待石磬之成。“
堧又云:”笙之为器,艮方之音。其制则众管参差,植于一匏之中,取春阳生物之象也。以其有生物之义,故谓之笙;以其为匏体之器,故谓之匏。其必以匏为之者,匏为蔓生在地之物,而艮之属也。后世以木代匏,制虽精巧,全失本制。且八音之内,木声属乎巽,为立夏之音也。匏音属乎艮,为立春之音也。以木代匏,则以为巽音乎?以为艮音乎?此不可之大者也。愿依本制为之,但制笙之匏,未易即求,酌量图形,布求中外,至秋输纳,择而用之。“今详右等说,宜从之,匏则宜制造试验。
堧又云:”堂上登歌,最难协律,非专心致志,必无成功之理。我朝设左右房斋郞,以左房备登歌之位,右房备文舞之位。其去官之法,专凭仕日之多少,不系歌舞之能否,因以不勉,故前年春初,臣等报礼曹启闻,许依诸学例,取才迁转。自后此辈稍知自勉,竞以进取为计,然素不知音,与聋无异。又皆吏典去官,年已过时,志虑多岐。且兼刀笔之务,彼此相役,以代令史之任,或出或入,不得专心,临祭之时,始合为一,以此责成难矣。今礼曹将此刀笔斋郞,尽还本任,俾专所业,但铸字所未除耳。臣观登歌之人,非众工之例,其奏技之位,密近明宫之室,尤不可以不谨重也。愿自今勿论左右房,择其年芳聪敏、容仪端洁者,并祭通计四十八人,备阙幷六十馀人,专属登歌,勿令出入,每日隶习,使先通者道唱,比之琴瑟,不协者挞之,则成效可期也。又臣妄谓凡学术,不如教之幼稚之时。除见在斋郞外,宜选中外良民子弟年才及冠,稍知字书者,入于登歌之部,日与旧学呕吟歌咏,则志虑未分,所业必专,习与性成,而无勤苦难成之患矣,况童稚之辈,音声必清于歌,尤宜也。愿殿下,留意裁之。如又不然,则须择年幼者,差属之。武舞之法,象先王定乱之功,所系至重。其冕而摠干,本古者帝王亲舞之制,因而不革者也。考之《礼记》,可见也。今武舞之人,多杂刑曹义禁府去官之徒,此辈老于刑狱杀戮之间,亲执𫓧锧,习以为常,养之不端者也。一朝领在雅乐,入于清庙,动止顽麤,形貌老丑,载冕摠干,甚非所宜也。故小臣受命乐学以来,有子弟可代者,续续代立,无者仍存之。愿自今雅乐舞人,更勿杂以刑官之人,无子弟可代者,悉皆削去。“今详右等说为是。斋郞则令吏曹择定自愿,从仕人之年少颖悟者,武工亦令兵曹,择年少可当者差定。
堧又云:”舞佾之位,考之古贤图说,乃在庙庭之中,不在乐悬之北,我朝陈之于悬北阶南,既失古制矣。又地窄位狭,无进退作变之理,诚为未便。今考乐舞进退之法,先儒谓:‘立表于舞佾,舞人自南表向二表为一成,自二表至三表为二成,自三表至北表为三成,乃转而南,自北表至二表为四成,自二表至三表为五成,自三表至南表为六成,则乐亦六变,而天神皆降,此祀天神圜锺宫六变之舞也。又自南表至二表为七成,自二表至三表为八成,则乐亦八变,而地祇皆出,此祭地祇函锺宫八变之舞也。又自三表至北表为九成,则乐亦九变,而人鬼可得而礼矣。此享人鬼黄锺宫九变之舞也。’按此四表进退之节,即武舞之法也,于文舞则未有明说。先儒贾公彦以为:‘武舞有四表,文舞亦应有四表。’陈常道《礼书》云:‘贾公彦之言,于理或然。’又我朝去乙亥年冬亲行大祭时,提调郑道传、闵霁、权近、韩尚敬等同署文案内,文武二舞,各为四表,相距四步为式,然舞佾在于悬北郊间,无以为进退之节。愿依古制,舞佾陈于庭中,以尽六变、八变、九变之仪。二舞之仪,考之图说,旌一、纛一、麾二,皆在舞佾之前,以为舞者之观望,一如军中卒徒、望其旗麾,以为坐作进退之节。今二舞之仪,麾在舞人之后,舞者无可见之理。愿依乐图改陈之,又二舞当各有仪仗,随舞引导也。今只备一件,二舞共用,故舞有出入,而仪仗不动,文舞入则斋郞执之,武舞入则武工执之,诚为未便。愿备二件,各引其舞。“臣等以为舞佾之位,当更审轩悬之处,然后更议。今详《文献通考》,唐、宋之制,执纛二人,引文舞,执旌二人引武舞。乞依古制制旌纛各二,文武舞入时,各别前引。
堧又云:”工人祭服,古人重之,必致精洁,至于舞郞之服,上古之制,虽未可考,魏、晋之时,犹能致意于祭乐,武舞则平冕黝衣裳,又有白领袖中衣,又有绛色合幅袴袾,又有黑韦鞮,〈鞮即履也〉文舞则冠委貌,服亦同焉。我朝悬乐众工之服,用五升麤布,红染为衣;武舞之人,亦用五升麤布,黑染为衣;文舞则用六升木绵,红染为衣。且只作外衣一件,而无内著之服,裁缝短窄,制作无据,袂不及手,齐不及踝,袖袂不一,或博或狭,至于穿着,不掩常服。又其所着之履,以牛马皮黑染为之,以代古人黑韦之鞮,似亦无妨。但屡经雨露,干缩失容,工人临祭,不能容足,有以所着恶靴入庭者,又有赤足而着入者,舞蹈之际,仪章不一,秽服呈露,甚不可也。且袜履之数,仅满一祭之用,而四时之祭,用乐处非一,每祭通用,则毁污益甚,故属之宗庙,只用亲行之祭,他未之及,故诸祭之行,皆有衣而无袜履。工人以常着恶靴,任意入庭,此殿下之所未知也。臣观典乐署之乐,为接宾客宴享而设也。其奏技之工,未有如雅乐之衣履者,以至呈才之仪、傩礼之饰、处容之服,穷极华美,不以为侈,至于事神之礼,率略如此,虽曰礼奢宁俭,反为质胜而野。今幸国家殷富,布帛陈积,时使和卖,以利民生,岂于祭服之用,独吝乎?第下之人,未有以此弊上闻者,故殿下未之知耳。愿令集贤殿,遍考祭乐工人服饰之制,然后改正之。乐悬之器易毁者,甚众。如乐悬架子鸾凤虫兽之饰、缶鼓鼗磬旌翟流苏之类,一经雨雪,不谨藏护,则雕零退色,已为不洁,又况我朝轩架之器,宗庙、永宁殿外,只备一件,诸祭通用,输转往还,每祭皆然,故未经一年,尽皆毁损,全无完物,随宜缉理,秽恶莫甚,又多失本,征纳充数,非细患也。且工人祭服,亦备一件,每祭通用,损污尤甚。愿自今诸处祭所,各立一库,凡轩架易毁之器、工人祭服,各备封藏,时时暴晒,以待其用,则仪章明洁,可接神明;物物完具,不费修营矣。又其神主之椟,都入奉常库中,临祭,奴隶担负而进,甚为亵慢,尤不可也。立库各藏,亦所宜也,愿殿下裁之。“今详右等说,皆是,宜从之。
堧又云:”礼乐二者,不可偏废。臣观每祭行事之仪,礼文独备,而乐不成章,盖礼之察在目,人所易能也。乐之察在耳,非知音者,无以辨其终始,故《周礼》《春官》乐师令,奏锺鼓,乐成则告备焉,谨重之也。今详迎神之乐,有六变、八变、九变之别,祼献之乐,每位以八句而成章,一变不具,则已反所降之神;一句有缺,则已亏所颂之德,非小欠也。臣见我朝祭享之仪,执礼者不以乐之条理为节,专以献时事宜为据,至于亲行之日,则犹恐殿下久劳于礼,其迎神之乐,才至二三变,而即曰乐止;祼献之章,未及三四句,而亦曰乐止,一祭之内,礼虽整齐,而乐实专差。圣明之时所重者礼乐,而乐之歇后如此,非所宜也。愿自今依《周官》之制,令雅乐令,乐成告备,然后执礼者乃敢发言。“今详此说,宜仍旧。
堧又云:”声乐之和,自古为难。古人之论声音,则必以击石为主;言律管,则必以累黍为本。今也天降秬黍,以示至和之应;地产石磬,以兆克谐之端。然今日所当先正者,律管也。稽之于古,周得有邰秬黍而乐和,汉得任城秬黍而近古,隋得羊头山黍而不协,宋得京城秬黍而亦不中。以此观之,累黍之法,虽载于方策,得黍之真,最为难事。臣今以东籍田所养累,为黄锺管吹之,其声高于中国黄锺一律。臣恐地塉年旱,所养失和而然也。臣因思之,均是一种禾谷也。南方之米,光润而肥大;京畿之粒,枯燥而瘦细,至于东北之界,则瘦细尤甚焉。黍之大小,应亦如之。臣愿悉取南方诸州所养之黍,以三等择之,累以为管,其间有如中国之音合者,则三分损益,以制十二律管,以和五声,度量权衡,因亦可察也。但历代制律,因黍而不一,声音高下,世世差异,则安知今日中国之律,为非真也,而我朝秬黍乃得其真也耶?然同律度量衡,乃天子之事,非侯邦之所自专也。若今秬黍,终不协于中国之黄锺,则姑从权宜,假用他锺之黍,累成律管,求协于中国黄锺,然后依法损益,以正声律可也。今若不制律管,则五音清浊,未免失真。孟子曰:‘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真万世不易之论也。此今日制作急务之大者也。愿殿下毋下有司,潜思英断,勿滞施行。臣恐众论蜂起,不得遂其志愿也。“今详此说为是,宜试验。
堧又云:”斋郞工人之辈,习乐成才,然后可备行列,不可一日放歇也。今见此辈入属之后,或受由过限,或丧毕不返,或任意逃匿,多般窥避,彼此免役,不仕者甚众。虽每论罪行刑,用鞭多不过五十,故未浃旬朔,还复不仕,顽恶莫甚。每当祭时,吏典别军,曾不习乐者,充数入庭,亦非小欠也。愿自今斋郞工人,无故不仕者,计其不仕日数,准削前仕,其行刑之法,不以各司之例施之,亦计日数之多少,许用笞杖,其中有能勤仕勉学,能堪其任者,四时大祭之后,加给别仕,其不能者,不给祭日之仕,以严劝惩。如此则有才者畏削而不怠,无才者因利而加勉,每当祭时,皆奔走赴祭,以图进取,无故不仕者,亦将不召自至矣。“今详此说,依宣德三年闰四月初八日吏曹受教,武工乐工,亦依此例。
堧又云:”乐书纂集一事,臣所极虑。今详我朝所用三部之乐,皆未整齐,而雅部尤甚焉。其律吕制度、歌舞规式、琴瑟谱法等类,精微曲折,不可草草立说。历考诸书,旁稽众说,体认有得,然后图形著论,俾人人皆可寻绎而知之。其引用诸儒,则郑司农、郑康成之说,互有得失,似难为据,唯司马迁、杜佑、马端临、陈常、陈旸、吴元章、林宇、陈元靖、晦庵朱子、西山蔡氏之说,为可据依。就此参校,以求定论,其间附以所见、或图或说以羽翼之。其唐乐一部则乃中国俗部之音也。其乐摠百有馀篇,而我朝工人所解者,只三十馀声而已,馀皆不晓。然谱法分明,有寻悟之理,但未知急慢之节,为可恨耳。姑幷存之,以待知者。此部纂录,别无改正条件,只于篇首,冠以古人图说及历代之规警之语,又将所用乐器名数、制作形像,纤悉开具,以备后日之遗失,其乐之名,世称唐乐。唐字既为汉、唐之唐,则历代中国之乐,皆以唐称之,其可乎?愿以华乐俗部改称之。至于我朝之乐,其器物制度、歌词曲折,亦甚繁密,虽旧有谱法,书本相传,承误失真,旧时之乐,殆尽亡失,仅存者四十馀声耳。今以玄琴所属言之,有知弹法,而不知歌词者,如《崔子》、《啄木》、《忧息》、《多手喜》、《清平》、《居士恋》等类是也。又有谱法俱存,而不解急慢之节,兼失歌词者,如《露中仙》、《赏春光》、《望春天》、《乐春天》、《喜春苑》、《赏春曲》、《长河篇》、《陈鸦羽》、《天双鸟》、《春桂引》、《云仙曲》、《寿仙曲》、《实相曲》、《朽木》、《狗墓》等篇是也。又伽倻琴所属《嫩竹调》、《河临调》,空有其名,而不传其声,此等遗亡诸篇,不可悉记,然谱法尚存,其歌词旧本,意必有传写私藏者焉。愿令中外悉求我朝旧时歌典,如有详悉旧本,自告进呈者,赏之以职,则旧乐之缺,庶可塡补矣。如此,然后择其歌曲之词,其中君臣道合、父子恩深、夫妇节义、兄弟友爱、朋友讲信、宾主同欢,发于性情之正,有关于人伦世教者,以为正风,其男女相悦、淫游奸慝、逞欲无耻,有愧于纲常者,以为变风。其调弄之法,声音高下,本用大笒为据,不知律吕之所属,其称宫调者,实非宫也。其称羽调者,亦非羽也。臣今详校其声,改以律名,其指法肉调,亦明之,以一宫所属之五音,使不相紊,此小臣今日纂录之大槪也。但乡乐所用之律,则乐始调,互用仲吕林锺二律之宫,仲吕宫则大笒二指声也。林锺宫则大笒三指声也。仲吕宫,古人多忌用之,以其所用之声,皆非正律也。林锺则元是天地本然之征声,又所用之声,君臣之际,各得正声。且坤方土律,涵养万物,寄旺四时,常有冲和之气,用此为宫可也。愿自今宴享乡乐,主用林锺为调,乐名世称乡乐,亦甚鄙俚,愿殿下改之。本朝羽调,乃无射宫也。古人云:‘无射宫,黄锺为商,此君声反为臣所凌,不可用也。’我朝好用之,非所宜也。今于纂录羽调诸声,不得削去,但备载古贤之说,使用乐者知其为非,而不敢逞用耳。“今详右等说为是,宜从之。
堧又云:”风云雷雨之祀,今与山川城隍共为一坛行事,然风云雷雨,天神之属;山川城隍,地祇之类。其气类不同,尊卑有别,故古人于风云、雷雨、山林、川泽等六神,皆别立坛壝祭之,城隍之神则州县所祭外国都之制,未有所考也。我朝同坛之制,乃仿《洪武礼制》为之也。然《洪武礼制》,非天子、诸侯、国都之制,乃诸路、府、州、县之仪耳。皇明混一之初,新立府州县之仪,酌州县经费之宜,权时从简,器用瓷瓦,陈设极简,而乃曰同坛祭之,则国都之祭,其不同坛必矣。今详《洪武礼制》,其题主之法曰:‘某州某县境内山川之神,某州某县城隍之神。’于风云雷雨之神,则不系州县之名,谨重之也。又其神主风云雷雨,共题一牌;山川二神,共题一牌;城隍一神,自为一牌。城隍疑亦为二神,然于《洪武礼制》,城隍币只用一件,以此知中国之制,以一神祭之。其设位之图,则坛上北边,城隍居西,风云雷雨居中,山川居东,坐皆南面,一行设之,似以城隍为尊也。又考行事之仪,则先诣风云雷雨,次诣山川,次诣城隍,又若以风云雷雨,为正位居中,而山川城隍作配,分东西也。大抵神位之设一行,则以西为上,神道尚右故也。作配位,则东尊西卑,相向而坐,阴阳之位也。今见山川,其行礼在中,而位居末,城隍行礼在终,而位居上,必无是理,其作配位,东西相向无疑矣。今只据其图,而不考行礼之节,三位之神,一行设之,无正配位之别,以城隍之卑,居于天神之右,其不可者一也。以陈设言之,风云雷雨四神之位,币则用四,而床则一,牲亦如之;山川二神之位,币则用二,而床亦一,牲亦如之;城隍一神之位,则牲币与床,专享一件。是于四神所享之馔不加隆,于二神一神之馔不加杀,其所奠之物,独丰于城隍之位,其不可者二也。又祭祀之礼,祀天神,则祝币烧于燎台,祭地祇享人鬼等祭,则祝币埋于瘗坎,又其用乐,亦各有所属之律,此先王之制,各因所宜,为之定制也。然乐以侑食,则统于尊可也,币以礼神,则天神地祇之赠,宜各有所归著,不可一例烧之。今于此祭,依《洪武礼制》,有望燎之文,七神币祝,一样烧之,其不可者三也。臣之狂僭,以为《洪武礼制》之仪,用之州县,尚有不协于人心者,于国都之制,尤未为的当也。愿旧坛,只祀风云雷雨四位之神,其牲币馔具,宜各陈之。山川则别为坛所祭之,城隍亦于山川之坛,作配位祭之可也。今若不改同坛之制,则如臣所论,风云雷雨四神,作正位南面,山川二位在东西向,城隍一位在西东向,作配位祭之,而南置烧台,北开瘗坎,祭毕之后,分行望燎、望瘗之礼,使之不紊。又春秋厉祭之时,城隍发告,却于风云雷雨坛,作正位行事。夫以天神作主之坛,以城隍南面受祭,恐违望秩之意。春秋常祭,既以城隍之神,居于尊神之右,厉祭发告,又僭居于天神之位,是何礼耶?城隍如其正神也,岂享非礼之祭哉?愿殿下潜思独断,以正祀典,山川城隍,别为一坛,不与风云雷雨同位祭之,不胜幸甚。“今详《文献通考》,东汉以丙戌日,祀风师于戌地,己丑日,祀雨师于丑地;唐立春后丑日,祀风师于国城东北,立夏后申日,祀雨师于国城南;宋兆风师于西郊祠,以立春后丑日,兆雨师于北郊祠,以立夏后申日,雨师、雷师为二坛同壝,其取义不同,而代各有异。以三代正朔言之,周建子,商建丑,夏建寅,圣人之制不同。惟我太祖,依《皇明礼制》,风云、雷雨、山川、城隍,合为一坛而祭之,此乃时王之制,且为祖宗成宪,仍旧为便。
堧又云:”坛壝之制,缭以周垣,四置壝门,常令关闭,勿使牛羊犬马之类,得入其壝,守坛者扫除谨护可也。今城外之坛,风云雷雨坛外,馀皆无墙,牛羊犬豕,纵横聚散。又其守坛之人,只凭版籍之名定之,或在远方,而暂来还去,或虽居京,而不堪贫窘。且于诸坛之旁,无闲隙可居之地,皆公私有主之田也。虽欲完聚守坛,其计无由,故名虽坛直,未有近坛而居者也。畏其纠摘,时出望远,奔驰赴坛,亦不及焉,亦有全然不至者。虽每月纠摘论罪,还复如初。雩祀坛直,逃匿不见,先蚕之直,亦无见身之日。原其情理,乃贫乏不能自存者也。愿殿下诸坛之直,依诸陵守护军例,推刷实户,每坛计其守护趋事之宜,保聚坛旁,给其田亩,蠲免杂役,又命诸坛,各筑垣墙,立库立厨,使之谨守,以养树木,以薙荒秽,以防盗窃,以安生业,则坛壝完备,而事神之礼得矣。“今详宜从此说,每坛置坛直奴子二户,各给分田二结,蠲杂役。有自愿者,不拘良贱听。
堧又云:”祭坛之制,其坛上则只设神位奠馔而已。比之宗庙,则室之中也,方皆二丈馀,不可损益。其坛下则凡用乐之所,皆设两壝,〈壝,堳,埒坛也,正坛下作堳坛也。〉以别堂上堂下之分,酌登歌樽所之位、轩架舞佾之场,为之界限,不可少有差误也。臣观社稷坛制,古制方二丈五尺、高三尺,坛下设两壝,皆以二十五步为界限。我朝社稷之坛,坛下只作一壝,无上下之别,故行祭之时,登歌琴瑟之所、堂上执礼之位,固无所施。执礼及工人,皆升于祭坛神位之前,而樽所亦设于坛上,行礼之际,进退失仪,地窄大逼,工人不得尽登,半坐坛上,半立坛下,坐者奏技,而立者无为,甚违古制,礼乐皆失其正。雩祀先农之坛,亦本二壝,而只作一壝,弊亦如之。若圆坛则比之他所,其工作精致,然亦不考古制,亦作一壝,已非也。又其前庭,未有如此坛之狭者,山冈峻侧,更无开广之地。如欲更添壝数,以备其制,则虽极费人力,似难见效,一经雨水,还复流缺,非长久之计也。若不改正,则用乐之病,又甚于他所矣。今见其坛之下,冈垅非一,相其隆起平坦,宜于坛壝处,移石改筑,则为功稍易矣。不然则凿平后冈之石七八十尺,移坛就北,然后如法制壝,累石完补,俾勿更毁可也。然计其难易,不若移于他冈之便也。风云雷雨之坛,垣墙壝埒,略近古制,然亦不审用乐之宜,轩架舞佾,不得备数陈之,亦宜移坛就北,改作二壝行事可也。先蚕之坛,营作极疏,丈尺失制,面势欹斜,卵石累成,高低不平,不可不改也。又土脉瘠薄,沙𥐻积砾,种桑不荣。曾谓帝妃之灵,陟降在玆乎?今若改正,则必不仍前基也。愿于雩祀先农之傍,稍近改筑,而三坛之直,一区完聚,立库藏器,一心看守,则盗窃不近,而神人皆安矣。汉江之坛,虽非用乐之处,倾危逼侧,不宜坛所。又制作甚为粗率,高下广狭,全失其制,幸于近地,有平坦之冈,依法改筑亦可也。其馀灵星、老人星坛、马祖马社等坛,可改可修处非一。臣愿渐次正理,俾无欠缺。“今详宜从此说,唯圆坛,审视更议。
堧又云:”凡祭毕时,有望燎、望瘗之礼,燎台则在坛之南,瘗坎则在坛之北。今于圆坛有燎台,其馀风云雷雨及祭星之坛,不作燎台,只于地上,烧其祝币。瘗坎则于宗庙、社稷外,诸处祭坛,并皆未设,行祭之时,暂破地面,以行望瘗之礼,其所瘗币帛,寻即盗取,甚违礼神之意。愿于诸处祭坛,一切依法设之,望瘗之后,差人守视,以防盗取,及至后祭,验其有无,无则罪之。窃观古制,海岳渎之神,皆有祠庙,明宫斋庐、神厨神库,无所不备,所以致其诚敬也。今其诸道神祠,非奉常官之所敢知也。三角、木觅之祠,则乃城中之祠堂,坛壝者,不可不察也。臣观营构之制,只立祭庙三间,规模隘陋,斋庐厨库,全未营造。祭之日,如有风雷雨雪之变,则奠馔监造,无所疵覆,受香大臣、台监享官彻夜霑湿,至为未便。其笾篚俎豆、㽅铏尊卓等物,负持升降,每祭互用,亦甚未协。愿自今立斋庐神厨,以备霑湿,立神库,别藏祭器,不得互用。祠宇之内,面帐地衣涂壁等饰,依神之处,理宜清穆修洁也。今陈设已久,绽裂秽污,有愧敬神之礼。愿自今酌其日月久近,改换重新。神卓之设,全系奠馔,不可亵慢也,不可秽恶也。臣见三角、木觅神位之卓,三角则麤作板床二只并设之,木觅则不作床,用板二叶支两端设之。二祠神卓不法如此,既失床制,又不油漆,污秽尘垢,又于陈设,长广不周,诚为亵慢。孰谓城中国祭之所,至于如此乎?臣以此弊报礼曹,移文缮工,已有年矣。然营缮事烦,至今未改。愿令速改,一依陈设之宜,精究妆造,红黑着漆,藏之神库,勿令常用。其旧时之床,仍存之,以为常用亦可也。“今详宜从此说。
从之。
○日本国王所遣宗金、道性等辞。答书曰:
前遣贱价,以修世好,往还待慰有加,仍惠书问礼贶,示以继述先志,永以为好,寡人已领厚意。不腆土宜,具于别幅,惟领纳。
虎、豹皮各五张,杂彩花席二十张,人参一百觔,青铜大火盆一事,白鸠、斑鸠、白鸭、斑鸭、白鹅、斑鹅、白鹤、白羖䍽羊各二只,栗鼠十只,鹊八只。礼曹致书左武卫原义淳曰:
通信使回,闻厚待本使,喜慰。不腆土宜,传付石城宗公。
帘席一张,油青韂二副,蓝斜皮靴二对,紫猠皮靴二对,大犬三只,小犬一只。
2月20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经筵。
2月21日
编辑○壬辰,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兵曹启:“前此三军甲士、近仗及各领队长、队副等,皆幷上下番呈都目,至己未年,甲士则番上,呈都目,三军队长、队副及各领队长、队副则并仍旧,故合计上下番之时,差年相等者,则未辨当次之人,交相争讼。况今加设一番,合计三番,视古尤难。请自今三军队长、队副及各领队长、队副,各于当番呈都目,三军则各其军,各领则各其领,差年最久者,许呈都目。”从之。
2月22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视事,经筵。
○亲传懿惠王后忌晨祭香祝。
2月23日
编辑○甲午,视事。上谓左右曰:“前朝之季,朝士相避之法甚烦,异姓七八寸亦避,故狱讼淹延,久而不决。若无相避,则本源澄澈者,自不陷于私,而易于处决,中人以下,则必陷于不公,相避之法,其参酌折衷以启。”
○轮对,经筵。
○司宪持平柳之涵启:“处置使之任,人皆惮之。今李叔亩辞免全罗道处置使,即拜广州牧使。请留叔亩,问其辞免之由。”上曰:“叔亩以妻病及妻母老疾请免,予不听。妻母又上言请之,故予勉从老叔母之言,非听叔亩之请也。左迁足矣,勿复言。”之涵再启,不允。前此,叔亩潜语代言李师厚曰:“广州虽近,然六期外任,吾甚苦之,且有宿疾。愿善启递差。”师厚密启,上怒,责之曰:“叔亩何以发如此言,汝亦何以启乎?汝为近臣,何听外人之请,烦渎于我耶?勿复如是。”
2月25日
编辑○丙申,视事,轮对,经筵。
○吏曹启:“永乐十九年四月十三日本曹受教:‘今后自三月至六月,考满守令家属,于正二月内先上送。上项四朔内新差守令家属,待八九月下去。’永乐二十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受教云:”永乐十四年正月十二日受教:“各道守令褒贬,今后春夏等六月十五日前、秋冬等十一月十五日前申呈。”’永乐十八年十一月初五日议政府诸曹同议受教:“前掌令卜僴陈言:“守令当农月递换,则送往迎来,农事失时。自今考满守令,自三月至六月勿递。”’永乐二十年四月二十一日受教:‘夏等各司都目及守令褒贬,今后五月十五日前进呈。’臣等参详,若依永乐二十年受教,则仲夏考绩,实为未便,当农递换,则迎送之弊,诚有如卜僴所言者。原其所自,由二番颁禄,移于六月故也。愿自今二番颁禄,依旧制用七月初七日,守令递代考绩之限,复用永乐十四年、十八年受教。宣德三年闰四月二十日受教,农月递换新旧守令,迎送有弊。请于新旧守令往来时,供给粥饭,毋使其官人民迎送。宣德三年三月初八日教旨:‘今后农月递代守令,交付反库,则待秋成,令差使员反库解由传掌。’守令递代期限,前后受教如此各异,从一遵守为难。今后农月个满守令则农时勿递,其中二月十五日内实仕虽未满一千七百七十日,已满一千七百日,则必令农前递代。若以不得已之故,农月递代新旧守令,依宣德三年闰四月二十日受教,给其草料粥饭,家属则依永乐十九年四月十三日受教,八九月下送。农月未递守令家属,则秋成递代后上来,以为恒式。”从之。
2月26日
编辑○丁酉,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礼曹议每年正朝节日,千秋进献方物金银代用物件以启:
“正朝,帝所:黄苎布十匹、白苎布麻布各二十匹、满花席二十张、帘席二张、满花方席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人参五十觔、豹皮十张,今加马三十匹、䌷二十匹、麻布二十匹、满花方席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皇太后:红苎布十匹、白苎布二十匹、满花席八张、彩花席十张、螺钿梳函一事,今加麻布三十匹、䌷十匹、满花席二张、黄花席十张。中宫:红苎布十匹、白苎布二十匹、满花席八张、彩花席十张、螺钿梳函一事,今加麻布三十匹、䌷十匹、满花席二张、黄花席十张。东宫:白苎布麻布各十五匹、满花席二张、满花方席五张、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人参二十觔、豹皮六张,今加马四匹、䌷十匹、满花席八张、满花方席五张、人参二十觔。节日,帝所:黄苎布十匹、白苎布、麻布各二十匹、苎麻兼织布十匹、满花方席、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帘席二张、人参五十觔、豹皮十张、獭皮二十张,今加马四十匹、䌷二十匹、麻布五十匹、满花方席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皇太后:红苎布十匹、白苎布二十匹、满花席七张、彩花席、黄花席各十张,今加䌷十匹、麻布四十匹、满花席三张。中宫:红苎布十匹、白苎布二十匹、满花席七张、彩花席黄花席各十张,今加䌷十匹、麻布四十匹、满花席三张。千秋:白苎布麻布各十六匹、满花席、满花方席彩花席各十张、人参二十觔、豹皮六张、獭皮十张、黄毛笔二十枝,今加马十匹、䌷十匹、白苎布四匹、麻布四十四匹、满花席满花方席彩花席各五张、人参二十觔。”从之。
○刑曹启:“凡传得奴婢财物者,不告财主所居官,而京外互换告状,官家又不核实,奸伪成风,争讼益烦。请自今奴婢财物传系之文,必于财主所在官告状,凭问证笔财主,然后成给文案,以杜争讼。”从之。
○宗簿少尹尹炯启:“顺成君𧪚托以避病,往判官金厚生之第,厚生曰:‘家有病妻。’𧪚曰:‘吉日不可违。’遂入,乘夜弹琴饭酒,凿壁窥室内,又令陪抄穿窗,见厚生之妻,其为狂妄极矣。请加罪责。”命刑曹拷讯抄奴,得情以闻。
2月27日
编辑○戊戌,视事,轮对,经筵。
2月28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轮对,经筵。
○命放义禁府所囚金氏。上谓代言金宗瑞曰:“奇尚廉断继母发,反接之,告刑曹,刑曹受而推劾。予意以为母子之间不当如是,故移义禁府,汝与义禁府提调及委官许稠等考诸律文,熟议以启。《大明律》干名犯义条云:‘子孙告父母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诬告者绞。’唐律云:‘子孙告父母者绞。’”许稠曰:“母子之间,虽有过失,相为容隐,义也。今尚廉告母者,欲害其母与弟,贪取财物奴婢耳。不除如此大恶,则人道灭矣。请依唐律论断。”提调等皆曰:“稠议是。”上曰:“唐律虽非当时所用,据唐律定制,然后施行可也。”遂立法云:“今后子孙告父母者,依唐律论断。”乃放金氏。
2月29日
编辑○庚子,受常参,轮对。
○亲传朔祭香祝。
○命崔有江学汉训,以真立请之也。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辛丑朔,轮对,经筵。
○礼曹启:“前此奉使印,惟七十九颗,今加铸三十颗,摠一百九颗。分于各镇兵马使、各道敬差官及诸都监,所馀五颗,体大不用。请加铸奉使印五十颗。”从之。
○户曹据全罗道监司关启:“高敞县有女年八九岁得狂疾,无父母族亲。请给粮米一日一升。”命依所启,幷谕守令,常加存恤,不至饥寒。
3月2日
编辑○壬寅,受常参,视事。右副代言金宗瑞将死囚以启,上曰:“人君代天理物,当顺天道,故古者赏以春夏,刑以秋冬。古人亦曰:‘季秋后,请死罪。’今恐有非死罪,而久滞犴狱者,故今秋分前,具辞以启,行刑则待秋分后,然干死罪者,春节已启,初覆则死刑已成,有违古之良法。自今凡干死罪,待秋分后启闻施行若何?令集贤殿稽古制以闻。”
○轮对,经筵。
3月3日
编辑○癸卯,宗贞盛致书礼曹云:
岛人因捕鱼而进,为山达浦节制使所捕。前此亦尝再捕赍图书行状者,心实痛闷。
答书云:
今获捕鱼船只事,乃防海军官所犯,已将首谋军官,对众典刑,馀人从重科罪。今闻岛中,因年歉粮储不敷,启奉王旨,赠米豆各一百石。
3月4日
编辑○甲辰,亲传寒食祭香祝。
○宗贞盛致书请还被留人,仍献土物,回赐正布一十匹,发还人口。
3月5日
编辑○乙巳,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亲传告宗庙香祝。
○义禁府启:“奇尚廉诬指异母弟尚质,奸继母金氏,合结两人,断其发告官,金则已依律文干名犯义条放之。今考《吏学指南》云:‘撮挽鬓发,擒领扼喉,亦同欧打。’《大明律》云:‘继母与亲母同。’又云:‘欧父母者斩。’请将尚廉处斩。婢万月乃金役使之婢,而与尚廉同谋致害,本朝受教:‘奴婢告主者处绞。’请万月处绞。奴石伊,尚质之奴也。其妻都多只,与尚廉、万月同谋,知而不禁,又不告主,律云:‘家长为人所杀,而奴婢雇工人私和者,杖一百、徒三年。’请杖石伊一百,赎其徒罪。又本朝受教:‘婢夫奴妻告主者,勿受,杖一百流三千里。’请杖都多只一百,赎其流罪。官奴内隐金助尚廉缚金氏、尚质,律云:‘威力制缚者,杖八十。’请杖内隐金八十。尚质于父丧三年内,妆女形戏谑,律云:‘丧制未终,释服从吉,忘哀作乐者,杖八十。’请杖尚质八十。”从之。
○户曹启:“每当禾谷踏验之时,或遣朝官,或委监司,欲以数多之田,而及期毕审,令乡曲恒居品官为委官,委官书员等或所见不明,或挟私任情,增减损实,又当磨勘之时,文书汗漫,官吏不能尽察,奸吏乘间用谋,换易施行,非唯轻重失中,其支待供亿之费、奔走之劳,为弊不赀。请自今依贡法,每一结收租十斗,唯平安、咸吉道,一结收七斗,以除旧弊,以厚民生。其因风霜水旱等灾伤,全失农者,全免租税。”命自政府六曹各司及京中前衔各品,各道监司守令品官,以至闾阎小民,悉访可否以闻。
○礼曹据乐学呈启:“雅乐登歌音节,一依琴瑟声音高下,而琴声细微难听,瑟声亦于歌工二十四人,一时发声,人声反大,未能审听,以致夺伦。谨稽古制,《乐悬图》内堂上登歌编锺、编磬各一架。《左传》云:‘郑人赂晋侯歌锺二肆。’《陈氏乐书》云:‘编锺、编磬,登歌用之。’以此观之,登歌用编锺磬,古之制也。且锺声宏壮,磬声清高,歌者易于听。请依遵古制,登歌锺磬于宗庙、永宁殿各一架,诸处祭享一架,铸成习用。”
从之。
○礼曹启:“永乐十年详定,立春人日朝贺仪注,而不论新雪贺礼。请自今除新雪贺礼。”从之。
○传旨刑曹:
自今待时死囚,勿于立春后秋分前启达,姑略抄以启。
○传旨刑曹:
驱史之数,王子大君给十名,诸君八名,宗亲诸君六名,尚公主驸马八名,尚翁主驸马五名。
3月6日
编辑○丙午,御经筵。
○礼曹启:“谨按宋太宗,为皇侄等置师傅,执政谓:‘环卫之官,非亲王比,当有降。’乃以教授为名。高宗南渡,建宗学于临安府,改宗博士,后改宗学谕。今宗学官,依古制称博士。皆以成均馆官兼之,成均馆司成、直讲、注簿,皆加设一人,对品差充。若品与司艺对,则司艺二人内,以一人差充。”从之。
○礼曹启:
王子谒圣仪:王子服学生服,相者引入庙庭西向立。执事者赞鞠躬四拜兴平身,王子鞠躬四拜兴平身,相者引出。宗亲同。王子入学仪:王子服学生服,至国学门外,束帛一篚、〈一匹〉酒一壶、〈二斗〉修一案,〈三脡〉相者引王子,立于门东西面,陈帛篚、酒壶、修案于王子西南当门北向,重行西上。博士〈宗学博士〉具公服,执事者引立于学堂东阶上西面。将命者出,立门东西面曰:“敢请事。”王子小进曰:“某方受业于先生,敢请见。”将命者入告,博士曰:“某也不德,请王子无辱。”〈若宗亲,则云宗亲无辱〉将命者出告,王子固请,博士曰:“某也不德,请王子就位,某敢见。”将命者出告,王子曰:“某不敢以视宾客,请终赐见。”将命者入告,博士曰:“某辞不得命,敢不从?”将命者出告,执篚者以篚东向授王子,王子执篚,博士降俟于东阶下西面。相者引王子,执事者奉酒壶修案以从。王子入门而左,诣西阶之南东面,奉酒修者立于王子西南,东面北上。王子跪奠篚再拜,博士答再拜,王子还避,遂进跪取篚,相者引王子,进博士前东面授币。奉酒壶修案者从,奠于博士前,博士受币。执事者取酒修币以东,相者引王子,立于阶间,近南北面,奉酒修者出。王子再拜讫,相者引王子出。宗学仪:宗学正厅,三品教官北壁,四品东壁,五六品西壁。〈若无三品教官,则四品教官北壁,五六品教官东壁。〉教官迎送拜揖,依已定礼。教官既坐,王子以下就教官前〈大君为一行,二品以上为一行,三品以下为一行,无爵者为一行。〉顿首再拜,教官一时答拜。礼毕,各就斋以次受业,教官王子以下并坐席。冠服则有爵者品服,无爵者学生服。
从之。
3月7日
编辑○丁未,受常参,视事。上谓知申事许诚曰:“前朝陵室几所?”诚对曰:“在留后司者亦不多,然未知某陵为某宗也。”上曰:“有功德于民者,已令享祀,至于陵室颓圮不修,甚为不可。宜令所在官禁其樵采,随毁随补。”
○轮对,经筵。
○吏曹启:“前此国试不入格年四十以上者,许于京中礼曹、外方各其道,讲四书二经,差为平安、咸吉道各官教导。今观居京者,或不赴礼曹试讲,而就外方,各道试取不精,颇有冒滥之弊。请自今各道监司,依已曾受教,每年秋试讲,移文礼曹,礼曹更试,移文本曹叙用。”从之。
○礼曹启宗学式略:
一。宗亲每日日出而会,申时而罢。考其到未到,十日一次启闻。一。俟讲鼓,各以所读书,循环听讲。一。各斋宗亲,除行礼、听讲、问疑外,各于本斋,依次端坐肄业,毋得喧哗出入。一。每日受读时,必待成诵,明解前授,更授后段,及其读毕,亦如之。一。随所读书,每日置簿,录其通不通,十日一次启闻。一。每日连前五授通读,抽栍考读,仍书能否,月季启闻。一。每日读书之暇,兼习写字。一。宗亲须听教官宗簿完议,方许出斋,毋得托故妄告。一。宗亲中择定有司,严加纠察,如有愆违,辄告教官宗簿。一。宗亲无故不学,或违礼犯义,置簿记过,以时启闻。一。入学中根随,毋过一人。三品以下,不得率入。一。宗亲驸马仆从,并置诸君府,勿使喧哗戏谑于门外,犯者治罪。一。外人不得擅自出入,如有犯者,有职人,囚其奴子;无职人常人,囚其本人。
从之。
○刑曹启:“仁顺府奴加麿众,盗阙内银器,律该处斩。”从之。及二覆,命减一等。刑曹又启:“斩罪减等者,虽无刺字之例,凡窃盗犹且刺字,况加麿众,盗内府财物,而特蒙上恩,得保首领,又不刺字,无以惩恶。请依窃盗例,刺盗内府财物五字,屏诸畿外,定为官奴。”从之。
3月8日
编辑○戊申,受常参,轮对,经筵。
○以郭承祐为中军摠制,张修司宪掌令。
○户曹启:“京中有钱谷各司官吏,交代解由,则本曹考其会计,任内剩耗之物磨勘,移文吏曹,独外方守令解由,则其道监司直报吏曹,故军资义仓钱谷剩耗之数,本曹未得凭考,实为未便。请自今外方守令及水站判官,盐场官等交代解由,亦令其道监司,移文本曹,本曹考其钱谷剩耗及各司贡物未纳之数,然后移送吏曹。”从之。
3月9日
编辑○己酉,讲武于平康等处,次于杨州、枫川,京畿监司崔士仪、都事杨修、府使陈仲诚来见。士仪进方物。
○赐摠制洪约母酒肉。
○前摠制柳湿进马二匹,回赐马二匹、米豆幷五十石。
3月10日
编辑○庚戌,次于松节院。
3月11日
编辑○辛亥,次于马山。
3月12日
编辑○壬子,次于平康积山,江原道监司曹致、县监崔仲基来见。致进方物。
3月13日
编辑○癸丑,次于积山。
3月14日
编辑○甲寅,次于多也盏。
○命囚宦者金衍、李珣于刑曹。
○赐江原道监司曹致衣。
○传旨兵曹:
自今讲武时,三军各定医员一人,随军卒有病疗治。
3月15日
编辑○乙卯,次于永平屈洞。
3月16日
编辑○丙辰,次于抱川每场平。
3月17日
编辑○丁巳,驾至多也岩之原,王世子来见。中宫及诚妃殿进丰呈,政府六曹又进丰呈,百官迎于兴仁门外。
○赐京畿监司崔士仪、都事杨修等衣。
○户曹启:“前此常养生徒一百五十时,菜田五结,犹为不足。今常养二百,请加给菜田一结。”从之。
3月18日
编辑○戊午,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详定所启诸学取才经书诸艺数目:
儒学:五经四书、《通鉴》、《宋鉴》。武学,武经七书、《阵图》、《将鉴博议》、《太一算》。汉吏学,《书》、《诗》、四书、《鲁斋大学》、《直解小学》、《成斋孝经》、《少微通鉴》、前后汉《吏学指南》、《忠义直言》、《童子习》、《大元通制》、《至正条格》、《御制大诰》、《朴通事》、《老乞大》、《事大文书》、《誊录》。制述,奏本、启本、咨文。字学,大篆、小篆、八分。译学:汉训,《书》、《诗》、四书、《直解大学》、《直解小学》、《孝经》、《少微通鉴》、前后汉《古今通略》、《忠义直言》、《童子习》、《老乞大》、《朴通事》、汉语。蒙训,《待漏院记》、《贞观政要》、《老乞大》、《孔夫子》、《速八实》、《伯颜波豆》、《土高安》、《章记》、《巨里罗》、《贺赤厚罗》。书字,伟兀真、帖儿月真。倭训,《消息》、《书格》、《伊路波》、《本草》、《童子教》、《老乞大》、《议论》、《通信》、《庭训往来》、《鸠养勿语》、《杂语》、书字。阴阳学:天文《步天歌》、《宣明步气朔步交会》、《授时步气朔步交会》、太阳、太阴、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四暗星、《步中星》、《太一算》。星命卜课,《周易》《占》、《六壬占》、《星命书》、《大定三天数》、《范围数》、《紫微数》、《皇极数》、《袁天纲》、《五行精纪》、《前定易数》、《应天歌》、《五摠龟》、《三辰通载》、《栏江纲》、《观梅数》、《海底眼》、《碧玉经》、《兰台妙选》、《禽演新书》、《三车一览》、《地理大全书》、《天一经》、《灵经》。医学:《直指脉》、《纂图脉》、《直指方》、《和剂方》、《伤寒类书》、《和剂指南》、《医方集成》、《御药院方》、《济生方》、《济生拔粹方》、《双锺处士活人书衍义》、《本草》、《乡药集成方》、《针灸经》、《补注铜人经》、《难经》、《素问》、《括圣济摠录》、《危氏得效方》、《窦氏全婴》、《妇人大全》、《瑞竹堂方》、《百一选方》、《千金翼方》、《牛马医方》。乐学:雅乐,琴瑟、编锺、编磬、管籥、笙、竽、和、凤箫、笛、箎埙、柷、敔、特锺、特磬、雷鼓、雷鼗、灵鼓、灵鼗、路鼓、路鼗、应雅、相、牍、𬭚、镯、铙、铎、晋鼓、登歌、文舞、武舞。典乐,唐琵琶、牙筝、大筝、唐觱篥、唐笛、洞箫、凤箫、龙管、笙、竽、和、琴、瑟、杖鼓、教坊鼓、方响〈已上唐乐〉玄琴、伽倻琴、琵琶、大笒、杖鼓、嵇琴、唐琶琵、乡觱篥。〈已上乡乐〉算学:《详明》《算》、《启蒙算》、《扬辉算》、五曹算、地算。律学:《大明律》、《唐律》《疏义》、《无冤录》。
从之。
3月19日
编辑○己未,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干朵里崔老好乙取,来献土宜。
3月20日
编辑○庚申,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赐讲武时射兽军士司直金元富等,厩马弓矢有差。
○礼曹启:“斡朵里崔老好乙取愿留侍卫,请依兀狄哈金河山例,给奴婢粮料鞍马家舍衣笠靴等物,且令娶妻以居。”从之。
○忠清道监司印进《尚书》三十件、《礼记》二十件。
3月21日
编辑○辛酉,视事,轮对,经筵。
3月22日
编辑○壬戌,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3月23日
编辑○癸亥,受常参,轮对,经筵。
3月24日
编辑○甲子,受常参,视事。兵曹参判李中至启:“京中良马鲜少,每岁进献,势将难充。请将各道牧场马匹,分养各道,以备贡献。”礼曹判书申商启:“凡有良马者,率皆作骟,因此马品益下,将来可虑,请禁作骟。且讲武时大小人员所获之兽,皆私用,不入于公。请自今私获之兽,除雉兔外,并令入公。”中至又启:“讲武时,三军甲士内禁卫,虽有抄旗以标之,然逐兽远去,或去其标,难以禁防,由是军法不严。请自今作章,书曰:‘某军某番某。’付之衣背,则知之易,而军法亦整矣。至于各品伴人,亦依此法。”命具启目以闻。
○有崔有源者打杀其奴,命刑曹鞫之,仍曰:“律云:‘主杀奴隶者,无罪。’此则严上下之分也。又云:“主杀奴婢者,服杖罪。”此则重人命也。奴婢亦人也,不依法决罪,而酷加刑杖以死,实违其主慈爱抚育之仁,不可不治其罪也。”
○轮对,经筵。
○赐被虏唐人二十苎麻布各一匹,十五岁以下四人麻布各一匹。
○刑曹启:“宦者李珣、别监文他乃等,盗进上獐,律该斩不待时。宦者金衍掩护珣,以性禀纯直启之,比律文奸党条云:‘若犯罪律该处死,其大臣小官巧言谏免,暗邀人心者斩。’”命依所启,珣、他乃减一等。议政府移牒刑曹云:“犯人李珣、文他乃,已蒙恩宥,而金衍连累致罪,宜更启闻取旨。”下政府诸曹同议。葄柳季闻、郑钦之、李中至、赵启生、申商、安纯、权轸等以为:“衍若隐藏,引送资给李珣,则断以连累致罪之律,然矣。衍欲掩护珣罪,誉其性禀纯直,巧饰启达,其巧言谏免,暗邀人心,情状明白,当以奸党论。”许稠、孟思诚、黄喜等以为:“臣等初谓衍之罪,系是连累致罪,而反加李珣之罪处斩,未可。然不宜执偏见,今从众议。”从之。
3月25日
编辑○乙丑,济州牧使金洽,遇倭贼一艘与战,贼势迫自沈于海,斩获九人。
3月26日
编辑○丙寅,受朝参,视事。上谓左右曰:“今之射者,力不能引强弓,不待彀而发矢,有违古人满而后发之法。虽战场有何益哉?自今宜分矢之长短为上中,以强弓而能彀能射者,加给分数;虽非强弓,能彀而远过二百步者,亦加分数,则武艺可精,而于战场,亦有益矣。其与政府六曹更议以启。”
○轮对,经筵。
○初,全罗道节制使李恪,与罗州牧使李勗不相能。州人前佥知廉怡在恪幕下,诉云:“本州牧使李勗率品官宴饮,与妓对舞,势若相奸。又杖杀官奴胡甁等三人。”恪镇抚李贵生,亦本州人也,谮于恪云:“勗招致邻官妓于衙内。”恪移文监司报于朝,命义禁府知事李蓄鞫之。其实勗之奸妓,非怡所亲见闻,但因对舞之事疑之。勗每见怡,必慢骂之,怡由是积怨谮之。且胡甁等之死,皆在赦前,而怡以赦后谮之。命下刑曹照律,刑曹启:“恪阴嗾告诉守令,律该杖一百、徒三年。贵生暴扬守令过失,杖一百。恪不知勗奸妓杀人,只听怡等语,移文监司,当以诬告论。胡甁之死,虽是告实,然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杖一百、徒三年。勗率官妓宴饮,招致邻官妓,笞五十。”命怡、贵生各减二等;勗外方付处;恪收职牒,外方付处。
○刑曹正郞郑吉兴、监察李仁孙等,劾光州人前万户卢兴俊,妒殴牧使辛保安之罪以启:“保安于戊申春,使伴人吴汉,媒兴俊妾妓小梅通焉。至四月,州人前司正金专密语兴俊。夜,保安与小梅在房中,兴俊迹之而至,小梅逾窗而走,兴俊突入,蹴保安𣍰及臀膝,至再三而出。汉及伴人金有进见保安,保安指蹴处云:‘恶人卢兴俊辱我至此,慎勿泄。’翌日,兴俊缚小梅诣厅事,先见妓咏柏舟曰:‘昨日牧使与小梅,共处衙房,我蹴牧使一度,牧使既奸我妾,当授之。’更欲入欧,咏柏舟强止之曰:‘此非士夫意趣,且乡风恶,不可若是。’兴俊乃还。保安仕罢还衙,经小梅家,兴俊厉声曰:‘彼亦官耶?貌似盗贼,我欲折伤之。’遂断小梅发,率归于家,禁其出入,不得供役者四朔。保安不获已削名妓籍。今详保安奸任所妓,虽为不义,兴俊以部民,蹴其守宰,又极口骂詈,更欲直入坐处殴辱之,为妓所沮而止。又擅夺官妓,累朔除役,其恣行凶暴,污染风俗至矣。尚欲谋害问事官吏,诈云:‘监司及前等行台二次刑问,杖至七十度。’尤为奸恶。但兴俊自四月除小梅役,置于其家,至八月还其役,而保安则以七月二十二日死焉。其间日月相远,兴俊何缘更发妒情,打伤致死乎?且保安侍病妓及医人,皆以为痢疾而死,其非打伤致死明矣。保安子斯凤,非不知兴俊打伤其父,而全无报复之志,殊失人子之义。请下攸司治罪,以正纲常。本道监司韩惠、都事吴致善、监察李安商等不能推明兴俊蹴打保安之罪,请上裁施行。”命下刑曹照律,唯斯凤勿论。刑曹启:“兴俊以部民殴辱守宰,凡告诉守令者,尚杖一百流三千里。今兴俊不可与告诉例论,请杖一百,远边充军。宣德四年五月受教:‘品官人民,如有阴嗾告诉,或身自告诉者,连续不绝,则知官以上,降号县官,降为属县。’兴俊欧打骂詈之罪,甚于连续告诉,请降光州官号。金专暴扬守令过失,杖一百。韩惠、吴致善、李安商等,未得推明兴俊所犯。致善以首领官杖八十,惠、安商杖七十。”命依所启,惠、致善、安商只罢职;降光州牧为茂珍郡,移界首官于长兴府。是后,品官等黜兴俊、金专妻子于本邑,毁其家收其田。上命专之妻子家田,毋黜毋收。
○刑曹启:“龙冈囚金乙京殴杀李希,律该绞。”从之。
3月27日
编辑○丁卯,雨雪。
○受常参,御经筵,始讲《六典》。
○礼曹启:“前此文昭殿、广孝殿朝夕供进山菜蕨菜,则自三月朔至四月望,白菜则自四月至五月,令京畿各官供进。今考诸祀序例云:‘荐新之物,或有早晩,随其成熟以荐,不拘月令。’一度荐新之物,犹且随其成熟,不拘月令,况每日所进菜蔬,不计节候早晩,槪以三月初生为限,或进干蕨,或掘萌芽,或代以他物,非唯难继,有违不时不食之义。请自今除定限,随其节气早晩,待体大成长,采取以进。”从之。
3月28日
编辑○戊辰,雨雪。
○轮对,经筵。
○亲传社稷先告事由祭香祝。
3月29日
编辑○己巳,霜。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四十七〉
夏四月
编辑4月2日
编辑○壬申,受常参,视事。摠制河演启:“儒者以道德为本,文章为末,道德高则举业亦耻为之。本朝既设科举取士,其选至精矣,又立儒学四孟朔取才之法,令三馆之儒,间于杂学试讲。及去官之日,计其分数多寡,因以迁转,实非待儒者之道,恐为识者所议,况春秋仲月,令文臣三品以下赋诗品题,亦足见其才否,何必讲经而后,试其才乎?”上嘉纳,遂罢三馆取才之法。上谓左右曰:“自太祖时已立骟马之禁。申商尝曰:‘若皆不骟,则妇人与老者,难以骑行。且于战场,恐或有害。’然战斗之事,太祖备尝知之,而犹且禁之,依旧施行可也。”
○轮对,经筵。
○忠清道全义县陨霜三日。
○刑曹启:“今考补充军决属各年受教,永乐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受教:‘令婢妾产补充军,所生父没百日后,随即见身立役。’然不见身者,无许人陈告之法,故奸诈之徒,甘心闲役,终不见身。请自今父没百日后,京中限二十日、近道三十日、远道五十日见身,其限内不现者,各年定属时,元不现身者及去己亥年定限内,不现婢妾子孙等,皆许人陈告,依永乐十九年七月二十七日刑曹受教,补充军陈告受赏例,赏之。各色补充军等,虽不及定限,若于陈告前自现者,依永乐二十二年正月初六日兵曹受教,仍属补充军。”从之。
4月3日
编辑○癸酉,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以贵生、终生、德生、禄生为元尹,申槪左军摠制,权蹈庆昌府尹,崔府汉城府尹。
○礼曹据宗学呈启:“赴学宗亲,请依五部学堂例,除拜表及肄仪外,凡贺礼后及六衙日、国忌停朝等日,并令赴学。”从之。
○刑曹据庆尚道监司关启:“船军金介同以不行母丧,去己酉年二月,决杖六十、徒一年,充军富山浦,今徒年已满,未得放送。稽诸律文,军官军人犯罪,律该徒流者,各杖一百、徒五等,皆发二千里,内卫分充军;流三等,依地里远近,发各卫充军。其犯各有役限,而今以军官军人犯徒充军者,役限虽满,然律无免役放还之例,故徒役之限,无异于流,殊失徒流之分。请自今军官军人犯徒罪者,依他平民例,役限已满,则放还本卫。”
命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可。”从之。
○传旨工曹:
自今端午进上折扇,勿用金银。
○刑曹启:“漆原人私婢心方,与私奴金良斗,以镰挥触良𣍰而死,律该处绞。”命减一等。
○传旨咸吉道监司:
镜城无地串、洪原补青社,使人登望,则可见蓼岛。其令首领官,或详明守令一人,偕今去金南连,望见蓼岛形势及水路夷险以启。若有偕南连往还蓼岛者、居海边望见者,详问本道形势远近以启。
4月4日
编辑○甲戌,受常参,轮对,经筵。
○盗杀箭串牧场马二匹,命兵曹刑曹汉城府义禁府,捕得私奴末生囚之,其党皂隶金贵逃匿。
○兵曹据庆尚右道处置使呈启:“今被掳倭贼本国人时今、都老等四人、倭四人、唐男女二人,同骑一船潜来。请唐人率来于京,解送辽东,本国人及倭人,令本道给衣粮,从愿安接。”命唐人护恤送京,本国人,问其父母族亲完聚,无族亲者,给闲田及衣粮完恤,倭人亦给闲田家舍衣粮安接,勿使饥寒。
○遣上护军洪师锡于江原道,寻访蓼岛。
4月5日
编辑○乙亥,受常参,视事。详定所启:“大小人员嫡妻无子、贱妾有子者,请给其子奴婢,不过十口,其馀,限使孙、四寸分给。”上曰:“正嫡及良妾无子,则虽贱妾之子,亦是承重父母,奴婢何可减给?况本朝贱人,有奴婢百馀口者,尚不能禁,更议以启。”
○工曹参判柳季闻启:“《元六典》,居馆生徒,初受《大学》,通晓,然后升于《论语》,以次受读,升于《周易》,无不精通,然后方许赴举,故虽不讲经生徒,自勉经学。今不遵此法,故学者徒事词章,不勤经学,请行《元典》之法。”上曰:“然。”
○判府事崔闰德启:“盗杀牛马者甚众,必皆皮工无赖者也。今盗杀司仆马,请鞫其党大惩。”右议政孟思诚亦启:“宜禁常人皮鞋与不紧皮物。”上曰:“势难禁之,可令刑曹穷推其党。”
○轮对,经筵。
○礼曹启:“宣德五年二月二十六日教旨:‘神懿王太后、元敬王太后尊谥太字,考古制以闻。’今与仪例详定所谨按《新唐书》《皇后列传》,顺宗庄宪皇后,宪宗之母也。崩初称谥云庄宪皇太后。议礼使郑𬘡奏议:‘秦、汉以来,天子之后称皇后,母称皇太后,祖母称太皇太后,崩亦如之,所以别尊称也。’国朝典礼,皆因古制。开元六年正月,太常奏昭成皇太后谥号,以牒礼部,礼部非之,太常报曰:‘入庙称后,义系于夫;在朝称太后,义系于子。’此载于史册,垂之不刊。今有司移牒及奏状,参详典故,恐不合,除太字,如谥册入陵、神主入庙,即当去之。又按《文献通考》,唐昭宗时,将行禘祭,有司请以恭僖、正献、孝明三太后神主,祔享于太庙。太常博士殷盈、孙献等议曰:‘《曲台礼》云:“别庙皇后,禘祫于太庙,祔于祖考之下。”此乃皇后先崩,已造神主,夫在帝位,于太庙未有本室,故创别庙,当为太庙合食之主,故禘祫乃奉以入飨。又其神主,但题云:‘某谥皇后。’明其后太庙有本室,即当迁祔,帝方在位,故皇后暂别立庙耳。今恭僖、正献二太后,皆穆宗之后。恭僖,会昌四年造神主,合祔穆宗庙。时穆宗庙,已祔武宗母宣僖皇后神主,故为恭僖,别立庙,其神主直题云:〈皇太后〉。明其终安别置,不入太庙故也。正献太后,大中元年作神主,别立庙,其神主亦题为太后,并与恭僖义同。孝明,咸通五年作神主,合祔宪宗庙室。宪宗庙,已祔穆宗之母懿安皇后,故孝明亦别立庙。是懿宗祖母,故题其主为太皇太后,与恭僖同。’谨以是说考于历代,西汉诸后无谥,东汉始建后谥。配食庙室者,光武后阴氏、明帝后马氏、章帝后窦氏、和帝后邓氏、安帝后阎氏、顺帝后梁氏、桓帝后窦氏,平生皆崇以太后之号,及崩,册谥祔庙,则皆无太字。唐高祖后窦氏,而下配食之后册谥,皆无太字。又自代宗以下,讫于唐终,未尝立后,其配食之后,皆继世之君,追尊所生之母耳,然亦无有太后之号系之谥者。至于宋世,庙室既有配食之后,继世之君,追尊所生之母,祠之别庙者,亦不加太而别之。真宗时,礼官上议:‘请升祔懿德皇后,其淑德皇后,加太字,仍旧别庙。’诏恭依,其淑德皇后,不加太字,别庙祭享,盖从子加太者,有非嫡之嫌故耳。今神懿王太后、元敬王太后尊谥,皆有太字,有违古制,然神主已题太字,不可改之。今后但凡祭祀祝文及忌日停朝启本文书,称神懿王后、元敬王后何如?”敬依。
○御庆会楼,观卫士骑射。
4月6日
编辑○丙子,亲传夏享大祭及雩祀祭香祝。
○轮对。
○遣典农尹辛引孙于咸吉道,寻访蓼岛。
4月7日
编辑○丁丑,功臣府院君闵汝翼、延嗣宗、宋居信、户曹判书安纯等进丰呈,王世子及宗亲驸马侍宴。
4月8日
编辑○戊寅,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传旨户曹:
自今各司凡干钱谷事,诸曹勿直启,必令户曹磨勘以启。
○命放付处权践、尹得洪、边处厚。
○咸吉道城基看审使上护军赵贯启:“臣与监司都节制使,同审龙城及吉州邑城移设处。自龙城木栅西南三里许,松洞城基周回四千六十尺,城内水泉亦多,外无水患,出入军马亦便,宜于此筑石城。吉州则自客舍西南八里许,白塔原之东城基周回六千尺,可于此筑石城,置官舍,但城基内无水泉,姑待秋成掘井。若无水泉,则白塔原之下,无水患,出入亦易,可筑邑城。”命下兵曹,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龙城城基,可依所启,吉州则可移白塔原之下。”从之。
○山川坛巡审别监郑陟启:“平壤箕子庙神位,书曰:‘朝鲜侯箕子。’请削箕子二字。”上曰:“然。箕,国名;子,爵也,不可以为号。然泛称朝鲜,亦似未安,称后朝鲜始祖箕子若何?令详定所议启。”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等以为:“宜称后朝鲜始祖箕子。”摠制郑招以为:“宜称朝鲜始祖箕子。”从喜等议。
4月9日
编辑○己卯,轮对,经筵。
4月10日
编辑○庚辰,以雨停诞日贺礼,百官进鞍马表里。
○通事裵蕴、赵忠佐、仇敬夫等,回自京师启:“帝赐王世子朝服一副。”赐忠佐、蕴、敬夫等衣。
○白川郡人刘乙未妻莫德一产三男,命赐米。
4月11日
编辑○辛巳,受朝参,视事。上谓左右曰:“今赐世子朝服,非因奏请也。前赐六梁冠,则中朝二品朝服,今赐玉带玉环,中朝一品章也,其重我世子至矣。曩让宁为世子朝见时,特赐金带,今世子则未朝见,而恩礼之重如此,诚罕古美事也。宜尽礼致谢,方物数目何如而可?”左议政黄喜对曰:“此诚特赐也。然今赐带环,从前梁而赐,则可降一等,以备礼物。前者梁冠谢恩,进马三十匹,今宜进二十匹,馀物可量宜备之。”上曰:“马二十匹似略,然不可过此。馀物,宜从厚以备。”上又曰:“今观河仑所修《元六典》,易俚为文,间有窒碍难晓。赵浚所撰方言《六典》,则人皆易晓,无乃可用乎?”喜对曰:“用方言《六典》,亦可。”摠制河演曰:“今《续六典》,既以文撰之,《元六典》亦当用文,不可用方言。其窒碍难晓处,宜令改正。”上曰:“《元续六典》各异,虽并用方言与文,何害?”礼曹判书申商启:“咸吉道都节制使报:‘童猛哥帖木儿使人谓曰:“帝下诏于我,令刷还杨木答兀所虏中国人物,我欲刷送,但道经兀狄哈部落,恐被掠不能达也。曾赴贵国者,已皆遣还,今欲刷送,贵国护送上国。”答云:“潜赴我国者,理宜护送。命尔刷还者,非我国所知也,尔宜直送上国。”猛哥帖木儿又使人曰:“直送上国,则被掠必矣,须更善达。”’臣以为若令我国护送,疲弊实多,何以处之?”上曰:“帝虽敕我刷送,固当尽力,况彼承诏,诚愿刷送,势难自达,赖我如此,其可不从乎?宜谕此意于猛哥帖木儿。”
○详定所启大小命妇封爵:“正从一品嫡妻,称某郡夫人;二品妻,称某县夫人;三品以下妻仍旧。但二品以上妻,同于三品以下妻,吏曹给牒未便,自今吏曹佥议以启下批。若其守信嫡妻因子职封爵者,加大字。”从之。
○上谓知申事许诚曰:“通事裵蕴,尝奏请梁冠,而颇有功,今又受冠服而来。虽非其功,再成美事,可赏职。”
○轮对,经筵。
○庆尚左道处置使启:“自己亥东征之后,倭寇已服天威,不敢肆虐,然狼子野心,乍臣乍叛,诡谋难测,预备之策,不可不虑。一。富山、盐浦并近对马岛,实倭船会泊之所,使客及商船,小不下二十馀只。若居货倭,则男妇或百人,累年留浦,悉通语音,混处军卒,兵备虚实、船楫利钝,靡不知之。若一朝构衅,出其不意,窃舟浮海,将何以及?臣愚以为去海二三日程洛东津、宜宁浦及水路相通昌宁、灵山、宜宁、草溪等处江边,设倭馆,申严烽火,倭船若来,则遣兵船迎问其意,考其书契,差通事考察,溯流而上,接待于馆,若其船大,不克到馆者,递载小船。其商倭及恒居倭,亦依此例,皆徙置馆下,从愿兴贩资生,其捕鱼为生者,差使员给行状,每行不过二三名,令骑小船,出海捕鱼,毋得久滞。如是则素畜异心者,初不就馆,已就于馆者,不敢自肆。商倭由此稍减,而恒居之倭,亦自渐除矣。一。择曾经显秩公廉正直者二人,定为倭馆监考,轮番留馆禁乱。又以守令,定为差使员,更相考察,使不得擅自出入。一。海门兵船,陆镇军马,益加戒饬,以严守御,使在内之寇无由生变,在外之贼不敢运谋。”
命兵曹与政府诸曹,同议以启。
4月12日
编辑○壬午,受常参,轮对,经筵。
4月13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视事。刑曹判书金自知启:“凡工商贱隶受职者,当犯罪论决之际,援引‘有职者虽本系常人,取旨论决’之教,不即受罪。若其已核得情之之事,虽取旨决罪,固无失机之弊,其或推劾之际,违端微露,当即拷讯,必待取旨,乃加拷讯,故生谋饰诈,遂不输情,词讼因以淹滞。”上曰:“其称本系常人,非谓工商贱肄也,乃谓非世族,而仕于卑官,西班八品、东班九品以上之人也。若司谒司钥舞队之类,虽有职,不在流品之例。凡文武犯罪者,令取旨赎罪者,所以尊士君子也。虽非世族,而非工商贱隶,则因其有职,而亦优待之可也。”
○轮对,经筵。
○命还给赵末生职牒。末生久执政权,卖官鬻狱,多受贿赂,坐以贪污,收其爵牒,放黜于外者有年。前岁已蒙上恩,得京外从便,今又有此命,闻者皆骇。
○礼曹启:“永乐十五年闰五月十四,日本曹受教:‘文科初场讲经时,每书问一章,许临文以答,只要融贯旨趣。’成均馆四部学堂及外方乡校生徒考讲时,并临文讲论,故生徒率皆连文粗读,不勤诵习。请自今京外生徒考讲及升补教道取才,并用背讲,以励学问。”从之。
○兵曹参议朴安臣上书曰:
为国之道,惟当鉴于前,而虑于后,以图其长治久安也。我国家三面滨海,而倭岛甚近,在昔三国之时,倭寇侵掠,考诸往史,班班可见。及高丽末叶,倭奴始寓我近岛,或行丐乞,或行货利,有如今日之事。岁庚寅,试以胁夺,渐以虏掠,民不知战,望贼奔波,沿边之地,尽为贼薮,遂以其船授疲卒,去岸留泊,深入诸郡,或至旬月,恣行杀掠,餍意乃返,返而复来,自春至秋,略无虚月。间欲备兵御之,倭船骠疾,旋转如飞,视若指东,返侵于西,我兵奔难,遇贼盖寡,虽或与战,胜捷几希。于是深遐州郡,亦为贼薮。驯至戊午,泊于海丰,欲寇京城,又舟过汉江,遂泊月溪,唇亡齿寒,若是之惨。惟我太祖大王,参谋国政,始设兵船,以备制贼。岁庚申,贼船百艘,来寇镇浦,兵船围攻,尽数焚荡,贼势穷蹙,周行二道。太祖奋兵追击,大捷云峯,馀贼窜伏智异山,结桴生还者,百有一二。岁壬戌,贼忿镇浦之败,欲以水战决胜,乃大举船艘,来泊昆南。边将郑池、崔茂宣、罗瑞,率兵船十馀艘以御之,贼以众寡不敌,乘兴挑战,兵船奋击,投以火炮,焚灭贼船,贼乃遁避,追夺大船九只。自是以后,莫与兵船抗拒。往往虽或寇边,有同鼠窃,不得安然留泊深入为寇。岁戊辰,贼知我国有攻辽之役,而战舰空疏,乃来泊镇浦,历至庆尚,入寇以归。惟我太祖在潜邸,握兵机,赫然有怒,翌年己巳,谋遣边将,率兵船往泊对马,焚贼船数十而返。贼相与戒曰:“高丽兵船,若是来攻,则将不得居于此岛。”挈家移徙者,颇有之。岁己亥,贼乘其不虞,来泊庇仁,焚兵船、杀边将。惟我太宗断以神策,命将率舟师,问罪对马,焚夺贼船,几至数百,贼乃坠胆,款塞归顺,未有如今日之切也。由是言之,陆兵数十万之御贼,不若兵船数只之制贼,其明效大验为可鉴矣。兵船之重若此,而其材必用松木,松木之长,几至百年,乃可造船,而一船之材,几数百株矣。夫以松木全盛壮长之时,始造兵船,才五十年,而四境之内,松木已为殆尽,则将未数十年,而人力所及之地,船木绝无,可知矣。船木绝无,而战舰未造,则前日之祸,恐自此而始,非细故也。主上殿下,深烛是理,岁甲辰,出自宸衷,特降纶音,至曰:“当今船木殆尽,予痛心焉。其禁伐禁焚,培养之。”今备载典策,虑患思危之意,至矣尽矣。臣愚以为未长之材,禁焚培养,固方来之深虑;既长之材,撙节待用,尤今日之急务也。愿以松木壮盛为限,诸道无军空船,姑令全除,贡船站船与夫京外私船,亦皆减数,营官舍、造民居,一禁松木,则庶乎其从权适变长治久安之策也。或曰:“无军兵船,所以备不虞,不可不造。”臣愚以为当倭寇方炽,兵船始设之时,各所兵船,视其缓急,定为常数,相望泊立,足以备边。及至己亥征倭之后,姑设空船,以备不虞而已,初非永久之计也。况撙节其材,以待其用,则须及倭兴之日,犹可造用,何可当此倭寝之时,预造空船,以费殆尽之材乎!又曰:“公船国用,私船民利,不可减数也。”臣愚以为见小利,则大事不成矣。倭寇四侵,唇亡齿寒,其害为大,多造公私船,以资其用,其利为小,何可计小利,而忘大患乎?至若官舍民居,亦所不废也。然倭寇侵掠,室庐焚荡,民不得息,则高居厦屋,亦安用哉?兵船堂堂,倭不得侵,国家宁静,则虽用杂木以营居,尚可以燕燕居息,以乐太平矣。且申严焚禁培养之令,以待松木盛壮,遍于山野,不可胜用,然后听其取用,何害哉?孔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孟轲曰:“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苟为不畜,终身不得。”皆讥其不知虑患噬脐无及之意也。臣生长岭南,其于倭患,既耳闻而目睹之矣。又奉使扶桑,粗知倭岛之事变,敢以管见,仰烦天听,伏惟圣鉴裁择施行。
命下兵曹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无军空船全除之,贡船站船减数,令工曹磨勘。营官舍、造民居,宜仍旧。”从之。
○传旨兵曹曰:“咸吉道赴防口传军官,其计年月多小叙用。”
因其道都节制使河敬复之请也。
○汉城府启:“京中五部及城底十里物故牛马,审验给立案后,肉则着标,皮则不着标,故盗窃牛马者常多。请自今生皮纳本府,受汉字火印,熟正,及卖于市,又告京市署,京市署考其着标,方许买卖,即收其标烧毁之。如以无标皮,私相买卖者,京中则管领及五家长、城底十里,则劝农方别监等,辄报本府,本府移文刑曹,依无标牛马肉买卖人例论罪,皮则没官,其不告官管领五家长及劝农方别监等,亦依律罪之。外方各道,以州名字号火印着标,依上项例施行。”从之。
4月14日
编辑○甲申,受常参,轮对,经筵。
○亲传望祭香祝。
○右司谏卞季孙等上疏曰:
赏罚,国家之大典;廉耻,士风之大节。赏罚不中,则劝惩之道不明;廉耻道丧,则贪污之风日兴。曩者赵末生幸执政权,受人贿赂,卖官鬻爵,颐指官吏,变乱是非,凡所利己,靡不为之,上累君德,下毁士风,乃其所犯,罪至于绞。殿下特以好生之德,不置极刑,只收职牒,放黜遐方,大小臣民,犹有缺望。未几放还,使之从便,今又命还职牒,其于赏罚善恶之典何?其于砥砺士风之道何?伏望殿下,亟收职牒还给之命,终身不齿,以正士风,以戒后来。
大司宪李绳直等亦上疏曰:
为国之道,养廉耻、戢贪墨而已。为大臣而苟犯贪墨,以毁廉耻,则所当痛惩,而不可轻宥也。赵末生本以寒微,过蒙上恩,位至宰辅,久居权要,固宜小心敬谨,图报万一。不此之顾,因缘假托,纵肆己欲,私通书状,密收船价,土田臧获,公然受赠,卖官鬻爵,压良为贱,靡所不为,赃至绞刑。殿下特从宽典,只收职牒,窜逐于外,曾未数年,召还京都,凡有耳目,罔不缺望。今者又赐职牒,臣等不胜惊骇。反复思之,自开国以来,大臣贪污不法,以累士风,未有如末生者也,得全首领,以保馀生,亦云足矣,俾还职牒,得列宰相,则窃恐贪墨之徒,将无忌惮,而廉耻之道丧矣。伏望殿下,俯从舆情,还收职牒,以砺士风,以戒后来。
皆不允。
4月15日
编辑○乙酉,幸慕华楼,观营造之状,还御幄次,令卫士挽强弓射二百步。宴慰造成都监提调安纯、洪理等于幄内,赐郞厅监役官等宴,下至工匠军人,并赐酒果。宴讫,上复观之,责其规模低暗,命改构重屋。
4月16日
编辑○丙戌,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详定所议书箕子碑篆额以启。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等以为:“宜书曰箕子庙碑。”摠制郑招以为:“宜书曰朝鲜国箕子庙之碑。”从喜等议。
○礼曹启受本国使臣赍来敕书朝服仪:
先期,有司设帐殿于慕华楼西北,立红门于帐殿之北,结彩。设殿下幄次于帐殿之前,近东西向。设王世子幕次于殿下幄次之南,北向,皆随地之宜。设龙亭褥位于帐殿正中南向,香亭在其前。设司香二人位于香亭之左右。设殿下祗迎位于帐殿之西,近北东向,设王世子及文武群臣位于帐殿之南,东西相对北上。〈文东武西〉备金鼓仪仗鼓乐于慕华楼前,又于景福宫门结彩。设阙庭于勤政殿正中,南向。设案于阙庭之南,〈敕书案在东,朝服案在西。〉设香案于其南,设司香二人位于香案之左右。设殿下受敕书位于香案之前。殿下祗迎位于殿庭西阶下,东向。拜位于露台上近北,北向。〈待敕书龙亭陞殿乃设。〉设王世子及群官拜位于殿庭东西,如常仪。陈仪仗于殿庭东西。设乐部于群官拜位之南。其日,殿下时服,率王世子及群官,备仪仗出慕华楼。敕书将至,中护引王世子,奉礼郞引群官,先就祗迎位分立,判通礼导殿下,就祗迎位。敕书至,殿下率王世子及群官,躬身迎使臣,以敕书置龙亭中,〈平身〉朝服舁担立帐殿前。龙亭出上路,司香二人挟侍香亭上香,龙亭南向少驻。金鼓在前,次群官乘马行,次王世子乘马行,次殿下乘马行,次仪仗鼓乐,次香亭,次敕书龙亭,次朝服舁担,次使臣行于龙亭之后。至景福宫,中护引王世子,奉礼郞引群官,由西门入就拜位,仪仗入陈如常仪。判通礼导殿下,由东门入就西阶下祗迎位,使臣以敕书龙亭及朝服舁担,由中门入,殿下躬身,王世子及群官皆回班躬身。〈过则平身北向。〉使臣陞殿,置敕书朝服于案上,使臣立于案东。判通礼导殿下就拜位,通赞唱躬身。〈乐作〉四拜平身,〈乐止〉通赞唱跪,殿下率王世子及群官跪,司香二人进香案前,一人奉香炉,一人奉香合,三上香讫,各置于案上,退复立。通赞唱俯伏兴平身,殿下率王世子及群臣,俯伏兴平身。判通礼导殿下,由西阶陞诣香案前,受敕书北向立,使臣称有制,判通礼赞跪,殿下跪。通赞唱跪,王世子及群官皆跪。使臣奉敕书西上授殿下,殿下受敕书授近臣。使臣奉朝服授殿下,殿下受朝服授近臣。近臣展敕书跪进,殿下览讫,授近臣。判通礼赞俯伏兴平身,殿下俯伏叩头兴平身。通赞唱俯伏兴平身,王世子及群官,俯伏兴平身。判通礼导殿下降复位,通赞唱四拜,殿下率王世子及群官四拜。〈乐止〉通赞唱礼毕,判通礼导殿下入内,中护引王世子,奉礼郞引群官以次出。
从之。
4月17日
编辑○丁亥,受常参,轮对。
○兵曹判书李随卒。随字择之,凤山郡人。少好学不怠,精硏讲究,为时辈所推服。洪武丙子,中生员试第一人,永乐庚寅,太宗访求经明、行修者,成均馆以随荐,被召未几,以习举业辞还。明年,知申事金汝知,承命走书曰:“至尊闻君遁于山野,特命召之,宜即就途。”及至,命授诸大君书。上在潜邸,尤加礼貌,随益谨慎。壬辰,拜宗庙注簿,甲午秋,太宗幸成均取士,随擢第四人,除典祀注簿,累迁工礼二曹正郞。丁酉,拜典祀少尹,明年,上即位,以缮工正,特授同副代言,又明年,升同知摠制,未几,以老亲在黄海道,出为本道监司,明年,入为同知摠制,俄迁吏曹参判。乙巳,拜都摠制,转艺文大提学、议政府参赞。丁未,母殁,治丧不用浮屠。服阕,复为都摠制,寻转吏曹判书,迁兵曹判书。醉酒驰马而坠,寻卒,年五十七。性厚重,不事文饰,穷通得丧,未尝喜愠,不事产业。累历诸任,常带宾师之任,益加勤谨。讣闻,上震悼,特为举哀,辍朝三日,赙米豆幷五十石,东宫亦赙二十石。命礼曹正郞郑陟护丧,又令知申事许诚议礼葬可否。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等以为:“随之职事,虽不及礼葬之例,既加恩数举哀,宜用礼葬。”遂命有司庀葬。谥文靖,学勤好问文,恭己鲜言靖。子四:曰龟从、筮从、卜从、吉从。
○判右军府事卞季良以病辞,从之,仍传旨曰:
卿受重任,病未治事,故欲免职事。予岂以卿为备员,而充之乎?卿其安心调理。
○司仆提调启:“军国之需,莫重于马,而牡马之良者,种类殆绝,渐以矮小,将来可虑。请于斡朵里、兀良哈处,从其所愿,给以杂物,换易达达牡马体大者。”从之。
○兵曹启:“前此每年正朝节日,千秋进献马八十四匹、补数马十六匹,分定各道,除使臣来往平安、黄海道外,庆尚道二十八匹,全罗道二十三匹,忠清道二十二匹,京畿、江原道各十匹,咸吉道七匹。今姑依上项数,索可用进献马,预养之,以各道鱼盐税、神税布及杂物,从愿给价,后日则刷各牧场三四岁马,倍前数分于各道预养,作骟调习。进献之后,又刷牧场马,充立预养,以备岁贡。”从之。
○庆尚道灵山、咸安、玄风、陜川、金海、宜宁、山阴、三嘉、机张、固城、蔚山、庆州、大丘、兴海、长鬐、安东、延日、义城、宁海、盈德、荣川、清河、义兴、真宝、泗川、奉化、青松、咸阳、晋州、昆南、新宁、高灵、密阳、安阴、昌原、漆原、永川、清道、金山、星州、仁同、开宁、梁山、珍城、镇海、居昌、东莱、善山、彦阳、尚州、醴泉、知礼、庆山、河东、巨济、河阳、军威、昌宁、全罗道南原、益山、南平、潭阳、宝城、同福、绫城、兴德、高兴、康津、顺天、长城、灵岩、高敞、茂长、罗州、井邑、高山、泰仁、和顺、乐安、珍原、茂朱、昌平、金沟、全州、任实、龙安、古阜、淳昌、求礼、谷城、玉果、龙潭、茂珍、光阳、云峯、扶安、长水、咸悦、镇安、砺山、海珍等官地震。
4月20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始讲《资治通鉴》续篇。
○命量移黄象于畿外,以其妻上言也。
○大司宪李绳直等上疏曰:
臣等将赵末生赃污之罪,具疏以闻,殿下特以侍从劬劳,不许兪允。末生久居权要,富贵已极,尚怀无餍之心,恣行贪得之计,犯赃条件,著在罪籍。良女三嘉、四德等所生人口,知非役使,此其一也。金道炼、梁敏等所赠奴婢三十六口,公然受之,此其二也。富居人补充军徐哲赂以银甁段子,不计仕日,冒滥授职,此其三也。僧尚惠、义游等之银及兄僧雪牛,夜销佛器之银,知情受用,此其四也。请于杨州牧使宋兴,除州人任友侍卫军之役,授之以职,仍执友田,且受洪忠、许忠之田,并皆授职,此其五也。微族韩会未纳田租,遂夺其田,此其六也。瓮津巡威等官,私通书状,收其船价,此其七也。论此罪犯,死有馀辜,岂宜䩄面朝著,得参朝列乎?末生虽有劬劳之功,特蒙太宗之至恩、殿下之厚泽,久居华要,朝夕侍从,实一身之荣幸,岂可谓之劬劳乎?其贪污不法之行,法所当惩,终不可赦。伏望殿下,一依前章所申,还收职牒,以砺士风。
不允。
○进鹰使通事回自京师启:“太监尹凤传圣旨云:‘王至诚事大,无一事或违。今进白角鹰,前后所无,一出于宋徽宗时,而画影一本流传而已。朕所常佩带环,今特函赐。’”
○节日使押物卢重礼回还启:“臣等状于礼部云:‘小邦僻在海隅,本乏良医,幸出几般草药,未知真假。今将赍到本国所产相似药名,开坐具呈,伏乞照详,许令明医辨验真假。’礼部奏差太医院医士周永中、高文中,等到馆辨验,得堪中药材一十味,赤石脂、厚朴、独活、百部、香薷、前胡、麝香、百花蛇、乌蛇、海马。不识药材一十味,王不留行,丹参、紫莞、枳壳、练子、覆盆子、食茱萸、景天、萆薢、安息香。”
○刑曹启:“讼都官者,以误决诉宪府,宪府还移都官,使分正误决,都官辨之,报以讼者诬告,讼者窥免其罪,亦诉都官误辨,宪府当治讼者妄告之罪,然既听理移文,故不论其罪,复送都官。然曾立决折官吏递代后,分辨之法,故虽限十日使呈误决,因决讼官吏未递,未得举论。请自今罢十日接状之限,待决折官吏递代之后,呈误决,京中限三十日、京畿五十日、江原、忠清、黄海道七十日、庆尚、全罗、咸吉、平安道百日,宪府接状,分送其司,使之分辨,其误决者、妄告者,依教论罪。”从之。
4月21日
编辑○辛卯,正朝使吴陞、副使李君实,赍敕书及朝服以来,上率王世子及百官,迎于慕华楼,至阙行礼如仪。敕曰:“今特赐王世子珦朝服一副,至可领也。”上喜,赐陞、君实鞍马,御庆会楼下宴慰之,王世子及宗亲、驸马、政府、六曹二品以上及从事官入侍。
○左司谏申包翅上疏曰:
臣等窃闻女无廉耻,弃夫如筌;士无廉耻,弃君如钿,廉耻道丧,国何用旃?然则廉耻,有国之大维,士风之大节,不可不砺也。臣等以赵末生曾犯贪污,不可轻宥,具疏申请,未蒙兪允,不胜愤切。末生为人,既有学问,不可谓无知也。挟掌政权,不畏邦宪,受人贿赂,卖官鬻爵,颐指官吏,逞欲无忌,固非一二计也。岁在丁酉,为知申事,受洪忠之田,以朝奉加保功,差龙媒万户,忠无故见代。及庚子,为兵曹判书,又加保义,差襄阳万户,此其一也。岁在癸丑,受许忠之田,授以队副,此其二也。岁在丁酉,受侍卫牌任友之田,招隐京中,至戊戌,差为队副,此其三也。岁甲辰,托以母坟近地,滥受吴漙之田,此其四也。族人韩会之田,以二年不纳租为辞,夺而耕之,此其五也。受补充军徐哲父子段子银甁,不计仕到,差父子为队副,此其六也。与兄僧雪牛,盗用宗门佛器白银,此其七也。受金道炼、梁敏等奴婢四十四口,而其所讼奴婢,阴嗾知部朴翺、房掌金宁,使之淹延不决,此其八也。岁己巳,请于瓮津、巡威等官船,输贡盐烧木以来,收其船价,此其九也。岁壬寅,良女甘勿所生三加、四德,诈称逃奴婢所生,执四德等,告诉辨明。末生知为良人,而其所生金珍、无金,勒令役使,此其十也。惟此十事,罪不容诛,又尝受奴婢四口于许盘石,幸以赦前不抵罪。以此观之,已著之事,尚且如此,其揜藏不露者,抑不知其几许也。臣等窃念自开国以来,执政之臣,未有如末生之贪污也。特蒙上恩,得保首领,国人犹且缺望,岂意今日有此宽典也?此臣等所以惊骇愤切,敢言不已者也。且末生既非元勋,又无特宽之故,则固无时而可赦也。况官吏犯赃,至于伏诛者,亦或有之,臣等窃恐罪同而罚异,非盛朝之令典也。若此轻宥,则自今贪污者,必以末生为借口,而无所忌惮也。伏望殿下,俯从前疏之请,亟收还给职牒之命,终身不齿,以惩后来。
不允。
4月22日
编辑○壬辰,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谢恩使判府事李澄、摠制金孟诚回自京师。传旨义禁府:
李澄、金孟诚赴京之初,稽缓渡江。澄及李君实,于回还东关路上,驰站马获獐,站夫诉管事官,管事官,脱通事仇敬夫笠,跪之取招,将笞护送镇抚而止,乃取澄等未及所获獐,给站夫。通事廉耻滥行贸易,朴蕤潜取唐人镴铁,其悉推鞫以闻。
○传旨吏曹:
自今赴京之行,书状兼检察官,必遣司宪监察,令带陪吏及从人一名。
先是使臣赴京时,择文臣可用者,差为书状官,纠察非违,间有冒滥者,故议诸大臣,有是命。
○兵曹启:“讲武行幸时,扈从三品以下军士及各人,请皆给章标,司禁司仆三军镇抚、内禁忠义卫、速古赤鹰师向化人、随驾吹螺赤及佥摠制以上各品伴人,皆属中军,用红章贴于胸;中军属、上大护军、护军、别侍卫、左一番、右一番甲士、侍卫牌、别侍卫、节制使及掌军节制使伴人、吹螺赤、太平箫,红章贴于背;左军属上、大护军、护军、别侍卫、左二番甲士、侍卫牌、别侍卫、节制使及掌军节制使伴人、吹螺赤、太平箫,青章贴于左肩;右军属上、大护军、护军、别侍卫、右二番甲士、侍卫牌、别侍卫、节制使及掌军节制使伴人、吹螺赤、太平箫,白章贴于右肩。三章并用䌷布,缝作方章,长四寸五分、广三寸,各书卫号,篆书兵曹二字,铸印子着标。随驾军士、内司禁、司仆、三军镇抚、内禁卫一番、忠义卫一二番,红肖旗;内禁卫二番、忠义卫三番,青肖旗;内禁卫三番、忠义卫四番,白肖旗。驱兽军士,中军用红肖旗,左军用青肖旗,右军用白肖旗,而各书职姓名为标。速古赤鹰师向化人、随驾吹螺赤各品伴人,用红肖旗;三军吹螺赤、太平箫、节制使伴人肖旗,各用所属军色,亦书职姓名为标。各品伴人,依曾定数,大君四,正一品三,从二品以上二,佥摠制以上一,并给章。其无章标,佩弓箭者,除启闻论罪。”从之。
○全罗道南原、玉果等官,陨霜四日。
○传旨:
自今赴京之行,二品以上赍私布十匹,正官押物以上五匹,打角夫三匹。
4月23日
编辑○癸巳,判右军府事卞季良卒。季良字巨卿,号春亭,密阳府人,玉兰之子。自幼聪明,四岁诵古诗对句,六岁始缀句,十四中进士试,十五中生员试,十七登第,补典校注簿,累迁司宪侍史,历成均乐正、直艺文馆、司宰少监兼艺文应教、艺文直提学。丁亥重试,擢乙科第一人,特拜礼曹右参议,己丑,进艺文馆提学。乙未,大旱,上甚忧之,季良上言:“本国祭天,虽云非礼,事既迫切,请祷圆坛。”即命季良制文以祭之。丁酉,拜艺文大提学,明年,转礼曹判书,寻迁议政府参赞。又明年,倭奴侵我南鄙,多杀掠,太宗取季良之言,议征讨。丙午,判右军都摠制府事,至是卒,年六十二。讣闻,辍朝三日,命攸司致祭赐赙及棺,东宫亦赙米豆幷三十石。谥文肃,学勤好问文,执心决断肃。季良典文衡几二十年,事大交邻词命,多出其手。掌试取士,一以至公,尽革前朝冒滥之习。论事决疑,往往出人意表,然以主文大臣,贪生畏死,事神事佛,至于拜天,靡所不为,识者讥之。初娶铁原府使权緫之女,去之,又娶吴氏,死,又娶李村女,数月而去之,又娶都摠制使朴彦忠之女,以有妻娶妻,为攸司所劾,竟无子。婢妾子曰英寿。
○谢恩使通事任种义回启:“使臣太监昌盛出来。”
4月24日
编辑○甲午,命囚判书吴陞于义禁府,以与东关之猎也。
○司宪府启:“吴陞等非承命,而呈文礼部,受世子朝服而来,请问专擅之由。”上曰:“此诚有罪,然吾国庆事,勿问可也。”
○兵曹启:“洪熙元年二月十日本曹受教:‘一百八十步,用中木朴头射之,长酌三尺八寸,〈引满之限,长短有等,谓之酌。〉中酌三尺六寸。二百四十步,用细木朴头,长酌三尺五寸,中酌三尺四寸三分,并用周尺。’右二百四十步及一百八十步,俱一人所射,而酌之长短,不宜各异。请自今二百四十步长酌中酌,以一百八十步长酌中酌准定。以长酌朴头,能引满射及二百四十步者,每一矢加给一分,过者每二十步,加给一分。”从之。
○司宪府启:“使臣赴京时,禁防条件,已有癸卯年受教。今以监察所行检察条件,更磨炼以闻。一。尚衣院、典医监、济用监等公处布子,监察亲审计数,着标监封,当买卖时通事押物等,告监察交易,既易之后,又以其物,就监察受标。使副使以下私赍布子,则监察各依定数,着标还给,买卖时告课,交易后受标,并如上项。及其回程,不时考察,如有数外无标之物,随即监封取招,回还推考。一。从事官及从人等,鞭挞侵扰馆夫、车夫、马夫者,禁之。一。监察来往路上,搜检杂物,如有隐匿,或迟留不即赍来者,取招。一。赴京人员,或卖衣服,以取讥笑,一皆禁之。一。通事打角夫等与中国人相语外,一行相语,亦用华语,相约谋利,甚为回谲,一皆禁之。一。渡江后宿所及入朝留连时,通事以下各人等出入,必告于监察,毋得擅行。一。犯令者,使副使则从人,从事官以下,则本人取招。一。黄海、平安道支待朝廷使臣,受弊已甚。路边各官,如有宴慰其行者,一皆禁之。”下礼曹。
○传旨详定所:
入学宗亲冠服制度,详定以启。
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摠制郑招等以为:“冠武宜刚梗,使有廉角。衣色深青外,许用杂色,缘色用深青,宜广毋狭。”从之。
○忠清道沃川、文义、怀德等官陨霜。
4月25日
编辑○乙未,节日使判汉城府事徐选,回自京师。
○全罗道古阜郡陨霜二日。
4月26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义禁府鞫李澄等田猎之罪以闻,命放吴陞、金孟诚,以不预逐兽也。上曰:“通事则累次赴京,知不可乘传滥行,书状则任兼检察,不惟不禁,又从而驰逐,皆当重论。”
○义禁府又启李澄、金孟诚稽缓越江之罪,上曰:“予初谓澄等曰:‘正朝圣节,则自有定期,若谢恩之行,素无日期。且此吾国庆事,尤不可缓。’丁宁谕之。路上又启曰:‘若促行则献马瘦困,请徐行。’予又不允。使副使皆闻予命,而稽缓渡江,其罪当治。然孟诚则语澄促行之迹已著,但以位在澄下,未遂其志,宜宥之。澄与书状、通事,照律以闻。”大司宪李绳直启:“澄与君实射獐之时,升、孟诚止之曰:‘在本国驰驿骑,尚为不可,况入中国,驰骛驿骑,或至物故,则其可乎?’澄等不听,升等更不止之,乃曰:‘回还将启。’遂驻路边,其罪亦不可赦。”上曰:“卿言是也。然禁之之迹明矣,何可罪之?”绳直请之再三,不允。
○以赵启生为兵曹判书,李孟畇艺文大提学,高若海汉城府尹,金益精左军同知摠制,崔府礼曹参判,李皎同知敦宁府事,柳衍之左军同知摠制,朴以昌司宪持平。
○以判汉城府事徐选为远接使。
○兵曹启:“在前经历,皆以本军护军,带正品散官,故《六典》内:”诸卫护军,不问彼我军,衙门则迎于中门外,路次则先下马。“今若都事不分司直、副司直兼差,而令三军各领司直、从散官相接,则与经历、诸卫护军相接,礼度不同。请于三军,各设正品司直,而都事,各以本军司直兼差。且三品带五品以下行职者,差下于十司,则与本卫四品护军,从职事相接,未便。今后以三品行职者,只叙三军,勿差十司。”从之。
○刑曹启:“前此补充军犯窃盗,则依凡人例刺字。补充军虽于驱口使令等事,靡不供役,然既号军人,请依他例免刺。”从之。
○刑曹据都官呈启:“永乐四年八月初八日,议政府受教:‘财主于收养侍养有恩处,许与奴婢后,如有不获已更改之故,则具由告官,官取前文契烧毁之,改成文记给之。其不告官改文契者,勿并取实;受者物故,不许受理。’永乐十五年九月初一日,司宪府受教:‘相讼奴婢,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时执者,决给。’财主则依永乐四年八月受教,受者则依永乐十五年九月受教,反面相争,然财主还取奴婢,未可与相讼奴婢时执者例论。请自今财主与夺,不问限前,一依上项议政府受教施行。”从之。
○刑曹据庆尚道监司关启:“奉化县监玉冈,欲以顺兴人郑元之女为妾,宿于元家,兼任荣川,又宿本郡妓家,收纳还上时,跌斛加收,又滥用国库米。请从重杖八十,免刺。”从之。
○义禁府启:“李澄、李君实于东关路上,各率从者,驰站马田猎,见辱辽东都司,澄又到各站,手殴唐人。请分首从,杖澄一百,君实及从事官仇敬夫、朴世达、蒋英实、辛黍、洪老、李得春、李轺、张玄、曹日新等九十。张厚以检察官,不禁畋猎,永乐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司宪府受教:‘一行有犯,匿不以闻,检察官,以制书有违律论。’请杖厚一百。”命澄、君实付处外方,厚、敬夫并收职牒,决杖付处外方,世达、英实、黍、老、得春、轺、玄、日新等,各减二等,勿收职牒,英实、玄收赎。
○命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监修《太宗实录》。前此,卞季良专摠修史,素多疾病,未能早暮,其居第在兴德寺傍,故移史库于兴德寺。至是,季良卒,故命喜等监修,遂移史局于议政府。季良之撰实录也,史稿书曰:“河仑密上书云:‘尹淮,博学经史,可为代言;金瞻,博通古今,可为六曹判书;朴侪,老成学者也。’又荐李义伦、李慎全、崔有恒、崔得达、姜毖,皆仑之亲昵。义伦,其妻弟,慎全,其外孙也。上以示代言柳思讷曰:‘金瞻,予既擢用,不数年至宰相,党附无咎、无疾,受刑宪府,人所共知,而仑荐之,人臣之义,果若是乎?然仑,勋旧之臣也。毋泄此语。’”季良删之,人讥其附仑,而护其失也。
4月27日
编辑○丁酉,受常参,轮对,经筵。
○亲传桓祖忌晨祭香祝。
○命囚柳江于义禁府,以与崔真说、尹重富除职赐田事也。
○下教刑曹:
犴狱之设,以惩有罪,非欲置人于死地也。中外官吏不加哀矜,令犴狱污秽卑湿,又使迫饥寒、罹疾病,易致夭札,故其救护之方、考察之法,非惟具载《六典》,累降教旨,丁宁晓谕。然司狱官吏奉行未至,遂使囚徒枉致殒毙,有违钦恤之意。自今京中宪司、外方监司,申明考察。
○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礼曹判书申商等议以为:“帝厚待瑞原君𡩁,不可不谢。若昌盛速来,则当于谢表,幷载以谢,然盛之来,难知其迟速,今谢表幷载亦可。”摠制郑招、提学尹淮等以为:“今赐朝服,乃特恩之重者,不可以他事,杂于谢表。前此,虽有一表,而兼谢数事者,然事既相等,无大相远,今若以厚待瑞原君之事幷载,则似以二事兼谢,诚为未便。”从喜等议。
4月28日
编辑○戊戌,轮对,经筵。
○礼曹据司宪府关启:“建文元年七月日,本曹受判:‘台谏职在规谏得失、弹纠百官,非他诸司之比。除都堂、典书厅、诸都监等处,随行行礼外,本司及奉命去处上官,皆从优答礼。’今以书状兼检察官赴京,监察方物封裹及路次行礼坐次,请依诸都监各色口传台谏例,随行行礼。”从之。
4月29日
编辑○己亥,谢恩使瑞原君𡩁、副使大提学李孟畇、进献使大护军尹须弥回自京师。
○亲传祭朔祭香祝。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庚子朔,亲行端午别祭于献陵。
○大司宪李绳直、右司谏卞季孙等交章曰:
廉耻,臣所当砺;贪污,法所当惩。虽微贱之士,苟犯赃污,则为终身之玷,不得齿于朝著。赵末生以执政大臣,纵肆贪欲,乃犯赃污,欺负圣朋,浊乱士风,则虽有才智之能,不可一日齿于宰相之列。末生所犯,各于前章,具载无遗,赃满罪盈,凡有耳目,莫不愤疾,岂宜还受职牒,得参宰列乎?伏望殿下一依前章所申,还收职牒,终身不齿,以砺廉耻,以正士风。
不允。
5月2日
编辑○辛丑,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被虏唐人贾雪蛮等辞,赐苎麻布各一匹。
5月3日
编辑○壬寅,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右司谏卞季孙等上疏曰:
臣等闻顺城君𧪚狂妄之行,移文刑曹,考其事由,其仆从所为,实阶于𧪚,而殿下只罪仆从,臣等未知其可也。臣等窃念,其父让宁大君禔以狂悖不道,得罪君父,见绝宗社。太宗殿下,以禔之进退,付诸国家,使禔不得往来于京,又以其子不得乳养于京师,其忧国虑后、防微杜渐之训,至矣尽矣。殿下特友爱之意,待禔益厚,接见无时,授𧪚以爵,仍处京师。其时台谏以禔之不可召见、𧪚之不宜居京,累次申请,殿下不赐兪允,国人莫不愤切。为𧪚之计,念上恩之罔极,戒乃父之狂惑,宜当小心谨慎,日加敬畏,图报上德,以改乃父之行。念不及此,托以避接,归于金厚生病妻避居之家,厚生辞以不可与处,而独自退避,𧪚仍在妇女独处之家,仆从之人,直入于内,惊动病妇,而略无畏忘,淹留数日,其狂妄骄恣,莫此甚也。臣等以谓𧪚之为人,年才弱冠,尚且如此,年愈长而气益壮,则其狂妄不道,恐或滋甚。殿下但循姑息之私恩,不念太宗之大计,𧪚之狂妄,全释不论,岂防微虑后之戒乎?伏望殿下,断以大义,放𧪚于外,以杜狂妄之渐,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台谏俱诣阙,累请还收赵末生职牒,不允。
○义禁府请柳江之罪,命赎杖一百。
5月4日
编辑○癸卯,上率王世子及百官,拜谢恩表笺,使都摠制文贵、副使同知摠制金益精等,奉表笺以行。表曰:
帝德诞敷,怀柔既洽;睿恩覃被,感激冞深。糜粉难酬,佩铭曷已!伏念臣猥将孱质,邈处荒陬。粗承先业于箕裘,夙慕中华之冠冕。何图法服,亦及童蒙!赤芾衣裳,昭示仪文之备;玉带环佩,特加眷顾之隆。又当弱侄之观光,获纡上圣之垂宠。喜弥天地,欢动臣民。玆盖伏遇度扩兼容,仁推一视。谅小国变夷之志,怜微臣述职之诚,遂令弊封,荐蒙殊泽。臣谨当朝朝暮暮,恒存挟纩之思;子子孙孙,倍殚享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浑霑弱息。土宜虽薄,聊表丹忱。谨备白细苎布五十匹、黑细麻布一百五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杂彩花席满花方席各一十五张、人参二百觔、松子二百觔、杂色马二十匹。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鲜。冀谅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仪。
进皇太后礼物: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三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中宫礼物: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三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笺曰:
望隆贰极,祗奉皇猷。仁笃怀柔,导宣睿泽。抚躬知感,粉骨难酬。伏念臣猥以庸资,幸逢昭代。久被垂衣之化,偏荷洪私;何期命服之荣,又加贱息?锦绶焕烂,玉带莹瑛。矧弱侄之入朝,承圣情之深眷,殊恩至此,前昔所稀。玆盖伏遇性禀温文,姿凝岐嶷,夙著元良之德,常笃翼亮之心,遂使弊邦,获蒙宠锡。臣谨当益谨藩宣之职,永殚颂祷之诚。
礼物: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二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人参五十觔,松子一百觔,杂色马四匹。文贵幷赍文鱼二百四十首、鳆鱼二百觔、紫虾鲊一十坛、昆布五百觔、早海菜二百觔、海衣一百五十觔、海菜三百觔以行,赐贵、益精等衣笠靴。
○差司译院注簿吴贞贵,管押被虏唐人贾雪蛮等十二名及军人王养孙等解赴辽东。
○御经筵。
○御庆会楼下,宴慰谢恩使𡩁、副使李孟畇,王世子及宗亲驸马入侍。
○台谏阖司诣阙,请还收赵末生职牒,至于再三,不允。
○全罗道南原、谷城、玉果、淳昌、任实等官雨雹。南原尤甚,雹厚五寸,损伤麦及木绵黍粟甚多。
5月5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轮对,经筵。
○台谏阖司诣阙,复请收赵末生职牒,至于再三,亦不允。台谏并辞职,不允。
5月6日
编辑○乙巳,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遣司译院判官金陟,押送被虏唐人仇仁老等于辽东,赐仁老等衣笠靴。
○传旨忠清道监司:
闻道内颇有饥民,其悉赈之,具状以闻。
○司宪府启:“会饮则已曾禁之,而神祀无禁,故无识之徒,托以神祀,多备酒食,聚会男女,沈酗糜费,以至歌舞街衢,甚为放恣。请自今虽神祀,家内男女外,禁其杂人。”从之。
5月7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轮对,经筵。
○宗贞盛遣人,请还被留人口,仍献土物,回赐正布四匹,遂还其人。
5月8日
编辑○丁未,流星出天中下,状如甁,尾长五尺许。
○受常参,视事,经筵。
○传旨兵曹:
别侍卫,比于军士及成众官可否,其与政府诸曹同议。
右议政孟思诚等以为:“递儿职去官、三年行丧、春秋衣甲点考,依成众官例。其试骑步射入属讲武、随驾马匹点考、给由论罪等事,皆依军士例。且永乐二十年四月初五日,议政府受教:‘摠制以上私第护军及甲士内禁卫、别侍卫、别牌等军士,毋得进退,违者论罪。’宜从军士例。”从之。
5月11日
编辑○庚戌,召判府事崔闰德曰:“全罗、忠清、庆尚三道,各官城子旧基可修及新城可筑之地,磨勘以启。”仍命曰:“三道城堡修筑方略,全付于卿,卿其竭心力,俾无不完之虞。”
○礼曹据平安道监司关启:“博川人良女栗伊患恶疾,其女件伊加自折手指,以血饮母。且烧指骨,和酒饮之,令母不知,母病得愈。请旌门复户。”从之。
5月13日
编辑○壬子,遣仁顺府少尹崔宗理于京畿,户曹正郞崔虎生于忠清道,访问饥民有无、赈济勤慢。
○赐马于堂上官以上及台省、集贤殿、承政院注书、司仆、司禁、内侍府官员,各一匹。
5月15日
编辑○甲寅,受常参,视事。
○左司谏申包翅等上疏曰:
殿下夙夜祗惧,不敢遑宁,持盈守成,励精图治,凡苛察之政、不急之务,一切除之,中外乂安,熙熙然已见太平之治,今当正阳之月,飞霜雨雪,又有地震。是虽皇天仁爱殿下,而谴告之也,揆厥所由,未必不自时政之得失、人为之所感也。直言所当求也,近者言官屡进封章,而竟不蒙允,非时政之弊乎?守令,近民之职,苟得贤能,则虽久其任可也。如其不贤,民受其害,岂容一日苟居乎?若曰殿最惟精,有如辛保安之辈,政最迁秩,非时政之弊乎?狱讼不可留滞也,听断者率多从易而避难,就轻而舍重,淹延岁月,非近事之失乎?铨选贵乎循资,今中外官吏通训以下,则循资加级,通政以上,则虽居最列,终不加资,非时政之弊乎?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夫子之训也。近者不时之役,无岁无之,非时政之弊乎?积蓄,本以赈穷民也。其赈贷之际,有司拘于撙节,给之不过数斗,其远村之民欲得数斗之谷,徒费往还,因以废农,非近事之失乎?饥寒迫切,不可不虑也。近年以来,年未大稔,今岁之夏,禾已成苗,飞霜雨雪,或伤或枯,来麰不成,将来之患,诚可虑焉,非近事之失乎?仁政必自经界始,近者量田之际,或都量数人之田,或不分膏瘠之品,颇有失中,田叟嗷嗷,非时政之失乎?《易》曰:“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今也良贱之分,既坏于补充军,又坏于承荫,而混于子弟尊卑失序,非时政之失乎?法律所当严也,凡窃盗者,虽云三犯,一遇赦宥,则不置于法,故都城之下,盗物劫人者,尚且有之,非时政之弊乎?物价所当平也,近者钱价日贱,物价日踊,昔之直一钱,今直数钱。豪富者坐享其利,贫弱者无担石之储,非时政之弊乎?臣等以谓求言如渴,从谏如流,则下情得以上达,而朝无阙事矣。三载为期,而黜陟幽明,则吏称其职,而民受其赐矣。庭无留讼,狱无冤民,则冤抑日伸,而民心安矣。循资叙还,爵以劝功,则铨选公,而人无怏怏矣。土木之役,则当如《王制》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可也。发仓廪则随岁丰歉,敛散有度,而委之守令可也。使民无饥,则停不急之务,使力农之徒尽归南亩,服田力穑可也。量田而不中者,则严加罪责,更择循良,勿拘速成,明正经画,以便民生可也。良贱之无别,则正名定分,无相逾越,使不至于混殽可也。刑故无小,毋轻赦宥,然后刑政得矣。禁其奢华,俭以足用,然后物价自平,而民俗归厚矣。如此则天地位,万物育,阴阳和,风雨时,俗有于变之美,民无愁叹之声矣。或曰:“人君遇灾而惧,则宜当减膳彻乐。”惟我殿下,服御供膳,务从俭朴,虽大禹之恶衣菲食,不是过也。乐官虽具,非大朝会,则音律不入于耳,臣等以为膳不必减也,乐不必彻也。但使通下情、责实效,内修己德,上应天心,则天地之气交,而阴沴息矣。常人之言曰:“地变应乎中位,大臣宜避位辞禄。今都堂穆穆,隆膺委任,正是寅亮协赞,鞫躬致命之时,当思体坤以承乾,变凶而致吉。”臣等以为位不必避也,禄不必辞也。但使庶事毕张,群贤咸集,百司尽职,万姓全生,凡可以竭臣道之当为者,无所不至,则妖沴自消,休祥自降,德合无疆,而终有大庆矣。《诗》云:“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伏惟殿下宜潜心焉。
上曰:“所进疏语,率皆调元之事。古人云:‘从谏如流。’予则所见不明,未能如此。六期之事,虽改三十朔,有如辛保安者,递还未久,即复出外,则不犹愈于六期仍在者乎?通政以下,循资可也。嘉善以上,亦例得陞资,则非所以重宰相也。不时之役,予亦以为未便,然各司陈紧急之故,予亦不得已而从之,岂予本心乎?三犯窃盗轻赦之事,予非不知,但律无至死之文耳。况罪疑惟轻,以疑罪至死,无乃不可乎?量田之事,予初命之时,试令敬差官三人共量一田,其结卜之数,皆不相类,况万万之田,何可尽得其中乎?予亦深思,未得其术。谏院其议得中之策以闻。谏院职在言路,以其所闻之事悉陈之,予深嘉纳。”
○上谓左右曰:“近日地震甚多,天气尚寒,捕鱼船军,多致溺死,两麦不实,民有饥色。灾变之多若此,无乃有祷祀于帝之礼乎?”左右无有对者。
○对马岛宗茂直遣人,告岛内生业甚艰,仍献土物,回赐正布十匹、别赐米豆幷六十石。
○礼曹启:“井大郞兵卫带来,宝城人小斤毛知、衿川人郑德等,请与父母族亲完聚,若无族亲,量给闲田及衣粮存恤。旧例率被虏人来者每一名,赏绵布十匹。今井大郞,曾于东征时有功,且其父张甫尝侍卫本朝,为国捐躯,故去戊申年,亦赐米十石。请除绵布,赐米豆幷二十石。”从之。
○礼曹启:“靴鞋穿着之节,曹与政府诸曹同议,套、鞋则时散东西班七品以下,不许穿着,靴则大小僧徒、京师别军内队仗以下及近仗、队仗、队副、补充军、皂隶、杖首、所由、喝道、螺匠、都府外,庶人、工、商、公、私贱口,不许穿着,武工及乐工都厅内七品以下奏乐时外,不许穿着,各殿别监小亲侍等入番外,不许穿着;男女皮草鞋,亦幷禁止。”命依所启,唯别监、小亲侍,勿论。
○刑曹启:“犯罪流配之所,不曾详定,故中外官吏临时量定,以致远近失宜。谨稽本朝所译《大明律》:‘徒流迁徙地方,直隶府州,直属亰城左右道。京城则远处庆尚道,中间全罗道、杨广道,近处西海道、交州道,西海道则付处庆尚道盐所炒铁所,交州江陵道则付处全罗道盐所炒铁所,杨广道则平壤朔方道盐所炒铁所。流三等,照依地里远近,定发各处荒芜及滨海州县安置。直隶府州,京城则庆尚道安置,中间则全罗道安置。西海道则庆尚道安置,交州江陵道则全罗道安置,杨广道则平壤朔方道安置。边远充军,京城则庆尚道充军,中间则全罗道充军,西海道则庆尚道充军,交州江陵道则全罗道充军,杨广道则平壤朔方道充军。’此法虽已详定,而三等流罪配所远近则未尽施行,故今更磨勘以启。京城京畿左右道留后司,流三千里者,配庆尚、全罗、咸吉、平安道滨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庆尚、全罗、平安、咸吉道中央各官、江原道滨海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庆尚、全罗、平安、咸吉道始面各官、江原道中央各官。黄海道流三千里者,配庆尚、全罗道中央各官、平安、江界、义州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全罗、庆尚、平安、咸吉道始面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清道滨海各官、江原道中央各官。平安道流三千里者,配忠清道滨海各官、咸吉道中央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忠清道中央各官、江原、咸吉道始面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清道始面各官。忠清道流三千里者,配平安、咸吉道中央各官、庆尚、全罗道滨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平安、咸吉道始面各官、江原、黄海道中央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全罗、庆尚道中央各官、黄海、咸吉道始面各官。全罗道流三千里者,配庆尚左道滨海各官、咸吉、平安道中央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黄海道始面各官、江原道中央各官、庆尚左道中央各官。流二千里者,配江原道始面各官、忠清道上面各官、庆尚右道各官。庆尚道流三千里者,配全罗右道滨海各官、咸吉、平安道中央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忠清、江原、全罗道中央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清道始面各官、全罗左道各官。咸吉道流三千里者,配全罗、忠清、庆尚右道滨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全罗、庆尚道中央各官、黄海道滨海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清、黄海道中央各官、全罗、庆尚道始面各官。江原道流三千里者,配全罗、庆尚右道各官、黄海道滨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全罗、庆尚道中央各官、忠清、黄海道滨海各官、平安道始面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清、黄海道中央各官、平安道始面各官、庆尚、全罗左道滨海各官。上项流囚配所、地里远近,各以犯人所居,随宜量定。其关系国家罪囚,则平安道义州、朔州、江界、咸吉道吉州等官,勿定送。”下详定所。
○传旨工曹:
大小路间川水,因雨涨溢,则无知之人,急于过涉,不度涉深,或致溺死,虽有舟楫处,或无篙工,或多载人物,亦致沉没。自今编谕诸道,每当水涨时,所在官司差人纠察。
5月16日
编辑○乙卯,受朝参,经筵。
○命司宪府禁酒,其饮不至醉者、服药者,并以笞四十以下,分其轻重治罪,最轻者,勿论。
○初,上谓左右曰:“水之于舟,莫仁于瞿塘,而莫不仁于溪涧也。故古之帝王,以皆安不忘危,理不忘乱。我国比年以来,幸赖上天之眷、祖宗之祐,东绝野人之患,南无岛夷之忧,士不荷戈,民皆奠枕,我国之安,莫今日若也。大抵人情习于久安,则渐以陵夷,虽有仓卒之患,必忘守御之谋。兵戎,国之大事也。近来盛农严寒之时,不令外方军士番上者有年矣。虑或安于怠惰,忘其戒饬,可令外方军士自七月番上,不计时候,连番递直。”于是兵曹启:“各道侍卫牌,分为十二番,一年一度,每朔轮番侍卫,已曾立法,而或因冱寒,或因农时,特命放还。因此军装马匹,或不修整,军政陵夷,有违国家安不忘危之意。请自今每朔必轮番侍卫。”从之。
5月17日
编辑○丙辰,受常参,视事。
○命晋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临瀛大君璆,入学于成均馆,左右观听者,莫不叹其右文之美。大君等遂就宗学学焉,自是宗亲相继入学。
5月18日
编辑○丁巳,受常参,经筵。上谓检讨官权采曰:“卞季良尝献议太宗曰:‘请于集贤殿员,择聪敏者一二人,令究《庸》《学辑释》、《或问》,其一则权采为可。’太宗虑其久读两书,则恐失他书,竟不从。及予即位,又请令若等读书,予亦虑其两失,然季良精于学问,岂无所见?乃允其议。若等读书已久,《庸》、《学》熟乎否?季良又言:‘权采等,自赐暇读书之后,听其谈论,殊异昔日。’”采对曰:“《庸》、《学》则从季良之言,读至三载,自前年春,始读《论》、《孟》与五经。然臣性本不敏,未能精熟。”上曰:“若《杜诗》则吟风咏月,非儒者正学,然亦不可不涉,若等尤加勉学。如《杜诗》、韩、柳文等书,靡不熟看可也。”
○赐肉及海菜于知申事许诚母,以有疾也。
5月19日
编辑○戊午,受常参,视事,经筵。
○西活人院提调郑招启:“院中病人,多不过二十,而其所供馈,皆给陈米,久疾之人,不能甘食,日益羸瘦。度其一年之费,不过六七十石,请以新谷相半给之。且汗蒸所用柴木,转输为难,请以司宰监船只,属于本院,以时输运,以救疾病。上令户曹东西活人院病人料,勿给陈米,皆用新米。令工曹西活人院输运柴炭船只,随报即给。
○礼曹启:“大护军李艺言:‘大内殿尝与小二殿战,夺小二殿筑前州之地,御所仍赐之,且赐书云:“一岐州,若自相战无统,则汝可并夺。”故佐志殿,已归顺于大内殿,而筑前州所管对马岛宗贞盛,则元不服事,小二殿之子亦来本岛,故大内殿将或加兵矣。大内所领之众,至数万人,常备军需兵器,故九州民同心仰戴,虽御所亦畏之。一岐州近我边境,而威重兵强,大可虑也。然大内殿自其祖考,待我国至诚,固无所疑。若伐对马岛,则将发所管赤间关以上海贼,使之攻战,倘粮饷不继,则贼谋难测。且四州之倭,数千馀艘,常聚为贼,若随攻对马贼船而来,则悉知我国海路远近夷险,后日之变,亦可虑也。今当无事之时,宜遣人审视各浦兵船军器,如有不实,随即修葺,以备不虞。且江南、琉球、南蛮、日本诸国之船,皆用铁钉妆之,积日而造,故坚致轻快,虽累月浮海,固无渗漏,纵遇大风,亦不毁伤,可至二三十年矣。本国兵船,则妆用木钉而造之,又急速,未得牢固轻快,不出八九年,而已至毁伤,随毁随补,松木继难,其弊不赀。请自今依诸国造船例,勿令急速,妆以铁钉,使得坚致轻快。其上妆之制,亦依诸国船例,令中高外下,雨水从边流出,而不入船内,以便行船。鼻巨刀船,则捕鱼追倭,甚为便利,然不载兵甲,若遇贼船,必见虏获。请自今于剑船,以一尺枪剑,列饰船舷,使贼不得拔剑上船。每剑船一只,从以鼻巨刀二三只,使之助战,若见贼倭,则以鼻巨刀急追拘留,剑船从而急攻,则庶得捕倭。诸国大中小船,各有鼻巨刀,随本船大小造之,或以全木为之,行船则载于本船中,有用辄下。本国兵船,则本皆体大,又以鼻巨刀,悬于船尾,非唯舟行迟缓,如遇大风,则不能救护,悬索或绝,弃之而去。请自今,于大船、孟船、剑船,皆置大造鼻巨刀及全木鼻巨刀各一只,留浦则用大鼻巨刀,行船则用全木鼻巨刀,载之船上以行。又于庆尚左右道,各造日本往还船一只,并用铁钉妆之,所载旗麾,亦用新造有光彩者。’请将上项条件,令兵曹磨勘。”从之。
5月20日
编辑○己未,受常参,经筵。
5月21日
编辑○庚申,受朝参,视事,经筵。讲至“张咏上疏云:‘竭天下之财,以穷土木之工,皆贼臣丁谓,狂惑帝心也。乞斩于城门,以谢天下之心。’”,上深叹曰:“如此直臣,古今罕有。”
○礼曹启:“典医监、司译院、书云观、惠民局、济生院前衔人员,虽无口传,亦有职事。请许着纱帽品带。”从之。
○全罗道监司启:“今鞫茂珍品官人吏等,擅毁卢兴俊、金专等家舍,勒令黜乡、乡校生徒等,黜专子叔章、仲章于学等因,品官人吏等言:‘部民但诉告守令者,犹且黜乡。今兴俊、专等俱以妓夫,同恶相济,先发牧使奸妓之言,实是煽乱之源,非徒污染乡风,且于推核之际,不直供招,至使降州为郡,监司首领官行台,亦并得罪,故大小人民愤疾会议,破家黜乡,实出公议。’生徒等言:‘金专以土姓部民,党于兴俊,扇乱至此。学校,风化之源,不宜与若人之子,安然共学,同流合污,议欲黜学,已成文案。适淑章等,赴罗州都会,未即黜之。’今详本郡品官乡吏等,当推鞫之初,兴俊所犯,同辞掩匿,及至事白定罪,然后反为仇怨,成党作威,擅行法外之事,毁家黜乡,罪及子孙,非唯不畏邦宪,心志谲诈,渐不可长。请将上项人等,依律治罪,所毁家舍,并令还造。”命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金专及子,勿黜乡。”从之,仍命勿治品官人吏等罪,所毁家舍,亦勿还造。
5月22日
编辑○辛酉,受常参,经筵。
○亲传太祖忌晨祭香祝。
○命于晨昏,击锺勿击鼓,以旱也。
○司宪府启:“正朝使打角夫金辛,滥受参赞卢闬、定州牧使柳承渊、舍人成念祖、正郞李季畴、监司赵赉子副司正德生、副直长崔伦、学生金崇老等,衣及布子以行,为义州搜检官所获,副使摠制李君实,驰书请寝勿报,首领官车宥见搜检报书,署名还送云:‘累及诸相,于心未安。’请依永乐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本府受教,辛决杖一百,没入其物,念祖、季畴、承渊、德生、崇老、伦笞五十,宥杖八十,君实及书状官张厚,已曾受罪付处,今不更论,闬、赉并照律治罪。”命依所启,闬、赉、念祖、德生,只罢职。
○对马岛六郞次郞,遣人献土宜,回赐正布三十七匹,筑前州藤原朝臣满贞,遣人献土宜,回赐䌷十五匹、正布十二匹。
5月23日
编辑○壬戌,以旱减膳。
○咸吉道都节制使启:“嫌真兀狄哈、斡朵里等将寇庆源,今率吉州军马三百启行。”
○命护军池有容、少尹安玖,监凿大滩石。
5月24日
编辑○癸亥,兵曹启:“各浦兵船,率以未干松板造之,又用木钉,故如遇风浪,连合之处,易以违解。且多罅隙,因以漏湿,致令速朽,不耐七八年,又改造,故沿边松木殆尽,势将难继。唐船则亦用松木以造,而可经二三十年。请依唐船之制,妆用铁钉,而板上涂灰,复用槐木板叠造以试之。若槐木难得,则栌桧楡楸等木,令各浦斫取沈海,以试坚韧柔脆用之。”从之。
5月25日
编辑○甲子,视事。
○刑曹启:“前此传给收养奴婢,本孙如将祖考,勿给孙外,遗书争之,令从遗书决给。其立法前已决给孙外者,处之如何?”命政府诸曹同议。佥曰:“受教前已决者,更改未便。”命下详定所。
○命停慕华楼,宗学军资监泻库外,各处营缮,以旱也。
○兵曹据平安道都节制使关启:“今既新设宁边府土官,请本道各翼镇抚知印百户令史等,都目迁转者,平壤宁边道,则属于平壤府土官,义州、朔州、江界、闾延,则属于宁边府土官除授。”从之。
○义禁府启:“进鹰使通事司正朴蕤,与序班崔真子相约云:‘汝以予麻布,易给镴铁四十七斤,则当与汝,牙钱布一匹。’相易镴铁四十斤以给,蕤怒不满其意,不给牙钱。真到馆云:‘朝鲜,礼义之邦,尔乃若是耶?’蕤违约不给,使真相诘,请杖八十。”从之。
○司宪府启:“司译院生徒张安老,告卒府尹吴真妻车氏与副司正赵思准通,今鞫之,奸状甚明,车与思准诈饰不承,未得明正其罪。然安老亦常出入车家,又与车同在空家,其迹可疑,今告思准,亦因妒心耳。车常往来安老、思准家止宿,互相酬酢,男女无别,伤风败俗,莫此为甚。请并杖八十。”从之,车赎其罪。执义郑苯启:“车虽不服,其状甚明,请杖之。”上曰:“宰相妻,小罪则不加刑杖。今其所犯,关系纲常,故拷讯四次,赎杖八十,亦足惩矣,何必决杖?”孟思诚、权轸曰:“此女不宜在国中,请黜于外。”宪府更启:“车之淫乱,不可不惩,请移送刑曹,录之罪案。”从之。真虽位至二品,然本非衣冠之族,以能译语,例迁至此,治家无内外之限,丑声颇闻。
○传旨礼曹:
今方仲夏,亢阳不雨,其令诸道,沈虎头于有龙处。
5月26日
编辑○乙丑,经筵。上谓右副代言金宗瑞曰:“去四月,江原道雨雪,全罗、庆尚道地震,天地之气,不顺若此。今当雷出之时而无雷,且不雨者累日,予甚悯之。今旱灾已至伤稼乎?”对曰:“不至太甚。若六七日不雨,恐伤禾稼。”上曰:“尔言是也。是以忧之耳。”又曰:“自汉而降,州郡牧守擅杀人命,人主不知也。前朝之时,按廉守令,皆擅杀人,故挟憾而枉杀者,比比有之。人命至重,宜深戒之。且配匹至重,历代帝王或以私意,任情废立,此岂重宗庙之义耶?当以此为吾子孙后世戒,汝其志之。”
5月27日
编辑○丙寅,御经筵。
○命上护军李蓁,行蜥蜴祈雨于慕华楼池。以吴陞为议政府参赞,成抑工曹判书,金益精摠制,柳颖仁寿府尹,李师厚、李穗同知摠制,禹承范吏曹参议,柳孟闻礼曹参议,尹粹同副代言,李蓁佥摠制。
○雷电大雨。
○赐摠制朴葵马一匹,以祷雨得雨也。
○集贤殿将文臣劝学条件以启:“文臣三品以下至九品除台谏,择有文艺数十人,随品兼集贤殿,凡事大表笺及本国文书,依知制教例制述。集贤殿禄官,依司谏院内制例,必带知制教,兼官十人则带外制,本司无事日,就本殿讲学,又于四书、五经、诸史、韩、柳文等书,随宜自占看读。每四仲月,出表、笺、诗文一题,令禄官及兼官,不限日时制述,堂上官会本殿,勿第其高下,但加评点。二品以上文臣,于集贤殿堂上,量宜加差带衔,其禄官兼官,递带经筵,以视优奖。”命下吏曹。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吏曹判书权轸、参判郑钦之等以为:“集贤殿禄官,依司谏院内制例,带知制教,外制十人,仍旧选择带衔。凡事大表笺及月课,一依集贤殿禄官例制述,馀条勿行。”从之。
5月28日
编辑○丁卯,雷电大雨。
○经筵。
○宗彦七盛国,遣人献土物,且求赐物,赐米豆各四十石、正布三十匹。
○罢摠制金孟盛职,尝为全罗道监司,滞狱囚也。
○兵曹启:“庆尚、全罗道各浦,实是倭人泊船初程,其兵船器械,当俟秋成遣人发摘,姑令监司处置,使不时考察。”从之。
○上谓左副代言金宗瑞曰:“历代多以酒败国。非唯国为然,人之一身亦然。予欲作酒戒,以警大小臣僚,其令集贤殿,抄录历代事迹以闻。”
5月29日
编辑○戊辰,日晕,日珥。
○受常参,视事,经筵。
5月30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
○亲传朔祭香祝。
○经筵。
○赐代言等苎麻兼织布各一匹。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庚午朔,视事。详定所启:“外祖父母、妻父母之服,皆不过小功,未便。请服一月。”上曰:“本国之俗,与中朝异,不行亲迎之礼,故或乳养于外家,或长于妻父母家,恩义甚笃。然而先王之制,不可以一时恩义,斟酌损益也。若曰丧事不可不护,则从一时之权,于正服之外,别为给暇,使治丧事可也。何可缘情,遽变古法乎?三代以来,制作法度,或损或益,但服丧之制,曾无损益,至唐,稍变其礼,先儒讥之,须从正礼,未可从权也。”汉城府尹高若海曰:“礼莫大于冠昏丧祭,以阴从阳,礼之常也。今既不行中朝亲迎之礼,而男往女家,甥视舅为己亲,舅视甥为己子。全承恩于妇家,而独于服制,欲从正礼,则是为舍本逐末。若令详定所,明冠昏丧祭之正礼,一依中朝之制,则已矣,如不改本国风俗,则从轻服丧,似不可也。”上曰:“此虽至当之论,然我国婚姻之礼,行之已久,不可遽议。婚姻之礼,既违先王之制,而又欲缘情加服,则是失礼之中,又失礼焉,未可以轻议也。”
○经筵。
○仁顺府尹柳颖卒。
○兵曹启:“谨稽《源流至论》,五季之末,诸将多务斗力,以彻坚中的为奇,回锋挫锐为工,直奸捍之匹夫耳。宋太祖思移其习,以收其效,于是尽敕诸将,读书史、阅义理,而复设武举之科。至仁宗宝元间,诏兵部,试武举,以策论定去留,以弓马定高下。于是既取武艺,又考策试,而异人杰士,往往间出于是科之下。《经济六典》内:‘会试初场则试长箭、片箭,中场则试骑射、骑枪,终场则试武经。’又依洪熙元年四月日本曹受教:‘中场幷试击球。’臣等窃谓,其于武艺则足矣,至于读书史、阅义理者,则恐未易得也。愿自今于终场,幷试四书一经及《通鉴》,每一书一问,经史中通一书,四书中通三书,武经中通三书以上者取之,五经中自愿讲读者,幷试给分。在前初中场武艺分数过多,终场讲经分数过少,未便。今后初场长箭二百四十步,中者及者,每一箭给七分,过者每五步给一分,一百八十步中者,每一箭给五分,八十步中者,每一箭给五分,片箭一百八十步中者,每一箭给五分。中场骑射中者,每一的给五分,马不疾、弓不满者不给分。骑枪势具中面者,每一刍人给三分,马不疾者不给分。击球备势三回,击出球门者,给十五分,备势三回,能击行球者,给十分,马不疾者,不给分,备势二回者,虽击出球门,毋得给分。终场讲经,通给七分,略通给五分,粗通给二分。已上三场俱入者,方许入格。”从之。
○兵曹启:“军官一位,严于一位,阶级之间,不可陵犯,故屡曾受教,条令已严,而尚有陵犯长官者,其相接礼度,请一依《经济六典》,其中未尽节目及考察条件,磨勘以启。一。上大护军以下本卫坐次礼度,依礼曹受教内,东班各司坐次,从职事例,勿论散官高下,并从职事,上护军北壁,折冲以下大护军东壁,保功以上护军西壁,威勇以下护军南行。其于他卫各品相接,并从散官。一。路次本卫各品相接礼度,亦勿论散官,并从职事,下官先下马,上官亦下马。若散官职事,皆隔一位,则依《六典》上官不下马,其于他卫各品相接,并从散官。一。三军经历都事,见上护军以下,差一位以上官,先下马,上官皆从优下马。若司直,见三军都事,先下马,都事亦下马。一。上项各品违礼者,各其行首掌务,严加考察,告于本曹,本曹依违令律,赎钱一贯,重者启闻罢职。其当该考察人,匿不以告者,依应申不申律征赎。”从之。
○宜宁住船军沈乙,尝入日本,传习造剑之法,铸一剑以进,与倭剑无异。命除军役,赐衣一袭、米豆幷十石。
○故监察李叔援妻权氏,与叔援兄伯撰争家舍奴婢,宪府初以公缄劾权氏,〈以书劾问,谓之公缄。〉复进讼庭,取辞以启,上曰:“刑宪官招两班妇女于公厅取辞,妇女亦或自诣讼辨,甚为未便。且朝官所犯虽小,一二度书问之后,勒令招来取辞,亦未便。自今两班妇女,自进讼庭者,一禁,刑宪官亦勿招进妇女及朝士取辞,但以书核问可也。其令详定所议启。”
○礼曹判书申商启:“己亥年分置各道及属贱之倭,愿还本土者颇多。何以处之?”上曰:“初因商贩及通使而来者,听其自愿,刷还若何?”商对曰:“我国生齿日繁,山野可耕之地,靡不开垦,吾民尚患无田。彼辈虽在我国,实无益,若悉刷送,则彼无愁叹,其主亦益以感戴矣。”上允之,命兵曹推刷以闻。
6月2日
编辑○辛未,日晕。
○受常参,经筵。
○赐赙世子宾客柳颖米豆幷二十石,仍传旨:
自今曾经宾客者,世子幷致赙致奠。
○远接使判汉城府事徐选回自义州,以无使臣声息也。
○传旨户曹:
今两麦成熟,无知之民,或不趁时刈获,以致霖雾所伤。其移文诸道守令,令尽心考察,迨其成熟,随即刈获,俾不失时。
6月3日
编辑○壬申,大雨。
○视事。
○谢恩使都摠制文贵等驰报:“昌、尹两使臣,赍赏赐出来。”遣远接使吏曹参判郑钦之于义州。传旨承政院曰:
今钦之带素金带,迎接使臣,使臣无乃以为秩卑乎?钦之之职,终不止此,必为省宰而大用,今此行,升为省宰若何?如以陞嘉善未久,则权带钑花何如?
知申事许诚等对曰:“不行职事,而带品带,古无是例。且因此行陞为资宪,似轻。”上曰“然则钦之虽带素金,昌盛等已知钦之,为予信任近臣,何嫌秩卑?”即命遣之。上谓礼曹判书申商曰:“本国则钦承敕谕,不赠遣使臣矣。若使臣将其己物,以赠本国,则如之何?予以谓不可受。若不可受,则于使臣来路各官,先谕此意,不受赠物若何?”商对曰:“段子纱罗之属,虽不受可也,若本国不产珠玉之类,不可不受。”上以其议为未可,商更启:“宜谕各官守令,使臣若有赠物,答云:‘帝曾降敕书,勿令赠遗。我殿下钦承圣旨,颁示臣等,臣等不敢受。虽受之,未得回赠,不合于礼。’以此却之,其买卖之物,亦不受为可。”
○经筵。
○司宪府启:“赴京监察陪吏,请以加定打角夫口传,俾受赐米。”命下吏曹。吏曹启:“书吏不宜以打角夫称名,其理装之物,令户曹量给米谷。”从之。
○宗贞盛遣人来献土宜,回赐正布四十五匹、烧酒三十甁。
6月4日
编辑○癸酉,经筵。
○遣宣慰使同知敦宁府事李皎于安州,都摠制柳殷之于平壤。
○赐祭于兵曹判书李随。教曰:
披诚尽心,功既多于弼亮;酬恩褒德,礼当笃于始终。匪伊我私,实惟公道。惟卿学问精博,性行端方。念昭考举卿于白衣,而眇予受学于弱岁。知遇有甘盘之遇,启沃同傅说之忱。方将倚为腹心,庶永资于龟鉴;胡天夺之大遽,使予衷之衋伤!爰素服而举哀,且遣使而致奠。呜呼!死生无常,纵理数之莫避;恩义既至,何存殁之有殊
○济州敬差官司仆少尹朴好问启:“旌义、大静两县城内,皆无水泉,故旌义则汲水于十五里许,大静则五里许,倘有倭寇围城累日,则海中孤岛,无由活命。请移旌义于兔山,大静于甘山。”命判府事崔闰德、工曹参判朴坤等同议。佥曰:“旌义、大静城内,若无井泉,则当依好问所启。两处移设便否及可移处,更令敬差官同按抚使看审。”命下兵曹。
6月5日
编辑○甲戌,大雨。
○视事,经筵。
○命放付处李命德。
○司宪府启:“庆昌府尹权蹈以其子摰,为宦官李忖收养子。忖死,妻尼妙安卖其家,蹈以为:‘吾奴辈所造之家,非妙安所得擅卖。’使人撤取。请治蹈父子罪。”上曰:“蹈以儒者,所为如此,不可不惩。”仍命放蹈于外,勿罪摰,家还给妙安。
○对马岛宗满茂,遣人献土宜,回赐正布七十八匹。
○刑曹据律学呈启:“今以杖一百发边远充军罪名,考之律文,名例云:‘军官军人犯罪,律该徒流者,各杖一百,徒五等皆发二千里内卫分充军;流三等照依地里远近,发各卫充军。’该发边远充军,依律发遣;徒流迁徙地方定例。是则以边远充军,录于徒流之上。纵军虏掠条云:‘私出外境虏掠,为首者杖一百,为从者杖九十。伤人为首者斩,为从者杖一百,发边远充军。’不操炼军士条:‘若堤备不严,抚驭无方,致有所部军人反叛者,亲管指挥千户百户,各杖一百追夺,发边远充军。若弃城而逃者斩。’以上项律文观之,发边远充军,与流罪一也,但流三千里,则里数有限,边远充军,则不限里数,发送边远之地。是则边远之地,固在流三千里之外,然本国地境,皆不满三千里。请边远充军与流三千里,一体施行。律文又无边远充军赎罪之法,其赎边远充军者,亦依赎流三千里例施行。”从之。
○刑曹启:“蔚珍将校林彦,刺杀龙化驿子勿加伊,律该处绞。”从之。
6月6日
编辑○乙亥,大雨。
○经筵。
○遣宣慰使云城君朴从愚于黄州。
6月7日
编辑○丙子,大司宪李绳直等上疏曰:
慕华楼迎接使命之所,乃缘倾危,不得已改造,非他营缮之比也。安纯、洪理等受命监督,固当详察谨慎,使造家之制合于绳墨,乃不用心,使高低失中,以致改造。至若开川,则筑石不日,一遇雨水,圮毁殆尽,其妄费财力,专无监督之意明矣。尹麟、吴海德久于工作,造家体制,靡不详知,乃不致虑,妄意裁作,体制失中,厥罪匪轻。况理、麟窥免罪责,推劾之际,以无咎平家改造层阁为辞,此乃不敬之大者也,不可不惩。伏望将纯、理、麟、海德之罪,依律施行,以戒后来。
不允。
○黄海道监司禹承范,进笺谢除吏曹参议。
○兵曹启:“济州子弟,赐告归乡时所给粥饭,曾无定数,只据本州京在所呈文施行,未便。请自今定草料粥饭之数,三品马三匹、从人四名,四品至六品马二匹、从人三名,参外马二匹、从人二名。”从之。
6月10日
编辑○己卯,日晕。
○左司谏申包翅等上疏曰:
监司分忧一道,承流宣化,而民生疾苦、狱讼决滞,总于一己,则其委任之责,不可顷刻而忘于怀也。前全罗监司金孟诚、韩惠、前郡事崔虎生等,不顾委任之意,滞狱之人,几至数十,不即启闻。刑曹劾问,罪皆该杖,殿下特以宽仁,并皆末减。臣等窃念,系狱者逼隘狭室,欹倾漏宇,冬祈寒、夏暑雨,囚系之苦,度日如年,岂曰无伤?匹夫衔怨,三年亢阳;匹妇结愤,六月飞霜。然则全罗滞囚,不啻匹夫匹妇也。召怨伤和,岂无自而然欤?臣等近者上疏,以为正阳之月,飞霜雨雪,未必不自人为之所感,而滞狱居一。臣等深有憾于全罗之事,恐衔怨负屈者,又有甚于全罗也。其未著之事则已矣,已著之事,若皆轻论,则何以戒后哉?惠则刑曹该律文勿论,若孟诚、虎生等,岂宜从末减乎?且当该守令托故淹延,不即辨报,以至滞狱,臣等前疏所谓听断者,率多从易而避乱,淹延岁月,正为此也。其守令,舍而勿论,实为未便。伏望殿下,将孟诚、虎生下攸司,依律科断;当该守令,亦令攸司推劾论罪,以警其馀,民生幸甚。
6月11日
编辑○庚辰,日晕。
○对马岛宗贞澄,遣人献土宜,回赐正布六十七匹、米豆各五十石。
○工曹启:“曾命本曹,量减贡船、站船之数。今考各道贡船之数,一年不过十二只,而庆尚道贡船,视他道最多,故去丁未年受教减五只,今宜仍旧。左道站船之数,则四倍于右道,故分定各官之数过多,多费松木,其弊已钜。右道则于船只十五,定水夫八十八人,水夫之数,倍于船只,故立役不难。左道则船只九十,定水夫一百九人,水夫之数,未倍于船只,故不计农月,连番立役,其所受船只,未能看守,以致朽败。请减左道所属船,广州、杨州、水原等官各一只、忠州一只、原州一只、杨根、抱川各一只、衿川、果川并一只、阳智、振威并一只,以袪民弊。”从之。
6月12日
编辑○辛巳,知申事许诚以母病辞,上曰:“勿辞职,其往侍病。虽愈,待予命召乃仕。”
6月13日
编辑○壬午,宗贞盛致书请还被留人口妙性等,答书送还。
○司宪府启:“李宗揆尝为乔桐县守,枉刑官奴升万等致死。本府移文推核,宗揆抗拒不承,擅归其家。升万子今音勿,听人之诱,告父病死。请并依律科罪。”命杖宗揆九十收职牒,今音勿一百。
6月14日
编辑○癸未,大雨。
○亲传望祭香祝。
6月15日
编辑○甲申,赐祭于判府事卞季良。教曰:
臣之效忠,既能尽于弼亮;君之报礼,亦当极于哀荣。夫岂私恩?实是彝典。惟卿性资英锐,学识精明。既早遇昭考之知,而益励寡躬之辅。善为词命,常加润色之华;祗事朝廷,获纡褒嘉之宠。矧贰师于储副,又知馆于春秋?玆倚任之方深,奈沈痾之益笃?卒闻哀讣,良用痛伤。即令辍朝,兼以议谥。遂命礼官而致祝,庸示侑辞以如存。呜呼!一鉴忽亡,慨英灵之何往;九泉已隔,惟恤章之载加。
○刑曹启:“南阳府使宋毣不赈饥民,以致浮𤺄,监考吴千守、丁自义等,不即告官。千守、自义律该杖一百;毣九十。”命各减二等,勿赎杖之。
○刑曹启:“皂隶金宝、私奴末生,盗杀箭串牧场所放私马,其情则初不知为私马,实与盗杀内乘马无异。请论以盗内府财物,斩不待时。”命减一等。刑曹更启:“金宝首谋杀内乘马,请永属流所烽火干。末生私奴,例当赎流,然灸毁前日刺字处,若不补字,则窃盗之数,后无凭考。请于灸毁处补字,以三犯窃盗,屏诸畿外。”从之,但勿补字。
○赐肉于让宁大君禔。
6月16日
编辑○乙酉,日晕,月晕。
○王世子遣官,致祭于贰师卞季良曰:
惟公天资明敏,气宇宏深。学通经史,识达古今。文摛国华,德孚人心。黼黻王猷,冠冕儒林。肆我至尊,倚若蓍龟。待遇益隆,事必畴咨。开发愚蒙,俾处贰师。景仰高风,谓享期颐。天何不慭,奄秘容声?静言思之,痛切中情。伻陈薄奠,以叙哀诚。英灵如在,锡我思成。
○兵曹据军器监呈启:“今之军器,惟长剑、弓箭、环刀而已,未有结陈守御之器。请依中朝守城之具,造铁蒺藜,分送各道,模仿造作。”从之。
6月17日
编辑○丙戊,日晕,月晕。
○吏曹启:“宣德三年七月初三日教旨:‘前衔兼带别坐,满五考三上者,加资叙用。’敬此。满三十朔三上以上者,已曾依教叙用,其未满三十朔京外叙用者,通前兼带时朔数及褒贬等第,三上以上者,亦依京外官通计加资例施行。”从之。
○刑曹启:“百姓李春等八人,明火作贼,律该斩。”从之。
6月18日
编辑○丁亥,宗簿寺启:“温宁君裎、惠宁君𧘿就宗学,相与戏谑,䄇先倡,𧘿继之,以足蹴裎手,又执衣领裂毁,俱失礼义,恣慢无忌。请上栽施行。”上曰:“宗亲犯法,不可不惩,何以处之?𧘿自弱岁,狂妄骄恣,使之读书,不肯开卷,乃令学射,又不加意,惟额额慢游是好。尝堕庆会楼池垂死,世子适见之,救援乃生。予谓幼少故耳,及长料事理,则必不至此。今既长矣,曾不改行,尝夺人妓妾,狂妄日甚。命囚丘史,令处于第,禁其出入,又不接见,以待自新,又虑废学,令受业于宗学,犹不接见,才就宗学,首犯禁令,肆为戏谑,狂悖日增,予甚虑焉。将左迁以警之乎?抑有他可戒之术欤?”遂命左副代言金宗瑞,议于两政丞。黄喜、孟思诚等对曰:“宗亲有犯,诚宜严禁,况𧘿之狂妄骄纵,尤所当惩。然宗亲不宜付攸司治之,宜收职牒,使退处其第,不得出入,俟其改过,还授爵禄。”上曰:“此议诚然。自今宗亲犯法者,当以此法处之,但今惠宁禁其出入,亦不就宗学,则有乖教诲之义。将收正二品职牒,夺其丘史,又不给禄,只食田租,以前衔从二品例,序于益宁、厚宁之列就学乎?尽收职牒,以儒服,从无职宗亲例就学乎?尽收职牒,使不得出入乎?更议以闻。”喜、思诚以为:“宜尽收职牒与丘史土田,从无职宗亲例,以儒服就学。如是则惠宁深自愧悔,且知计活之艰,速迁于义,诸君亦皆竦然自饬矣。”从之,裎勿论。
6月19日
编辑○戊子,传旨礼曹:
大小人员妻父母之服,定为缌麻。其有职事者,当葬期给暇十日,若去外方,则除往还给十日。
○镜城节制使柳衍之进笺,谢除同知摠制。
○礼曹据典医监提调上言启:“医科出身者受职后,率皆归乡闲游。自今擅归外方者,本监辄报本曹论罪。前衔及权知等,多般托故,竞归外方,至四孟朔取才之期乃仕,取才后又托故还去,非惟本监事务亏疏,所业医术,亦未精通。自今依赴试生员圆点例,春孟朔取才,则去年冬三朔九十日内,满五十日仕官者,许令取才。其馀三孟朔取才,亦同四孟朔取才,每一朔用二书,而过年取才,则以半画受职者或有之,非唯才不进就,受爵亦且轻易。自今四孟朔取才,满五六画以上者,方许叙用。”佥曰:“可。”许稠以为:“画数少者,亦幷录用,诸学皆然,不宜别作一法。”从之,唯画少者录用,则从稠议。
6月20日
编辑○己丑,日晕。
○兵曹据忠清道都节制使牒呈启:“军门器械之重者,莫先于火炮,而他道营属各浦传习放射之法者非一,独本营则放射军,只有一人,无他传习者。请依庆尚道合浦本营例,择闲良及营镇属军,可者十人预习,其他各浦各镇,亦令预习。”从之。
○传旨兵曹:
功臣嫡室及良妾无子者,贱妾长子外众子,勿属忠义卫。
6月23日
编辑○壬辰,兵曹启:“自全罗道高兴镇至庆尚道泗川镇,相去八息,然两镇中央有蟾津,其江口左右,则庆尚道平山浦及全罗道顺天府内礼梁等处,兵船泊于相望之地,故倭船一二艘,则固难经入为寇,如或大举而至,遮截兵船,则高兴镇之兵,必不能及机而应变矣,于顺天府,不必设新镇。请依忠清道庇仁县例,仍前本府守城军三十三名,量加军官,刷各官住新白丁、闲散人等,使分番守城,倘有贼变,则高兴镇兵未至之间,可得及戍矣。今考敬差官宋仁山所籍三道各官船军,推移定属,程途息数,自顺天距平山浦五息九里,自光阳至平山浦四息十五里,自求礼距平山浦四息八里。各道深远山郡,船军所赴番戍之处,非唯四五息程,或六七息,或至十二三息,若令上项顺天、光阳、求礼船军,赴平山浦,则其程途,比他例未为悬隔,然庆尚道各浦兵船多少及防御紧慢,分辨推移,定属于平山浦便否,令其道监司、都节制使、处置使访问启达,然后更议施行。且长兴、康津、海珍、灵岩等官滨海深入之地,北距茂珍古内厢四五息,东距高兴镇五六息,其间沿海之处,居民甚众,倘有倭变,朝夕可虞,故已移内厢于康津,诚为防御紧要之处,而议者以为:‘康津在滨海一隅,难于出入。’欲于茂长及燧院洞等地,劳民移徙,实为未便,仍旧何如?”
命依所启,但顺天府军丁加属防御,则令政府诸曹同议以闻。佥曰:“顺天府军丁,加属防御,宜依兵曹所启。军丁则刷闲散人及各官日守、书员、人吏、奉足加属。”从之。
6月24日
编辑○癸巳,使臣远接使郑钦之驰报:“昌盛每事辄怒,问其宿所及入京之日不答,问之再三,但云:‘行则行,止则止。行尽之时,是入京之日。’意欲困我也。昌、尹两人,亦不相和。昌、尹皆请给养子靴,答云:‘曾有敕谕,未可赠也。’后不更言。尹云:‘山参辛甘草苗沈酱等物,宜预备之。’答云:‘敕书所无。’尹作色叱之。”传旨平安、黄海道监司曰:
今来使臣行止迟速难定,或于各站,累日淹留,其支待人,如有绝粮者,即给国库米,令免饥困。
○礼曹据宗簿寺牒呈启:“赴学宗亲,于六衙日及国忌停朝日,并令赴学,已曾立法,若其宗亲外家及妻亲式暇服制日赴学与否则不论。请依成均馆五部学堂例,上项服制式暇等日,只除随行行礼,仍旧读书。”从之。
○刑曹据律学呈启:“名例二罪以上俱发条云:‘二罪以上俱发,以重者论罪,各等者,从一科断。若一罪先发,已经论决,馀罪后发,其轻若等,则勿论,重者,更论之,通计前罪,以充后数。’注云:‘谓如二次犯窃盗,一次先发计赃一十贯,已杖七十,一次后发计赃四十贯,该杖一百,合贴杖三十。如有禄人节次受人枉法,赃八十贯内,四十贯先发,已杖一百、徒三年,四十贯后发,难同止累见发之赃,合幷取前赃,通计八十贯,更科前罪,但从处绞之类。’观此律文,则一事已发,已经论决,其馀决前所犯,发于决后,则不论久近,轻罪与等罪勿论,重罪则通计前罪,以充后数,无疑矣。今京外官吏,以上项律文内,决前所犯,发于决后,则年久勿论,论罪之语,未得分折,故或于用刑之际,失律文本旨,误错施行。请移文遍谕,令依律文施行。”从之。
6月25日
编辑○甲午,吏曹启:“内需别坐,请改称内需所。”从之。
6月26日
编辑○乙未,视事,王世子始参。
○命同知摠制申樯曰:“自今凡事大文书,卿其专掌裁断。”樯固辞,不允,樯请与提学尹淮同掌之,乃召淮命之曰:“卿与申樯同掌事大之书。”
○上问:“慕华楼开川修筑,今已讫乎?”同副代言尹粹对曰:“未毕。”上曰:“今方盛暑,劳民久役,甚为不可,但补其圮毁,其馀俟秋更筑。”知申事许诚曰:“今此开川之役,丁夫甚众,供费至繁。监役官等失于施为,才筑辄圮,虚费财力,莫此若也。特宽其罪,何所惩乎?”上曰:“监役官等但要速成,不至期日而告讫,其不用意完固明矣。可罢其职,以为后戒。”遂罢吴明义、金有让、金浩、韩瑞龙、金连枝、尹麟等职。
6月27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
6月28日
编辑○丁酉,受常参,视事。
○宗学博士金墩上书曰:
臣滥蒙圣恩,除臣为宗学博士,臣夙兴夜寐,思所以辅养之道,未知其由,谨以一二条,敢尘圣听。臣闻古昔帝王莫不以学为大务,而其教皆自近始。《小学》曰:“王公以下子弟。”《大学》曰:“天子之元子众子。”是以汉、唐之时,或郡国而置宗师,或王国而立学官,亦庶几乎古人之遗意。至于赵宋,其制大备,其诏曰:“宗枝甚众,而诱道之方未至。”命近臣举有学行之士,为之教授,其教养之方,可谓益详矣。恭惟殿下,以躬行心得之馀,为宗亲建学,俾知彝伦之道,以固维城之助,甚盛制也。虽然膏梁之性,难正也。非有德行者,不能以化之;非有文学者,不能以导之。臣禀性蠢愚,学术荒疏,其于自治之术且昧,况首为师儒,以辅养其德乎?臣自受命之日,常以不堪其任为惧,而加以教官数少,所授未精,尤怀战兢矣。且成均馆二品已上,则曰兼大司成、兼司成,三品以下,则有大司成以下,而宗学则以司成以下为之博士,宗学之任,反轻于成均矣。其于古之政教,远近亲疏之次第,何如哉?伏望命有道德老成者二品以上一人,为之师表,而三品以下四五人,为之助教,以养德性,以讲文艺,则天派庆源,莫不切磋琢磨,骎骎然并为君子之舞矣。臣闻教养之法,不可无劝惩之术,虽以尧、舜之时,而必曰挞以记之,况后世哉?宋朝宗学之制,其教养劝课与夫简试升黜之法,皆视大学,则其劝惩之法,可谓备矣。今学中犯义者及读书未精者,虽以时闻,而犯者相继。昔成王之幼也,周公挞伯禽以警之。以天子之尊,尚且如此,况下于天子之贵者乎?伏望命博士有犯小失者,依成均学令,随即槚楚其仆以惩之,则人重犯法,而庶不懈怠,以补教养之万一矣。臣闻周之辟雍,自西自东而来服;汉之大学,观听者盖亿万计。况在学中,虽舆台之贱,孰不欣欣然有喜色乎?今学中仆隶之执役者,昼则无退食之暇,夜则有长番之苦,臣恐不堪之叹,或兴于渐久也。伏望命有司,凡学中执役者,依阙内三日番上之例,则仆隶之贱,亦感圣德之美,而欢欣鼓舞矣。
○兵曹启:“司宪府所由五十、呵导十二,合呈两都目,已曾详定,但所由则长番,呵导则左右番,劳逸各异,且其额数多少不同。请令所由每一年二人,连二年呈都目,至第三年,所由呵导各一人,合呈都目,以次去官。”从之。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四十八〉
秋七月
编辑7月2日
编辑○庚子,吏曹启:“济州子弟,请于文算内一才合格,则从优叙用。”从之。
○兵曹启:“当番鹰师九十人,分为三牌,每一牌三十人,给递儿职。副司直二、司正三、副司正四,受职者凡九,人多职小。请每一牌,请加给队长、队副、六递儿,以九十人,分二番,第其劳,相递授职。”从之。
○兵曹启:“成众官仕到最多者,受递儿职,未受告身遭丧者,终制还仕,而其他到多者,欲先受职争之。请自今受职后遭丧未受告身者,为先录用。”从之。
7月3日
编辑○辛丑,以河敬复判左军都摠制,府事李孟畇为议政府参赞,申槪艺文馆大提学,柳汉、洪珚中军同知摠制,闵义生仁寿府尹,朴信生庆昌府尹,禹承范吏曹参议,朴坤户曹参议,朴安臣礼曹参议,柳孟闻兵曹参议,申包翅工曹参议,池有容右军佥摠制,卞季孙左司谏,权孟孙右司谏,曹沆持平,李长孙左献纳,尹弥坚右正言。
7月4日
编辑○壬寅,礼曹启:“前朝《详定古今礼》云:‘凡霖雨不已,禜京城诸门,门别三日。每一日禜不止,乃祈山川、岳镇、海渎,三日不止,祈社稷宗庙。若州县,禜城门,祈界内山川。’今霖雨过多,将来可虑,请京城四门及州县城门,择吉行禜祭。”从之。
7月5日
编辑○癸卯,视事。户曹判书安纯启:“曾以贡法便否,访于庆尚道守令人民,可多否少,咸吉、平安、黄海、江原等道,皆曰:‘不可。’”上曰:“民若不可,则未可行之。然损实踏验之际,各执所见,颇多失中。且奸吏用谋,富者便之,贫者苦之,予甚虑焉。各道所报皆到,则贡法便否及踏验救弊等事,令百官熟议以启。”
○赞成许稠启:“政府六曹议得取旨之事,幷录不允之议,移文中外,颇伤烦琐,况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但示遵守之典,岂可使尽知事之本末?”上曰:“卿言当矣。”稠出,上谓代言等曰:“稠之所言,予甚嘉之。自今拟议之事,不允者削去,但载允许者,移文中外。”
○宗簿寺启:“赴学宗亲,因无学中之罚,不勤肄业,戏谑犯法者颇多。请自今读书不通,则启闻降坐,违礼犯法,则酌其轻重罚之。”从之。
○刑曹启:“各官乡吏无礼于品官,品官擅自欧打,或枉害人命。自今乡吏上京无礼者,京在所告法官;在外无礼者,品官告守令,依律科罪,毋或擅自欧伤。”命下详定所。
7月6日
编辑○甲辰,亲传秋享香祝。
○户曹据济用监呈启:“京中年七十以上无子孙族亲,寄食他家者凡五十人。其秋节衣,请以本监麤布给之。”从之。
7月7日
编辑○乙巳,受常参,视事。
○前书云掌漏崔扬善上书:
臣窃惟献陵山脉培养之事,切切于中,不容少弛,谨撰所见,条列于左。一。《捉脉赋注》云:“龙湖禅刹后龙,有两处截断无力,兴衰之有验。欧阳太守庙,后龙峙大屏嶂,其应垂亿万斯年而不替。”臣以为本是一山也,而兴废有异者,在于后龙断不断如何耳。一。《坤鉴歌》云:“断山横堑气难连,若是蜂腰却自然。”臣以为祖宗入脉之处,加以大路而横堑,则蜂腰损伤,岂可谓之自然?一。《门庭》云:“凡见蜂腰、鹤膝之后,更用别立身。不起立身者,不长远也。”臣以谓立身者,祖宗也。祖宗入脉截断,则与不起同,安敢以细故末节观哉?一。《立向篇》云:“立身为祖,入首为主者。”臣以谓峙大屏嶂,是谓立身,初入首节,是为主山。根底之蜂腰,大路截断,此晓地理者所动心也。一。《鬼劫篇》云:“一节所主十二岁。”臣以谓如是,则路断之于节目,亏缺不小,安敢恝然?一。《经》曰:“气因形来,断山不可葬。”臣以谓践履不已,则必有亏缺之形,元气何从而来?一。《砂形篇》云:“山破人悲。”大凡山有破伤,尚有悲叹,况于主山之后蜂腰之处,加以路断乎?一,宝鉴云:“年逾七十二候,而成岁功,山有七十二候,而成真龙。如不及数者,应候亦薄。”臣以谓后龙有路截断,则安得谓之及数,而成真龙乎?臣愚窃念古人风水之学,则固然矣,及论当时之事势,亦有不可焉。考其道路,则东西往来之遐近,未尝差池,如或东路一开,则行旅相率,而驱驰于此矣。谁敢有枉道逦迤之叹乎?有如此之势,而号为风水者,尚不觉悟,固执如是,独何心哉?独何心哉?臣见如是,不忍缄默,寤寐拳拳,伏惟圣裁施行。
命下礼曹。
○行副司直高仲安上书曰:
臣伏睹崔扬善上书,引龙湖禅刹与欧阳太守庙碑之辞,欲防塞我献陵蜂腰之路,故臣不敢含默,谨以管见,仰渎天聪。臣闻一阴一阳之谓道,盖言天地之间凡有形气者,皆本乎道体之流行也。故山川形气,起自嵩岳,千源万派,或顺或逆,一起而阳,一伏而阴。阴阳行道,通贯水陆之穿破,以分节目之多小,而大小之局成焉,此地理之大槪也。故自国都以至州府郡县,莫不有蜂腰路断之处焉,是皆阴阳之节目也。又前朝太祖祖宗之庙,在礼成江畔,主山入脉路断处多矣。又显陵主山后脉大路断绝,亦皆阴节目也。昔刘枢密祖坟,其水出自明堂之前,流至主山后脉而断绝之。又苏端明祖坟主山后脉,大路断绝,又蔡太师祖坟主山,回龙顾祖,明堂之前入脉,一度凿破继绝,其子孙,或位至枢密,或至太师三公,或至端明学士,至于今图画山形,而流传万世,则古人所以占地之法,固不择水陆之穿破者,可知也。况《指南诗》曰:“路行龙后皆无害,弓抱前行更合宜。水川堤塘同一类,穴前端正势归随。”《地理门庭》曰:“主山路断,是阴节目,前应桥梁,是阳节目也。以人迹往来多小,以卜兴废大小。”又曰:“其地人迹多者为盛,小者为衰。”《明山宝鉴论》曰:“不明其脉,乌足与语?常贵绵远之大地。”又《地理新书》曰:“凡相地脉,若街路,虽陷坏,脉相连注。”古人卜地之法,亦可知也。或曰:“山之蜂腰,本自细小,何可踏损哉?”臣谓山川之气,融贯天人,一起则其气至刚,必至于峻拔而极高,是阳之极也。一伏则其气至柔,必至于凹下而极深,是阴之极也。故蜂腰之脉,则其所以凹下者,未及其极,其犹且骨脉浮露,如蜂之有腰,则加之以人迹之众多,以助其阴阳之盛,是乃阴阳各致其极处,以成其节目之别者也。比之昼夜,非午正,非阳之极;非子正,非阴之极,至于四时,无不皆然。故蜂腰之脉,必以人迹之多,以为盛也。我献陵来山之脉,群龙众支,皆自俗利山来,分节目,各成州县,蜿蜒顿息,奔至陵室前案,别而作蜂腰,路且断绝,是亦阴节目也。又自此数峯涌拔周回,更起成峯,干亥为主山,回看祖宗,朋堂之宽、周匜之大,至十二换而成龙,故龙楼、宝殿、文官、武库,东西二建,诸祥并溱。其形止气全者,如此其至矣。虽或小溪穿断,而山川骨脉,自相融贯,固无害焉。况此水道,流下平原,其于蜂腰处,无复有逆流穿断之理乎?岂可以龙湖禅刹,后龙断绝者而比之哉?又况禅刹佛庙,固无子孙绳继之理,山川灵异之气,将安所为祸为福哉?以今考之,都城之演福寺,数年而见革;留后司之演福寺,几至五百年之久,是岂山川之使然哉?其曰三世丛林兴盛,五世而衰,衰后三世而复盛者,僧徒聚散之无常耳。果何子孙以盛衰欤?是以古之置寺者,必于独山无从之处,又于列山急水之处,岂无以欤?且欧阳庙碑曰:“此后八十年当封侯,四十年封公,公三十年封王,王五十年合家封侯。”其所定验效,历历明矣。然欧阳太守,隋季人也,而范麟,生于五季数百年之下,则足以知欧阳子孙之无王公者也。岂以无实之言,以证地理之法乎?况《捉脉赋》一书,范麟所注本也,而一本有龙湖之辞,一本无此辞。又且援引事证,如此其无实,故臣疑一本,范麟之注也,其引龙湖之事,非范麟之注也,乃后世好事者附益之辞也。伏惟上裁。
命下礼曹。礼曹与详定所同议以启:“稽诸古文,来脉蜂腰横路,固无所害,而犹以人迹者为贵,献陵山路,仍旧勿塞为便。若蜂腰溪水,有失道之势,即令预防。”从之。
○刑曹启:“通信使通事尹仁甫,赍贸易䌷苎布四百三十二匹,潜与所识倭人,买七品金五十二两二钱以来,比本国市直,加给正布四百六十四匹二十尺,律该杖六十、徒一年。金工金生以随从,杖一百,追物入官。征仁甫二分,金生一分,使副朴瑞生、李艺不能考察,笞四十。”从之,金生减二等,艺、瑞生,勿论。
7月8日
编辑○丙午,视事。
○亲传元敬王后忌晨祭香祝。
7月9日
编辑○丁未,亲传广孝殿别祭香祝。
○遣宣慰使宜山君南晖于留后司,命赍鹞子二连,分赠两使臣。
○分赐书簇子于六代言,乃书《大宝箴》、《无逸》、《立政》、《说命》、《旅獒》、历代兴亡者。
7月10日
编辑○戊申,上闻使臣昌盛脚痛,命左副代言金宗瑞、医员杨弘遂等,赍药问安。
7月11日
编辑○己酉,赐护膝于六代言。
7月12日
编辑○庚戌,左副代言金宗瑞还启:“臣到金郊驿,告昌盛云:‘殿下未宁,若十五日入京,则恐未得郊迎,待十七日入京若何?’答云:‘交迎与否,在殿下之心。’告尹凤,答云:‘昌公以我为本国人,事皆疑之,更告之。’复见盛曰:‘何以复殿下之命?’答云:‘十五日当入京,敬朝廷则出迎,不敬则勿迎。今皇帝时奉使来者几人?但金满与吾耳,馀皆本国人也。’”
盖前此使臣之来,本国从欲赠之,今因敕谕,略不赠遗,故含愤发此言也。
7月13日
编辑○辛亥,召还慎宜君仁。
7月14日
编辑○壬子,亲传望祭香祝。
○兵曹启:“中禁以年十五岁以下者差定,数凡二十四人。每年一人八品去官,故十六岁以上者,未得供职,闲游待次,去官未便。请年满二十岁,则移属近仗,通计前仕去官,否则革之,择各司奴子二十人,定属年满二十,随即移属别监小亲侍。”命与政府诸曹同议。左议政黄喜等以为:“中禁之任,御前通喝,其任匪轻。前此必以容貌端正、声音清亮者差定,非近仗比也。且其数止二十馀人,故去官最速,因此人多争入,其闲游待次,去官即就闲待次之例,于国无弊。若令移差近仗,则所任卑贱,且去官太迟,自愿者罕少,宜仍旧。”从之。
○刑曹据平安道监司关启:“平壤水军李自河,闻其妻与妹婿金加叱同相奸,殴杀其妻。自河律该处绞,加叱同杖九十。”从之。
7月16日
编辑○甲寅,司宪府启:“正朝使通使廉耻,滥赍布子二十八匹,暗行买卖,义州日守崔仁知,密受耻布子渡江。请依永乐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本府受教,耻处斩,仁知杖一百、流三千里,没入其物。”命各减一等,流耻于东莱县。
7月17日
编辑○乙卯,上率群臣,迎敕于慕华楼,至景福宫,行礼如仪。敕曰:
览奏及所贡,王事大之心,笃于诚敬,洊历年岁,不解益隆,眷王之贤良,重嘉悦。今特遣中官昌盛、尹凤,赍朕所御宝装绦环及刀剑银币诸物赐王,用示褒嘉,至可领也。
颁赐金厢嵌各样宝石珍珠绦环一副、紫线匾用全盛用黑膝洒金银螺甸圆盒一个、金银钑花嵌,各样宝石珍珠事件靶鞘镔铁剑一把、彩绣圈金春带全金厢嵌,宝石鹤顶靶鞘镀金事件镔铁单刀子一把、银五百两、纻丝二十三匹、纱二十匹、罗二十匹、绒金八段、彩绢二十匹、青花狮子白磁卓器三卓、青花云龙白磁酒海三个。
又敕曰:
王国中所产诸品海味嘉鱼及豹、大犬、海青、好鹰、白、黄鹰,可采取进来。
又敕曰:
近巡海将士,送至王国中之人白龙等十七名,询之,云:‘因市盐舟为风所坏漂至。’朕甚闷之,今遣本国,各令宁家。特谕,王知之。
○幸太平馆,设下马宴。
○赐酒于让宁大君禔。
7月18日
编辑○丙辰,命知申事许诚,问安于使臣昌盛,辞不见。
○幸太平馆,设翌日宴。
7月19日
编辑○丁巳,命内史韩龙凤,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赐被虏唐人男妇二十一人,麻布各二匹,小童五人各一匹。
○昌盛遣头目崔真,进段子六匹、罗二匹。中宫段子罗各二匹,东宫段子二匹,纯嫔宫段子二匹、纱罗各一匹。尹凤进金绣麒麟胸背一部、段子六匹。上引见真于思政殿。
7月20日
编辑○戊午,赐被虏唐人古罗等衣裳笠鞋,卜颜帖木儿等二十九人,麻布各一匹。
7月22日
编辑○庚申,上率百官,拜谢恩表笺,同知敦宁府事李皎、同知摠制金乙辛奉表笺以行。表曰:
圣主推恩,怀绥既洽。微臣荷宠,感愧冞深。铭佩何忘?粉糜难报。伏念猥将庸品,幸际昌辰。胙土分封,久被陶钧之化;垂衣致治,曾无裨补之功。何期星使之鼎来,荐承天施之涣渥?花银堆积,腾日月之光华;文绮氤氲,焕云龙之飞动。申锡器皿之鲜洁,仍加刀剑之晶荧。至如宝带之特颁,实惟圣躬之所御。恩私若此,前昔罕闻。伏遇度扩包容,仁敦抚育。谓臣恪修壤奠,怜臣祗服纶音,遂使遐陬,获霑殊泽。谨当益砺驽钝,誓同金石之坚;恒祝康宁,愿献乾坤之久。
方物表曰:
天贶沓臻,特蒙殊渥。土宜虽薄,聊表寸忱。谨备白细苎布伍十匹、黑细麻布一百匹、丝麻兼织布二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杂彩花席满花方席各二十张、人参松子各二百斤、杂色马三十匹。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寡,冀谅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仪。
献皇太后及中宫礼物:红细苎布各二十匹,黑细麻布各四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笺曰:
位尊贰极,允协舆情。恩导中宸,覃施海甸。省循非称,感愧难堪。伏念猥以谫资,幸遭熙代。顾乏丝毫之小补,荐蒙优渥之沓臻。白磁晶荧,申以绮罗之美;花银莹耀,且兼刀剑之珍。至解绦环,以光孱质。玆稀世之异宠,在一时而骈加。伏遇禀性温文,凝姿岐嶷,承两宫之眷爱,系四海之欢心,遂令敝邦获被殊锡。臣谨当益勤藩宣之职,倍殚颂祷之诚。
礼物: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二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满花方席各一十张、人参五十斤、松子一百斤、杂色马四匹。赐皎、乙辛衣笠靴及药。
○命内史韩龙凤,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世子如太平馆,宴使臣。酒一行,昌盛辞疾而出,命同副代言尹粹与医裵尚文问疾。
○礼曹据司译院权知录事等状告启:“永乐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七日王旨内:‘各殿行首内侍、茶房架阁库录事、宣差房知印、三军录事、别侍卫等,成众衙门入属人犯罪者,并下义禁府施行。’洪熙元年十二月初八日受教:‘今后及第生员等犯罪,则以有职人例施行。’洪武二十五年七月日详定入官补吏格内:‘凡初入流品者作七科,门荫、文科、武科、吏科、译科、阴阳科、医科。’以上项各年教旨观之,本院权知录事,与成众官一例。且译科一等人,直拜七品,与生员及第一体,而初入仕受差牒者,则送义禁府施行,科举出身口传从事者,反受笞杖,未便。请自今诸科出身者,依有职人例施行。”从之。
○刑曹启:“前副司正金达枝娶权氏,同居三年后,爱婢妾,诈称权氏未嫁已失行弃之。请杖九十,追还完聚。”命收职牒,外方付处,以父稳为原从功臣也。
○刑曹启:“阳智船军丁贵生妻万庄,与奸夫船军李兴谋杀贵生。万庄狱死,兴律该处斩。”从之。
○刑曹启:“僧中印听僧海宝之请,将海玕官教,改玕为㼁,以与海㼁,海㼁受之。中印律该处斩,海宝杖一百、流三千里;海㼁八十,并还俗。”命中印、海宝各减一等,海㼁勿论。
○刑曹启:“灵岩人私奴李豆彦,斗欧杀私奴崔天右;庆州人私奴古音三、三犯窃盗,请并依律处绞。”从之。
7月23日
编辑○辛酉,命右代言皇甫仁,告两使臣云:“土豹,捕在吉州地面。”乃遣头目崔真、王胜、许仲等于咸吉道,赍土豹以来。
○宗学启:“宗亲因有司劾问,累日废学不可。请自今以小事被劾,则并令赴学。”从之。
○命内资内赡寺,各以织婢八十人,别织进献十五六升苎麻交织布。
7月24日
编辑○壬戌,命右代言皇甫仁,问安于使臣,昌盛不礼。上谓仁曰:“使臣何以待卿?”对曰:“盛不言不视,亦不答礼。盛自入境以来,凡见大小使人皆然,盖怒其不赠遗也。”
7月25日
编辑○癸亥,命内官韩龙凤,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户曹启:“两麦今已成熟,东西活人院赈济饥民,除盲人外,悉令放送。”命早谷成熟间,仍旧赈之。
○传旨工曹:
今方酷熟,其停各处营缮。
7月26日
编辑○甲子,命知申事许诚,邀两使臣至,上迎入庆会楼,设温斟宴。
7月27日
编辑○乙丑,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前日予尝闻宗学甑鸣,如牛声,在宫者皆闻之。予见经史多矣,未有书甑鸣者,必以为常事而不书也。”上又曰:“江原道年谷何如?”摠制曺致对曰:“今岁霾雨太甚,旱田多不实,水田则丰年,无以加矣。”时致以本道监司递来。上曰:“前日请宴时,昌盛谓予曰:‘愿先见妃子,而后赴宴。’答云:‘有疾未瘳,未可见也。’盛又曰:‘吾等来时,帝谓曰:“鞍子则不可得矣。朝鲜海外小国,毋作弊。”岂谓殿下绝无人情,而为此言乎?今也虽行装破毁之物,暂不补缀,何至若是乎?’答曰:‘我国虽小,岂无可赠之物?但敕谕甚严,未敢违越。’盛变色不语。”
○中部教授官郑宗本等报礼曹云:“国家仿前朝九斋之例,设夏天课诗之法,所以教养人材,作新士气,诚圣代之美法也。然法虽美而效不著,纲虽举而目不张,此孟子所谓徒善,不足以为政者也。前朝又设直赴考艺之法,崇奖士气,故生徒云集,庠序或不能容,此无他,教养之有法,而擢举之得其道也。姑以中部学堂之事言之,寻常入学生徒,仅百四十五十矣。年前始闻课诗之法,疑有选擢之路,士之不期而会者,几于三百,部学亦不能容。及课诗既毕,无考课选用之门,一朝星散四方,稍无顾留者,仅聚馀徒,以满寻常之数。今当六月课诗之朔,生徒自外来者,未见一人,其素居者皆有嫌色,或称身病,或称亲病,多般托故,谋欲退处,往往告于礼曹及宪府,督令入学,仅充常数,亦不似年前云集之数,此为可恨。不宁惟是,国家崇奖太学之士,加给田民,仍广五部学堂,备饷多方之士,其于崇掖奖砺,可谓至矣。然而生员,或不满额,部学生徒,亦不盈溢,尤为可叹。前朝衰季,纪纲陵夷,学校颓废,直赴考艺之法仅存一二,以新士气,况圣朝右文兴学之时乎?若复直赴考艺之法,居馆生徒,春秋课试,再三居首者,除馆试直赴会试,再三一等者,准计馆试初场一等例通用。且部学生徒课诗之日,兼试疑义,再三居首者,直赴生员会试,再三一等者,准升补寄斋例入学,各部生徒,月讲通多者,亦准升补例,则庠序学校,虽不督聚,而四方多士云集而来,切磋琢磨,日就月将,将见人才之出,比隆三代,雍熙之治,可坐而致,吾道幸甚。”礼曹启:“居馆生徒春秋课试,再度一等居首以上者,请直赴文科会试;五部学堂生徒课诗,五度一等居首者,直赴生员会试。”命下议政府诸曹及文臣二品以上同议,佥曰:“不可。”从之。
○太宰小二、小法师瓦,致书礼曹云:“自去年冬来,寓对马州,愿加护恤。且欲致礼京都,乞赐绵䌷或苎布一千匹及米谷。”仍献土宜,答书,回赐正布三十六匹。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等以谓:“师瓦所遣人,但当厚接,且回赐所进之物,其求请则勿听。”赞成许稠以为:“九州人米𥸴之请,若轻易听从,则后日请之者必多,不从则必生衅,米𥸴之请,不可从也。但小二虽在九州,其子师瓦,今来对马岛,则是亦对马岛人也。前此对马岛人米𥸴之请,无不听从,至于师瓦,独不与之,必生忿怨,不可不与,然不可太多,多不过三四十石。绵䌷苎布,亦不可太多。”礼曹判书申商、参判崔府等以为:“师瓦乃大内殿之次大友殿之外孙也。今者失土穷困,来寓对马岛,专人告乏,若不听从,必生忿怨。依戊申年给其父小二殿例,赐米布。”命赐米四十石、䌷十匹。
7月28日
编辑○丙寅,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前日请宴时,昌盛语余曰:‘头目何不赠遗?’予不应,昌又曰:‘何不佩帝赐绦环?’予曰:‘对使臣必以礼服,不可着里带于上,故佩之于里。’盛曰:‘此皇帝解所御绦环而特赐之,虽佩礼服之上可也。’予即佩之于外。此人必欲求我过失而扬之也。且今赏赐织金缠身蟒龙段子四匹,亦稀世之物也。盛亦云:‘特赐。’意谓以予不制衣而服之也。但此物可作便服,不可制礼服也。问诸尹凤,亦云:‘如此段子,可制里衣而服之,加绦环,接见使臣可也。’其意何如?”右议政孟思诚对曰:“接见使臣,不可不以礼服。皇帝岂必欲以此绦环,加于礼服之上乎?”上曰:“予欲以此段子,制便服而加绦环,以见使臣,使知佩服也。”礼曹判书申商对曰:“太宗御正殿外便殿,则皆御亵服,以见使臣。今亦从权御便殿,衣亵服,以见使臣,恐无妨也。”上然之。同副代言尹粹启:“礼义,由贤者出。今琐琐小竖,安知礼义乎?岂可听盛等之言,御礼服加绦环,而率群臣,以享使臣”上从之。
○上谓代言等曰:“奉常少尹朴堧建议,请用雅乐,勿用乡乐,予嘉其言,命令修正,堧专心致志,今适遘疾,将继堧者谁欤?别坐郑穰何如人耶?”知申事许诚对曰:“穰亦书生,颇知音律,今虽未及于堧,精巧则过之。”上曰:“然则令堧熟传雅乐之妙可也。”左副代言金宗瑞启曰:“礼乐,为政之大本也,故审乐以知政。孔子亦且三月不知肉味,我朝礼乐,侔拟中华。昔王人陆颙、端木智、周倬等,奉使而来,观礼乐之备,亦称尽美,但以女乐之杂,为嫌,小臣意谓雅乐虽正,而未革女乐,则不可也。今昌盛等,虽无足取,然当宴时,亦云:‘如此礼宴,岂可使倡优奏乐?’,则不独识者非之,中朝之人无贤愚,皆鄙女乐也。孔子语:‘为邦,必放郑声。’则圣人见诸行事之验也,女乐之不可杂雅乐,明甚矣。小臣非为谀佞,意谓当今之政,往古来今所未有也。礼乐之盛如此,而独不改女乐,因循之陋,则恐后日未能革,而将曰在昔盛时,尚且不革,何至今日遽革之乎?如是则非徒今日之有累,抑亦无观于后世矣。殿下以大圣之资,知女乐之不可,而或奏于君臣同宴,或用于使臣慰宴,甚不可也。乞回刚断,以革积久之陋,以致维新之美。”上嘉纳之,仍曰:“女乐之用,其来已久,遽革之,而以乐工登歌,则恐未合于音律而龃龉矣,故未能轻改耳。”宗瑞对曰:“与其有女乐之陋,宁龃龉而待习熟耳。”右副代言南智启:“女乐之弊,尤甚于外方也。守令一日之政,一以治妇女失节者,一以治官妓拒客者,焉有为政,而行如此之事乎?且士林间猜嫌,多由此起;男女之分,因此而乱;治化以此而不善,甚非小失也。且大邑则数至百人,游食之弊,亦且不少,宜革官妓,以祛盛治之失。”上曰:“卿等之论至当,然太宗时,已有此议,一二大臣以谓:‘不可无土风。’卞季良亦以为:‘书云:“四海遏密八音。”古昔盛时,岂无如此之乐乎?’因此不革。”智曰:“遏密八音云者,岂女乐之云乎?”上曰:“朝廷则犹可用男乐矣,四海岂能尽用乎?”同副代言尹粹曰:“非独此也。古云:‘妓者,待军士之无妻者。’我国东南滨海,北连野人,防御之事,无岁无之,女乐岂可遽革乎?”
7月29日
编辑○丁卯,受常参。
○乐学提调柳思讷上言:“今考《朝会乐编》,锺虡饰林宇。《大晟乐谱》云:‘锺虡饰以赢属。’《固礼》《大司乐》《六乐》注云:‘赢物,蛙螾之属,比羽物为重迟。’《考功记》云:‘梓人为笋虡,厚唇弇口,出自短耳,大胸燿后,大体短脰。其声大而宏,则宜饰于锺。’本朝尝造乐器,亦仿此制,仍旧何如?”奉常少尹朴堧议:“《大晟乐谱》锺虡之论,虽曰蛙螾之属,至于图则以虎画之。又《陈氏乐书》内,雅部锺虡之饰,以虎画之,俗部锺虡之饰,则以狮画之。朝会乐器,非若祭乐例,一依《陈氏乐书》。”从堧议。
7月30日
编辑○戊辰,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宗亲宴使臣时,自相行酒之礼何如?”判书权轸对曰:“诸宗亲于孝宁、晋平、安平三大君处,则行揖跪进,其馀相揖而饮可也。”赞成许稠曰:“皆跪而饮,唯孝宁,立而受饮可也。”上曰:“更与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共议。”佥曰:“晋平大君瑈以下诸宗亲,行酒使臣之后,并于孝宁大君𥙷,行揖跪进,孝宁立而受之,饮毕,又行揖礼,其馀宗亲,则只行相揖。孝宁行酒时,诸宗亲亦同。馆伴则孝宁大君以下诸宗亲处,行揖不跪,诸宗亲行酒礼亦同。座次则孝宁、晋平及安平大君东壁,敬宁君、恭宁君以下诸宗亲西壁,对孝宁大君座差下。唯慎宜君、顺成君,座东壁大君之下,差后。”
○亲传朔祭香祝。
○兵曹启:“今年大雨,谷且不稔。闾延、安州城堡,请待丰年改筑。”摠制成揜启:“非徒闾延、安州城当改筑。平安道城,每邑皆然,而博川城,尤甚颓落,宜速改筑。”上曰:“年谷苟登,筑城何难?唯闾延邻于敌境,防戍最紧,今秋只筑闾延城。”
○吉州留养土豹病,命右代言皇甫仁,告于两使臣,答云:“病矣如之何?其类亦在山。”
○乐学提调柳思讷,进新铸朝会乐器与架子,命入内,阅之。
○刑曹启:“高山人姜莫同,斗欧杀白万,律该处绞。”从之。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己巳朔,太白昼见。
○日食。上素服,出勤政殿月台幄次,救食,侍臣亦素服侍卫。
○命内官金淳,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8月2日
编辑○庚午,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使臣昌盛等,托以审视捕鹰土豹之状,欲遣头目三人于咸吉道,此非敕谕所载,而盛等擅遣也。前者不禁头目往捕土豹者,以土豹非我国所产,不知捕获喂养之术,故欲见彼辈布置,而不禁,若鹰子,则我国已知喂养之法,且予尝诚求以献,而暂无稽缓。今盛等非朝廷之命,而欲令头目,往见诚伪,实为不可。昔元朝遣使于我,亲审捕鹰之处,本国再三奏请,乃除其弊。今朝廷待我国甚厚,以宾礼接之,无他,以其知礼义,而尽心事大也。予欲止之,云此非捕鹰之时,遣人无益,何如?”礼曹判书申商对曰:“微辞止之可也。”上曰:“虽声言捕海青,实欲求人参、石灯盏也。此物,非我国处处所产,海青亦稀有难捕。虽亲往各邑,知其稀少,亦不妨也。”吏曹判书权轸启:“分遣其徒,审知鹰土豹实为稀罕之物,则益知我国捕获之诚,况石灯人参,非民间所畜,虽将价而求之,不可得矣,勿止之为可。”上曰:“盛不知事理,虽谕之以义,必不听许,不若不言之为愈。然今年霾雨甚多,节气又晩,甚非捕鹰之时。以此微辞止之可也。”上又谓左右曰:“早谷方秀,东风为害,因此不实。今晩谷秀实之时,东风又吹,无乃伤稼乎?”知申事许诚启:“早谷秀时,东风虽吹,不实者少,但其穗差少耳。晩谷则成穗未半,虽被东风,固无害也。”上曰:“予见宫中所养黍粟发穗之状,皆如卿言。”
○昌盛出游于箭串,乘舟下露渡;尹凤放鹰于沙平,分遣人赍酒肉往慰之。
○咸吉道兵马都节制使河敬复进笺,谢除判左军府事。
○吏曹据律学博士等状告启:“议政府六曹录事二十四人内,一年二人去官,知印三十人内,一年一人去官,独检律则六十人内,一年一人去官,或有老于律学,不得去官者。请自今上项律学,依成众官例,一年二人去官,而为首一人,则依宣德三年六月初四日受教,京外量才叙用,其次一人,则外方检律、驿丞、渡丞叙用。”
从之。
○吏曹启:“忠清道恩津县、平安道碧潼郡,皆五百户以上,请依他例,置教导。”从之。
○兵曹启:“外方各官营镇属军官及船军,则各以当番习射,若侍卫牌,则每年春秋,但就其官习射,无常时考察之法,及至番上,六日相递入番而已,出番则闲游。请依甲士成众官例,令训炼观专掌习射。且外方侍卫牌,则每秋等取才,塡补甲士,已曾受教,而京畿侍卫牌,曾不举论,故无叙用之门。又于外方都试之时,当番上京者,则不及彼此必矣,并从自愿试才叙用。”从之。
8月3日
编辑○辛未,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推算天文,若专心致力,则可求其妙,日月之食、星辰之变,其躔度,固有差错。前此但用宣明历法,差谬颇多,自郑招,推明授时历法,然后造历稍正。然今日食亏复时刻皆差,是不精察故也,三代盛时,历法非无差谬。以中国之详察天文,随时而正,尚且如此,况我国乎?是以古者造历差谬,则有杀无赦之典,予当日月之食,悉令更算。书云观每于日月之食,当食时刻与亏复分数皆不书,后无所考。自今日月食时刻分数,虽未合于推步之数,令书云观悉书而进,以备后考。”
○都摠制朴实启:“宿卫军士所著鏁子甲,其体甚狭,且多破毁,待上国使臣,甚为无彩,宜亟修葺。且军器监月课军器,姑令减数,先修破甲。”上曰:“我国力足修葺,而不为者,无他,怠忽故耳。非独甲也,兜牟亦不炼,甚无军威,宜速修炼。”命兵曹判书赵启生考察。
○命知申事许诚,问安于两使臣,昌盛书示进献物数,海青等鹰五十连、豹子三十儿、骟狗六十只、鱼虾海味鲊六十坛、砺石三十块。
○命内官金淳,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兵曹据平安道监司关启:“今年不稔,安州、闾延两城,一时并筑,民弊可虑。请安州城待丰年筑之;闾延城,预备诸事,俟秋始役,若冱寒前未毕,则待明春毕筑。”命依所启,但不须一年毕筑,以丁夫五千,今年秋收后冰冻前十五日、来春务停前十五日造筑,后复如此,渐以筑之。
8月4日
编辑○壬申,受朝参。
○遣右副代言南智,问安于使臣,仍告曰:“前日所谕砺石,则产于本国,易办之物,然非敕书所载,岂以易办而敢献乎?土豹不产境内,然当尽心竭力,随所获多少以献,但敕书不记其数,则岂敢以三十为定乎?”盛、凤等变色曰:“砺石则以吾等口传献之为可。”答曰:“前来敕云:‘口传朕语,悉不听。’则以口传而献,其合于事大之礼乎?”凤又曰:“潜与我等,进之可也。”答曰:“如此则似赠遗,于恭事上国之礼何?我虽小邦,岂敢先坏敕谕乎?”凤等不答,麾智使出。智退闻有碎物声,乃盛不胜其忿,投掷所食羹钵也。智更入问曰:“何以复命?”盛曰:“此国不顺至矣。将欲叛耶?”遂不受政府之宴。凤,本国人也,怒形于色,含默而已。
8月5日
编辑○癸酉,受常参。
○命内官韩龙凤,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8月6日
编辑○甲戌,受朝参,视事。上与左右语昌盛等忿怒之事曰:“此无他,前日使臣之来,多所赠遗,自降敕谕,一无赠与,故发怒而有此言也。本朝未尝以使臣之失奏达,然有不得已之故,则不可不奏。今盛等所言,一一记之。”又曰:“使臣所遣捕土豹头目等欲往甲山,则语以路阻且远,难以亲往,欲往庆源、镜城,则语以山低野阔,绝无土豹,止之如何?”礼曹判书申商曰:“甲山与吉州三四日程,不如镜城、庆源之远,然山水甚险,若有雨水,则往来不通,又非土豹所产之地。以此止之可也。”
○使臣遣头目戴喜等三人于咸吉道,捕土豹,命佥摠制池有容偕行。
○礼曹据司译院别斋训导呈启:“吏曹受教内:‘别斋学官,除递儿,与本院和会取才叙用。’今详学官,则每日讲诵经书置簿,前衔权知,则仕进而已,不读书肄业。及其四孟朔取才,但以杂语及四书内轻便之书试之,经史则厌其卷秩之多,专不讲诵,故学官等亦相仿效,不习经书。又本院专习汉音,而唯学官十三人,别行劝课,其馀前衔权知,则虽年少可学者,曾无劝课训诲之法,故暂仕辄罢,专不学习,教养不广。请除四品以上,依旧从便取才外,五品以下讲书取才人等,并令聚仕,严加训诲,一一置簿,每当西孟朔,合计讲经言语通否画数,随次叙用。其常时托故不仕,而及取才始仕欲试者,曹与提调,同训导官考其每月置付,勿许并试,其试取时,经书则临文考讲,其馀杂语小学,并依旧背诵。前此别斋学官十三人、训导三人,官给供馈,今虽并聚五品以下,其数不过四五十,请并供馈劝砺。其未得讲诵经书,而能堪所任者,依前例只通取才,其居首一人,必令陞转。〈译学之人,不解文字,只详语音者,谓之只通。〉”从之。
○礼曹据各道山川坛庙巡审别监所申条件,磨炼以启:“一。全州城隍位板,书曰:‘全州府城隍之神。’版位之后,安神像凡五。永乐十一年六月日,礼曹受教:“山川城隍之神,只留神主一位,皆题木牌。其像设,一皆撤去,以正祀典。”今此像设,亦宜撤去。一。永兴城隍位版,书曰:‘城隍启国伯之神。’设木像男女并六。一。咸兴城隍祠庙三间。一。积城县绀岳山之神,无位版,用泥像。主神夫妻两位,子神夫妻并六位。一。淮阳府义馆岭之神,于祠庙外别作一间,设女神木像。上项各处像设,依他例撤去。一。留后司松岳山城隍无位版,设泥像四,春秋两节,大小男女淫祀动乐。此像亦宜撤去,设位版,书曰:‘松岳之神。’器皿并用钵,其银匙、盏盘、香炉、香合、灯盏、长灯、甁、䦅、豆古里皆用银,宜并收纳工曹,更用奉常寺祭器。一。大皇堂无位版。设泥像四,并用银器,数与城隍堂同,堂直人百姓四名。宜毁大皇堂,撤去神像,收取银器,其堂直人,定于军役。一。国师堂无位版。谚传法师尊者,亦用银豆古里,银香合、银长灯各一,堂直人四名。宜毁堂、收银器,堂直人定军役。以上八条内全州、永兴、咸兴城隍,除国行,依他例本官致祭。绀岳山、义馆岭、松岳山,除撤去神像,于近处择地,别立国行祀庙,设位版,其银器,依他例代以𨱎器。一。黄海道长渊县长山串位版,书曰:‘长串之神。’谚传国师,牲豕,代以豆泡。右条,除代用而用牲牢。一。平安道义州鸭绿江之神,无位版,当祭时用纸书曰:‘鸭绿之神。’祭讫沈水,依他例设位版。一。安州清川江之神祠庙内,用纸钱祭之。依坛壝古制,移设祠庙,撤去纸钱。一。平壤江神坛及九津溺水神坛,坛上皆有小坛,其小坛宜皆除去。一。箕子殿神位版,书曰:‘朝鲜侯箕子之位。’依本朝诸祀仪式,改书曰:‘后朝鲜始祖箕子。’削之位二字。一。檀君神位版,书曰:”朝鲜侯檀君之位。“高句丽始祖神位版,书曰:‘高句丽始祖之位。’依本朝诸祀仪式改书曰:‘朝鲜檀君。’削侯字及之位二字。已上六条,依所申施行。一。留后司开城大井,神无位板,设神像四,其祭具,杂用磁木器。宜撤去神像,设位版,以奉常寺祭器用之。右条神像,勿撤去;祭器,依他例造作。一。黄海道瑞兴郡釜渊神位版,书曰:‘釜渊护国之神。’依他例削护国二字。右条依所申施行。一。罗帐山上岩下有一小白石,俗呼国师,牲豕代用豆泡。神位版,书曰:‘白鼠岛护国之神。’宜改书曰:‘罗帐山之神。’右条,依所申,牲豕除代用。一。丰川郡椒岛注乙岛、诸岛坛,于西海神祠庙北,百步许峯头筑坛,坛上又筑两坛。椒岛坛在西,注乙岛、诸岛坛在东,望祭于一坛。右设坛望祭年及月、注乙岛、诸岛所在,皆不可考,而虚费奠物,未便。宜毁坛场,于本官致祭例削之。一。遂安郡辽东山神位版,书曰:‘辽东山神位。’宜改书曰:‘辽东山之神。’一。安岳郡桃串神位版,书曰:‘桃串护国之神位。’省草串神位版,书曰:‘省草串护国之神位。’宜改书曰:‘桃串之神。’、‘省草串之神。’已上四条,依所申施行。一。谷山郡神留山神位版,书曰:‘神留山神位。’务山神位版,书曰:‘务山神位。’峡屼诸岛神位板,书曰:‘峡屼岛神位。’甑击山神位版,书曰:‘甑击山神位。’南山神位版,书曰:‘南山神位。’弥勒山神位版,书曰:‘弥勒山神位。’皆于神留山上,筑坛合祭,而不就祭所。且神留山,则平地有小山,峡屼诸岛,则平地村巷间,有两小丘陵相连,南山及弥勒山则暂高,并无灵验,唯务山高险幽深,云雾屡锁,俗呼雾山,甑击山则在郡北为主山高险,故于山腰西峯国师堂之基,以务山之神,称为国师祭之。郡人遇旱,望祭祈祷辄雨。以此观之,务山、甑击山外,其馀诸山诸岛,皆无灵验,而虚费奠物,未便。宜革诸山诸岛之祭,唯务山、甑击山,录于《祀典》,本官致祭之类,于上项国师堂,设坛合祭,而务山改以雾山,雾山神、甑击山神,位版改书曰:‘雾山之神。’、‘甑击山之神。’右条依所申施行,务字仍旧。一。各官坛壝之制,长广高低不一,又无垣墙,故人畜踏毁污秽,宜考古制,令各道筑坛壝,并造瘗坎,而缭以周垣,南作一门,常加扃闭。一。神位版,或用松栗及杂木制造,长广厚薄不同,或用纸榜,又以位版,藏之寺院,未便。宜于坛壝近北造一室,以藏位版,至祭时,安于坛上致祭。又年终内愿状,随即沈水,宜悬于藏位版室,待翌年还愿时沈之。已上二条,依所申施行。一。各官未知笾豆、簠簋、镫铏尊罍俎坫爵篚等,祭器之制,妄意造作,未得精洁,宜以奉常寺诸色祭器,分送各道,见样铸成。又造藏祭器库,令坛直看守。右条,依所申施行,其铸器,姑以镃器燔造。”从之。
8月8日
编辑○丙子,受常参,视事。
○亲传释奠祭香祝。
8月9日
编辑○丁丑,亲传社稷祭香祝。
○命内官金淳,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传旨诸道监司:
自愿捕海青及堆昆者,依前例,无职者授八品,有职者加等,贱人则赏米五十石、或绵布五十匹。若捕玉海青及黑海青,则无职者授七品,有职者超一等,贱人则赏米百石、或绵布百匹,其遍通谕。
8月10日
编辑○戊寅,受常参。
○尹凤放鹰于沙平原,昌盛往观藏义寺,分遣内官,赍酒肉往慰之。
○左司谏卞季孙等上疏曰:
伏见《元典》,关系国家要务,必合起复者,夺情起复,今郑孝完,非合起复者,乃于母丧期年之内,命除司直。臣等窃惟敦化之源,莫先于孝,孝亲之事,莫重于丧。非关系国家者,而使之短丧就职,非特有乖于成宪,实有累于风教,伏望殿下,还收孝完之职。
从之。
○礼曹启:“今设礼曹药房,而无唐药出处,请依议政府例,每入朝贸易。且六曹员吏数多,其药价,比政府倍数以送。”从之。
○户曹具中外贡法可否之议以启:“京中知敦宁府事安寿山、摠制李蒇、同知摠制朴葵、前摠制李顺蒙、前同知摠制李希贵、前都观察使李贞干、前判牧事金士清、前中枢院副使南实、前同知摠制崔蠲,三品以下时行二百五十九人、前衔四百四十三人等以为可。”前兵曹判书赵末生、前判牧事黄子厚等以为:“臣等历观古人为国之道,在乎养民,养民之政,在乎取于民有制。三代之所以贡助彻,良以此也。然我国家土地塉薄,山蹊险阻,故助彻之法,势不可行也。今税其私田而什一者,是祖三代贡法之法也。我太祖龙兴,首除民瘼,令民之失农者,纳状于官,又令官吏就审纳状之田,而减其税,其法可谓至矣。然民之有故者,或失纳状之期,则田虽陈损,不免收税,是可叹也。我太宗深知其然,依成周司稼之官,巡野观稼之法、巡审都田随损给损之式,其爱养元元之意,亦可谓至矣。然巡审之时,或分遣朝官,或委任监司守令。朝官守令不能遍审,而分差委官,为委官者,率多各官日守书员之辈,不学无知,不体圣上恤民立法之本意,或损或实,皆失其中,故农民累日支待,奔走供亿,终无实惠,是积年之共患也,今户曹酌知其弊,请行贡法。从古以来,正田法遂民生,政之最难也。故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朱子曰:‘周时乡遂用贡法,都鄙用助法。’下及历代,汉之限田、名田,唐之租、庸、调,虽不及三代,是亦各因时宜而制之也。’臣愚以为今请贡法,为日之可行也。臣闻民间可否之议,平野居民,前此纳税,重者皆乐而可之,山郡居民前此纳税,轻者皆惮而否之,是民心之所欲也。为国之道,当顺民心。昔禹贡之法,任土所宜,九州之赋,有错出于他等者。曰可之,民从其可,而行贡法;曰否之,民从其否,而仍其旧行随损给损之法。其或一邑一里之民,可者众,而独多执田地,互相陈起者惮而曰否,从多施行,则向之无田者,皆得田而田野辟矣,户口增矣。又其元纳细布之田者,纳税本轻,令从十负十斗之例而更议,则过轻之议,必生于后日。令有司酌量施行,似为益便。臣等又闻两仓军资所纳之税,皆以本色,除给五价,唯各品科田之税五价,则令作者纳之,故京畿之民,苦其赋重,自今科田之税,亦依他例。”前同知摠制朴础以为:“贡法虽善,不分田之肥硗,而悉以行之,则民生自有忧喜矣。分遣各道廉问计定使,审其田分善恶,分类成籍,可为贡法之田则以贡法施行,其馀山田硗塉,不宜贡法之田,每年须考佃客告状,方许就审,随损给损,两法兼行。”集贤殿副提学郑麟趾以为:“先于京畿一二州县试验,然后遍行诸道。”直提学兪孝通以为:“上中田外,下田更分为二等,每于一结,或加给负数,或减十斗。”直殿安止以为:“先行于山谷平原各数十县,试其可否。”奉常注簿李好文以为:“二等之田,更不改量,每等又分为三等,作九等,上上田税,每一结,收租十六斗,每等递减一斗,至下下田则只收八斗。平安、咸吉道则只分为六等。上上田税一结,收十一斗,每等递减一斗,至下下田则收六斗,庶为得中。”集贤殿副提学朴瑞生、典农少尹赵克宽、刑曹正郞郑吉兴等以为:“踏验给损之法,数多委官,未尽得人,或挟私失中,有十常八九。敬差官差使员等,亦未得每处纠摘,国有所损,民受其弊,其来尚矣。然贡法,不先分上中下三等田品,则占膏田者,粒米狼戾,而寡取之,得塉田者,粪其田而不足,则必取盈焉。富者益富,贫者益贫,弊复如前。先正三等田品。”都官正郞柳之涵、佐郞尹处恭、权蹲等以为:“唯塉薄山田,必不得每年而耕,互相陈荒,而与平田例论,则实为巨弊。宜令守令先取田主告状,亲审起陈,而后收租。”䆃官署令金达成、丞元乃仁等以为:贡法便于公私,实为良法。然江原、黄海道,地皆硗确,而土品不如他道,依平安、咸吉道例,差等收租,则庶可便于民,而不戾于国家立法之美意矣。“礼曹佐郞赵遂良、佐郞南简等以为:”本朝土田,膏塉不同。上田一结收租十斗,其取之也过少,下田一结,收租亦十斗,则其取之也过多,故民之好恶大不同。愿分田品为九等,租税亦定为九等,以便民生。“砺山府院君宋居信、谷山府院君延嗣宗、骊川府院君闵汝翼、判敦宁府事韩长寿、同知府事李皎、赵侯、大司宪李绳直、兵曹判书赵启生、参判李中至、都摠制元闵生、摠制申樯、赵菑、李春生、同知摠制金乙辛、洪理、李穗、柳汉、仁寿府尹闵义生、领敦宁仍令致仕权弘、右议政致仕李龟龄、前都摠制权希达、前判牧事文继宗、前摠制卢原湜、前户曹参判韩尚德、前同知摠制权践、前府尹李兴、李稑、前节制使金沼、检校汉城尹权逊、兪龟寿、三品以下时行三百九十三人、前衔一百十七人等以为不可。议政府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参赞吴陞、李孟畇等以为:”传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贡。’国朝制为收租之际,收损给损之法,此实参酌古今,万世可行之良法,不可轻改。且田地计定之时,诸仓库及公须衙禄站驿等田,酌量定数,今若减租,必须加给二倍,乃充元额。然则军资之田,恐无遗矣。大抵占膏腴田者,率多富强之人,占塉薄田者,类皆贫乏之人。若依户曹所申贡法,则富者之幸,贫者之不幸,况咸吉、平安道田租,既减于他道之数,而又减之,则如有军旅凶荒,无以支当,臣等窃谓似难举行。乞依成宪,仍旧施行,庶为便益。今幷录救弊条件以闻。一。损实敬差官,即古军须察访,其任甚重。近来以阘茸不更事者差遣,以致不中,实为未便,自今除台谏外,不拘时散,择有名望者差遣。一。遣敬差官,则监司谓非己任,或不专心顾虑,不遣敬差官则监司因事烦不能精察,自今须遣敬差官,监司与之同议区处。其损实踏验,不多事也,各官守令,一除杂事,专为踏验,监司与敬差官巡行考察。一。损实委官,择曾经显秩者差定,载诸六典,近来但以乡曲猥琐之徒差定,故曾经显秩者,耻为委官,多方规避。自今委官,改称踏验官,必以曾经显秩三品以下及国试入格者择定,京畿则曾经显秩,而退居者罕少,令吏曹择成众官及受田牌可当者差定。“前判汉城府事许周以为:”田地收租,莫善于随损给损。国初始正经界,参酌古今,以此立法,垂至今日,但分审官不良,以致不中之弊。曾经显秩者差定之制,虽载《六典》,各官务欲及时,不虑大体,只取文算,皆以吏典出身者,差为委官,故外方品官有名节者,耻为委官,临时托故,或至上京规避,故各官不得已每委庸流之手,以成其弊,有今日改制之议。愿改委官之号,而择任曾经显秩者,又严立法程,使之不得规避。虽居外方,受任时官门进退迎送之礼,依己巳年量田官例,又依须察访古制,择台谏六曹有名望者,分遣各道,以察损实能否,庶无前日之弊。本朝田赋之制,庶几乎什一之法,佃客虽极贪吝者,亦慊焉。然而踏验之际、收租之时,奸吏夤缘而妄冒,公私以之俱竭,民乏卒岁之用,国无三年之畜。殿下深念其弊,更定田赋之法,永为垂世之规,而一结田赋,只收十斗与七斗,其税自何而出也?臣恐未合于圣祖田赋之制也。臣请以田税布货一事言之,水田五十负,纳五升布一匹,以其价准米十五斗。若以今之制赋准之,则水田一百五十负,乃当布一匹,旱田则倍之矣。其他绵䌷、绵布、苎布、绵子、油蜜之税之外,禄转军资所纳之数,必减于前日,州府郡县之储,十丧八九。如有缓急,将何以备之?臣恐利未一二,而害已十百。臣尝观禹贡一书,厥田之品不同,故厥赋之等有差。吾东方四方土田,各有肥塉之异,其于肥塉之中所减,唯于下田及沙石田或三斗或五斗,则庶不谬于圣人之遗意。伏望殿下,依汉文帝赐今年田租之半之法,旱田水田,随岁丰凶,或减十分七分之一,或五分三分之一,或减半,以革损实踏验之弊。如有霜雹之灾,监司亲审实封以闻,取自上裁,量宜蠲免。“吏曹判书权轸、正郞李承孙、慎几、佐郞闵孝懽、罗得康、安质、宗簿少尹安完庆、判官李重、直长宋复元、䆃官注簿崔修、军资判官裵屯正、许倜、副正皇甫规、正字任重等以为:”田地踏验之际,增减失中之弊、奔走供亿之劳,诚有如户曹所启矣。然田有肥塉,岁有丰歉,假如耕良田一结者,值岁丰稔,则虽以全实收租,亦不为过,而止取十斗,则国用减矣。若耕薄田一结者,又值水旱,仅有数负之实,而谓非全损,取盈十斗,则必有称贷而益之,民生困矣。如是则贡法之弊,将有甚于踏验之弊矣。判府事崔润德、都摠制文孝宗、柳殷之、朴实、摠制成揜、同知摠制李师厚、工曹判书成抑、参议申包翅、艺文提学尹淮、直提学辛引孙、奉教崔允中、待教权自弘、检阅鱼孝瞻、金文起、姜孟卿、庆昌府尹朴信生、少尹杨厚、典农判事朴安义、直长朴回、柳𥊀、上护军河永、大护军朱嗔紫、护军张致温、陈成干等以为:“一洞之田,肥塉不同;一年之谷,登歉不一。且富民之曰多良,贫民之田多塉,以良田而收十斗太轻,以塉田而收十斗太重。然则利归富民,而贫民独受其害,况随损给损,本国旧制也,乞令依旧。”
刑曹判书金自知、参判郑渊、兵曹正郞姜进德、赵瑞安、佐郞李伯黔、杨继元等以为:我国土地,肥塉各异。其上中下及二甲三申之品,则已曾打量,定其高下,然其所种禾谷,则随岁旱潦,登歉不同,又其沙石硗薄之田,数岁之后,随即荒秽。若不踏审,槪以贡法抽敛,则残劣之民,岂无怨咨?且以委官之踏验不中、守令之未得遍审,遽变成宪,亦为未便。“判汉城府事徐选、府尹高若海等以谓:”依本国旧制,佃客告水旱风霜虫蝗之灾,守令亲验,随损给损,勿遣敬差官。“东部训导官李甫钦以为:”孟子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贡。’夫以中国之土、大禹之制,贡法之行,未免不善,况我东方土地之肥塉,跬步相异,耕田沃饶者,不费人力,而一结之田,可取百石;治其塉薄者,虽费人力,而一结之出,不过十斗,苟或定取十斗之税,则受田沃饶者,独享其利,粪其塉薄者,未免称贷,其可必行贡法乎?又况凶年民或饥馑,而必取十斗,则失之重;乐岁粒米狼戾,而只取十斗,则失之轻。国用以之而或竭,民生由是而不遂,不可行必矣。臣居草泽,闾阎之事,靡所不知,当今之患,不惟损实之不均,莫若计其一家之人口,而定其耕田之多寡,使其豪强无连阡之田,寡弱得生生之业,然后申明损实之制,使无不平之欢,则实国家无疆之利。“左司谏卞季孙、右司谏权孟孙、左献纳李长孙、右献纳李师孟、右正言尹弥坚、东部教授官蔡伦、中部教授官郑宗本等以为:”今定贡法,诚为美制,但不分地品膏塉,一结收租,限以十斗,则不无轻重失宜之弊。伏望待其量田之后,更定收租之数,以便公私。“摠制河演以为:”在昔大禹因土地之膏塉,制贡赋之差科,六府孔修,而庶事咸治。惟我国家,大山大川相缪险阻,风气所偏,寒燠各异,故四方之地,五谷之生,民生之不一。贫富之参差,职此之由。如庆尚、全罗沿海水田,种稻一二斗,而所出或至十馀石,一结所出,多则逾五六十石,少不下二三十石,旱田亦极膏腴,所出甚多。若京畿、江原道依山州郡,则虽种一二石,所出不过五六石,不可以一体收租明矣。自前朝只以上中下三等定制,将农夫手二指计十为上田尺,二指计五、三指计五为中田尺,三指计十为下田尺,六尺为一步,以三步三寸,四方周回为一负,二十五步为一结而打量,其收租则皆取三十斗,三等之田,差等不远。且上等之田,惟庆尚、全罗等道,于千结仅有一二结焉,中田,于百结亦有一二结焉,其馀各道,只有中田,亦于千结仅有一二结焉。是则大槪不分地之膏塉,皆以下等之田打量,有违于古制。每当损实之际,庸夫任意给损,亦为未便。乞依禹贡之制,差遣使臣,分其卑高、燥湿、膏腴、瘠薄之地,定为九等,而曾量上中田,则并以下田尺,改量付籍。其收租之法,用元典所载,旱田水田每一结,收租三十斗之数,上上田则收租三十斗,上中田二十五斗,上下田二十斗,中上田十七斗,中中田十五斗,中下田十三斗,下上田十斗,下中田七斗,下下田五斗。京畿,直隶王都之地,徭役烦剧,非他道比。以禹贡冀州之例,其收租,每除一等,以尊京师。上项各道,如遇水旱风雹之灾,则监司审其损伤,分数以启,遵依朝廷给损之法,特旨减分给损,以为恒式,则贡赋得宜,而一国之民,均蒙圣恩,庶合于大禹制贡之义。“参判柳季闻以为:”我国土地之品不同。如庆尚、全罗等道沿海之田,种稻一二斗,而所出几至十石,若京畿、江原等道山谷之田,种谷一二石,而所出不过七八石,其田品之不同如此。前朝但以农夫手二指计十为上田尺,二指计五、三指计五为中田尺,三指计十为下田尺,定为二等,一结收租,并以三十斗定数,有违古制。开国以来,仍此法改量各道之田,每岁损实之际,庸劣之辈,眼量给损,其弊之极,不可胜言。今以贡法便否,访问中外,欲革积年之弊,而立中正之制也。然其间有可言者,土田等第,尚循前弊,而收租定额,一遵贡法,则占上田者,长享其利,得薄田者,世抱愁叹,一国之民,苦乐悬绝,不忍坐视。乞依禹贡之制,分遣使臣各道,相其地之卑高、燥湿、膏腴、塉薄,定九等收税之制,以慰民望。如遇水旱风雹之灾,则监司亲审损伤分数以启,仰遵朝廷及历代给损之法,特下随损减分之令,以为永世之典。“留后司品官村民幷一千一百二十三人,皆以为可,七十一人,皆以为不可。留后李种善、断事官崔揆、经历姜蔓老、都事宋秬等以为:”依贡法收租,实为美法,然我国土田膏腴塉薄,不与中国同,依旧为便。“京畿守令二十九、品官村民一万七千七十六人皆以为可,守令五、品官村民幷二百三十六人皆以为不可。都观察使崔士仪、都事杨修、水原府使尹处诚、原平府使吴宁老、海丰郡事黄得粹、利川县事金晅、高阳县令柳兴阜、加平县监金伟等以为:”田地膏塉不一,执良田者,十斗之租过轻,执薄田者,十斗之租虽少,犹未充数。且各司位田与外方公衙廪禄田,一年经费,酌量折属,从实收租,尚且不足,若行贡法,则必加二分,军国之需,由玆以减,莫若仍旧。如欲更定贡法,则辨其土地膏塉,分为三等。“杨州府使陈仲诚以为:”虽一邑之内,地品不同,执良田者,不论岁之丰凶,每一结纳十斗,则过轻,执塉田者,亦不论岁之丰歉,每一结纳十斗,则过重。自今分地品三等,某人所耕元田几结,分上中下三等。丰年则上等一结二十斗,中等十五斗,下等十斗;中年则上等一结十五斗,中等十斗,下等七斗;凶年则上等一结十斗,中等七斗,下等三斗,随其岁之丰凶以收税。加耕久陈田,则取田主告状,亲审陈及加耕之数,分其地品,续录于籍。“平安道守令六、品官村民幷一千三百二十六人,皆以为可,观察使赵终生及守令三十五、品官村民幷二万八千四百七十四人,皆以为不可。黄海道守令十七、品官村民幷四千四百五十四人,皆以为可,守令十七、品官村民幷一万五千六百一人,皆以为不可。忠清道守令三十五、品官村民幷六千九百八十二人,皆以为可,观察使宋仁山、都事李宜洽、守令二十六、品官村民幷一万四千十三人,皆以为不可。江原道守令五、品官村民幷九百三十九人,皆以为可,守令十、品官村民幷六千八百八十八人,皆以为不可。观察使曺致、都事尹务、原州判牧使田兴、判官李守良、春川府使李安敬、淮阳府使李原备、杆城郡守李思任、平海郡事金布、平昌郡事金兪甫等以谓:”地之膏塉各异,或陈或起,山上火耕甚多,宜仍旧损实收租。“咸吉道守令三、品官村民幷七十五人,皆以为可,观察使闵审言、守令十四、品官村民幷七千三百八十七人皆以为不可。庆尚道守令五十五、品官村民幷三万六千二百六十二人,皆以为可,守令十六、品官村民幷三百七十七人,皆以为不可。庆州府尹赵琓、判官金自怡、安东府使郑还、判官尹弥老、永川郡事徐晋、珍城县监李自濡以为:”一结之田,收租十斗,可谓薄敛厚民之意。然每岁减三分之二,收租一分,则国用不足,将来可虑。况膏腴之田,十常一二;塉薄之田,十常八九,耕良田者之大幸,而薄田者之不幸,实有不均。虽在乐岁,或当农从军,或举家疾疫,仅能耕种,而未得耘耔,因以失农。若不踏验损实,只以元田之数收租,则虽罄尽财产,尚且不足,称贷益之,以足取盈之数,怨咨将兴,贡法之弊,龙子论之详矣。大抵一法立、一弊生,古今通患。愿仍旧制,随岁丰歉,择公廉正直之辈,使之踏验,取以实数,以便民生,以足国用。“星州牧使李洽、善山府使李吉培、咸昌县令黄永、义城县令金续、知礼县监郑雍、闻庆县监卢任等以为:”今考已往各年收租之数,损至六分之岁,罕矣。今于旱田水田,每一结以六分之例,收租十斗,则赋敛过轻,国用虚疏。大抵田之膏塉不同,而执良田者独享其利,占薄田者独受其弊。其或因灾伤全失农者,国家虽欲专免其租,守令事烦,未能及期踏验,从实减租难矣。多般徭赋,皆准实数分定,则国用不赡矣。若其每年以实数推移加减,如各位田,则已矣,其定数折给,如丰储、广兴仓、内资、内赡、奉常寺、仁寿、仁顺府、义盈库、军资监等各司及外方各官衙禄廪给、文宣王乡校等有数之田,一结收租十斗,则比前折给之数,必倍蓰计折,然后与当初差等分给之数相准,以有限之田加给,亦难矣。大禹之立贡法也,必先分为九等,今亦于一二州县,审定地品,以行贡法,期以数年试验,然后行之可也。“观察使沈道源、都事李师曾等以谓:”立贡法、革损实,诚美意也。然民间不均之叹,国用不足之弊,恐或如上项守令所言也。灾伤失农之田,既免其租,则陈荒之地,亦当免税。灾伤陈荒之田,尽听陈告分拣,则向者损实之弊,不能尽革矣。既不能尽革,而又有不均不足之弊,则恐非万全之法也。宜令主掌官,计元田所入之数及中年实田所收之数,计国家用度盈缩、民间所纳多少,更议施行。“全罗道守令四十二人、品官村民幷二万九千五百五人,皆曰可。乐安郡事权克和以为:”若于起田一结,只收十斗,则过轻,若不分起陈,幷收十斗,则曾执塉田,不得已陈荒者,实有慊焉。自今当八月,田主告其陈及加耕处,守令亲审,除其陈荒之数,只于起田,丰年则收十五斗,中年则十斗,凶年则七斗。如是则乐岁寡取之嫌、凶年多取之叹,可两除矣。“观察使申槪、都事金致明、守令十二人、品官村民幷二百五十七人等,皆以为不可。可者,凡九万八千六百五十七人,否者,七万四千一百四十九人,命从喜等议。
8月11日
编辑○己卯,遣同副代言尹粹,问安于使臣。昌盛言:“宜抄吉州捕土豹军一万五千名,给付前去头目。”粹以启,上曰:“咸吉道因水灾禾谷不稔,欲多抄军,难矣,处之何如?”知申事许诚等对曰:“勿定数,令都节制使,随宜抄军为便。”从之。
8月12日
编辑○庚辰,亲行秋夕祭于广孝殿。
○谢恩使都摠制文贵、副使同知摠制金益精回自京师。
○传旨司宪府:
谢恩使副使及从事官进献席子,不谨赍进,以致湿水污秽,其鞫以闻。
8月13日
编辑○辛巳,受常参,视事。详定所启:“今撰《六典》内文科迭用讲经制述之条,请仍录勿削。”上曰:“若欲行法,须坚如金石,勿令纷更可也。今讲经之法,已议诸文臣,必不举行,何烦载于令典乎?权近尝言:‘取人之际,见面讲经,以第高下,实为未便。’太宗从之,立为制述之法。其后复行讲经者,非有意也,举行《元典》之时,此法亦复行之耳。卞季良语予曰:‘讲经之法,权近亦不欲行。封弥易书,恐有私也,何独于讲经,见面问难乎?实是弊法。’予使文臣议之,以讲经为不可者众,予乃从之。”赞成许稠启:“不行讲经之法,则儒者皆事词章,终无可为教授者,以今言之,为大司成者,不得其人,以黄铉为行大司成,且堪宗学博士之任者,不过数人。昔臣赴生员试,举子凡六十六人,中格者六十人,今则不啻千馀。此无他,前日讲经之效,有以致之也。请勿去讲经之条。”上曰:“予之所以欲不行讲经者,恐或行私也。”稠复曰:“取士之时,宰相三四人及台省,幷参考试,虽欲行私,不可得已。虽一人有欲行私者,亦不过一二人耳。虽一二人幸中,馀皆实学者矣。”上曰:“予更商量。”
○赐肉于让宁大君禔。
○下教工曹:
凡筑城及营缮等土木之役,监役官吏,不体恤民之义,务欲速就事功,早作夜罢,极其劳苦,易生疾疫,因此横夭者有之。自今聚众役使,则京中提调、外方监司,不时检察,禁其劳苦役民。如有疾疫者,令医赍药救疗。
8月14日
编辑○壬午,亲传望祭香祝。
○命知申事许诚,邀两使臣,昌盛辞以足疾,请之再三乃至。上迎入庆会楼,设温斟宴,尹凤得疾先还。盛谓上曰:“愿借防身倭剑,及还还之。”上曰:“知之。”俄而盛请见备身云剑,元闵生以启,命以大护军李尚恒所奉云剑示之,盛执而谢,仍赍去。
8月15日
编辑○癸未,月食。
○命内官金淳,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礼曹启:“礼,妇人出,则拥蔽其面,今妇人着毛冠露面行路,有违古制。请自今禁着毛冠。”从之。
8月16日
编辑○甲申,受朝参。
○以皇甫仁为知申事,金宗瑞右代言,南智左副代言,尹粹右副代言,安崇善同副代言。
8月17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视事。
○昌盛潜取头目房,铜盂六、𨱎钵一,令本国铜匠天往销之,将改铸器皿。前此,盛悉取窗户钩锁铁钉之类,冶造鞍装,命囚天往鞫之。
○吏曹启:“前此各处营缮及桥梁造成僧徒等,不考立功多少及前职有无,超授大禅师,实为猥滥。请自今无前职者,勿授大禅师之职。”命今且仍旧,自后毋得超授。
8月18日
编辑○丙戌,受常参,视事。大司宪李绳直启:“通事元闵生当昌盛欲见云剑,宜据义防遮,今乃启而示之,以致取去,使失宾主之仪,且是危道。请按律科罪,以防其渐。”上曰:“通事之任,但传语耳,宪府之请固当。然急遽之际,岂易设计?又安知终必赍去乎?”右议政孟思诚、户曹判书安纯等启:“闵生诚有罪。”绳直复请痛惩,上谓代言等曰:“闵生虽非故犯,然左右皆曰有罪,且事关大体,其罢职以戒之。”
○昌盛,夜令头目等,潜消房中铜大炉,作块。
○御思政殿,阅雅乐及四清声,朴堧新造锺磬也。
○左司谏卞季孙上疏曰:
宪司将元闵生之罪,请按律科断,殿下特从宽典,只罢其职。臣等窃谓上前通事之任,非特传语而已,凡言语之轻重缓急,详加审察,不可顷刻而忽之也。况当宴席,使臣请看云剑,其言之不时也审矣,沮之宜无难者。闵生专以通事之任,位至二品,如此之际,尚不商量,遂尔启达,其无谨慎效职之意,可知已。伏望依律科罪,以惩后来。且仪仗不可须臾废阙也。当昌盛请看云剑之际,殿下虽有命,固不可轻以与人,而遽给之,遂使仪仗废阙,是亦臣等拊心之至者也。请幷下云剑之任者,推鞫科罪。
上曰:“闵生无罪,但事关大体,既罢其职,复何加焉?且持云剑者,尤为无罪。予命示使臣而不从,则尤无谓也,谏院之言,未当矣。”
○召还茂生,令依无职宗亲例赴宗学。茂生兄弟,尝共奸一女,收职牒黜外。
○命内官韩龙凤,赍别膳赠两使臣。
○传旨京畿监司:
积谷江边,有能捕得进献黄鱼者,优赏之。
○兵曹据平壤道防牌等上言启:“平安、咸吉道防牌之法一体,而唯平安道,未得受职。请自今平壤、宁边道防牌,依咸兴府防牌例,成材为首者,仍前职差授土官。义州道防牌,属平壤道;江界、朔州道防牌,属宁边道,和会授职。”从之。
8月19日
编辑○丁亥,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头目等横行下三道,今到广州,欲向平安,彼实无事而行,予欲止之而不敢耳。且昌盛密消铜汤权七、铜炉一作块,窃而藏之,故予置而不问。接伴使郑钦之云:‘今后不使匠人见于使臣。’此语何如?”左议政黄喜对曰:“然。”
○前知大丘郡事李次若,打杀星州官妓,命下政府六曹议之,或以为威力制缚,或以为良贱相欧,命从威力制缚,减一等。
○命内官金淳,赍别膳赠两使臣。
○赐营造慕华楼诸色匠人等,米谷有差。
8月20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
○命知申事皇甫仁,议于政府云:“昌盛言捕土豹海青网子,欲自指挥捕之。若捕土豹,则非本国所知,使臣自专可也,捕海青,则本国所能。且敕谕,初无与使臣同捕之言,何以处之?”佥曰:“土豹,因其指挥捕之可也,若海青则本国独令捕获,勿以机械与之。”从之,遂命仁复以此意谕使臣,答曰:“海青则依旧捕之可也。”
○前知申事许诚遭母丧,赐纸一百卷、烛十五丁、棺石灰等物。
8月21日
编辑○己丑,受朝参。命政府六曹,议崔扬善上书献陵穿岘防塞可否。政府诸曹使李阳达诘之,阳达曰:“此脉有人迹尤好,不宜防塞。”政府六曹乃以阳达言启,上曰:“扬善性本粗率狂惑,无可取者也。然亦或有一得之言,故议之耳。阳达精于地理,非扬善比也。然本无路,则必不为开路之言。且献陵,非幽深山谷,民家颇多,而人迹不绝。地理虽无有路无害之文,亦无无路必开之文,予意以谓塞之无妨。”礼曹判书申商对曰:“臣未知地理书,问诸李稷,云:‘山形起伏为佳,故蜂腰起脉,地理家重之。蜂腰则必有路,有路何害?’”议论未定。上曰:“予将亲听阳达、扬善之言处之。”扬善,本不达地理者也,但固执己见,排斥同类,谓不己若,言谈举止,极为无状。
○上谓申商曰:“宗亲不可无僚属,若宗簿寺,纠察非违耳,非下官也。欲以仁寿府、或仁顺府,定为僚属,如何?详定以启。”
○司宪府启:“六曹堂上及应常参朝启堂上有故与否,必令告于本府,集贤殿官员常参勤慢,亦幷考察。”上曰:“六曹堂上,非各司比,不宜纠察。”右代言金宗瑞亦启:“考堂上勤慢,未可也。”上曰:“然。集贤殿在阙内,其仕不仕,悉启于予,亦勿纠察。”
○上谓代言等曰:“九月上旬不陨霜,则荞麦可熟乎?”对曰:“今年节候甚晩,犹可及也。”上曰:“予闻大豆稍盛,然乎?”对曰:“然。”上曰:“今年水田甚盛,山郡则失农,明年赈恤之策,不可缓也。”
○迎接都监设昼奉杯,昌盛曰:“遣铜匠来,吾乃出矣。”馆伴曰:“吾管宴享,不管工匠。”盛等乃出,酒二行寻罢,盖怒天往被囚也。
○吏曹据户曹关启:“自今委官,改称损实踏验官,必以曾经显秩三品以下及国试入格者择定,京畿则曾经显秩,而退居者少,宜择成众官及受田者差定。其踏验官冠服,一依京中提举别坐例,监司守令,验其职秩高下接之。踏验已毕,监司第其高下以闻,最者,量才叙用,不中者,监司同敬差官,依律论罪,以严劝惩。”从之。
○刑曹启:“万顷县人私奴金奉,与张文翮争奴婢,文翮与里人金召南,谋杀奉夺其物。文翮、召南,律该处斩。”从之。
○司谏院启:“原州乡吏安智潜免其役,属典医监,滥受八品。请收职牒,从本役,并劾举者。”命只收智职牒,举者勿论。
8月22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轮对。
○行成均大司成黄铉上疏曰:
唐、虞人材之所以盛者,由其所学之有其实也,汉、唐人才之不古若者,由其所学之无其实也。故体立于格致诚正修之馀用,行于齐治平之际。学无其实,则文艺虽工,于诚正乎何补?训诰虽明,于治平乎何与焉?恭惟我殿下,天性聪明,圣学缉熙,设科举、崇理学,上自王宫,下至闾巷,无一地非学,无一人不教。圣学之体既立,圣学之用亦行,虽唐、虞之实学,无以加矣。然自文科初场,罢讲论、试疑义之后,凡入国学者,徒慕虚名,不务实学,虽强受学,而退省其私,则经书之册,束之几案,讲读之声,未之或闻。惟事雕篆之文,而古今人士所制,切于科文者,悉籍而佩之,昼诵夜思,手不停披,虽同侪之所制,苟或见容于人,则尽记藏之。疑义之文、表策之辞,不本诸经,蹈袭抄集,欲其徼幸于文衡者,非独子弟也,朝之公卿,家之父兄,亦皆以此望于子弟也。虽肯苦心穷经,留意于希圣希天之学,而内以立其体,外以行其用乎?此非徒无益于学者之一身,诚有负于盛朝教养之美意也。昔唐之李义山、宋之刘子仪专尚文辞,作为一体,一时应举之士,有如刘几之辈,谓之西崐体,而崇信蹈袭。宋之尹洙、梅圣兪欲变其体,而竟莫能就。至于嘉祐元年,欧阳修知贡举,深恶西崐之体陋,而有蹈袭之者,一皆斥之,此宋朝人才之所由盛也。逮我盛朝,载诸《六典》曰:“式年科举,必须通五经者,乃许赴试。宜令成均,分四书五经斋生徒,入大学斋,读讫,成均馆报礼曹,礼曹与台省各一员,诣成均馆,与馆员同加考察,讲说详明,融贯旨趣者,立簿书名,升于论语斋,其不通者,仍在本斋,以俟其通。《论语》、《孟子》、《中庸》考讲升陟,皆用此例,至于《中庸》,讲说皆通者,升于礼记斋。读讫,成均报礼曹,礼曹与台省员考讲,皆如四书列。以此升至《春秋》、《诗》、《书》、《易斋》。五部生徒,则教授官试其通讲者,送成均,更讲如上项。其州府郡县生徒,各道观察使,每年春秋,令通经守令及闲良官二三员,历至都会所考讲,亦用成均例,某人通某经某书,明书于籍,悉送成均馆,成均馆报礼曹,更讲如馆例。馆及五部、外方生徒,皆置簿籍,止书某人通某书某经,更不定其高下,至子午卯酉年,成均馆报礼曹,礼曹启闻,令京中成均馆、汉城府、外方各道观察使,将上项,通五经四书者,以前定颇数试取,四书各讲一章,五经各讲一章为初场。”我太祖所以启佑之者至矣,是诚殿下所当监之成宪也。议者以为:“试以讲论,则反有猥琐之弊;试以疑义,则反有蹈袭之弊。”臣等窃谓兼此二法而增损之,然后庶乎其无弊矣。盖入学生徒,当初分斋之时,既与台省礼曹同加考讲而置簿矣,至于式年,何必更讲,以为初场乎?乞自今自大学斋至于周易斋而皆通者,直赴会试中场,而计其置簿经书,以为初场分数,虽或不中,亦皆叙用。其馀未获与于直赴之列者,乡馆会试,皆试以疑义,而凡三场之文,依欧阳修取才之例,斥其蹈袭抄集,而取其本诸经书者,则可使崇信实学,而无猥琐之弊;振发文才,而无蹈袭之病。且今之学者,为名而不务实学,工于文辞者,见称于朝著,名为经学者,卒老于教授,故为子弟者,先有心于文辞,而未尝有志于经学间,有勤于读书者,则反受侮于朋友矣。盛朝虽切切兴学,而学校之废弛,至于如此之甚。此无他,凡为教援,视为贱品,而不待之以师儒之道故也。今京中四部教授,职带成均,而反属军职,殆非所以尊师儒之意也。外方教授,尤为人之所轻,反不如盐场驿丞,其赴任之际,各官各驿指为私行,而不许止宿,至于任所,供亿亦薄。自日守三班以至官仆之贱,视如赘肬而轻侮之矣,况其狂简之辈,岂肯虚心听受哉?乞自今四部教授,每部各一员,依旧例以事务有闲,如艺文、奉常、宗簿、校书,随品兼差,以尊师儒之任,外方教授,择经明行修可为师表者遣之,而于界首官则依前朝司录例,职兼外史,讲观之馀,悉记时政风俗之美恶,每于岁抄,实封送于春秋馆,以垂劝戒。且当春秋季月,巡行领内各官考讲,以察勤慢。赴任之时经宿之费、到任之后供亿之费,优加详定,以尊师儒,以励后学。且词章,儒者末技,无补于治化也。故宋朱文公悯当世不修学校之政,而序于大学曰:“俗儒词章之习,其功倍于小学而无用。”本朝臣尹绍宗恶前朝九斋之法,而诗之曰:“词章只是误人事,寂寞汉、唐谁俊才?”皆所以抑词章浮末之习也。今四部学堂、外方都会,复行课试之法,是虽兴学之美意,然以我圣朝,而反行前朝衰季之法,岂无识者之浩叹哉?乞自今四部都会课诗,依成均馆例,改试疑义。且春秋赋诗之法,所以储养人才,收用于异日者也。今年逾五六十者,亦与于赋诗,实有愧于储养之意也。或父子俱赋,而子反居上,实为未便。继自今五十以上有子赋诗者,勿令与焉。
命下详定所。
○遣护军金自雄于平安道,护军李仁和于咸吉道,捕进献鹰子。
○命内官韩龙凤,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刑曹据黄海道监司牒呈启:“洪熙元年八月十八日教旨:‘今后公私婢嫁良夫者,公处婢则京中各司、外方各官,私处婢则告于本主,然后方许交嫁。’今观道内各官嫁良夫私婢之主,散居京及他道,故告主真伪,阅实为难,乞移文京中及各道,阅实,然后载诸形止案。且不考良籍,只从所告载籍,则公私之奴,逃亡散住,妄称良人,聚公私婢所生免贱者,容或有之。乞自今公私婢嫁良夫生子者,其父良籍明白者,则录于文案,无良籍者,于邻里及族人处,考其根脚施行。其不知根脚者,姑于文案,详书其故。”命依所启,但嫁良夫时,告本司、本主与否分辨条,勿举行。
8月23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视事。判府事崔闰德启:“今年禾谷稍登,请筑济州牧场。”上曰:“曾令济州按抚使审度便否,今若可筑,则必启矣。”闰德又启:“臣尝受修筑各道城堡之命,年前审下三道城堡,其颓毁至矣。幸有坚城,周回甚窄,不可容众守御。今虽四方无虞,然安不忘危,圣人之训,安知不虞之变,起于升平之日乎?请九十月当番侍卫牌,勿令番上,先筑沿边城堡,以备不虞。且量缮工军器监所藏之铁,以备筑城锭椎之资。又军器监别军,称为使令,多般役使,故本监军器,视为馀事,不遑造炼,请勿供他役,专修军器。”上曰:“卿言善矣。然有不得已之役,则役其农民,尤为不可,故役之耳。”闰德出,上谓代言等曰:“除侍卫牌番上之意,何如?”对曰:“筑城,非一二年可毕。今若不许番上,则后必援例,侍卫疏矣。”上然之。
○轮对,经筵。始讲《律吕新书》。
○命孝宁大君𥙷[1]、礼曹判书申商、右副代言尹粹等,审视献陵穿岘开塞便否。
○谢恩使都摠制文贵、副使摠制金益精之行,进献席子湿水,不检举,又解送辽东逃军王养孙,在途亡匿,不启其由。命罢贵、益精职,押物吴重宝、金汗赎杖六十,押送官吴贞贵,赎杖六十、徒一年半,因宪府之启也。
○司谏院启:“永乐十二年二月初三日吏曹受教:‘三品以下除授后,于班簿,录其来历,其自内除授者,称特旨;以保举除授者,称某人荐;功臣及二品以上子婿,称某子某婿;考前衔官案除授者,称前官案付。’永乐十四年六月十九日司宪府状申:‘吏兵曹下批后,京外通政以下,至权务除拜人员,各于名下,称某特旨、某保举、某考满、某都目,明白载录,单子申呈,报于都堂,移文台省,已有成法。然众所共知时行各司迁转人员等,每政悉录来历,徒为烦弊,实无凭考。上项京外通政以下,六品以上以前衔受职者及守令考满除授者外,时行各司迁转者,勿幷录来历。’今详虽以时行迁转者,或以特旨,或因考满,或因仕多加资之例非一,而来历关内,不分辨施行,故每当署谢之际,未知加资之由,考问甚烦,若西班则加资超资者,尤汗漫难考。请自今吏兵曹来历关内,京外各品,虽以时行迁转者,幷录加资超资之由。”从之。
8月24日
编辑○壬辰,受常参,轮对,经筵。
○两使臣以捕土豹,往咸吉道,命参赞卢闬伴行,遣右议政孟思诚、户曹判书安纯、左代言李孟畇饯之。
○兵曹启:“进献别马,则高六尺以下,五尺八寸以上,岁贡马及种马,则五尺七寸以下,五尺四寸以上,皆用周尺。”从之。
○平安道馆军补充军等上言:“愿除馆军,还属补充军。”命下兵曹,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已从自愿,受教定役,终有去官之路,宜仍为馆军。但女孙,无立役之法,请勿付籍。”从之。
8月25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视事。兵曹判书赵启生启:“今济州捕倭人,臣以为不可论功。此倭无甲兵之具,未可以贼船论也。倭人不战而服,则当擒获之,今乃尽杀,其设心以为傥一人生,则必语其不拒战之由,故尽杀灭口,而要赏于国,其计奸恶,不如不赏。”上曰:“若在兵乱之世,则此为微功,不足褒赏,今升平日久,四方无虞,虽如此细功,亦可赏矣。况济州非倭人行商之处乎?但不生擒,是诚有罪,然反加罪,则无劝励后人之义。”启生曰:“虽有其功,职分当为,何必加赏?”上曰:“然则虽大功,亦皆臣子职分之当为也。尽忠立功,臣子之事;论功行赏,人主之权,古昔圣王之所不废也,其与左右议政议启。”
○上谓代言等曰:“释奠牺牲,只用牛一及豕一半,故于配位左右庑,小小分奠,似不丰洁。且其膰肉,进于三殿及代言、司议、政府、礼曹,所馀甚少,文臣生徒饮福之时,不得均食,亦不可也。释奠,通天下之祭也,其牺牲之数、致膰之处,稽古文以启。”
○轮对,经筵。
○司宪府启:“监察金攸、金守智、李元商、金克柔等,不从传旨会饮罪,制书有违。攸为首,杖一百,克柔、守智、元商为从,九十。元商、守智捽发相诘罪,不应为杖八十,从重杖九十。”命攸、克柔,各减三等;守知,减一等;元商,功臣之孙,只收职牒,外方付处。
○礼曹启:“赴宗学宗亲,请令辰仕申罢。国忌及父母式暇,亦令赴学,每日连前五授抽牲考讲。”从之。
○兵曹据庆尚道监司关启:“东来县人车元吉女子小斤,尝被虏于倭,居对马岛五十年,生女及孙。今率子孙,随商倭逃至东莱倭馆,请就元吉完聚以生。”命依所启,且给衣粮。
○刑曹启:“尚衣院匠人金俊、朴忠等盗用御带金,律该处斩,曾命减一等。斩刑减等者,虽无刺字之例,然所犯至重,不可不刺字,请刺盗内府财物五字。”从之。
8月26日
编辑○甲午,受朝参,轮对,经筵。
○传旨汉城府曰:
僧徒,托以诸处营缮,寓居城中,或有娶妻者,其推鞫治罪。
时僧徒多集京都,或奸人妻妾,或通倡妓,恣行淫欲,故有是命。
8月27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轮对,经筵。
○左司谏卞季孙等上疏曰:
本月二十三日,阙内军士误闻使臣诣阙,不待号令,自相喧扰。臣等窃谓军令,以威为重,虽在行伍间,尚且衔枚,况宿卫之士听无根之说而妄动,实非细故也。兵曹镇抚所专掌军士,若号令素严,则安有如此者乎?军士轻动,由号令之不严,非特浮言者之罪耳。伏望命下兵曹镇抚所官吏于攸司,推考科罪。
不允。
○遣宣慰使庆昌府尹朴信生于吉州。
8月28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刑曹覆请金衍罪,上谓代言等曰:“金衍之死,何如?”右代言金宗瑞对曰:“自古刚明之主待宦寺以严,不尔则难制,然衍匿獐之罪,恐不至死。”左副代言南智亦曰:“宗瑞之言是矣。”上默然良久曰:“减等可也。”遂命杖一百、流三千里于昆南。
○传旨户曹:
各官守令分还上以斗升,故村民等种子口食未赡,又欲加受,进退官门,淹留累日,以废农业。自今村民到官,随即量多小分给,务令得中。
8月29日
编辑○丁酉,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礼曹启:“去乙未年受教:‘设倭学,令外方乡校生徒良家子弟入属,合于司译院,依蒙学例迁转。’本学非他学之例,往还沧波剑戟间,实为可惮,故求属者少,而生徒三十馀人,唯用一递儿迁转,故生徒多托故不仕。虽或一二人仅存,不解文字,只通言语,非徒通事者难继,译解倭书,恐将废绝。请从初受教,依蒙学例加给一递儿,每二人迁转,以劝后来。”从之。
○传旨礼曹:
遣人于对马岛,求得造册纸倭楮以来。
○刑曹启:“光州人张延寿,刺杀昌平人金加介,律该处绞。”从之。
8月30日
编辑○戊戌,受常参,轮对,经筵。
○亲传朔祭香祝。
○以李明德为工曹判书,卢闬都摠制,李顺蒙摠制,崔蠲开城府留后。上谓右代言金宗瑞曰:“卿知崔蠲乎?”对曰:“臣知其为人。”上曰:“今观其貌,迂拙痴讷,保无诈伪也。”对曰:“但观其貌,而不考其行,则上教然矣。蠲外饰儒名,内实奸猾,曾经州郡,非独贪污,恣私任所倡妓,播人耳目。”上笑曰:“知人之难,岂不信欤?”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己亥朔,日晕。
○受常参,视事,经筵。
○司宪府上疏曰:
尚衣院官金乙玄、尹须弥、河图等,监造进上带,不能考察,至使匠人盗用饰金。提举白环、别坐兪兴俊、宋成立,则非惟不察盗金,监浩衣襨之际,亦不精察,致使针工盗用,其为不敬之罪大矣。本院职司内帑,所系匪轻,反以不敬之辈,还就其任,实为未便。乞递乙玄等任,更择廉谨精巧者差充。环则本自寒微,别无功劳,只以巧性,得至三品,宜夙夜不怠,思尽其任,顾乃委诸匠人,减缀幅数,而曾不精察;盗窃带金,而又不觉举。至于推鞫金元吕之时,通书狱中,指挥巧饰,其久居一司,敢与工匠通同掩护之状,昭然可见。用心阴谲,莫与为比。是岂再赎杖罪,必须还仕者乎?伏望更下攸司鞫问,依律痛惩,以戒后来。
命罢环职,馀并勿论。
○庆尚右道处置使启:“道内各浦船军私备糇粮,一朔相递赴防,倘有倭贼见于海外,则分骑助战,或风水不调,或追寻贼船,行至远海,粮必乏绝,不可无补添也。一道之内,左道各浦,则以国库米谷,分载大中小船,中大船则每一只载五六石,中孟船载四五石,剑船载三四石,已为恒式。乞依此例,以各官国库米谷,分大中小船,幷令加造追倭船分载之,以备不虞。”
命下兵曹磨勘。本曹启:“依从所申施行,但各浦营田所出有馀者,用其谷补之。”从之。
○礼曹启:“今僧徒出入京城者,皆考帖字。请禅教宗僧,则各其宗色掌,各司有所任僧,则各其司,汗蒸僧及明通寺僧,则仰曹皆给印信帖字,其不留宿城中,因公事出入者勿禁。”从之。
○兵曹启:“训炼观武经习读官、内禁卫及禄官等,并除杂事,专习武经。”从之。
○掌令崔文孙启:“今闻遣判府事崔闰德于忠清道,审视城基,臣以为不可。本道之民,今年困于量田,又有使臣支待之劳,非独人民劳苦,驿路亦为搔扰,又因灾伤,田谷不实,米价至高。若有及时造筑之城,则既已看审,请令其道监司与节制使,同议筑之,勿遣大臣。”
上曰:“今闰德之行,言者非一,大臣亦然。予意以谓欲成大事,不可尽从人言。筑城之事,已委闰德,闰德所陈,予必从之。闰德亦非不知民弊者,欲就大功,安可计小弊?”上谓千秋使郑渊曰:“礼部若问:‘种马及进献马皆大,此何小乎?’答云:‘我国达达马种,放于济州者本少,因年久土马相间。种马及别进之马,则极拣择,故差大,若常贡马,亦极拣择,则达达马少而难继,专以土马而进,故差小也。’礼部又问:‘前日所进绵䌷广矣,今何狭乎?’答云:‘别进献之䌷,别织之故广,若常贡之䌷,则贸易故狭也。’”礼曹判书申商曰:“虽中国彩段,尚有广狭,何问之有?”上然之。
9月2日
编辑○庚子,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执义郑苯等上疏曰:
保国之道,当虑安危;役民之道,必察丰歉,此万世之恒规也。殿下轸虑沿边城郭之未备,曾命崔闰德往于庆尚道,与监司节制使巡行州郡,审其修旧创新之处,皆已定基,今又命闰德等,往视经营之事,此安不忘危之至虑也。然臣等窃谓全罗道,则岁戊申量田,庆尚、忠清,则岁己酉量田,民之劳扰费谷,可知矣。今年又有使臣支待需索之烦、进献物件备办之事、损实敬差踏验之官,驿路骚扰,视古为多。且因风水之灾,米谷至贵,生业之艰,从可知矣。一品宰相率其徒从,往于外方,则驿骑之多、供亿奔走之弊,岂曰小哉?择丰稔之地,因已定之基,指挥经营,则监司节制使,亦可能办矣,何必重烦大臣乎?若忠清道则往年失农,民尚艰食,明年秋成,更命往审,不为晩也。伏望殿下,姑停此举,以慰臣民之望。
左司谏卞季孙等上疏曰:
沿边城堡,命大臣相视监筑,是诚急务也。臣等窃谓筑城虽曰大事,既有方面监司与节制使,则不必别遣大臣而监督之。相地虽曰重事,遣一大臣,而与其道监司节制使共议,则庶可得矣,何必具其使副与从事官,以烦驿路,以扰州郡耶?且诸郡之城,不可一时而并筑也。今春崔闰德、朴坤等相择之地非一,姑令其道监司,今年筑一城,而其未尽相地之处,则后日更遣,未为晩也。方此秋耕拾栗之时,民生劳优,不可不虑,一年再遣大臣,则郡邑岂无其弊?愿殿下,勿遣闰德等,以除民弊。
上不允曰:“城堡,固国重事,不可缓也。虽曰今年事剧民艰,假如明年,复如今年,则奈何?”
○刑曹启:“全州囚私奴巨乙升,斗杀私奴莫山,安岳囚百姓金上佐,欧杀其妻内隐伊,咸兴囚私奴春吉,斗杀百姓洪末讫金,请并依律处绞。”从之。
○刑曹启:“茂长县忏堂寺僧戒心,素爱年少僧处云。及处云徙居他寺,戒心夜到处云所,处云方与僧信峯卧,戒心妒刺信峯,信峯走匿,戒心欲灭口刺杀处云,律该处斩。”从之。
○刑曹启:“平壤水军李自河,欧杀其妻正月,律该处绞。”命减一等。
9月3日
编辑○辛丑,受常参,轮对。
9月4日
编辑○壬寅,日晕。太白昼见。
○上以时服,率百官拜贺千秋笺,工曹参判郑渊奉笺以行,赐渊毛冠衣笠靴。
○遣判府事崔闰德、户曹参议朴坤于忠清、全罗、庆尚三道巡审城堡。
9月5日
编辑○癸卯,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汉城府启:“各色补充军姊妹女孙等,本无定役,已依宣德四年五月二十日兵曹受教,俾得永良,而幷录补充军案未便,请勿成籍。补充军受职去官人等后所生,亦勿幷录。”从之。
○刑曹启:“庆州囚私奴古音三三犯窃盗,律该处绞。”从之。
○传旨刑曹:
各人所犯,照律启闻后若减等,则其杖赎之数及职牒收取等差,勿通考照律元罪,从减等之数施行。
○庆尚道灵山、昌宁、咸安、昌原、玄风、咸阳、珍城、漆源等官地震。
○命知申事皇甫仁曰:“赵深、赵由信,勿叙东班,授西班职。”深,禾之子;由信,禾之孙也。深今拜军器副正,台谏具疏申请,故有是命。
9月6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
○兵曹据司仆寺提调所申启:“来辛亥年以后岁贡马,刷出各牧场三四岁马,预养进献,已曾受教。三四岁马无病喂养为难,又于作骟时,或致伤,非唯经年喂养,虚费料豆,至四五岁,体貌犹未壮,不合进献。请自今点马别监同都节制使,依详定尺数,从自愿以三岁儿马二匹,换调习壮实马一匹,分养于各官。京畿各牧场儿马,则刷聚本寺,换易分养于各官,临时进献。”从之。
9月7日
编辑○乙巳,受常参,视事。赞成许稠启:“国朝令本系常人,不得齿士类之法,未尽善也。常者,平常也。平常之人,岂有不通仕路之理乎?前朝盛时,恶下之陵上,文武参外官,令执法官直断施行,故风俗不至浇薄,今则参外及有荫子弟,必皆启达论罪,故文武士族外,工商贱隶之辈,亦必启达论罪,恐将与士类混杂,良贱无等矣。”上曰:“工商贱隶杂职者,则不得齿士类尚矣,若齿于东西职次者,职既无别,待何有异乎?”摠制郑招启:“中朝官制,各品皆有杂职,不列于流品,本朝官制,则无杂类之别,故工商贱隶,皂隶所由、螺匠杖首之类,若得受职,则并齿朝班,甚为未便。乞减西班官职,别设杂职,以尊文武官。”上然之曰:“如此辈受东西班职者,亦参朝班乎?”判书申商对曰:“司饔、司幕、尚衣院、上林园乐工、图画院之辈,皆非流品,不得参班,其馀虽工商贱隶,若受东西职,则并参朝班矣。”上曰:“卿等之言然矣,其令详定所议设杂职便否。”启事者出。上谓代言等曰:“工商贱隶杖首之类受职者,勿取旨论罪之议,何如?”皇甫仁等对曰:“虽工商贱隶,岂无可用之才?既受流品,则不可区别待之也。严刑以厚风俗,稠之议,非正论也。”上曰:“然。设杂职之议何如?”佥曰:“设杂职,待以异类,必皆缺望,岂厚意也哉?若参外则可矣,参上则尤难矣。”上然之。
9月8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
○亲传翼祖忌辰祭香祝。
○礼曹据奉常寺牒呈启:“前此宗庙六室、德陵、安陵、智陵、淑陵、义陵、纯陵、定陵、和陵、健元陵、齐陵奠馔卓子,漆以朱土松烟,文昭殿、广孝殿、厚陵、献陵卓子,漆以朱红全漆。今详文昭殿、广孝殿则皆像平时,故依旧以朱红全漆着漆。健元陵、齐陵、献陵卓子,请依宗庙六室及诸山陵例,松烟着漆。”从之。
9月11日
编辑○己酉,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雅乐,本非我国之声,实中国之音也。中国之人平日闻之熟矣,奏之祭祀宜矣,我国之人,则生而闻乡乐,殁而奏雅乐,何如?况雅乐,中国历代所制不同,而黄锺之声,且有高下。是知雅乐之制,中国亦未定也,故予欲于朝会及贺礼,皆奏雅乐,而恐未得制作之中也。以黄锺之管而候气,亦未易为也。我国在东表,寒暑风气,与中国顿殊,岂可用我朝之竹,而为黄锺之管乎?黄锺须用中国之管可也。今讲《律吕新书》,且稽历代应候,不可一二计,而乐器之制,皆未得其正也。至宋朱文公门人蔡元定,考古人遗制而造乐器,文公称美之。其后元定见放于外,文公通书云:‘所制音律未协,待还更定。’宋朝之乐,亦未正也。令伶人黄植入朝,闻奏《雅乐》,长笛、琵琶、长鼓相间而奏于堂上,中国亦杂用乡乐也。”右议政孟思诚对曰:“古云:‘合止柷敔,生镛以间。’则间奏《俗乐》,自三代之前,当已有之。”上曰:“朴堧所造黄锺之管,据何制而栽正乎?”思诚曰:“据宋、元之制,而容唐黍一千二百以造。”上曰:“今以秬黍,定黄锺之管,未可也。中国之人以黄锺之管,盛秬黍而知其量也,非以秬黍而正黄锺也。古人云:‘定律以上党之黍。’,则以我国之黍,而定黄锺之管,甚不可也。”思诚曰:“其容秬黍中者千二百,则非常黍之谓矣。”上曰:“奉常习乐者,不如惯习都监之人,须令惯习之人,习熟可也。朴堧、郑穰,皆新进之人,未可专保,卿其留心焉。”又谓左右曰:“使臣若过宿所而行,则各官备衾枕为难,令济用监造若干,随使臣以行若何?”代言等对曰:“可矣。”上又曰:“今秋旱气太甚,荞麦成熟何如?”对曰:“久旱,故皆不实。”上曰:“旱甚无若今年,他谷何如?”对曰:“大小豆,亦皆不实。”上曰:“予闻旱田之谷,比水田最切民用,今思之,水田之谷,尤切于用。国用民食,何物为重?”对曰:“国用则水田为重,民食则旱田为重。凡民十月以前,专赖旱田谷以生,国用则大米多,而小米寡矣。”上曰:“然。”
○礼曹判书申商启:“织造婢,毋聚官门,依私家例量给苎麻,每岁一人织二匹以纳,则庶事简,而织婢不厌其苦矣。”上不答。商出,上谓代言等曰:“申商之言,不可也。”对曰:“公家之事,何可若是?”上曰:“进贡非数年之事,不可不布置。予意以谓凡事专治,则无不成,今别立一司,择人而任之,得如典厩暑令金器之者,职高则授行职,职卑则授本品,久任专治,则事可易成矣。”对曰:“上教诚然。”上曰:“古有织造司乎?”对曰:“未知。”尹粹曰:“当新设纸造所,皆以为纸品必未及南原、全州,今纸造所纸品极高,反不用南原、全州之纸。若设一司,专治织造,则亦必极善。”上曰:“新设纸造所时,许稠以为不可,纸品之善,今乃若是,其议设织造司便否以启。”
○轮对,经筵。
○上闻咸吉道都节制使河敬复,欲进驯鹿曰:“珍禽奇兽,古人所戒,其令勿进。”
○刑曹启:“平康囚私婢永珍衣,与私婢宝德相斗,蹴宝德𣍰,七日而落胎,又三日而死。凡斗欧杀人,律当处绞,不因欧伤而落胎者,或至殒命,今永珍衣暂蹴宝德,不至于伤,若以斗欧杀例论,则于情法可疑。曾降王旨:”罪之疑于轻重,而其情理相等者,则当从轻典,其情理近于重者,务合于法。“今永珍衣之罪,伏候上裁。”命减一等。
○刑曹启:“永柔囚私奴豆难杀新白丁李元吉,凤山囚螺匠明莫同斗杀百姓韩仁己,康津囚船军白仁达斗杀船军朴义,并律该处绞。”从之。
9月12日
编辑○庚戌,平壤府院君赵大临卒。大临字谦之,平壤府人,文忠公俊之子。建文壬午,中生员试,补德寿宫提控。癸未,拜护军,冬,尚庆贞公主,封平宁君,丙戌,改平壤君。庚寅,以贺平定北方赴京,丙申,加崇禄。己亥,以谢恩使赴京,壬寅,又加辅国崇禄、平壤府院君。丙午,又加大匡辅国,至是以病卒,年四十四。性谦谨。讣闻,辍朝三日,赐米豆七十石、纸二百卷。谥康安,温柔好乐康,宽容和平安。一子武英。
9月13日
编辑○辛亥,御经筵。
○兵曹启:“前此进献岁贡土马种马,以五尺七寸以下、四寸以上,受教定之。其五尺四寸马,则体貌过小,请以五尺七寸以下、六寸以上者拣择,而毛色相当者,则五尺八寸,亦幷拣择。黑五明雄马及铁青雄马、乌觜、乌眼、乌肾、乌蹄、洁白雄马等三色,每年旁求,未易得之,自今各道牧场内,有上项三色马,勿令作骟,以为种马孶息,私处三色马,亦禁作骟孶息。”从之。
○庆尚道庆州、新宁、兴海、清河、迎日、密阳、金海、蔚山、义城、宁海、河阳、闻庆、真宝、长鬐、清道等官地震。
9月14日
编辑○壬子,亲传望祭香祝。
○命摠制李蒇,捶碎杨根大滩岩石,以久旱水浅石出也。上以使臣支待事繁,欲俟明春,蒇再请,故从之。蒇无他才能,以奇巧见用。
9月15日
编辑○癸丑,赐赙同知摠制李原吉纸六十卷。
9月16日
编辑○甲寅,受朝参,视事。详定所请改定科曰陈告限,上曰:“许令陈告,则幸人犯罪,喜人死亡,廉耻道丧,士习不美,令户曹折给,则或有不均之叹,今使侍朝者无不受田,则勤劳而秩尊者,反不得准科而受。至于三千甲士,亦欲受田,则将何以均给乎?”工曹参判柳季闻曰:“臣意以谓受田者,皆时行也。于官案名下,书其元受田几结,又书闲田之数以启,受点折给,则庶无不均之叹。”申商曰:“给田琐事,何烦亲给?”上曰:“予何能亲给?”季闻曰:“官爵不得传于后嗣,若科田则传及子孙,臣以为至重也。”摠制河演曰:“季闻曾有此议,臣亦以为不可,身殁期年后陈告则可矣。”上曰:“待期年则一日之内,告者至百千,将不可胜给矣。”商曰:“待期年陈告,岂美风乎?”上曰:“给田重事,当立新法,其更议以启。”详定所又启:“功臣贱妾所产,请勿许功臣田。”上曰:“既为祖先承重,属忠义卫,其给功臣之田以报功也,何不可之有?”演曰:“我国之人,号称知礼义,以其有贵贱上下之分也。今功臣贱妾之子,亦令属忠义卫,大小士民,莫不缺望,若又给田,则尤不可也。嫡室之女,且不得递受,况贱妾之子乎?”上曰:“女虽嫡,不得承重;子虽贱,亦能奉祀,何可并论?功臣虽殁,功不可不报,虽贱妾之子,得祭先世,以祭田递受,何害?古有圭田之法,予亦为外亲,置圭田五十结,此人不可不给田以奉祀也。”季闻曰:“若不得已给田,则名曰祭田,待亲尽还收。”上嘉纳。
○判汉城府事徐选启:“今年乃五六品立家庙限年也。人有托以祖父所居,欲立庙于继母、继祖母所居之第,争者颇多,何以处之?”上曰:“已立庙之家,则勿与众子女子,皆给承重宗子,其法已立矣。若其未立者,何必就继母、继祖母所居之第,然后立庙乎?其勿听理,但考其立庙与否耳。”
○轮对。
○刑曹启:“蔚珍将校林彦,斗杀龙化驿吏勿加伊,律该处绞。”从之。
○礼曹启:“文宣王释奠祭,正配五位,从享十位,东、西庑从祀一百八位,牺牲共用牛一豕一,分献不周。乞依朱文公释奠祭仪,羊豕各五之例,牛一仍旧,以代羊五之数,豕用五。”从之。
9月17日
编辑○乙卯,受常参,轮对。
○以成揜为左军摠制,曺致中军摠制,朴葵户曹参判,朴瑞生工曹参议,偰循集贤殿副提学。
9月18日
编辑○丙辰,受常参,视事。宪府启:“副司直吴倜爱贱妾重德,弃其妻朴氏,使妾乘马,以扇拥面,僭拟两班妇女。请杖倜八十,重德从本定役。”命依所启,倜以皇亲勿论。
○摠制郑招启:“父母于子,或因一时爱憎,不均分家财奴婢者,官家均给之法,曾命勿录《六典》。臣意以为若无此法,则一父之子,一苦一乐,父不父、子不子矣。须有此法,然后父子兄弟,相与和睦,而允合于天理矣,况官吏治民之私,古有其法也?”上曰:“此是程子之言。古人云:‘从其治命,不从其乱命。’虽君上之命,若不出于正,则不可从也。况以官吏而治民之私,有何不可?然如此则是轻改父命也。”招对曰:“其一苦之子,终必为百姓矣。倘使已死父母可作而问之,则父母之情,必不忍至是也。且为子者,自非大舜,虽不扬言父母之过,于其心,岂不潜有所憾乎?均之为子,而一苦一乐,其可乎?”上曰:“卿言然矣。然如此则虽非父母者病所为,而托辞诉讼,将有如前朝之意决矣。官吏奉行之际,无乃有碍乎?”对曰:“群下献策,上必审其可行而行之。然今见此教旨,首曰:‘我今思之。’又曰:‘痛心。’太宗之教,岂偶然乎?愿与大臣广议而行。”上曰:“然。”仍命皇甫仁曰:“与政府六曹详议之。”
○轮对。
○兵曹启:“平山府镇军金同良陪使臣涉川溺死,请依船军例致赙复户。”从之。
○刑曹启:“镇安人学生张乙富,与妻兄李甘言:‘僧海心奸前妻。’甘执海心相诘,乙富欧杀海心。乙富律该处绞,甘以元谋,杖一百、流三千里。”从之。
○传旨司宪府:
自今赴京之行,无检察官者,勿遣监察,令新安站路察访,往渡江第三宿所,搜掠考察。“
9月19日
编辑○丁巳,受常参,视事,轮对。
9月21日
编辑○己未,受常参,视事,轮对。
○遣馆伴吏曹参判郑钦之于咸吉道,以使臣回还也。
○亲传神懿王后忌辰斋香祝。
○礼曹与详定所,同议朴堧上书朝会用乐事件以启:“一。每月初一日十六日两次,依古制纯用雅乐,其馀四次,依旧用俗乐。右条,唐制雅乐,唯用之郊庙、元会、冬至及册命大礼。《陈氏乐书》《宫架图》,有朔日受朝、冬至朝贺、元日朝贺。乞依古制,朔日及凡大朝贺、册命大礼、诏诰敕书迎命,用轩架,其馀衙日,姑仍旧。一。轩悬十八架,设于堂下,琴瑟陈于堂上,皆用六数。又其工人习业,不可不预先择可习乐工三十馀人教之,其摠数一百三十九人,又择各司奴子年少者充数。右条,乐悬陈设及乐工预习则并依所申,乐工则除各司奴子,以公私婢子,甲午六月以后,嫁良夫所生及干尺补充军等所生,充之。一。乐之条理,全在始终。始终不备,则宫声容或往而不返,古人以为不祥之兆。愿殿下坐殿之后,乐声未阕,则须令待终而止,至于还殿,亦宜如之。右条,上陞座乐止,群臣拜毕乐止,一依古制。一。朝会之乐,堂上堂下一时并奏。右条,一依陈氏礼书,朝贺只用轩架。一。朝会之乐,用旋宫之法,正月则奏大蔟,二月则奏夹锺,三月姑洗,四月仲吕,逮至十二月大吕而毕,以此肄习奏之。一。朝会乐架子,勿藏远处,须于傍近廊下移藏。又其体制,不拘前例,轻怏华美改造,用铁縢束,勿复离析。常时则全部移入,盖覆避尘,用时则全部移出设之。一。朝会轩架,须用坚轫耐久之木,如二年木楸木等村,可以为之,其装饰则椴木之类,亦可矣。乞令及时预备用之。一。轩架之器,除锺磬外,琴瑟各六、柷梧各一,埙缶箎笛箫笙竽管籥,亦各十部。至于鼓制,考之故图,朝会射仪,皆用建鼓,其装饰威仪,不类祭乐。如此等器,皆不可不预先工作也,宜设乐器监造色,及时制造。右四条幷依所申。”从之。
○刑曹启:“开宁囚学生郭夫存杀私奴伐介,律该处斩。”从之。
○上谓代言等曰:“击球之事,廷臣援引高丽之弊,请罢者多,然击球,本以习武,非为戏也。稽之于古,此等事颇多,皆古人为习武为之也。予虽不亲击,然究其击之之理,非善骑马者,不能也。其驰骋之能,必倍于骑射,然后可击,故习武之事,无过于此。前朝之盛,亦为习武而为之,但其季世,遂为戏事,服饰鞍马,争尚华侈耳。向高若海语予曰:‘前朝之季,君王亦有弄球之弊。’以此言之,则国君翫好,虽非击球,至有为伶人之戏者,岂可独以此,为人主之弊乎?但其用心之如何耳。击球之法,如不宜载诸《六典》,则录于誊录何如?后若有非之者,则自不为之可矣。”安崇善对曰:“击球以备武科三场,载之《六典》,何不可之有?”佥曰:“可录。”上然之。
9月22日
编辑○庚申,亲传神懿王后忌晨祭香祝。
9月23日
编辑○辛酉,上欲幸丰壤讲武,皇甫仁等启:“使臣还自咸吉道,京畿供费甚烦,宜停此举。”从之。
9月24日
编辑○壬戌,受常参,视事。
○宗贞盛遣人献土物,回赐正布二十二匹,仍刷还被留倭二十名。六郞、次郞致书,请就固城浦仇罗梁来往兴利,仍献土物,回赐正布三十三匹。石见州藤观心遣人献土物,回赐正布七十四匹。
○刑曹启:“富平囚私奴上佐、豆彦、亡吾之、于里大等,斗杀高乙成。上佐律该处绞,豆彦杖一百、流三千里,亡吾之、于里大等一百。”上曰:“众人共杀一人则疑尽杀之,申商亦谓可尽杀之。然以一人之死,而杀众人不可也。《唐律疏议》亦云:‘只杀为首者。’此虽众人共伤人命,非谋故杀,乃斗欧杀也。斗欧杀者,前此亦有得活者乎?”右代言金宗瑞对曰:“近年一二人得活。”命上佐、豆彦等各减一等。
○都巡察使崔闰德启:“忠清道庇仁、保宁两县,最是海寇初程,而庇仁邑城则平地,保宁邑城则高丘,皆不合城基。又以杂石,交土造筑,低微狭窄,且无井泉,实非久安之地。庇仁县竹寺洞新基及保宁县古邑池内里新基,则三面据险,内且宽阔,水泉亦足,宜置邑城,且距本县不过一里,固无迁徙之弊。请于上项新城基,以本道禾谷稍稔各官,量授尺数,十月始役,令监司都节制使监筑。”从之。
○兵曹启:“今考筑城时,幷筑敌台之状,《唐书》《马燧传》,设二门为谯橹;陆机《洛阳记》曰:‘城上百步有一楼橹,外有沟渠。’;《册府元龟》,唐王方翼筑碎叶镇城,立四面十二门,皆屈曲作隐伏出没之状;上国广宁、山海等卫城子,皆有敌台。请自今各处筑城时,除城面屈曲处外,平直处随其地形,一百步筑一台。”从之。
9月25日
编辑○癸亥,受常参,轮对。
○以柳汉生为司宪持平。
○刑曹启:“济州按抚使金洽,捕获兴贩倭,邀其功,诈以剿捕贼倭启闻,律该杖一百、徒三年。”命除徒年赎之。
○右司谏权孟孙启:“臣今自庆尚道来,今年禾谷不实,民生可虑。”上曰:“曾闻大小豆、荞麦则稍盛,无乃因秋旱,亦不实乎?”对曰:“皆枯槁不实。”上曰:“今秋则民生犹可矣,来春甚可虑也。”仍谓代言等曰:“山郡民生,尤为可虑,然壬寅年,尚加赈恤,使不阻饥。今年水田则稍稔,不如壬寅之甚,若尽心赈贷,则民岂有捐脊者乎?其多畜救荒之物以备之。”
9月26日
编辑○甲子,命上护军金裀,赍进献笼黄鹰三十连赴京。赐裀毛冠衣笠靴,鹰师等衣笠靴。
○咸吉道龙津、永兴等官蝗。
9月27日
编辑○乙丑,受常参,视事。
○详定所启:“土地,非人臣所得而私;世禄,王者所以待士,不可不均。请以一品,至成均大司成为一等,自判通礼门事,至从四品为二等,五六品为三等,参外为四等。每年春夏一度,秋冬一度,一年之内,定为两度,各其名下,书前受田数。且以空闲之田,受点折给四等,各品循环分给,其中递受之田,仍旧折给。新来从仕及递受人员等,以建文三年八月日户曹受教内,令吏曹分其痕咎有无,依初入仕例,移文台谏署经,然后方许折给。其匿田收租者,依永乐十五年三月受教施行。”上从之,仍谓左右曰:“旧法不可更改,然给田之法如此,则庶可矣。卿等虽言给田之弊,予意以谓莫如权在于上。议者曰:‘人主不当亲细事。’然予于细事,靡不听断,独于给田,以为不当亲细事,何也?”许稠对曰:“臣意以谓万机至繁,恐劳上体。今更思之,官爵虽重,止于一身,土地则传之子孙,实是重事。今所立之法,甚为便益,庶无后弊。”郑招亦曰:“上教诚然。土地至重,君上所当锡予者,非臣子而所得而私也。然后日之弊,未可知也。”上曰:“用人莫重也,而或权在吏手,何虑后弊生?”招曰:“给田之制,若至生弊,则何事不弊?此亦不足议于今日也。”招又启:“朴堧上书朝会乐内,用月律之条,已启下矣。臣意以为用乐之节,上下出入皆不同。君上出则奏黄锺十一月之律,取阳动也;入则奏蕤宾五月之律,取阴静也。以至公侯上卿出入,皆有所用之乐,而其乐不同。今若用月律,则殿下与王世子、政丞出入,皆用一乐,而上下无别矣。《诗》时迈注云:‘樊遏渠,是肆夏也,天子出入之乐也。’上下出入之乐,皆有伦序,不可混也,且向阙位,已设之矣。臣之出入不用乐,独于殿下出入,用乐何如?古文兴拜时,亦无乐,是则无用乐之时矣。”上曰:“兴拜,岂无乐乎?《元史》与诸书,皆有之。”招对曰:“臣未得尽见古文,请令集贤殿稽古制。”上曰:“予将更议。”
○昌盛等回自咸吉道,命左议政黄喜、刑曹判书金自知、左代言李孟畇,迎慰于普济院,使臣不赴宴,径入太平馆,随至馆,宴慰之。
○卢闬启:“使臣等到吉州、镜城等处,求捕土豹不得。使臣尝谓臣曰:‘我于四月着单来,今遇天寒,愿启达赐衣。’臣答云:‘臣在遐方,难启。’”
○传旨户曹:
本国人民,但知堤堰之利,不知水车灌漑之益,遇旱失农,诚可怜悯。其令各道监司,放可置水车之处,以今所颁水车,依样制造,监司以时考察,每当殿最,幷录勤慢,以凭黜陟。
9月28日
编辑○丙寅,幸太平馆,慰宴两使臣。昌盛曰:“时候渐寒,予欲还归,头目等衣靴俱破,愿给之。且东八站露宿时,不可无蔽风雨之具,幷给帐幄。惟殿下独断,勿今攸司知之。”上曰:“予知之。”盛等曰:“镜城地面土豹有无,未可悉知。”上曰:“近境野人,间有来卖其皮者。本国则未知生获之术。”盛等曰:“镜城之地土豹所在,帝亦详知之。”上曰:“昔太祖皇帝时,李敏等以野人地面,捕土豹事,赍敕而来,滥行本国境内,太宗皇帝严加罪责,此尹天使所详知也。”凤对曰:“然。”盛曰:“须捕获以献。”上曰:“土豹有无,两使臣此行尽知之矣。以本国所无之物,而将捕获进献为辞,诚亦难矣。”盛等不复言。及还宫,命皇甫仁,议于政府。黄喜等曰:“无襦衣及靴子者,皆造给。帐幄则答云:‘此非难事,主人之情,岂不欲赠?第前年敕谕,明如日星,深恐后日有朝廷之议,未敢赠之耳。’”
○命内官韩龙凤,赍别膳分赠两使臣。
9月29日
编辑○丁卯,受常参,轮对。
○亲传朔祭香祝。
○命集贤殿副提学郑麟趾、奉礼郑穰,考正周尺于集贤殿,仍命撰《乐谱》。上览《律吕新书》及诸乐书,深知制作之妙,故命撰之。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四十九〉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戊辰朔,受朝参,视事。户曹判书安纯启:“损实踏验官,依旧令民间支待。”上曰:“国家立法,何可使敛民哉?”纯与吏曹判书权轸对曰:“虽用公廪,其供馔者,必资于民,转食闾里,弊还及民,不如仍旧。”从之。
○初,宪府以李兼善,缘妻叔父判书李明德之势,滥受军职,收职牒,其子季孙上书称冤,上曰:“此人之职,以下番除授乎?”皇甫仁对曰:“然。”上曰:“前此甲士从自愿加职下番,其法甚非。太宗亦曰:‘下番安处者加职,甚不可。’厥初立法,非矣,何咎执政者乎?且执政之臣,于下番窠阙,除授一族,岂为过乎?其还给告身。”
○轮对。
○兵曹启:“蒐狩,国之大事也。古者田猎获禽,择取三等,上以奉宗庙,次以享宾客,次以充大庖,其馀以与士大夫,习射于泽宫中,其田猎用禽之法,可谓详且备矣。我朝春秋讲武所获之禽,先荐宗庙,次及耆老大臣,此古之良法美意也,而军士所获之禽,射获则给三之一,犬获则给其半,颁禽之制,优则优矣。然大小军士幸其还受,驱内之禽,不分人马,争相发矢,争相嗾犬,惟驰射是务,尽物取之,多者至数十口,纳公不过一二,而馀皆私之,非特有违于蒐狩之礼,殊非尊君奉上之义。此无他,还受之法,有以启之也。自今侍卫军士所获之禽,皆纳镇抚所,镇抚所各于名下,开写所获之数以启。除国用赐与外,敢有私挟持者,曹与察访纠察,二品以上启闻科罪,三品以下直断。”从之。
10月2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轮对。
○亲传广孝殿先告事由祭香祝。
○乐学别坐上护军南汲,造朝会乐器及轩架以进。
○知申事皇甫仁等启:“前日从安纯议,令民间供馈踏验官。臣等思之,敛民支待,有乖政体,国家若闻民间有此弊,则当亟禁之,其可反令敛民以供乎?若以为多费国廪,则民之所供,用何物乎?敛民之事,固不可行也。”上从之,命用公廪。
10月3日
编辑○庚午,观稼于迎曙驿平。
○命左副代言南智,问安于使臣。头目陈富谓智曰:“朝鲜号称礼义之邦,前日之宴,不馈吾辈,是何礼耶?”上怒命宪府,鞫礼宾寺官吏以闻。
10月4日
编辑○辛未,日晕。
○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昨日所过之地,禾稼甚不实。”左右对曰:“今年雨多伤稼,江原道尤甚,或有草食者,明春赈济,不可缓也。”上曰:“然。”
○尹凤邀昌盛,宴于其弟重富家,遣内官崔湿,赠以酒肉。
○摠制郑招上言:
《周礼》《大师乐》,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锺鼓。注:“王日举鼎十有二物,以乐侑食,卒食,以乐彻。”汉武帝百官贺正月,二千石以上,上殿称万岁,举触御前。司空奉羹,大司农奉饭,奏《食举之乐》。后汉明帝《大予乐》郊庙上陵,诸食举之。其后章帝亲著歌诗四章,列在《食举》,又制云台十二门诗,各以其月祀而奏之。章帝建初五年,始行十二月仰气乐。立春之日,迎春于东郊,歌《春阳》;立夏之日,迎夏于南郊,歌《朱明》;先立秋十八日,迎黄灵于中兆,歌《朱明》;立秋之日,迎秋于西郊,歌《西皓》;立冬之日,迎冬于北郊,歌《玄冥》。马防上言:“圣人作乐,所以宣气、致加,顺阴阳也。”臣愚以谓可因岁首,发大蔟之律,奏雅颂之音,以迎和气。顺帝阳嘉二年十月庚午,行礼辟雍,奏应锺,始复黄锺乐器,随月律。晋武帝咸宁元会仪,大官令持羹,司徒持饭,尚书持案,并授持节,持节跪进御座前,群臣就席,大乐令,跪奏《食举》。梁武帝时,上寿酒奏《介雅》,食举奏《需雅》。陈宣帝时,定三朝之乐,采梁故事,奏《相和五引》,各随王月。帝举酒奏《绥韶》,进膳奏《侑韶》。后周武帝时,大会食举,奏《深夏》。隋文帝时,牛弘等议曰:“古者宫商角徵羽五引,梁以三朝元会奏之,今改为五音,其声悉依宫商,不使差越,惟迎气于五郊,降神奏之。《月令》所谓孟春其音角是也。”又曰:“古者人君食,皆用当月之调,以取诗律之声,使不失五常之性,调畅四体,令得时气之和,故东汉太子丞鲍业上言:‘天子食饮,必顺四时。为《食举乐》,所以顺天地、养神明,可依十二月均感天地和气。’此则殿庭月调之义也。祭祀既已分乐迎气,临轩朝会,并用当月之律。正月悬大蔟之均,及十二月,悬大吕之均,欲感人君性情,允协阴阳之序也。唐祖孝孙十二和,九曰《昭和》,皇帝、皇太子以举酒。十曰《休和》,皇帝以饭,皇太子亦以饭,皆以其月之律均。《开元礼》会仪,皇帝举酒及饭,《休和之乐》作。宋元豊会仪,皇帝举第一爵,作《和安之乐》。臣招谨按《食举之乐》,载于《周礼》,其来远矣。以十二月之律均,则始见于《汉书》,而定于唐制,历代又以此迎气五郊,盖本于《礼记》《月令》焉。如后汉《大予乐》,用于郊庙诸陵者,荐食也;用于五郊者,迎气也;行礼璧雍者,养老也。唐《开元礼》会仪,《休安之乐》,用于举酒及饭,祖孝孙之所定也。宋元会仪,皇帝举酒,其乐《和安》,即唐《休安》之改名也。宋名乐以安,改唐之和,示不相袭,其实一也。唯陈采梁故事,以《相和五引》,定为三朝之乐,然而后世无述焉。牛弘所论五引,用于迎气,月调用于食举者,合于鲍业之论,独临轩朝会,并用当月之律之云,与上文所言不伦,果何谓欤?隋代唯用黄锺一均,十二律内五锺,谓之哑锺,随月用律,旋相为宫,岂牛弘等所及也!臣愚考之未精,伏望睿裁。
命下详定所。招又云:
出入乐,《周礼》《乐师》:”教乐仪,行以《肆夏》,趋以《采荠》。“注:”堂上谓之行,门外谓之趋。“礼曰:”升车有鸾和之声,行步有环佩之声。天子左五锺,右五锺。出撞黄锺,右五锺皆应;入撞蕤宾,左五锺皆应。“由是观之,黄锺,所以奏《肆夏》也;蕤宾,所以奏《采荠》也。吕叔玉曰:”《肆夏》,《时迈》也。“《大司乐》:”王出入则令奏《王夏》,尸出入则令奏《肆夏》。“陈氏曰:”王于大飨大射出入奏《王夏》,非此则行以《肆夏》而已。“锺师:”凡乐事,以锺鼓奏九夏,《王夏》、《肆夏》、《韶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祴夏》、《骜夏》。“陈氏曰:”《肆夏》,天子用之于祭,则送迎尸;施于身,则行步;登车,佩玉而已。“汉高帝时,叔孙通因奏乐人,制宗庙乐,皇帝入庙门,奏《乾安》以为行步之节,犹古《采荠》、《肆夏》也。后汉班固《东都赋》:”春王三朝,会同汉京。是日也,万乐备、百供曁,皇懽洽、群臣醉,降烟煴、调元气,然后撞锺告罢,百僚遂退。“注:”天子将入,撞蕤宾之锺。“梁武帝十二雅,皇帝出入奏《皇雅》,皇太子出入奏《胤雅》,王公出入奏《寅雅》。陈宣帝大建元年,定三朝之乐。帝出入奏《穆昭》,宾客入奏《相和五引》。后周武帝时朝会,皇帝出入奏《皇夏》,皇太子出入奏《肆夏》,王公出入奏《骜夏》。唐太宗时,祖孝孙始为徙宫之法,造十二和,以法天之成数,号大唐雅乐。七曰《太和》,以为行节,以黄锺为宫。凡祭祀,天子入门而即位,与其升降至于还次,行则作,止则止。其在朝廷,天子将自内出,撞黄锺之锺,右五锺应乃奏之;礼毕兴而入,撞蕤宾之锺,左五锺应乃奏。八曰《馆和》,以出入二舞及皇太子、群公、国老、若皇后之妾御、皇太子宫臣出入门则奏之,皆以大蔟之商。若驾出则撞黄锺奏《太和》,出太极门而奏《采荠》,至于嘉德门而止,其还也亦然。《开元礼》正至朝贺仪,皇帝将出,大乐令,令撞黄锺之锺,右五锺皆应,协律郞举麾,奏《太和之乐》。王公出入奏《馆和》。及礼毕,皇帝与大乐令,撞蕤宾之锺,左五锺皆应,奏《太和之乐》。宋元豊元正、冬至大朝会仪,侍中奏外办,殿上鸣跸,大乐令,令撞黄锺之锺,右五锺皆应。皇帝出西阁,协律郞举麾,奏《乾安之乐》,百官出入,奏《正安》。礼毕,殿下鸣跸,大乐令,令撞蕤宾之锺,左五锺皆应。协律郞举麾,奏《乾安之乐》,《皇明抄白》,圣节、冬至、正朝礼,上陞座乐止,自馀无用乐节次。前朝《详定古今礼》,圣上出入有乐,自馀无用乐。臣招谨按,朝贺之乐,唯奏出入行步之节,历代用律,未闻当月之调。然而礼乐制度,广大精微,臣愚不会乐音,区区微见,岂能万一?伏惟睿裁。
命下详定所。
○集贤殿启:“三父,《家礼》以同居继父为一,不同居继父为一,元不同居继父为一,《仪礼》、宋《五服图》同。今《大明律》三父八母图内:‘从继母嫁,齐衰杖期,谓父死,继母再嫁他人随去者。’观其文势,乃祖述《家礼图》内继母条下‘父卒,继母嫁而己从之,乃服杖期。’者也。故随去二字,释从字也;再嫁他人者,释嫁字也,岂可以嫁之一字,为继母之后夫乎?且古礼三父制律者,必知之矣。今从继母嫁,为继母之后夫,则当云四父八母,不当云三父。又继母之下,不载父卒继母嫁己从之乃服杖期之文,岂于继母尚无服,而于继母之后夫,始有服乎?又同居继父,乃同居亲母之父也,而齐衰不杖期,继母之后夫,则齐衰杖期,是亲母之后夫反轻,继母之后夫反重,尤无伦理也。以此观之,从继母嫁一条,疑当在继母条下,偶致错误图画耳。但启箚《青钱图》内,书从继母嫁父五字,而题云四父八母服图,则传讹承谬之致,恐未为定说也。”
命下详定所。
10月5日
编辑○壬申,亲传冬享大祭香祝。
○轮对。
10月6日
编辑○癸酉,轮对。
○遣内官韩龙凤,赠别膳于两使臣。
10月7日
编辑○甲戌,太白昼见。
○受常参,视事。架阁库录事全仁老上言:“臣从仕三十四年,老母年今九十四,乞赐录用。”命下吏曹。本曹启:“仁老以独子,不曾归养老母,已为不可,且他人必援此为例,请勿叙用。”上曰:“有九十之母,而从仕者罕矣。且外方之人,己虽老,劝其子从仕者多矣,特叙此人归养可矣。”
○轮对。
○礼曹启:“宣德五年六月初一日教旨:”各官分置倭人内,己亥年因公出来及商倭等,从愿送还本土,其愿仍居者,勿为奴安置。“请自愿还归者,待其土主使人,录名书契付送,其愿仍居者,给闲田复户,如有父母夫妇相离者,从愿完聚。”从之。
10月8日
编辑○乙亥,受常参,轮对。
○右代言金宗瑞启:“臣到义禁府,见元非、朴长守并产女斤婢,父既被杀,母又久囚,衣食难继,其生可矜。”命赐斤婢米一石及襦衣。
10月9日
编辑○丙子,雷电。
○受常参,轮对。
○以柳思讷为左军摠制,朴信生工曹参判,申樯右军同知摠制,高若海庆昌府尹,柳季闻大司宪,李师厚汉城府尹,元昌命右军佥摠制,李审司宪执义,李师孟右献纳。
10月10日
编辑○丁丑,召让宁大君禔,设宴于内,王世子及诸君侍宴。
○左司谏卞季孙等上疏曰:
让宁大君禔得罪于君父,见绝于宗社,太宗有命曰:“自予千岁之后,不得往来于京。”圣训严矣。曩者殿下,召见于内,政府台谏固请止之,殿下命之曰:“后如召见,必谕臣僚。”此举国所共知,今乃无因召见,不使台谏知之,非徒失信于下,上负太宗圣训,诚可痛心。伏望殿下,即命黜还,勿复召见,宗社幸甚。
不允。季孙等庭立固请,上曰:“前日已议诸大臣,岂必谕诸谏员!尔等所进疏,无他语,只印出旧文耳,予但见始末一二字而已。后虽上疏,予必不览。且让宁时方欲还,尔等乘晩乃进,此但备前例也。”季孙等曰:“时有前后,而事则一;人有古今,而心则同,故所进章疏,不得不同也。日晩进疏者,上既不谕,臣等晩知故也。”上曰:“让宁今欲还,勿复言。”
○命囚前大司宪李绳直、执义郑苯、掌令张修、崔文孙、持平金子铿、左代言南智等于义禁府,从谏院之请也。初,淑善翁主安氏,与铃平君尹季童争家基,状诉于宪府,宪府视为寻常妇女听理,移牒汉城府也,泛称状氏。及汉城府之启也,智见有状氏语,欲启之,路遇苯泄其语。宪府还收牒于汉城府,句去其语而还之,且令汉城府,还受启目于代言司,欲削之故也。
○吏曹启:“前此受教,各道损实踏验官,令其道监司褒贬,然监司未能遍审踏验之处,而独自品第为难。请与损实敬差官同议以启。”从之。
10月11日
编辑○戊寅,受朝参,视事。左司谏卞季孙启:“前日不谕臣等,召见让宁,臣等上疏,未蒙兪允,心切痛闵。”上曰:“如有非常之事,则宜上疏以谏。予之召见让宁,非今日始也,曩者召见,而尔等不可,予不听而召见者,今已再三矣。谏院只以传授之言,从前例上疏而已,况无大罪,予何不召见乎?谏官当以不见为非,今何谏其召见耶?此非尔等所能止也。”
○义奈府提调权轸启:“铃平君尹季童,与淑善翁主争家基状诉,辞甚不恭,臣等欲问其由,而命勿论,故未敢耳。”上曰:“季童,愚惑无知荒唐人也。终不可加罪,故命勿问耳。”轸又启:“虽不加罪,愿晓以法令。”上曰:“此诚顽愚人也。然卿言是矣,其幷囚鞫之。”仍问曰:“南智之事何如?苯,识理者也。处事有失,则义当待罪,而图免己责,还取其文改之,又与皇甫仁言,其辞奸诈,又答谏院之书,饰辞不直,固非识理之士所为也。南智之事,非漏说,院中所议也。幸遇旧知,偶言行事之失耳,予以为轻。”
○轮对。
○司谏院启:“今年禾谷不稔,而都巡问使崔润德,每道数处,一时筑城,民力罢弊,请停今年筑城,其不得已沿边可筑处,待丰年,一道不过一处,令其道监司监筑。忠清道量田敬差官,亦勿发遣。”不允。
○庆尚道监司启:“今以倭语传习之事,访于金海、梁山、东莱等官及乃而、富山等浦,皆云:”若聚各官传习,则以有数通事当番,及率倭上京之时,无教训人,宜聚倭人,到泊各浦,使当番通事教训,而择各浦镇抚之解文字者,定为监考,以察勤慢,则庶便于传习。“如以闲良子弟传习,则必欲以父兄,为奉足,若从所愿,则其父兄率皆水陆军丁,充补为难。请于倭人到泊各浦船军内,择年少姓敏者,乃而、富山浦各十名,盐浦六名,待其当番传习,或有自愿者,各其居近处,幷聚教训。”命下礼曹,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可。”从之。
○刑曹启:“高山县人姜莫同,斗杀白万,律该处绞。”从之。
10月12日
编辑○己卯,命囚持平朴以昌于义禁府,寻释之。以昌答谏院公缄云:“两相避嫌,则自有公论。谏院包羞忍耻,强劾无辜,台谏一体,予实愧汗。”谏院皆避嫌。
○命内官韩龙凤,赠别膳于两使臣。
10月13日
编辑○庚辰,受常参,视事。刑曹启:“河东县人船匠吴富令,与私奴金元、船匠金莫同、宋末讫,斗杀补充军宋若老。富令律该处绞,馀并杖一百。”命依所启,唯富令减一等。仍谓左右曰:“斗欧杀人者,非谋故杀也。事若见著,则其死可知,若暂与斗欧之后,病死限内,则以为杀人而杀之,甚可悯也。”许稠对曰:“此诚可疑。”上曰:“斗欧杀人者,可活则活之可也。”
○上曰:“谏院之状,予未知其意。”右代言金宗瑞对曰:“谏院令执宪府书吏以来,朴以昌曰:‘台谏之吏,非有命,不相拿来,例也。’遂不送,谏院强执以归,推鞫取辞,以昌非之,答本院劾书不恭。”上曰:“台谏书吏不相拿来,古欤?”稠对曰:“官员失职即递,若吏及所由,持宪府之体,不得拿来尚矣。”上曰:“然则谏院非矣。且谏院避嫌,然乎否?若避嫌,则不宜待毕劾以昌之后。今劾以昌,极论其失,上书然后避之,其情似嫉以昌而为之矣。”权轸对曰:“谏院实非矣。”上再三曰:“若此然乎?”左右皆不对。轸曰:“今鞫以昌,答云:‘郑苯先入常参时,与张修、崔文孙偕行论议,我在后未及闻。’更令面质,苯云:‘非会坐而议也。行过殿庭而说,故彼不得闻。’以此观之,以昌无罪矣。”上曰:“以昌虽闻其议,不言是非,则无罪矣,况不闻乎?然不与议,则当出仕,其欲避嫌者非矣。”宗瑞对曰:“台员一人避嫌,则举司避之,例也。”上曰:“不与则何必避乎?为以昌计,但发明己事,不辱谏院可矣,其答书致辱,非也。”仍问曰:“馀人何如?”轸曰:“南智云:‘臣惧漏言之罪,以实对之,不自觉其言之非也。其后私语其非于承传色,臣无他语,岂敢欺罔,欲脱苯罪,不以实告耶?’涕泣不语,以此竟日。”上曰:“其大指,不过于此。”又问:“台谏相诘,古亦有诸?”轸曰:“古多有之。”上曰:“其释以昌。”左右皆出,上谓代言等曰:“谏院之事是乎?”皇甫仁对曰:“实非也。欲避嫌则不当毕劾,今乃织成罪过,然后避之,是必疾恶而为之矣。”宗瑞曰:“谏院初启之时,不举以昌,其不举者,为无罪也。怒其不遣书吏,意谓义禁府不究劾,强劾上书,然后避嫌,似乎含忿欲著其罪也。”上曰:“初若公心劾问,终似含忿,不公矣。”
○轮对。
○序班崔真诣阙,上引见于思政殿,真请除其族尹熙富等五人职。
○全罗道处置使,得珊瑚树以进,枝干纵横,大如人股,长可二尺。上曰:“昔奉西局有之,不如此树之大也。《本草》云:‘树少则不红为最贵。’其问得者之名以闻。”
○义禁府具李绳直等罪以启,命郑苯、张修、崔文孙,自愿付处;绳直、子铿,已罢职勿论;南智,功臣之孙,亦勿论。
○命吏曹,复以金洽为济州按抚使。下少尹朴好问、判官李茁于刑曹劾之。好问回自济州,告兵曹曰:“吾见其启草,有兴利船,不无疑虑之语,今启本内,洽削不以闻。”命茁往讯其由,茁拷讯州人,竟不得情而还。有司以洽奏事,诈不以实,赎杖一百。至是,上知好问所见,不是启草,实为差使员报草,且知洽之不诈,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等议曰:“今济州捕倭之所,自古倭人不到之地也。国家久无虞,故人争欲因事成功,适见倭人获之,虽非贼船,予初欲赏功,以长其心。自古边将立功,庭议有异,使之解体,今乃抵洽杖一百,民亦受讯杖三次,诚可悯也。人必以为捕获倭人非美事,将必不获矣。予欲还洽本任,赐受杖人以物,何如?”喜曰:“臣亦见前判官太石钧,闻其本末,悔洽递任,上教诚然。”命还洽职,仍命兵曹,品第捕倭有功者以闻。上护军高得宗,因轮对,详陈济州捕倭之事,故有是命。
○兵曹启:“本年五月二十八日,曹与政府诸曹同议受教:‘补充军女孙,无立役之法,勿付籍。’本年九月初五日,汉城府受教:‘补充军受职去官人所生,勿幷录案。’请自己婢妾所生女孙及补充军未去官前所生,并勿付籍。”从之。
○刑曹启:“平壤人私奴于里金招致里人,欧其主,遂与其党,持弓矢追之不及。于里金,律该处斩。”从之。
○刑曹据都官呈启:“护军李辒家婢其每,嫁百姓李天奇,生女古未;前佥节制使朴得年家婢芍药,嫁百姓李生,生女春月,并年少逃匿。崔兴汭闻一私婢亡匿金城县人家,以告得年,得年与兴汭,偕至其家问其女,女云:”我乃居京李护军家婢也。“得年知非春月,欲胁为婢,与兴汭谋,佯若不知,云:”汝乃吾婢芍药所生春月也。“挞之再三,缚致县官,诬妄取辞,执以去。辒闻之,诉都官鞫之。得年与其子东文,诱古未云:”若为我婢,当嘱李生,永免乃役,汝若不从,而竟未免为婢,则受苦必甚。如欲使官家信之,则莫若与乃父天奇相诘,批其面也。“幷诱李生、芍药以利害,及对辨,天奇谓古未云:”尔何谓他为父乎?“古未骂云:”彼老奴汝是我父耶?“天奇执令仆地。古未执天奇衣襟,殴其颊,李生、芍药亦诬指古未为春月。上项人等,变乱父子,败毁纲常,其罪莫甚。请依律斩古未,杖得年一百流三千里,东文一百、徒三年,兴汭一百,李生九十,芍药以只坐尊长免罪。”
从之。
10月14日
编辑○辛巳,受常参,轮对。
○亲传望祭香祝。
10月15日
编辑○壬午,受常参,视事,轮对。
○户曹启:“去乙巳年受教:‘不用铜钱者,分其所犯轻重,重者典刑,轻者杖一百,身充水军,没其家产。’钱货之用,本以利民,而论罪之令过重,以至伤生破产。请自今斗升以下米谷外,不用铜钱,全用米布者,令京市署禁之,犯者,违律论罪。”从之。
○摠制李蒇率石工及军人一百,凿杨根大滩石,舟行稍易。
○上谓代言等曰:“李蒇尝言:‘迎使臣时,军妆朱枪,年久无色,请改造。’予思之,朱红非本国之产,虽用朱红,岂得耀军威于使臣之见乎?予见甲士所着朱红兜牟,甚为无色,莫若黑漆之俭质而有光也。枪与兜牟,皆用黑漆,随毁随补,如有无色者,罪当该官,其以此意谕诸兵曹。”
10月16日
编辑○癸未,受朝参,轮对。
○两使臣出游盘松亭,令捕池鱼观戏,命摠制李蒇,赍内酝往慰之。
10月17日
编辑○甲申,受常参,视事。开城留后司启:“本都西南近海,请筑城郭。”上谓左右曰:“曩予以为开城虽空,城郭则可修,今启本来矣。虽曰西南近海,非若常时防御之所,然亦可因以修筑也。”吏曹判书权轸对曰:“纵当修筑,必备器械,然后为之。”上曰:“虽云可筑,岂谓此时便筑乎?其令政府六曹议启。”
○上谓代言等曰:“前朝之季,吏典去官者,多除小邑守令,有诸?”皇甫仁等对曰:“然。”上曰:“今闻守令一二年之间,递者至四五人,送迎之弊不赀,此无他,成众去官者,不问才否,而皆除守令故也。若是则小邑受弊,必多矣。”
○轮对。
○忠清道永同县地震。
10月18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轮对。
○赐头目四十七人襦衣及靴。
○工曹启:“水银深重青等物,产于州郡者颇多,各官吏民厌其受弊,更相隐讳。请令监司择遣守令,详加访问,有见告真水银深重青者,僧及良人,随品赏职;乡吏驿子,免役;贱人则赏钱。”从之。
○上曰:“周尺之制,历代皆不同,而黄锺之管亦异。古人因声制乐,我国之人,声音异于中国,虽考古制而造管,恐未得其正也。与其制之,而取笑于后,宁不造。”命停郑麟趾、郑穰等,造周尺管。
10月19日
编辑○丙戌,受常参,视事,轮对。
○以成达生为右军摠制,李渐左军同知摠制,尹须弥知司谏院事,闵厚生右献纳,许诩持平,赵讲、崔修左右正言。
○兵曹据平安道监司关启:“闾延、江界住补充军等,请依咸吉道庆源镜城补充军例,勿令番上,许于防御要害闾延郡赴防。”从之。
○义禁府启:“开城人李春吉奸朴长守妻元非,与元非伺长守醉睡杀之。元非律该凌迟处死,春吉处斩。”从之。初,元非不服,讯杖十七次、压膝五次,犹不服,至是不杖乃服,人疑其诬也。且证以幼女之言,成其母罪,实有愧于相隐之律矣。
○刑曹启:“谷城县人鱼奉,斗杀百丁青道,律该处绞。”从之。
○上谓代言等曰:“古者公处奴婢,必令产儿七日后立役者,矜其弃儿立役,以伤小儿也。曾命加给百日,然临产而立役身劳,则未及其家而产者,或有之,若临产月,除役一朔,何如?彼虽欺罔,岂过一月乎?其令详定所幷立此法。”又谓金宗瑞曰:“更改旧制,虽曰不可,然历代继世之君,因其时宜,或汰或设。曩者郭存中掌汰冗官,所减之录,至三千馀石,厥后惟加设集贤殿、宗学两官耳。今闻刑曹因事剧烦,未察狱讼,深以为嫌,稽之古制,六部员或多或少,今欲加设刑曹郞官二员,合为八员,虽与他曹不同,亦可也。如是则专掌刑决之事,庶为便益,其议诸两议政以闻。”
10月20日
编辑○丁亥,受常参,轮对。
○刑曹启:“中外官吏有犯当论者,或迁官、或去任,则依《大明律》卑官犯罪,迁官事发,在任犯罪,去任事发,犯公罪笞以下勿论。其事发去任者,则律无所载,各依本犯罪名,按律科断。谨按《唐律疏议》无官犯罪条云:‘卑官犯罪,迁官事发,在官犯罪,去官事发,或事发去官,犯公罪流以下,各勿论,馀罪论如律。’注云:‘事发去官者,谓事发句问未断,便即去职。’请自今事发去官者,亦依《大明律》去任事发例,犯公罪笞以下勿论。”从之。
10月21日
编辑○戊子,受朝参,视事,轮对。
○礼曹启:“大明礼制榜文:‘乐人承应之时,许穿旧制靴袍,出外不许。’请依宣德元年正月受教,武工及雅乐典乐署乐工七品以下,奏乐日外,不许穿靴。”从之。
○江原道监司启:“本道因水灾失农,民食不足,请免今年各官未纳贡物。”从之。
10月22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轮对。
10月23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今待使臣,守法则至矣,然头目单衣而来,时渐寒冱,不可无御寒之服,故已与之矣。幷赠使臣,不亦可乎?前日议诸政府,黄喜云:‘金满尝请毛衣,不与。今既守法,使臣亦不请,何必与之?’孟思诚云:‘赠以鼠皮衣、毛冠、耳掩可也。’或云:‘宜以土豹貂皮衣与之。’予意以谓喜之言,不易之论也,然如思诚之言则可矣。土豹貂皮,中国之人以为至宝,且既以土豹,为非本国所产,则土豹皮衣,固不可与也。但给鼠皮衣,则彼可御寒,而不以为利矣。”吏曹判书权轸曰:“当暑而来,无襦衣,故已给头目,宜幷赠使臣。”参赞许稠曰:“土豹貂衣,不可与也,鼠皮衣则但可御寒,与之可也。”上曰:“若赠毛衣,则毛冠、耳掩、靴,亦可与之乎?”稠曰:“此乃御寒之具,皆当与之。然其与之者,非从其请,但使御寒耳,中国闻之,必不以为非矣。”上曰:“帝待本国使臣甚厚,虽赠一毛衣,何过之有?且此法不必久传也。使臣见圣旨,怒曰:‘何独称内史,而不称朝官乎?’其意谓圣旨非出于宸衷,乃听朝官之奏而为之也,予将使有司备之。”礼曹判书申商曰:“今既守法,凡物皆不赠,何必赠衣,以开后弊?今若以无衣赠之,则后日无单袷衣者,皆当赠之,是启求请之端也。”上曰:“姑令备之,予更思之。”
○先是,传旨于江原、咸吉道监司曰:“今所访蓼岛,在襄阳府青台上、通川县堂山登望,则见于子丑间;在吉州无时串、洪原县蒲青社望见,则见于巳午间。其令详明勤恪人望见以闻。”至是,咸吉道监司报:“令殿直田辟等四人,往无时串登望海中,有东西二峯如岛屿,一微高,一差小,中有一大峯。立标测之,正当巳午间。”遂送辟于京。
○上,学《启蒙算》,副提学郑麟趾入侍待问,上曰:“算数在人主无所用,然此亦圣人所制,予欲知之。”
○轮对。
○赐平安道监司赵从生一表里,知三登县事李从衣一袭,以捕海青也。
○礼曹启:“永乐十七年十一月十五日吏曹受教:‘生员进士可为人师者,取保举,居京者礼曹、居外者监司试以四书二经,差为教导。’永乐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九日,本曹受教:‘年四十岁以下生员,勿差教导。’今居京者,亦不就试,本曹并归外方,颇有冒滥之弊。请年四十以上生员,依国试不中人取才例,各道监司试以四书二经,移文本曹,本曹更试,移文吏曹,方许叙用。”从之。
10月24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轮对。
○上谓代言等曰:“曾因卞季良上疏,以年终还愿之事,议于政府六曹。予意以为只为予之一身祈福,宜罢之,后更思之,非为予一身,乃为国家求福。稽之古典,有告焉有祈焉。又云:‘祈洪休也。’又云:‘祈天永命。’以此观之,祈告之事,肇自上古,可令仍旧勿革。”
10月25日
编辑○壬辰,视事。详定所启:“文科初场,请迭用讲经制述。”上曰:“讲经有对面行私之弊,故昔权近以为不可,近年卞季良亦言其不可,惟朴訔力白太宗,遂行讲经之法。然予以为制述之际,犹恐容私,令缝弥易书,以杜冒滥,况面对讲说,岂无不公之弊?自戊戌年以后,请罢讲经者颇多,大司成黄铉亦从卞春亭之言,请除讲经,抽出五经中二题制述。立法未久,铉复云:‘儒者多务抄集,不尚经学,愿复讲经。’以铉一人而言之反复如此。”摠制郑招对曰:“臣意以为讲经,记诵而已,制述则词章也,非圣人性命道德之学也。历代取人,皆用制述,而又有明经之科。苟心存经史,则虽曰记诵,尚有达理识事之益矣。徒事抄集,不务实学,此当今之巨弊也。”上曰:“虽习抄集,亦皆经史之文也。习之何害?”招对曰:“若集先儒所述之文,以为矜式则可矣。今举子以侪辈所述,稍见许可于人者,掇拾裒集,昼诵夜思,以侥幸其一中,其志趣甚矣。后虽登第,何用哉?迭行讲经之法,今虽不用,若于《六典》,存而不削,则生徒未知取舍,自不怠于经学矣。”上曰:“不用则削之可也,何以欺罔为哉?”招曰:“或十年一次,观世变而迭用之,以防将来之弊可也。”上曰:“此法,实有将来之弊。”招曰:“制述取人之时,尚有在家吃粘饭,能占科第名之诮,况面对讲经,岂无私情乎?然非一人所独掌也,而又有台谏参之,以初开卷处讲问,答某某义者为粗,通某某义者为通,明立课程以试之,安有不公之弊乎?”上曰:“此实弊法,予更䌷绎而行。”左右皆出,上谓代言等曰:“讲经之法,卿等谓何?”代言等揣上意,争言讲经之弊,上曰:“以予心度之,若讲旧知者,岂肯问以难处乎?”仍传旨详定所曰:
讲经之法,当不复行,更以兴学他术议启。
○详定所启:“公处婢子将产之月及产后百日,请并除役。”从之。
○轮对。
○兵曹据庆尚道监司关启:“去己酉年出来对马岛倭馀时老、汝每时罗等,愿居本国,请安置自愿处。”命给田舍口粮,俾不饥寒,守令常加存恤。
○兵曹据咸吉道都节制使牒呈启:“吉州、镜城、庆源各翼千户等,都节制使每于春秋褒贬以闻,而不得加资,未便。请上项各人,五考三上者加资,四中及一下者罢黜。平安道各翼千户,亦依此例。”从之。
○刑曹启:“庆州人学生李加伊,斗杀妻之奸夫张顺义,律该处绞。”从之。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斫木监役官护军申通礼,强奸官婢古音德,请依律绞。古音德初拒而哭,宜不坐罪,然其后自来相奸,当以和奸论,杖九十。但以一奸事而男强女和,治罪各异,于法可疑,伏取上裁。”上曰:“通礼初使人执来,古音德哭而不从,强之乃通,通礼当论以强奸。然古音德亦有夫,而后日自来,亦岂无罪?其减通礼一等,馀依所启。”刑曹更启:“通礼之母,年今七十七岁,且有口㖞疾,然强奸,常赦所不原,不在存留养亲之例。请决杖流之。”命决杖赎流。
10月26日
编辑○癸巳,轮对。
○刑曹启:“谨按《仪礼经传通解》,臧文仲曰:‘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市朝。’注云:‘无黥刖之刑。’犯死刑者,犹不暴尸,今妇人刑戮无定所,或于市或于城外,不合古制。请自今妇人犯大辟者,就城外行刑,许人收尸,无令暴露。”从之。
10月27日
编辑○甲午,邀两使臣,迎入思政殿,设温斟宴。
○遣判内赡寺事赵贯,管押种马赴京。
10月28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轮对。
○以李椀为全义君,尹延命海平君,金顾右司谏,安修己、闵厚生左右献纳。椀尚太宗淑善翁主之女,延命尚太宗慎宁宫主之女。
○命右代言金宗瑞,语使臣曰:“前日回奏云:‘海青随获随进。’今获海青有日,淹留不进,于心未安,且虑生病,欲别差人进献。”昌盛勃然怒曰:“吾等回还之日,赍去未晩也。今若捕土豹十口以给,则吾即还矣。”宗瑞曰:“土豹若有则奚啻十数?无则虽一口可获乎?土豹之有无,使臣已亲见之矣。”盛曰:“退去退去。”尹凤亦变色曰:“吾辈还期在迩,可姑停之。”上更令宗瑞语使臣云:“当从请停留。”盛等大喜,要宗瑞同宴痛饮。盛曰:“今普天率土,靡不贡献。西海之人,多进海青至千数,一二海青,岂为可夸?但以国王至诚事大,故使吾等来耳。”宗瑞曰:“我殿下事大至诚,故欲随获随献耳。”盛曰:“所言虽是,吾当赍献矣。”
○传旨刑曹:
京外官吏鞫窃盗,前后所犯,虽无违端,疾其所为,滥加讯杖,或急于得情,擅行乱杖,或托以罪囚逃匿,久系侵逼。因此或致殒命,其谕中外,毋令若是。
10月29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年前使臣金满督捕鹰子,予亦尽心,捕得七十馀连以进。满久留辽东,因而生病,多死于路,唯献十馀连。今昌盛等,亦为捕鹰而来,所获海青,止而不送,比欲亲赍以进,以见奉使勤谨之意,且欲要功复来也。”孟思诚对曰:“帝所戏玩之物,久留不进,甚不可也。”上曰:“吾闻十月之内进献,则可及飞放,今乃久留如此。”上谓代言等曰:“往者滥击申闻鼓者,即命科罪,今更思之,如是则有怀欲达者,畏法而不能言。且迷惑之人,率皆不知而击,故予不欲加罪,卿等知之。”上又曰:“凡告身满五十日不署,无乃不可乎?可任其职者即署,不可者即启改差可也。”知司谏尹须弥对曰:“微有过咎者,留而不署,欲惩戒之,非终不署也。”上曰:“然。然自今有不署者,未满五十日,具由取旨。”上又曰:“故烧人家者,不分首从断罪,不可也。首谋者处斩,为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亦足惩矣。政府议以为:‘宜并处斩。’予以为不可。”遂命右代言金宗瑞,更议于政府。
○轮对。
○序班崔真诣阙辞,上引见于思政殿,命左副代言南智馈之,优赐鱼物海菜,使臣骇问前日先进海青之语。使真及头目杨春先到平壤,看守海青,以待其行也。
○命内官崔湿,赠别膳于两使臣。
○刑曹启:“司仆少尹朴好问,见太石钧捕倭报草,以为启草妄冒启达,以致按抚使金洽诬构受罪,请杖八十。”以功臣之后,命收职牒三等。
○详定所启:“宣德四年四月日,礼曹受教:‘曾祖庙,依文公、《家礼》大宗小宗图,推曾祖之长子之长孙为宗,营祠堂、立神主行祭。同曾祖众子孙诣其家,与执事以物相助。其有相去远,而不能与祭者,则依《文公家礼》,只于祭时,旋设位,以纸榜标记,祭毕焚之。祖祢庙祭,亦然。’臣等窃详同曾祖众子孙,继祖继祢而为小宗,别立祠堂者,依已定格例,四仲之月请暇,各于祖祢庙,致斋行祭。至祭曾祖之日,以国家未立给暇之式,故奔走供职,而不得斋心与祭,诚为未便。请自今上项别立祠堂者,当祭曾祖之时,给暇一日,致斋助祭,祭祀之日,继祢小宗家亦然。”命礼曹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可。”从之。
○兵曹据咸吉道都节制使关启:“庆源府及龙城等两处留防军,每朔一处一百五十名,轮番赴防。今观彼贼,每以草长四五月八九月及十月出来,故五朔防御最紧,春三朔则草未盛长,牧马为难,六七月则霾雨水深,无舟楫未得越江,十一十二月则雪深冱寒,故上项七朔,古无出来之时,而不分防御紧慢,每月一百五十名,终岁赴防。自安边至庆源二十馀日程,往来赴防,动经三朔,或因水涨雪深,半涂淹留,粮饷乏绝,人马冻馁,弊固不赀。当初只以镜城、庆源两官元居人守护之时,每使留防军一百五十名赴防。自丙午年,以镜城鱼游涧以北一百二十户,移属庆源、吉州、明间以北二百四十四户,割属镜城之后,但使其邑军丁常时守护,亦非不足也。傥或有变,可即量聚旁近各官人马赴防。请上项防御紧要五朔,则以庆源、龙城各一百名赴防,不紧七朔,则以五十名赴防。其一年所除一千九百名,则令翼年赴防,以减留防军之苦。”从之。
○兵曹据平安道监司关启:“宣德五年九月十八日传旨:
无书状赴京之行,勿遣监察搜检令新安馆路察访,于渡江第三宿所搜检。
其察访往还时,草莽无人之境,不无狄人劫掠之虞。请依辽东入归通事护送例,以义州留防军护送,或于渡江初宿所搜检,则庶无别定护送之弊,而搜检亦便。”命于初宿所搜检,使臣同归之行,勿令搜检。
10月30日
编辑○丁酉,受常参,轮对,亲传朔祭香祝。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戊戌朔,受朝参,视事,轮对。
○全罗道处置使郭承祐进青琅玕,赐承祐一表里,告者前副司直林有巢衣一袭,得者船军潘浩生米豆幷三十石,文继元十石。
○吏曹启:“朝廷少卿受职人员,愿受妻之爵牒者颇多。谨稽永乐九年七月初六日议政府受教:‘光禄少卿正五品,比本朝正三品,减一等从三品禄科,鸿胪寺少卿从五品,比本朝从三品,减一等正四品禄科。’今考其坐次及提调节制使所任,则依二品例为之。请少卿受职人等妻之爵牒,从其坐次,以品例成给。”从之。
11月2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轮对。
○宗贞盛致书礼曹,请于加背、仇罗两梁、豆毛、西生两浦捕鱼,又请还左卫门五郞,皆不许。六郞、次郞,遣人献土物,回赐正布二十八匹。藤七又献土物,回赐正布四十三匹。寄书志左源公云:“往年贵镇被留人彦五郞等十一名,我殿下命本曹刷还间,适因藤七回船,仍令带去,照名收聚。”又寄书佐志源公云:“往年被留贵镇人三郞、四郞等十一名,我殿下命本曹刷遣间,适因藤七回船,令带前去,惟照名收领。”
○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户曹判书安纯等议,“一。曾命市里斗升以上买卖,专用铜钱,今年畿内不稔,若令专用铜钱,则有货者未易换谷,民必苦之,处之如何?”喜等以为:“前下之令,勿复申明。使买卖之际勿拘多少,兼用钱文。”“一。朝会乐工,选居畿内,甲午年以后,嫁良夫之产及干尺补充军之产,故赢粮远来,难堪其役,处之何如?”喜等以为:“宜择京居甲午年以后,嫁良夫之产及巫女盲人之子充之。”“一。父为大夫之时,祭三代,父殁后子为庶人,只祭二代。将父生时所祭祖妣之主,重袭以藏,及为大夫,则再出袭藏之主设祭,其法未便。今于《六典》削之何如?”喜等以为:“宜从文公之礼,立定限以厚风俗。”从之。
11月3日
编辑○庚子,上以时服,率百官拜贺正朝表笺,同知摠制崔士仪、柳汉,奉表笺以行,赐士仪、汉衣毛冠笠靴及药。
○轮对。
○江原道监司献白雉。
11月4日
编辑○辛丑,小雪。
○视事,轮对。
○王世子及百官,欲贺青琅玕、白雉及瑞雪,命勿贺。
○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吏曹判书权轸、礼曹判书申商、摠制郑招等议,“一。先是,令每年农隙,新造军资库七十间。今判府事崔闰德等,往筑下三道城,若又使民伐材转输,则民必苦焉,处之何如?”喜等以为:“虽有筑城之役,军资造成,不可废也,宜放材木所在邻近州郡之筑城者,使伐材。”“一。今年禾谷不稔,积年所贷还上,若令毕纳,则又卖田庐以偿之,而流离失所矣。何以处之?”喜等以为:“姑息不征,则陈陈相积,后必难堪。”命姑停斫木之役及远年还上之纳。
○礼曹启:“前者奉常少尹朴堧,上言受教:‘朝会乐工,并以公私婢子,甲午年六月以后嫁良夫所生及干尺补充军所生,京居者定属。’其京居卖卜、盲人、经师、巫女各色补充军等子孙,并推定属。”从之。
11月5日
编辑○壬寅,传旨诸道监司曰:
各官人民失农贫甚者,若一时尽征积年所贷,则必卖田宅以偿之,流离失所矣。其视产业贫富征之。
○受常参,轮台,经筵。始讲《通鉴续编》。
11月6日
编辑○癸卯,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通事艾俭等来报:“内官金满到会同馆,口传圣旨云:‘可速还国,多获海青亟进。’”命知申事皇甫仁告使臣曰:“今闻圣旨,欲以所获海青,别遣人以献。”昌盛大怒曰:“吾见敕书,决其可否。虽稽缓进献,帝责吾等,不责殿下。”尹凤亦作色曰:“姑停之。”仁以启,又命仁告之曰:“获此海青,已有日矣。今闻圣旨,尚因仍不进,臣心未安,今欲进献。且吾岂计帝责之有无?但欲尽吾享上之诚而已。予以主人,再烦使臣之听,甚无礼,然获海青不进,尤为无礼,义当速献。且使臣在此而献之,亦使臣之所献也,何必亲自赍进乎?”命判司仆寺事张友良,赍海青赴京,辞于使臣。仁以上教告之,盛大怒抚胸曰:“吾自幼至长,昵侍天庭,岂不知礼?吾等赍来敕书所载诸般海味鹰犬,无遗备给,则吾乃即还矣。可奏云:‘今所获海青,昌盛欲自赍去,不给故未即进献。’外路宰相入朝之时,吾等亦传如此圣旨者多矣,此寻常事也。土豹终未捕获,则具书以来。吾于此国,无亲戚故旧,顾恋何物,而久留乎?明日当回去。又年前获养海青,累月不进,今何如此汲汲耶?”即令头目王胜驰往平壤,看守海青。凤亦变色曰:“吾等还期不远,待见今来敕书,然后进献可也。”两使臣怒不已。仁密沮友良告辞,复来以启,又命仁告之曰:“捕土豹与否,难以逆料。年前获海青,累月不进者,以其时未有进鹰之敕,时又盛热也。天使行止,不可轻举,今言明日乃还,寡人失望。且此海青,天使不给,故未即进献之语,何敢奏达乎?”盛犹大怒曰:“今来敕书到后,决进献可否,殿下必欲即献,则吾当取海青于此,亲自看养矣。”接伴使卢闬、郑钦之等与仁议曰:“前去崔真、杨春及今去王胜等,坚守海青,不许友良,必欲赍去,两相争竞,则其势不美。”仁偕友良还,具由以启。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等议,喜等以为:“使臣请待见敕书,决其可否,姑停之似可。”又命仁告之曰:“前日欲献海青,使臣沮之,故停之。今又欲献海青,使臣又云:‘见敕书后,决其可否。’故又停之。”仁立昌盛所馆门外,盛令通事传语曰:“吾无可言之事。且汝岂易见我?”终不出。仁见凤告之,凤收忿微哂,待仁出曰:“获一海青,何如此屑屑耶?”盛再召艾俭等,详问金满所传圣旨之意。
○司谏院上疏曰:
出纳之任,不可不慎;朋比之渐,不可不杜。曩者宪府受淑善翁主状告,移文汉城府,泛称状氏,其不恭甚矣。代言南智见宪府不恭之罪,不即启达,私与执义郑苯,暗相告语,密使改正。臣等以为出纳近臣,私相比附,渐不可长,伏望命下攸司,明正其罪,以杜朋比之渐。
上曰:“疏辞太甚,其留之。”
○命注书裵杠追王胜之行,语通事崔伦云:“胜若欲赍海青以还,则谕李贵、全吉等拒之曰:‘吾等受殿下之命来养。今无殿下之命,岂可授汝乎?’固欲赍还,则贵、吉等,亦从而来。”
○礼曹启:“今来藤七及六郞、次郞等赍来书契,乃求狗儿。狗儿进献之物,请勿给。”从之。
11月7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轮对,经筵。
○命右代言金宗瑞,问安于两使臣,使臣言:“吾等回还在迩,其以所备御膳物目及获海青与否来告。”命将物目示之,昌盛曰:“海青虽未满十连,必获三五连,然后乃还,不尔则明年亦不还。”
○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参赞许稠、礼曹判书申商、摠制郑招、申樯、提学尹淮议曰:“近闻成均馆生员,随聚随散,居馆者少。欲谒圣视学,仍取士如何?”稠、招、淮、樯等以为:“取士以奖居馆,则是以利诱之,甚为不可。但视学谒圣可也。”思诚、商等以为:“唐太宗增广生员,汉明帝临雍拜老,人到于今称之。视学取士为可。”
○三登县人安有、用礼等,捕获海青,赐安有绵布三十三匹,用礼十匹。
○命送内帑绵布一百七匹于平安道,以待捕海青者赏之。
○宗簿寺启:“入学宗亲讲读,不通者,依已曾受教降坐,然或降坐后,移病满三十日乃还旧坐,非惟肄业不勤,罚亦不严。请自今有犯降坐宗亲,听讲满三十日后,许复其坐。”从之。
11月8日
编辑○乙巳,受常参,轮对,经筵。
○亲传文昭、广孝殿先告事由祭香祝。
11月9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命放前摠制郑孝文。
○命囚前执义郑苯、掌令张修、崔文孙、持平朴以昌、金子铿等于义禁府,以久不启成槪奴婢事也。
○以礼曹参判崔府为黄海道观察使。
○命内官金淳,赍别膳赠于两使臣。
○礼曹据全罗道监司关启:“济州住前教导梁深年十五,父患淋疾,旁求药饵,疗治得愈。父殁庐墓尽礼,又事母孝,母殁又欲庐坟,兄弟亲戚以家贫止之,不听,躬担土石营冢,祥禫之祭,一依《家礼》。请旌门叙用。”上曰:“庐墓三年,人子常事,然此是海外之人,宜旌其孝。”从之。
○刑曹启:“万顷县人金敏,与其妻私婢德加伊、礼宾寺奴勿金,共杀全贵生,分其财,请并处斩。”从之。
○刑曹启:“吉州住百姓张莫金因宿嫌,与裵卵三、朴夫介共谋,火百姓要成家。莫金、卵三、夫介,律并处斩。”命依所启,减卵三、夫介一等。
11月10日
编辑○丁未,受常参,轮对,经筵。
○刑曹判书金自知上书曰:
刑者,辅治之具,国家之重事也。居是任者,苟非其人,刑罚不中,召怨伤和,职此之由。臣以不才,久居是任,性本驽钝,昧于施为,处事多错,岂可以一二尽言也哉?姑举大者,杀高乙成者,私奴上左也,而差使员等以豆彦为首,杀海心者,张乙富也,而差使员等以李甘为首。臣亦不能精察具状,以上豆彦、李甘等,实赖圣上钦恤之仁,明睿所照,获全躯命。此二人者,倘受刑戮,以致冤枉,则其有累于明时,有亏于圣化,岂不万万也哉?推此则臣之罪,岂特容于死而已乎?圣上以包容之德,虽不加罪臣身,臣实负罪,岂敢自安,久居刑官之长乎?伏望圣察,罢臣职事,以开贤路,以劝臣僚。
不允。
11月11日
编辑○戊申,上率百官,遥贺千秋。
○谢恩使同知敦宁府事李皎、同知摠制金乙辛,奉敕回自京师,上以时服,率王世子及百官,迎敕于慕华馆。敕曰:
惟王至诚端恪,敬事朝廷,比所进海青等皆嘉,朕用懽悦,今使臣回,特敕奖谕。继今王国中有好海青,更用心寻访进来。
○命知申事皇甫仁,传写敕书示使臣,昌盛见之,喜其敕内无速进之意曰:“人忙天不忙。吾等欲待见敕书,决行止者为此也。其速使人于咸吉道,审其捕海青与否以来。”
○御经筵,轮对。
○传旨集贤殿:
本殿乃常时早仕之官,自今日令三人侍讲,相与接见可也。
前此日二人进讲,故有是命。
○命蠲咸吉道各司奴婢,全失农者身贡。
11月12日
编辑○己酉,视事,轮对,经筵。
○命知申事皇甫仁,问安于使臣,昌盛言:“吾等分进献之物,一人先行。”
○内法酒用獐骨。上护军金陟、大护军马边者,以猎于丰壤,司仆诸员严龙为猪所害死,命囚义禁府,寻释之。仍命自今勿酿獐骨酒,赐严龙米豆幷五石、纸五十卷。
○囚知刑曹事李叔畤、正郞柳之涵于义禁府,以误决成槪奴婢也。叔畤性多三思,凡所施为,畏首畏尾,知部数月,诉讼多滞。
○赐祭于卒平壤府院君赵大临,教曰:
死生有命,难逃修短之期;恩礼缘情,当极哀荣之数。卿以元勋之嫡长,自弱岁而恭勤,听家庭训诲之方,无纨绮骄奢之习。德业崇广,名誉著闻。肆我昭考作婚媾之亲,爱亲最笃;寡人敦雍睦之义,接遇弥隆。升爵秩以宠荣,尤谦恭而自守。庶享上寿,永仪表于我家,胡奈盛年,遽乘化为异物?卿遘厥疾,使问且医,气力方强,药饵乃效。岂意加于小愈,反为至于长辞?惊闻讣音,良用嗟悼。既令辍朝而议谥,又使致奠以叙哀。於戏!永怀勋戚之臣,敢忘卿之平昔?爰举吊恤之典,谅体予之至情。
○礼曹启:“今承教旨:
西班护军以上于纛祭,无斋戒陪祭,未便。其斋戒及陪祭有无,考古制以闻。
谨按《洪武礼制》,凡各处守御官,俱于公廨后筑台,立旗纛庙,设军牙六纛神位,春祭用惊蛰日,秋祭用霜降日,祭物用羊、一豕、一帛一白色、祝一、香烛酒果。先期,各官斋戒一日,至日,守御长官,武服行三献礼。若出师,则取旗纛以祭,班师则仍置于庙。仪注与社稷同。本朝诸祀仪式内,献官诸执事外,无陪祭官,请依《洪武礼制》,献官诸执事外,武班不许陪祭。”从之。
○初,别侍卫朴喜明言曰:“尹凤之扬扬我国者,狗功也。可为狗,设水陆斋。”凤族人金雨霖闻之,诉凤,凤怒以启,命下义禁府鞫之。本府启:“喜明向使臣语甚不恭,律该杖一百。”命杖之,充水军。
○上谓左右曰:“尹凤语崔湿曰:‘本国信儒者之说,不好佛事。中国自太祖皇帝以来,皆好佛事,洪熙最好,亲设水陆佛氏之来尚矣。’中国岂无儒者?未知中国果好佛乎?”成达生、徐选、权轸、安纯等启曰:“臣等亲见好佛之事。”纯又曰:“中国好佛太甚,华人以为:‘国祚因此不长。’”
11月13日
编辑○庚戌,日晕。
○受常参,轮对,经筵。
○命知申事皇甫仁,告使臣云:“永柔县捕得海青。”使臣喜曰:“留养之,吾等当赍进。”遣头目陈富于平安道,与王胜看守海青,以待其行。
○命右副代言尹粹、同副代言安崇善,往太平馆,与使臣同封进献御膳诸物。
○左正言赵讲启:“代言南智以近臣漏泄公事,臣等疏请治罪,未蒙兪允。同一事也,而郑苯已受罪,请下智攸司推劾。”上曰:“非智之罪也。听智之言,而敢行非法者,实有罪也。”
○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礼曹判书申商、提学尹淮、摠制郑招等,草奏本曰:“今将已捕海青二连,拟候钦差内官昌盛回还时进献外,先将一连及杂鹰大狗等物,差陪臣根同尹凤进献。”命知申事皇甫仁告昌盛,盛怒曰:“若是则汝国诉我于帝,欲吾辈速还也。”招尹凤于房中,令人传语于粹等曰:“吾辈一时回还,姑停封裹,捕给土豹四口、海青六连,然后吾乃还。”凤出封先进物件,使人启曰:“先获海青,吾欲赍进,后所获者,付于昌公。吾若不奏,帝岂知殿下已捕而缓进乎?”昌盛遣头目孙中于平壤,看守永柔县所获海青。
11月14日
编辑○辛亥,受常参,轮对,经筵。上曰:“宋太祖取人之法美矣。然多取则岂得精选?是犹恩赐也。”侍讲官郑麟趾对曰:“太祖取人之法,有足称美者。虽多取之,皆有一长,是不遗天下之材也。”
○亲传望祭香祝。
○尹凤到弟重富家,遂诣阙,上迎入思政殿行茶礼。上欲以明日饯凤于太平馆,凤启曰:“毋饯于馆,饯于慕华馆可也。”凤还向重富家设酌,命内官崔湿,赍别膳往赠之。凤复谓湿曰:“归启殿下,但饯于慕华馆。”盖凤既与昌盛言:“往瑞兴待之,若不速发,则吾当复来偕行。”其意不欲复来,恐盛疑之,令不饯于馆,示将复来也。昌盛曰:“吾等一时回还,勿分封御膳物件,悉赍以来。”命代言尹粹、安崇善等往封之,封裹之时,盛密嗾头目李连等,夺其盛醢物彩纹磁缸,守者拒之,通事边处诚止之曰:“此乃盛进献醢物缸,不可夺也。”连怒,碎其缸,杖处诚伤其头,处诚走,连击之,又伤其额。盛大怒,令头目数人拿处诚,裸其体,杖背及臀七十下,又欲打其胸,头目等请止之,盛亦自知不义,令语接伴使曰:“吾欲见缸之形,守者不许,故棰之。”
○义禁府启:“司宰注簿太石钧,尝为济州监牧官,马多物故,乃欲免罪受禄,请于台员。又语摠制申樯、上护军高得宗,使之请托,樯听石钧言,请于大司宪柳季闻、掌令李菑,令速断决,季闻、菑听樯之请。执义李审听左议政黄喜之请,掌令玉沽、持平柳汉生从季闻之言,罪未论决,辄署石钧告身,又欲及期受禄,夜进请罪启本,得宗以石钧受禄之事,请于代言司,然未施行。请杖石钧、樯、季闻、审、菑一百,沽、汉生八十,笞得宗五十。”命依所启,但樯只罢职;季闻功臣之子,只收职牒;汉生功臣之子,只罢职;审、菑收赎。
○义禁府启:“前摠制成槪,以奴婢推考之事,请于临江县监郑承緖、江阴县监柳宗植,承緖、宗植听槪之请,请并杖一百。监司禹承范受槪状告,送于江阴,杖八十。”命依所启,承范只罢职;槪以功臣之子,只收职牒。
11月15日
编辑○壬子,受常参,轮对,经筵。
○命右副代言尹粹,问安于使臣,昌盛曰:“捕给土豹二口、海青二连,吾乃回还,不然则虽久不还。”尹凤请停慕华楼饯宴,从之。尹凤仍宿重富家,命内官崔湿,遗以回赠黑细麻布三十匹。
○以郑麟趾为右军同知摠制,朴安臣吏曹参议,姜筹礼曹参议,李坚基执义,郑甲孙掌令,南涧持平。
○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议曰:“本国自来役民无定限,或至旬月,民甚苦之。欲稽古制,限定日数,毋至旬月何如?”佥曰:“可。”
○宗贞盛遣人献土物,回赐正布四十七匹,仍发还往年被留黑房等十三名,宗彦七盛国致书,谢赐米豆及送还人口,仍献土物,复请悉还被留人口,答书云:“谕及人口,曾奉王旨,从愿发还。”回赐正布六十匹。
11月16日
编辑○癸丑,受朝参,经筵。
○命同副代言安崇善,问安于两使臣,昌盛曰:“速捕土豹海青以来。吾亦欲还,自今日将御膳来封。”尹凤发向瑞兴,命知申事皇甫仁,同政府六曹,饯于洪济院,成达生伴行。
○判府事致仕郑以吾上言:“臣今老病,馀生无几,独子苯获罪,放置于外,无复有救药者。伏望圣慈移置京畿,使得药物相续。”命移置杨州。
○赐永柔县令金小良衣一袭,以捕海青也。
11月17日
编辑○甲寅,雷电雨雪。
○受常参,轮对,经筵。
○震仁川郡人家槐树,火烧二日。
○赐酒右议政致仕柳宽。
11月18日
编辑○乙卯,受常参,视事。摠制柳思讷、赞成许稠启:“前此宪府无事,则一员常仕,若有可疑之事,则会坐处决,故事无错误。今因事剧,分掌以治,所掌尚不能治,何暇议他房之事?因此被劾,取笑多矣。”上曰:“误决及奴婢之事,已移他司,但纠正是非而已,更除何事?公贱诉良者,良贱籍俱不明,则属补充军,独于私贱不然,不可也。予问于知部,答云:‘虽私贱,文籍不明,则宜属补充军。’予闻虽良人,无文籍者颇多,其良派不明者,属之可矣,世系无疵,而徒以无文籍属之,则不可。此人本是良人,但被诉压良耳,其议以闻。”
○轮对,经筵。讲《续编》至赐大酺三日曰:“宋太宗诚贤主,然或夸功,且好戏,此非帝王之事。”郑麟趾对曰:“务要该博,好为诗章,亦非帝王之学也。”至好钓鱼,令四品以上入参观之,上曰:“无谏者乎?若有谏者,则以其大度,岂不从之?”对曰:“谏诤者,不见于史,但时人作诗曰:‘莺惊凤辇穿花去,鱼畏龙颜上钓迟。’”上曰:“善述者也。寓规讽之义,述者为谁?”对曰:“丁谓。”上曰:“谓虽工诗,然其心术不正。”
○命放郑苯、崔文孙、张修等。
○礼曹据京畿监司关启:“杨州人崔渊止,父殁哀毁终三年,事祖母尽孝,及殁,服丧三年。渊止年已三十八,母令娶妻,渊止曰:‘男子年壮,犹可娶。’遂先嫁二妹。家甚贫,旁求甘旨以供母,孝友兼至,乡党称美,请叙用劝励。”从之。
11月19日
编辑○丙辰,大雷电。
○受常参,轮对,经筵。
○昌盛往真观寺,斋僧百人,命内官韩龙凤,赍酒肉往慰之。
○司宪府上疏曰:
民生不可不虑,天变不可不戒也。近年以来,水旱相仍,禾谷不登,民尚艰食,又方冬月,再有雷电之变,此正殿下克谨天戒,抚绥生民之时也。今有改构南门之役,其工役之卒,虽非农民,亦皆民也。议者虽曰南门已倾,宜速改作,以臣所见,未至倾圮,非所汲汲也。伏望殿下,上戒天变、下虑民生,姑停是役,以待丰年。
上曰:“若等之意则善矣。然南门,乃吾出入之处,小有倾危,则若等当固请改作,何不量其轻重而发此言乎?”
○吏曹启:“平安、咸吉两道各官教导,皆从自愿,升品除差,而既受告身,则才经数月,托故窥免者颇多。自今审其老病父母有无,然后差下,如有窥免者及通同传报守令,依律论罪。赴任未满二十朔,托故辞免者,录名置簿,限六年不叙,以杜冒滥。”命下政府六曹同议,佥曰:“可。”从之。
11月20日
编辑○丁巳,受常参,视事,轮对。
○刑曹启:“判忠州牧事尹夏,怒州人郑偶猎获鹿私用,滥刑致死。判官李伯忠,虽不共议,不举义止之。夏律该杖八十、徒二年,追埋葬银一十两,伯忠八十。”命依所启,但夏只收职牒,外方付处。
11月21日
编辑○戊午,受朝参,轮对,经筵。讲至“太宗朝廷臣,以宦者王继恩有破贼功,欲赏以政权,太宗不从,为设宣政使授之。”,上叹曰:“宦寺之祸,无代无之,汉、唐之事,可以鉴矣,曾不是惩,任继恩以是官,诚可叹也。战胜之功,虽贱者亦且厚赏,况宦者乎?唐之授兵权,非也。授任而有功,然后安可不赏乎?自古人主信任此辈者,以其无子孙之计,且惩权臣生变也。然皆小人之徒,岂可任以威福之柄乎?今中朝亦信用宦者,钦差所至,待朝官如奴仆。尊敬王人,虽为美法,以礼接下,实为国之道也。”
○司宪府上疏曰:
左议政黄喜坐政府,使李审子伯坚,请于审曰:“太石钧之罪,可怜也。其欲免石钧之心恳恳矣。”臣等以为石钧职带监牧,不谨其任,国马物故,几至千匹,罪固匪轻。喜位冠百僚,职在爕理,为殿下之股肱,宜展布公道,以副殿下委任之重,曾不是图,因缘风宪,公行请托,颠倒是非,以乱邦宪,大臣之意安在?伏望殿下,依法科罪,以正邦宪。
上曰:“尔言是矣。然大臣不可轻以罪之。”甲孙曰:“过误当赦,故犯之罪,岂可以大臣而赦之?大臣之故犯,尤当责谴也。且前日请托女婿徐达之罪,殿下贳之,今之故犯,狃于前日之无责耳。”上曰:“喜但请速决,非欲枉法也。”甲孙曰:“今见文案,喜谓伯坚曰:‘石钧之罪可恕也。’此非枉法而何?且执政大臣,潜与所司私相请托,渐不可长也,今曰大臣不可轻以罪之。臣谓古者大臣有罪,但不加戮辱之刑耳,若乃罢黜,则古有其例,请罢职以正邦宪。”上曰:“予已知之,然大臣不可轻罪也。”
○传旨刑曹:
人之五脏,皆近于背,因伤背而死者,比比有之,故已曾立法,勿令鞭背。然官吏不胜愤怒,公然鞭背。且于私门拷掠之际,率多鞭背,颇伤人命,诚可痛心。自今京外官吏及大小人,拷掠卑幼及奴婢之时,毋得鞭背,以副予钦恤之意。
11月22日
编辑○己未,受常参,视事。兵曹据庆尚左道处置使李思俭关启:“今诸处筑城,一时并举,幷役船军,倘有倭变,则恐不及防御。请以烟户军造筑。”上曰:“当闲暇之时,徐以筑城,素计也。果如思俭所启,则甚为不可。”
○轮对,经筵。
○命孝宁大君𥙷[1],奉安御容及《璿源录》于新构璿源殿。
○卒判书李随妻申氏上言:“曾贷京中还上米二十六石,用于夫及夫母之丧,家贫未纳,今被督征,乞就外方,纳于州仓。”上怜之,命勿征。
○传旨兵曹:
时方冰冻,其放全罗、忠清、庆尚道筑城军。
11月23日
编辑○庚申,受常参,轮对,经筵。上曰:“春秋馆已抄送忠臣姓名乎?”侍讲官偰循对曰:“高丽之季,惟注书吉再耳。”上曰:“太宗召再,再进讲诗一篇而还,是自比于箕子陈《洪范》也。当时岂无通诗者,而再敢进讲,甚迂阔矣。”安崇善对曰:“臣亦见之,以为迂也。”循曰:“再非博学,但识《诗》、《书》。”上曰:“其行有可取者,予既追赠司谏,又用其子。”循曰:“再仕于伪朝。”上曰:“再阀阅人乎?”循曰:“起于寒微。”上曰:“前朝大家巨族,皆仕我朝,再以寒士而不仕,是又难也。无乃类陶潜乎?潜以小官,不仕于晋,其行宜褒美,以传于后也。”又曰:“崔都统使当恭愍王之时有大功,然乎?”循曰:“崔莹将兵征耽罗,玄陵薨无嗣,王氏正派犹存,当时宰相畏莹立辛禑。莹还,痛其立禑,然已在位,未敢易也。”上曰:“莹不识义理故也。若举大义,废耦立王氏,则何如?”循曰:“禑已立,故不敢耳。后又为攻辽之举。”上曰:“李穑屡见请罪,何其以识理名儒,阿附辛氏乎?及问立谁为主,乃曰:‘有先王之子。’岂不知禑非其子也,不立王氏而立禑,何也?无乃知我太祖之兴,而故立禑乎?”循曰:“太祖开国,乃在回军之后,其时王迹未著。”上曰:“然则何以立禑乎?王氏正派,有谁乎?”循曰:“正派无后,但有恭让王。”上曰:“玄陵何乃以辛旽之子为己子,欲立君位而绝王氏乎?古有宁立异姓,而不立同姓者,其意一也。”循曰:“李穑云:‘时人谓我为冯道,予甚愧之。’”上曰:“其事正类冯道。穑引晋时事以为言,然晋时则北狄强盛,不得已而为之,不可以比高丽也。”又曰:“吉再节操可褒,郑梦周,何如人也?”循起而对曰:“臣闻其忠臣,然春秋馆既不移文,上亦不命,臣不敢请耳。”上曰:“梦周之事,太宗知其死于忠义,已曾褒赏,何必更议,宜录忠臣之列?”又曰:“李崇仁之才,权近、卞季良皆溢美之。初修《高丽史》之时,削近救崇仁之文,近、季良之改撰也,远书之,然其事过情,此史亦未成之书,若改修之,则当削之。近作《陶隐集序》称誉之,又书追赠之意,乃虚事也。季良问于近曰:‘何以书不追赠之事?’答云:‘今以追赠书之,则后必追赠矣。’此甚失言。季良亦称崇仁曰:‘贤。’太宗览之曰:‘溢美矣。’季良对曰:‘请改贤为材。’近与季良皆以崇仁为贤于穑矣。”循曰:“郑道传嫉崇仁文章,令致死,非死于忠者也。穑亦称其文耳。”
○安崇善启:“外方守令,则贤否难知,故不得已令监司褒贬,若京中刑官及决讼官,令上官行褒贬,甚不可也。下官虽或贤明,不顺上官之意,即加贬黜,庸劣之辈,屈己谄谀,则每陞上列。由是权柄下移,而奔竞之风益盛,宜罢刑官褒贬之法。”上然之,令详定所议之。
○兵曹启:“今与摠制元胤、训炼观提调,同议击球势格节次。自球在处至球门,相去二百步,自立马处至球在处,相去十五馀步。击球者右手执杖,杖端内向,半翻载于马项上,半出于马项左,驰马进于球处。其作三回也,一度排至骤马,持彼其杖端内向,当于马胸前,备势三回后,直向球门击出。杖端上向,齐马口抽杖击之,以垂杨手走马追及其球,举杖挥过头上而击之,遂以垂杨手,击出球门而止,回马还到初立处,其驰马杖势,如初进球时。”从之。
○摠制李春生卒,命致赙。春生操心不端。
11月24日
编辑○辛酉,受常参,视事。赞成许稠启:“今中外治狱之吏,不务省刑,滥延支党,无罪者或被笞杖,轻罪者亦被重刑。臣中夜而坐,反复思之,刑者不可复脱,死者不可复生。愿于刑曹加设官员,精考律文,克慎用刑,以重民命。”上曰:“卿言是矣。刑罚,圣人所甚重,不待已然后用之。然既不能以德治之,又不用刑,吾恐纪纲陵夷。”稠曰:“岂可专不用刑?但务明慎而已。”上然之。稠又启:“公私婢子甲午六月二十八日以后嫁良夫所生,三年一次成籍,今许令限日纳状推考。臣以为待其自诉,然后听理则可矣,定限劝诉,则家家有奴主相诉之风。且人或有八朔而生者,嫁良夫所生日限真伪,甚为难辨。听理之官,因此亦多有犯罪者,而奴主相诉者蜂起,不可遏矣。当今风俗,民不畏守,卑不敬尊,幼不敬长,贱不敬贵,下不敬上,深可痛也。今又劝诉主,则非小失也。古人有曰:‘家齐则国治。’家家有诉主之风,则虽有粟,恶得而食诸?臣中夜兴怀,耿耿不能寐,夙兴以启,请上深思之。”上曰:“所言是矣。然嫁良夫者,辨其限前后,岂难哉?此时明辨,则后无难矣。”稠曰:“然则甲午年以前,更退二三年为限。期限宽则虽贱为良,何害?”稠退,上谓代言等曰:“稠言是矣。定限之法,实非也,更议以闻。”
○轮对,经筵。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将黄喜请托之罪,具疏以闻,殿下重绝大臣,未即兪允,深有憾焉。臣等以为往者,喜欲免其婿徐达之罪,通于李守刚、郭珪等,几误非辜,事觉,守刚、珪等皆伏其辜,殿下以喜大臣,不忍抵罪,特命复职,殿下之遇喜,恩至渥也,礼至隆也,宜当惶悚自新,以答殿下待遇之勤。不此之顾,又以石钧之事,请于李审,审闻喜之言,知其不可,而从之如流,其因喜枉法,彰彰明甚矣。是则殿下以大臣遇喜,而喜不以大臣之道,报殿下也。殿下虽命就职,喜将何颜立于朝著,为人具瞻乎?且握权大臣之请,若非志士,谁敢不从?高丽之季,权在大臣,为台谏者,承顺大臣之颐指,变乱是非,有罪反免,无辜反陷,而大乱极矣,可为寒心。石钧之事,所枉虽小,所害甚大,释此不论,臣等恐请托枉法之渐,将自此始,不可禁矣,当辨之于早也。伏望殿下,罢黜不叙,以杜请托枉法之渐。
命罢喜职。
○尹凤归瑞兴,患鼻肿,命内官韩龙凤、医员杨弘遂,赍药往治之。
○尹凤赠伴送使成达生象牙带,达生以进,回赐麻布六匹。
○刑曹启:“《大明律》名例云:‘若一罪先发,已经论决,馀罪后发,其轻若等,勿论,重者更论之,通计前罪,以充后数。’请自今各道监司犯罪人推考时,幷推在前受罪有无,而曾经论决者,则录其罪名日月处所及笞杖之数,移文本曹,以为恒式。”从之。
11月25日
编辑○壬戌,受常参,御经筵。见宋真宗天书之事曰:“王旦之心,至是始屈矣。大抵人情,始勤终怠,虽至强,亦流于懈弛。”参赞官尹粹对曰:“心术正则至终不变,矫饰之人,则初若尽忠,终不免怠惰矣。”上曰:“真宗好虚诞,诚愚主也。若假数年,无乃偏于所好乎?”侍讲权采曰:“是未可知也。”上曰:“汉武帝虽好祥瑞,终乃悔悟,此善于彼矣。”又曰:“人主勤俭者,能致国家之治。文、景以勤俭而得之,武帝以逸欲而失之。”
○司谏院启:“通事金乙玄当尹凤出游之时,见其子末生于路,令与头目共射,因请于凤,授末生副司正之职,请鞫乙玄父子科罪。”不允。前此,谏员不署末生告身,召知司谏尹须弥教曰:“此乃使臣之请,不可不从,其速署之。”
11月26日
编辑○癸亥,受朝参,轮对,经筵。上曰:“寇准,非醇儒也。行不能纯一,故丁谓始有仇隙,若其纯一,则岂能毁之?”侍讲兪孝通对曰:“准非正人也。”
○赐平安道都节制使曹备衡一表里,以捕海青也。
11月27日
编辑○甲子,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前日尹凤归瑞兴时,请护送军,通事金乙玄答云:‘自高皇帝以来,我国无抄军护送之例。’凤然之。今昌盛若请发军护送,何以处之?”权轸对曰:“高皇帝以后,我国护送者二度,今昌盛若请,则不可不听。且高皇帝时,我朝使臣之还,遣军护送,有一军渡江溺死,遂停之。盛先声已到辽东,逢迎之军,犹可及来。”上曰:“此行不迫,依前不送,予意已定矣。”
○轮对,经筵。
○亲传冬至祭香祝。
○命摠制李蒇,赍内酝及药往赠尹凤。
○传旨刑曹:
囹圄之系,棰楚之加,人所共苦。其中老幼,尤为矜恤,而官吏等或不分轻重,辄枷锁拘系。且赎老幼者,欲其不伤肌肤,而或于轻罪,辄加拷讯。自今十五岁以下七十岁以上者,除杀人强盗外,不许囚禁。八十岁以上十岁以下,虽犯死罪,亦勿囚禁拷讯,皆据众证定罪,如有违者,罪之。其遍谕中外。
11月28日
编辑○乙丑,上率群臣,遥贺冬至,御勤政殿,受群臣贺。
11月29日
编辑○丙寅,受常参,轮对,经筵。
○亲传朔祭香祝。
○全罗道监司申槪进白琅玕。
○吏曹启:“前此宗簿寺,属于在内诸君府,兼掌府中杂物,今本寺别为衙门,专掌纠察,故本府无僚属。自今在内诸君府,改称宗亲府,设僚属,称为典签司。典签一人正四品,副典签一人从五品,以事简各司禄官,随品兼差;录事一人从八品,副录事一人从九品,以事简功臣都监丞录事,各一移差,俾掌杂务。”从之。
○召赞成许稠谓曰:“本朝大小贺礼,无叩头,盖以叩头为帝行礼之节,疑其僭而不行乎?若无嫌于上下,则稽古制以启。且三舞蹈之礼,乃臣子向君祝寿之馀,自不能已者。昔隋末,苏威贺李密下庭拜曰:‘不图今日复见圣明。’时人鄙之,卿其详考以闻。又本朝凡可传习之事,往来中国者或私相见闻,至于礼文,则不可如此,托以照考千秋贺仪,奏请何如?若不准请,则又请曰:‘本国于贺千秋之时,缘无仪注,恐或失礼。’,则朝廷必以为然。且贺千秋仪注,近于蕃国贺仪,参稽用之,则庶可矣。又本朝进笺云:‘瞻天仰圣。’称美太过,予甚愧之。昔卞季良以为:‘在中朝则以帝为天,在一国则以君为天,在一家则以父为天。且天与圣字,古今通称,何嫌乎?’柳廷显、朴訔亦以季良之言为是,予姑从之,因循不改。卿其幷稽古制以闻。”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丁卯朔,受朝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帝若问迟进海青之由,则必不得已以使臣沮抑之故,而奏之矣。如不问,则将不奏乎?”赞成许稠对曰:“帝若问则奏之,不问则不奏可也。若不问而奏,则使臣之辈,必与我国构怨矣。”上曰:“帝若问,则不可不奏。”稠曰:“待帝下问而奏,则彼亦不得怨我矣。”上然之。又谓左右曰:“古有讯杖不过本罪之法,其法美矣。今以犯笞之人,滥下讯杖,因而致伤者,或有之。予欲行古人美法,然《大明律》无此法,故未敢行耳。”判书权轸对曰:“此法虽美,不可遽行。若立讯杖不过本罪之法,则人皆忍不输情矣。若欲行此法,则令法官知之,使不滥行可矣。”上曰:“执法之吏,非独刑曹,外官守令,皆操刑柄,岂可不立法,而悉令心知乎?”稠曰:“此法虽美,然《大明律》所无,安可易以行之乎?”上曰:“《大明律》,斟酌轻重,而定其罪之高下,不可违越。中国虽有律外之刑,特一时权宜耳,故圣旨多有律外施行之文。”
○右献纳闵厚生请金乙玄罪,再三不已,上曰:“已因使臣之请而诺之,交际之间,不可无权。”厚生又请之,不允曰:“谏院皆儒辈也,而本朝之事,尚不可多言,独于使臣所请乙玄之事,强言之,甚不可也。”遂命囚厚生及右司谏金顾、知司谏尹须弥、左正言赵讲于义禁府。
○轮对,经筵。
○吏曹启:“刑曹职掌治狱,以惩奸凶,今者乃缘杂讼烦剧,中外刑决,未暇详覆,往往断罪失中,有违圣上慎刑钦恤之意。臣等谨按《唐书》,六部之员,随事烦简,多少不同。乞依古制,于刑曹加置正郞一人、佐郞一人,其杂讼刑决等事,令刑曹量宜分掌,以治烦冗。”
命与政府诸曹同议。参判李中至、判书李明德、赵启生、金自知、申商、安纯、参赞吴陞、右议政孟思诚等,皆以为可,赞成许稠以为:“宜依所启加设,然不别称职任,则终至于幷治杂讼,而无为断大辟加设之意。宋太宗朝,令刑部定置详覆官五员,专阅天下所上按牍,又置推勘官,若诸州有大狱,则乘传就鞫狱。臣窃谓其加设者,依宋朝故事,止掌详覆大辟之任,毋得分掌杂讼。”命从思诚等议,别掌大辟则从稠议。
○户曹启:“黄海道监司关内:‘前此铁干除杂役,给口分田,专委炼铁,故柴木茂盛之时,易以炒炼上纳,今以口分田,属于军资所居之里,柴木殆尽,专事农业以生。依平民例供杂役,而纳铁之时,则駄载铁石,输于有柴木处,炒炼上纳,或贸易以纳,其弊不赀。请以本道三所铁干所贡五千五百二十斤,分定于产铁各官,其铁干定于军役。’今考本道贡铁之数,军器监纳正铁五千一百六十三斤四两,则分定于各官,缮工监纳正铁五千五百二十斤,则分于海州、文化、松禾等官住铁干。本道产铁之邑颇多,而独于海州、文化、松禾三邑铁干,称名定数,纳贡未便。且于产铁之道,不置铁场官,尤为未便。请依他道例,置铁场于有柴木处,其军器缮工监贡铁及道内不得已所用铁物,悉令铁场炒炼沙铁,其铁干等,定于军役。”从之。
○日本石城宗金,遣人献土物,回赐正布一十匹、绵䌷二十匹,幷刷还大友人孙七等十八名。
○刑曹启:“内赡寺奴小斤同入酒房,盗用西瓜,宜从盗内府财物处斩。然此西瓜朽恶,不合进上,请论以监守自盗仓库钱粮,杖八十、刺字。”命杖八十,除刺字。
○刑曹启:“全州人姜麿奴同良,背主投于人,姜麿讼于官,道见同良捽之,同良攘臂触折姜麿齿。按律,奴婢殴家长条云:‘奴婢过失伤家长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今同良虽不以手足有意欧打,然攘臂触齿而折之,论以过失,未便。《吏学指南》云:‘若摄挽头发,擒领扼喉,亦同欧例。’请依殴家长律处斩。”命减一等。
12月2日
编辑○戊辰,受常参,轮对,经筵。
○罗州牧使赵环辞,引见曰:“罗州境连济州,人多逃移,汝往抚绥。”
○司宪府上疏曰:
人主之尊,天也;人主之威,雷霆也。是以下之所言,和颜色而受之,进言者犹惧其威,嗫嚅不得进言矣。司谏院臣金顾等,昧于殿下祗事朝廷之大义,猥将偏见,敢渎天聪,事干不敬,命下义禁府,罪固宜矣。臣等恐后之谠论鲠议者,畏首畏尾,志气摧抑,不得展尽所蕴,言路将自此而不广矣。伏望殿下,回日月之明,扩乾坤之量,特许免放,恢弘士气,以广言路。
上曰:“尔等所言是矣。然谏院所请,干系上国,非本国事比也。”掌令郑甲孙曰:“臣等非以谏院为是也,但因言事见囚,恐后之言事者,不得尽言,以此请之。”上曰:“予疾竖儒好为高论,以激使臣之怒。”
○召详定所提调右议政孟思诚、赞成许稠、摠制郑招等议曰:“唐《开元礼》,皇帝正至受群臣朝贺,群官行舞蹈礼。皇太子正至受宫臣朝贺,宫臣行舞蹈礼。古人有喜,则必手舞足蹈,今朝贺仪有舞蹈可也。然按《元史》,征东行省平章阔里吉思言:‘高丽王昛,大会曲盖,龙扆警跸,诸臣舞蹈山呼,一如朝仪,僭拟过甚。’则舞蹈之礼,不可行矣。又《皇明抄白》,正朝冬至朝贺,行事执事官,行五拜三叩头。蕃国礼,正朝、冬至、圣寿节望阙行礼仪,有三叩头。且闻中国非特于皇帝前行叩头,至于亲王殿下及都督内官处,皆行叩头,又本国使臣,入朝于礼部尚书处,行叩头。使臣来,与我对坐,使头目叩头于我,则叩头乃上下通行之礼也。又本国正至朝贺,群臣跪闻致词宣答后,俯伏兴平身而又跪,呼千岁行四拜礼,有违节次。今于宣答时,群臣跪闻履新之庆与卿等同之之语,叩头呼千岁而四拜,则节次庶可顺矣。又世子及群臣入庭朝贺时,世子在百官前,而议政称某等致词,无乃不可乎?世子别行礼致词可也。然致词后,何以宣答乎?又宗亲大君,位在议政之上,而议政称某等致词,亦不可也。宗亲别行礼致词何如?又议政府统百官,故每朝贺,议政府员致词。左右议政致词,则合于古之上公矣,若左右议政有故,则赞成之上有领敦宁,而赞成称某等致词可乎?又世子及宗亲百官班首,于正至日,别自上寿,何如?又古者人臣于君前,以趋为敬,今百官徐行,有违古礼,趋进何如?又坐勤政殿时,近臣侍卫官等,分东西门而入伏地,故行礼迟缓。今从内殿随驾出来分,立何如?又殿上伞扇,从内门出,乐作何如?又坐勤政殿时,依古制出用黄锺宫,入用蕤宾宫何如?又宋制,皇太子出入用应锺宫,今于世子出入用应锺宫,何如?又唐制,上公出入用姑洗宫,今于百官班首出入,用姑洗宫何如?”思诚等议以为:“舞蹈则开元始罢其礼,至宋至道间又不行,宜仍旧。叩头则唐、宋礼,皆无之。皇明礼,行事执事官外,群臣舞蹈山呼而已,唯蕃国礼,有跪左膝三叩头,宜仍旧。世子别行礼及致词后宣旨,则已详定宣旨云:‘与世子同之。’宗亲别行礼及致词后宣旨,则古礼所无,宜仍旧。百官班首致词,则依古上公致词礼仍旧,世子宗亲别上寿,则世子献第一爵,已详定。宗亲上寿,古无其礼。百官班首上寿,则议政献第一爵,已详定。百官趋进,则依古礼趋。近侍随驾出来分立之事,则代言及史官,依旧东西分入伏地,侍卫武官持器服者,立于御座左右,已详定。仪仗从内门出,乐作之节,则乘舆将出,伞扇前导,已详定,侍立处仍旧。上之出用黄锺,入用蕤宾宫,则依唐礼出入,皆用黄锺宫。”世子出入用应锺宫及百官班首出入用姑洗宫则招以为:“依唐礼,出入并用姑洗宫,拜礼不用。”思诚、稠等以为:“依蕃国例,出入无乐,拜兴用乐。”上曰:“一依所议,但叩头,中国通行,本国群臣行之亦可。世子及百官班首出入时乐,皆用姑洗宫为可。蕃国礼,蕃王出入时有乐,拜兴亦有乐。今依蕃国礼,世子及百官班首出入拜兴,皆用乐亦可。仪仗侍立处,更议以闻。”
12月3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轮对,经筵。
○命左副代言南智,问安于使臣,仍告曰:“儿黄鹰善癖疾,恐累他鹰。”昌盛曰:“然则勿进儿黄鹰。”
○持平南简启:“昨日疏请免放谏臣金顾等,未蒙兪允,请宽贷。”命放之。
○以禔为让宁大君,𥙷[1]孝宁大君,瑈晋平大君,瑢安平大君,璆临瀛大君,𰨅敬宁君,裀恭宁君,禯谨宁君,䄇温宁君,𥘏[2]厚宁君,𰧺[3]益宁君。亲子亲兄弟拜正一品,不用散官,自此始。
○上谓代言尹粹曰:“予常思之,刑罚不可不慎,人之死生系焉,其可忽乎?高丽之季,按廉使兵马使,皆擅杀人命,其间不无滥杀之人。我太祖开国以来,革去其法,凡军国之事,皆亲裁决,然其间岂无误错之事?刑罚,尤人人之所苦,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脱。曩者有强奸者,初纳行奸之辞,及受死刑,以为实不奸,问其故,则以为:‘若言已奸,则其女必给我矣,故如此纳招。’刑罚其可不尽心推核乎?今咸吉道所囚放火人前后纳辞不同,甚可疑矣,故并皆拿来,欲问于刑曹。然援引之人甚众,不可尽来,故更令其道监司,增定差使员,细推其由,一二差使员,亦不足矣。宜自今犯死罪者,初定两官守令,同劾已毕后,又移囚邻官,更定他官守令,核问其实,永为恒式。”
12月4日
编辑○庚午,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下教于详定所曰:
刑狱之事,暖昧难明,非一二人所能辨析也。外方死刑,别定差使员,同本官守令推劾,监司亲问,然后移关刑曹,已有成宪。然官吏于推劾之际,或所见不同,或昧于施为,以生为死,以死为生者,间或有之。自今差使员同本官守令推考,报于监司,监司移囚他官,更定他差使员二人考核,然后监司亲问,移关刑曹,以为恒式。
○兵曹据训炼观牒呈启:“当番侍卫牌春秋习射,则已曾受教,三军军士则当冰冻时,除习射,聚于训炼观,讲阵说习阵图。请侍卫牌亦依上项军士例,聚于训炼观教训。”从之。
12月5日
编辑○辛未,受常参,轮对,经筵。
○命内官金淳,赠别膳于昌盛。
○兵曹启:“役民不可无日限,请自今解冰后农前十日、秋收后冰冻前二十日役使,以为恒式。”命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礼记》《月令》:‘孟春之月,行秋令,修宫室补城郭,则其民大疫。仲春毋作大事,以妨农事。’《春秋左传》:‘龙见而戒事,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请依古制十月始役,限二十日,而丰年加十日,凶年减十日,春节毋得役民。”从之。
12月6日
编辑○壬申,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遣宣慰使右军都摠制柳殷之于平壤。
○兵曹据都城卫节制使手本启:“无受田牌等,皆以前衔留京三朔,相递立番,四仲朔点阅。使臣时侍卫及讲武时巡绰等事,并依京侍卫牌例为之,请上项无受田人,依京侍卫牌例,习射取才叙用,受田牌内自愿者,并许试取。”从之。
○司宪府启:“前此京外奴婢误决及杂讼误决,限十日受理,送其司,厥后刑曹受教,罢奴婢误决十日之限,而杂讼则未之及焉。请杂讼误决,亦依此例施行。”命与政府诸曹同议,佥曰:“可。”从之。
○详定所启:“凡大小人员起复之法,必其才兼将相,身佩安危,不可一日无者,然后乃可。自今除宿卫军士外,大小人员,毋得夺情起复,军士自愿终制者听。”从之。
○刑曹启:“茂珍人曹义,斗杀百姓金实,律该处绞。”命减一等。
12月7日
编辑○癸酉,受常参,轮对,经筵。上论乐曰:“今朴堧欲正朝会乐,然得正为难,《律吕新书》,亦文具而已。我朝之乐,虽未尽善,必无愧于中原之乐,亦岂得其正乎?”
○赐被虏唐人阿弗等六名麻布各二匹。
○遣宣慰使工曹判书李明德于安州。
○司宪府启:“李升平尝赴沃沟县,多有所犯。升平及镇抚文敬修等,不直输情,宜致事干各人于京,一处同鞫,然当严寒,裹粮往还有弊。请送升平、敬修于其道,差遣监察,同本道监司凭问。”从之。命监察崔仲谦往鞫之。
12月8日
编辑○甲戌,上率王世子及百官,拜贺圣节表。工曹参判朴信生奉表以行,赐衣毛冠笠靴及药。
○御经筵,讲至榷茶法曰:“中国何好茶,而严其禁乎?我国阙内,亦不用茶,好尚各异,亦如是也。”侍讲官金镔曰:“中国之人,皆食膏肉,故饮茶令下气。且当对客,必先茶后酒。”
○礼曹启:“各道坛壝体制,非唯长广高低不一,或无垣墙,人畜颇踏毁污秽。谨稽本朝诸祀仪式,大祀社稷坛,方二丈五尺、高三尺,四出陛各三级两壝,尺用营造尺。中祀风云雷雨、先农、先蚕、雩祀坛,并方二丈三尺、高二尺七寸两壝。小祀灵星、马祖、先牧、马社、马步坛,并广二丈一尺、高二尺五寸一壝。凡瘗坎,皆在庙坛之北壬地,南出陛,方深取足容物,其制用砖石砌作一小天井,深阔三四尺许。其南作踏道上下,闲时以土实之,临祭取去土扫令洁净,祭卑,使人持币及祝版之属,从踏道下送入坎中,然后下土筑实,依例差人守视。请无祠庙中祀岳海、渎坛,依风云雷雨坛制,方二丈三尺、高二尺七寸两壝;小祀名山大川坛及所在官行祭坛,依灵星坛制,方二丈一尺、高二尺五寸一壝,四出陛各三级造筑,而瘗坎亦依上项瘗坎体制造作。”从之。
○兵曹启:“石城县船军文仲生以捕虎驱军,为虎所咬而死。请依溺死船军例致赙,限三年复户。”从之。
12月9日
编辑○乙亥,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司宪府启:“艺文检阅崔寿老,入参朝启鼾睡,律该杖八十。”命减三等。
○全罗道处置使郭承祐,进小浪岛所得青珢玕。
○进献使上护军金乙玄辞于昌盛,盛大怒曰:“汝先归则吾谁与语?且以奏本草来,明日将遣人邀尹天使还,与之议事。吾曹还期尚远,其启殿下,给路次所用遮日。”乙玄曰:“毋赠物之敕昭昭,人臣何敢以无礼之事启达乎?”盛曰:“须启之。”
○刑曹启:“私奴贵哲三犯窃盗,律该处绞。”从之。
12月10日
编辑○丙子,轮对。
○命知申事皇甫仁,问安于昌盛,仍回赠麻布六十五匹,盛曰:“海青虽未多获,若获一连,赍来可也。”
○命内官金淳,赠别膳于昌盛。
○赐铸字本《古文选》于宗亲及文臣。
12月11日
编辑○丁丑,受朝参,视事,轮对,经筵。
○命判书权轸、安纯、申商、金自知、参赞李孟畇、参判李中至等议曰:“昌盛言:‘东八站路,虎狼可畏,欲将火炮及发火人以行。’然火炮,军中所用,给送上国未便,处之如何?”轸等曰:“本国使臣入朝之时,亦且给送,虽从其请,何害?”命给发火五十柄。
○昌盛求石花、干柿、大虾,命给之。
○兵曹参判李中至启:“驾前步卒铁胄,甚无色,请令镀镴。”上曰:“镴铁非本国所产,不可费用。且戎装唯务坚完,何必侈丽?先用黑漆,更著明油可矣。”
○上谓摠制郑招曰:“向见庾顺道云:‘历法校正,卒难得正。’果若其言,则徒劳无益,停之若何?”招对曰:“以《皇明历》、唐《一行历》、《宣明历》等书,参考详究,则庶几得正矣。”上曰:“历象之法,未易详识,然更推算立草,以俟后之知者。”
○右代言金宗瑞启:“都摠制卢闬言:‘吉州都节制使河敬复与我言曰:“吉州民户挟丁,多至四五十,少不下二三十。若计口推刷,则可得五六百正丁,以为防御之卒,可除南道军士来往之弊。”’”上曰:“此策果有利,可磨勘以闻。”遂传旨于敬复。
○刑曹启:“昌原府住私奴禄中,奸同姓三寸侄妻私婢亡吾赤。禄中狱死,亡吾赤律该处绞。”从之。
12月12日
编辑○戊寅,御经筵,轮对。
○遣宣慰使汉原君赵璿于黄州。
○卒摠制赵叙室女,随其兄护军金永辙妻以居。其婢从德年十二,药金年十六,谋杀室女事觉,命囚义禁府鞫之,律该皆斩。药金命依律,从德减一等。
12月13日
编辑○己卯,赐进献使金乙玄衣毛冠笠靴及药。
○幸太平馆设饯宴讫,盛谓上曰:“十五日,毋亲饯门外,令宰相代之。”上曰:“予岂擅除?”盛曰:“若捕海青一二连,须及送于平壤、义州间。”上曰:“傥若捕获,岂特一二连哉?”盛谓上曰:“土豹于中国西路多有之,一张罗网,可得千百,然帝求之朝鲜,以其体大也。”上曰:“本国未知生获之术,不可必其捕获也。”
12月14日
编辑○庚辰,受常参。
○亲传望祭香祝。
○御经筵。
○昌盛诣阙,上迎入勤政殿行茶礼。盛再拜辞,仍请人参,上曰:“已知。”
○礼曹启:“《仪礼经传通解》曰:‘天子诸侯一娶九女何?重国本,广继嗣也。’又曰:‘天子诸侯之世子,皆以诸侯礼娶,与君同,示无再娶之义也。’《经济》、《礼典》:‘永乐九年九月十九日,本曹受判,嘉礼所,以正内治,上以奉宗庙,下以继后世,不可不慎重而备礼。’谨按《曲礼》曰:‘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而不言其数。然《婚义》曰:‘天子后立六官,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则内治之数,与外治之数同矣。《王制》曰:‘大国三卿,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祭义》曰:‘诸侯夫人,以立三宫。’则大国之夫人立三宫,三世妇、五妻、二十七妾矣。《春秋胡传》曰:‘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嫡夫人行则侄娣从,二国来媵,亦以侄娣从,则夫人一、媵二、侄娣六也。’臣等窃谓自汉以来,天子之后曰皇后,诸侯之夫人曰妃,今我国朝,既有嫡妃,正位中宫,然于古制,有所未备。乞依古制,妙选勋贤忠义之裔,以备三世妇五妻之数,其称号则以世妇为嫔,以妻为媵,以为后世之法,庶合舆望。其据经立法,诚为令典,而东宫纳媵之礼,则实有遗阙,乞遵古制。今东宫媵数,依《经济》《礼典》,妙选令族,以备其数,称号品秩,依今内官制及唐制太子内官良娣二人正三品、良媛六人正四品、承徽十人正五品,参酌是制,以副臣民之望。”从之。
○置王世子嘉礼色,禁中外婚嫁。
○遣宣慰使宜山君南晖于留后司。
12月15日
编辑○辛巳,幸慕华馆,饯昌盛。盛逾沙岘谓梅佑曰:“天气寒冷,殿下何不赠一貂裘?”佑曰:“敕书昭昭,敬畏不敢尔。”到碧蹄,盛谓孟思诚曰:“当此雪天,殿下何不赠一貂裘?”思诚曰:“我国岂无一领裘?但畏敕书不敢尔,是乃礼也。”盛犹固请。
○御经筵。
○礼曹启:“朝会雅乐工人巾帻衣履,谨稽古典,唐制,堂下鼓人鼓吹、按工平巾帻,鼓人朱褠衣、革带、乌皮履,鼓吹、按工加白练𧛾裆。文舞六十四人,供郊庙服,委貌冠,玄丝布大袖、白练领褾、白纱中单、绛领褾、绛布大口袴革、带、乌皮履、白布袜,武舞六十四人,供郊庙平冕,馀同文舞。若供殿庭,武弁、平巾帻金支,绯丝布大袖、裲裆甲衣,饰白练𧛾裆、锦腾蛇、起梁带、豹文大口布袴、乌布鞋。宋制,大朝会乐工黑介帻,执麾人平巾帻,并裶绣鸾衫、白绢袷袴、抹带。引文舞头及文舞郞,并进贤冠、黄鸾衫、银褐裙、绿𧛾裆、革带、乌皮履。引武舞头及武舞郞,并平巾帻、绯鸾衫、黄画甲身、紫𧛾裆、豹文口大袴、起梁带、乌皮靴。乐正绛公服,方心曲领、绯白大带、金铜革带、乌皮履。只录名物,而不详其制度,故新制为难。请依朝会奏乐工人冠服之制以造,并造襕带。”从之。
○传旨礼曹:
自今医员四孟朔取才及医女每月考讲,并讲产书。
12月16日
编辑○壬午,受朝参,视事。上谓左右曰:“妇女受杖罪,则收其职牒乎?”右代言金宗瑞对曰:“然。”上曰:“妇人,从夫者也,夫为时行,则不可收之。妇人犯杖罪者,亦少矣。”
○刑曹判书金自知启:“三犯窃盗者,请不计赦前后,皆置于法,以杜后奸。”上曰:“以一时疾恶之人,追论赦前所犯,则深恐失信,况赦者荡涤瑕垢,开其自新之路,若以赦前所犯,通计施行,既非宥罪之意,又非示信于民也。且窃盗,穷民所犯,未为大恶,情亦可矜,一置之死刑,予所不忍。”
○上曰:“欲于差遣各道监司之时,仿太祖之良法,授教书以遣,已令立草,时未议于大臣矣。”赞成许稠等皆曰:“可。”稠又启:“各道监司三品以下直断,二品以上启闻,已行格例。近者全罗监司申槪不遵定例,请顺天府使金为民之罪。臣恐槪疑此法不录于《六典》,而妄请之也。”上曰:“用教书则虽不录《六典》,无疑矣。非特监司,亦于守令,皆授教书何如?”稠等启:“守令之数猥多,似乎烦碎。”上曰:“古人云:‘常接乎目,每警乎心,然后治心之要得矣。’使守令省心奉法,无如特授教书。且古之教书,誉辞过实,甚不可也。予稽古典,教书,人君所以劝诱人臣之义,今制教书,一除过情称誉之言,只录临民奉职之语,使其顾名思义,敬供职事可也。”佥曰:“可。”
○轮对,经筵。
○传旨户曹:
今年各道未纳军资米豆,令勿上纳。
○前司宰注簿姜齐老上言:
臣曾祖周以童男入中朝,官至翰林学士,祖节亦仕中朝,官至吏部员外郞。节还乡,父七岁而没。臣今拜清州判官,谏院疑臣祖父官爵之猥,不署告身,移文于春秋馆考之,亦无记处,且征纳祖上告身而未纳,终不署经。
上曰:“若矫饰祖父职衔,则非矣。然暧昧难明,如有可用之才,则本非贱人,用之何害?”吏曹判书权轸对曰:“此人可用者也。”
12月17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轮对,经筵。
○典狱署火。
○命放角鹰五、皂鹰二。先是,为进献多捕之,费食无用,故放之。
○永兴府军器库火,逮捕放火者鞫之。监司闵审言等,疑官奴加叱同、延万等所为,擅行压膝诬服,官奴内隐连杖死。审言等又匿其状,不以实报,上恐陷非辜,遣刑曹正郞申自谨推劾,遂下审言及都事赵赓、前永兴府使朴冠、今府使李卫、判官全强知、高原郡事李岱、前知文川郡事金宝重等于义禁府。
12月18日
编辑○甲申,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柳廷显尝谓予曰:‘前朝王室婚娶同姓,士大夫亦然,郑梦周据礼争之不得。’前朝婚礼,果若是乎?古人云:‘婚娶同姓,子孙不衍。’王氏以五百年之久,继嗣未定,理或然也。古人亦有娶同姓侄女为妃者,是不足道也。圣人酌人情、制礼经,以异姓五六寸为无服之亲,则非不许其相婚也。圣人之制,不敢过,亦不可不及也。本朝婚礼始正,异姓五六寸,亦不相婚,可谓美风,然为辨族,久未婚嫁,间有丑声。其令集贤殿考古制以闻。”又曰:“今有五六寸相婚者乎?”对曰:“无。”上曰:“男女贵乎有别,本朝士风,有见妻之兄弟者,宜禁之。予尝欲以赵慕之女纳于宫中,于予七寸也。非为七寸,以他故不纳。此则大事,不可轻议,当商确处之。”
○上问各道丰歉,因语损实踏验之事,礼曹判书申商启:“今年踏验过轻。”上曰:“予闻京畿之民喜踏验之便也。”商力陈京畿踏验之太轻,上曰:“踏验便民,不为过矣,百姓足则可矣。”
○轮对,经筵。讲《续编》至王安石行新法曰:“本朝初行铜钱,禁网甚密,予欲宽之,大臣皆曰:‘假之数年,民自兴用,请勿弛禁。’予勉从其议,行之有年。其后群议纷纷,且有天谴,遂弛其禁焉。”
○刑曹启:“各官娼妓随处置使万户千户等,无出入同居所生,则当以有定夫例,论其本官供役时所生,请依宣德四年八月日受教:‘公私婢子本无定夫,屡更其夫,互奸良贱人所生诉良者,勿受理’例施行。甲午六月以后公私奴婢并产者,其夫今虽从良,其贱时所生,则从母施行。”命与政府诸曹同议。
12月19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御经筵。
○副司直金糖进稻七八节者四穗,命下典农寺收种。
12月20日
编辑○丙戌,月晕。
○受常参,视事。司宪府启:“副司正李廷实路犯,掌令郑甲孙所由执其奴,廷实诈云:‘我乃五品,故分道而行,何执吾奴耶?’请依律杖一百、徒三年。”命赎杖八十、充军。
○庆尚道监司启:“改量后新垦之田,分辨实难,乞依久耕田例收税。”上曰:“何不分辨乎?如其可疑,则与民可矣,其谕户曹。”盖前此新垦田,二年蠲税,三年减半,四年全收,故有是启。
○轮对,经筵。
○下教曰:
古之当官者,至有拔园蔡、去织妇,以养廉耻,其不苟取民可知矣。本国士夫夫,既有臧获,又受土田家产,不为不周,虽处散地,足以仰事俯育,况居官者既受其禄,犹为未足,请于守令,代纳贡物,倍数取民,无异工商,恬不为愧,甚为无节。自今守令听时散各品之请,令纳贡物者,论以教旨不从;滥行代纳者,坐赃抵罪,不复叙用。
○前摠制朴础上书曰:
今之习射,俱用木矢,又不被甲持兵,而衣冠轻狭。愿自今申严战阵教习之令,中外习射,悉遵上国之制,尺量度数,筑堠涂白,而骑步射者,皆令被甲胄、佩弓剑,箭用金镞,骑枪亦然。选武科中可为师范者,称战陈训导官,分遣各营、各镇、各浦,循环教之。海道则常习大中小船运行取胜之算,且令洗净熏烟,运行不已,则轻快而不朽。一。水陆将师竞畜鹰犬,日事游畋,成效莫闻。愿分遣朝官,核其习陈教战之实,禁其穷兵畋猎。各浦万户,或有陆处,而私养马者,愿撒军营马厩,常令万户领卒守船,监司常察军官防御与否,如有阙防受虚料者,将士皆罪之。
○刑曹启:“蔚山人姜思德,斗杀朴生,律该处绞。”从之。
○嘉礼色启:“今为东宫选处女,然殿下嫔媵尚未备,不合于古。乞依古制妙选。”上曰:“予之嫔媵,勿复言,于东宫亦只选二三人。”
12月21日
编辑○丁亥,受朝参,轮对,经筵。
○赐咸吉道都节制使河敬复一表里,镜城节制使李澄玉衣一袭,以捕海青也。
12月22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上谓金宗瑞曰:“亲迎之礼,本朝不行久矣。府尹高若海等,据古礼请之,太宗时有欲行亲迎之议,年少处女,亦皆嫁之,以其亲迎之为难也。所难者,何事?”宗瑞对曰:“我国之俗,男归女第,其来已久,若令女归男第,则其奴婢衣服器皿,女家皆当备之,以是惮其难也。男家若富,则待新妇不难,贫者则支待甚艰,男家亦忌之。”上曰:“是礼,果未可遽行也。自王室先行,令士大夫效之若何?”宗瑞对曰:“诚如上教。自王室先行,而下之不行者,亦不加罪,则志乎古礼者,自当企及,及其久也,举国自行矣。”上曰:“然。”
○上谓兪孝通曰:“京官殿最之法,甚为未便。一人或兼数事,而所管提调褒贬,或上或下,岂以一人之身,而美恶不一乎?提调好恶不同故耳。卿已知古制,且知予黜陟之意,其参考以闻。”
○司宪府启:“宾客尹淮当进讲书筵,纵酒未参,殊无敬谨之意,请治其罪。”不允,仍谓淮曰:“卿之饮酒失度者非一次,予之禁卿崇饮,亦非一再矣。臣之于君,虽命入水火中,尚且不避,况其他乎?量己之量,或饮一二杯,或饮半杯,则何至于迷乱失性,以丧威仪乎?自今慎勿过饮,不从则当罪之。”入谓金宗瑞曰:“尹淮好饮,予爱其才,尝禁其过饮,未几如前,更命谨酒,略无悛心,今又因醉不进书筵,其于辅养储副之义何如?君父之命,虽险艰,亦当曲从,况谨酒之命,从之何难?识理儒者尚然,无知憸少之辈,不足言也。”
○上谓左右曰:“凡行幸,百官侍立于阙门外,乘舆已过,宰相步过各司所立之处,然后乘马。若值泥泞,则老臣远步,尤为劳倦。因此远在于后,有违侍卫之义,自今乘舆过行,则各司以次乘马侍卫若何?压尊则虽乘马过行,亦不害义,其令详定所议之。”
○上曰:“常人有犯细䌷及金银物色者,既收犯物,又赎其罪,未便。自今但治罪,勿收其物。”
12月23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轮对,经筵。
○传旨司宪府:
守令等令人吏官奴,备纳其官贡物,倍数征价官用,侵渔莫甚,自今严加考察。
○传旨礼曹:
行幸侍卫各品,俟过九品侍立处骑马,非唯耆老大臣不能徒行,拘于私礼,缓于侍卫,甚为未便。自今各品次次骑马侍卫。
○兵曹启:“西班都目去官者受禄之后,托以身病及亲病辞职,非唯侍卫亏疏,有违臣子奉职之意。自今身病及亲病,状告本曹,居京者,招来诊候,病重未进者,遣医及三军镇抚胗视,居外者,考其陈省,启闻施行,妄告者辄送刑曹论罪。甲士内禁别侍忠义卫行首牵龙等托以沐浴,告暇归乡,久阙侍卫者颇多。自今亲病陈省后,托以自己理病归乡者,并令辞职。”从之。
○兵曹启:“永乐十八年七月二十日本曹受教:‘各道佥节制使万户千户等狃于无事,置营水边,有乖安不忘危之意。除藏军粮鱼盐间阁外,并令撤取,军器火药等物,修炼预防,已曾奉旨施行,亦令随宜设置城堡,或造木栅,或筑土城。如不从令,则佥节制使万户千户守令及不检察监司都节制使等,启闻施行。”上项佥节制使以下不顾大体,私置营舍,常率军官下陆,或令船军,看养私马,为弊不赀。请遣三军镇抚,不时拨摘。“从之。
○传旨济州按抚使:“旌义县女塞自尼能取眼中虫,其并夫及子女,给马以遣。”
12月24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御经筵。
○亲选处女于思政殿。
12月25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
○宗贞盛致书礼曹云:“女阿马曾居贵国藏义洞,今其族亲,心欲常见,乞遣还。”仍献土物,答书,回赐正布十四匹,仍谕阿马在逃未得发遣之意。
○持平许诩启:“成汝完婢妾子福,娶妻无子,娶良妾生女贵生,娶婢妾生女石非等四人,福未分奴婢而死。贵生合执使唤,石非等状告,欲其均分,贵生诉曰:”石非等,非吾父所生也。“臣等问其真伪于成达生、槪、揜、抑、扱等,达生、槪答曰:”福之所产也。“揜、抑、扱曰:”非福所生也。“及再问抑、扱皆服,揜犹不服,至三问乃服。石非等状诉曰:”贵生赠揜奴婢六口,其子念祖一口,故揜私庇贵生。“臣等今已推显贵生,给揜、念祖奴婢文契。今揜以咸吉道监司已拜辞,愿留鞫之。”命罢监司之任,以前摠制韩惠代之。
○刑曹启:“百性金他乃三犯窃盗,律该处绞。”命留后司更鞫曰:“他乃所犯,如非白昼抢夺,勿通计,只据今日所犯罪之。”
12月26日
编辑○壬辰,受朝参,御经筵。
○千秋使郑渊回自京师。
○刑曹启:“安阴县人朴英奉,与金夫介相戏角力,误杀夫介,律该处绞。”命减一等,征给理葬银。
○上谓左右曰:“大小人员家舍,颇或逾制,予已令集贤殿考古制矣。夫瓦与女瓦燔造,功孰难?”安崇善对曰:“中国私家,皆用女瓦盖之。”
12月27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咸吉道监牧官洪益生,管押甲山所捕土豹,内官金龙赍庆源所捕玉海青以来,赐益生、龙等衣。
○赐大护军朴堧毛衣及冠,以监造雅乐也。
○铸锺所启:“今考笙竽和之制,《文献通考》《雅部》内引《说文》曰:”三十六簧为竽,十九簧至十三簧为笙。“又引《尔雅》曰:”笙十九簧为巢,十三簧为和。“按此则《雅部》笙竽,体制不同。本朝去甲辰年乐器监造色,仿古人竽制,浊声、中声、清声各十二,以具三十六簧造竽,吹不能声,故姑据中国所赐十七簧中声笙制浊声以造竽。今观竽,非唯古制不合,中声清声全缺,于今日雅乐声音,节奏不协。参详雅乐笙制,有十九簧巢笙,俗部竽制,亦有十九簧之竽,一器而有二名,通用似无大害。三十六簧之制,则不独我朝工人不能吹,宋太常乐孟蜀主所进三十六簧之器,乐工不能吹,虽存而不用。请令竽权依《雅部》巢笙之制造作,代用陈设。”从之。
○右代言金宗瑞启各司褒贬不公之弊,上曰:“曩者义禁府褒镇抚李士宽,除大护军,明年还贬之。前褒后贬者,一柳廷显也。以一时好恶而行褒贬,其不公甚矣。”诸代言争言不公之弊,上曰:“令集赀殿,稽古考功之法以闻。”
○详定所启:“西班三品以下罪,该笞四十者,兵曹不启直断,内禁内侍卫,则令镇抚所决罚,已有成宪,然有未便。请自今西班四品以上,启闻论罪。”上曰:“于讲武兵曹亦直断,何必启闻乎?”摠制郑招对曰:“东班,至九品启闻论罪,西班则三品以下,并除启闻论罪,实为未便。”上曰:“东西班,实异矣。况此法乃太宗成宪乎?如皆启闻,则军事无乃亏疏乎?更议以闻。”招又启:“凡朝会,宗亲以同姓之亲,在西班敦宁府以异姓之亲,又无职事而在东班,似为未便。”上曰:“予亦以为未便。当初设官之时,亦有此议。赞成许稠谓:‘敦宁府若序于西班,则与政府相对,宜序于东班。’太宗从之。卿其更议以闻。”
12月28日
编辑○甲午,亲传腊享大祭香祝。
12月29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都巡问使崔闰德,监筑庆尚道延日、昆南、蛤浦、全罗道临陂、务安、顺天、忠清道庇仁、保宁等城。是役也,使副从官率娼妓宴饮,郡县疲于供顿,民多愁怨。
○吏曹启:“今加设刑曹正佐郞各一,请以详覆司号,序于考律司之上。”从之。
○集贤殿启:“唐制,吏部考功郞中员外郞各一人,掌文武百官功过善恶之考法,凡百司之长,岁校其属功过,差以九等,大合众而迹之。《元史》,吏部掌天下官吏选授之政,凡考课殿最之法,悉以任之。窃观本朝京官考绩之法,悉令仰曹提调官主之,然仰曹与提调官,类以他官,不能常时接见,故属官贤否,难以悉知,及当褒贬之时,或因好恶,以致升黜失实。乞依古制,令各司之长委下官考课之法,六品以上衙门,长官主之;七品以下衙门,仰曹主之,备录其人功过勤慢,第其高下为三等,以报吏曹,吏曹乃倂各司之长,更加磨勘,启闻黜陟,庶几贤否之迹得其实,而黜陟之权归于一矣。”
○刑曹启:“各司婢子甲午年六月二十八日以后嫁良夫所生,除已付丁酉年正案者外,戊戌年以后续案付所生,请晓谕中外,分辨从良。”从之。
○刑曹启:“庆州道损实踏验官前判官琴鹤、书员朴春彦等,以实为损、以起为陈,失中踏验。请依《六典》,春彦比吏典杖一百;鹤减一等杖九十,收职牒,并身充水军。”从之。上谓左右曰:“损实踏验者所见不同,如之何则得中?分遣敬差官,则恐或生弊,令监司考察若何?”赞成李孟畇曰:“损实踏验,以一人之见,而朝夕有异,分辨甚难。监司摠一道庶务,何暇专心考察?虽定差使员,差使员不行幽险之处,徒行坦路,与邻官相会而已。敬差官则专委其事,巡行纠察,有何弊乎?”工曹判书李明德曰:“尚衣院位田,在仁川、安山者极好,今年所收米,但二十石。以此观之,损实不中可知。今后庆尚道敬差官四人、他道各二人,于霜降前分遣,专为巡行考察,庶几得中。”上曰:“予已知之。”
○刑曹据平安道监司关启:“随川人崔仲奇,殴杀其妻件伊加伊,诈为自缢状,悬之于树,律该处绞。”上曰:“父子之间,相为容隐。今以其子之说,断其父罪,有妨大义,更取公证,明鞫以启。”
12月30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御经筵。
○亲传朔祭香祝。
○赐咸吉道都节制使河敬复一表里,以捕土豹也。
闰十二月
编辑闰12月1日
编辑○丁酉朔,受朝参。
○赐咸吉道都节制使河敬复母及庆源节制使李澄玉父母,米各三十石。
○命给茂生、福生职牒。
○上率宗亲,打球于内殿。
○雅乐谱成。郑麟趾奉教序曰:
乐者,圣人所以养性情、和神人、顺天地、调阴阳之道也。国家升平垂四十年,而雅乐尚有未备。恭惟我主上殿下,特留宸念,宣德庚戌秋,御经筵讲蔡氏《律吕新书》,叹其法度甚精、尊卑有序,思欲制律,第以黄锺未易遽得,重其事也,乃命臣等,厘正旧乐。臣等窃观今之奉常寺所存乐器者,在高丽睿宗时,宋徽宗所赐编锺;恭愍王时,高皇帝赐与锺磬,共数十枚;及我朝,又有太宗文皇帝赐与锺磬数十枚而已。今因其声,以铸编锺,得美石于南阳,以造编磬,乐器俱新。又依其声,以铸铜律,而其律颇长,容黍太多,似不合于古尺,故不用其尺,而诸乐器皆从宜制作,但留其律管,以便调音而已耳。四清声者,黄锺清声,非变半律也。太蔟清声,又不尽合于损益之数,然历代用之既久,朝廷又赐之,而乐家最忌臣民凌君,故今亦倂用其声,姑以避商角之过宫也。又今奉常之乐章,不知何自而传,间有出于一时乐工之增益,未足为信,而所可考者,《仪礼诗乐》风雅十二篇、至正条格及林宇《释奠乐谱》十七宫而已。然馀乐十二篇,皆以黄锺为宫,而或以清声起调,且以清声间用,则非所谓黄锺一均纯粹中之纯粹也。至于《风诗》六篇,唯三宫用七声,而馀宫皆有杂声,《释奠乐谱》,亦多类是。以今考之,宫、商、角、征、羽五声,本之五行,配之以君臣民事物,治乱灾祥,各以类而应,《周官》所谓太师执同律,以听军声,而诏吉凶,《乐记》所谓五者不乱,则无帖滞之音者,皆以此也。若宫商之间用一声,则是非宫、非商之戾声也。商角之间用一声,则是非商、非角之戾声也。徵羽皆可类推,况乎宫声之上,尤不可用客声也。但《仪礼》注解,朱子论其清声起调非古法,而此不之及,是固可疑也。然观其言曰:“律吕有十二个,用时只使七个。若更插一声,便拗了。”,则亦足以互相发明矣。夫《诗乐》十二篇,开元遗声,非古乐也。《释奠乐谱》十七宫,亦难尽信。然此二谱之外,更无可据,故于《仪礼乐》取纯用七声,《小雅》六篇二十六宫,演为三百一十二宫,以备朝会之乐;于《释奠乐谱》取纯用七声十二宫,演为一百四十四宫,以备祭祀之乐。黄锺之宫则皆用正声,馀宫并用四清声,以为乐谱二帙,又写《仪礼诗乐》、《释奠乐谱》一通,别为一帙,以俟后日知音者之参考。惜其乐书残缺,谱法不传,所以有乐崩之叹也。古乐既不可复见矣,若其求黄锺于声气之元,制二十八声,大小尊卑,不相夺伦,朱子、蔡氏之志,少伸于千载之下,则必不能无待于圣朝焉。
闰12月2日
编辑○戊戌,御经筵。
○传旨承政院:
近因使臣糜费甚多,停正朝君臣同宴何如?
佥曰:“此礼之大者,不可废也。”从之,仍命停各殿供进清蜜。
闰12月3日
编辑○己亥,御经筵。
○罢刑曹判书金自知、参判郑渊、正郞李直干、佐郞许靡、赵谦之、任孝明等职。
○以尹愚为坡城君,安纯户曹判书,河演刑曹判书,尹淮艺文提学,郑招吏曹参判,郑钦之大司宪,李孟畛户曹参判,朴葵刑曹参判,曺致中军摠制,元闵生、李澄石并右军摠制,李渐左军摠制,沈道源仁寿府尹,李安吉、朴安臣并左军同知摠制,韩惠咸兴府尹,柳孟闻吏曹参议,李兢礼曹参议,姜筹兵曹参议,李叔畤刑曹参议,赵克宽掌令,闵厚生右献纳,曺致庆尚道监司,李顺蒙忠清道兵马都节制使。
闰12月4日
编辑○庚子,受常参,御经筵。
○命刑曹放轻系,以旱甚也。
闰12月5日
编辑○辛丑,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上曰:“详定所提调等议谓:‘中宫献寿母亲之时,中宫宜在东,母亲在北。’予意亦以为宜用家人相接之礼,母亲南向,中宫在东。昔大妃谒宋氏,未得用家人之礼。时则太宗亦幸,故以君臣之礼行之。在私处,宜当卑屈,以示母子之义,然龙凤遮日与奏乐,皆予所用也。古人云:‘妇宁则用子道,朝廷则用君道。’是日宴厅,既设龙凤遮日,则是朝廷之礼也,岂可以母亲为南向坐耶?宜以中宫坐西,母亲坐东,庶不违于礼。”许稠等更请如前,不允。
闰12月6日
编辑○壬寅,中宫幸大夫人第献寿,族亲诸妇侍宴。
○上率宗亲打球。
闰12月7日
编辑○癸卯,受常参,轮对。
闰12月8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视事。吏曹判书权轸启:“都巡问使崔闰德率副使从官,所至供顿甚繁,久留于外,甚不可也。春行秋令,民多疫死,若城基已定,则监督其役,虽非闰德可也。昔壬寅修筑都城之时,军人病死者少,比其返也,死者相枕于道。稽之古书,春行秋令而然也。来春筑城,臣恐不可也。”上曰:“卿言诚是。予昔不知春行秋令民多疫死之义,故当春役民,实是谬举也。今已令春不役民,三道之城,春必不筑。”轸出,上命代言等曰:“其谕春不筑城之意于闰德。”
○轮对,经筵。
○传旨礼曹:
设延访轮对之法,本欲闻君上过失、时政得失、民间疾苦、群臣邪正、选举遗逸凡关系治体之事也,而近来轮对之官,各以其司钱谷细琐之事,靡不启达,其申明戒饬,勿令若是。
○宗贞盛遣人来献土物,回赐正布十六匹。
○铸锺所启:“今考管制,《周礼图说》:‘管六孔十二月之音,倂两而吹之。’《毛诗图说》:‘管六孔如篴,倂两吹之。’《小学图说》:‘管六孔十二月之音,倂两而吹之。’《文献通考》引《说文》曰:‘管如篪六孔,十二月之音。’又引《尔雅》曰:‘长尺围寸,幷漆。’又引陈氏《乐书》曰:‘其状如篪笛而六窍,长尺而围寸,幷两漆而吹之。’《事林广记图说》:‘管六孔十二月之音,倂两而吹之。’《大晟乐》《谱》:‘管以竹为之,如篪有小异。’上项诸书,皆云倂两而吹之,独有林宇《乐谱》单管图画。倂两则四清用半窍,左右用手,似难矣。然制作不可轻改,乞依古文,倂两漆而吹之。”从之。
闰12月9日
编辑○乙巳,受常参。
○宗贞盛致书礼曹,求虎豹皮及米谷,仍献土物,赐米豆各五十石、虎皮十张、正布一百五十三匹。
○分遣嘉礼色提调户曹判书安纯于庆尚右道,刑曹参判朴葵于左道,摠制李蒇于忠清道,知敦宁安寿山于全罗道。
○艺文提学尹淮,制赐各道监司教书以进:
王若曰:民惟邦本,政在养民,厚民生以固邦本,为国之先务也。惟予寡德,嗣守丕基,夙夜祗惧,思欲怀保小民,日与大臣,选文武之材,授军民之任,亲自引见,诫谕丁宁,庶几政平讼理,民物阜安,士勇兵精,边境宁谧,以克承我祖宗艰大之业。然四境之广、守令方镇之众,耳目之所不逮,又安知闟葺之徒,侥幸而进,以毒吾生灵,而病国脉哉?宜明赏罚,以示劝惩。畴咨在位,命卿为观察使,委观风之任,专黜陟之权。卿其体予保民之意,宣乃至公之心,激浊扬清,褒善贬恶,使卿部内如予亲至,诹谋度询之必于周,宣德通情而无所蔽,善良自奋,奸猾知畏,黎元怀乐生兴事之心,士卒知亲上事长之义,俾田里永绝愁叹之声,以培养国家之元气,同底于治,是寡人命卿之志也。守令将帅,如有贪残不法、罢软无能与夫抚驭乖方者,二品以上,申请科断,三品以下,听从区处。於戏!发政施仁,予欲必先于鳏寡;登车揽辔,卿其有志于澄清。往钦乃职,毋废予命。
盖通行之文也。
○赞成许稠启:“昌盛、尹凤行未阅月,而遽进土豹海青,则昌、尹必疑本国曾获此物,而不与己,当怀忿怒,待二十日后发遣,犹未晩也。且本国自承敕书,不行赠遗,昌盛不遂其欲,故为侵逼之计,劳我本国者,非一端矣。咸吉、江原之行,六朔淹留之费,倍前日赠遗之数。皇帝雅好此物,二人之来,殆无虚岁,岂可以动其怒,而速其祸乎?”上曰:“卿之留意国事至矣。然事大之义,期无失礼而已。在朝之臣,则帝之所失,当一一争之,外国则不然。况我国境壤相接,一言一事,中国必先知之。曾于敕书回奏云:‘海青随获随进。’曩因昌、尹之怒,已获之鹰,未即进献,中心是慊。今又逆料昌盛之意,稽留不进,则前日督献鹰子之言,反为督送使臣耳。岂可疑虑昌、尹,而行诈于帝乎?”
闰12月10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
○遣判司仆寺事张友良,赍进御膳及土豹三只、海青白黄鹰各一连,赐友良衣笠靴及药。
○传旨户曹:
予闻有一男子饥寒滨死,无人救恤,其令活人院救疗。以此观之,外方州县之多、土地之广,岂无流离失所,饥困致死者乎?京中汉城府、外方监司守令,用心赈济,毋或饥饿,以致殒命。
○赐定州牧事南珥衣一袭,以捕鹰也。
○义禁府启:“前永兴府使朴冠,滥刑官奴延万、加叱同、内隐达等六人,或致死伤,罪当斩。判官全强、永兴府使李卫、高原郡事李岱、前文川郡事金宝重,以差使员,只据冠等枉刑取招,而加刑鞫问,杖七十、徒一年半。监司闵审言不劾冠等之罪,杖九十,已令差使员违法压膝,自知其非,不报刑曹,又不启闻,杖八十。严克宽从匿名文书,枉刑内隐达致死罪,杖一百、徒三年,追埋葬银一十两,给付被杀人家。”命依所启,冠减一等;卫以功臣之子,只收职牒,外方付处;审言只收职牒;强充骊兴府庭燎干,岱富平府庭燎干,宝重高阳县庭燎干。
闰12月11日
编辑○丁未,受朝参,视事,经筵。
○刑曹启:“前此,详定流罪人配所。京城、留后司、京畿,三千里则庆尚、全罗、平安、咸吉道内三十息外滨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则庆尚、全罗、平安、咸吉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庆尚、全罗、平安、咸吉道内二十息外各官。忠清道,三千里则咸吉道内三十息外各官,二千五百里则咸吉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庆尚、全罗、江原、咸吉道内二十息外各官。庆尚道,三千里则咸吉道内三十息外各官,二千五百里则咸吉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全罗、江原、咸吉道内二十息外各官。全罗道,三千里则江原、咸吉道内三十息外滨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则江原、咸吉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庆尚、江原道内二十息外各官。江原道,三千里则全罗、平安道内三十息外滨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则全罗、平安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庆尚、黄海道内二十息外各官。黄海道,三千里则江原、咸吉道内三十息外滨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则江原、咸吉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江原、平安道内二十息外各官。咸吉道,三千里则庆尚、全罗道内三十息外滨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则庆尚、全罗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江原、平安道内二十息外各官。平安道,三千里则江原道内三十息外滨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则江原道内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则黄海、咸吉道内二十息外各官。请边远充军,亦于上项各道三十息外极边防御所充军。若关系国家罪囚,则勿于平安道麟山、理山以北沿边各官、咸吉道吉州以北各官流配及充军。”从之。
闰12月12日
编辑○戊申,受常参。
○怀德县监朴成治、文义县令赵峿、海美县监金俓辞,引见曰:“今京都有小童失所饥困,郡邑岂无如此者乎?其往赈济。且刑罚至重,慎勿因怒过刑。”
○吏曹启:“平安道生阳及新安馆路,差遣察访二人,实为有弊。请依他道称为平安道馆路察访,差遣一人。”从之。
○庆尚道高灵、宜宁、大丘、灵山、星州、玄风、庆山等官地震。
○上谓左右曰:“许稠云:‘东宫女职,宜以三品差下。’予更思之,礼,天子一位,诸侯一位,公一位。以佾数言之,则天子八佾,诸侯六佾,其降杀以两,不相远也。世子在本朝为一品之上,于中朝为二品。女,从人者也,女职宜从世子一等为二品,庶合于礼。”
闰12月13日
编辑○己酉,受常参,视事,轮对。
○兵曹判书赵启生请修闾延城堡,上曰:“近者边境无虞,且以此城戍御非一日。况使民以时,先王之道,农时已逼,不宜汲汲改筑,姑停之。”
○日本国大内殿求米与豹皮,上谓申商曰:“赞成许稠尝言:‘对马岛土地瘠薄,衣食专仰本国,凡所求请,听从可也。日本本国则土地肥厚,虽许之以多,未满其欲,则不喜。且每每求请,则难应无穷之欲,况我国相距甚远,虽不听,固无害也?’此议似然,然书状内称别例,则许米一百石及豹皮何如?其更议之。”
闰12月14日
编辑○庚戌,受常参,轮对,经筵。
○亲传望祭香祝。
○以𧘿为惠宁君,金时遇同知摠制,金尚直集贤殿副提学,朴去非佥摠制。
○传旨司宪府:
义禁府知事朴絜,以犯罪金宝重、李岱、全强等从愿定役,其鞫以闻。
即移宝重于忠州,岱于清州,强于尚州,并为庭燎干。杖朴冠一百,流三千里于巨济。
○传旨刑曹:
犯罪定徒役者,欲其惩恶戒后也,今京外官吏听人请托,或有代以奴子。自今官吏听人代役者,幷治其罪。
闰12月15日
编辑○辛亥,月食。
○视事,轮对,经筵。
○吏曹启:“请移敦宁府西班,革领敦宁,复置同佥知、副知、同副知、判官、注簿各一。”从之。
○礼曹据庆尚道监司关启:“盐浦出来倭而罗三甫罗等,本我国人,尝被掳于倭。今愿居盐浦倭馆近处,捕鱼以生。”上曰:“此辈虽愿留浦,生业实难。其置近处各官,给闲田衣粮,比他加恤。”
○前司宰监金敬、前司仆少卿徐原弼等上言:“臣等去丙子年,率军筑都城,丁丑年,筑内城,壬寅年,又筑新城,愿论功行赏。”上曰:“壬寅年,提调柳廷显等,屡请叙用筑城别坐等,以军人多死,故不许,廷显等曰:‘筑城而死者,亦命也,虽在其家,宁免大命?’此虽据理之言,然军卒多死,而统军者受赏,则后必借口,徒务立功,不恤人命矣。”遂留之。
闰12月16日
编辑○壬子,轮对,经筵。
○传旨江原、咸吉道监司:
今岁失农,赈穷赒乏,不可怠缓,其致意焉。
○吏曹启:“今以东宫内官制称号品秩,参考古制,内官,良娣正二品、良媛正三品、承徽正四品、昭训正五品。宫官,司闺一人,掌导引嫔,总掌正、掌书;司则一人,掌礼仪参见,总掌缝,掌藏;司馔一人,掌进食先尝,总掌食、掌医,并从六品。掌正一人,掌文书出入、管籥、纠察、推罚。掌书一人,掌经籍、宣传、教学。掌缝一人,掌栽纫、织绩。掌藏一人,掌财货、缣彩。掌食一人,掌膳羞、酒醴、灯烛、薪炭、器皿。掌医一人,掌方药,并从八品。”从之。
○礼曹启:“观察使拜辞后,代言奉教书授使臣,使臣跪受,以授从者,行四拜礼,还奉教书出,其外方各官迎接礼,一依《元典》格例。”从之。
闰12月17日
编辑○癸丑,受常参,视事,轮对,经筵。
○铸锺所启:“《文献通考》引《乐记》曰:‘敔击其首,而逆戛之以止乐。’陈氏《乐书》云:‘宋朝大乐,先击其首,次三戛龃龉而止。’《大晟乐谱》云:‘凡三戛而止。’按此《乐记》止言逆戛,而不言戛敷,宋朝大乐及《大晟乐谱》,则皆言戛数,而不言逆戛之法。今戛敔之数,一依宋制击首三戛,而其逆戛之法,则依《乐记》肄习。”从之。
○刑曹启:“海丰住私奴波豆、长守等,打杀小斤吾未,律该处斩。”从之。
○刑曹启:“僧尚聪,与梁卜山相戏角力,卜山死,律该处绞。”命减一等,征给理葬银。
○吏曹判书权轸启:“江陵,大都护府也,例遣二品官,乃以金士清为牧使,今闻士清年逾七旬,不宜守令。”上曰:“年过七十者,必不得已任之,则当赐几杖。虽差遣三品,何害?更选人以闻。”
闰12月18日
编辑○甲寅,受常参。
闰12月19日
编辑○乙卯,受常参,轮对,经筵。讲至‘宋徽宗云:‘黄龙青龙,祥瑞也;白龙黑龙,灾变也。朕即位之后,一见黑龙,是变也。“上曰:”人可得见龙乎?“检讨官金镔对曰:”往者有龙见于梁山郡龙塘,人见其腰,不见头尾。“上曰:”云雨间有摇动成形之物,人谓之龙上天子,意以为此非龙也,乃云雾雷雨之气,偶尔成形而然也。人言:‘留后司朴渊边有狗蹲踞,就视之,非狗乃龙也。’是亦未可必其然否也。“知申事皇甫仁对曰:”朴渊中木叶陨坠,皆不沈而流,净无尘滓为神验。“镔曰:”仁同县洛江水,当盛寒坚冰,忽擘裂而积,人谓之龙所耕也。以是占岁丰歉。“上曰:”人言:‘大同江有龙死而流下,分明见之,惧不敢出。’龙亦有死乎?“镔对曰:”凡物有生必有死,龙亦物也,岂不死乎?“上然之。
○赐代言等毛衣冠。
闰12月20日
编辑○丙辰,受常参,轮对,经筵。
○赐尚衣院提调李明德毛衣冠。
闰12月21日
编辑○丁巳,幸昌德宫别室致斋。
闰12月22日
编辑○戊午,上率百官,祭于文昭殿,王世子亚献,孝宁大君补终献。上见殿内所贴春帖子,传旨承政院曰:
迎祥诗春帖子,词皆属予,而贴付祖宗之殿,未便。其令礼曹议闻。
闰12月23日
编辑○己未,上率百官,祭于广孝殿。
○御绖筵,讲至辽主奔讹沙烈,上曰:“夷狄心本纯厚,故其待之之厚如此。今倭人甚为强恶,然事上死节者颇多有之。”郑麟趾对曰:“其心一故也。”上曰:“中国之人,举止便便,言语颖悟。然其心术不肖,风俗浇薄,无一人爱上者。若内官,不足责也,然金满至辽东,闻太宗皇帝崩,饮酒食肉,起舞且乐,略无哀痛之情曰:‘圣旨未到。’其不肖如此,何中国之人之若是也?其京师人众而然欤?”麟趾曰:“以我国一乡视之,村民淳朴,州内之人便便。”
○知高原郡事周尚忠辞,引见曰:“本道比年失农,民必饥困,其尽心救活。苟加意赒恤,一郡之内,岂有饥饿者?”
○礼曹启正朝受王世子朝贺仪:
前期,礼曹宣摄内外,各供其职。忠扈卫设王世子次于勤政门外道东近北西向,又于东宫门外,设宫官次如式。其日,有司设殿下座于勤政殿北壁南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外。左右典乐展轩悬于殿庭近南,北向,设协律郞举麾位于殿上西阶之西,东向。司仆陈轝辇及马于庭。典仪设王世子位于殿庭道东,北向,设殿上典仪位于殿上东阶之东,西向,阶下典仪致词官位于悬之东北,通赞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赞一人于悬之西北东向。宫官翊卫司依时刻俱集于次,各服其服,仗卫陈设如常。鼓初严,兵曹勒诸卫列大仗屯门及陈于殿庭如常仪。左中护赞请中严,宫官各就位,右中护负印如式。侍卫之官,俱诣阁奉迎。鼓二严,左中护白外办,王世子服朝服以出,左右侍卫如常仪。左中护引就勤政门外次坐。判通礼启请中严,殿下出思政殿,服远游冠绛纱袍。典乐帅工人入就位,协律郞入就举麾位。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尚瑞官奉宝,俱诣阁奉迎。鼓三严,典仪帅致词官通赞先入就位,奉礼郞引群官三品以下以次入就位。佥知通礼白王世子出次西向立,〈诸卫率左中护及近侍者,量人从入。〉判通礼启外办,中禁传严,殿下升轝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殿下将出仗动,协律郞俛伏举麾兴,工鼓柷奏隆安之乐殿下升座,炉烟升。尚瑞官奉宝置于座前〈有案〉如常。协律郞偃麾戛敔,乐止佥知通礼引王世子入就位。立定,〈诸卫帅左中护以下从入者,跪于王世子东南西向北上。〉典仪曰:“四拜。”通赞传赞,王世子鞠躬舒安之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致词官升自西阶,进当殿下座前北向跪,通赞赞跪,王世子跪,致词官贺称:“王世臣某,玆遇三阳开泰,万物咸新。〈冬至云:‘律应黄锺,日当长至。’〉恭惟殿下至仁体元,茂膺景福。”贺讫,俯伏兴。通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致词官还本位,代言前承教退,临阶西向立,称有旨。通赞赞跪,王世子跪,代言宣教曰:“履新之庆,〈冬至云:‘履长之庆。’〉与世子同之。”宣讫,代言还侍位。通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佥知通礼引出。王世子既出,宗室及文武群官入贺如别仪。
受群臣朝贺仪:
前期,礼曹宣摄内外,各供其职。其日未明,殿下率群臣,望阙行礼讫还内,群臣退次。有司设殿下座于勤政殿北壁,南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外。左右典乐展轩悬于殿庭近南,北向,设协律郞举麾位于殿上西阶之西,东向;司仆陈轝辇及马于庭。典仪设文官一品以下位于殿庭道东,宗室及武官一品以下位于道西,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宗室,每品班头别设位,大君,特设位于正一品之前。〉监察二位于文武班后,北向,殿上典仪位于殿上东阶之东,西向,判通礼阶下典仪读笺官致词官位于悬之东北,通赞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赞一人于悬之西北东向。奉礼郞设门外位于弘礼门内,文官于道东,宗室及武官于道西,每等异位重行,相向北上。鼓初严,兵曹勒诸卫列大仗屯门及陈于殿庭如常仪。有司设笺案及方物案于殿阶上,〈笺案在中,方物案分左右。〉并如仪。礼曹正郞朝服,以龙亭奉诸道笺,鼓乐前导,由西门入,〈诸道奉笺员,朝服夹侍。〉至勤政门止。令史绿公服,对举笺函,正郞引升自西阶,置于案上。诸道使人,各执方物由东西门入,分置案上。鼓二严,宗室及文武群官具朝服,皆就门外位。判通礼启请中严,殿下出思政殿,服远游冠绛纱袍,有司陈伞扇侍卫如常仪。近臣及执事官,〈近臣,如代言及备身上护军、扶策大护军、史官之类。执事官,如判通礼、典仪、读笺官、致词官、通赞、监察之类。〉先行四拜礼如常仪。典乐帅工人入就位,协律郞入就举麾位,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尚瑞官奉宝俱诣阁奉迎。鼓三严,典仪帅读笺官致词官通赞先就位,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及诸道奉笺员等,应先置者,入就位。〈奉笺员,各就本品之末。〉判通礼启外办,中禁传严,殿下升轝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殿下将出仗动,协律郞俛伏举麾兴,工鼓柷奏隆安之乐殿下升座,炉烟升。尚瑞官奉宝置于座前〈有案〉如常。协律郞偃麾戛敔,乐止,奉礼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以次入就位。〈王世子来朝,则王世子朝出讫,奉礼郞引二品以上入。〉立定,典仪曰:“四拜。”通赞传赞,群官鞠躬,舒安之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致词官升自西阶,进当殿下座前北向跪。通赞赞跪,群官皆跪,致词官贺称:“议政具官臣某等,玆遇三阳开泰,万物咸新。〈冬至云:‘律应黄锺,日当长至。’〉恭惟主上殿下,至仁体元,茂膺景福。”贺讫,俯伏兴。通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群官皆俯伏兴,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致词官还本位。代言前承教退,临阶西向立,称有旨,通赞赞跪,群官皆跪,代言宣教曰:“履新之庆,〈冬至云:‘履长之庆。’〉与卿等同之。”宣讫,代言还侍位。通赞赞搢笏三叩头,千岁千岁千千岁,出笏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群官皆搢笏三叩头,呼千岁千岁千千岁,出笏俯伏兴。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执事者二人对举笺案,由西门入,置于殿下座前。读笺官升自西阶,进诣笺案南北向跪,执事者取最高官笺文对展,读笺官读讫,俯伏兴还本位。执事者彻笺案,置于宝案之南,各还本位。典仪进诣殿阶上北向跪启:“诸道礼物,请付攸司。”俯伏兴还本位。奉礼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出,判通礼进当殿下座前跪启礼毕,俯伏兴还本位。协律郞俛伏举麾兴,乐作,殿下降座,升轝还内,伞扇侍卫如来仪,侍臣从至阁。协律郞偃麾,乐止,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以次出。
从之。
○礼曹启:
“一。凡大小朝礼御殿时,殿内代言分侍左右,史官在代言之后,侍卫之官持器服者,分立御座之后。此外不得入殿内。一。判通礼请中严、启外办,并于思政殿西阁门外,启礼毕,就殿内正中。一。入番诸节制使带剑分立于殿阶上,在各卫军士前行,近北,兵曹及都镇抚出番诸节制使各归本班。一。至时,陈伞扇于思政殿如常仪,将出,伞扇导从,〈阳伞及龙凤扇各二前导,青扇二后从。〉陞座,伞停于座前近东,龙凤扇分立于左右,青伞停于座后。入内导从如来仪,至思政殿门而止。一。中枢赞拜,高丽《详定古今礼》:”引驾受笏赞拜,皆密直为之。“本朝太祖以来,判阁执礼,中枢赞拜。大明礼,给事中导驾。今亲享,礼仪使前导,朝仪,判通礼前导,执礼赞礼,摠制在后无所任。判通礼习于礼度,仍旧除赞礼。一。唐制,太常寺协律郞二人正八品以上,掌和律吕,今奉常寺,即唐之太常。凡祭享朝会,协律郞以他官充差,未便。乞依古制,奉常录事二人兼差,以专其任。
从之。
○传旨承政院:
世子及三大君,今欲献寿。古礼,兄弟之妻,不得相见,今世子、大君、竹城君安孟聃及纯嫔、三翁主东西对座,则必与之相见,处之如何?予在太宗时相见,以在父母之前也。我朝世俗如何?
代言等曰:“世俗有相见者,有不相见者,安孟聃则不宜侍宴。如欲进酒,则随次入献,还出可也。”上曰:“明日朝启,当与政丞亲议之。”
闰12月24日
编辑○庚申,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朝会及向阙礼奏黄锺,无乃不可乎?用姑洗宫若何?”赞成许稠对曰:“臣未知音乐之义。”上曰:“黄锺取君上出入,姑洗取臣下出入。”参判郑招曰:“天子祭宗庙用黄锺。以此观之,向阙礼用黄锺可矣。”上然之。稠启:“曩者两京之间,院馆残破,故金自知为礼曹参判,启达募僧修茸,其时监司以无旧例,不行赏职。”上曰:“非独此也。外方修院僧徒,悉令申报赏职可也。”招启:“敦宁府本在东班,故其上直省记,吏曹掌之。今已序于西班,使兵曹掌之何如?”上曰:“改以西班差下,不亦可乎?既无职事,则勿令上直,便宜待之若何?”招曰:“三品以下,若元尹正尹除拜,皆东班而序于西班。”上曰:“然则凡事皆用旧例,而序班则在西可矣。”
○上谓皇甫仁曰:“妻之姊妹、兄弟之妻,不可相见,故古人云:‘嫂叔不亲授。’又云:‘推而远之,本国之俗,皆得相见,甚不可也。’然在君父之前,则相见不亦可乎?予少时,太宗即位之初,义安大君入参内宴,又见上党、清平君等,参于内宴者数矣。又见太宗御外殿,受群臣献寿,入内殿,又受诸君驸马献寿。且中国士大夫之妻,在君前不得相避,今欲使驸马亦参献寿,若何?然此礼至重,卿与许二相申判书郑参判等议其可否及坐次以闻。”稠、商、招等皆曰:“男东女西,唯驸马不宜入侍。”从之。
○御经筵,谓侍讲官等曰:“爵禄,人之所重也。故《传》曰:‘爵禄可辞。’本国官爵,颇有躐等之弊,太宗轸虑,犹未尽革其弊。及予即位之后,思欲革弊,而除授之际,以某人可为某官,非有卓越之才,而超迁者有之。且六曹正郞或以奉训,升为朝奉,佐郞或以宣教,升为奉训,守令则必待五考三上,然后加资,故因有中外不均之叹。汝等其考历代职事散官之别乎?”检讨官权采对曰:“考诸汉、唐、宋、元之制,或散官卑而职事高,或散官高而职事卑,唯元朝之制,散官职事相准耳。”上曰:“苏东坡以何阶拜尚书乎?”安崇善等对曰:“臣闻七品拜尚书。”上曰:“自今入本衙门从职事,若朝会承荫受田等事,从散官则庶无中外不均之叹。尔等其以此制教书以进。”
○上曰:“朝会班次,则三品以上后入,世子宫行礼,则二品以上先入。三品行礼,彼此不同,将如何而可?”稠对曰:“在前朝曰三品大官,今之代言参议,亚于二品,不可视于下班。且世子宫行礼时,二品则世子答拜故先入,三品则无答故后入,若朝会则三品以上后入可矣。方今三品以上多老人,四品以下则无之。若三品先入,则老者不能久立,恐或失礼。”上然之,命三品以上后入。
○义禁府启:“新安站路察访吴备,与头目马敬相诘,使人曳敬发蹴之,请杖七十、徒一年半。”从之,配备为全州庭燎干。上曰:“昔有献议者云:‘使臣欲杖官吏,则示以侍从之众,使不发怒。’尹凤亦曰:‘使臣杖打官吏,则扶而夺之可也。’对之者曰:‘上至诚事大,何可扶而夺之?’凤曰:‘虽事之至诚,扶而夺之,何不可之有?’凤之言虽如此,在我则不可执而夺之。今吴备事,不可比之于此。”
○礼曹启:“女真通事居京者只三人,请加一人,分为上下番,递年休番,每番授二人职。”从之。
闰12月25日
编辑○辛酉,昌原府使梁活、知荣川郡事卢珍、忠州判官杨美辞,引见曰:“近日守令,非法过刑者,颇多有之。罪如简孚,则宜加拷讯,若因忿怒枉法滥刑,则甚为不可。汝等勿效此辈,哀矜折狱。”
○宴宗亲于思政殿。
闰12月26日
编辑○壬戌,川宁县监朴京文辞,引见曰:“畿甸地本塉薄,加以比年水旱,民甚阻饥,颇有流离之叹,予欲巡访抚恤,然近年使臣继至,民劳事剧,玆用未果。今予面命,往勤绥抚。”
○传教吏曹:
官制,有职事、有散官。职事以叙才能、治庶务,散官以定尊卑、甄功劳,故职事则随才录用,或从闲入剧,或去高就卑,迁徙出入,参差不定,散官则一切以资级劳效进叙。观诸历代,咸用此道,本朝亦遵古制,京外各品,皆重资格之法。然散官职事,必要对品,故虽无异效,或因职事,而超授散官者,非徒有违古制,虑有不均之叹。自今拘职事高下,特加甄别外,皆用考绩,循资进叙,其班次仪章及子孙承荫科田等事,悉从散官,其在本衙门治事,并从职事。若集贤殿副提学以上,本非有司注拟,不在此限。其与政府诸曹同议以启。
○通事金源珍回自琉球国。“琉球国长史梁回,谨书端肃回奉朝鲜国王府执礼官足下。玆有本国人氏,乘使小船遭风,前到贵国,仍蒙奏闻,赐给衣粮等物,拨在日本国飞鸾渡池啰是郞船上,递送回国。于五月初四日启闻,我王深开怡悦,重承厚命、抚远人。按本国自先王至今,颇有贵邦流离人等,亦当转送,宜国宜家,靡皆有望。”
○礼曹启:“王世子朝贺时,请令左中护及翊卫一人、内侍二人从入。”从之。
闰12月27日
编辑○癸亥,受常参,视事。上谓左右曰:“我朝之制,三十朔加资,已有成规,然以从品超等受职者颇多,殊失立法之意。宜令循资以进,毋得越次,其职事不拘散官,科田则一从散官。若其可用之才,不次擢用何如?”赞成许稠对曰:“昔苏东坡以文林郞,为翰林学士、礼部尚书,此散官不拘职事之法也。然太祖斟酌古今,已成官制,今虽或损益,若遵太祖之法,则庶无巨弊,今更立法,恐生他弊。”吏曹参判郑招亦援引唐、宋官制,陈其不可循资之义,上曰:“循资之法,先儒或有不取者,然我朝已立循资之法,而间有越次者,故曾下教于吏曹。卿等引古证今,议其永久无弊之术以闻。”
○日本国河州太守源传,遣人献土物,回赐正布四十二匹。肥州太守源贞致书云:“两三年间绝音信,似怠邻敬之礼,得罪不少。愿得豹皮,冀加矜赐。”仍献土物。答书云:“往年贵镇被留人乙五郞等二十名,我殿下已令刷遣,适有金源珍之归,仍令带去,惟照名收领。”回赐正布三十五匹。
○进献使判军器监事金因,回自京师启:“太监吴成,赍别赐羊酒,到会同馆,传圣旨曰:‘朝鲜国王,敬事朝廷,所进御膳甚精,鹰子皆善,朕甚嘉悦。’礼部尚书又传圣旨曰:‘朝鲜国王甚贤,太宗皇帝尝曰:“朝鲜国王,颇有贤德。”今来使臣,亦体主意,又皆谨慎,所献物件,路上完固来进,宜于常例,倍加赏赐。’仍赐使四表里,从事官二表里。”
闰12月28日
编辑○甲子,世子及三大君献寿,纯嫔与公主翁主侍宴。
○礼曹启中宫正至受王世子朝贺仪:
前一日,忠扈卫设王世子次于中宫正门外,尚寝率其属,设座于中宫正殿北壁,南向。其日,量时刻,有司陈布仪仗如常仪。典赞设王世子位于中宫正殿之庭,北向;设典赞典言位于东阶东南,俱西向。王世子朝殿下讫,佥知通礼引王世子诣次座。尚仪启请中严,六尚以下各服其服,俱诣内阁奉迎。佥知通礼引王世子出,立于阁外。尚仪启外办,中宫首饰翟衣以出,即南向坐,伞扇侍卫及设印于座前如常仪。内侍引王世子至阁门,司宾承引王世子入就位。立定,典赞赞四拜,王世子鞠躬四拜兴平身。典言升自西阶,进当座前北向跪,典赞赞跪,王世子跪,典言贺称:“王世子某,玆遇三阳开泰,万物载新,〈冬至云:‘律应黄锺,日当长至。’〉伏惟殿下与时同休。”贺讫,降复位。典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尚仪前承令退,临阶东向立称令旨,典赞赞跪,王世子跪,尚仪宣令曰:“履新之庆,〈冬至云:‘履长之庆。’〉与世子同之。”典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司宾引王世子至阁门,内侍承引以出。佥知通礼引王世子还宫如来仪。
受群臣朝贺仪:
前一日,尚寝帅其属,设座于中宫正殿北壁,南向。其日,量时刻,有司陈布仪仗如常仪。奉礼郞设宗室及文武群官位于正门外,文官在东,宗室及武官在西,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设典仪通赞位于群官东北,西向北上;又设内侍位于群官之北,南向。宗室及文武群官依时刻俱就次,各服其服。尚仪启请中严,六尚以下各服其服,俱诣内阁奉迎。典仪帅通赞先入就位,奉礼郞引宗室及文武群官入就位。尚仪启外办,中宫首饰翟衣以出,即座南向坐,伞扇侍卫及设印于座前,并如常仪。内侍出就位南向,典仪曰:“四拜。”通赞传赞,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奉礼郞引议政一人,进内侍前北向跪,通赞赞跪,议政贺称:“具官某等,玆遇三阳开泰,万物载新,〈冬至云:‘律应黄锺,日当长至。’〉伏惟中宫殿下与时同休。”贺讫,通赞赞俯伏兴平身,群官皆俯伏兴平身。奉礼郞引议政退复位,通赞赞鞠躬四拜兴平身,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内侍入,依式启闻,承令出复位南向位称令旨,通赞赞跪,群官皆跪,内侍宣令曰:“履新之庆,〈‘至云履长之庆。’〉与卿等同之。”通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群官皆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内侍入,奉礼郞引宗室及文武群官出。尚仪前启礼毕,中宫降座以入,侍卫如常仪。
从之。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