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二十六年

二十五年 仁祖大王实录
戊子上之二十六年
二十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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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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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太白见。

○以廉友赫为掌令,金鉽为正言,洪宪为江原监司。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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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高原军器库火,监吏等四人烧死,命本道行恤典。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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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太白见。

○以洪处尹为正言,特命以李馨益为金浦郡守,李硕龙为槐山郡守,硕龙即告变者也。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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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太白见。

○以严鼎耉为修撰,郑攸为副校理。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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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见。

○营储承殿。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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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太白见。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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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太白见。

○杖配郑良弼等于远地。先是,高阳郡守宋熙业,厌朝士干请纷纭,以书札递传之弊,转闻于朝,上令熙业,悉告干请诸人。熙业乃以其女婿仁兴君瑛及右尹郑良弼、护军安献征、司直李元镇、李温、修撰金佐明、司果尹益元、司正宋时喆等对。上下教曰:“比来人多麄鄙,恬不知愧,良由纠察无人之致,不可不重治。”命拿推杖配,独温以遭父丧获免,仁兴君瑛,命勿问。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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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太白见。

○白虹贯月。

○咸镜道大疫。

○谏院启曰:“庆尚都事崔振溟,駄妓横行,且贻弊列邑,请罢职。”上从之。又启曰:“全南左水虞候蔡蓍汉,曾以宣传官在沈时,多受商贾赂物,阴奸被虏妇女,请削去仕版。”上命罢其职。又启曰:“兴德县监赵时亨沈酗度日,率畜私娼,贿赂公行,请削去仕版。”三启,从之。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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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司宪李基祚、掌令沈泽、持平南重晦以纠察无人之教引避。正言任重以宋熙业于发告干请人时,用意取舍,不可不拿问,又以宪府诿诸查考,不即摘发,宪府多官不可不请递,发简而不能归一,故并举两款事引避。洪处尹、金鉽,又以商确以处之意引避。玉堂处置曰:“请递之论,既发于谏院,势难在职。商确之意,在于慎重,别无所失。请李基祚、沈泽、南重晦递差,金鉽、任重、洪处尹出仕。”上从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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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闵馨男为吏曹判书,金南重为大司宪,金振为同副承旨,洪瑱为掌令,李弘渊、李惟硕为持平,朴吉应为司谏。

○谏院启曰:“安山郡守宋熙业,曾任高阳,以关节事,查报颠错。如束伍担持婚需等事,始发于报牒,而终不吐实,此岂告君无隐之道乎?至于发告之人,并其女婿而仁兴君也。仅至于八人,用意取舍,终始庇护,尤极痛骇。请拿推。”答曰:“宋熙业虽有所失,犹胜于不言者,置之。”其后,论之阅月而竟不从。又启曰:“前大司宪郑世规,曾以关节事,引嫌自列,而若非干请,必无通书之事。请从重推考。”上从之。

○全南监司李时楷驰启曰:“宝城前郡守赵必达,居官清谨,律己简约。金沟县令李梣,节用聚储,蠲减民徭,今将瓜满,邑人请留。”上命并论赏,李梣限今年仍任。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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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掌令洪瑱以抵书宋熙业引避,大司谏李曼以受由过限,引避而俱递。

○吏曹判书闵馨男陈疏辞职以为:“曾在昏朝,随参庭请,决不可冒居铨席。”答曰:“卿之才器,允合此任,宜速出仕。”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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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谏院启曰:“平市奉事严可讷率畜市人之女,贿赂公行,民怨日滋。请罢职不叙。”上从之。

○礼曹启曰:“元孙年既八岁,保养国本,不可少缓。祖宗朝故事,自有应行典礼,请置员劝讲。上从之。又请行入学之礼,上命姑徐。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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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太白见。

○夜,流星出参星中,入南河星上。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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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太白见。

○以崔惠吉为大司谏,赵珩为执义,卞时益为掌令,南重晦为持平,李袤为正言。

○谏院启曰:“槐山郡守李硕龙,当初告变,非其本情,盖出于不获已也。录勋封君,亦云滥矣。曾为漆原县监,以贪纵见败,不意今者,又有特除之命。字牧之任,决非此等人所可承当,请改差。”累启而竟不从。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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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太白见。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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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谢恩副使闵圣徽卒于北京。圣徽为人明敏有才局,然过刚而滥杀,人多疾之。

○上下教曰:“前判书闵圣徽,不以老病为辞,连赴京师,意外卒逝,予甚惊惨,不觉澘然也。其令三道监司,沿路给丧,令该曹优赐葬需。”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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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李基祚为副提学,沈之源为吏曹参议,洪命一为左副承旨,蔡𥙿后为大司成,严鼎耉为副修撰。加昆阳郡守李廷显通政阶,以别备租五百石也。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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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谏院启曰:“当此春饥,四敕先声又到,目前渴闷,不须更言。上年再逢敕行,公私荡竭,秋敕之时,朝家以江都南汉及两西监、兵营管饷之储,分给各站,厪备支供。今春事势,比去秋尤有甚焉,依上年秋敕时例,除出各处米布,以助站上之费。”答曰:“站上之费,似非台官之任。然启辞如此,令庙堂酌处。”又启曰:“宁边乃关西雄府,物众地大,素称难治,而新除授府使郑倜,曾任六镇守令,颇有不治之声。此时西路重地,不可付诸此人,请递差。”上从之。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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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太白见。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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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见。

○礼曹以元孙封拜事,依《实录》书启,上曰:“待秋举行。”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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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谏院启曰:“目今天灾可言,时变可言,民瘼可言,边虞可言,而请姑舍是,先格王心之非。殿下拨乱之初,心乎图治,近年以来,渐不如初,久废经筵,常近宫妾,喜怒以私,赏罚失当,恶闻逆耳,唯乐顺志。孔子所谓一言丧邦,今于殿下有之,臣窃慨焉。殿下以今日之天灾,为缘何而出;以今日之民怨,为由谁而起?盖王心日非,而国事日非之故也。殿下反正之后,三遭大乱,丁卯甚于甲子,丙子甚于丁卯。丙子经乱,而犹不惩乱,上下玩愒,不修人事。太白昼见,一何数焉;冬雷地震,又何叠焉,岁何恶焉,民何急焉?臣恐今若有乱祸,必甚于丙子也。伏愿殿下,其亡其亡,罔或怠忽焉。殿下诚能反躬自省,尚俭约以禁奢侈,恢公道以用人才,杜幸门以正官方,省浮费以施实惠,虚己听言,亲贤远色,则其于转危为安乎何有?噫!天心之向背、人心之离合,只在殿下之一心,可不敬哉,可不慎哉?殿下之政,渐不如初,无他,格言不闻,而心学不明也。继自今,请开经筵,以讲治心之书,载道之文。且当此赈饥之时,四敕将到,一边营造,于心不安。请停储承殿之役,以待秋成。”答曰:“予有疾,久未开筵,予亦自叹也。储承殿役事,当问于大臣处之。”

○赈恤厅启以饥民之数,凡三千七百十五人,而其中有前衔朝士及士族就食者二十人。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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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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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夜三更,有人越入庆德宫宫墙,部将文时进捕之以告。令该曹囚治,命赏捕告人。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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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宪府启曰:“前星山县监尹鏶、前仁同府使权井吉、前高原郡守许谦,递任之后,皆寓近境,而人马、雇直以本家道里之远,准征而来,事极可骇。请并罢职不叙。”上从之。又启曰:“大君师傅权迹,为人悖妄,见弃士论,请递差。”上从之。又启曰:“近来守令因谷物别备,辄蒙赏典,争相慕效,遂成弊习。非徒反贻民瘼,实为士夫所羞,识者之寒心固也。昆阳郡守李廷显,以租五百石别备之故,至蒙加资之命,此辈廉耻,虽不足责,而所办之谷,皆出于民,五百石租,亦不关重。滥陞资秩,物情尤骇。请还收李廷显加资之命。”上不从。又启曰:“仁同府使以文官差送,其意有在,而近年以来,屡授武弁,且经匪人,官库荡然,民不支堪。新除授府使闵仁佺,曾所莅任,以不治见败,年迫八十,精力昏耗,请命递差。其代以有声绩文官,各别择差。”答曰:“依启。文官差送事,则令该曹考例处置。”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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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宪府启曰:“今年饥馑,诸道同然,而江原道岭西尤甚。驿路凋弊,不成貌样,若无移粟之举,将有涣散之患。曾在丁丑年,移岭东四百石之谷,以救驿路之急,盖以其时惨被兵祸故也。今此饥荒,无异曩日,则就其官谷有裕处,量宜移赈,在所不已。请令本道监司,从便移粟,及时赈救。”上从之。又启曰:“臣等以前高原郡守许谦事,昨才论之矣。臣等更闻之,谦见罢之初,欲图仍任,出给官米,以诱品官,使之称以善治,至于击铮,请削去仕版。且其击铮者,受人指嗾,欺罔天听,亦不可不惩。请令本道监司,查出首倡者,启闻治罪,以杜后弊。”上从之。

○司谏朴吉应引避曰:“邦本惟民,而民之休戚,系于守令,守令不可不慎择也。李硕龙贪而且贱,当此饥馑之岁,使贪夫虐民可乎?太守乃一邑之主,使贱人临民可乎?况殿最居下者,毁法特叙可乎?臣之论硕龙不已者,盖为民也,虑后弊也,而殿下不听臣言。久废经筵,虽缘玉候之不宁。而第于稍安之日,每引儒臣,相亲相近,有若家人父子,使之各陈所怀,以释疑阻。且讲经书,以明义理;且讲《史记》,以鉴兴亡,则大有益于修省,亦无妨于调摄,而殿下不从臣言。前年营造,虽出于不得已,而正当水灾之极,其时民心,犹且不悦,新殿移御之后,又有腊雷之变,此诚君臣上下戒惧之日也,奚暇兴土木哉?矧又四敕将至,一国多事,臣之请停储承殿之役,盖为畏天怒也,慰民心也,而殿下不用臣言,如臣诚意浅薄者,将焉用哉?噫!以今日之天灾、民困观之,则危亡之祸,朝夕可虑,而上下宴安,视若太平,臣欲痛哭焉。若使古之直言极谏者,出于今日,则庶可格殿下之心,而臣则不能,臣有罪焉。既无格王之诚,且有阙启之失,请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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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太白见。

○以吴竣为弘文馆提学,姜柏年为大司谏,李以存为应教,申洬为持平。

○宪府启曰:“司谏朴吉应引嫌而退。身为台谏,有怀必达,诚深忧爱,言甚剀切,诤臣风采,有足可尚。阙启勿递,曾有受教,请出仕。”上从之。司谏朴吉应就职后启曰:“治病莫善于寡欲,寡欲莫善于亲贤远色,请于便殿开筵,引接儒臣,先讲《心经》。禹太平之世,不嫌茅茨,犹安卑室,矧今艰虞之日,固可崇宫室乎?上焉而天灾叠现,下焉而民困方极,若不敬畏,如天怒何,若不保恤,如民怨何?此非营建之时,请停储承殿之役。”上不从。仍下教于政院曰:“君上有疾,强请开筵,其有旧规乎?承旨察启。”承旨洪命一、金振回启曰:“玉候违豫,久未开筵,下情郁抑。台谏启辞,欲于便殿,时接臣僚,讲论治道而已,旧规之有无,非臣等之所能详知。敢启。”又下教曰:“敕使将至,予以病未出接为虑,而此人之言如此,其言有若他国人之言也。”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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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下教于礼曹曰:“崇善君澂夫人拣择。”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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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月犯土星。

○以李以存为执义,郑昌胄为献纳,南老星为吏曹参议,李行进为应教。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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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月入东井星。

○修改仁政殿阶砌。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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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昼昏。

○正言李袤在湖西,辞不至,上疏曰:

臣尝窃痛恨者,自古朋党之祸,促亡人国家。即今人才眇然,虽大小勠力,一心共济,犹恐不逮,况彼此睢盱,相攻击如仇敌乎?如臣疲劣,何敢厕迹其间?曾忝本职,言辄矛盾,颠顿狼狈,舁疾还乡,杜门忍饥,岂臣所欲哉?盖亦不得已也。伏见圣上敬天责己,不啻宋景之一言;恤民蠲赋,亦过汉文之十行。而腊月之雷,经天之宿,变怪层出,惊动耳目。古人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愿圣明戒之。臣闻之,村野百姓皆曰:“不愿裁减,愿得良吏。”虽蒙裁减,而不得良吏,则民不蒙其泽故也。急今之务,择良吏为第一,愿圣明懋哉。

仍乞亟收新命,俾全残喘。疏入,踏启字而下。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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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沈之源为同副承旨,金应祖为司谏,南重晦为正言,金鉽为修撰,李曼为庆尚监司。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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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太白见。

○夜二更,有人潜越宗庙西墙,为罗卒所捕。命令该曹囚治,赏捕告人。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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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洪清、全南两道暗行御史沈泽启曰:“清州牧使李晩荣,喜飮酒用牛肉;德山县监李寿昌,多载婚需,率妻上京,称以贸贩,屠牛收税;泰安郡守申湸,大同官厅所捧,出以旧结,豹皮之价,滥征于民;保宁县监韩得良,出役旧结,滥征衙禄,又征无名之米,称以纸价。水使金是声,除弊从简,人皆称誉;马梁佥使申嵂,军兵代立之布,全不准给;安兴佥使卢惟敏,爱恤军卒,刑杖不滥;所斤佥使金时豪,滥征价布,土兵呼怨;金堤郡守赵涑,律己清简,民皆安业;光州牧使申翊全,尽力为政,务去民瘼,而私用刑讯,滞讼亦多;玉果县监文益晙,屠牛收税,滥率寡女。”上命赵涑、金是声、卢惟敏等表里一袭赐给,李晩荣、韩得良、李寿昌、申湸、文益晙、金时豪等拿推,申翊全、申嵂推考。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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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宪府启曰:“新授仁同府使尹珩,性本弛缓,政治迂踈,苏残起弊,决非所堪,请递差。结城县监李昫,专事肥己,请罢职。”上皆从之。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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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李时万为副应教,柳庆昌为吏曹正郞。

○大司宪金南重、执义李以存、掌令卞时益、廉友赫、持平申洬启曰:“吏曹判书闵馨男,别无它长,而曾在昏朝,身参废母庭请,不可置诸进退人物之地。请命递差,以重名器。”上不从。仍下教曰:“癸亥以后,两铨堂上,无随参庭请者乎?承旨察启。”政院回启曰:“臣等未能详记,而反正之初,李光庭为吏曹判书,以随参庭请,被论而递。厥后郑广敬为吏曹参判,而此人则因其时筵臣伸雪于榻前,得通清望。且闻金荩国为兵曹判书,亦以此即递云。”答曰:“此外不无落漏之人也。”宪府五启,而竟不从。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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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太白见。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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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太白见。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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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大司谏姜柏年、献纳郑昌胄、正言南重晦启曰:“凡论议是非,一以公心而视之,且以公心而断之,斯可矣。古人所谓:‘不以一言盖一人,一事盖一时者,岂徒然哉?昏朝参论之人,癸亥以后湔涤收用,至跻崇班者有之,历敭清涂者有之。盖其时祸机甚急,情有可恕,而亦出于圣上包荒之德也。吏曹判书闵馨男之一生,小心清谨,人孰不知,而至于曩日之事,虽曰随参于庭请,迺能立异于收议,几被构陷,幸免其祸,其时献议,尚在金吾,乌可诬也?厥后见许于公议,屡拟于宪长者,亦以此也。已定之论,到今提起,揆诸寅协之道,岂容如是?宪府所论,殊失实状,请大司宪金南重、执义李以存、掌令卞时益、廉友赫、持平申洬,并命递差。”上从之。史臣曰:“柏年辈不恤公议所在,雠视宪府,伺机出击,吁亦甚矣!”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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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清人使设站于弘济院。畿民困弊,自此益甚。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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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太白见。

○以崔惠吉为大司宪,成以性为执义,元振溟、林圣翊为掌令,李𫀏为持平,沈之汉为校理。

○副提学李基祚、应教李行进、副校理洪处亮、修撰金鉽等上箚曰:

台谏之职,受人主耳目之寄,掌一世绳纠之责,必是非予夺,出于公心,然后论人而人乃服。苟或反是,以是为非,当与而夺,则祸人国家必矣。况扶植言路,迺其责任,而方张公议,有意沮遏,径先狙击,则其意诚可恶,其渐不可长。台谏之设,岂端使然哉?吏曹判书闵馨男,往在昏朝,苟容污俗,身参伪勋,爵跻崇班,又从废母之论,其行身、处事,别无可称之端。只以谨慎谦逊有足多者,故朝廷之待其人,亦云厚矣。及授本职,不念圣上涤瑕委任之重,初政汲引,颇有不厌众望之人,物议之非,固其宜矣。宪府多官,敢陈公共之论,略举难掩之失,微辞婉语,只请递差,有何过激之语,有何失实之事乎?谏院之官,不待事之结末,迺敢诪张辞说,乘机猝发,有若除去权奸者然,弹劾法官,一时尽空,爻象不佳。此诚近来所未有之事,亦可以观世变矣。附丽铨宰,不顾廉隅,伸救备至,至以大臣之中,不无林下读书之人,商确善处云云之议,亦指为立异,不几于欺天而欺心乎?欲斥人异己之论,而不觉自陷于循私之罪,其眩乱是非,沮遏言路之状,不可不明示好恶。请大司谏姜柏年、献纳郑昌胄、正言南重晦,并命递差。

答曰:“俱曰予公,其贤邪难辨,与乌之雌雄无异也。虽然,其收议无明快之语,则谏院亦有所失。依箚辞施行。”

○清人行到平壤,有投匿名书者。郑命寿使译官,读下数行,即令焚之。人心之不测如此。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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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谢恩使洪柱元回自北京。清人移咨送历书,所谓时宪历也。其历法与我国不同,即西洋国新造者也,节气稍有先后。且我国则以三月为闰,而所谓时宪历则四月也。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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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江原监司洪宪请以本道五邑所储赈恤厅之谷,除其耗九百馀石,以赈饥民,许之。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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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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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日晕,白虹贯晕。

○礼曹启曰:“顺陵参奉牒报以为:‘二月三十日,陵上魂游石、文武石及将军石鼻端,撞而缺之,丁字阁、神门及月廊薍帘,裂而破之,以匿名谚书三木牌,置于丁字阁傍。’云,事甚惊骇。请不卜日,行慰安祭,而政府及本曹速宜奉审。入番参奉、直宿守护军则姑先推考,令本道收捕可疑者为当。”上从之。

○王世子下令曰:“中殿问安之礼,若于当行之日有故,则过后即行可也。”翌日遂问安于庆德宫。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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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右议政李行远等奉审顺陵,还启曰:“见伤文武石、魂游石及将军石,请或仍存,或改造。”答曰:“即令改造。”

○王世子迎清使于慕华馆。上接见于熙政堂,郑命寿请召大臣、六卿、两司长官,问:“昭显三儿安在?谚云父则骨也,母则空石也,我国以稿席作器,盛米、粟,谓之空石。闻以父罪缘坐者,而未闻以母罪缘坐者也。”金自点、李行远曰:“姜贼与其母及兄弟,谋逆事觉伏诛。三儿乳母等,亦皆与谋自服,故朝廷请罪三儿,主上不忍加诛,放诸岛中,二儿皆以痘疫死矣。”曰:“何不奏闻而处置乎?”自点等曰:“以其母逆状,既已奏闻,何必以此更烦乎?”上曰:“似当奏闻而未及觉察矣。”命寿曰:“上教甚当。廷臣则失对矣。”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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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是月初三日戊戌,平壤城中失火,延烧一千八百六十馀家,老弱死者甚多。监司以闻,上令其道,行恤典。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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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清使杀会宁、锺城军官等二人。初,清人以我会宁、锺城有越境畋猎者,使我拿两邑府使徐弼文、金元立等以待之。至是,清使查问弼文等及军官两人,弼文等辞以不知,归罪于军官,军官等不敢自辨。上愍其死,遣承旨通谕,而清使不听,竟杀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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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黄㦿为大司谏,金鉽为献纳,崔后胤为正言,洪宇远为奉教。上特命以副提学李基祚为三陟府使,前大司谏姜柏年为清风郡守。柏年论递金南重等,基祚又箚论谏院之失,上两非之,故有是命。

○陞授郑命寿领中枢府事,又以张继禹为方山万户。继禹,命寿之族侄也,命寿请于朝,故有是命。

○上引见大臣及备局堂上,谓曰:“顺陵之变,不胜惊惨。”领议政金自点曰:“参奉或侵虐守卒而然,不可不治罪。”上曰:“不无权道,姑舍之。”又曰:“三儿则既谓以死,长儿将何以言之?”自点曰:“初恨不以俱死言之。臣窃闻彼中语,敕使有言:‘欲率长儿以去。’者,郑敕曰:‘姑探其生死而已。何可遽率以去?’云矣。”上曰:“予意以为,必有凶徒阴嘱者。若曰已死,则必以借口;若曰未死,祸将不测。长儿亦不可不以死言之,而若言于彼将发行之时,则似不便当。”行远曰:“臣意亦然。”自点曰:“彼若必欲率去,则宁从便处置,不可使率去也。”上曰:“泄漏之人,不过译官。译官中无可疑者乎?”自点曰:“既未得其端,不可先致疑也。”上曰:“逆姜多以金珠、锦绮,缔结凶徒,而又有遗书。以今观之,可知凶徒尚有网漏者矣。”大司宪崔惠吉曰:“殿下以李基祚拜三陟府使。前者宪府之论闵馨男,只以其曾参庭请,而柏年等乃敢乘机狙击,故玉堂不得不进箚论递。基祚等有何所失?事有是非,而是非不明,则国不为国。岂有两是两非之理乎?请还收基祚补外之命。”上曰:“然则姜柏年独可补外乎?当此之时,天灾沓至,虽大小臣僚协力同心,犹不保朝夕,渠何敢分党相仇,汲汲进箚,若报私雠乎?”惠吉曰:“此非党论,欲明其是非也。”上不答。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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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咸镜道疠疫大炽,人民死亡者甚众。监司以闻,上令本道,另加救护,济以米、盐。

○王世子诣馆所,见清使设宴。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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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大司宪崔惠吉启曰:“凡有新启,或齐坐或简通,商确以启,若值入侍之时,未暇通议,则随事论列,例也。至如前启,则只发简连启,亦例也。臣闻有李基祚、姜柏年补外之命,臣意以为,泛以事体言之,则玉堂、薇垣之臣,特命补外,俱涉未安,而此则不然。两人论事,是非悬殊,不辨是非,混被罪罚,则好恶无别,公论不行。且柏年既递谏院,而基祚则方居经幄,遽迁岭海,事体尤有所不同。故臣只将基祚事,仰请还收,而退出之后,即通于同僚矣。昨以循例连启之意,发简往复,则同僚乃以齐坐相议为言,终致阙启。台官旧规,至此坠落,实由臣见轻之致。请递臣职。”答曰:“勿辞。”

○献纳金鉽启曰:“臣曾忝玉堂,与李基祚同议陈箚,而不惟不被谴罚,乃反复叨言地,臣诚惶悚,措躬无地。臣与基祚终始无异,严批之下,决不可仍冒。请递臣职。”答曰:“勿辞。”

○执义成以性启曰:“谏院妄论之失,玉堂之相规宜矣。李基祚补外之命,长官之请以还收,亦宜矣。但台阁论启,必与同僚议定,若登对时急,未暇待其回答,则一边书示,自有其例,退而议启,亦无不可。今长官先发于榻前,后乃简通,则有违于常规,而臣不欲提起闹端,以商确议启答送。长官既以此引避,臣何敢仍冒?请递臣职。”答曰:“勿辞。”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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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命撤仁庆宫材、瓦,构弘济院。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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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宣传官金元玮自清国还。乃释景星翼、郑信卿之囚。先是,郑命寿出来,囚系星翼等于禁府,欲征漂流汉人物货价银三万两,备局启遣金元玮,持咨以请于清国,清国许皆释之。

○吏曹判书闵馨男上疏乞递,答曰:“省卿之疏,始知卿之立异若是其牢实也。彼循私伐异之论,无足介怀,宜勿固辞,速出行公。”疏至三,乃许之。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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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清使还。王世子出饯于慕华馆。

○赐江陵府使李禬表里一袭。禬为人刚果,历典州郡,皆有能名,居江陵数年,府中大治。暗行御史奏其治行为最,上命褒之。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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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沈詻为大司宪,郑太和为礼曹判书,赵珩为执义,郭圣龟、沈泽为掌令,成以性为应教,丁彦璧为正言,李正英为修撰,李尚真为检阅,丁彦璜为淮阳府使。初,三儿之配济州也,上适有求言之教,彦璜上疏,首言三儿幼穉无知,宜令东宫子养以保全之,其后李𫀏亦言之。及清人以三儿事致诘,金自点曰:“我国士大夫,犹且云云,况彼人乎?此辈不可置诸清路。”彦璜遂求出外。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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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遣郑昌胄往东莱,接慰差倭平成春。

○杖配前清州牧使李晩荣于咸安郡春谷驿。

○执义赵珩以崔惠吉榻前之论,连启曰:“身负疵累,不合铨长。此,不可无之正论,弹劾之举在所不已。姜柏年等不有公议,挺身伸救,狙击言者,圣明亦必洞烛其情迹矣。玉堂之陈箚论递,安得不尔?殿下遽以此为护党,而特下补外之命,物情嗟惜,固其宜矣。事有是非,情有曲直,是非不明,则好恶不得其正,曲直莫辨,则公论何由而行?天下无两是两非之理。李基祚之事,岂可与姜柏年比而同之乎?请还收李基祚补外之命。”上不从。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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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大风。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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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太白见。

○宪府启曰:“西关节度,为任极重,非他阃帅之比。金逸除拜之初,已多物议,到任之后,私奸营妓,以致敕使之诟辱,辱国甚矣。请拿鞫定罪。”上不从。论之阅月,始命递职。

○命拿治观象监占候官尹省身等。十八日夜,有流星大如缸,光烛地,人多见之者,而观象监失于占候。政院启以本监有星变,而不以闻,请推考该官,上命拿推。

○前三陟府使张自好有罪,杖配兴海。自好初附尔瞻,历敭清华,及反正,窜配累年,寻蒙宥,历典大邑。至是以三陟府使,为暗行御史李正英所劾。上以自好所犯,比李晩荣似重,命勿限年定配。时,泰安郡守申湸、德山县监李寿昌、义兴县监南斗枢,亦以御史状启决杖,夺其告身。

○遣天文学正宋仁龙,学西洋历法于清国。

○以李时昉为工曹判书,南铣为都承旨,林堜为右承旨,郑攸为献纳,梁曼容为校理。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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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谏院启曰:“海运判官洪锡箕,奉职不谨,贻弊列邑;洪清都事李郊,酗酒冒色,滥用刑杖,请并罢职。”上从之。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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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庆尚道仁同、庆山等地雪三日。

○命以闰三月,颁百官夏等禄。是时,连岁凶歉,国用不足,减百官禄俸,大臣以为:“士大夫皆患匮乏,且值闰朔,请以夏科禄俸,颁给于闰三月。”上许之。且令计闰朔加给。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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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命粜江都南汉米谷,以救畿甸饥民。

○以沈詻为礼曹判书,郑太和为大司宪,李行遇为大司谏,林𪩍为司谏,李天基为校理,沈之汉为副校理,睦兼善、李弘渊为正言。

○修理都监于储承殿外廊西檐下阶内入地深尺半许,掘出朽骨数掬。遂遍掘行廊阶内,多得朽骨及乾鹊与衣服烧灰等物。都监以启,因招辛生问之,辛生皆指言其所埋之处曰:“此皆逆姜之所为也。姜自言:‘我不久当去此宫,埋之以祟后来之居此者。’云。”都监启:“以凶秽之物,狼藉如此,请尽撤旧行廊,掘去旧土,取新土改筑之。”上曰:“毋毁撤,但令掘去其土。”

史臣曰:“今此储承殿埋凶之事,多有可疑者。盖方其所居之室,而自埋凶秽之物,欲以祟后来居此之人,夫凶秽既埋,而姜未即去,则安知其邪祟之必待后来之人,而不反中于方居之人耶?奸恶者所为,必不如是之愚,此其可疑者一也。姜之死,在于丙戌之岁,何其生时所埋乾鹊,入地中经数年之久,而形体具完,不至于腐坏耶?此其可疑者二也。辛生以姜同恶之人,既为自活之计,尽吐姜恶逆之状,大内所埋凶物,一一发掘。亦复何所顾惜于姜,而储承殿埋凶之事,曾无一言及之,到今都监掘出之后,乃指言其处耶?此其可疑者三也。呜呼!执辛生付之于外,以此可疑之端,严鞫而明讯之,则庶可以得其情,而今不然也,可胜叹哉!”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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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命以茂朱、龙潭、锦山等邑来年田税,输置于赤裳山城,以备缓急之用,从监司李时楷之请也。

○备局请以统营租八千馀石,分赈两西,使之待秋还偿。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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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京畿监司兪㯙请移三南赈恤之谷,分赈畿民事,下备局。备局以为,姑待统营租来到,分给为当,上从之。

○是时,上违豫累年,久废视朝。苑中台榭、池馆,颇事修饰,常乘小舆,令宫娥舁之以行。嫔御及世子,皆从游宴以为常,而外人莫得知也。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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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修理都监又于储承殿外廊西南隅,掘得凶秽之物。以问辛生则曰:“此骨多自沈阳取来矣。”遂于墙上瓦间及时敏堂檐阶上,得人骨尤多。都监启以:“辛生穷凶极恶,其吐尽实状,诚难可必。请撤北墙,改筑之。时敏、进修两堂及藏经阁等处,并去旧土,改其涂墍。”上命勿毁墙垣,只改盖瓦。

○宪府启曰:“臣等伏见修理都监启辞,储承殿月廊及时敏堂等处埋凶狼藉云。辛生本以逆姜心腹,听其指使,自初罪恶,无一毫可贷之理。鞫厅请鞫,非止一再,两司连章论执亦久,殿下不循舆情,曲庇凶喘者,谓其有自首之事,而到今现发之地,皆非前日所告,则此外隐讳,又不知其几许也。请亟命严鞫得情,以正邦刑。”答曰:“辛生情虽凶诈,不可失信。”盖上许辛生以自首则不死,而辛生自首,故有此教。自此两司合启,玉堂亦上箚争之。九阅月,而上竟不从,只命定配。

闰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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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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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寅,江原道通川平昌等邑大雪。

闰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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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江都赈恤厅租六百馀石,分给江都及安山等八邑农民种资。

○以南以雄为左议政世子傅,朴遾为大司谏,吴挺一为副应教,金重镒为副校理,金鉽为修撰。

闰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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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修理都监改筑储承殿东北阶墙,得玉宝二,上之。

闰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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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左相南以雄上箚请免,不许。

○持平李𫀏在全南道泰仁县,上疏乞递,因陈时弊,疏入四日,命递职。政院启曰:“持平李𫀏沥血陈疏,忧国爱君之诚,溢于言表。臣等意谓,殿下必乐闻而嘉奖之矣。入启累日,不下一字之批,只递其职。王者待言官之道,岂宜如是?臣等深恐自此无一人进言也。”答曰:“尔等之言是矣。”

闰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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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前领议政升平府院君金瑬卒,谥文忠。瑬得疾弥月,上连遣内医视疾,数赐药物。及疾革,瑬上箚陈谢,因曰:

朝暮入地之臣,更无图报之路,抚躬悲咽,泣涕如雨。仍窃伏念,臣今永诀圣明,而终无一言,则负圣明大矣。臣精神昏错,虽不省人事,区区爱君之诚,抵死不泯。惟愿圣上,敬天怒以祈永命,恤民隐以固邦本,抑私意以纳忠谏,进贤才以重名器而已。臣数月沈痼,委顿床席,终不得更瞻天门,九原之下,目必不瞑,此为微臣之一大恨也。

上览之闷然,答曰:观卿之箚,予甚惊悼。训戒之辞,无非至论,予虽不敏,当书绅力行,以副卿至意焉。“又遣承旨,往问其疾,世子亦遣宫僚,而瑬已不能语矣。卒年七十八。命赐长生殿棺板。瑬严毅有器局,早负公辅之望。癸亥策靖社元勋,为一代宗臣。判吏曹,典文衡,兼都体察使,五入相府。追崇及姜狱时,皆守正不挠,终又赞成大计,以定国本,可谓伟矣。然性好自用,短于从善。丙、丁之难,授败子以重任,终致家国之覆败,可胜痛哉!”

闰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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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咸镜道自正月不雨,至于三月。

○领相金自点、右相李行远因李𫀏疏,上箚请免,上优答不许。

○益山人吴震谦有奴婢,投入于内需司,震谦告扶馀官争讼,而官不能明决,遂属公。监司赵启远启请还属于内需司,左承旨金巡以为:“既与内司相讼,而还属于内司,非但有违于讼法,且有损于王者至公之道。”上不听。

闰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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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左议政南以雄以老病,复上箚乞免,上不许。

○命升平府院君金瑬禄俸,限三年仍给其家。

○出南汉米四百石,雇得役夫,修筑城堞。

○礼曹启曰:“丙子以后,中原与我国,历书无不相同,而独于今年,闰法相错,此必日官推筭错误之所致。若闰在四月为是,则今月祭享、国忌,并皆失时,殊极未安。请推治日官。”上令议于大臣。领相金自点、右相李行远以为:“清国则时用汤若望新法,我国则仍用旧法。今以日月食验之,未尝差违。我国筭法,未可谓全然错误矣。取考丁丑历书,乃是丙子印出大明所颁降者,而其法无异于我国之历。清国在沈时所送历日,大槪相同,及其移入北京之后,始有依西洋新法,印造颁行天下之文,此乃大明时所未有之法,而我国日官未及学者也。且考大明《时用通书》及《三台历法》,《通书》则今年闰朔之在三月,并皆昭载,三月非闰,未可的知也。”事遂已。时,吏曹参判韩兴一独以清历为是,凡其家祭祀之日,皆用清历,人皆病其无识。史臣曰:“兴一本非通晓天文者,何知清历之果为是,而断而用之乎?其诸异乎用汉《祖腊》之陈咸矣,甚哉,其无谓也!”

闰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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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流星出河鼓星下,入钩陈星上。

○遣都承旨南铣,吊金瑬丧。世子亦遣宫官吊之。

闰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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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宪府启曰:“洪清监司启本有‘吴震谦者与内司争讼奴婢,以两边不当属公,而不属他司,还属内需司。’内需虽曰公司,自是不当之一边,仍属所讼之奴婢,岂有是理?自公家用法若此,则将何以示民不私乎?监司赵启远不思后弊,有此启请,请从重推考,以其奴婢,移属他司。”上不从。累启而乃从之。

○庆尚道金山等地多盗贼,土人皆知之而畏其凶害,不敢发告。有朴安亨者居清州,尝以事往来于金山,金山有无赖一人以小纸与安亨曰:“此纸所书者,大盗也。”遂以其平日有嫌怨者,悉录于其中,亦有为乡所生、进者。安亨大喜,冀得李硕龙之富贵,遂挟其人,诡言其奴入京,密告于延阳君李时白、兵曹判书具仁垕等。时,李圾新除庆尚右兵使,将赴任,时白、仁垕以安亨小纸付圾,使密捕治之。圾至尚州,捕得五十八人,率多良民,其中可疑者只数人。严刑拷讯,而初不使告者面质,皆呼冤不服,而亦有毙于杖下者。圾不能得其端緖,以其事付尚州牧使权勋。勋牒报于监司李曼曰:“凡治狱之道,必有可据端緖,然后方可反复钩问,又必有发告之人,然后亦可随事相质,使罪人不得饰其辞,而终得实状。今许多罪人几半拷讯,而无一人吐实,亦无告者质证之举,而扺死穷推,实非按狱之体也。”曼以此驰启,请更致安亨,与罪人一处对辨,严明推核,俾无横罹滞系之患,上从之。且以兵使不使告者面质,径加刑讯,命推考。是后,安亨乃上疏,明其为大贼,且言圾治狱之缓,勋厌避捕贼之事,故拿致圾、勋、安亨,并罪之。

○初,扈卫厅有两大将、两堂上,金瑬、李贵为两大将,金自点、具仁垕为堂上。大将各率军官一百四十人,而官给料六十人;堂上各率八十人,而给料三十人。及贵卒,上命其子时白代领之。至是,瑬又卒,上命抄其半,属于具仁垕,而其馀皆罢遣之。

闰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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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丁彦璧为持平,金应祖为校理,金重镒为修撰,吴挺一为司谏。

○济州牧使金汝水驰启曰:“本州邈在大海之外,脱有缓急,所恃者只束伍之兵,而本州及㫌义、大静三邑束伍,只有三司,未满一营,又多老弱之苟充,故臣巡历三邑,审核一岛军民,择其可合者而准数充定,加设两司,作为一营。又选州军之尤壮健有武艺者二百馀人,分作牙兵、别哨,以为不虞之备。”上下其启于兵曹。回启以为:“济州备御之策,比陆地尤重。在平时有陆军添防之规,而乱后停废已久,加抄壮健,合作部伍,有益于军政,请依此施行。”上从之。

闰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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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月入太微东垣。

○上下教于京畿监司,造给祭幕于金瑬墓山。

闰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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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召见大臣及备局堂上。备局曾以顺陵石物修改之事,请赐对禀定,是日乃引见。金自点曰:“顺陵石物,群议以为:‘若皆易而新之,则毋论工役之浩大,陵上阶砌、莎草,亦当有卷撤之举。不如稍加镌削,仍其旧而用之。’盖顺陵文武石,较诸健元陵文武石,其体差大,虽仍其旧而炼用,亦不减于健元陵矣。”上问左相南以雄,以雄亦对以“宣庙朝亦有宣陵石物补缺仍用之故事,今亦仍旧炼用,实合事宜。”上复以问诸宰臣,皆对曰:“诚如大臣之言。”上曰:“由予不德,贻辱先陵,若不改造,则于礼恐不当也。可更遣工、礼曹堂上,往审健元陵、敬陵、宣陵、靖陵石物,尺量其大小厚薄,更议以处。”上问:“今年两麦何如?小雨旋霁,旱征可忧。”都承旨南铣对曰:“闻,三南则雨泽洽而两麦茂,京畿及两西则旱甚云。”

闰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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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遣工曹判书李时昉、礼曹参议李省身,看审诸陵石物。时昉等还,以别单书启,上命议于大臣。大臣回启曰:“今见奉审别单,则各陵石物长短、厚薄,互相不同,而顺陵魂游石,比诸健元陵石,长不及一尺一寸,厚加三寸,从其厚而改炼,犹不减于健元陵之制。文武石体亦稍大,虽有改斲处,亦不下于健元陵矣。况宣、靖陵,仍旧修补,既有故事,依榻前定夺施行,恐无所妨。”上命依议。

闰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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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霜。

闰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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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霜。

○上下教曰:“李敬舆等置诸南土,于公于私,俱涉不便,并移配北边。”义禁府启以敬舆安置会宁,洪茂绩锺城,沈𢋡富宁,上乃命安置敬舆于三水,茂绩于甲山。时,三儿在济州,上疑敬舆等,遂徙之。史臣曰:“意外之变,生于至亲之间,当其事状未白之日,固不可容易处置。敬舆等岂有它意于其间哉?今乃深恶而大疑之,徙诸极边恶地,必欲杀之而后已,呜呼!何至于此哉?”

○内侍李奉贞子岉,进宣庙御制、御笔,命除岉六品实职。奉贞,宣庙朝宠宦也。壬辰之变,陪王子、诸宫,留海州。庚子秋,懿仁王后上宾,奉贞奔哭上京,将还海州,宣庙亲制七言四韵律诗,以御笔书于唐扇以赐之。其诗曰:

喜尔遥从孤竹来,几年劳梦忆金台。愁看嫩柳新春入,忍见寒梅旧苑开。云锁桥山林影断,月明长信雁声哀。丁宁寄语须勤职,莫负吾言更体哉。

其末有右赠李奉贞还海州八小字,亦御笔也。先是,有郑光后者,以献宣庙御笔,得除六品实职。奉贞养子岉,遂生希冀之计,献其扇,上命除职。史臣曰:“以刑馀一螟蛉,而遽加六品正职,其辱名器甚矣。” ○以朴遾为大司宪,李行遇为大司谏,柳俊昌为掌令,梁曼容为应教,李海昌为校理,郑攸为修撰,柳庆昌为吏曹正郞。

闰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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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流星出王良星下,入艮方。

○都承旨南铣、左承旨金巡、右副承旨兪榥、同副承旨沈之源等启曰:“臣等伏见,近来天灾孔惨,时事渐艰,民生之困悴极矣,众情之拂郁甚矣。危急之势,莫保朝夕,臣等未知国家毕竟税驾于何地。近缘玉候积年违豫,堂陛千里,上下疑阻,此何等气象耶?虽未能逐日开筵,一如平常之时,自上坐卧便殿,引入臣僚,论难世务,讲究治道,则时政咨访之道,圣躬将摄之方,亦不无少补矣。顷日朴吉应之所陈,实出于爱君忧国之诚,而殿下乃下君上有病,强请经筵,其有前例乎之教。李𫀏之疏,切中时病,此殿下之所当嘉纳,而累日不下,终踏启字,显示厌恶之色,以塞忠谏之路,臣窃惜之。至于辛生之事,凡有血气,孰不欲食肉寝皮,而三司力争,久闷兪音。臣等固知圣虑之所在,而其于国人之论,亦不当如是坚拒也。且臣等窃闻,殿下移御之后,别构一堂于寝殿之侧。殿下所居之室,虽曰狭隘,不犹愈于三等之土阶,不剪之茅茨乎?殿下尝厄于公山,厄于江都,厄于南汉矣,当时所居之室,其陋如何?至于今日,乃忘在莒之时耶?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近密,区区所怀,不敢不陈。”答曰:“卿等所论,皆中予之失。三复昌言,再四嘉叹。第末端所陈,诚非实状,此则予所不悦也。”启辞,兪榥所草也。

○谏院启曰:“史局下番,虽有疾病、服制,不敢出外。近来以兼春秋代察,而上、下番或有俱阙之时,承召阅月,趁不趋诣,互相訾议,不为新荐,已极非矣。至于注书,以假官塡差,既有荐望之人,而中止迁延,尤极可骇。请当该翰、注,并命从重推考。”上从之。于是,注书成震丙、奉教洪宇远、待教李尚真,皆被推考,即司谏吴挺一所发论也。

○以洪命一为右承旨,兪榥为左副承旨,金振为右副承旨,金庆馀为副应教,权坽为掌令,李正英为修撰,沈之溟为平安兵使。

闰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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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幸昌庆宫庆春殿,为崇善君澂拣择处子,赵昭仪从焉。

闰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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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王世子临祭于故领议政金瑬家,以曾经世子师故也。

○发遣暗行御史吏曹正郞柳庆昌、副司果李行源。

○上引见大臣、备局堂上,谓曰:“北京使价,每以大臣差遣,非徒大臣难堪,事有不可支者。今番右相之行,必须委曲言之,得如大明时假衔入送则幸矣。”领议政金自点曰:“宣庙朝初用老成为六卿,乱后擢用年少者,盖以筋力方强,可堪驱驰故也。今亦简自圣心,择用年少有才德者,以陞卿秩为当。”右议政李行远曰:“彼若问南报,则将何以答之?”上曰:“彼若问之,则卿须从实言之。”行远曰:“彼若更问三儿,何以答之?”上曰:“长儿以死言之可也。”上曰:“译官中有与逆姜亲切者,不可置而不问,而前日大臣,以徐当鞫问为言,故迁就至此。将何时鞫问乎?”自点、行远合辞言曰:“未有显著之状,而遽尔鞫问,未知如何。且其相切与否,何以知之?无乃出于辛生之口乎?”上曰:“非出于辛生之口。当时赴沈从官,必皆知之。”吏曹判书韩兴一、大司宪朴遾曰:“译辈与讲官所处隔绝,何以知其所为也?”上曰:“埋凶之物,如海草者,必是译辈所觅给,而其潜图易位之际,若非译舌,无以相通,其所相切,即其同谋者也。有可疑之端,而不之问,则将无所惩戢矣。”遾曰:“不可不问。”大司谏李行遇曰:“以潜图易位之事鞫之,则馀可知矣。”上曰:“逆姜自沈还时,取寺刹金佛而来,因卜说不吉,私送译官,还置于凤凰城。渠何敢不禀朝廷,而私自往来于他国乎?”佥曰:“外臣专不知此事矣。自上既已洞烛,则可以摘发严鞫。”上曰:“译官中徐尚贤最亲,在沈时逆姜使之坐窗外馈饭,问言云矣。”兴一曰:“臣亦曾见,昭显在路中有所问,则尚贤不下马,而答之矣。”行遇曰:“尚贤亲切之说,闾里亦闻之矣。”遾、行遇仍进启曰:“徐尚贤请拿鞫。”上从之。仍曰:“金佛持去人,则当更问于内官而言之。”右参赞赵䌹曰:“往者李植修史未毕,而得罪,顷又以灾荒中止。今虽未即开局,摠裁官则必须预出金瑬之代也。”上曰:“领相当为之矣。”自点曰:“故事必以文官为此任。臣不敢当。”䌹曰:“郑蕴于丁丑之变,以主辱臣死之义,自刺其腹。虽未遂决死之初心,而其节有足可尚。至于厥后,不敢安于妻子之奉,屏居山中,终身耐苦,此宜有褒奖之举,而官阶不及,尚未赠谥,实为欠典。”上曰:“结幕入山,于礼文有之乎?”䌹曰:“古人有车上终身者,盖所以苦其心,而不忘憯痛者也。”上曰:“此人必欲一死,则即可决死,如恶其死,不必诈死。且其君尚在,则唯可夹辅,以存宗社。退卧南中,非事君之道,其在国体,何可旌褒?”遾、行遇合启辛生事,上曰:“方使搜觅凶物于阙内,觅尽然后处之。”

○拿鞫译官徐尚贤及李信俭,信俭以金佛持还事也。尚贤招:“以逆姜在沈时,授价银,使贸海草,而莫知其用处云。”信俭招:“以逆姜果使之持还金佛等物,駄载领去,而亦莫知其由云。”严刑不服,俱死于杖下。

闰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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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江原道平海、蔚珍大水,高城雨雪,铁原、洪川、原州陨霜。

○以郑太和为刑曹判书,金庆馀为同副承旨,李𫀏为持平,成以性为副修撰。庆馀为人朴直,进退不苟。退居乡闾,无意仕宦。至是,特命陞资为承旨,而三召不至,上以无人臣分义,罢之。

○持平丁彦璧上疏曰:

言路通塞,系国家存亡。向者李𫀏之疏,皆是切中之言,而终靳一字之批,何殿下𫍙𫍙之至此也?辛生之罪,神人之所共愤,而三司交章,阅月争执,犹且曲加容贷,实未知圣意之所在也。贪官污吏剥民肥己之徒,台谏或有弹论,而天听邈邈,未尝允兪。彼耐弹不去,犹恐失之者,皆是鄙夫无耻之人也。殿下将焉用之?或有狂瞽之士,不识而妄言者,其言之狂妄,固无损于圣德。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置之而已。风霆竟日,投畀经年,则实非圣世之美事。臣愿殿下,于听言之际,平心察理,每加虚受,振作士气,勿使摧沮,则是实挽回世道之急务也。窃闻顷日榻前,有以天官之长,不可久旷为言者,殿下以未知合于时人之意者为教,何殿下示人不广也?朋党之害,自古有之,而未有若今日者也。苟察群臣之中,见贤焉用之,其不贤者去之,黜陟用舍,无一不出于公,则其膺受权衡之任者,亦安敢专用一己之私哉?殿下深居九重,罕接臣邻,则人之邪正,或难洞别。何不于便殿卧内,常赐引接,讲之以治乱之道,或问之以政事得失,察言观色,以验其人也?臣愿殿下,澄省本源之地,务存正大之体,频接臣僚,讲论治道,勿使偏私之意,先有所系累焉。

答曰:“省疏,深嘉尔爱君之诚。疏辞,予当体念焉。”

闰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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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宪府启曰:“凡按狱之规,必与告者对辨,然后始加拷讯,而庆尚兵使李圾,于贼徒按治之际,既不与当初告者朴安亨奴子对核,则证验无凭,虚实难辨,而称以可疑,遽加刑讯,至有殒命于杖下者,一道之人莫不惊骇。请命罢职不叙。”上命递其职。

闰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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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宪府启曰:“义州渡江之禁,国法甚严,而顷年李信俭,持逆姜所送之物,私自越去,久留他境而还。守土之官所职何事,而不能禁断,致令任意往来,其时府尹,请命拿推。”谏院亦以此论启,上从之。其时府尹洪瑑也。 ○幼学许塯上疏,献宣庙御笔七幅,上命依郑光后例除职。

闰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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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政院启曰:“近者郑光后、李岉、许塯辈,或进先王御笔,或进御诗,或进御画。以我殿下追慕之诚,得见先王之手泽,臣等固知殿下一喜一悲,自有所不能已者矣。第念国家设官,有尊卑等级之别,虽以文武出身,莫不循序而进,至于林下硕德之士,初授之职,亦不过参奉,则此辈之直拜六品职,不亦过乎?伏愿殿下,爱惜名器,施以他赏,幸甚。”上曰:“业已除职,今难更改矣。”

○宪府启曰:“先朝御笔,实是今日之至宝,而经乱之后,散落闾巷间。臣子之不敢私藏,投疏呈进,固是分义之当然。而殿下之珍翫,实出追慕之至意,然嘉而赏之,岂无他道,而辄以六品实职,轻施于不当施之处,以混名器乎?请还收李岉、许塯等除职之命,已除职者,亦命改正。”谏院又以此论启,上并不从。

闰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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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李以存为司谏,吴挺一为同副承旨。

○涟川人十五岁儿,潜越鸭绿江,至凤凰城,愿随郑命寿入北京,命寿捕还于我国,诛之。

闰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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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政院启曰:“昨日传启后,承传色捉致本院下人,谓以承旨、史官失礼,公然叱责,有同上司。此,近古所无之事,请当该承传色从重推考,以惩其骄横之习。”上从之。先一日,内官朱希圣以传启到院,承旨、史官偶有拜揖失礼之事,希圣遂发怒,呵辱院吏,闻者骇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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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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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未,宪府启曰:“伏见昨日政院启辞,不胜惊愕之至。所谓承旨、翰林之失礼者,未知何事,而中官之于外朝,体面自别,政院虽有所失,何敢叱责纠检,有同上司之为哉?宦官骄恣,自古为患。将来之弊,有不可胜言。当该内官,请命先罢后推。”上不从。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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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修理都监启曰:“储承殿秋景苑东墙底两处,又得腐骨数斗及刻木为人形者。请尽掘苑内之土,俾无疑虑之处。”答曰:“不必尽掘。只令搜觅于可疑处。”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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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宪府启曰:“上番之军,所以宿卫京城,而京中之人私相代立,或有抑夺而勒捧其价者。军卒之怨苦,罔有纪极,兵政之虚踈,推此可知。请令该曹,严立科条,如有仍踵前习者,随现重治,当该堂上、郞厅,亦论罪,以杜后弊。”上从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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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宪府启曰:“申得渊身负罔赦之罪,死于围篱之中,其时方伯以不检尸之故,重被罪罚,而江原监司洪宪,公然行文于各邑,催送其先生致赙,有若无罪而应行者然,请罢洪宪之职。”上从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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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宪府启曰:“贡物防纳之弊,其来已久,而甚于今日。牟利之徒附托豪势,图嘱守令,或先受取赢,或倍征该邑,丰年则以布,凶年则以米,生民困悴,推此可知。请令该曹及诸道监司,痛加禁断,以杜其横夺射利之弊。”上从之。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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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宪府启曰:“臣等窃考法典,诸司中给柴场者,只奉常寺等十四司而已。今王畿百里之内,宫家、势家冒禁广占,刍荛者不敢接足。年前台谏请禁蒙允,而终不奉行,愈往愈甚。请冒出立案,私占闲地者,令京畿监司,廉察痛禁。”上从之。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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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命三省推鞫顺陵作变人,而终不得其实,或毙于杖下,或遇赦得释。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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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宋国泽为左副承旨,沈之源为大司谏,李海昌为献纳,郭之钦为持平,崔后胤为正言,李正英为校理,金弘郁为修撰。

○江原道三陟、江陵大水山崩,人有压死者。令本道,举行恤典。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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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大雨雹。

○庆尚道龙宫县人家有鸡生雏四足;全南道务安县人家有牛生犊,一身两头。道臣以闻。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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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京畿金浦、长湍、安城、衿川、阳川雨雹;富平府雨雹,大雷,邑人忠义卫金瑠震死。

○接慰官郑昌胄驰启曰:“平成春言:‘耶苏宗文之党,与天川永决等,结为心腹,窥觇日本。前年九月,天川之二舡,来泊长崎,一船载千馀人,发船搜捕之际,挂帆回走。今年二月,大君与诸将议曰:“若失几会,终必为患。送四郡太守于长崎,筑长城,深沟高垒,以待其变。”执政又贻书于岛主曰:“贼若知长崎之设备,则或潜越朝鲜境,由马岛入来,岛主留在本岛,以备不虞。通于朝鲜,如有可疑舡漂泊者,必捕得而转送。”’云。”

○右议政李行远道卒。行远美貌长髯,风仪散朗,而素无适用之才。为都宪时,两司方论姜氏不可径杀,上震怒,行远首停其论。上擢置东铨之长,月馀又大拜,物议鄙之。至是奉使北京,至关西,遇疾而卒。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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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郑维城为左承旨,沈泽为掌令,兪榥为全南监司,洪命一为江原监司,金应祖为执义,申翊全为同副承旨。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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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命召崔得龙、李馨益等入诊。领议政金自点亦请对,上许之。自点曰:“都监大将具仁垕,今遭母丧,难得可代之人。具鏊则父子,代握兵柄,似乎不可。李时白则熟谙军务,而与臣有连婚之嫌,皆曰当今多事之时,岂宜引嫌?沈詻则以元斗杓为可用,或者又言韩兴一可合云。”上曰:“孰优?”对曰:“时白既跻峻秩,而久领军卒,得其驩心,公议谓之最优矣。”上曰:“予素知时白与士卒同甘苦。顷者湖西之变,闻命即行。且闻其膂力过人,予亦知其可合矣。”自点曰:“倭使之万端哀乞,虽出巧伪,揆以形势,似有渴闷之状。而长崎之说若然,则亦可虑也。一向牢拒,恐非邻好之道。舆情皆以为,必有倭变矣。”上曰:“倭之所言,皆诈也。我国人心,素不坚固,虽云防塞,不能峻斥,故倭人揣知如此,始欲胁之,终欲欺之。予谓南方,不足忧也。”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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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备局启曰:“上使李行远既卒于道,请令副使林坛,因即前进,具陈上使到义州病殁之由,勿出其代。”上从之。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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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申翊全女子为崇善君夫人。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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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李时白为训炼大将。备局启曰:“李时白新授大将,其任甚重,摠戎使势难兼带,请改差。”上从之。于是,以金应海代之。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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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李时白为兵曹判书,金巡为左承旨,梁曼容为司谏,李尚真为待教,郑太和为大司宪,金重镒为副校理。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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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谏院启曰:“宿卫之兵,若不别定将领,则当属之本兵,而精抄军入番阙内时,中官、司谒专掌纠检。古者宦官只备洒扫、传命而已,不任以事,其意有在。请自今精抄军,专属于本兵。”累启而从之。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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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受燔鍼。金自点以内医院都提调入侍,言于上曰:“臣闻,俗忌谓诅咒所为处,绝不可往来云。请勿举动于昌庆宫。”上曰:“然。”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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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受燔鍼。内医提调赵䌹曰:“病皆从心上起,若平心定虑,以正制邪,则不待医药而可以见效。”又曰:“圣候弥留,或有所疑惑而然乎?”上曰:“何谓也?”对曰:“旧宫诅咒,或恐疑惑乎上心也。事过之后,必须泰然处之。今既除邪荡秽,有何疑虑乎?”上曰:“病来之时,乌得无疑?”对曰:“天君泰然,似明镜止水,则虽在违豫之中,固无所患矣。”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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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受燔鍼。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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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丁彦璧为正言,任重为持平,朴遾为大司宪。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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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平安道顺安、熙川、顺川等邑雨雹。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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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受燔鍼。内医提调赵䌹进曰:“顷者政院以后园营造事陈戒,自上嘉纳,而别无采施之实,外议颇以为不快。愿殿下更垂察焉。”上曰:“卿言是矣。予当体念焉。”䌹曰:“玩细娱,不图大患,古人所戒。凡于服御之物,绝勿留意。务令心上清静,则其于将摄之道,亦有所益矣。”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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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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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丑,日有食之。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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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受燔鍼。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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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受燔鍼。领议政金自点进曰:“御营大将有窠,而未得可合人,久未拟望矣。”上曰:“罪籍中无可合之人耶?不可以乏人之故,久旷此任也。”自点曰:“罪籍中可用者,臣未之知也。李浣居丧,柳廷益在谪,而申景琥则大失人心,决不可授此任矣。”上曰:“其人刻薄而然耶?”自点曰:“非必刻薄,其性有不信人之心,且有好胜之病矣。”上曰:“事变有难前知,不可不早定此任也。”自点曰:“元斗杓则本曹多事,难于兼察。李时昉方为守御使,亦不可兼管矣。”上曰:“摠戎使之差出也,予以金应海为人,殊不孱弱,故授之,大臣之意如何?”自点曰:“应海为国之诚,死绥之志,可见于乱离之际。虽不知其才之长短,而朝行间亦无短之者矣。”又曰:“金益炼亦是可用之才,而死于边邑,甚可惜也。”上曰:“益炼有子耶?”自点曰:“其子仅六七岁,且有老母云矣。”上曰:“其母尚存耶?金应河之妻,必已给料,问于该曹。”该曹以为:“取考壬戌会计,则米十斗、豆六斗,逐朔题给,而癸亥以后,无给料之文矣。”下教曰:“莫重褒恤之典,任意停废,前后官吏,怠忽甚矣。自今以后,逐朔题给。”

○谏院启曰:“捕盗大将为其从事官、军官辈施赏之地,得一偸盗,张皇辞说,有若捕得大贼者然,诚极可骇。顷日枭示之贼,其党亦不过五六人,则决非犷悍大盗。惟其杀儿事,既已就服,所当移送刑曹,而名以剧贼,直请枭示,显有希赏之心。为该曹者,亦宜援例陈启,更加究问照断,而只凭捕盗厅启目,遽请枭示。当该捕盗大将,请罢职,还收捕告人论赏之命,刑曹当该堂上、郞厅,从重推考。”上从之。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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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掌令沈泽以洪清监司赵启远推缄中显加讥诋,引避。正言丁彦璧亦以曾忝宪府,既参其论,引避,上并命勿辞。宪府处置曰:“两边不当属公,例也,而还属一边,法理无据。强引不相当之律,费辞辨明,所失在彼。其时纠正之台官,有何可避之嫌?请并出仕。”上从之。仍下教曰:“避嫌处置,措语无据,可谓不成说话也。”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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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大司宪朴遾、掌令权坽、持平郭之钦、任重等引避曰:“窃闻,吴震谦与内司相讼,而其奴婢既曰两边不当,则所当属公于他司,而赵启远乃以属公为名,并皆还属内司,揆之法理,断不如是,而沈泽避辞中,既已略辨,故只举其槪,措辞请出矣。昨承圣批以措语无据,不成说话为教。此,无非臣等见识不明,辞不达意之致,何敢䩄然仍冒?”掌令沈泽又引避曰:“诸僚之避,实由于臣,何敢自当处置?”执义金应祖、正言丁彦璧亦以此引避,并答以勿辞。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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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谏院启曰:“处置措语,只辨别其是非而已。遣辞之际,虽或脱略,不必为咎。诸僚之避,实由于己,则同参处置,果涉难便。虽与于推缄照勘之时,不参于沈泽请出之论,则多官处置,别无所嫌,而费辞强避,似涉苟且。且当初发论,既与之同,则不敢处置,势固然矣。请大司宪朴遾、掌令权坽、沈泽、持平郭之钦、任重、正言丁彦璧出仕,执义金应祖递差。”上从之。又启曰:“臣等伏见洪清监司赵启远推缄之辞,则援证《续录》,比拟失当,显加讥斥于发论之台官,不但识见之不明,执拗之太甚。其轻视朝廷,侵侮台官之罪,不可不惩,请罢职。”上命推考。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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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大司谏沈之源、献纳李海昌、正言丁彦璧等上箚曰:

臣等伏见,灾异之惨,未有甚于近年。大旱之馀,继以大水,八路饥荒,野有饿莩,星见于昼,雷发于腊,霜雪于暮春,雨雹于孟夏。平壤之火,烧尽民家,咸镜之风,田无馀种,四足之鸡,出于岭南,两头之犊,产于湖南,可怪可愕者,有不可一二数者。当此之时,君臣上下,恐惧修省,遑遑汲汲,以尽应天之实,犹恐不免于乱亡,而恬嬉玩揭,无异于太平。大内修理之役才完,宫家营缮,又起于数处。不幸而遭无前之变,不可久御不洁之地,则前日之役,固出于不获已也。宫家造成,非是及时之役,而并举于今日,何耶?窃闻,内间又有别构之役。道路传说,虽不可信,或如有是举,则此岂臣等所望于圣明者哉?殿下所御之法宫,亦非不广,何必更营别构,以累清明之德也?此正殿下痛自咎责,以答天谴之时,而土木之役,尚且连仍,未免为轻忽之归,臣等窃为殿下惜之。

答曰:“省箚具悉。深嘉尔等忧爱之诚。箚辞无非格言至论,予敢不惕念哉?且所陈营缮,必是大君家上年未毕之役也。其役虽小,当令停止焉。”

○前海运判官洪锡箕有罪,下禁府。以漕运时,使妾兄蒋诩,押领漕船,台谏斥其循私之罪也。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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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特授石工曺末龙影职通政阶。政院启曰:“工匠自有可施之赏,而圣意以陵寝之役为重,有此规外恩命。请改以应施之赏。”上不从。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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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李景奭为左议政,赵䌹为大司宪,李惟硕为正言。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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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谏院启曰:“通政影职除授之命,及于石工。渠虽有巧思,而赏之以米、布足矣。何可以重加,施之于下贱乎?请命还收。”上不从。

○上下教于政院曰:“昨日大雨,而水标单子,尚不入启,何如是怠耶?”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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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左议政李景奭上箚乞免,上温谕不许。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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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流星出四辅星下,入乾方。

○以林𪩍为执义,金鉽为吏曹佐郞,朴遾为大司宪,沈之汉为副修撰。

○全州府尹朴潢卒。潢为人倜傥,负才气而颇有酒色之失。反正后,历敭清显,官至大宪。甲申春,坐与沈器远相厚,谪金海,数年得释。出守全州,至是卒。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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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刑曹上囚徒单子,上下教曰:“频数开坐,俾无滞狱之弊。”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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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王世子诞日,百官行问安礼。

○以蔡𥙿后为大司谏,林圣翊为掌令,严鼎耉为副修撰,梁曼容为修撰,金南重为大司成。

○赏赐受针时提调以下有差。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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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盗窃健元陵祭器,遣礼曹郞官及中使按阅。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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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赈恤厅以赈恤所馀米租数书启,上下备局。备局启曰:“既罢赈恤之后,仍存厅号,事涉未妥。称以常平厅,以用馀米、布,随时转换,一以为即今利民之地,一以为他日救荒之用为当。官员则请以宣惠厅堂上、郞厅兼管。”上从之。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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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流星出密云中,入巽方。

○庆尚道大水,水灾之惨,甚于乙巳。人家漂没,渰死者亦多。上命本道,行恤典。堤堰、田畴坏裂者,亦令修治。

○右议政南以雄上箚曰:

臣窃思,唐臣魏徵上太宗十思疏,诚合殿下今日之药石。玆不避窃吹云英之嫌,谨录以呈。伏愿殿下,垂察焉。征之疏曰:“人主善始者多,克终者少,岂取之易而守之难乎?盖以殷忧,则谒诚而尽下,安逸则骄恣而轻物。尽下则胡越同心,轻物则六亲离德,虽震之以威怒,亦皆貌从而心不服故也。人主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将兴缮则思知止,处高明则思谦降,临满盈则思挹损,遇逸乐则思撙节,在宴安则思后患,防壅蔽则思延纳,嫉谗邪则思正己,行爵赏则思因喜而僭,施刑罚则思因怒而滥。兼是十思,而选贤任能,则可以无为而治矣。臣反复而思之,殿下今日阙失,皆在此十思中。虽使魏徵复生,为殿下计,无以易此。呜呼!善始者莫如我殿下,克终之事,其可忽乎?殷忧莫如在南汉之日,竭诚尽下之道,其可忘乎?臣窃观,殿下于接下之际,诚意未孚,而疑惑先露;直言外嘉,而施用不闻;逸乐虽戒,而华靡不斥,爵赏过滥,刑罚失中,执法御史之言,皆不见信。臣以为,十思中所谓防壅蔽,则思延纳者,尤切于今日之鉴戒矣。

答曰:”省箚,予甚喜幸。所陈嘉言,无非药石,予虽不敏,当惕念而力行焉。“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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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金南重为都承旨,沈泽为掌令,崔后胤为正言,金应祖为司谏,沈之源为大司成。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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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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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午,礼曹启曰:“臣等因南别殿参奉牒报,进去奉审,则第二室影帧下边靴子近处及御榻所画及绘妆蓝段蠧食者,凡十一处,所当急急修改,而丁丑年世祖大王影帧,自江华移安京城之际,衮龙袍及御榻,多有污伤处,修补奉安云,请依此为之。”上从之。命设修补都监。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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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宪府启曰:“黄缉曾被赃污之罪,复得收用,则所当革心自励,而今见御史书启,则勒收民间米谷,滥征军士番布,请命拿问。”谏院亦以此论之,上命罢其职。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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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命南别殿参奉,自三月至八月,间日奉审。

○常平厅启曰:“本厅之号,既称常平,则请依《大典》,年凶则增价贸布,年丰则减价卖布。且依赈恤前规,以大臣兼管,以重事体。”上从之。

○江原道大水。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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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洪清监司赵启远上疏辞职,略曰:

以属公一事,重得罪于物论,惟恐吼骂之不足罪恶之不彰。律名所拟则止于罢职,而罪恶所列则有若必诛者然。虽以忘君负国,临危逃难,犯伦乱纪者论之,其罪无以过此。臣是何人,一夫之身而负此众恶之名也?固难一日容于天地之间,请削职名,以决众论。

答曰:“情外之言,不必相较。宜勿控辞。”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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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全南道大水,山麓崩颓,人多渰死。上令本道,举行恤典。

○上命给绫川府院君具仁垕禄俸,以终三年,仁垕方在母丧故也。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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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王世子诣庆德宫,问安于中殿。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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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元振溟为献纳,李𫀏为持平,权堣为修撰,元䎘为北兵使,许积为全南监司,李海昌为副校理。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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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咸镜道大水,监司以闻。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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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庆尚监司李曼驰启:“请下送空名告身一百张,募得谷物,以赈饥民之被水灾者。”许之。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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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命赏储承殿修理都监提调以下有差,掘得诅咒凶物最多者,升堂上。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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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流星出牛星下,入东方。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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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礼曹启曰:“元孙册礼时服色,《实录》中既不见在,《五礼仪》亦无所载,难以臆见裁定,请议于大臣。”领议政金自点、左议政李景奭、右议政南以雄以为:“祖宗朝既有王世孙册拜之礼,而誊来《实录》中,惟入学仪及讲书院之规是详焉,馀无见在之文,或恐誊出之失于致详而然也。请更遣史官,誊出《实录》,遵依讲定。”上从之。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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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王世子诣庆德宫,问安于中殿。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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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宪府启曰:“修理都监论赏之举,已涉过重,今以储承殿营造,复有提调以下加资及准职六品迁转之教。今修理之役,虽未一时并举,而大殿、储承殿,乃是一宫阙也。何可分为二事,叠行赏典乎?请还收成命。”答曰:“凶物之掘得者,皆在于新造之处,其劳不可不酬也。”谏院亦以此,论之阅月,命施他赏。

○以赵䌹为大司宪,兪榥为右承旨,郑维城为大司成,权坽为掌令,严鼎耉为吏曹佐郞,郑斗卿为修撰。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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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流星出天苑星上,入艮方。

○庆尚监司李曼请撤釜山东倭馆材瓦,待农隙改造,朝廷许之。

○对马岛还我国漂海人六口。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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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流星出氐星上,入南方。

○遣宗簿寺郞厅,奉审璿源录阁。先是,有盗入赤裳山城璿源录阁,拔去封锁,尽偸樻中袱帒,监司以闻。宗簿寺请遣郞厅奉审,整顿封标,从之。

○知中枢府事李溟卒。溟有器局,而过于酷暴。判户曹七年,颇有能名,而人以聚敛诮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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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流星出密云中,入艮方。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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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礼曹请择日行元孙冠礼、册礼,且设都监,上命待《实录》誊来,更禀以定。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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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五卫将宋岦、陈克一、尹兼善等十四人有罪罢。岦等私役其伺候军士,刈柴草,或收绵布,以入其家。兵曹摘发以启,并请罢职,上从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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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有都目政。上下教于吏、兵曹曰:“守令及初入仕人,极择拟望,前后承传,各别举行。”是时,国纲解弛,铨官用人,率多循私,积成弊习,虽有上教,而下无奉行之实矣。

○以尹得说为左承旨,朴遾为大司宪,慎天翊为舍人,梁曼容为执义,郭圣龟为掌令,丁彦璧为持平,李海昌为吏曹佐郞,金弘郁为修撰,睦行善、洪命夏为副修撰,李禬为副校理,赵䌹为右参赞。加申时豪、廉元俊通政阶,以捕贼功也。是时,元俊为阴竹县监,有县民尝以秋获时,守其积稻于野,夜有强贼劫掠行人,分其所获于近地。民觉之,与数人潜出,其前后呼唱相应,若将围捕之状,贼尽弃其货而走。民悉取以归,而不以告官,民之怨家,密告元俊,诬民为贼。元俊捕民父子数人,且获贼赃而按之,民不服。元俊欲以取服为功,刑讯残酷,民犹称冤。乃以刃穿其两胫,以大索贯之,令两卒相挽引如锯,民不胜毒楚,自诬服。元俊遂以其功,超通政阶。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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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都目政将罢,赵昭仪送酒馔于吏曹佐郞金鉽,见者莫不骇异。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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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持平丁彦璧引避曰:“洪清监司赵启远推缄之辞,张皇文饰,其时罢职之论,实出于公共。不自反躬,旋复抗疏,攻斥台官,不遗馀力。臣曾忝谏院,既同其论,则何敢被人攻斥,而泯默就职乎?”宪府处置以为:“律文之错认,缄辞之不谨,难免纠劾之举,而不思反求之道,徒怀忿懥之心,诋斥言官,不遗馀力。槪其前后所为,节节无据,不足与相较,有何可避之嫌?请持平丁彦璧出仕。”上从之。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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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召李馨益等入诊,命以来日癸亥夜,灸腰眼穴。药房提调赵䌹、都承旨金南重等退而启曰:“臣等考诸《药房日记》,则曾在乙酉岁,自上问于馨益,灸腰眼穴,而其时奏效与否,非外廷所知。未审果合于圣候今日之症耶?君父受灸,是何等重事?当此暑热,闾阎之人亦以鍼灸为禁,而况玉体方在静摄之中,只凭一医之言,夜半行灸,臣等不胜忧虑。”上不从。先是,馨益白上言:“六月癸亥日,灸腰眼穴,则百疾皆瘳,治邪祟尤妙。明年六月癸亥日,若灸其穴,则上疾可已也。”上从之,故群臣争之而不得。

○宪府启曰:“臣等伏见药房启辞,始知有受灸之命。君父鍼灸,是何等重事?必遍问诸医,论议归一然后,方可试之。何可不问他医,轻信一医官无稽之说,劳动玉体,半夜行灸乎?请更询药房,俾尽保护之方。”上不从。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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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子夜,上灸腰眼穴。李馨益以为:“腰眼穴受灸,宜秘之,勿使人知。”故夜分后,上密召馨益等,灸腰眼左右二穴,不令政院知也。馨益为人愚滥,容止麤踈,在上前,多不择言语,而上亦不之责焉。

○命仍罢今年诸道朔膳及三名日方物。先是,上以连岁凶歉,下教诸道,朔膳及三名日方物,并令勿进。至是,礼曹启以:“今年稍丰,臣子享上之礼,不可每岁阙焉。请令诸道,依例封进。”上不许。

史臣曰:“遇旱而停朔膳、方物,此圣主所以谨灾恤民之盛心也。今年年运,比去岁虽曰有间,何可遂谓之丰登,而请复才罢之方物哉?此真妇寺之忠,非君子爱人以德之道也。可胜惜哉。”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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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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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子,平安监司郑致和启罢义州府尹李时楳。时楳厌苦边地,谋欲解归,而不得其便。六月初六日,适天大雨,鸭绿江水涨,漂失津舡十艘,时楳请于致和,愿得因此罢遣,致和遂以此,启闻而罢之。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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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前吏曹参判金荣祖卒。荣祖安东丰山人,兄弟九人,五人登文科,科第之盛,近世所无也。昏朝政乱,荣祖退居乡里。丁丑以后,历三司长官、吏曹参判,年七十二卒。平生与世无忤,少直截之风,人以此短之。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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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王世子行秋享大祭于肃宁殿。仍问安于中殿。

○宪府启曰:“前监司赵启远初既误事,又从而文过,乃敢投疏自辨,攻斥论己之台官,至于藏头说话,隐然若指斥逞憾者然,请罢其职。”上命推考。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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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时,大霖雨,川渠涨溢,禾谷沉没。礼曹请依前例,行四大门禜祭,上从之。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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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是日,全南道大风,自巳时至申而止。飞屋瓦折大木,禾稼损伤。扶安县边山松树,拔倒无数,塡塞山路,人不得行。芦岭以上被灾尤酷。庆尚道自午后大风,折木飞瓦,至夜半乃止。仁同府以上尤甚。

○以林𪩍为副应教,柳俊昌为掌令,郑攸为献纳,沈之汉为校理,李正英为修撰。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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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洪清道大水。文义、公山、定山、清州、恩山、温阳、稷山、报恩、清风、泰安、大兴、保宁、镇川、舒川等五十四邑,自六月二十日至二十二日,暴雨如注,川渠涨溢,田野禾稼,皆沉没腐损,山麓崩颓,厌死者四人。上令本道,举行恤典。

○宪府启曰:“科场时,书写书吏乱入之弊,非不禁断,而法令解弛,终不惩戢。自本府将更申饬,犯令者从重绳治矣。请令诸司,亦各明查痛惩。”上从之。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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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流星出北极星下,入坤方。又出王良星下,入大陵星上。

○宪府启曰:“近来士习偸薄,幸占式年初试,而未及治经,则托以合家疠疫,图出陈试公文,事甚不正。请令该曹,自今申饬,非在丧终制父子相避者,则切勿许赴,俾无滥冒之弊。”上从之。

○军器寺启曰:“本寺乃武库重地,而乱后器械无形。今有水银破甲七十八、破铁胄三十八,积在库中,择其可改者添补修缮,则费省而功钜。且济州所送牛皮,多至五百张,以此造作皮甲,则足为临急之用,而工匠料布,无以办出。请令兵曹,移送馀丁绵布三十馀同,以为补给之地。”上从之。

○敦宁府启曰:“王后族谱,乱后散失。敦宁置簿移文吏曹之时,只凭各人所言。至于族亲卫,则减缩代数,冒滥图属,已极可骇,而多失军丁,亦甚可虑。请先设厅,移文京外,敦宁单子,一一收纳,以凭处置。”上从之。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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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京畿加平、安山、阴竹、高阳、金浦等邑,连日大雨,川渠涨溢,堤堰破坏,禾谷损伤。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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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持平李𫀏启曰:“义州为今日厌避之地,而监司郑致和,因漂失津船,罢黜府尹。今年水灾,前古所无,人命之渰死,家舍之漂流,亦不能救,则津船漂去,非人力所容。府尹、监司,显有循私之迹,故臣欲论启,简通往复,而终未归一。请递臣职。”掌令柳俊昌启曰:“朝者李𫀏以平安监司罢黜义州府尹,事涉循私,李时楳亦有图免之迹,发简同僚,未得归一。最后臣以明日之坐,面议陈启为答,𫀏不更通示,径先引避,见轻大矣。请递臣职。”大司宪朴遾启曰:“再昨之坐,持平李𫀏以郑致和之罢黜李时楳,出于循私,欲为论启,臣答以观其元状,处之为当矣。朝见简通,则曰:‘今年大水,前古所无,以雨水之灾害,为罢黜之罪案,显有循私之迹。’云。臣意以为,以状启中常时怠弃官事,不能检饬之状,到此益著等语观之,则似不可致疑于循私。今𫀏以言不见信引避,臣何敢自是己见?请递臣职。”执义梁曼容启曰:“臣虽未见状启全文,而以常时怠弃官事,不能检饬之状,到此益著等语观之,则似无循私之意,而十艘津船一时漂失,则为府尹者,其可避情外之言,而终不报知于道主乎?臣之所见,不过如斯。𫀏今引避,臣何敢自是?请递臣职。”并答以勿辞。

○吏曹参判韩兴一递。兴一呈辞后,上疏乞递,上许之。

○移造尚衣院碓舍于丹凤门外。都提调金自点以碓、硙诸具,置诸庆德宫,染工、砧军往来不便,请令缮工监,撤取仁庆宫材瓦,移造于丹凤门外空基,上从之。自点以本院织锦,不及中国,遣织工往北京,学得织造之法。自是,锦段华美,上悦之。

○以崔惠吉为吏曹参判,金弘郁为吏曹正郞,李行遇为副提学,金素为洪清监司。上下教于吏曹曰:“今政,差出赞成。”遂以闵馨男为之。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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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持平丁彦璧启曰:“持平李𫀏欲论平安监司、义州府尹,而长官以为:‘观其元状措语,而处之为当。’云,臣意亦以为然矣。昨以式暇在家,虽未见简通,而席上可否,初既与焉,则臣何敢处置?请递臣职。”答曰:“勿辞。”

○谏院启曰:“全州,雄富之地,又多储峙之谷。前后居官之人,虽有赢馀,未闻会录而蒙赏者。判官李复吉尽录宿储,有若自备,欺罔朝廷,滥蒙恩典。府尹牒报之举,道臣引咎之辞,圣明既已洞烛,今不可以自己发明,有所取信。请李复吉前授加资,亟命改正。”累启而竟不从。又启曰:“大司宪以下,并引嫌而退。近来湾尹皆怀厌避之计,漂失津船,本非大段之罪,率尔启罢,宜有物议。发论纠劾,风采可尚。台阁论事,不厌熟讲,后坐面议,意在慎重。观其元状处之为当,实是商确之道,而不紧措语,执以为据,未免苟且之失。道臣错做之举,谓无循私之意,人所共知之事,指以情外之言。席上之论,初既与焉,则不敢处置,势所固然。请大司宪朴遾、执义梁曼容递差,掌令柳俊昌,持平李𫀏、丁彦璧出仕。”上从之。

○宪府启曰:“蔑公循私,为今日痼弊。监司郑致和因义州漂失津船,罢黜府尹,显有循私之迹,请推考。义州为今日厌避之地,府尹李时楳不念超擢之恩,徒怀厌避之心,因漂失津船,遽图罢免,请绳以谋避之法,以警他人。”上皆从之。遂配李时楳于定州。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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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赏赐祈晴祭献官李时材等有差。

○初,礼曹判书李明汉于榻前启请,每岁秋命官庭试,以为作成人才之地,遂于辛巳、壬午两年秋,设行庭试,其后废而不行。至是,礼曹启曰:“近日国家多事,科举甚稀,士子辈皆怀落莫。今者方有大比之科,中外儒生聚集者颇多,请于此时,设行庭试。”上从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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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赵䌹为大司宪,沈之源为大司谏,柳庆昌为执义,李天基为修撰,梁曼容为校理,具仁墍为京畿水使。

○汉人孟姓者,善画者也。前年从麟坪大君,自北京来,上常置之禁中,日令绘画。至是,愿与持鹰中使偕还,上命赐毛衣及路费。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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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王世子诣庆德宫,问安于中殿。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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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平安道顺安、定州、中和、平壤、成川、三登、祥原、江东等邑大水,田畴覆没,监司以闻。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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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黄海道信川、安岳、载宁、文化、凤山、长连、黄州、长渊、松禾、牛峯、江阴、殷栗、瓮津、平山、豊川、瑞兴、遂安、海州等邑大风雨,山麓崩颓,堤堰溃决,庐舍漂没,人畜压溺死者甚多。上令本道,举行恤典。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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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右议政南以雄卒。以雄少有气节,踈财好义。及登相位,无所建白,至是病卒。

○先是,以山城扈从功,设科取人,训炼都监炮手之参榜者甚多。分为七局,置局将以领之,号局出身。分番入直阙中,局出身等遂相与攻剽劫略,或群行都市,欧辱士夫。至是,又阙禁直,识者忧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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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初,礼曹请遣史官洪宇远于太白、五台两山史阁,考阅王世孙册封时服色,而亦不得可据之文。礼曹以为:“服色一款,实录仪轨中既无现出之文,且前日儒臣之博考,亦不明白,更无所考之地。但臣等窃观,《大明会典》所载皇太孙冠服等事,颇有可据之端。请更议于大臣,参商禀定。”答曰:八岁加冠太早。未冠行礼,无可据前例。更待一二年举行可也。“

○初,上命以精抄军,分隶大内及东宫宿卫,使入直中官、司钥,领率教训。至是,谏院以为,不可使中官典兵,启请还属本兵。累启,乃从之。兵曹以精抄军虽一千一百有馀,而其轮直之数,只一百四十八人,但令其所卫将,依前看检习艺,不必别出将官,答曰:“军无统领,则缓急似难得力。宜差出把摠、哨官各一员,使之领率,轮次入直于建阳门外。

○咸镜道高原、咸兴、洪原、端川、明川等邑大风雨,川渠涨溢,漂流庐舍,有溺死者,监司以闻。上令本道,举行恤典。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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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大司谏沈之源递。之源以前为谏长,论劾赵启远,为其所诋斥,因此呈辞而递。

○司仆寺请以明年复设牧场于平安道身弥等岛,上从之。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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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遣都承旨金南重,吊右议政南以雄之丧。

○礼曹启曰:“粤自古昔,国本既端,又世其胤,所以重宗统,系人心也。且夫早定位号,选置僚属,以保养德性,诚不可少缓。故前代帝王,虽在十岁之前,亦行冠、册之礼。至于我朝,世宗大王封元孙教书有曰:‘元孙年已八岁。’载在《实录》。仁庙八岁,亦举冠、册之礼,祖宗朝已行之规,斑斑可见,况元孙岐嶷夙成,传播外间。臣曹既已启请册封,获蒙准许,成命才下,方将涓吉举行,而未及讲定者,只是服色一款。八岁冠礼,既有仁庙朝故事,何可以冠礼之太早,而并寝册礼,更待数年之久乎?请从速定行。”答曰:“予意已谕,不必强烦。”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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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大雷电以雨。流星出五车星下,入北极星上。

○对马岛遣正官平成伦、藤成次于釜山。先是,倭书皆称正保年号,至是书以庆安元年正月。问之则曰:“日本国俗,虽非传位,亦有改元之例。庆安之号,改自今年矣。俺是岁首差遣之人,而适有事故,今始出来,故庆安年号,自俺行始用云。”

○以李时昉为刑曹判书,韩兴一为工曹判书,蔡𥙿后为大司谏,梁曼容为司谏,元振溟为掌令,李行进为校理。吏曹初以正二品拟工曹判书望,上命于从二品中更拟,吏曹乃以兴一及金南重、吕尔征拟进,而兴一遂得超拜。

○大司宪赵䌹等上箚曰:

天之示警我东国,可谓至矣。日、月之蚀、星文之变、雷电之异,其常不说,前年旱、水之并灾,前古所罕,而惟独两南之被害,不至甚酷矣。洎乎今年,当百谷长养之节,两南水灾之报,相继而至,岭东、咸镜、关西、洪清,亦皆有报,终也黄海道大水之报又至,其汎滥之害,有过于前年。何天之示警,愈往愈甚?岂殿下遇灾修省之道,有所未至而然耶?窃以政令施为之发于外者言之,往年法宫营造,纵非其时,人皆知圣明之出于不得已也。今此两处宫家之及时营造,独不可已乎?群下之则以象之,皆欲美其室而逾制者,固无足怪。工斲积习,满城木妖,废朝之所以亡也。殷鉴夫岂远哉?至若奢丽侈靡,圣明之素所厌斥,而近来尚方织组,专务奢丽,其与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不亦远乎?奢侈之祸,甚于水火,先儒之言也。我国本羸国所称,财货不过米布,而人人皆欲丽都衣服,豊侈飮食,则其害之及于外方蔀屋之民,盖可知矣。玩细娱而不图大患,贾生之言也。臣等窃闻,汉人孟姓者以能画,得近阙中,与李澄辈数人,日以绘事为事。其为玩物丧志之具,孰大于是?唐玄宗、宋徽宗之驯致乱亡者,非一道,而酷好书画,未必不先荡其心也。殿下何不戒此二君,而甘心复蹈其辙乎?言路通塞,国家之兴亡系焉。臣等不知今日言路通欤,塞欤,进言者无一人被斥,或时被圣批之褒扬者有之,则言路不可谓不通,而要其归则终无一言之见施于事也。如此则虽使百千辈,日进忠言于国,何益哉?至于辛生,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者也。殿下有何一分顾藉心于此贼,不顾一国公共之论,徒欲守区区之小信哉?诚不可使闻于天下后世也。自古国家刑政、人事之失于下者,莫不应于上,而为灾为异,则臣等恐今日之灾,不可谓无其应也。矧惟不念雕墙之训,不念燕安之鸩毒,使一国气象,自然流入于怠惰委靡之中,而曾不悟楚之铁釰利,而倡优拙也。虽谓之安其危,而乐其亡,不为过言。昔楚狃萧而见败,齐事秦而为禽,曹、郑左右媾晋、楚,而终不免呑噬。大都为国之道,无有所挟,无有所恃,无以弱自小,无以大自夸。为吾所当为,行吾所当行,畏吾民嵒,固吾邦本,夕惕若厉,无怠无荒,危可安矣,乱可治矣。阴雨之备,置之相忘之域,两西城池,废坏殆尽,江都、南汉,徒事峙粮而已。如有如柴世宗者,出为中国主,则其不以完城郭、缮甲兵,守要害为子孙计,告我东方乎?夫为我国保障者,只是江都、南汉,而南汉则外援易绝之地,江都则舟楫三南,无所不通,环以大海,津路亦险,真所谓天堑也。丙子陷败,非地也,人谋之不臧也。乌可以一噎之故,废餐也哉?此正惩前毖后,专念晋阳之日,而甲兵未闻有加于前,战船未闻有治于旧,火炮、弓矢未闻疏通而选炼,要害防备,万不及于丽季之为者。如是而称为保障,亦不虚乎?宋孝宗问于周葵曰:“今战虽不足,守则有馀。”葵曰:“若措置未得,器械不足,虽守亦难。”江都虽曰必守之地,措置、器械如此,脱有缓急,社稷、宗庙将税驾于何地?言之可谓于邑。今此水灾至大也,天谴至深也。一年之内,至再至三至数也,非因一事一政之失,而致之也明矣则暂时修省,小小所为,文具之末,乃能消弭此灾乎?殿下如不以臣等之言为卑鄙,少加圣意,翻然觉悟,则大可以回天怒,小可以服人心,可以防祸乱,可以息燕安、禁奢侈矣。

答曰:“省箚,深用嘉尚。所陈之事,无非至论,予当惕念而采施焉。”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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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流星出天仓星下,入艮方。

○领议政金自点、左议政李景奭启曰:“元孙册封,乃国家莫大之庆典,而今有更待一二年举行之教,礼官申请,不即允许。夫历代帝王冲年行礼之事,班班可考,而臣等不暇远引,惟我祖宗朝已行之礼,非今日之所当法者乎?世宗大王册封元孙,正当八岁,仁庙冠、册之礼,亦于八岁,奈何独于今者,以为太早而必复徐待一二年乎?册封,莫大之典礼也,服色,不过度数间节目也。虽无可据前例,有司之臣,取考前代奏议及《大明会典》,酌其隆杀,禀定而行之,则斯亦为一代之制也。岂可以仪章、度数之间,或有小过不及之节,而中寝成命乎?八路之颙望方切,而忽有还寝之举,群情宜如何哉?且以时事言之,今日之事异于平日,不可不深长思也。伏愿圣明,亟令礼官,从速举行,以副中外之望。”答曰:“明年举行,未为不可矣。”

○宪府启曰:“近来守令、边将,率皆希冀恩泽,军粮、军器,处处办备,而其实则张虚薄而无实用。且戎政之抛弃,莫此时若也。城池、器械,废弃朽败,沿边列镇,无一可恃。请择遣御史,巡按诸道城池,仍点阅列邑别备之物,考核真伪,严明黜陟,以为缓急实用之地。”答曰:“当令大臣议处焉。”是后,大臣请以秋后遣御史巡按,上以为不得其人,则有害无益,遂不果遣。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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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流星出北极星上,入织女星下。又出娄星下,入南方。

○训炼都监请以八月后复造军器,上从之。前年备局以水、旱,请寝军器造作之役,至是都监复请之。

○兵曹请于秋成后,充定诸色军兵虚额,从之。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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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玉堂上箚曰:

顷者伏闻,准许元孙冠、册之礼,举欣欣然相告曰:“宗社之庆、臣民之福,孰有大于此者乎?”仍窃伏念,古昔帝王,既定国本,又有世孙者甚罕,今日之典,可谓希世之盛事,不可晷刻小缓,而近缘礼官之未定服色节目,迁延至今,已极未安。伏睹今者下礼官之教及答大臣之批,臣等不胜缺望。谨考诸前史,历代帝王之皇太子,年在幼冲,虽未加元服,而行礼之时,皆以双童髻、双玉导、空顶帻为礼服,至于郊祀、封禅大事,亦以此随参。今日之礼,据此以行,诚为恰当。况我祖宗朝,亦有已行之典。伏愿圣明,亟命有司,折衷参定,依前成命,勿为退行,不胜幸甚。

答曰:“箚辞当议处焉。”下其箚于礼曹。

○大司宪赵䌹等上箚曰:

国家之有世孙,宗社之庆也。世孙年及册封,庆之尤大者也。殿下始下成命之日,一国臣民,孰不延颈举踵,思见旷代之盛礼也?不意玆者,以明年举行,答宾厅之启,岂惟辇毂之下,观听有不释然?抑恐四方之民,求其故而不得举,皆不乐于心也。古者人生八岁,则虽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矧惟元孙,岐嶷夙成,令闻休畅,非恒人八岁之比,则何可以不入小学,而且缓册礼哉?太宗大王之教曰:“世子之子,宜定名位,以一人心。”当献庙之世,犹以封世孙,为一人心之第一义。殿下试观今日之人心,如欲一众人心,何事乃出于早建世孙之外哉?若乃服色、冠冕之节,不见于《实录》中者有说焉。文孝公尹孝孙在成庙朝,始建议以为:“世子章服无等,与臣僚同,失贵贵之义。”遂定七梁、远游之制,岂非乐代熙朝未遑章服之末乎?世子如此,则不及于世孙章服,是固然矣。然《大明会典》中有皇太孙冠袍之制,则今日之斟酌损益,仿而行之,有司事也。乌可拘于是,而退行已降之成命乎?今秋与明春,其间日月甚不相远,而违祖宗已行之盛典,缺一国人心之颙望则不细。请亟命礼官,及时举行,以鸿宗社之庆,臣民幸甚。

大司谏蔡𥙿后等,亦上箚请之,并答曰:“因玉堂箚,已令礼官议处矣。”

○以《周礼》八十件,颁赐群臣。时,堂下在散职者及守令,皆不得与焉,而惟副司直奇震兴、星山县监洪重普,特蒙恩赐。盖震兴父恊以宣川府使,死于丁卯之乱;重普父命耉以平安监司,死于丙子之变,上以其死国之孤,抚二人特厚。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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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流星出密云中,入巽方。

○以吴挺一为同副承旨,金蓍国为大司成,金鉽为吏曹佐郞。

○左议政李景奭抄录汉文帝、唐太宗事及《书经》谟训诸篇,名曰《燕闲要览》,上箚以进曰:

臣窃观往史,唐太宗之斥奢省费、从善求谏、嘉言美政,可以为则于后代者,非一二事。此《贞观政要》之所以作也,而惜乎此书,今无传焉。溯而求之,汉文帝之节俭爱民、虚己受言,诚为三代后令主。至于《书》之一帙,备载谟训、政事之迹,实是万世人君之龟鉴也。其中不无古今之异宜,亦有简编之散漫。臣不自量,谨就《纲目》汉、唐二帝之纪,抄会要语,而于文帝则足之以《大学衍义》之文,于太宗则追补以如干见漏之语。《书》皆可法,尧、《舜典》何可选也,而取其宜于今而可行,见诸事而著明者,始于《舜典》,终于《无逸》。首之以询于四岳,辟四门一章者,以舜之所以为大智,政在于不自用,而取诸人也。全载《无逸》之篇者,窃附于古人单举进图之义也。呜呼!开卷有益,匹士犹然,况于帝王之尊乎?学之不讲,圣人之忧也。《说命》所谓,念终始典于学者,乃一篇之纲领也。《大禹谟》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即圣王相传之心法也。学之为道,至此而无以加矣。惟我圣上聪明睿智,首出庶物,功业则汉文之所无,德行则非唐宗可拟,早讲圣学,已造高明,进而尧、舜,只在力行而已。惟玆经史之抄,虽不足与论于圣学之极致,抑可为治道之少补,倘蒙置诸几案,时复披阅,见畴咨都兪之美,则不惟难慎于任人,必想其一堂之上,气象和平,情义交孚,而思与之齐焉。见典谟训戒之切,则反求诸己,必察其治乱、兴亡之所由分,而慎厥与焉,见其舍己从人,闻过即改,则念今日所为之如何,而超然远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见其轻徭薄赋,尚俭抑奢,则念今日施措之如何,而断然行之,痛绝细娱,不作无益,言言而寻绎,事事而体验,念玆在玆,日新又新,则学不外是,治则在此。若夫察其危微之机,达于精一之域,亦在乎圣上之加之意而已。且帝王之学,与韦布不同,何必规规于章句之间哉?或于风日清凉,玉候少间之时,辄召儒臣,使读经史而听焉,论难文义,商确政事。与夫大小臣僚,迭使进见,或询以民隐,或咨以军务,或令直陈阙失,或令历指时弊,迩言必察,群策毕举,则委靡之习,庶得以振,而灾沴之作,亦可弭矣。程明道之言曰:“论学,便要明理;论治,便须识体。开言路通下情,又是治体之大者也。臣敢以是仰达。

答曰:”观卿上箚,深用嘉悦。投进之书,当如箚子所陈,毋负卿意焉。“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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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受燔鍼。朝日,上闭户坐室中,御医崔得龙、李馨益、柳后圣入诊。得龙等曰:“六脉浮数,外感也。”馨益曰:“脉浮数而热内缩,此前症之发也。”上曰:“腰眼穴既灸之后,别无差愈之效,岂尚未落痂而然耶?”赵䌹曰:“顷者腰眼穴受灸之举,出于不意,臣等猝未暇请。厥后考诸医书,则腰眼之灸,实主治瘵,而不合于圣躬患候。请推馨益妄施之罪。”上曰:“痂尚未落,姑待之。”䌹复请,上不答。于是,馨益执燔鍼,鍼十三穴。䌹进曰:“臣请推李馨益,而自上无发落,何也?”上曰:“徐观其无效与否,而为之可也。”䌹曰:“自上受灸,至于一月之久,而迄玆无显效,其妄施不敬之罪,不可不治矣。”上曰:“且安之。”䌹曰:“自上每受燔鍼,而尚无显效,群下之情,不胜忧悯。愿进平顺之药,以收万全之功。”上曰:“议药亦可矣。”䌹等乃出。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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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王世子将以明日问安中殿于庆德宫,上命勿往。

○上受燔鍼。

○造北郊文庙祭器。

○宪府启曰:“臣等昨日于金虎门外,见柱础纵横,役夫塡咽,问之则云:‘都摠府方起营造。’此何等时,兴作乃尔?殊非臣等顷日箚中,上下恐惧,以答天谴之意。摠府诸臣安得免作事不时之失?请推考有司堂上,即令停罢其役。”答曰:“摠府无入接之处。今此移构,实出于不得已也。”是后,宪府苦争之,上命待明春造成。

○礼曹启曰:“元孙册封,乃国家莫大盛典,而遽承退行之教,群情殊甚缺然。果蒙圣上深思,许令议处,臣等益切喜幸。臣等窃伏惟念,未冠册封,虽有故事,而以童丱行礼节次,恐有妨碍。况八岁冠礼,乃祖宗朝已行之典,今日所当遵守者也。”答曰:“依古事,未冠封爵。”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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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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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受燔鍼。下鍼时,玉体肌肤有焦灼之声,闻于窗外。赵䌹曰:“胀候若是一症,则燔鍼可收效矣。或别症则以燔鍼治之,未知何如。”上曰:“燔鍼非为治胀,只是治寒热往来之症耳。”都承旨金南重启曰:“冬至使今当差出,而尚未差出者,盖虑前头或有谢使入往之举,且待北京使臣之还耳。”上曰:“道途甚远,不可不预令差出。若复有谢使入往之举,则改差何妨?”

○设王世孙册礼都监。以领相金自点为都提调,户曹判书元斗杓、礼曹判书沈詻、工曹判书韩兴一为提调,李行进、金弘郁为都厅,边麟吉等六人为郞厅。

○以吴竣为冬至兼正朝圣节使,金巡为副使,李垶为书状官。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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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令大臣议定元孙册封时章服。领议政金自点、左议政李景奭议曰:“今此元孙章服,古无定式,今无誊录,无于礼之礼,折衷而损益之,可谓难矣。以古人所谓,依于诸王则轻,同于储皇则重者言之,则隆杀之节别焉。以《大明会典》所载冠袍之制观之,太孙之于太子,服色之等级,无甚远焉。尤难容议于其间,而太子及太孙所御之袍,既同绛色,则今之服色,可推而言也。补子则考诸《会典》,有公侯、驸马、伯,花样麒麟,而乃文武一品官之上也。故列其等于文武之首,而我国《考事撮要》,列于武官一品之上,此则录之者误也。可取而略仿者,此似矣,而不敢知其必中于礼也。郡王长子,用方龙补,今若去肩龙,而只用方龙补,则礼有杀而事有据矣。一品用玉带,二品用犀带,《会典》之制也,而玉则已重,犀涉于轻。《通典》有皇太子金饰象笏之制,亦有世孙之未冠者,用玉导宝饰之制,仿此而用玉质金饰之带,则上别于世子,而下异于群臣,似或可矣,而仪礼制度,非懜陋如臣等所敢杜撰,可更询于在外大臣,而至于酌而行之,惟在圣明。”上令问于在外大臣。时,领敦宁府事金尚宪,退居杨州,礼曹郞往问之,尚宪以病辞。其后,上命礼曹,定用水精带,礼曹启曰:“君子比德于玉,故古之人君服用,必以玉为之,非徒取其色之美也。至于水精,则自古未闻为人君服御之饰,似难创始而用之。但元孙玉带,与世子之带无别,亦似未妥。玉之色非一,有苍玄赤白之分,今用以青玉,稍别于世子之带似当。请更议于大臣。”从之。领相金自点、左相李景奭议以为:“水精带,臣等亦尝思之,而古礼今制无可据,故不敢臆断献议矣。今者伏见答礼官之教,始知向来中原盖有此带,而臣等未及闻知也。有司之请用青玉,意亦有在,择于斯二者,而定之,唯在圣明。”答曰:“用水精似当矣。”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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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受燔鍼。

○谢恩副使林坛至北京,郑命寿以衙门言来诘曰:“无上使而入来,将何以为辞?”坛使译官,陈上使中路病死之由,且曰:“比者崔相之奉使沈阳也,到义州疾笃,不能前进,只副使、书状入往;曾在明朝,郑之羽以书状官,值使臣道死,独诣京师,竣事而还。今者朝廷之促令前进,秪为谢恩之一日为急,而且有故事故也。”命寿曰:“崔相之病,我等之所亲见,而衙门许令落后,其与今日之事不同也。”称以往议于衙门,不许发还。坛等拘滞月馀,资、粮俱乏,人马多病伤者。

○洪清道牙山、新昌、德山、天安、平泽等邑海溢,滨海堤堰,无不垫没。林川、韩山、清州、报恩、沃川等邑大风雨,屋瓦皆飞。与两南风灾同日。沃川化仁津津流大涨,赴举儒生朴希泰等同舟十二人并溺死。监司以闻,上令本道,举行恤典。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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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月犯房第二,次相星。

○上受燔鍼。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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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持平李𫀏递。𫀏之兄及弟䄋,皆遘疾,相继而死,𫀏亦病笃呈辞,上命递差,令内医院,赐药物。

○遣宣传官金继得,行视北路烟台。时,北路烽火,连月不举,兵曹请发遣宣传官,自峩嵯山至铁岭,行视烟台,上从之。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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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流星出天仓星下,入羽林星下。

○上受燔鍼。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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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电。

○庆尚监司李曼请以老职通政帖募粟,以为明春赈饥之用,朝廷不许。

○成均馆启曰:“故事,监试初试出榜之后,本馆诸堂上同议开坐,称以大轮次,聚会落榜儒生,出诗赋题制述科次,以优等十人,报礼曹入启,直赴生进覆试,盖虑不无遗珠之叹也。近来久未举行,士心落莫。今年适有庭试,外方举子留在京中者颇多,请依例试取。”上从之。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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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电。流星出天囷星上,入巽方。

○上受燔鍼。

○命送礼币于所屹乃,致赙于龙胡。清人以我国于龙骨大丧及所屹乃处,皆无所问,遗言于谢恩副使林坛,坛以此驰启。上乃命户曹,以前日所与龙胡者,送于所屹乃,付诸持鹰中使之行,户曹请兼致龙胡之赙,上许之。

○遣礼曹参议柳硕等,改昭显墓莎草。

○厚春胡长道等七人来庆源府,乞盐酱、陶器。厚春部落,迫近我地,开市之外,求索不一,而招降诸种,日以益众,人虑其为后日边境之忧焉。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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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火星入鬼星。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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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雷电。

○上受燔鍼。

○礼曹以《杜氏通典》及《文献通考》,甚切于仪文考阅之时,中原书籍虽曰散失,即今北京犹可觅得。请令户曹,给价于节使之行,使之从便求贸,上许之。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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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受燔鍼。

○政院启曰:“灾异之惨,未有甚于今日。至于风水之变,明有既往之足征者。未知有何祸患,伏于冥冥之中,而上天警告,乃至于斯也?迅雷惊电,又发于收声之月,臣等虽甚愚昧,亦知危亡,迫在朝夕。以殿下之圣明,亦岂不恐惧修省,思所以转灾为祥也?侧耳数月,尚无一言一事,可以悦人心,而回天怒者。相臣、谏臣,相继陈箚,忠言、至论,莫非当今之药石,而徒有嘉纳之教,未见采施之事。夫国家存亡,实系于言路之通塞。嘉言罔伏,从谏如流,而国不兴者未之有也;悦而不从,𫍙𫍙拒人,而国不亡者,亦未之有也。伏愿殿下,亟下罪己之教,以求正直之言,不但求之,又必采用,以弭灾沴,以寿国脉,不胜幸甚。”答曰:“近来灾异,诚如卿等所忧。予日夜忧惧,罔知攸济。所陈罪己之言,从当量处。”其后,上竟不下求言之教。启辞,左副承旨沈之源之笔也。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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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流星出壁星下,入东方。又出羽林军星下,入南方。

○平安道慈山、成川、定州等邑大雨雹;中和府大雷雨,人马震死。监司以闻。

○礼曹启曰:“今此王世孙册封时服色等事,谨依大臣收议,参以《实录》所载以行,而其间节目未详尽者,更加参酌,别单书启。”别单:王世孙册礼时,以双童髻、双玉导、空顶帻、黑色衮龙袍、方龙补去肩龙、水晶带行礼。一,冕服绛纱袍、翼善冠、远游冠,姑待三加时,造作以入,而礼文中,殿下冕服九章,世子冕服七章,今此世孙则定以五章,为次第降杀之节宜当。一,教命则在于《实录》,而竹册、玉印,无现出处,依世子册封《誊录》,举行为当。一,仪仗则王世孙阙外出入时,别侍卫八人,执乌杖骑马,分左右导从一款,载录于《实录》而已,既无《誊录》,未能详知。且古今异宜,不可无损益,就世子仪仗中降杀,抽出青阳伞一、麟旗二、青盖二、青扇二、乌杖八设行似当。一,舆辇无可据《誊录》,而亦依世子例造作。一,讲书院官员,依《实录》,左右翊善各一员从四品,左右赞读各一员从六品,卫从司,左右长史各一员从六品,左右从事各一员从七品,讲书院则以弘文馆官带差,卫从司则以东西班他官带差事,令吏曹禀旨差出。一,讲书时所着服色,粉红色表衣,诸具及黑靴子等物,令尚衣院措备。后,冕服一款,命徐议施行,旗、盖、扇,并命减之,舆辇命代以屋轿。答曰:“别单所定太过,似未合礼。冠则用纱帽,出入之时乘马以行可也。”

甲寅大雷电,雨雹,月入东井星。

○礼曹启曰:“别单所禀诸事,以太过为教,不胜惶恐。以臣等庸陋,折衷损益,诚有所难。请更议于大臣。”领议政金自点议以为:“今玆章服仪节,既无可据《誊录》,只依《会典》、《通典》书中,太子、太孙仪章,隆杀损益之意,献议矣。自上虑其太过,乃下纱帽、乘马之教,此固明别隆杀之至意也。然臣窃念,补用方龙、带用水精,是降杀于世子,而辨别于文武百官之冠服也。纱帽自宗室,至文武百官之所同也,乘马乃二品以下百官之所同也。以元孙之位号,纱帽、乘马,与百官无别,只用方龙补子、水精之带,则恐不合宜也。况元孙年尚幼冲,跨马亦或难便。阙外则或舆或屋轿,阙内则下轿而行,不失古礼之意。翼善冠亦依古例,仪仗则依有司酌定而行之,似乎合礼。”左议政李景奭议以为:“冠用纱帽,出入乘马,圣意实出于谨礼节也,臣意窃以为未安也。太子、太孙所服冠袍,既同其制,无所差别。岂古者通用弁、冕,而旒、舆、𤪌饰,有别之遗意欤?今元孙冠用翼善,而定以五章,有所差等,似非太过也。至于乘马以行,亦甚无别。以臣愚见,阙外出入之时,或舆或屋轿,阙内则下轿而行,似不失于古礼之意。如仪仗,依《实录》中所载以行可也。依有司酌定而行之,亦无不可。”答曰:“元孙章服,以予揆之,轻于世子,重于大君,似合于礼,故顷言予意也。所谓乘马,谓随驾时耳,私自出入时,依启辞乘屋轿可矣。且翼善冠、冕服,非今日所用,徐议处之。”

○礼曹启曰:“三名日方物,有今年仍罢之教,故既已分付于诸道,而江华府既设留守,与开城府为一体衙门,享上之礼,不可全没其仪。使之差等于开城府,略封鹿皮一张,以为存羊之意。”上命姑徐。

○命驿吏良妻所生女子,勿录驿案。甲申秋,高山察访启请于驿吏案元户姓名之下,其所生勿论男女,并皆悬录,兵曹遂行会各道,各驿一体施行。至是,京畿、洪清、全南、庆尚四道凡十九驿驿吏等以为:“高山为驿,本无元来驿吏,故丙午年间,除出各司公贱,以为驿吏,而其所生子女,并皆录案,少无良贱之别,于事势、法例,俱为当然。若洪清等四道诸驿,则自初即有驿吏、驿子之别,驿吏则世世良族,许通仕路,与乡吏同,而今乃以其良妻所生子女,录在驿案,与驿奴婢同,数百年良人子孙,一朝将为贱人之归。”遂相率入京,击铮陈诉,请依古规,其良妻子女,勿录案从良,上令刑曹,详察处置,俾无冤枉。刑曹行会诸道,使之查启,皆以为驿吏良妻所生子女录案,无前例。上更令问于大臣,领相金自点以为:“驿吏非驿卒之比,乃良人而有许通仕路之法,以良人娶良女,其子女便当从良。”左相李景奭以为:“宜勿许。”上从自点议。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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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受燔鍼。

○襄阳儒生李贤一以赴举入京,其奴有投属于内需司者,内司执贤一,杖而囚之。襄阳儒生黄梦祯等上疏,言贤一被囚受杖,乞释之,使得赴举,而不敢备陈其奴投属之状。政院以其疏语无伦,却之。史臣曰:“贤一虽有横占内奴之事,宜付之有司,验得实状,明正其罪也。今者内司因其赴举,杖而囚之,内司之弊至此,人皆寒心。”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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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王世子诣庆德宫,问安于中殿。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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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受燔鍼。

○大雷电以雨。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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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流星出心星下,入南方。

○户曹启曰:“大小各司郞厅一员,逐日昼直,虽公会勿与,载在法典,而近日怠慢成习,非堂上开坐之日,则当直之官,公然在家。至于米、布所储各司,亦皆空虚,诚可寒心。请自今,该曹间数日,摘奸当直,不直者据法推治。”上从之。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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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晕两珥,白气出自两珥。

○上受燔鍼。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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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受燔鍼。

○以姜与载为掌令,李光载为持平,严鼎耉为吏曹正郞,柳硕为江原监司。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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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流星出天棓星下,入牛星上,又出北斗星下,入东方。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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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霜。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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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大雷电雨雹。月入东井星。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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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领议政金自点、左议政李景奭等,因灾异上箚请免,上不许。

○覆试监试儒生,取生员韩五相、进士李端相等二百人。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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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谏院启曰:“全罗右道武科上试官水营虞候郑琳,循私蔑法。请拔去其榜,琳及同参试官,并拿问定罪。”上从之,命勿拔去其榜。遂拿致琳及参试官古阜郡守任国翰、碧沙察访李庆龙于狱以问之,颇有循私之迹。于是,命皆决杖一百,尽夺告身。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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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电。

○设庭试,取文科李廷䕫等九人、武科朴渊等九十四人。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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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流星出房星下,入南方。

○礼曹启曰:“王世孙册礼后,百官及诸道进笺陈贺时,依正至例,封进笺文、方物。”上只令进笺。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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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电。

○平安道江界、孟山等邑七月雪,监司以闻。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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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流星出鬼星上,入艮方。

○吏曹启曰:“讲书院、卫从司,当依《实录》差出,而讲书院则当以弘文馆官,随品拟差,卫从司,系是陪卫之任,请令兵曹差出。”上从之。

○以林坛为大司谏,李行遇为吏曹参议,金鉽为吏曹佐郞,李弘渊为持平,吴挺纬为正言,权堣为副修撰,李以存为应教,韩兴一为大司宪,金巡为左承旨,赵䌹为刑曹判书。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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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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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戌,电。

○礼曹启曰:“今者将造王世孙玉印,宜差减于王世子印,方三寸六分,减其二分,厚八分五釐,减其五釐,龟高二寸一分,去其一分,龟头长一寸一分,去其一分,龟体长四寸六分,去其二分,刻王世孙印四字,篆文以造。”上从之。

○礼曹启曰:“本曹以王世孙册礼时诸事启禀,而其中百官诣时敏堂,贺王世孙一款,自上以似过为教矣。窃念,世孙新举缛仪,乃是莫大之庆,举国臣民皆为之耸抃,则其在百僚,瞻望进贺,出于情礼之所不可阙。况考诸《会典》,有皇太孙冠礼后,百官行贺礼之文,此亦可据之规。惶恐更禀。”答曰:“权停。”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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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流星出女星下,入南方。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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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送生梨、柏子、银杏、蜂蜜于沈阳,盖助祭也。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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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雷电。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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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流星出井星下,入南方。

○礼曹启曰:“王世孙册礼既定,此是祖宗以来,稀觏之盛典,设科取士,与四方同庆,在不可已。请议于大臣。”大臣议,皆以为然,上从之。礼曹请以明春,设行初试,而咸聚京师,试取三百,上从之。

○宪府启曰:“露梁津船之数,臣等虽不知其几何,而近闻豪势之家,以载运柴草,尽皆挐去,只馀一破舡,往来行人,至有渰死者,事极惊骇。请令工曹,查出重治,以杜后弊。”上从之。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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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蔡𥙿后为吏曹参议,沈儒行为正言,禹尚中为洪清兵使,严愰为洪清水使,尹昌耉为全南右水使。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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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雷电雨雹。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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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雪。庆尚道太白、小白诸山,深至盈尺。

○流星出玉井星下,入南方。

○命王世孙名棩。音院。礼曹启曰:“王世孙册礼时,告祭庙社之辞,必有举名以书之事,请依议号例,招大臣、政府、馆阁堂上、六曹参判以上会议,以定名。”从之。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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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电。流星出觜星下。

○礼曹启曰:“今玆王世孙册礼之后,百官陈贺节目,既已启下矣。王世子亦当有陈贺之礼,而既无《誊录》,事系新规,依正至礼以行何如?”上曰:“陈贺不可矣。”

○宪府启曰:“新除授洪清兵使禹尚中,恇怯不合阃帅,请递差。”上不从。

○以李时万为同副承旨,林𪩍为执义,申悦道为掌令,李袤为正言。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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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副校理李襘上疏,陈其叠遭兄弟三丧,惨痛之馀,病不能供职之状,上命调理察职。仍下教曰:“事极惨恻,令该曹题给葬需。”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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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王世子诣庆德宫,问安于中殿。

○流星出娄星上,入九坎星下。

○谏院启曰:“各司之官,专委文书于下吏,莫重贡赋之捧未捧,亦多有踈漏者。请令该曹,带同各司长官,亲执贡案,详查分录,明白申启。犯罪者依法科断,以杜奸滥之习。且令另择各司刚明廉简之员,依《大典》定额久任,使专意职事,以袪悠之弊。”上从之。时,各司之权,专归吏胥,官员漫不知为何事,其来已久,为弊甚锢。谏院虽论启,竟不能革也。

○玉堂上箚曰:

殿下粤自临御,累经大乱,忧患咸萃,不幸宫闱之内,又有邪秽之作孽,玉候违豫,病根深痼。幸赖神明之祐,虽收鍼药之效,静摄之际,节宣乖宜,则发作无常。臣愚等窃以为,圣人慎疾之道,先养其本,后治其末。药饵、鍼砭,末也;清心、寡欲,本也。必克去物欲,先养其心。本源澄清,元气和泰,则不待兪、扁之术,自有遄喜之功矣。臣等不敢知,殿下之所以慎疾者,果能尽其道乎?深居九重,罕接臣僚,所常与共处者,不过近习、嫔御而已。利病之说,养心之法,不进于紸纩之下,殿下虽欲慎摄,而宜其终无实效矣。君臣犹父子也,何拘于礼貌,而不为之相接乎?窃覵,殿下志气摧沮,无意奋发,苟冀一日之无事,不思匡复之远虑,自不觉渐流于委靡之境,玩物之心,由是而生焉。宫中绘画,后苑工斲之说,盛传于闾巷间。是何玩细娱而忘大患,不监曩时之殷鉴乎?顷日政院请下求言之旨,而惟以量处为教。循例进言,犹未蒙采用,况望其危言谠论,敢批于逆鳞之下哉?噫!言路之壅蔽也久矣。直气摧折,软熟登庸,朝廷之上,公议不行,士夫之间,廉耻都丧,惟以奔走利途,图保爵禄为能事。冒进之习,贪鄙之风,由此益甚,忠直之节、清介之操,无复得见矣。殿下虽打破朋党之论,以示无私之意,而党论纷纭,如水益深,互相援引,图占清要,阴怀猜忌,煽动浮谤。人心之淆薄,官方之紊乱,亦莫非职此而然矣。而况勋臣义同休戚,而不念国事,各自携贰,其谁有先国,而后私者乎?噫!今日是何等时也?虽使上下同心协力,有若救焚而拯溺,犹恐其不济,况君臣之间,诚意阻隔,大小之臣,分裂至此。若是而欲与共济艰危,不亦难乎?《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以今日生民之怨咨,亦可见上天之视听矣。才经饥馑,幸延残喘,惟望年谷之稍登,又值风、雹之大损,而国家丰豫之举,一遵无事之时,公私土木之役,三江之民几散,上下奢靡之极,小民之财已竭。其他弊瘼,难以毛举。顷者都摠府直庐、宗亲府直房,因宪府启辞,既已姑停,而两处宫家营缮方张,此独不可以已者乎?噫!国家无事,则足以共享富贵,何患第宅之不广,而当此危惧之日,有玆不时之举乎?近来闾阎婚礼,极其侈靡,服饰之物,必以珠锦,飨舅之仪,多逾礼制,甚于水火,不幸近之。窃念崇善君吉礼在前,凡干仪物,宜务从简约,以昭躬行节俭之德。臣等尝闻,宣祖大王于经乱之后,凡王子、驸马婚礼,切省浮费,不用锦绣,仅以成礼。先朝美事,至今传之。今殿下所莅之时,不下于壬、癸之日,而天灾之惨,有甚于当时,宜殿下体念而酌损之也。古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惟圣明留意焉。丙子以来,军政太踈,克诘之方,不容少缓,而但逃故整顿之外,虚位充定之举,一时并发,外方骚屑,有若兵兴。盖壬辰之后,军兵之名目既增,良民之投属多岐,襁褓之儿,未免编束;癃疾之老,尚在军案。虽循例岁抄,每患未充其数,况许多虚位,安得一一充定如平时例乎?与其徒贻绎骚之弊,终无着实之效,不如速为变通,以定人心也。夫兵务精,不务多。国家于前后事变,终不得力者,岂坐于军兵之不足乎?且元孙册礼之举,乃宗社莫大之庆,凡在臣民,孰不蹈舞相贺乎?汉贾谊有言曰:“太子孩提有识,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此固古之帝王所以教子孙之法也。今元孙岐嶷夙成,养之以正,此其时矣。辅导之责,虽在讲书诸官,深宫之中,所常亲昵者,只是阿保、宦寺,所闻所见,未必皆正言正事,则众楚之咻,岂非深可忧乎?请于阿保、宦寺之中,择其温良恭谨者,使之朝夕保护,鄙俚之言勿入于耳,惰慢之色不接于目,一动一静,率由其正,内外交养,习与性成,则国家无彊之休,其在斯矣。

修撰洪命夏之笔也答曰:“箚中所陈,无非嘉言至论。予当惕念而采施焉。”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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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昭显世子长子石铁,卒于济州。上下教曰:“石铁之事,予甚惊恻。其下送中官,护其柩,归葬其父墓侧。”先是,龙骨大之来也,以取养石铁为言,人皆谓其必不保全,至是卒。史臣曰:“石铁虽逆姜之子,而独非上之孙乎?以祖孙至亲,而投藐尔幼穉于瘴海中,竟致之死,虽归骨于父墓之侧,亦何益哉?可哀也已。” ○备局启曰:“军兵阙额之数极多。庆尚道则骑、步、水军、户保幷九万八千二百四十二人,全南道则骑、步、漕、水军、户保幷七万三千九百六十三人,济州三邑骑、步、水军、户保幷四千一百六十四人,洪清道则骑、步、漕、水军、户保幷一万六千二百十五人,平安道则骑、步、水军、户保幷四万七千三百九十四人,黄海道则骑、步、水军、户保幷二千六百八十六人,江原道则骑、步、兵、户保幷六百四十八人,咸镜道则骑、步、兵、户保幷三千六百四十五人,京畿则骑、兵、水军、户保幷二十四人,开城府则骑兵、户保合二千人,五部骑、步兵、户保合一千六百四十二人。各道未充定之数,至于如此,积年久废之馀,若不十分参酌,令之以可行之事,则就緖未易,而徒为绎骚之归。臣等相与会议,分其大小残盛,派定其数,而以二千为限,别单书启矣。”答曰:“二十馀万阙额,只充定二千,太略矣。”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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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命拣择淑安郡主驸马。郡主,世子长女也。

○遣日官宋仁龙,学时宪历算法于清国。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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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金光煜为都承旨,申翊全为右副承旨,洪命夏为献纳,沈儒行为持平,郑攸为副校理,郑斗卿为修撰。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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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雷电。流星出天棓星下,入西方。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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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月入轩辕星。流星出狼星下,入南方。

○礼曹启曰:“王世孙册礼既行之后,则供上及朔膳等事,请知委施行。”答曰:“嫔宫亦无朔膳进排之规,勿为也。”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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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流星出北斗第五星下,入紫微垣端门内。

○礼曹启曰:“王世子册礼后,行宗庙、肃宁殿展谒之礼。今此世孙册礼后,依此以行,请令日官,预择吉日。”上曰:“年幼势难行礼矣。”又启曰:“王世子出入时,相礼引接,大君则奉礼引接,乃是规例,而今者王世孙引接,以奉礼为之,则大君引接,似当以实引仪为之矣。”答曰:“事涉无据矣。”又启曰:“世孙引接,以奉礼为之,则奉礼之下有赞仪、引仪,而赞仪则例以本业假引仪陞授,异于东班实职,何以处之?”上曰:“世孙引接,亦以奉礼为名可也。”遂命吏曹,加出奉礼一员。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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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谏院上箚,上命还出给。大司谏林坛、司谏梁曼容、献纳洪命夏、正言吴挺纬等上箚言:

谨天戒,崇节俭,严宫禁,广言路四事,引崇祯皇帝荒淫亡国及光海事,以为戒。

上下教曰:“崇祯皇帝因国势微弱,不能支保,实非淫虐无道之主也。设有可言之事,我国之道,礼当隐讳而已,悲怆而已。何敢形诸文字,与无母之人并论哉?此事虽出于陈戒之意,诚极未安。此箚子还出给,使之删去。”

○以元振溟为掌令,梁曼容为副应教,赵复阳为校理,沈之汉为修撰,李以存、林𪩍为讲书院兼翊善,沈之汉、洪命夏为兼赞读,李行进为司谏。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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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侍讲院启曰:“本院书籍虽有若干件,而率皆不秩。王世子今方进讲《孟子》,不久当以《诗》、《书》继讲,不可不预备书册。今闻,全州、安东、陜川方开刊《诗传》、《周易》、《书传》云。请令本道监司,并精印上送。”上从之。

○大司谏林坛、正言吴挺纬等引避曰:“昨日陈箚,引喩失当,致勤圣教。反复思惟,圣念至矣。臣等有此蒙昧之失,不可冒居,请命递斥。”持平李弘渊以与林坛姻家,不敢处置,亦请递斥,并答以勿辞。宪府处置曰:“诚深忧爱,意切陈戒,措语之间,虽不觉其引喩之失当,有何可递之失?嫌不可否,势所固然。请坛、挺纬、弘渊,并出仕。”上从之。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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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宪府启曰:“臣等伏见,因谏院箚子,下政院之教,辞意恳恻,令人感动。第念,自古言者,必就耳目所见闻,而陈戒者,盖以其所鉴不远,易于动听也。今此箚中引喩,亦出于此,殿下未安之意,可谓至矣,而其于听纳之道,不以辞害意可也。况谏官疏箚之删改,是前所未有之事。政院合有陈白之举,而朦然出给,曾无一语,殊欠出纳惟允之道。请色承旨推考,谏院箚子,即命还入赐答,以恢进言之路。”答曰:“谏院妄发之言,尔等如是文饰,至于请推出纳之人,予不图今日,义理不明,若此之甚也。”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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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大司宪朴遾、持平沈儒行引避曰:“圣教恳恻,允合义理,臣等固已将顺之不暇,而第言之不中者置之,可用者采之,自是人君听纳之道,至于谏臣之箚,还出改入,实是无前之事,而政院终无一言陈白,使谏疏,将归虚套,中外不无疑惑。此臣等所以以政院为不无所失也。见识不明,辞不达意,致勤严批,至以文饰为教,臣等不但妄发而已,自反惶缩,何敢仍冒?请罢臣等之职。”答曰:“侮辱先帝之言,非置之之语,亦是无前之事,而卿等不顾君臣大义,独念朋党之无聊,今日国事,无可为也。”持平李弘渊启曰:“臣于昨日,见承旨请推之简,循例答送矣。圣批严峻,责以文饰,臣之所失,与同僚无异。请罢斥臣职。”答曰:“勿辞。”献纳洪命夏、正言吴挺纬引避曰:“臣等有昏谬之失,何敢处置宪府之官乎?请命罢斥。”答曰:“勿辞。”司谏李行进处置曰:“谏箚之辞,援引失当,既承圣教,知鲁邦之可讳,而不胜叹服,则其于义理,非所全昧。而请推政院之际,不举论删不删之如何,诚欠的当。虽非文饰之致,难免不察之失。事由本院,不敢处置,势所固然,有何可避之嫌乎?请朴遾、沈儒行、李弘渊递差,洪命夏、吴挺纬出仕。”上从之。又启曰:“杞梓数尺之朽,良工不弃,况此谏臣莫重陈戒之箚乎?既承圣教之后,政院当使删去可删之处,仰禀还入,以恢言路,而蒙然不察,使圣上不斥全箚之盛意,终归落莫,岂非有欠于出纳惟允之义乎?请承旨推考。”上不从。

○同副承旨李时万启曰:“昨者,臣与右副承旨申翊全同入直,及有谏院箚子出给之命,臣等以为,自上还给之意,只令删去其措语一款,非以全箚所论为不可也,故造次之顷,不觉此举之未安矣。伏见宪府启辞,以不即陈白,蒙然出给,请推该房。臣虽非该房,既已相议为之,则物议之非,理所难免,惶恐待罪。”答曰:“待罪过矣。”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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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庆尚道雨雪交下,雷动,监司以闻。

○以赵翼为大司宪,金应祖为执义,李行遇为吏曹参议,李光载为持平。

○告王世孙册礼于宗庙。

○多大浦佥使赵光瑗以罪罢。是时,将改造釜山倭馆,使光瑗董其役。馆后墙垣甚窄,倭人每请退筑,至是馆倭复请于东莱府使闵应恊,应恊执不许。光瑗欲自入倭馆,视其地形,以报监司,到红箭门不下马,倭人执光瑗欧之。左水使辛曘启黜光瑗,监司李曼驰启曰:“光瑗虽有所失,而倭人敢肆欧打,此前所未有之事。似当移书岛主,以为惩励之地。”上命于引见时议定。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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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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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辰,元孙有疾,令礼曹差退册封之日。

○赠故参判李命俊议政府左赞成。温阳郡守赵克善上疏言:

李命俊一生清白,举世所知,宜有褒奖之典。

事下吏曹。吏曹请赠职,且录用其子孙,从之。

○讲书院启曰:“本院及卫从司,乃是新设之司,其节目及处所,请令礼曹定夺。”礼曹启曰:“讲书院官员,于世孙凡言语、文书出纳之际,用白字,其印信,宜令工曹铸成。且考诸《实录》中,讲书院、卫从司,俱以兼官塡差,而无实官,则其时开局、入直之事,有未可知,而既无可据,不可不随时酌处。请讲书院、卫从司,设于昌庆宫。兵曹令各一员,轮次入直。”答曰:“依启。卫从司则勿令入直。”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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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夜,东方有赤气如龙蛇。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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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引见大臣及备局堂上。领议政金自点曰:“谏院箚辞,措语失当,圣教使之删去则宜矣,而但无改书还入之教。箚中语多切实,宜令还入。”上曰:“所以出给者,使之删去未安之语,而台谏等不为改入,未知其意也。”自点及左议政李景奭合辞对曰:“圣教至当。台谏之退待非矣。”上曰:“虽台谏,岂无妄发之言?”自点曰:“惶恐退待,岂有他肠?自上若使之删去还入,则不亦可乎?”上曰:“可使之改入。”李景奭曰:“臣窃见,奢侈成习,世道大变,舆儓贱品,绮罗遍身,将朝廷无章之致欤,抑宫禁之间有侈靡之习而然欤?”上曰:“卿言是矣。凡事自上达下。此由阙内不克俭之致耳。往者罗万甲为宪官,民之违法,必严治不饶,故人多惩戢矣。且郑晔、金尚宪之为宪长,人皆畏之。近来宪官无风力,而朝除夕迁。既无教化,又无法禁,安得不至于此哉?此由君上昏暗而然耳。然六卿、台谏,苟能各尽其职,则亦可以扶持矣。”户曹判书元斗杓曰:“沈之源尽心国事。前为户曹参议,招算员,将算其经费需用之数,而下辈厌其刚明,屡招不至。将治其罪,而移拜吏曹,不果矣。”上曰:“其后为参议者,不能为是事耶?”斗杓曰:“文书浩繁,官且数递,故不能为耳。”上又曰:“清国以天下为志,必无疑我之事。日本则关白三世承袭,意在安享,何暇动众?然而灾异如此,若疆场有事,则何以为之?”自点曰:“若上下加勉,保护赤子,则何患疆场之事哉?”上曰:“脱有缓急,则谁可为元帅者?”兵曹判书李时白曰:“儒将之荐极难,武弁中可用者亦乏。”上曰:“更择其中可用者,不次擢用。”吏曹判书郑太和曰:“守令荐已尽,而文官无被荐者,故不得拟望矣。”上曰:“三堂上相议荐用。”太和曰:“天安郡守朴纯义,治最一道,而无陞叙之命,故不得超迁矣。”上曰:“然则超荐可也。”景奭曰:“济州牧使每以武人差遣,民甚苦之,宜用文官。”上曰:“必择用清简之人。”景奭曰:“馆学无所矜式,宜仿旧例,置司业,以为教率之地。关西有鲜于浃者有学问,可任师长之职,请以为司业。且童蒙之学,莫切于《小学》,而经乱以后,馀存甚少,请开刊颁布。”上曰:“可矣。且《小学》云:‘为子弟者,冠衣不纯素。’我国之俗,好着白衣。近闻,士大夫又好着白毛冠、白毛帽子。夫既着白衣,又着白冠帽,则与丧人蒙白者何异?此甚非吉兆,宜绝禁之。且使言于义州府尹,自今白冠、帽贸来者,一切禁断,有犯者可摘发重治之。”景奭请知会各道监司,使之劝课道内儒生,教习《小学》,上令政院,措辞下谕。元斗杓曰:“此事若行则善矣,而终难免于文具之归耳。”上曰:“大臣、六卿,若着实为之,则何不可为哉?卿等面启如此,而退而不行则奈何?且大官摠其纲,小官尽其职可矣。凡公事着名,其日开坐之员为之乎?自今入启公事,非参坐者勿着名,以此察其勤慢可也。”李时白以都监炮手无火药,不能私习,请除海西收布百馀同,以煮焰硝,且造甲胄,上许之。自点曰:“臣窃见金瑬谥状,多有失实处。其孙震标将欲刊行,可令速改之矣。其言殿下即位时事,有曰:‘光海不即废,公建议曰:“世祖即位,而废鲁山;中庙即位,而废燕山,是皆为宗社也。不有所废,其何以兴?愿早夬断。”上谦让不许,久而后始乃勉从。’云。且壬戌冬,两司请拿李贵,而谥状中有‘诸人皆欲惊散,赖公镇定。’云。以此,人皆以为未安。”上曰:“欲散之事,政在自己,而反归之他人可乎?此一款可删也。”谥状乃景奭所撰。景奭曰:“臣则未详曲折,只依其家所构之草,而撰次之,如有不实之事,则删去可也。”上曰:“卿只凭家状而撰出,卿有何失?谥状多有不实事,而已经政府入启,故仍启下矣。”自点曰:“又有累次枉顾公第之语,臣只知其一临,而未知其累次也。”上曰:“金瑬家,不必提起此言。若提起,则多有不便之事矣。”自点曰:“贼适之变,金瑬启斩三十八人,而厥后瑬以错料处断之意,待罪矣。今于谥状中,乃诿之他人矣。”上曰:“此事则沈命世实主张之矣。谥状中果有失实之处,而诸勋臣之意亦如此,删改可也。”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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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流星出玉井星下,入东方。

○献纳洪命夏、正言吴挺纬启曰:“伏承改书还入之教,圣明虚受之意,蔼然于言表,而臣等昏谬之罪,益无所逃。何敢晏然苟冒?”上命勿辞。

○以多大浦佥使赵光瑗被辱于倭人,命罢东莱府使闵应协职,拿倭馆训导别差等。同副承旨李时万启曰:“闵应恊律己清谨,处事刚明,不宜轻递。”答曰:“应恊自前处事踈拙,退墙之请,亦不严斥。倭奴之作恶,未必不由于此人也。”

○谏院改书前箚以进,略曰:

窃念,人主君临亿兆,父天母地。父母震怒,声色异常,则人子当祇栗恐惧,思所以悦豫,不当指为情性所发,而遂已也。天地否塞,灾异迭见,则人主当寅畏兢业,思所以平格,不可诿诸气数之适然,而少忽也明矣。古先哲王之克谨天戒,转灾为祥者,不为小矣,而其本不过曰反诸身,修厥德而已。未知殿下于蜎渊蠖濩之中,不睹不闻之地,所以钦崇而对越者,其真有不愧不怍之实欤?九重深严,非外臣之所敢知,窃覵殿下于遇灾之际,其所以戒谨者,只在于求言之末节,避殿之文具,则以此而欲望上格,不亦难乎?奢侈之害,甚于天灾,先儒之格言也。近来靡丽之风,日以益甚,内而京师,外而乡曲,第宅之逾制,服御之僭越,穷极奇巧,有浮于曩时。甲第高门,侈于宫府者有之;庶人孽妾,拟于妃嫔者有之,以至工商下贱,遍身绮罗者有之。如使贾生,生于今日,则岂但流涕而止哉?是虽出于人心之不古,习俗之弊坏,而上行下效,捷于影响,则今日之弊,抑恐殿下之所以躬行者,必有所未尽其道也。商纣败亡之事,固非一端,而其原则始于象箸玉杯,骄淫自恣而已。汉文富庶之效,亦非一道,而其本则在于绨衣不弊,革踏不穿而已,奢俭之间,兴亡判矣,庸非今日之所当鉴戒者乎?窃闻,前头翁主之釐降、王子、郡主之吉礼,次第当行,凡诸应入之具,一循简约,斥去浮靡示朴,为天下先,则疮瘢、广袖之化,不特置邮而传命矣。宫闱不严,祸乱之所由作也。谗谄之行,干谒之渐,其原皆出于此。是以宫庭之内,必以禁门、禁掖、禁苑称之者,盖以禁出入之杂殽,而严内外之防限也。近者阙门之内,杂人之纷沓,有同阛阓,男女之无端出入者,相望于掖庭,或戴方盘之包裹,任意直前,曾不畏忌。臣等进诣台厅,逐日见之,虽未知何许等人,络绎如是,而其为内外之不严,固已甚矣。涓涓必至滔天,炎炎必至燎原。恬然看过,不塞其源,则货赂之公行,藤萝之攀附,恐未免自此而始也。伏愿殿下,勿以细事,而益严内外出入之防,以杜曲迳旁通之渐焉。言路通塞,兴亡之所以分也。言路之于国家,如人之有气血。是以善养生者,导引关节,保护荣卫,使气血周流,无所淹滞而后,身得以康宁矣。善为国者,刍荛必择,狂戆不遗,使上下交孚,无所拥蔽而后,国得以治安矣。然而人主听言之道有三难,导之而使言者难,言之而听之不疑者难,听之而行之于事者为尤难。夫使之言而不听,与夫听其言而不行,比诸拒谏而罪言者,虽有间矣,而其归于无实则一也。今殿下,每于群臣之进言,例加温谕,而至于施为之际,则犹夫前日,是阳受其言,而阴黜其忠也。况前后论事而获罪者,亦不为不多,则以言为戒之渐,为今日之所可忧者。伏愿殿下,毋自广狭人,益恢包荒之量焉。

答曰:“省箚,无非爱君之诚,予当体念焉。”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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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流星出娄星下,入巽方。又出织女星下,入九坎星上。又出觜星中,入参星下。

○以赵翼为左参赞,李时昉为刑曹判书,赵䌹为大司宪,黄㦿为大司谏,崔来吉为京畿监司,林𪩍为副应教,洪处尹为修撰,鲜于浃为司业。浃,平壤人,箕子之后,以学行闻。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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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电。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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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流星出天库星下,入娄星上。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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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宪府启曰:“监司之任,纲纪一道,号令列邑,苟非其人,则病民偾事。况京畿,与平时大异,每值敕使之来,其所责应奔忙,虽使气力方强,才智有裕者当之,常有不足之事。新除授监司崔来吉,曾未有方面之望,筋力既愆,不合此任。请命递差。”答曰:“有功有才,实无不合之理,勿为过当之论。”再启,不从。来吉遂辞病而递。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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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分遣别将于诸道,团束御营军。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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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谏院启曰:“大君以便服,出入禁中,事涉简便,于礼未安,请令以公服出入。”上不从。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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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流星出参星下,入坤方。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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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流星出咸池星下,入艮方,又出星星下,入南方。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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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李梓为掌令,郑攸为献纳,黄儁耉为正言,洪命夏为校理,睦行善为吏曹正郞,特命以朴遾为庆州府尹,以请推色承旨,忤上意故也。以金集为侍讲院赞善,宋时烈为进善,权𫍰为咨议。时烈、𫍰,皆不仕,以学问称焉。

○引见大臣、备局堂上、两司长官。领议政金自点曰:“前大司宪朴遾,以特命补外,事甚未安。”上曰:“请推色承旨,事极非矣。”左议政李景奭曰:“台臣虽有过当之论,愿圣明,必有以优容之。曾在宣祖朝,有人言万历皇帝之过失,宣祖怒曰:‘皇上我国君父,臣子何敢如此?’今者删改崇祯荒淫亡国等语,圣教固当,而但谏疏出给,无前规矣。”上曰:“斥毁皇上,亦岂有前规乎?”自点、景奭曰:“右相不可久旷,请卜相。”上曰:“得人焉尔乎?”对曰:“岂无逾于臣等者?”自点又曰:“前直长洪宇定,乃固穷有志之士也。”上命擢授六品官。自点又言:“故儒生赵涤有孝行,以其父冤死,哀毁就尽,其子从耘,似宜录用,以示旌表之意。”景奭荐故判书郑经世之孙道应,年少而有才行可用,吴竣亦荐金万荣有才行,且曰:“三南岂无人才?如张显光、金长生门生、子弟,皆可选用也。”大司宪赵䌹曰:“宪官必用刚直之人,然后纪纲可立。如臣者,岂敢当此任哉?昔者张释之使失礼皇子,不敢入公门。用公道须如此,然后可以立纪纲矣。奢侈之风,近来尤甚,法吏不能禁,公道大坏,如小臣者,岂能恢张哉?”上曰:“卿自是刚直人,勉力为之。”景奭曰:“昔崔有源为执义,禁大浪皮鞍,临海君解其所乘鞍,以与法司焚之。如此风采,岂易得哉?若委任赵䌹,尽用其言,则纪纲立,而公道行矣。”上曰:“然。”大司谏黄㦿曰:“祖宗朝屋宇间架,皆有定制,而当今奢侈之中,土木尤甚逾制,请摘发治之。”上不答。䌹曰:“自东大门外,至于杨根地,诸宫家冒占柴场,使小民不得樵牧。请别定御史纠检。”上曰:“可。令该曹检察。”上曰:“东莱府使、釜山佥使,必用清谨者可也。且以佥使受侮事,讽谕于馆倭,使之自知其失可也。”上谓兵曹判书李时白曰:“我国人衣袖甚阔,最妨于用兵。可令军人,窄其衣袖。”时白曰:“当以圣教,申令于军中矣。”上曰:“卿,大将也,可先窄袖,以为军人效则之地。”时白曰:“新兵当试才,而药丸难办。请于各道监、兵使出去时,谕以列邑,煮取火药之意。”上曰:“然。”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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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谏院启曰:“骊州、堤川、忠原、海州、蔚珍、仁同等官,勿许轻递于十朔之前,以袪民弊,以完公器。”上从之。骊州等邑,多有逋欠,为倅者,任过十朔,则不得出解由,人皆厌避。虽赴任,而十朔之前,图递以归。逋欠益以积滞,而民不堪迎送之弊,故谏院论之。

○下谕赞善金集、进善宋时烈、咨议权𫍰等,令乘驲上来。自丙子乱后,朝廷以驿路凋弊,凡侍从之臣,皆不许乘驲。至是有此命,所以宠待之也。

○上下教政院曰:“元孙所患,至今未瘳,册礼其以明春退定。”礼曹启曰:“元孙册礼,乃一国莫大之庆,而累次退定,群情闷郁。元孙虽有一时微恙,自当调治勿药,姑退若干日,更观证候何如?”上不从。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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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流星出柳星下,入艮方。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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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月犯塡星。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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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虹见北方,雨雹大雷电。

○命除宣传官赵猷六品实职。修撰沈之汉暮到阙门,门已闭不得入。会,开金虎门,出式年讲经试官,宣传官赵猷奉标信立于门。之汉将乘之以入,猷曰:“今者留门,专为试官之出。无玉堂官员许入之命,决不可入。”以告政院,政院令猷纳之,猷执不可,政院乃启禀以入之。上嘉猷能举职,令该曹,升授六品实职以赏之。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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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流星出大理星下,入北方。

○领议政金自点、左议政李景奭以雷变,上箚请免,答曰:“此非卿等之失,实由寡昧之愆,卿等勿辞,安心论道。”

○岭南人李潢,以罪全家徙义州,受由于府尹,归觐其父母于岭南。仍往全罗道罗州,其奴聚党射杀,以刀刃乱斫而去。全南监司以闻。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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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玉堂上箚曰:

世孙册封之礼,诚千载莫大之庆也。吉日已定,仪物已具,而因其微恙,遽有退行之教,远近听闻,宁不落莫?先告宗庙之后,不可无端退行。请叠涓吉日,观症势日候之如何,而进退之,还收退行明春之命。

上不从。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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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南铣为京畿监司,洪命一为右承旨,赵启远为同副承旨。

○左参赞赵翼上疏乞致仕。翼自丙子乱后,退居于湖西,以其老父在故也。父没丧毕,以参赞承召入京,累陈情乞致仕,上慰谕不许。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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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令诸道方物甲胄,仿唐制打造,盖取其便体也。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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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文科会试。试官启曰:“举子金汝𪼆试券中,不书年岁,有违格例,不敢以元划十五分之故,书请榜中,令该曹禀处。”礼曹覆启曰:“法典内,讲经分数多者,中、终场虽不制,或不入格,只以讲划取之,则金汝𪼆讲划,多至十五分,当有变通之举。”上曰:“划数甚多,罢格取之。”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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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流星出羽林星下,入南方。又出上台星下,入东方。

○以郑维城为右承旨,任重为正言。

○上下教曰:“天气甚寒,卫士及各处守直军士,令该曹分给空石。”

○咸镜监司李厚源驰启曰:“北道人物,虽曰鲜少,精兵近万,而去京绝远,未得赴举,常有抱才不售之叹。设科时,依戊辰年例,来试本道,以为耸动之举。武艺入格者,分等施赏,以劝他人。”上从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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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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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酉,大司宪赵䌹为式年会试考官,策问以《春秋》为题,而颇及当今之事。上下教于政院曰:“此题可乎?承旨察启。”回启曰:“凡试取时,以圣经、贤传中文字为题,自是场屋之例事,而此题方今以下措语,果涉不察矣。”答曰:“当该试官推考。”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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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式年殿试,取文科曺烶等三十三人、武科刘成吉等二十八人。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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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大司宪赵䌹启曰:“试院出题,全不省《春秋》之不合,率尔杜撰。既彼推勘,请命罢斥。”答曰:“勿辞。”宪府以既被推勘,势难在职,请命递差,上从之。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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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电。

○以沈之汉为献纳,赵翼为大司宪。

○吏曹启曰:“守令荐定式时,堂上官及曾经侍从者,不在此限,意非偶然。今者侍从之臣,亦皆在荐中,有违定式,只以曾经侍从四字悬录,此外无荐者。本曹堂上一人独荐,则录其名;诸堂上同举,则录以本曹荐似当。”上从之。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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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备局启曰:“刑杖之用,各有其制,讯杖之轻重,亦有定式,以至笞杖之施,莫不有大小之别,为官吏者,遵守而不敢违。如或有违法制,致毙人命,则必先下狱,绳以重律。祖宗之法,若是其严,故枉死者少矣。屡经变乱,此法坠紊,苟有官威者,敢以刑杖为饰怒之具。边远之邑,此习尤甚,无辜殒命者何限?凡笞杖用刑,各令遵式,毋得过滥,非军律则切勿用棍杖。军民中鱞寡孤独,老病冻馁之人,另加存恤。各邑各镇,如有违犯朝命,不谨奉行者,启闻科罪为当。请以此意,知会于八道。”上从之。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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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停诞日陈贺。

○世子诣庆德宫,问安于中殿。中殿诞日,亦此日也。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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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停冬至陈贺。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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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侍讲院赞善金集在连山,上疏乞免,上温谕不许。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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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流星出亢星下,入北斗星上。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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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流星出大角星下,入巽方。

○谏院启曰:“洪宇定全昧学问,制行诡异,谓之豪侠之徒,则或可矣,拟以儒者,非其伦也。旬日之间,超荐郞署,旋授巨邑,除目一下,物情皆骇。前陞工曹佐郞,新授泰仁县监,并请改正。”上不从。

○上下教于政院曰:“内官四人,连夜遍行都城内,而不见捕盗军士,只于一处见之云。近来不为巡逻耶?问启。”政院启曰:“即招左、右捕盗从事官问之,则以为:‘部将等,小径曲巷,无不周行,故未得逢着内官。’云。”又启曰:“捕盗厅之设,所以备暮夜而察奸宄也。近来捕盗大将抛弃职事,夜禁不严,至于掷奸内官,连日往来,而不得逢着巡绰之人,则其常时不为申饬之状,据此可知,诚极骇愕。请左、右捕盗大将及从事官,从重推考。”从之。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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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金蓍国为都承旨,林𪩍为司谏。

○设咸镜道教养官五人,以其道文官陈尚立等为之。先是,金世濂为监司,启请设置,未几而废。至是,监司李厚源复请设置,许之。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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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火星入太微西垣第二星内。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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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下教曰:“明日崇善君纳采日。外宣酝时,内资官员进去云,承旨进去似当矣。”政院回启曰:“问于该曹则承旨无进去之例矣。”答曰:“宰相家有宣酝之举,则承旨进去。以此揆之,小司末官,行宣酝之礼,必是光海时简慢之事,而因为谬规也。”政院又启曰:“大臣家赐凡杖、宣酝时,承旨有进去之例,而至如嘉礼、吉礼、纳采时宣酝,则承旨果无进去之例云矣。”答曰:“大君、王子不如大臣乎?尔等疑惑,则令礼官定夺。”礼曹启曰:“凡宣酝时,承旨例进,而独于王子君吉礼宣酝,以小司末官行礼,实涉简慢。但念,非独光海时谬例,至于圣朝吉礼非一,而亦皆依前例行之。今始变通,似系新规,请问于大臣,永为定式。”答曰:“此非大事,而不能独断,则将焉用礼官哉?虽然,依启辞问之。”左议政李景奭以为:“既曰宣酝,则以末官行礼,果涉简慢,而礼意专在于别嫌。王子吉礼,非不重矣,而既非自上所主之昏,则前日承旨之不进,无乃有所以而然耶?广求前例,务中于礼,唯在有司。”领议政金自点病不议,领敦宁金尚宪在外。答曰:“今此宣酝,为主昏以下诸官,非为新郞也。收议中别嫌等语,未晓其意。无乃不察耶?且予昨以此礼,为应行细事,率尔下教矣。今观诸宰以下意见,则似是大事。今日宣酝,使之勿行,以除承旨往来之苦。”政院启曰:“伏见下教,辞旨严峻,应行宣酝,亦令停废,臣等不胜惶恐之至。”答曰:“大君之出阁,在于一百四十年前,今日该吏,何以知其接待之礼乎?昨日尔等之考例坚执,未满一哂也。”景奭亦上箚曰:

臣敢以谬见,杜撰妄陈矣。伏睹下教,不胜惶恐待罪。

答曰:“勿待罪。”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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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王世子诣庆德宫,问安于中殿。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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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宋国泽为右承旨,李袤为持平,兪㯙为大司谏,洪命夏为校理,金重镒为修撰。

○下前广州府尹李䅘于禁府。南汉军饷逋欠三万馀石,守御使李时昉启请令府尹李䅘督征,而䅘称以亲病,弃官而归。备局以违弃朝命,擅离官所,请拿推,上从之。因下教于禁府曰:“官谷毕征后议处,以杜谋避之习。”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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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宪府启曰:“守令下直时,历见两司,自是旧规。金化县监张善澂,全不下直,遽即辞朝,此实近日简慢之习,而在善澂则尤不可如是,请从重推考。”上从之。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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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礼曹判书沈詻上疏曰:

嘉礼纳采时宣酝事,既承定夺之教,即当奉行,而区区谬见,窃以为变改前规,非该曹所敢擅断,必须商确议定,永为恒式,故率尔覆启。严旨乃降,仍致流来重礼废阁不行,无非臣识见不明,处事踈脱之致。乞赐递免。

上不许。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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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流星出翼星下,入南方。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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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尹得说为右承旨,李廷䕫为正言,金重镒为副校理,郑攸为修撰,郑弘溟为大司成。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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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谏院启曰:“名官去就,与庶僚不同,而顷日辅德梁曼容之受暇下乡也,两殿诞日,只隔一夜,而径先辞朝,已极无谓。辞朝之后,三宿出城,请从重推考。”上从之。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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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月犯房上星。

○大司宪赵翼上箚曰:

臣十年田野,闻见孤陋,凡朝廷得失及中外诸臣善恶,全不能察识,虽有所闻见,亦不可容易言之,第有一事若可言者。臣窃恐殿下自贤智太过,而视群臣太卑也。窃见殿下圣虑所发,则持之太坚,终不变改,群臣所言,如违于圣虑,则辄挥斥之,至或以谴责随之。以是窃恐其自贤智太过,而视群臣太卑也。窃见顷者谏院之箚,辞语所及,固失于审察,圣教令改之者,实出于思旧悲伤之至情,而宪府之启,乃欠于商量,以此罪之,则窃恐其有伤于圣人包容之度也。又伏见昨者以吉礼时宣酝事,下政院、礼官诸臣之教,臣窃惑焉。凡国家大小节目,皆有前规,当官者守其旧例,乃守其职也。若弃其规例,唯意所出,则将百事紊乱,何以为国?苟其职守,则虽有君命,不敢奉承,乃人臣之正也。今吉礼宣酝,承旨进去,实未有前例。政院、礼官、大臣,以无前例对,臣未见其为失也,而圣教摧折之太甚,臣窃恐其为未安也。且前日大君吉礼时所未为者,今欲为之,无乃不可乎?殿下苟平心察之,则诸臣所对之是非、殿下所处之得失,皆自了然矣。且宰相当与人主相可否,殿下摧折诸臣既未安,而大臣不守己见,遽即引咎,亦恐非所以献替之道也。臣非独为此二事,窃见从前言者之不见容久矣。常欲竭其血诚,以冀省察,适见近日有此事,故并及之耳。

答曰:“省箚具悉,深用嘉尚。箚陈之事,无非格言,予当体念焉。”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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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韩兴一为礼曹判书,金南重为大司谏,李之恒为右副承旨,柳庆昌为执义。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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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命江原道观察使柳硕,入黄池,求先祖陵墓。初,丰基郡人前司果秦辟、徐泰一等上疏言,先祖寿陵墓即穆祖皇考陵。在三陟府黄池芦洞中,可以求得,三陟、旌善、奉化之人,亦有知之者。疏下礼曹,礼曹以为:“先祖陵寝在于三陟之说,自祖宗朝有之,而至今莫知其处。顷在庚辰年中,因朴之荣梦感之书,或令大臣收议,或令宾厅会议,盖以陵墓莫重之事,不可寻常处置也。今辟等疏辞,多有援引证左之人,似与朴之荣虚诞之说有间。请令庙堂议处。”从之。备局请遣秦辟等与所证人等,指示摘出,偕送于庆尚监司,使之究问得实,上从之。适会,辟所证三陟民金太云者来京中,故下刑曹按问之。其供辞曰:“本以旌善郡民,今住三陟。未及移居之时,以黄肠木斫伐之役,入三陟黄岱洞,黄池下长牲里居民金天国及其弟天福以役夫,偕到芦洞。指一古墓,谓臣曰:‘此乃古来所传陵墓,而标石不存,故今不能详知。’臣视其墓,傍有大木七八株,而杂木亦茂盛,十五里内无他古墓矣。黄岱芦洞外,又有东山伊芦洞,相距可九十里。闻其芦洞,亦有陵墓,而此则臣未之见云。”事下备局,备局覆启以为:“太云供辞所谓黄池芦洞有陵墓之说,与辟等所闻相符。给马下送于江原道,令监司,将金天国兄弟,一处凭问,则不无验左加出之端。且臣等取考《舆地胜览》,则穆祖皇考陵,在府西芦洞,皇妣陵在府西东山云。太云所称东山伊芦洞有陵墓云者,似是自前云云之地,亦令监司,访问故老,得实以启。”上从之。其后辟等所证人,皆诣丰基郡,本道监司按问之。安莫成供称:“臣世居旌善,乙酉岁,始移三陟黄池上长牲里。去年三月,秦辟率从者二人,到家僦宿,翌日与莫成子大老,偕入山中,经夜乃还。问其故,辟曰:‘为求得陵墓。’语间莫成妻姊论介曰:‘吾年十六七时,随父莫丁、祖顺万,入山采参,自黄池污泽向西北行至山腰,同里数人,于一墓上,斫大木五株,覆其墓。归问其故,祖父曰:“此实国陵。”云’矣,莫成则未之见云。”论介供称:“少时果见斫木覆坟之地。四面平坦处,可种一斗。北有咸朴山,东南对莲花峯,从北稍远,有寺曰本寂寺,去墓不满三四丈。有炼石一块如斗者,微露于地中,下一里许有小池。还家后问于祖父,答曰:‘非汝女子所知。’复问则曰:‘此乃国王先祖之墓,故谓之国陵。国家如或寻得,则此地之民不能安居,慎勿出口。’少时所见之地,到今不能分明云。”奴公巾供称:“陵墓在本寂洞寺刹之上,人所皆传,而曾未目见。自本寂北距咸朴山稍远,咸朴山或谓之大朴山。本寂西北山腰稍平之地,正是云云之处,而树木参天,不辨咫尺云。”公巾又言:“三陟府吏家,古有前后寻问时,监司启草誊写之册。”仍取而纳之。监司李曼驰启以闻,备局请更加诘问于公巾及论介。仍令江原监司,率安莫成等,驰往黄池,遍历远近,期得陵墓及所谓炼石形体然后,发遣奉审之使,上从之。

○上下教于政院曰:“百官禄俸,加磨炼颁给。”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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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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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嘉礼厅启曰:“崇善君纳币时宣酝节次,有定夺事,而尚无分付。日期已迫,敢此仰禀。”答曰:“大君、王子、大臣进参处,则承旨进去,不参处则令本寺正为之,似可也。”礼曹以为:“自今外宣酝之礼,以此为式,以便举行。但内资寺正,减省已久,次官只是主簿,请令该曹禀处。”答曰:“复设间,姑令主簿行之。”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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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釜山馆守倭等怒其不许退墙,使不得开基。佥使郑檝使译舌诱之,不从。监司李曼以此驰启,礼曹以为:“馆宇、墙垣,自有定限,馆倭等恣意作梗,殊极痛骇,而方当严冱,起役不便,请令东莱府使卢恊,善为开谕,而馆宇则待明春造成为当。”上从之。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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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崔来吉为工曹判书,吴挺一为黄海监司,吴挺纬为正言,申洬为掌令,金弘郁为副应教,李天基为副校理。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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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日有交晕,两珥,白虹贯晕指日。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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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流星出翼星下,入坤方。

○冬至使吴竣驰启曰:“行到牛家庄,得闻敕使四人出来云。”

○前大静县监吴颖发上疏,言济州弊瘼十三事,上嘉纳之。未久特除内资主簿。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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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承文院启曰:“本院参下官,无一员见在。庭试、式年两榜,不得分馆,不可不及时变通。请以说书崔逸、检阅李垕、申混三人,姑令兼察本院之任,使之分馆。”上从之。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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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流星出翼星下,入南方。

○以金光煜为都承旨,李正英为修撰,申悦道为掌令,洪命夏为献纳。

○右参赞赵䌹,以试题被勘,至是上疏辞大提学,上不许。䌹三疏力辞,答曰:“文衡取舍,所系非细,当问于大臣。”大臣以为:“秉太史之笔,成一代之信史,非䌹不可。”上从其议。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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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隆寒,命释典狱轻囚。因下教曰:“在狱罪人,令各该司,从速决放,俾无滞狱之弊。”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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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全州地震,监司以闻。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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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太白见。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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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太白见。

○江原监司柳硕驰启曰:“臣将金太云所引金天国、天福等,到三陟府,一处凭问。天福等供称:‘癸未十月初,以黄肠木伐取之役,入黄岱芦洞大朴山时,长栍里居民金汉、所达里居民金今玉等偕至,指一古冢曰:“此国陵。”云。遂捕汉、今玉等问之,供称芦洞有陵墓,而几尽颓圯,高仅尺馀,上有大松。’云。及二十九日,秦辟等自岭南来,臣招太云、天国、论介等问曰:‘山中久远之冢,何以知必为国家所求之墓,而指此为是乎?’太云等曰:‘民等亦岂知此墓之真是国陵乎?但自古传说为国陵者,此境老人所共知也。’臣曰:‘地名云何?’太云等曰:‘俗谓磨乙骨也。以文字书之,则磨乙者芦也,骨者洞也。臣又曰:‘果是自古所传说者,则祖宗朝数百年来询问搜索,非不悉矣。汝等祖先,何不言于去古未远之前,而汝等始发于世代渐下,无所考据之后乎?’太云等曰:‘诚然。但或言此墓,旧有封标之石,而居民毁破沈水云。若得此墓,而责问其石,则愚民恐不免大罪。且此地有陵寝,则徭役必倍于他邑。此从前所以抵死牢讳者也。今既发端,不得不输实。’臣又问曰:‘愚民虽指一古墓,以为传说之资,既无可表之物、可验之迹,何可决定其无疑乎?’太云等曰:‘民等亦只闻传说而已。其他,虽死无可言者。’臣遂与三陟府使朴吉应等,从太白山底,入绝峡,行百馀里,到所谓黄池者。其池南少溢,为流川,行四十馀里为穿川。臣以为,论介与太云所言,似有别岐,若各自前行而偶然相会,则可验其同。’遂使秦辟率论介,太云率天国,各入所指之处矣。太云等则先到其处,论介则以儿时所经之路,熹微难觅,行至一岗,迷不能省,与太云所在相近,闻语声而来集矣。臣自黄池北上七八里,入所谓大朴山,又十馀里度二岗,抵太云所指处。所谓墓在长坂之下平坡之上,果是远古之墓,陵夷颓圯,四方高于地尺许者犹存。以尺度之,南北十七,东西十五,其形如马鬣,而冢之上西北有枯死松,径可数尺,四方俱有杂石,如筑墓之址者,齿列而其行不齐。前面有似阶者二列,以斧斤斲开,则入地者累石为级。东阶下有一块石如盘,斑斑若磨,半露于地。西而上近北,迢迢而重叠者,大朴山也。山之左奔腾而东去者,冢之主山也。自亥癸地起峯,向南而来,其中平阜为墓之地。似是癸坐丁向,墓前百步许少峯,斗起临水,高可数十丈。上可坐数人,俗号曰造山。水口外众山,远近相控,最秀者曰莲花峯也。臣问论介曰:‘此冢若是,前所云云之地,则太云先到,而汝则不能得,岂别有他处耶?’答云:‘儿时所见,如可寻而不得寻也。’臣曰:‘汝所谓炼石如斗者安在?’论介指冢东斑斑之石曰:‘此石是也。’又问:‘汝所谓下有小池者安在?’指一处沮洳者曰:‘此水是也。旧见有石在其傍,今尚有之。’云。臣反复参伍以众人所供观之,渠等虽不能实知其真赝,自古传说,人所共知,而不敢发告者,似或近之。盖冢在大山穷谷中,今已颓平,树木老于其上,人必指之曰:‘此是古冢也?’然后可以仅辨其形。若使未尝见之人,虽百遍经行,实莫知其为冢矣。太云等言之略同,指之为一,此则犹可疑信,而岂敢以愚民巷传之谈,决定其真是乎?且冢之东百许步,有石臼,中裂而为两,又有古井湮塞,而尚有水。此则论介等所未言者,岂昔人有家于此乎?山水之势、冢墓之形,并皆图上,以备睿览。”启下备局。备局覆启曰:“柳硕深搜远陟,参伍验问,洞名、山形,有符前说。无心偶发之言,彼此无甚参差,以孔子少孤不知其墓,问诸郰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于防者,观之则论介、太云之言,不可谓之不足凭也。本地民人,牢讳于前者,恐受其弊而然,则绝去标识,湮灭无传者,亦不可谓无是理也。但念,树古土夷,岁月深久之后,不复寻究可凭之迹,遽认为真,亦非必诚必慎之道。姑待冰雪都消,地脉融解之后,别遣礼官,带同地官,与监司,更率太云等,审察形势,遍加探索,则不无可征之端。请令礼官,详定节目,禀旨奉行。”上从之。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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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朴敬祉为全南兵使,金是声为咸镜南道兵使,洪处亮为校理,赵䌹为大司宪兼同知经筵,睦行善为应教,赵翼兼同知经筵,韩兴一兼同知春秋。以王子㴋为乐善君,昭仪赵氏出也。世子第二女,为淑明郡主。

○吏曹启曰:“故臣张显光、金长生、朴知诫门生、子侄孙中,有才行者录用事,命下,故先以表着者,今当注拟,而此外亦必有本曹未及闻知者,令本道监司,详采一乡公议,指名启闻后,次第收用宜当。请以此知会于庆尚、忠清两道监司。”上从之。且命郑经世子孙,一体收用。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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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十一月二十六日,昭显世子第二儿石麟,病卒于济州配所。牧使以闻,上下教曰:“济州儿相继死亡,其间情状,殊极凶惨。配所内人等,令禁府拿来严鞫。”仍遣内官,护丧以来。又遣内人与下人,使之护养第三儿。及拿致内人玉真、爱英、异生等,玉真供招以为:“两儿之死,由于土疾,非由于保养之不谨。”刑讯累次而毙。爱英、异生,既受刑,上以其罪轻于玉真,命释之。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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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太白见。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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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流星出亢星下,入库楼星上。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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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持平李寿仁上疏曰:

当今之事,可言者多矣,姑以臣所目见者言之。沿海列邑常赋之外,战船之役、科外之徭,比内地极为烦重,而守令例以武夫差送,故专事剥割,以为发身之地,民不堪苦。流散载路,官储荡然,无以收拾,岂武夫之性尽贪而然哉?其势不得不尔也,臣窃以为,不必专任武臣。勿以边、内为限,交差文、荫,则海隅苍生,庶得苏息矣。阃帅之臣莅任之日,军卒之抚养,器械之缮修,不以为念,唯以征布为事,而诛求之际,名目甚多,羸悴军卒,衣不盖体,愁怨痛苦,有不忍言。诚以迁官超秩之路,肥己营产之资,皆出于此,为武夫者,安得不然?若以有名称文官,间间交差,则征求必不如武夫,而军卒庶蒙一分之惠矣。且减定军役,征以麤布,则军心大悦,如解倒悬,事半功倍,正今日之谓也。汉臣刘陶曰:‘天灾不有痛于肌骨,震食不即损于圣躬,故轻上天之怒,蔑三光之谬。’臣以此言,为殿下献焉。

答曰:“所陈无非至论。予当采施焉。”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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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太白见。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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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太白见。

仁祖大王实录卷之四十九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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