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三十六年

三十五年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
(庚寅)三十六年清康熙四十九年
三十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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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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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卯,平安道肃川府雷。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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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太白见巳地。是后屡见。

○时,因上候久未宁,留院公事多积滞,上命倂入,政院言:“玉候方在调摄之中,许多公事,一时省览,恐有妨于静摄。请分四五番,渐次入启。”答曰:“留院既久,不可一向淹滞。下教中有继此来呈者,限调摄间,渐次入启之语,则务静摄养之意,自在其中,依下教举行。”

○庆尚道东莱府雷,地震。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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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金星入羽林星。

○上下教曰:“岁色更新,东作不远。农为天下之大本,劝农之政,其可缓乎?着令诸道方伯,申饬列邑,俾有实效,而岭南尤甚邑赈政,亦令道臣,着意举行。”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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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奉朝贺南九万、判府事李畬,俱出城外,判府事金昌集还杨州。上遣史官,传谕于三大臣,使之仍留京邸,又谕领府事尹趾完,使于城内城外,任使留住,皆不承命。上又谕九万、畬,以数日后面谕之意,又以手书,勉留趾完。

○月入羽林星中,木星犯房星第一星。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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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礼曹请以上候平复之庆,告庙陈贺,上答曰:“今此启辞,似涉轻遽。此非谦抑之辞也。”

○判府事李頣命上箚曰:

人情当险艰则易戒,就平康则必肆。《诗》不云乎?“屡顾尔仆,不输尔载,终逾绝险,曾是不意。”向者违豫之候,首尾八旬,证情屡变。此时圣心之懔然危惧,奚翅屡顾?及今逾险之后,正宜常存畏慎,而近日处分,稍似轻快,数百奏牍,一时倂入,药院直宿,亦命罢黜。推此以往,服膳起居之节,或失其宜,其为害可胜言哉?臣尝承圣教有曰:‘必毕览文书,而后进食。’故多失其时。拘迫若是,已非平日节宣之道。况此损伤之后,尤为切戒。天下之事,万殊一理,治病治国,与夫为学之要,本非二致。病馀调摄,正若怀保兵荒之民,戒惧谨独,亦可上达天德。伏愿殿下,洞察此理,澄清本源,以基祈永之福也。昨下备忘,有诸道劝农之教。静摄之中,不忘邦本,疾病之后,善端开发,涣汗之下,民情鼓舞,此亦回泰之一大几会也。虽山林之士,可以幡然造朝,而在外诸大臣,自罢问安之后,联翩出城,亦乞益加敦勉,责之以共济时艰。

上答曰:“忧念寡躬,箚语恳至,深用感叹。敦勉事,亦合予意也。”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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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太白经天。

○药房入诊。都提调崔锡鼎以近日上候,复有寒热之候,请与提调等并直,上命姑先轮直。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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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庆尚道荣川、豊基等邑,地震。

○太白见午地。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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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谏院申前启,上不从。姜宰承弟定配事,令禁府禀处,禁府覆启,宰承弟宰兴,因前发配。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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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药房入诊。都提调崔锡鼎曰:“伏见书云书启,昨者太白见午地,殊可惊虑。古书云:‘太白见于午地,为经天,其应最重。盖午时太阳明盛,而星见与日争光故也。其征为天子失位,天下大乱之象。若非午时,则其应差轻,而亦称经天。’且云:‘太白所见分野,先有兵火。’即今太白,见于奎、娄,抵室、壁,向虚、危,此乃齐、鲁分野也,山东、河内兵端先起之兆。此地逼近燕京,中国之忧大矣。近来燕地形势,与前顿别,数年间,决难保其无事。况天变如此者乎?见领府事尹趾完,问及时事,则趾完曰:‘南寇自我不生衅,则可保无虞,西北之事,前日以康熙后嗣有乱为虑,近闻其事情,危亡迫近,我国之忧大矣。即今急务,少纾民怨,以固邦本,收拾人才,以为临急之用。欲纾民怨,当自邻族始,另择守令,明其劝惩,才略可用之人,及时搜访,储望收用为宜’云。此时君臣上下,当倍加惕虑,以民事边虞为意,不容拱手无为。至于人才搜访等事,当与兵判议之,都政亦过时,而兵判金宇杭以病引入。闻今则少减云,待差歇牌招宜矣。”上曰:“虽微星象,即今中原形势如此,大臣所虑诚是。人才搜防事,常时宜留意,以为临急之用,不容放过也。”锡鼎曰:“上候阅月弥留,才向平复。前头若无他证,可获从近快安。宾厅次对,恐未易,而闻左议政徐宗泰不得登对,已三月矣。大臣及备局诸臣,间间入对,禀定急务,则虽不备礼引见,可无积滞之患。其中不必面禀者,草记覆启,亦可矣。”上许之。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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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药房问安,上答曰:“昨日所进,不如再昨。近来药院之臣,水剌厌进,不以为虑。必须静虑调息,累日差胜,然后可期复常。卿等泛泛,予独为忧,亦何必直宿乎?勿为入诊。”仍招诸医等下教曰:“都政迁就,子岂乐为?宾厅次对,亦非无故废却,而崔锡鼎泛忽于问候之际,乃以兵判牌招,都政速行为请,又以徐宗泰久不登对为言。自前以论议相攻击,大政迁就,多行于二三月八九月之后矣。今则殿最守令,先已差出,有何时急之事,而汲汲请行乎?前后药院提调南九万、闵镇厚、赵泰采外,未见有尽心保护者也。尔等以此出言于提调辈,可也。”又下教政院曰:“如前火升,头疼有加,口味且厌,大小公事,姑皆留院。”俄而命并药房三提调及副提调朴弼明本职都承旨。政院覆逆,请还收,答曰:“大病之馀,又添寒势之候,水剌厌进,苏复未易,而每当入侍,极涉悠泛,直宿、入诊,不过文具,古今天下,安有如许道理乎?春秋以不尝药,笔法甚严。况身在药院,悠泛为事者乎?此等处宜严,而不宜轻也。关系甚大,非论议间处分之比。尔等之营救,可谓视君父太薄也。日后药院之事,虽有大于此者,予安敢发口乎?尔等任自为之。”旋下备忘曰:

药院之臣,罪重罚轻,不可递差而止。三提调并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又下备忘曰:

噫!《春秋》以不尝药,特书弑君,则况身带保护之任,方直药房,而歇视君父之疾,惟事泛泛者,安有如许分义道理乎?递差之罚,谓之太轻则可也,为人臣者,安敢营救之心乎?若不重究,日后之患,不可胜言。承旨并即拿鞫,严问定罪。

承旨李周征、许玧、李万选、李頣晩、金一镜等,被拿纳供,上命罢职放送。李頣命代锡鼎为药房都提调,闵镇厚为提调。

○谏院启曰:“喉司之臣,骈首就拿,削黜之命,又加于既递之提举,备忘辞意,有非臣子所忍闻者。圣上所自勉者,亶在治心克偏底工夫,而今日此举,大失所望。请寝药房前三提调削黜,诸承旨拿鞫之命。”上不从。

○应教李肇、校理宋正明、吴命恒、副校理李真俭、李明浚、修撰权世恒、副修撰李世瑾等,联名论:“药房提调削黜,承旨拿鞫之举,殊非圣人宽容之道,亦乖平日涵养之功。”上答以喉司、玉堂,相继营护,极可寒心。领府事尹趾完又上箚谏曰:

药院之臣,非不知候轻重,而每于启辞陈达之间,必从轻为言者,实在于下以镇定,上以慰安之道,夫岂有一毫歇视之意哉?乃因情外之事,遽发暴怒,自失啬养之道,臣窃忧之。

上答曰:“卿之箚语,大失备忘本旨,予未晓也。”

○以兪集一为都承旨,李敏英、任胤元、金致龙、李彦经、元圣兪为承旨,闵镇远为开城留守。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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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下备忘记曰:

噫!药院之臣,徒事泛泛,不谨侍疾之罪,不可不正。此予所目睹,非暗昧之事,而喉司、三司,相继救解,有若构罪者然,纵恣无严,莫此为甚。噫!义理之晦塞,至此,予实痛心也。政院知悉。

○宪府启请还收药房前三提调削黜之命,又请还收诸承旨并罢职之命,诸承旨已勘罢职,故请还收。上答曰:“末段事收还之请,两司俱发,已极骇然,而严旨才下,佯若不知,惟汲汲于营护,可谓无忌惮矣。”于是,两司诸臣,皆以荐承严批,引避,退待。后日,副修撰洪禹瑞上箚处置曰:

还收之请,欲存台体,启草才传,备忘始下,未及引避,其势或然。既承严教,宜即自列,而晏然论启,大失台例。请司谏韩配周、献纳沈寿贤、正言金始焕、李端章,并出仕,执义宋儒龙、掌令金斗南、金始庆、持平尹樟、崔宗周,并递差。

上从之。盖上之初下严旨也,谏院既传启,而宪府未及传启,故以此分其立落焉。

○以李善溥为承旨,尹趾仁为副提学,金兴庆为副应教。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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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左议政徐宗泰上箚救药院诸臣曰:

筵臣尝以圣上威怒,有时暴发不中节,陈讽,圣上教之曰:‘予有心火,常持此戒,而或不能自制。当加意体察于忘怒观理之训’,群下常钦仰治心之功矣。今圣候大势向安,政宜静养愉适,导复天和,务使心气,常在顺境,火热退听,匙箸日胜,当不日益有康复之喜,而忽有此激恼不平之举。此于调将之宜,深有致损之虑。微臣深忧,实在于此,不亶为圣上不中节之过举也。

上答曰:“予于药院之臣,有何憎嫉之心哉?大抵近日入诊问候,颇涉泛泛,故日昨批答中,水剌若得,旬日差胜,则可以复常之教,略示微意,俾勿放过矣,厥后入侍,无异前日。如都政等事,欲行于未复膳之前,而退行之教,反出于判付,无乃不谨于侍疾耶?是予所以大加骇异,荐下严旨者也。原任大臣箚中启辞陈达,例为从轻之说,盖失本旨也。至于麟经之言,不过引此,以明人臣侍疾,事体甚重也。卿之箚语如此,予或未察诸臣之情耶?黜罢太过,特命还寝。

○先是,玉堂陈箚诸臣违牌,命罢职,是日改命推考,并即牌招察职。

○是日,上神气尤不平,药房入诊,上谓都提调李頣命曰:“君臣犹父子,何言不尽?药院诸臣,予非憎嫉而构罪。盖脓溃后一向寒热,明是火症。火者必须静虑调摄而后,寒热庶或不发,寒热不发而后,水剌渐次可进,药院诸臣,水剌问候,颇涉泛泛,乃以都目迁就,引见久旷为言。予只欲安静调治,以冀复常,都目政,水剌复常后为之之意,自下所当陈请,而反出于判付,可谓倒置,故严教之际,言语易过。台谏之言,乃以予若构罪者然,予岂有憎嫉构罪之意哉?”頣命曰:“下教如此,可知圣意之攸在矣。涣然开释,诸臣亦岂不感泣乎?”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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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政院以领议政崔锡鼎削黜传旨,既已还收,命召何以为之之意,启禀,上命姑待下教。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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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洪禹瑞为副修撰。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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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月食。月入轩辕右角星内。

○上将以明日,移御于庆德宫,辅德权詹,以上候匙箸之进,尚未有胜,寒热之候,时复发作,此时劳动,恐有添感之虑,上疏乞寝,上不纳。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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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自昌德宫移御。世子从。

○上下教曰:“凡日、月蚀,前例必前期三朔启达,而今日月蚀时,观象监官员欲掩不善推步之罪,初以天变为言,复以月蚀告达,俱极可骇。以天变来告者,及推算当该官,并令有司,从重科罪。”政院言:“测候官亦难免怠缓之责,宜一体科罪。”上可之。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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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郑栻为执义,李肇为司谏,吴命恒为献纳,朴熙晋、柳凤征为掌令,郑宇柱、洪重禹为持平,韩永祚、金斗南为正言,宋正明为吏曹正郞。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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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洪重休为校理,朴汇登为司谏。

○宪府论:“今番举动时,政院不为请牌,终致台官,无一员陪从者,伤损事体,莫此为甚。请当该承旨,推考。”允之。

○命以淑仪金氏,为贵人。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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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李翊汉为献纳,李廷济为正言,李㙫为应教。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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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宪府申前启,又言:“今番陈贺使臣回还时,刷马驱人,有落留彼地者,而初不检敕,渡江之后,亦不觉察,终无驰启之举。今虽艰辛捕捉,事之惊骇,莫此为甚。请正使临阳君桓、副使兪集一、书状官李翊汉,并命罢职不叙。又以使行往返之际,不能点检纠察,而及其自凤城,押送中道,逃躱之后,始乃驰启。请义州府尹权𢜫罢职。”又论监司尹趾仁,请推考,上只命使臣及湾尹,并从重推考。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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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姜铣为都承旨,李宜晩为副校理。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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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流星出天阴星下,入坤方,木星犯罚第二星。

○以南致熏为都承旨,崔锡恒为刑曹判书,权詹为副修撰。

○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曰:“古人云:‘病中调养时,有移心法。’此盖省察此心,不敢放过之谓也。常持此法,则实有益于调养之方矣。且伏闻自上,常时则三四更始就寝,而近来则初更后即为就寝云。虽于平复后,以此为常,则必有益矣。”提调闵镇厚曰:“此后则政院以此为限,初昏后公事勿为入启则好矣。”上曰:“唯。”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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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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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流星出天田星下,入坤方。

○以罗良佐为掌令。

○正言李廷济上疏,请以简喜怒,慎起居,节饮食,为第一要道,又言:

药院诸臣,诚有罪过,则随事明责,无所不可,而激恼之教,辗转层加,至有臣子所不忍闻者。喉司、经幄,或骈系于廷尉,或迸散于禁门,气象愁沮,大小骇惧。至于银台之一时直拿,实是国朝之所无,金吾之循例请刑,有骇四方之听闻。威怒若不少霁,则近密诸臣,举将受桁杨之刑耶?虽然已过之事,言之无益,不远之复,《易》所称吉。惟愿殿下,既悟其过,则毋吝其改,前后过中之严批,悉令收还,嗣后一言之发,毋或放过焉。又言,命召之使待下教,今浃一旬,更未有命,非进退以礼之意。尹趾完批旨之间,颇示未安,有伤圣德。儒臣即洪禹瑞也。处置之倂递宪府多台,显有逢迎之嫌。

答曰:“尔亦一臣子,敢以药院之臣,谓全无所失,而白地构罪耶?其所为言,固已无严,而士夫廉义,不可放倒,则处置请递,未见乖当,而勒加逢迎之目,尤可异也。”廷济以严批引避,谏院处置出仕。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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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宋宅相为掌令,李㙫擢拜承旨。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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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司谏朴汇登疏请岭南冬考守令当递者,先为差送,及时赒赈,上从之。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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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以诸证差减,命罢直宿,提调等以常膳未复,不可径退,请轮直,不许。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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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尹会为掌令,金兴庆为应教,丁道复为修撰。

○礼曹请以上候平复,告庙陈贺,又以前秋世子疟患平复,添入于告文中,上始不许,政院又启请,乃从之。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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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叙侍药劳。药房前后都提调以下医官等,锡赉加资有差。前都提调领议政崔锡鼎,上疏引罪,乞寝赏典,上答以今玆赏典,式遵旧章,安心勿辞。

○宪府申前启,义州府尹权𢜫事,改以拿问定罪为请,上从之。

○判府事金昌集还出城门,上遣史官,谕以前头面谕之意,昌集遂复入城。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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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命陈贺时各道方物物膳,减半封进。

○以柳述为献纳。

○药房入诊。上受灸三里穴。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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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忠清道文义、燕歧,地震,庆尚道庆州等邑,地震。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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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持平洪重禹上疏,请药院赏典及陈贺后凡干节目,悉遵癸亥即上经痘之年。己卯即春宫经痘之年。所已行者,而深体少愈之训,毋忘寝疾之日,上答曰:“朝家赏典,务归得中,癸、己之例,不宜为援也。疏末所陈,可不留心焉?”盖昨年春宫疟患,平复后,未行贺仪,合行于今番,故重禹欲重其事,同之于癸、己两年也。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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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上候及世子疟患平复,两庆告宗庙,百官陈贺,颁教八方,颁赦。其教文曰:

王若曰,积月违豫,属遭无妄之灾;自天申休,聿睹乃瘳之庆。玆当四方之齐抃,讵缓十行之诞敷?言念寡昧之资,叨承艰大之业。兴居慎节宣之道,荣卫或愆;筋力异鼎盛之年,感伤尤易。顷缘结核之为祟,久迟合疮之奏功。病源虽在于下焦,分野则重;医技未效于内托,汤丸屡更。以平昔惕勤之诚,久废酬应;而臣庶忧爱之悃,可想焦遑。幸赖神明之护持,爰致寝膳之平善。欢腾区宇,与品汇而俱苏;节届阳春,导和气而方畅。伊蹈抃纵均于群下,然畏慎尚切于一心。床第甫安,少愈之戒犹在;匙箸才举,多瘠之虑转深。轸农务于静摄之时,谕告斯降;议赈政于方春之日,民事宁忘?素志虽坚于执谦,众请难遏于饰喜。向储殿痁患之良已,庆宜告于宗祊;缘寡躬愆度之弥留,贺尚稽于朝野。惟疾之忧夬去,才喜七发之霍然;罔害之休鼎臻,复见一时之平了。才循率土之颙望,勉副祝岗之舆情。芬苾式陈,既揭虔于清庙;丝纶载布,又播告于大庭。荡垢涤瑕,法羲经雷雨之解;行庆施惠,顺月令生育之功。自本月十五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医国惟在于体仁,养心莫先于持敬。岁民无恙,匝迩遐而同欢;清明在躬,与天地而合德。自今伊始,咸与维新。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姜鋧制边。

○下教曰:“李东彦负犯极重,当初判付,实出于痛惋之意,而顷日李縡疏中所云,专出亿逆,殊甚不韪矣。第东彦罪名,非比寻常,有罪无罪,不可不明核处分,似不可以已死而置之。令该府,议大臣禀处。”左议政徐宗泰议曰:“李东彦罪名,人理所无,而阅年按治,终未得究实,东彦瘐死,狱事遂辍。若或有一毫诖误之端,则使罪人抱冤泉下,亦非圣世之所宜有。必当明核处分,而第念东彦既死,应问官人,亦多有已死者,今虽更按,恐无得实之路。”判府事李濡以为:“东彦罪名肯綮,专在于江床替含承款之招,而前后违错,非止一二。所当拈出究问于江床,且与其时治丧亲族,面对核实,而曾不及此,东彦亦已瘐死,事归黯黮。其无罪而抱冤,有罪而幸免,俱有关于国家刑政之得失。前后文案俱在,察其情伪,参以事理,有所处分,恐或得宜。”上命于后日登对时,持文案入侍。

○礼曺言:“上候平复之庆,既已告庙陈贺,颁赦八方,设科取人,自是应行之事。又有王世子疟候平复之庆,群议皆以为不可循用常例,别设增广,以示同庆之意,允合事宜。大臣之意亦如此,请以增广别试设行。”上可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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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引见奉朝贺南九万、判府事李畬、金昌集。左议政徐宗泰、户曹判书李寅烨,亦入侍。上慰谕九万等三臣,甚至仍令留住京邸,九万等三臣,皆请退而陈疏。宗泰言:“圣候新差,即庶事维新之几。进德之功,宜懋日新,而庶政亦宜加意。”上嘉纳之。宗泰请更加谕教于三大臣,必使留在,上曰:“年老大臣,同时上来,予深用欣喜。今日必闻留住之诺,然后引对可罢也。”三臣皆称谢。宗泰又言:“当此大庆,远近民情,欢欣鼓舞。自前如此之时,例有慰悦之举。就累年身布未收中,荡减其一二年条,诚大惠矣。”上曰:“此乃予意也。”寅烨曰:“戊寅以上未收身布事,臣既疏陈,而己卯后,亦有之,荡减一二年条,其惠不敷。若限以五年,则民情可以胥悦矣。”昌集曰:“身布固有流亡未捧者,而亦不无可捧而未捧者。以顷年荡涤时事观之,各邑色吏,私自偸食,仍不上纳者有之,此习可恶。今亦未必无此弊也。”畬曰:“中间用奸之弊,该曹详察可矣。”九万曰:“国有大庆,大施惠泽,其间虽不无幸蒙之弊,详察之责,有司存焉,岂可拘于此,而不施大惠乎?”上命己卯后,限五年荡减。寅烨言:“岭南被灾三十馀邑,而沿江海十三邑,为尤甚,湖南则尤甚者七邑,两处大同,亦宜斟酌荡减。”上命岭南十三邑、湖南七邑大同,特减一斗。

○命放归田里罪人李云征、李玄纪、李玄逸、睦来善放送。四人者,皆干犯名义,罪大恶极,故虽其身死,而尚在谪籍,至是始蒙宥。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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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判府事李濡留疏出城,上遣史官,谕令偕入。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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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判府事李濡随史官诣阙下,上引见慰谕之,仍勉留城中。濡对曰:“下教缕缕至此,臣何敢任情去留乎?”

○以尹樟为正言,宋正明为副应教,权世恒为副校理,吴命恒为副修撰。

○命罪人林泓发配。禁府言:“曾于丁亥正月初十日,鞫厅大臣以下请对入侍时,林泓则有减死绝岛定配之命,而旋因台启,姜以征推核间仍囚矣。今有发配之命,与前日定夺律名,有异。”上命依前定夺为之。于是,泓流绝岛。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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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金星犯娄星第一星。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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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掌令宋宅相上疏陈养病节慎之道,又言:

顷者备忘中,麟经一段语,即许世子不尝药之语也。尤出于意想之外。无刊正之明命,四方惊惑,久而靡定。伏愿特命喉院,收还前旨所引麟经之语,以光圣明慎话磨玷之德。命召之无处分者,今已数月,国体之亏伤,果如何耶?亦愿快赐明旨,洞释群疑焉。

答曰:“忧爱陈戒,可不留心?药院之臣,诚有所失,而若其本情,固宜恕察。备忘中所引麟经之语,特为删去,命召亦令史官,传授。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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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正言韩永祚上辞疏曰:

近观铨曹之于三司,排摈异己,杜塞公议,台望注拟之际,罔不经营计较。凡在京无故之人,出入侍从者,不患不多,而或坐前日之一鸣,或虑新进之锋颖,一不举拟,只简其一二在外者,及疲劣如臣者而间拟之,欲掩其不公之迹。此固臣平日见轻,不足有无之致,其何可䩄然冒进哉?

上答曰:“近日铨注,不可谓至公,而经营计较之说,殊未稳当也。”吏曹判书李墪、参判尹德骏、参议李大成,方开政,闻永祚疏到政院,迸出陈疏,命牌招,俱不进。永祚亦以批旨中,有殊未稳当之教,引避,上命勿退待。

○平安道平壤地震。

○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曰:“南汉山城南格台筑墩当否,与训炼大将李基夏、右尹尹就商,同往看审事,上年既已承教,而基夏适有病,独与就商往见。今基夏病已差,俟候班撤罢后,臣将与基夏,更为往视。”上许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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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灵顺君浟上疏,以上候平复,圣寿恰满五十,请进宴,又言:

壬辰倭乱,乘舆播越,庆基殿守仆韩春,躬奉影帧,进诸湾上行宫,宣庙嘉其忠勇,特陞为本殿参奉。其后令词臣撰碑,将竖而未果,至今埋置。请依松都例,命一宗臣句管,仍竖其碑。

答曰:“上款所陈,出于意外,决知其不可也。第二件事,令礼官禀处。”

○以李台佐为吏曹参议。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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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副修撰吴命恒,上疏斥韩永祚之疏曰:

臣未知永祚所谓前日一鸣及新进锋颖一二人,独为朝廷之直臣,而此外林立侍从之臣,皆为铨官之私党,举将背公而死党耶?此实台阁上难洗之辱,搢绅间莫大之羞也。不意明廷言议之地,有此危险媢嫉之言也。

上答曰:“谏臣疏避,只论铨注之不公,未见用意之危险,而盛气张皇,汲汲攻击,殊极未便也。”翌日,永祚上疏自辨,上答曰:“近日铨注,殊欠公平,人言之来,乌得免乎?铨长疏语,已涉未安,而儒臣、谏臣,疏避中一网打尽,空朝廷等语,专出恐动之计,良可笑也。”盖永祚初疏后,吏曹判书李墪对疏,语多不平,而副修撰吴命恒,又疏救铨官,司谏朴汇登,引避攻永祚,语尤紧,故上之答永祚也,特举而谕之。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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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赵泰亿为吏曹参议,李台佐违牌坐罢,上命问于大臣,以泰亿代之,旋以在外,递。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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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礼曹以上候平复,圣算五十,请举王世子进宴之礼,上答曰:“宗臣疏批,已示决不可之意矣,卿等又有此陈请,益用不安也。”

○吏曹参议赵泰亿既递,上命问于大臣,差出参判,以韩圣佑为之。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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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郑澔为大司谏,金兴庆为应教,李晩坚为副应教,申镡为修撰,洪禹瑞为副修撰,李裕民为掌令。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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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领议政崔锡鼎,引疾呈告,至七上,上许本职勉副。锡鼎即出郊外,例授判中枢府事。

○礼曹判书姜鋧请对白上曰:“圣候平复,实是宗社大庆,既告庙颁赦矣,设科称庆矣。王世子献寿称觞,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大臣有故,未及陈禀,该曹草记,诚浅文拙,未蒙允兪。世子情理,无处可伸,故敢此请对。此非臣一人之言,即诸大臣之意也,非特诸大臣之意,亦一国臣民之望也。”上曰:“告庙陈贺,亦不安于心,而礼官、政院,相继陈请,故不得不许之。至于进宴,决不可行,宗臣之批,该曹之批,已言之矣。”鋧等力请不已,上终不许。左议政徐宗泰亦上箚请之,上又不许。

○命高丽侍中郑梦周立后。梦周后孙镐,死而无子,筵臣白上,命取镐从子道济,为后,仍命除职廪给,以奉其祀。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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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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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寅,流星出北极星下,入北方。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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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流星出参星下,入西方。

○左议政徐宗泰、判府事李頣命,请对入侍。宗泰曰:“殿下春秋,恰满半百,而患候平复,亦莫大之庆。春宫之称觞上寿,情礼所不可已,岂可一向牢拒乎?”頣命曰:“闾巷间亲年五十,大病新瘳者,其子必具酒杯,以速亲族。世子至情,恐不可牢塞也。”上曰:“向者世子,欲以此陈请,构示疏草,予已禁抑之。目今艰虞溢目,决不可行。”宗泰、頣命,又缕缕苦请,上乃勉从之,命宴需,视前从略。上仍语诸臣曰:“顷年驾幸东关王庙,仓卒未及讲礼,不拜而揖,其后南关王庙,亦行揖礼。此虽遂事而必以为例。揖之果无失于礼否?”頣命曰:“帝王庙,自有古事之可据者矣。”上曰:“宣庙朝天将出来时,亲祭关王庙,必不行揖礼也。”宗泰曰:“其时则天将同往设祭,或行拜礼,今不必永遵。关王忠勇间世,而自是异代名将,与先圣、先师有间,亲临行拜,似过。行揖之外,无他礼矣。”上曰:“号为武安王,香室祝文,亦曰敢昭告于武安王云云矣。”頣命曰:“王爵乃追封,本爵则侯,虽使生存,当抗礼矣。”上曰:“令儒臣,博考古事,酌定礼节。”是后,弘文馆言曰:“《会典》群祀条,洪武六年,始建帝王庙于京师,以祀三代以上帝王,及汉、唐、宋创业之君,而后以周文王服事殷,勿设主,止祀于其陵庙。七年亲祭于帝王庙,而《仪注》不著。嘉靖十一年,定亲祭仪,有两拜之礼。惟此一段,庶或傍照于今日之事,而第止祀文王于陵庙,未有亲临拜祭之文者,盖以追尊之故,则顾此关公王爵,亦出追封,以皇朝之礼推之,自上亲临行拜,似为过当。且考《五礼仪》宾礼宴朝廷使条,殿下揖使者,使者答揖云云。设令关王奉使而来,不过以宾主之礼相接,有揖无拜而已。以此言之,圣上行揖,固为得中。关庙创建初,礼节虽未知如何,而固与天将,同行其祭,则虽或有优礼致谨之事,此特出于一时权宜,恐不当援以为式。”上命后日实录曝晒时,宣庙亲祭仪节,考出以来。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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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金宇杭为吏曹判书,崔锡恒为兵曹判书,黄钦为大司宪,李墪为右参赞,金兴庆为执义,赵道彬为司谏,朴凤龄为献纳,韩以原为掌令,李邦彦为持平,李乔岳、洪禹宁为正言,尹德骏为大司成。

○命旌故郡守权悰之门。悰,壬辰倭乱,为锦山郡守,移檄于义兵将高敬命,合兵死战,与敬命相继败殁。至是,筵臣白其状,上命该曹禀处。礼曹言:“悰为国殉节,名臣、硕辅,亦皆称道。宜有旌闾赠谥之举”,上许之。

○遣大臣,摄行大报坛祀。礼曹启言:“当初节目中,受香时,黄仪仗等物,不为磨炼,自阙内奉香祝,由朝宗门进诣坛所者,意有所在。今番则移御后,始为摄行,受香后无仪仗进诣,事体未安。设有仪仗,遵大路进诣,亦非当初磨炼本意。受香日,承旨与香室官,先诣昌德宫香室,依前例塡祝传香,诣坛所,似合事宜。大臣之意亦如此。”上可之。时,上御庆德宫,而大报坛在昌德宫后苑,故禀定如此。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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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李世最为副校理,兪得一为刑曹判书。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徐宗泰言:“各道营将巡点等事,例皆状禀,待朝令行之,而江原道独为不禀,道臣直令举行。宜自今定式,必令待状闻举行矣。”上可之。上因户曹判书李寅烨言:“命今番进宴诸需,参酌分定于外方,而皆自京贸用,其或有贻弊者,各别论罪,而来纳时操纵行赂者,随现重究。”宗泰又以统制使郑弘佐有实病,请许递,上从之。持平李邦彦启请还收曰:“武夫自便之愿,不宜曲循。此路一开,亦关后弊。”上不从,后再启允之。邦彦又论:“日昨玉堂诸臣,以义理晦塞,既承严教,违牌坐罢之后,因禁直久旷,追下只推之命,而圣教未尝收改,罪名未及暴白,一并趋承,晏然供职,冒没苟且,大失自靖之义。请并罢职。”上曰:“台启不无所见,而既已只推牌招,则罢职似过矣。”后又从之。又论:“副校理李世最,为人昏劣,不解文字,前后章疏,皆出他手。顷日政席投笔之后,数行控免之状,语不成说,作一笑囮。且当其舅故相臣柳尚运之丧,黜送特赐之秘器,冒治领去之该吏,此实前所未有之骇举。请削夺官爵。”不从,再启,只命罢职。判义禁姜鋧以李东彦狱案禀旨,上命大臣、诸臣各言之。宗泰曰:“东彦罪名,揆以人情,甚不近似,而台臣亦岂公然做出也?江床之招,多有违错,或有诖误被冤,不白而死,则非但死者可哀,其于王政,何如也?事当明核,而此非目见之事,有难立证。且可问之人,亦多死亡,自上酌量处分,则或可,而恐无明核之端矣。”寅烨曰:“初丧节次,非一,独以官奴替含为言,此诚有不可知者,而以人理推之,恐不如此。大抵江床招辞,多反复,且观为人,实是罔状之汉,决不可准信。东彦曾经侍从,不当只以官奴反复之招,立证,而疑人于人理之外。臣尝欲与李益寿,陈达而未果矣。”正言李乔岳曰:“江床纳招,变幻不一,或以为:‘丧出后,在西上房。’或以为:”在东上房。’窗外西上房,与东上房,不过二间馀。既不出避,而在至近之地,使官奴替含,必无是理。设使替含,其四寸弟及孽弟,其他族人、奴子皆在,何必远招在外官奴,使替含乎?东彦平生言行孝诚,实有人所难及处,事继母必谨。不生我之继母,犹且尽节事之,生我之父,岂有病不见死不含之理乎?如不快赐昭雪,此实圣世欠典也。“修撰申镡所达,与乔岳言略同。上曰:”父病不见,丧出替含,此东彦之罪案,而江床之招,前后反复,在刑曹则曰:‘丧人在西上房。’在禁府则曰:‘丧人在东上房。’窗外虽在西上房,亦丧侧也,丧前不为离去,据此可知。既在丧侧,不自饭含,万万人情之外。虽或替含,尚多他人,必使官奴替含,亦无是理。以此推之,父病不见,死后替含之说,必是构虚,而终未伸白,死于狱中,实为冤枉矣。到今伸雪之道,当复官乎?“镡曰:”初无削职之事矣。“寅烨曰:”被拿时,已无职名。今当伸理,则复官可矣。“镡曰:”初无削职之事,更何复官乎?以崔永庆事观之,宣庙朝伸雪时,不为复官,而只赠职矣。“刑曹判书兪得一曰:”曾经台、侍,例有别致赙之典,东彦罪死,故未尝举行矣。“上曰:”别无复官之事,昭雪其冤状,死后应行之典,亦命举行也。“镡曰:”古之冤死者,亦有追赠赐祭之事矣。“宗泰曰:”此言非矣。盖此罪名至重,而其承服招辞,多违错难于准信,故人或以为冤,而至于立证称冤则难矣。然朝家若赐死,则伸白后,可举愍典,而此则伸白亦异恩,赠职赐祭则过矣。“镡曰:”淹延数年,不即明核,使之死于狱中,与国家杀之何异。“宗泰曰:”此与刑戮有间矣。“宗泰又陈原任诸大臣一时还归,朝野缺望之意,仍言崔锡鼎既已恕察本情,亦宜使之入来辇下,上曰:”崔锡鼎事,今于宋宅相疏批,非以药院事为是,只谓麟经文字,引用太过也。卿第思之。“仍历举其时药院过误泛忽之事曰:”其时谏院避辞,专出护党。若曰:‘固有其失,而麟经文字太过’云,则可也,有若全然无罪,白地构诬者然。宪府之官,严教之下,不为引避,玉堂处置得宜,而反谓之不是。护党之心胜,则亦不自知其非耶?“宗泰曰:”人器各异,中心虽忧遑,而言语、外貌,或有踈率者。臣等问安时,进药院,则锡鼎传说证候,忧形于色。国家事务虽重,上候进退之时,身在保护之地,岂可念及他事乎?宜从容恕察矣。“上不答。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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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四方昏蒙若下尘。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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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持平李邦彦、正言李乔岳合启曰:“判中枢府事崔锡鼎,识虑才具,百不逾人,而累据台司,恃宠恣肆,自用小智,轻变旧章,流毒生灵,坏败国政,广树党羽,擅弄威权,四方侧目,识者寒心。重犯积衅,不可殚举,请释逆孥,得罪公议,而不思悛悔,骄妄益甚,僭编礼书,专肆凿见,汨乱经旨,背驰圣训,实是斯文之大变,世道之深忧。三司诸臣,相继峻斥,八路章甫,踵起严辨,而不少畏忌,必欲角胜,左右穿穴,屡变其说,投进册子,欺蔽圣聪,附丽寔繁,举朝营护。且圣候违豫,累朔弥留,大小臣僚,忧遑罔措,而身带保护之任,反忽翔矧之戒,外间喧噪,不翅狼藉。姑以一事言之,出入初丧,疮肿所忌,而躬自薰染,旋请入诊,桃茢之义,果安在哉?前后所坐,若是彰著,而无一人为殿下据实论罪者,势成威立,此亦可见。物情咸愤,舆论愈激,不可不早正其罪,以谢中外。请罢职。”上不从。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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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刑曹参判任弘望上疏曰:

十数年前待罪金吾时,有兪信一狱事,无告状、无尸帐,大违法例,终不得伸辨而死。请依李东彦事,问议大臣考法而处分焉。

上答曰:“兪信一事,自与李东彦不同。科儒元非管下,而杖杀明白,则杀人之罪,乌得免乎?况以染病致死一款,再次行查,皆已归虚,决不可轻议也。”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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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兪命雄为承旨,赵泰老为开城府留守。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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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月入轩辕右角星内。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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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两司申合启,上答曰:“害及生灵,汨乱经旨等语,殊涉过当,而请释逆孥,反忽翔矧,所论得宜,依启。”

○上下教于政院曰:“昨年儒生,以礼书事,陈疏者勿捧之教,盖出于镇定之意矣,更为思惟,儒疏措语虽过激,士气不宜摧折,勿捧之命,还寝宜矣。”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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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持平李邦彦、正言李乔岳,以上批中殊涉过当之语,为嫌,且论崔锡鼎罪重律轻,联名引避,上命勿辞。邦彦等不为退待,仍合辞启曰:“崔锡鼎累据台司,坏败国政,自用小智,轻变旧章,海西详定,公私俱困,关东改量,流散相继。罪系凶逆,固不可经议,而妄挠王章,请释黯孥,急于市恩,甘归护逆。至于僭编礼书,擅改《庸》、《学》,毁章裂句,汨乱经旨,此实斯文之大变,圣门之罪人。中外章甫,继起辨斥,而不少悛悔,益肆骄妄,投进册子,荧惑圣聪。初犹掩讳,自谓不背圣训,末乃强辨,反欲突过朱子,其眩幻欺蔽之状,本罪之外,又添一罪。诸路多士,封章守阙,而扬扬赴鞫,略无顾忌,放倒廉义,尤可骇惋。且圣候违豫,累朔弥留,而职在保护,专事泛忽,当药院移设之日,大小煼灼,而讽诵诗律,自同平时,逮证候少愈之时,馀忧尚切,而预办供具,将设宴饮。况于侍疾之际,凡系谨慎嫌忌之节,宜不敢少忽,而薰染初丧,旋请入诊。前后负犯,若是彰著,而无一人为殿下据实请罪者,气焰薰灼,此亦可见。决不可罢职而止,请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上从之。

○正言李乔岳启曰:“朱子一生用功,专在《庸》、《学》二编,在末学尊信之道,宜不敢妄有变动,而《类编》之书,一任凿见,私自割裂,上下正文,颠倒章句,背驰圣学,恣行邪说,仍请刊行中外,参考法讲,此实斯文之大变,世道之深忧。不可不痛加抵排,以示尊经卫道之义。请亟命毁去《礼记类编》板本。《类编》一书,实为斯文之变怪,则身居台阁者,所当痛斥之不暇,而前掌令尹会,谄媚大臣,攘臂突起,甘心使役,力排正议,而搏击之锋,先加于谏臣、宰臣,丑诋之辱,继及于馆学章甫,前后用意,俱极憯毒。且伊时通文辞意,侵斥其祖先,而伸救之说,先及于他人,自明之辞,反忽于己事,举世唾鄙,不齿人类。请削去仕版。”上答曰:“所论既严且正,何必持难?并与末端事而依启。”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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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右议政尹拯从县道陈辞疏,上赐优批,仍命勉副其本职。

○上出付顷年崔锡鼎所进《礼记类编》十五卷于政院,仍下礼曹并与颁赐臣僚者,而收聚烧火。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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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沈宅贤为持平,李泽为校理,沈寿贤为修撰,洪重休、李海朝为副校理,李宜显为吏曹参议,尹拯为判中枢府事。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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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掌令宋宅相上疏,论崔锡鼎合启之非曰:

殿下前日批旨中,必欲甘心之教,今果验矣。居贵近之地,带保护之任者,揆诸人情天理,曷尝有泛忽之心哉?问候之际,或未能委曲详尽,宜有踈漏之责,而伊时药院诸议,恐或圣明,过用忧虑,惟以镇定为务,辞色之少欠恳迫,容有可恕之道,而乘机闯发,希合圣旨,吹觅成罪,噫亦甚矣。当轮直之日,惨遭同气之戚,间出一哭,斋宿请诊。今若以十分周慎之道,责之,似或有失,而参以情理,亦当为观过处也。至于拘忌之说,前古无稽,闾巷间有识士夫,犹且羞道。伏况殿下一身,宗社、神明之所保佑,此等俗忌,何足为言?今日言官,徒急于搏击大臣,而不觉其自归于妇寺之科,此诚台阁之羞也。所谓吟诵诗律,既不近理,将设宴饮,亶出于志喜同庆之意,则此果何罪,而以将欲二字,构罪陷人,曾所未闻,臣窃伤之。末言李世最削黜之启,不可苟参。

上答曰:“以合启尽归构罪,已涉未安,而至于药院事,所删去者,引经之文而已,未尝谓无罪,观于前后疏批,前后筵教而可知矣。泛忽二字,终难自解,而尔乃敢和附时议,极力伸救,可谓急于护党,而薄于君父也。”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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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月掩心后星。

○正言李乔岳,因宋宅相疏引避曰:“君臣,犹父子也。父母有疾则为其子者,凡系嫌拘之节,不敢一毫泛忽。人臣侍君父之病,宜无所间隔,则岂敢以拘忌末节,有所忽慢乎?况出入丧次,虽值轮直之时,旋请入诊,既无致斋之暇,则其所谓斋宿请诊者,岂非欺罔诐遁之甚者?药院移设之后,举国臣民,一倍忧遑,而自同平时,闲讽诗律,传说狼藉,有难掩覆,则今乃归之于不为近理。况于其时玉候,犹未快复,馀忧尚且未歇,而欲设宴饮,汲汲办具,其颠倒忙急之状,有目皆见,至今哗然,则乃反诿以出于志喜者,俱不成说矣。”持平李邦彦亦引避曰:“一哭妹丧,虽曰情理当为,而人臣侍疾,宜无所不用其极,凡系嫌忌之节,不可不谨慎,而晏然往临,旋请入诊,此岂分义之所敢出乎?渠亦不敢谓全然无失,而至托无稽之说,勒归妇寺之科,此果成说乎?吟诵诗律,传说纷纭,无辞可解,则谓不近理,复膳犹迟,馀忧尚切,而预辨宴具,则谓出志喜。渠虽欲以此为媚悦立功之计,人之无耻,胡至此极?”上并命勿辞,亦勿退待。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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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尹世纪为兵曹判书,朴熙晋为掌令,李敏英为承旨。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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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特罢冬至三使臣。冬至使至玉田县,止宿之夜,表、咨文所盛柜见偸,寻得正本,而亡其副。礼部议奏,请槛车出送,清皇判曰:“朝鲜使臣赵泰耉等,远路进贡,已到内地,副本被盗,从宽免交该王治罪。”泰耉等还到山海关,驰启以闻,上下备忘曰:

毕竟虽得无事,此实前所未有之事。若果严加戒饬护守,则宁有此患?其辱君命甚矣。正使赵泰耉、副使任舜元、书状官具万理,罢职。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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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曰:“臣看审南汉南格台。盖南格台,与南将台相对,而三峰俯压城中,故自前有筑城筑墩之议。今番尹就商、李基夏所论,大抵相同,而但就商,以或致彼人所吓及军兵未易多得为虑。此诚有意见矣。然三田渡碑所稍远,似不至碍眼。况筑墩之后,植以树木,则决无可虑。至于军兵,如或驻跸,则自有推移之道,不然,贼必无全军往侵之理。且人情皆以南边虚踈为疑。若筑墩于此,则亦可为镇定之一助。臣意,不必并筑于三峰,只就中峰最要害处,设一墩台,似不可已矣。所谓中峰之下,山足散漫,足以占察贼兵之往来。古人有多设旗帜,以疑贼心者,况筑墩而守之乎?然以臣一人之言,不可断定,取考基夏、就商等书启,博询庙堂诸议,从长禀处,恐得宜。”上许之。镇厚又言:“别波阵最紧于守城,故厘正厅军额变通时,以见在二千名启下,而庙议许令随得加签,故臣前后忝任,连次搜得,而此亦宜有定限。曾以二千名为四局,每局各置一哨官矣。今若限五百名加签,俾作五局,而加设一哨官,此后勿复增数则好矣。”上命以此定制,加出哨官。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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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宪府论:“前都事安时相,身居台阁,谄附大臣,始请拿核通文之儒生,必欲酿成士祸,末乃投进一疏,丑辱诸路多士,以为眩惑天听,箝制士论之计。其投合时好,甘心使役,血战正论,僇辱士林之罪,不可不痛惩,请削去仕版。”从之。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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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夜,流星出北河星上,入乾方。

○备局启言:“冬至使行咨文被偸,乃是曾所未有之事。三使臣,既命罢职,而译官等不能谨护之罪,亦不可置之。首译及当该译官,宜并拿问。”上可之。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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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吴命恒为副校理,权世恒为校理,郑必东、韩以原为掌令。

○副修撰权詹上疏曰:

臣闻向日殿下,历举二三公卿之名,下教医官曰:‘只有某也某也,善于提调之职。’不识此语诚然乎?前后药院之臣,不啻十数,则玆数臣之外,岂皆悠泛于侍疾者哉?昔汉光武,于祭遵之死,每叹曰:“安得忧国奉公,如祭征虏者乎?’铫期曰:‘陛下至仁,哀念祭遵不已,恐群臣各怀惭惧。’帝乃止。惜乎!今日廷臣,孰有以铫期之言,闻于左右者乎?诸大臣联翩入对,曾无一言及于弼违绳愆,固为可惜,至于药院之启,问候议药之外,不敢添入他语者,古例则然。创为祷祝之辞,曲示恳迫之容,如是而后,方可谓有深爱于君上者乎?此四方之所共嗤笑也。八十铨官,即参判韩圣佑也。复何所希望,而乃于初政台阁之拟,首用请上尊号之李裕民,以为尝试之计,敢累谦抑之实美?若其放倒政例,独通久枳淆杂之辈,汲汲如不及,无少顾忌者,特其细故耳。彼台官者,果以药院诸臣,为可罪,诚有如圣教者,则只论相臣,不及他提调者,何哉?如是而虽欲免乘机逞憾之目,其可得乎?

疏入,上命还给,下教曰:”权詹用意,专出于倾轧之计,语多不择,已极无严,而若夫药院事,泛忽于侍疾之际,予所目睹,而乃敢谄附大臣,费力伸救,反以思尽保护之大臣,谓出顺旨,恣意构捏,事之骇惋,莫此为甚。权詹罢职不叙。“

○宗簿寺言:“宗室之不得居外,载在法典,近来纪纲解弛,少不顾惮,任意出外者,至于二十五员之多。请令所在官,一一督送。”上可之。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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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李畬拜领议政,金昌集拜右议政,金德基为承旨。

○修撰申镡上疏曰:

韩圣佑刚方劲直之操,老而弥坚,不顾利害,直道以行,而权詹猝加不韪之目,惟恐倾陷之不力,不亦悖乎?积年屏废之人,甄录复通,乃是政体之所不可已者,而裕民亦在久枳之中,一体收叙,固出于振淹滞之意。况于政席一空之日,独自通塞,前后非一,初非创始于圣佑,则诋以放倒,其果出于公心?而且顷年一疏,与裕民不同之状,圣明之所洞烛,则今以尝试二字,为胁持之欛柄者,亦果成说乎?且其疏中所论药院事,劝勉于调将之方,则斥之以欲售倾轧,周慎于问候之际,则讥之以曲示恳迫,直驱之于承意顺旨之科,此不几于事君尽礼,谓之谄者耶?

上答曰:“权詹之疏,用意危险,不忍正视也。疑乱排轧,本是詹之伎俩,则不正之论,何足挂齿?”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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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判府事李頣命,因权詹疏斥药院,陈疏自辨,上优批慰谕。頣命屡疏申恳,乞解药院之任,上终不许。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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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木星犯房第一星。

○以兪得一为大司宪,金裁为执义,金兴庆为副校理。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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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京畿儒生尹益修等上疏,乞正崔锡鼎派裂经传之罪,亟施投畀之典,收聚《类编》,火于圣庙之前,仍命儒臣,逐条辨破,一如《思辨录》故事。还取奇挺溟等对举册子之见却于前日者,参考同异,以正是非。其时卷堂儒生金在鲁、李秉鼎等,亦令本馆,招集桥门,赐开谕,收还前后疏批中,欺罔敲撼等,严旨放宥,崔有泰施罚。泮任又斥两司合启之牵掣塞责,安时相勘罪之太轻,答曰:“朝家用罚,贵在得中,投畀之典,决知太过,至于群邪二字,尤极未安。一边之人,岂有尽为小人之理哉?其他疏语,多不称停,予实病之。批旨过重,予颇悔恨,诸生自无不安之端。赦令已颁,何至特宥?斋任所为,未知如何,而此非推而上之于朝廷者。《类编》事,已令烧毁,何必火于圣庙之前也?留院册子条辨事,依施焉。”

○先是,东莱府使权以镇状启,条列边事,请加厘正:

其一曰,译官居在草梁村中,倭人以约条许往训、别家,终日络绎,皆在民家,昼夜相处,或丈夫不在,而独与妇女相对,情义至密,有无与共。译官称以避接,各占闾家,与倭相接,所居公厅,荒废日久。请各别严禁倭人之潜来新村者,依约条执付馆守,使治罪,所接主人,施以潜商之律,即告官者免其罪,潜接倭人而现发者,重究其统内四家。倭人从新设门出者,坐其守门者,自他处逾墙不即现发,亦坐都将以下译官。有事故无移处者,还住府内,不得私占闾家,译官出入倭馆,倭人出来训、别家者,必备二员,不得独对。其二曰,因庙堂分付,禁逐日交易,只以六开市日,易米谷,而倭人或与我人争价,宜别定通事、部将合二十人,列立门外,以防彼此争突,部将六人,随入门内,以防我人之与彼绸缪,点名而入,呼名而出,出尽,军官、收税官殿后。其三曰,商译被执物货、人参,而出银时,倭人所爱者被执,虽近准数以给,所不爱者,稽缓后时,又多不准,故商、译奔走献媚,争为心腹,在国家制边之计,实为莫大之忧。自今不分某商某译,都数受出,使训、别,照管于公厅,或所居齐会公论,一从久近多少等数分给,其或不均者,诉官处决。物货入门记,乃出银根柢,自今坚封相传,有若重记,写给一件于训、别,出银时相左者,以潜商论。译官以己名,被执物货,或以他人物,借名分利,故为倭人所驱,使边计可虞。在前译官,有货欲卖,称以京居私奴,不使倭人,知为译官之物。自今无得以译官名被执,户曹及各衙门物货,亦皆以商贾名被执,以尊国体。且各衙门被执价,不可先捧多捧,以夺商贾之利,一如商贾年条、分数。其四曰,对马岛主岁给训导银千两,使分给诸译及诸上司吏,行之已久。受人千金,岂无怀惠相报之道,而使我任人,受彼千金,其在国体,岂不寒心?训、别之酬应倭人,其费不赀,今欲禁断,事势多碍。必自朝家,准其数代给,而岛主所与,本府具书契,付渡海译以还,使之后勿如是,译官之如前受金者,论以一罪。其五曰,训、别役苦任重,其料米不足以自食,常以转贩取米。宜量加其料,以责廉隅。其六曰,赴燕译官所贸白丝,被执倭馆,称以公货,有若自朝家转贩者然,不可使闻于邻国。宜直以莱商名,分授。

备局覆奏曰:“上三条,大体皆好,依此定式严饬,使之永久遵行。潜接倭人者之统内四家,预定律名,使民知畏。训、别物货,虽以他人名被执,利之所在,其为倭人所驱使,则必无异同,而换名假称之际,亦不无混杂争夺之弊。令守臣,更加商量,形势论列启闻。下三条,亦有意见,而任译之岁受千金,诚可寒心。朝家既或知之,所当痛禁革罢。何可以其酬应不赀,代给无名之千金乎?且此在创始,则不可不严防,而既已行之二百年,彼此视若应行之例,今虽代给,安保其必无奸窦,终矫谬习?倘或因此而有意外难处之端,则伤损国体,反有甚焉,今难轻议。训、别朔料,虽曰凉薄,似不至于不能糊口,今虽量加其数,亦未必不为转贩。近来商译,多不相能,若以译官之货,系以商买之名,则借名之际,或有操纵之弊,出银之时,不无互换之虑,不须称以公货,直以译官之名,依前被执,恐无所妨。”可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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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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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崔锡恒为刑曹判书,李祯亿为持平,赵道彬为副应教,李德英为司谏,李真俭为献纳,李宜晩为修撰。

○宪府论:“前冬圣候之违豫也,既有结核之处,且有寒热之候。虽素昧歧、黄之术者,自外承闻,亦虑成脓,而医官辈,力排外议,胶守谬见。丁时梯专愎自用,不肯博采众见,权圣征则对人言:‘固知成脓,而不敢明言。’至若洪瑞龟艾酱之灸,方书所无,而恣意乱焫,略无顾忌,朴洵则强以已脓为未脓,以致过脓不破。不可以平复之故,宽假而不罪。请丁时梯、权圣征、洪瑞龟、朴洵,并命拿鞫勘断。”不从,屡启始允。

○左议政徐宗泰引疾呈告至四,上下特教慰谕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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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月晕回土星。

○宪府论:“前掌令宋宅相,性本痴𫘤,不学无识,滥通清路,人皆嗤点。一自被驳之后,敢生趋附之计,日昨两度投疏,极其无严。受人指嗾,营护大臣,前后游辞,恣意眩惑,请削去仕版。”不从,后只命罢职。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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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全罗道全州、平安道博川、定州等地,霜降。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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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前判书严缉卒。缉,立朝清谨自饬。晩年,病不从仕,贫不能资医药,左议政徐宗泰白其状,上命给相当药物。至是卒,年七十六。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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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修撰申镡上疏曰:

昨年泮儒之疏,即金在鲁等辨论《类编》疏也。实出公共之论,而未及登彻,事端横生,多士迸逐,气象愁惨。其时泮儒之得罪以欺罔为教者,实因承宣疏而发也。施罚之意,政欲人皆知之,乃反欺罔于告君之辞者,亦不近于事理,而泮儒心事,尚在晻昧不明之地,故当此大庆设科之日,其中自好者,多不肯赴举云。盖太学古规,儒生辈拜辞神门之后,若无开谕还入之命,则例不敢出入泮庭,晏然赴举。乞命删去欺罔二字,开谕劝入,俾多士得赴同庆之科。

且论尹益修等之疏,转辗拖引,惹起不靖,朝论之曲直,贤关之与夺,靡不搀论,旨意苟且,辞语谬戾,请招致草野穷经之士,以备咨讲,上答曰:“泮儒心事,予未照察,至下情外之教,此予所以悔恨者也。欺罔二字,特为删去,仍即开谕劝入焉。尹益修事,所论亦甚得宜。疏末所陈,令该曹禀处。”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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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李喜朝为执义,林象德为献纳,金相玉为正言。

○遣史官,赍特教敦召奉朝贺南九万、领议政李畬、领府事尹趾完、右议政金昌集、判府事尹拯曰:“今此进宴,百僚咸造大庭。卿以元老大臣,不可不进参。玆遣近侍,谕以至意,卿其斯速入来,以副予虚伫之望。”又谕耆旧宰臣知中枢府事郑载禧、行司直崔奎瑞、兵曹判书尹世纪、赞善权尚夏,使之入参进宴。盖遵丙戌例也。

○江原道杆城郡雪。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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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流星出东方淡云间,入艮方。

○倭人自草梁村移出之后,不得往来闾阎,而每于朝市时,我人男女杂往,则男子所持,虽善不售,女人所持,虽恶必售,故赴朝市者,皆女人也。东莱府使权以镇,招谕草梁、釜山海夫村人等曰:“此非卖鱼菜也,乃卖汝妻、女也。汝亦人耳,何忍为此?”自是,不送女人而送男子,倭人辈托称鱼菜不足,不得不救贸,阑出禁标外,庆尚左水使李尚𫘂状启以为:“训导、别差辈,有奸状,请论罪。”以镇状言倭人欲逐训、别,例为阑出,故朝家不罪训、别,已成前例,今不可论罪。是日,备局堂上闵镇厚、李寅烨,请对禀奏,上曰:“以镇言是矣。若罪训、别,岂无后弊乎?”寅烨曰:“训、别出入倭馆、倭人动静,宜无不知,知而不告,固可罪。虽曰蒙不觉察,亦宜警责。令本道水使,决棍后,仍令察任可矣。”镇厚曰:“闻外议以为:‘训、别辈厌惮府使,则与倭同谋,使之阑出,为逐去府使之计。今以镇颇操切,训、别辈,致有此举’云。此亦未知其必然,而倭人阑出之时,训、别必无不知之理,其罪在所难免。”上命分付水使决棍。镇厚曰:“东莱府使因阑出事,请依丁丑年例,馆守倭及一代官倭,旧三代官倭,并撤供,公作米给新三代官倭云矣。此事当如何处之?”上曰:“菜府请依丁丑例云者,是矣。”镇厚曰:“倭人狡诈日甚,此等事,不可不严处,而但闻丁丑年,先责谕馆守倭及送使倭,渠辈自服,然后始撤供。且代官倭,元无拘检诸倭之事,一倂撤供,恐或太过。朝家处分,贵在详审,今宜先加责谕。”寅烨亦以为然,上命姑先责让。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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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司谏郑澔上疏曰:

崔锡鼎他馀罪状,固难枚举,而姑以大者言之。请释逆孥,以为日后要利之地,眩乱溥狱,以为网打士类之计。其心所在,路人所知,而满朝媕婀,无敢明言。至于药院一事,为臣子者,声罪致讨,其理甚明,而背公死党之徒,迭出营救,挺身投章,有若立节者然,义理晦塞,何至此极?《类编》之书,至改《大学》章句,次及《中庸》经文,恣意点窜,无所忌惮。今锡鼎所坐,歇视悠泛,罪犯忠孝者,何莫不由于侮圣猖狂之习,为其根柢?其所以贻害世教,凶于家国者,若是其烈。伏乞特降明旨,远斥锡鼎。

又曰:

伏睹殿下,近日政令之间,辞气和平,其中疏儒批旨,温谆的当,慰谕备至,可令多士感泣。又因日昨儒臣之疏,至下前批中过当语,改付标之举,此可见燃达扩充之效。伏愿勿以已得为足,益加进修也。近日朝著气象,专事繁文,无一诚实,上下疑阻,交孚无期,此莫非诚心笃行之效,有所欠缺而然。乞于清燕之暇,将一部《中庸》,常加缊绎,其于诚之之目,一意下工,则蕴为德行者,可至于广胖粹盎之美,施诸辞令者,亦臻于正大诚实之域。

又曰:

今此进宴之设,可谓甚盛举也。第念昨年年事,虽曰少稔,两南下道之饥荒特甚,赈政方急。目今上天示警,旱灾孔棘,春秋两麦,几半萎黄,前头民事,诚甚可虑。乞饬该厅,凡干繁文浮节,一切省约,以为从简之地。

上答曰:“陈戒之言,予当留心,而远斥之请,终涉太过。下款所论,亦好,申饬该厅焉。”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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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申銋为都承旨,黄钦为左参赞。

○宪府启曰:“今番节使,见偸表、咨文于中路,或得或失,而君上事大之文,不免弃掷于草莽。虽幸啧言不及于国家,其辱君命则大矣。请正使赵泰耉、副使任舜元、书状官具万理,并命削夺官爵。”上不从,屡启始允。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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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尹德骏为吏曹参判,林象德、朴凤龄为吏曹佐郞,李晩坚为校理,申镡为修撰,李世瑾为副修撰,权世恒为献纳。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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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引见大臣、备局诸宰。户曹判书李寅烨袖进回还使臣所得誊纸曰:“使行出来时,彼中序班辈,出视此文书,意在索价,未必真的,故不入于别单,而虚实间,既有关系我国之语,故要臣进献矣。”其书,即清皇谕阁臣张玉瑞者,而只书其条目,其第八段言:“朝鲜虽无异心,要凤凰城等处,设重兵改贡路,择贤能官,到高丽采探民风、士俗,识其浅深事宜,又频加试放云云。”上展览曰:“此言虚实,未可的知也。”右议政金昌集曰:“自前序班辈,多造此等文书,要索厚赂。此亦未审其真的,而既有其言,故虚实间,使臣欲上达矣。”寅烨曰:“前头使行时,择送译官,侦探虚实可矣。且闻使臣之言:‘关外点兵,曾前所无,而近来春秋点阅,回还时亦见军兵有逢点而归者。此或私点,而事涉殊常。且距凤城十里许,有新筑城湾,人言:‘筑此城,已数年云矣。’顷年敕行时,副使带来额外一人,谓欲览我国山川。今见此书,点兵、筑城、额外送人等事,傅会而言,似相符合,此亦并宜详探矣。”上可之。大司宪兪得一论:“顷当圣候违豫,药院移设之日,赵相愚,即其时药房提调也。病若难于运动,则退而即请变通,事理当然,而身在直中,不入诊候,不参献启者,亦多有之,向日台启,不为并论,诚失之矣。请命削夺官爵。”上只命罢职,后屡启允之。大司谏郑澔论:“朴世堂侮圣毁经之弊,流为三年废祭之行,转相传受,风俗大坏。其子弟及门徒,肆然废祭,诬谓朱子,亦尝无三年上食之论。考诸朱子答门人之问,及所撰《家礼》,明有三年上食之文,而顷年圣教中,无论古礼有无,时王之制,何可废也云者,诚是不易之定论。世堂之子及门徒,视圣教如弁髦,灭绝古礼,不畏国法,公然废祭。若不痛惩其罪,则吾东礼义之俗,将不免夷狄、禽兽之归。请命勘正世堂子废上食之罪,仍令该曹,摘发其门徒,废三年之祭者,并投荒裔,使不得污染国俗。”上曰:“不遵筵教,殊甚无据。更加申明则或可,而摘发投荒,未知何如?”澔曰:“以国俗言之,人子苟有不忍死其亲之心,则岂至废祭乎?《家礼》、《五礼仪》,皆有三年行祭之文,其所谓朱子无朝夕上食之说,尤为诬罔。我东称为礼义之邦,而此风渐长,转相慕效,则其流之害,有不可言。必须论罪,然后可使知祭礼之不可废。但令申饬,岂得以禁止乎?”昌集曰:“三年废祭,事极可骇,而更加申明之上教,至当矣。”校理金兴庆曰:“若真有废祭之人,则不可不投诸荒裔,宜允台启。”昌集曰:“世堂子外,未闻有废祭者矣。”澔曰:“三年废祭,人理所不忍。自今论罪,则可以禁止,岂复有别样申明之道乎?”上久无发落。澔曰:“圣人缘人情而制礼,祭礼最重。豺獭犹知报本,人而废祭,世道寒心。朴世堂即一异端之人,而以其乔木世臣,位至正卿,无识常汉辈,或以为:‘某家亦不行’,不但三年不祭,并与他祭而专废。国家素以礼教敦俗,此等事,宜在勘正。《五礼仪》、《礼记》等书,祭礼备载,更何申明乎?”上曰:“当初废祭,已极可怪,而申明之后,若有废祭之人,则诚甚骇异,查核可也。”后屡启允之。澔又论:“前修撰权詹,性本谄邪,媚事权门,猥通清显,专事党附。及今崔锡鼎罪状彰露之后,投进一疏,曲为营护,侵斥原任大臣,以及铨地、言官,无所忌惮。若不严正其罪,无以振国纲而严朝廷。请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从之。

○忠清道幼学洪胄亨等百馀人,上疏论崔锡鼎《类编》事,请屏诸四裔,不与同中国。又言:

尹拯名之曰,山林宿德,而不知背异朱子之为可骇,甘心于讲确参证,尝贻书于士友间,反以攻斥《类编》之论,归诸偏党。尊圣卫道之言,何与于党论,而今乃归之于党论耶?无乃不能自明者,正坐于党论,而反以此胁持言者耶?身负重名,而右袒于圣门之反卒,人将慕其名而化其道,则必以朱子为不足尊,经书为不足守。是夷狄我也,禽兽我也。此皆锡鼎威权使然矣。安时相谄附权门,力战公议,首论发通之儒生,囚禁严鞫,卒投荒裔。又投进一疏,诋诬诸道章甫,至于只录赴阙者姓名之请,创出无前之规,务快当路之心。负犯实不容诛,而草草台启,尚不敢直请窜殛,诚不胜咄叹之至。火书之命下已久,而该曹辗转推托,慢不举行,致使圣旨,未免废阁。少知有君臣之义,则安敢乃尔?伏乞复降明旨,亟加责罚。

上答曰:“削黜、削版,足以惩罪。今玆疏请,殊涉过当。下款事,令该曹烧毁焉。”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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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南致熏为都承旨。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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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江原道洪川地霜。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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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江原道杆城、通川、襄阳、高城等四邑,同日大火,延烧人家,至六百十八户,人物、牛马,多烧毙。上命其中全家被烧之户,并蠲今年田税、大同各样身布。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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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进宴厅启请进宴时进参人员,限以宗亲都正以上,文官有实职堂上正三品以上,曾经承旨、参议堂上,堂下带知制教有军职者,及武臣曾经阃帅、摠管者,使之入参,上可之。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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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崇政殿,受宴。世子率百官,称觞献寿,觞九行乃撤。领议政李畬,以益存抑畏之意,进前申戒,上嘉纳之。判府事李頣命请于明日内宴时,益加善摄,上从之。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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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进内宴。

○上教曰:“顷年受宴,非予乐为,而今番陈请,尤是意外。观于沮止世子上章事,而可知予志之坚定矣。大臣之前席陈达,出于至诚,不得已勉从,而值此旱暵,益增不安。切欲停止,世子缺然,缕缕申请,抑又记昔丙寅夏,东朝进宴时,适当旱灾,欲停宴礼,而因予开陈,竟未退行。以予昔日之心,俯察世子今日之诚恳,不忍挥斥,又不得不黾勉受之,心之不安,曷有其已?然而宴礼既过,推恩施惠,亦有已行之例,其令庙堂禀处。”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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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大司谏郑澔、持平李祯亿、正言洪禹宁、金相玉合启曰:“门黜罪人崔锡鼎,本以斗筲之器,久据台铉之任,恃宠自恣,弄权树党,施措事为,率多悖谬。改易官方,汨乱旧章,伸救逆孥,市恩要利。妄作《类编》之书,抓裂经文,变乱集注,甘为圣门之罪人。身居保护之任,不谨侍疾,悠泛度日,其所负犯,狼藉毕露于诸臣之疏启,今不须覶缕,而四方多士,抗疏请罪之日,不即引咎,而投进册子,必欲角胜,及药院谴罚还收之后,无意待命,与闻朝议,自同平日,指教鹰犬,迭相营救,上而掩蔽聪明,下而箝制国言。最是顷年按治溥狱,用意眩乱,舒惨在手,乍出乍入,情迹阴秘。至于上有谋杀我之谋字,下有害字,岂不重大等语,初非出于罪人之口,而捏合字句,发为问目,构成诸臣之罪案。其鍜炼罗织之惨,甚于莫须有手段。倘非圣明洞烛奸状,明白处分,则一时士类,几尽网打。其前后罪状,决不可削黜而止,请亟命远窜。”上不从。谏院论:“昨年馆学儒生疏斥崔锡鼎《类编》之举,实是尊经卫道之义,而大司成尹星骏,谄附权贵,肆为媚悦之态,用意巧密,百端沮败,惟恐疏语得彻,天心开悟,闯乘卷堂之隙,助成攘夺之谋,公然与夺,惟意所欲,其辱贤关而坏士习,莫此为甚。请削夺官爵。”不从,后,只命罢职。

○大司宪兪得一上疏曰:

旱熇太甚,逾时阅月,播种久愆,麦农大歉。今则宴礼既过,民忧益急,君臣上下,正宜警动寅畏,禳塞天讉也。切愿以今日国势之杌陧,世道之颓坏,士气之消沮,悉皆反之于身,涣发纶音,痛自刻责,勿以喜怒为进退,汇进贤能,黜退邪枉,以肃官联,尤加着力于节用爱民之训,而亦必以诚心接下焉。古人以千里之雨,谓自方寸其言,诚可谓切至,而最为我圣上闷旱修省之本也。

上优批嘉纳之。

○左议政徐宗泰上箚曰:

今此宴礼,情礼不可已,非为亨豫之观。况今亢旱震风,灾沴弥极,诸路同然,伏想玉觞味淡,圣情忧劳矣。窃愿益加惶惧,益存寅畏,务进实德,以尽修省之道。

上优批嘉纳之。

○平安道宁远、熙川、理山等地,雹。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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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叙进宴厅董事劳,堂上以下,赏赐有差。

○为都目政。以申镡为献纳,权尚游为大司成,郑澔为大司宪,洪重夏为忠清道观察使。

○领议政李畬因旱灾上箚,乞策免,慰谕不许。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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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谏院论:“忠清左道京试官李济,乃于增广初试策题,拈出色目中表表可指之人,作为问目,显有物色之迹,入场举子,争执请改,而终不许改,一倂驱逐,近千举子,相率溃出,几至罢场。若干冒耻之辈,独留制呈,收券之数,堇至十馀轴。其循私用情之状,昭然难掩,请忠清左道增广榜,特为拔去,京试官李济,拿问定罪,参试官查出罢职。今番监试一所终场居首尹凤九试文,全脱科式,大异常格,篇首至有再拜敬悉等语。此实前古所未有之文体,掌试之官,乃反置诸高等,大非正文体杜后弊之道。请监试一所终场居首尹凤九,特为拔去,当该试官,并命罢职。”上只从李济拿问,及监试官罢职之请,忠清左道增广榜拔去事,及尹凤九拔去事,令该曹禀处。是后,上以两条台启,询于大臣,左道榜则只拔其终场入格人尹凤九之文,亦以违格,命拔去。

○都目政。以李肇为应教,尹世绥为大司谏,郑东后为掌令,申靖夏为说书,闵镇远为江华留守,权𢜫为平安道观察使,尹凤朝为司书,李縡为修撰,李相成为正言。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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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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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丑,忠清道丹阳地下霜。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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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祷雨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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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庆尚道密阳、清道等地,地震。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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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遣宰臣,祷雨于龙山江、楮子岛。

○以许玧、金相稷为承旨,崔奎瑞为刑曹判书。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李畬,以进宴后推恩事,禀奏曰:“丙戌年以三十年称庆,故士夫、平民,皆有加资之典,而今则以圣候平复称庆,义意稍异,加资一款,不必举行。丙戌年二品年七十以上,特赐衣资、米肉,堂上文臣曾经实职者,武臣曾经府使以上者,荫官曾经四品以上者,赐以米肉。此则与加资有异,行之无妨。坊民及各司贡物人,藏冰米,限三年蠲减,似为推惠之道。”上曰:“坊役苦重之弊,予当申饬,而犹且滋甚,更宜申明,俾无民怨也。”畬曰:“坊役中最苦者,负持军也。应立十名,则例出二十名,应立二十名,则例出三四十名云。若令京兆,严防避役之路,又饬兵曹,凡负持军应入之数,问于差备及诸上司,参酌定式,俾勿滥定,则庶可省弊。”右议政金昌集、判敦宁闵镇厚,皆言:“此由于坊民,名色伙然,应役者少故也。若除出本役稍歇者,使应坊役,则可以稍均。”上命兵曹、汉城府变通。畬曰:“义州罪人河莫龙,随使行入去,落留彼中,其罪已重,而捉送之际,又为逃躱,不可不断以当律。”昌集亦言之,上命枭示境上。畬曰:“东莱府使权以镇,以倭馆撤供事,论列状闻。盖朝家初不知馆守倭,已服其罪,使之责谕后撤供矣,今见状启,则馆守倭听代馆倭所恳,以致阑出,渠自惭悔云。此便是服罪也。虽以鱼菜托辞,更无可诘之端。丁丑年,既有撤供前例,依状启撤供似当。”上可之。持平李祯亿论:“护军韩配夏,性本狠愎,得罪名教,举世唾鄙,耻与同列。自叨藩臬,恣行胸臆,鞫狱死囚,符同起讼,偸占士夫之族山,而怒其本官之不承风旨,则置诸贬目,而终至移讼。曾居内浦,与一生、进人,情好甚笃,而及为方伯,欲夺其先山,刻期掘移于一朔之内。牛赎之钱,随邑残盛,各有定数,逐朔督捧,尽归尾闾。身为道主,敢自推奴,分遣营隶,突闾里,一道嗷嗷,无辜吁天。请削去仕版。”上不从。校理李晩坚请克祛虚文,务修实德,以为弭灾之本,上嘉纳之。晩坚又请亟允崔锡鼎远窜之启,上不许。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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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月入轩辕左角星内。

○遣承旨,敦谕于左议政徐宗泰。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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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平安道博川等四邑,下霜。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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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平安道郭山地下霜。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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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遣宰臣,祷雨于风云雷雨山川、雩祀。

○谏院论:“庆尚监司李师尚,本以阴险麤鄙之人,自知身负重累,不容于清议,谄附权要,缔结党援,凡诸危怕憯谲之事,无不攘臂担当。昨年馆学章甫,为辨僭书,将欲叫阍,则身居喉舌,径先讦诉,致令多士大论,遏而不达。其求媚相臣,欺蔽天聪之状,万万绝痛。且于顷年凶潜亲鞫之时,圣教不啻严切,至以营护林溥,重被罪谴,则绸缪谋议之迹,业已圣明之所洞烛,而及按岭臬之后,溥之从兄演,干连溥狱,见配道内者,送驲邀致,与同寝处,过劝杯酌,终至致毙。人之疑惑,固无所不有,而出给营簿米太六七十石,且令各邑,运柩护丧。其阴嗾凶溥,构成大狱,与诸罪人终始和应之状,昭不可掩,而况当玉候违豫,中外焦遑之时,称以寿宴,招集守宰,大设宴具,广聚女乐。道内守令中,或言其不可,则诿以略设,恣意宴乐,沈湎流连,无异平常。渠虽无状,苟知人臣分义,则安敢乃尔?请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上允之。

○召对玉堂官。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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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月晕回木星。

○以尹凤朝为持平,宋正明为应教,李宜晩为副校理,朴凤龄为修撰,兪命弘为庆尚道观察使,郑是先为黄海道观察使。

○馆学儒生朴弼琦等,因前日洪胄亨疏斥尹拯,上疏对辨曰:

臣等窃迹其投疏语意,所以发怒之端,专由于儒相答人私书中党之一字,盖其书,尽有委折。有一亲族情厚者,以《类编》事,将欲为师疏辨,贻书勤问,故略以无辨之意,有所勉戒。盖近来朝纲横溃,吹觅多端,纷纭之论,不止于就事论事而已,尤非恬静读书之士,所宜干涉,故叩问之际,不欲相外者,亦是君子爱人以德之意。观于书末,无已则与同志从容论辨,作一说以晓观者云云之语,可知本意之只勉其人,以无循弊习也。初何尝有一毫偏着于蛮触相争之场,而有所左右也哉?今乃拈出私书中一句,截断语脉,巧饰妆撰,隐然欲以此为污蔑儒贤之资斧。至于《类编》,则果有礼书一二段疑问之事,而崔锡鼎所进册子有曰:“非必诸条,并皆印可而后,谓之讲确。”此儒贤所以并列于讲确之中者也。且时论之执言为咎者,专在于《庸》、《学》两书,而况其册子中又曰:“往复论难之际,皆就《礼经》言之,至于《庸》、《学》,则顾何事于讲确?”云云。以此观之,儒相之初无参涉于此事,断可知矣。伏乞圣明,洞烛胄亨诬贤之奸状,夬施投畀之典,仍降别谕,无替恩礼。

上答曰:“洪胄亨等疏中一转语,似指儒相,而藏头之说,不甚明白,故不为提论矣。省览尔等之疏,胄亨辈之侵诋儒贤,昭著难掩,诚极骇异。疏头洪胄亨,特命停举焉。”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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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权尚游为都承旨。

○右议政金昌集请对言:“目今旱灾如此,都城女墙之役,宜令姑停,待秋更筑。”上可之。昌集又言:“进宴后推恩施惠事,顷已禀定,而丙戌誊录则大臣、宰臣、堂上官夫人年七十以上赐米肉,耆老、宗班年七十以上赐衣资、米肉,朝士夫人及士夫妇女年八十以上,常汉妇女九十以上,并赐米肉,常汉年九十以上,亦沾米肉之赐。今亦宜用此例,而中庶辈年老者,亦宜并参。”上许之。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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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义州府尹沈寿贤辞陛,召见勉谕。

○遣重臣,祷雨于社稷、北郊。

○御昼讲。侍读官李泽言:“执义李喜朝,少弃科业,专心讲学,为先辈所推许,擢置台职,累加旌招,而不幸向来为人媢嫉,横遭缧绁之厄。自是,喜朝隐痛于心,顿绝世念。自上倘垂照烛,另加开谕而敦召之,则庶合待贤之道。”上嘉纳之。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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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昼讲。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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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教曰:“昨年正月二十七日召对时下教,大有乖于一视臣邻之道,予之失言大矣。殆有甚于宋帝也,深自悔责,久而不忘。玆谕近密之臣,嗟尔群工,宜体予意,勿复各以情势为言,恪谨乃职,共济国事。”即老论宜缓,少论宜峻,而其实不然之教。见上。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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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李晩成为吏曹参判,金锡衍为工曹判书,李縡为献纳,李晩坚为应教。

○遣重臣,祷雨于宗庙。

○司谏李德英,上疏请追复己卯增广文科曰:

臣尝观诸臣筵奏,其以为不可复者,或以年久还复,为持疑之端,而此则不然。以祖宗朝事言之,己卯贤良科,许复于数三十年之后,以近事言之,朴千荣之复科,在于四年之后,顷日沈埈、崔守庆等,亦追复于十三年之后,则不拘年数之久近,有如是者,而独于此榜,以年久持之者,不亦迳庭乎?或以窃卷之变,前古所无,一切削罢,以严科事,未为不可云,而此又不然。今其科狱,虽极妖恶,顾何与于同榜无故之人,而又欲混罢乎?况同榜诸人,既无疑故,各别收用之命,屡下于筵席。夫既因无罪而收用,则混罢之冤,朝家亦已知之,而犹于复科而疑之者,抑独何哉?或以为其中举子,亦有杂犯他罪者,区别之际,不无窒碍难处之端,此又不然。其所谓杂犯者,易书、雇军,而此两人,皆已别占他科,则今无可论者矣。或谓一榜之或存或削,殊涉苟且云,此又不然。万历丙戌谒圣,初取九人,而吕继先、韩献、许征等,旋以罪见削,只存徐渻、郑经世等六人。在九削三,尚无不可。况三十三人之中,当削者一满十人乎?今之为必可复之论者,亦有数说焉。以为端宗复位,何等盛举?其所称庆饰喜,宜无所不备,惟此科举,未免欠缺,当复一也。朝家三百年来,未尝有无文科之武科,无大科之小科,而今者只削文搒,仍存武、小科,其于科体,不成貌样,当复二也。罪在举子则罪举子,罪在试官则罪试官,永勿罢榜事,先王定为令甲,以垂成宪,则今不当挠改三也。沈埈、崔守庆,真有违格之事,而惟且曲恕,特命牵复,则今也毫无所坐,而仍罢其榜可乎?比诸两人,其所当复,尤甚明白,四也。在前虽或有罢科之时,而只在未唱名之前,至于唱名后罢榜,只有贤良一榜,而亦不宜引援于今日,当复五也。

上答曰:“玆事尝屡询于前席矣。罪人已得,而一榜全罢,不但有乖于区别枉直之道,轻改令典,实甚未安。此予所以觉处分之率尔,而欲一更询者久矣。尔之疏辞又如此,令仪曹,问议于诸大臣禀处。”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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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郑来祥为承旨,兪得一为刑曹判书。

○宪府论:“日昨湖儒洪胄亨等,目见伪书之滋害,心痛圣经之遭毁,裹足上京,沥血陈辨。其中一转语,有所致疑于尹拯之自处,而此亦非无端侵诋也。既以拯名列讲确,终不自辨,而且其抵士友书中,以辨斥伪书之论,归于党论,故论辨之际,不得不略陈其讶惑之端,原其本情,莫非尊圣经斥伪书,而始下温批,旋施御罚,举措颠倒,听闻俱骇。请还收洪胄亨停举之命。”不从。

○谏院论:“科场文字,不使用老、庄异端等说,明有禁令,而今番二所入格举子试券中,多有佛语,至有极乐世界、八百罗汉等语,而一所入格举子试券中,有以《西浦稗说》,为头说云。西浦,即近来宰臣之号,而裨说,即漫笔小说之类也,如许格外淆杂之文,若不痛加禁断,则无以严科场而杜后弊。请令该曹,收聚文科一、二所入格试券,相考拔去,当该试官,并命从重推考。”上从之。拔去事,令该曹禀处。是后,礼曹覆奏,入格人崔道文、陆鸿运等,并拔去。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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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遣承旨,祷雨于三角、木觅、汉江。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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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李肇为应教,李晩坚为校理,洪禹瑞、李縡为修撰,朴凤龄为副修撰,李宜晩为献纳。

○宪府论:“忠清道温阳居私婢生春称名人,来诉其子为新昌居边姓士夫所欧杀,阶庭之间,血痕狼藉,同里民人及检尸时,本官吏辈,亦皆目睹,本官偏听边哥之言,前后供辞中紧切举证,任意删去,而无端放送,终使推检之举,尽为冰释。冤死之状,无路申白,累累哀吁,情状矜惨。请令本道边哥奴主及其看证人,拿致京狱,从公处断。”上允之。

○礼曹请遣重臣,行七次祈雨祭于龙山江、楮子岛。上教曰:“欲雨不雨,甘霈尚靳,言念民事,诚极闷虑。风云雷雨山川,遣大臣设行。”自是日得雨,祈雨祭因政院启禀,停止。

○宪府申前启,上不从,答洪胄亨事曰:“委折则可陈,而侵诋则可骇停举之罚,断不可已也。”

○谏院启曰:“公城君金垕,乃温阳常汉也。自称靖国功臣宦者金银之继嫡长,图出忠义口传,加录年岁于帐籍中,冒呈上言,滥受嘉善,至袭勋封。请拿问查处。”从之。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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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宪府论:“前参议赵泰亿,骄肆浮躁,使气自大,一世之侧目,固已久矣。最是顷年论劾李东彦事,极为惨毒。此等人理万不近似之说,苟非已所目睹,固不忍发诸口,而一笔句断,要快其心。及至政院问启之日,其所指言根,皆系论启后所闻,则只此一款,难掩其诬矣。果其意初出于公平论事,则狱情多错,违端百出之后,惟当引伏其误闻,使冤状得白者,实是仁人之心,而犹且持之不已,必欲甘心。至于江床,累刑不款,则乃以阴奉厚饷等说,白地创加,欲实前言。一疏二疏,抑勒文致,终使至冤莫暴,瘐死狱中。舁尸都街,路人悲怜,古今天下,宁有是哉?请削夺官爵。”上不从。

○谏院论:“昏朝孽臣郑昌言,首发凶疏,至比仁穆王后于不忍言之地,实是悖逆之甚者,而朴知行之名,高在第四,旧家巨室,记籍犹存。顷年虽经金吾之查勘,而不复究核,苟且弥缝,物情固已未快。乃因其子由蔮之寿爵追荣,至有天官贲赠之典。天官之赠,虽在无故之人,例不得轻加。况知行何等罪名,混施清华之职乎?请还收朴知行追赠吏曹参判之命。昏朝凶孽,国人之所共痛疾,而至于伊时被祸家内外子孙,其所仇怨,尤别于他人,故知行凶迹现发之后,延兴、永安家所藏疏录,不啻明白,虽尝与知行子孙相亲者,莫不据义告绝,而独前修撰李真俭,以贞明公主之外曾孙,终不相绝,至为之亲写知行之教旨。其处义不明之失,终不可不论。请罢职。”并从之。

○兼司书林象德从县道上疏曰:

时论之不相能久矣。原初分裂,非有积怨深仇,虽世道屡变,支节层生,而其分犹未甚矣。有识之士,尚冀有转移之机,而至今日则气象事为,万分忙乱,网罗广设,机弩四发,上自庙堂,下至三司,十数日内,次第扫尽,至于言官驳言官,台阁斥儒臣,而乃以语触圣躬,作大罪案。殿下试看。古今天下,安有党祸至此,而其国不亡者乎?臣于年前,伏见圣教,以国有党论,比之人有痼疾,而结之曰:“不治则必死。”臣至今庄诵,有以见哀痛之圣意。噫!人有死疾,执证最难。苟使执证明,则万无无药可救之理。君之于国,犹医之于人。窃怪夫殿下于今日国势,执证甚明,而不惟不能救,往往激成而添加之,一朝人随病俱尽,国随党俱亡,则岂不哀哉?古之圣贤,凡于事物之变,虽千头万緖,错综棼乱,而沛然无少扞格,确然无少挠夺者,只是烛理明循理正而已。今殿下烛理循理之功,有所未精,故前后之是非曲直,俱不能尽中其理,而群臣亦无深信君上之心,人心日丧,国脉日伤,骎骎入于乱亡,而不自知耶?

上答曰:“尔疏所论,固多未晓,而至以今日台论,谓之党祸,尤极不韪也。”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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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洪好人为持平,闵镇厚为兵曹判书兼判义禁。

○礼曹判书姜鋧陈疏引入,屡违召牌,右议政金昌集箚论:

鋧致位崇品,受国厚恩,当官遇事,稍涉是非,则辄以规避为能事,其自谋则工矣,独不念体国之道哉?必须严加责罚,庶可以振颓纲而励群工。

答曰:“近来违牌已成痼弊,而至于屡招而终不动念,尤极寒心矣。礼判姜鋧,情势病势,俱无难强难安之可言,而无端引入,终始撕捱,其在事体,诚可骇然。特罢其职,使为人臣者,稍知分义焉。”盖鋧时带文衡,而增广会试迫近,其子将应举,故谋免考试之任,引入日久,昌集箚论之。

○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言:“各军门大将,皆久任,故凡百无不整齐,而禁卫营则兵判例兼,递易频数,故器械不备,事多不举,上番军至有一未经操练而归者,踈虞甚矣。兵曹与禁营,判而为二,然后庶可整顿,而禁卫营乡标下军,只为收米,一不上番,故不识旗帜、鼓吹之为何事。亦当依御营厅乡标下例,使之立番。”上并命庙堂禀处。是后,领议政李畬筵奏以为:“禁营、本兵之分而为二,多有妨掣之弊。”诸臣亦皆如畬言,上命置之,又命择任中军习操,而值大将有故之时,亦使都提调替行。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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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增广别试文科会试监试官言:“初场试文,参考之际,其中入格表试券朱草一张,字画最精,异于他卷,显有可疑之迹。招致当该易书书吏高允干诘问,则称以有病,倩写于封弥官书吏李四昌。故即招四昌问之,则终不能自讳,果为书给云。渠以差备官所带下人,既非当书之人,而任意代书,殊涉可疑。其试券,即为拔去,允干、四昌私自代书之罪,严查科罪。封弥官及誊录官,难免不检之失,请并从重推考。”从之。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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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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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黄钦为礼曹判书,赵道彬为副应教,洪重休为副校理。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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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金镇圭为大司成,崔锡恒为左参赞。

○持平尹凤朝上疏曰:

顷日谏臣之疏,乃以己卯复科事为言,至有令大臣禀处之教,而抑愚意有所未解者。科场事体,至严而重,既已唱名赐第者,固不当轻罢,而既已罢榜,年久之后,亦不可以一朝之见,猝然轻复。罢与复,其事虽殊,其不可轻,一也。何莫非重事体杜后弊之意乎!今之议者,辄以无辜诸人之混被罢去,为冤,执此为可复之端。此则诚冤矣,第当初妖变,实是古今所无。其时圣明,博加询问,终至一榜全罢者,岂无慎重之意,亦岂不知其冤而然哉?到今十馀年之久,乃复以若干人之冤,有所云云于其间者,其可乎?然则虽其事甚冤,其人可惜,而其科决不可复也。今若勿论他事,只以其冤而为可复,则其时试券见失中,显然可指名,若鱼有凤者,冤而又冤,其将何以处之乎?抑将同为赐第乎?其不可赐明矣。彼冤而不可赐,则此冤而亦可复乎?至如贤良科,则一罢一复,实系世道之污隆,则其为可复,不但如失一第之冤,等是复官,而伸诬其事实,与此似同而不同,乃欲以此为的论,何也?金尚宪之言,则只论罢榜之不可轻为而已,此亦重事体之意也。若于己卯议罢之时,引此为言,则容或可也,岂可引之为今日复科之论也?臣则以为重罢榜而轻复科者,恐非知尚宪之本意也。

上答曰:“玆事,今方询问,自当审处矣。”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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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月入轩辕右角星内。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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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左议政徐宗泰,引疾呈告,至五十九度,上勉许解职,例付判中枢府事。

○以申镡为校理,特除李乔岳为修撰。谏院论玉堂特除,事异常格,请还收,不允。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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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宪府论:“今番增广文科会试时,以试券朱草代书事,自试所启达,请推差备官,囚治其书吏等,其试券封弥,亦为拆见,则乃姜世胤之卷,而世胤,即前判书鋧之子也。礼曹佐郞李秀英,以差备官入试所,而书吏之随去者,非初定人,故秀英问其由于掌务书吏,则答以判书分付,以李四昌定送事严教云。其必以四昌指名定送,致令代书朱草者,其间用情之迹,昭不可掩。李秀英及掌务书吏徐进宽,请并拿问究核。前判书姜鋧为其子用情,肆然分付于掌吏,以不应入之吏,指名替送,终致奸状,狼藉现露。请姑先罢职不叙。”上只从李秀英等拿问事。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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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忠清道观察使洪重夏辞陛,引见饬谕而遣之。

○礼曹以己卯增广文科追复事,议于诸大臣,领议政李畬以为:“此榜之罢,既出格外,则到今还收于年久之后,宜所致审,而穷核奸状,无复隐蔽。举子、试官,皆正其罪,则其匪罪混罢者,诚冤。台谏所谓:‘杂犯他罪,区别难处’,似指臣曾前筵席所达,而既皆别占他科,更无可论云者,亦然。至于削去文榜,而只存武科、小科,不成科体者,亦臣前日所陈也。惟圣上博采公议而处之。”判府事李濡以为:“朝家处分,初出格外严惩之意,祖宗朝已定之式,亦有不暇顾者,岁月既久,遽议还复,事体重大,不可不致审,俾无颠倒之讥。”右议政金昌集以为:“仁祖乙亥年文、武科初试,两司俱发罢榜之论,臣曾祖文正公臣尚宪,独引祖宗受教,断其不可,其后壬戌生、进罢榜之论方峻,而先臣又独以为不可。臣亦何可辄舍家庭之训,强为崖异之言哉?当初以数辈妖恶之变,并与全榜而混罢之,盖出于惩恶之意,而彼无罪见削者,独不为冤枉之甚,亦不有乖于祖宗垂后之令典乎?事苟可冤,则其所伸理,固不拘于岁月之久近。”判府事徐宗泰以为:“近日沈埈、崔守庆两人,朝家念其可冤,特许复科,则此科之罢,岁月虽久,稍后于沈埈等之科,其为许复当否,惟当观事体之如何。恐不宜以复科人之多寡,断为举措之轻重。若言其可冤,则此科多人之抱枉,独非可愍乎?”奉朝贺南九万以为:“科狱之初发也,臣已有献议,今不敢更陈他说。”领府事尹趾完以为:“臣于当初罢榜当否询问之时,既陈不可不罢之意,何敢更容别议?而况其科中人前后启科者,亦多,今复已罢之科,恐非事体所宜。”上命于登对时禀处。

○设增广殿试文科,取朴征宾等四十一人。

○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言:“提调闵镇厚,方带判义禁。以内局提调,例不得兼带刑狱之任,故请递,而金吾备二员,则可以开坐用刑,今后内局提调之兼带金吾者,勿为递改,只参议谳,捧招而不参用刑之坐,恐无所妨。”上命依此定式。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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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沈宅贤为持平,朴凤龄为吏曹佐郞,申思喆为正言,李泽为副修撰。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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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崔庆湜为持平,尹世纪为判尹。

○日本对马岛主平义方移书礼曹曰:

吾大君,继受宝命,安和邦家。盛使来聘之期,来岁五月,发轺于贵国,七八月之交,到着于东武。跋涉计日,要勿违时。

○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以医官丁时悌等勘律事,禀旨,上命削职放送。镇厚又言:“济州牧使崔启翁,因赦令,置金春泽于放秩,置吴始复于禀秩。春泽初无显著之罪,只以持身不谨远窜,辞连溥狱,又为拿致。事皆归虚,则当还发配所,而鞫厅请移配济州,人皆以为无名,其时参鞫大臣,亦自以为太过。然其律名甚重,牧使之直请全释,殊涉率尔。若自禁府,循例覆奏依施,则事体未安,故敢禀。”上命出陆减等。镇厚曰:“始复罪名甚重,有难轻议,而外议或以为:‘初既贷之不死,则十年栫棘,又当无前大霈,参酌稍减,亦无所妨’云。”上曰:“始复罪名甚重,虽当大霈,不可轻易减等。仍配可也。”上面赐镇厚银杯,自制铭以戒酒。先是,药房入诊时,都提调李頣命言:“镇厚素嗜酒,少闲辄醉。虽不至有妨事务,恐伤其身,自上宜亲戒之。”是日,上命小宦,出小银杯以赐曰:“过饮则必伤身害事,故酒诰曰:‘其敢崇饮?’宾之初筵章曰:‘三爵不识,矧敢多?’又今赐小杯,杯心刻铭,庸示勉戒之意,卿以此杯饮之,无过三爵。”铭曰:“无彝于酒,以德将之。毋曰何害。其害日滋。”镇厚拜受曰:“谨奉圣教,何敢过酌。”

○朴世堂子泰翰,以不行三年上食,被囚纳供曰:“亡父以三年上食,不合古礼,著为遗戒,使卒哭后,止朝夕上食,只设朔望殷奠,此非亡父以臆见所定也。《礼记》曰:‘卒哭,生事毕而鬼事始。’郑注云:‘不复馈食于下室,而鬼神祭之。’疏云:‘至朔月,月半而殷奠。’此古礼,卒哭后不行上食之明文也。朱子答陆子寿书云:‘礼虞后有几筵,但卒哭后不复馈食于下室。’朱子丁祝夫人忧,常居寒泉精舍,朔望归奠几筵,此又朱子自停上食之明证。李继善又以横渠、温公终丧馈食,不合礼经为问,则答以见行之礼,不害为厚,又无嫌于僭,且当从之。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答金巚之问曰:‘朱子无他兄弟,朝夕上食,不可付之于他人。’此亦废上食之明文。又答姜硕期之问曰:‘古礼分明罢之。’又引朱子寒泉之事以证之,而末乃以朱子,且当从之之教为定论。其下又曰:‘朝夕馈食,古礼当罢,而从俗从厚,为不害也。’今以朱子所引卒哭后,不复馈食,及文元公所论古礼分明罢之云者言之,此是礼之正意也。且以朱子所云:‘且当从之。’及文元公所谓:‘从俗从厚为不害。’云者观之,此是礼之馀意也。且以我朝名家所行者证之,故参判崔命昌,以孝见称,而其言曰:‘神主前朝夕上食,烦渎而非祭祀,非徒不必行也,正所不当行也。’金安国撰命昌碑文,称述其既葬罢上食之遗语,而曰:‘其子一遵遗命,不敢违,父子可谓两得矣。’姜硕期之问,文元公亦曰:‘今人葬后,或废上食何如?云,则当其时士大夫葬后废上食者,非止一二人可知矣。亡父之遗言于子孙者,有何灭绝古礼之罪,人伦不明之事,而到今年久之后,台启乃以不畏国法,灭绝古礼,定为罪案者,岂非冤痛之甚乎?”禁府谳奏曰:“泰翰所供,盛称其父遗戒,实遵古礼,而甲申圣教中有曰:‘三年朝夕祭,乃通行之礼,则何敢废之乎?’仍有不设三年上食者,以不孝论之,定律施行之命,则泰翰之终始执迷,遂废朝夕上食者,诚甚骇然。既称其父之遗戒,则直断以不孝之罪,似或过重,宜以违拒朝令之罪勘照。”上可之。大司宪郑澔上疏曰:

泰翰之诬朱子废上食者,只以守墓于寒泉,归奠朔望于本家为证,而先正臣宋时烈尝痛斥世人之为说者曰:“古礼返魂,必于亡人平居之旧宅,故朱子祝夫人之丧,返魂于本家。本家既有刘令人及其诸子,则朝夕上食,自如常仪,而躬自守墓,朝夕省哭,及至每月朔望,往来参奠,自是情礼当然。今世士夫家守墓之礼,亦用此例者甚多,何可以此,疑朱子之废上食乎?且以《家礼》上食之文,指初丧虞以前而言,为文元公之所论断,而此一条,元不见于文元公所撰《疑礼问解》之书,未知泰翰抉摘何人之箚录者,有此藉重诬诞之说耶?盖以《家礼》文义而论之,初丧既殡之后,有朝夕奠、朝夕哭、朝夕上食,而礼渐杀之义,故葬后有止朝夕奠之文,而朝夕哭、朝夕上食,自在仍行之科。小祥后只有止朝夕哭之文,而无止上食之节,及至大祥后,有撤几筵之文,上食之节,到此方止。降杀之节,明白无疑,而泰翰执以为废上食之证,不亦谬乎?朱子既于门人之问及家礼传后之文,皆以不可废之意,为定礼,而躬服亲丧,独自停废者,是果近理乎?至其供辞之末曰:”承朝命废父言,实无明白禁令“云者,此何说也?古今天下,宁有君临万方而教民废父言之法乎?鲧堙洪水,舜命禹治水,但使之顺水道而治之而已,未闻后世,以舜教禹治水,为废父言之禁令也。泰翰少知君臣、父子之伦,则何敢以如此无伦之说,嘲侮朝廷至此乎?王府奏谳,亦以其遵父乱命为是,而不以废祭为不孝,直断以违拒朝命之罪。其所谓朝令者,但指其寻常禁令而言也。岂可以诿父遗戒,废上下通行之礼,得罪人伦者,当此罚乎?

答曰:”金吾奏谳,予未见其失当也。“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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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李寅烨为守御使。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礼曹判书黄钦,以己卯榜复科事,禀奏,上命入侍诸臣,各陈所见。钦及吏曹参判李晩成言:“年久后追复,未免颠倒苟且。”大司谏尹世绥、掌令郑必东、校理申镡,皆以为:“既得罪人,而失科者之冤状著明,则不可不复其科也。”其馀诸臣,皆无别白语。上曰:“端宗追复,莫大之庆,而其科不幸有科贼,遂罢文榜,而只存武榜及监试,科体不备,事甚欠缺。罪试官罪举子,勿为罢榜者,既有祖宗受教,而只缘切痛科贼之故,率尔罢榜,心常歉然。己卯文榜,特令复科,此后虽有他罢榜之议,以罪试官罪举子之受教,更为申明,勿为罢榜可也。”刑曹判书兪得一,以江原监司启本中,杀子罪人夫女事禀奏,上曰:“此即张必达事也。必达本意,岂欲杀其子,而终致手杀者,夫女之所劝诱也。今当置之一罪否?”领议政李畬、右议政金昌集皆言:“夫女不可幸免。”得一曰:“《大明律》,父杀子者,止于杖、徒,盖出厚伦常之意,而圣上乙卯受教,虽定以一罪,情理绝痛者,亦令随时禀定。今此狱事,其诱入山谷,打杀埋置,出于夫女之谋。必达已令结案,夫女何可独活乎?”上命夫女一体处绞。畬曰:“朴泰翰之侄子,又为击铮云,此诚可骇。朴世堂虽有遗戒,而其子服衰绖奉几筵,朝夕废其上食,于心安乎?禁府回启,只以违拒朝令勘律者,实出参酌,而渠乃敢妄引周公以下圣贤之事,以为罢馈之证,且以子遵父命,国家何得以禁止为言,抗拒朝令,若一敌国然,此无非国纲不严之致也。近来党论日滋,故渠敢以此事,亦归党论,子祭其父,何关于党论也?必欲角胜国家之命令,蔑弃先儒之定论,此一大世变也。”上曰:“向于筵中,既已下教,而朴泰翰终始违拒,殊极无据也。”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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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金镇圭为大提学,申镡为吏曹佐郞,金万胄、韩重熙为掌令,李祯亿为正言,权世恒为校理,洪禹瑞为副校理,李明浚为修撰。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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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持平尹凤朝上陈戒疏,首论克治本源之工曰:

臣之所忧,只在殿下之一心。善未能十分做去,过未能一切决去,一朝意思衰,霎便了,意未可谓诚矣。涵养未至,喜怒无节,私意未祛,好恶多偏,心未可谓正矣。最是暴怒之病,尤为根柢,随事触动,或不知裁,义理之发常少,血气之私辄胜,莫问有罪无罪,一皆摧折骂詈,此何气象?

又曰:

王子第宅,大逾于常制,掖庭小竖,横暴于闾里,宫闱不严,邪迳易启,内言或出,外言亦入,每有一事,闾巷窃言,已不胜藉藉。诚使裁抑恩私,动由礼法,洞然无有一毫私邪之间,如朱子所云,则此数者,何以为累哉?

又曰:

比年以来,玉候多愆,万机倦勤。乙丙清燕之暇,虽有些不安之节,诚依程子说,不甚拘束,安舒赐对,便服别殿,摆脱常规,或引宰执,或召儒臣,论古今成败,辨人物是非,或讲究义理,或询问疾苦,和气蔼然,无有间阻,则反身措事,庶几有所助矣。

又论:

王世子进学之要,请使讲官发问,而王世子答难之,王世子发问,而讲官论说之,殿下又以暇时召对,从容讲其所学,则训迪之道得矣。

末论节财用崇正学之方曰:

储蓄已竭,经用难继。惟宜先之自躬,由近而远。九重励大布之德,后庭成弋绨之风,大小费用,必视前日而尤减,以为一世之率,而又令任事诸臣,凡于军民之政,有可以招怨贻害者,一一讲究,次第厘革,以示损上益下之盛德焉。党论一岐,好恶失正,虽以李珥、成浑之贤,侮诬悖弃者,几判一世,而若宋时烈,则其丑毁而诋辱者,益繁其徒,斯固世道之变。然其正学一脉,绵延不灭,目今时烈之嫡传,亦有其人,养德山林,齿德俱尊,正宜竭诚尽礼,招致朝右,委任责成,以为学者之矜式。至于湖甸之间,讲明性理,探讨经传,斐然兴起者,亦多其人,亦宜亟命铨曹,特加甄荐,擢拔而进用之,以振士风也。

上优批嘉纳,仍命庙堂禀处。庙堂覆奏言:“其所条陈,切中时病,惟在圣上之益加体念。我国军民之受困,莫甚于身役,而白骨、儿弱之征布,弊既深痼,惟当一意节损,隋其弊端,讲究变通。先正臣宋时烈之嫡传,似指祭酒臣权尚夏,此则圣上敦召不置,眷注方隆,更宜加意侧席,以尽招延之道。湖甸之间,数三人士声誉播闻,不可不甄拔调用,以为振作之地。”上可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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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礼曹言:“己卯榜既有还复之命,成给红牌,自是应行之典,而罢榜后别占他科者,既受红牌,则今不可叠赐。只就己卯原榜目,以别占他科悬注付标,红牌则不为更给,似合事宜。”上可之。盖己卯科罢榜后,别占他科者,三人矣。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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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遣承旨,释典狱轻囚。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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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献纳李宜晩从县道上疏,论己卯榜复科事曰:

自有设科以来,未有若此科之百恶俱备者也。四年究核,罪人既得,则人心咸快,众口宜息,而结局之后,外言犹嚣然未已,群疑未释,迄今愈甚,则同榜见罢之中,固不无冤抑之人,而亦安保其人人皆洁白,一毫无所疑乎?虽以干进无耻,奔趋图复者观之,此与用奸科场,相去岂甚远哉?泾入于渭,清者亦浊。大体所存,小节何顾?妖恶如此科,杂乱如此科,而强欲区别其枉直,苟然许复,则其于国体,果何如也?

上答曰:“疏陈之事,朝家处分已定矣。”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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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金栽为执义,洪重休为修撰,申靖夏为兼说书。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李畬曰:“赵泰耉曾以江都筑城之后,守堞之卒,亦不磨炼,请依通津府使闵纯所陈,以三军门保人及元户在本邑者三千馀名,为守堞军,元户以邻邑保人相换矣。盖文殊城堞,至于一千百数,而通津本军,不满一千,无以把守。若添入此军,稍可排立。”上许之。又教曰:“通津府地形,虽甚窄,本府移入城内,然后可以守城,此事何如?”畬曰:“本城地形狭窄,且少井泉,难容邑居,而朴权新自江都来言:‘地形、水源,足以移邑’云。或谓文殊,若移筑,则宜稍广,臣意则不然。此城不过为临急暂时驻跸之所,且临甲串,务在坚守,不当广设也。”上以问权,权曰:“文殊筑城,既已多费物力,今不可抛置。通津府必须移入城中,然后可以修缮城堞,措置守备,地形虽窄,犹可容设一邑。且官廨、仓廪撤移之,所费物力不赀,通津府各处支应,若限六七年除减,专意移邑,则可以就緖矣。江都若为依归之所,则甲串水狭易渡。坚守此城,亦足捍御甲串也。”右议政金昌集曰:“臣尝待罪江都,历觇形便,山城从一面山脊,而筑至水边,置城门,其中虽狭窄,尚可容通津一邑。且自山城距府,仅至十里,随便移设,亦不甚难。”上曰:“江都即天堑,自祖宗为依归之所,而内无府城,天堑失守,则存亡决于呼吸。若有内城,相持之际,勤王之师可至,而无呼吸必亡之势。决筑内城者,盖以此也。高丽避蒙古兵于江都者,殆五十年。江都之不可弃,于此盖可见也。通津亦须移邑城内。然后可以固守城内,虽曰狭窄,犹可容设一府云,宜令移邑,而诸般役,亦当减除矣。”吏曹判书金宇杭曰:“既定移邑,则或待秋成,或以来年,指期分付,然后可以举行。”上曰:“非欲于今年必为移邑。虽不及于今年,毕竟当移设。闻文殊城堞,多有颓圮处云。此后则随毁随补,俾勿如前抛弃。”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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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引见大臣、备局诸宰。江华留守闵镇远曰:“戊子年,臣待罪备局,句管江都城役。其时则城基,定以包入南山矣。及臣递后,闻自上年始筑,而减损其制,外南山而筑之矣。今臣往见,则朴权所筑内城,可六里馀,而东南二里许,则仍存旧城矣。旧筑不如新筑,而姑不至于倾颓,此后城役,当姑停止乎?抑先修旧筑耶?”领议政李畬曰:“若包入南山,则即今馀地处地势低平,且有大川,非但筑役必倍,城广则难守,故前既定以减筑。盖南山压临府城,贼若先据,则府城难守。亭子山虽不如南山之高,地势逼近,故若分筑墩台于两处,则可守府城。昔日则城小乏井泉,今则新筑稍广,有井泉,庶可容军民矣。”右议政金昌集曰:“小臣曾见形势,自南山至亭子山环筑,则功役甚大矣。”上曰:“前后留守,各陈所见。”镇远袖出城图指陈曰:“自某至某六百八十步,则新筑城也,自此至彼二百八十步则旧筑石城仍存者也。若欲守城,则包南山而筑之,然后可也。乙丑年臣之仲父故相臣鼎重,请筑此城,而以故相臣李浣之言为证,量定城基,包入南山。前辈所见,必胜于今人。臣之必欲包南山而筑之者,此也。诸议皆以物力为难,而事势不可不筑,则物力何可顾乎?徐徐设筑,自当完役。南山、亭子山设墩,臣意则未知其可。南山水泉不足,亭子山元无水泉,无水之墩,何以守之乎?”朴权曰:“城址若包入南山,则东西有平野,大川经于其间,不但两水门之设甚钜,沮洳之地,必深凿丈馀,坚筑杂石后,始铺地台,五里之役,可敌山上城十里。前年赵泰耉下往江都以为:‘故相臣李浣尝言:“江都必筑品字城可守”云。臣与本府将校等,更审地势,商度基址,则南山筑小城,亭子山设墩台,并与府城而为品字,故尺量步数,则内城八里,南山四里,亭子山二里,摠计不过十四里。此之环筑,功力稍减。’前领相崔锡鼎往见后,以此议定。盖分筑两城与墩台,则势成角,守之似易,环筑一城,则四面列守,其势甚难矣。”行司直李彦纲、刑曹判书兪得一、工曹判书金锡衍皆曰:“包筑南山,功役浩大,依当初处分似宜。”上曰:“天堑失守,然后可守内城,内城要须小而坚固也。”镇远曰:“即今所馀之役,即旧城改筑,南山、亭子山设墩,此三役也。三役之中,何者当先,而何间始役乎?”上曰:“旧城不如新筑,先就旧城,一体改筑,而冬后运石,春后筑之。”镇远又曰:“戊子年留守朴权,以镇江牧场革罢事,陈达蒙允。其后司仆郞厅摘奸禀目,言罢场重难,权又驰启,力辨其不可,至今未决。”上以问畬,畬曰:“臣曾经司仆提调,本寺最重此牧场。盖设立在孝庙朝,而意有所在。与他牧场有别,故不可轻罢。然既以江都为缓急依归之所,牧场则虽罢,镇江良马,自有其种,非系土地,择水草豊饶处,移置其马种,何处不可乎?”昌集曰:“孝庙设此牧场,实出大计,故外议难其罢,而但马场近处,多民田,马群逸出,蹂躏禾谷,民之害也。今若出给此场,则民多入处,岂非一大助乎?”得一曰:“镇江场马躏龁禾谷,民弊亦多,而但闻移马他岛,则类多伤毙,此亦可惜。外议皆以为:‘孝庙有大志,设此牧场,而深以猝罢为难,高设木栅,峻其防闲,俾不得逸出则好矣。”上曰:“《龙飞御天歌》有曰:‘太祖大王所御八骏中,一马,即镇江之产,马种至佳。’罢之诚可惜,而江都为保障之地,故当初特罢矣,及见禀目,不能决定。今欲参酌牧马与募民之利害轻重而决之也。”昌集曰:“以利害言之,募民岂不愈于利害乎?”镇远曰:“牧马、募民,利害悬绝,而但外议多以为,孝庙既有大志,欲修明马政,有此设置,此场若存,则后人犹知大志所寓,实合存羊之义,而若言利害,则岂不悬别乎?”权曰:“镇江场,不过孝庙措置中一事耳。如设置营将、禁旅等事,亦可见圣祖复雪之志。奚必以一牧场,为存羊之比乎?”畬曰:“继志述事,自有其道,不必在于一牧场之罢不罢。且虽移其场,若存其马,则有何所伤乎?”上曰:“依当初定夺,牧场移设,募民耕食事,分付。”执义金栽论:“右参赞李墪,曾在己巳搢绅之陈疏也,与朴泰辅,同议起草,则死生祸福,义无独殊,而墪乃不思自靖之道,䩄然赴职,自同平人。年前铨官,陈疏峻塞,以此见弃于清议,仇视士类,必欲甘心,至以名义,谓之陷阱。槪其平生,无一可见,而惟其锐意党论,谄事权要之故,力加推挽,滥跻卿列,卒乃授之以冡宰之任。伊时物议,莫不为骇,而乘时冒当,用意偏巧,通塞取舍,一循己私。及至台疏既发,圣批严峻,则汲汲投疏,反詈言者,罔念公议之可畏,惟恐政柄之或递,放肆无耻,莫此为甚。请罢职不叙。差备官随厅书吏之定送也,姜鋧必以李四昌、吴廷札两人,指名替入之状,昭载于掌吏告目中,而四昌情节,既已发露,则廷札之指名,亦必有其意。请令有司,一体究问得情。”上只从末端事。校理洪禹瑞曰:“当初科狱,换封窃科,实是无前变怪,人皆愤嫉,故至罢其全榜,无故诸人,混入其中,不免有玉石俱焚之叹。谏臣深知其冤,陈疏请复,议及大臣,还复其科,伸冤枉之道得矣。献纳李宜晩,身带台职,既有所见,上来后论启还收,未为不可,而县道陈疏,诋斥谏臣,大是情外。至曰:‘安保其人人皆洁白,一毫无所犯?’又曰:‘泾入于渭,清者亦浊’云云,隐然有污蔑一榜之意。公心论事之道,岂如是乎?其所用意,诚极不韪矣。”上曰:“科事,朝家处分已定,故疏批以此下教,而其疏措语,则非出公心,尽多不韪也。”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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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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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子,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以上候新差,请退行太庙展谒,从之。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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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咸镜道北青府,连日下霜。

○宪府论:“己卯科贼之妖变,实前古所未有,至于罢其全榜者,盖出于别样痛惩之意,而祖宗成宪,有未暇胶守矣。无故见削之人,虽涉冤枉,处分一定,决不可挠改,而及今年久之后,遽尔还复,事体颠倒,物情未允。请还收己卯增广文科复科之命。”上不从。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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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金相稷为承旨,权尚夏为大司宪,金相元为正言。

○引见下直兵使,饬谕以遣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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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执义金栽上疏曰:

合辞之启,实循公共之论,相持数月,尚靳允兪,此岂群下所望者哉?台阁论人,事体甚重,而玉堂官员乏望,变通之时,牌不进,朔试射不参,杂犯坐罢之外,台启罪罢之人,一体请叙,此岂重台谏而存事体之意乎?至于林象德之疏,极其纵肆,党祸二字,尤为危怕悖谬,无严之罪,不可不惩,而居下未久,亦入荡涤中,事甚无谓。臣谓此等,稍加警饬,以变谬习也。

上不纳。

○前引仪安鼎基上疏,请造兵车、背嵬甲、麻札刀,上命军门试造。兵车小其制,锸刃于杠,挂帐于前,列为金城,妆为假家,行则为转输,止则为营壁,藏器甲庇军卒。背嵬甲,以生皮为之,或加漆或涂油,其制类农人点蓑,嵬其背虚其前面,只覆胸胁。麻札刀长其柄,两边有刃,左旋右转,行于击刺云。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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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为都目政。吕必容为承旨,韩圣佑为大司成,郑澔为副提学,李㙫为大司谏,赵圣复为持平,赵道彬为应教,李縡为校理,申銋为京畿观察使,尹世纪为左参赞,崔锡恒为判尹。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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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进士姜世胤,边远充军,勿拣赦,永停赴举。世胤,判书姜鋧之子,赴增广会试。礼曹吏,当以差备,入试院,鋧时判礼曹,以李四昌、吴廷札两人,指名替入。世胤潜嘱朱草精书,约于试券中,作方圆圈以标。及其所制表入格,监试官郑澔,疑其字画太精,启辞拔去,其代书发觉人等,付刑曹查治。判书兪得一穷核得实,世胤亦被拿自服。刑曹覆奏曰:“渠以崇品宰臣之子,字标用奸,如是狼藉,宜有别样论罪之道,而按狱之官,法文之外,无容他辞。世胤宜以易书用奸者,朝官、生进,边远充军,勿拣赦前,永停科举之律,勘断。”上从之。世胤以终场策问入格,而不得赴殿试。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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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月犯房第四星。

○王世子亲行永昭殿夏享大祭。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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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黄海道观察使郑是先辞陛,引见饬谕以遣之。

○西陵都正煜等五人,上疏言,禧、孝两陵垓子近处,有犯葬者。又颂上功德,请进尊号。政院以尊号事陈疏者,曾有勿捧之教,却之,煜等,伏于广达门内不去。承旨吕必容适入侍,白其状,上命推考,使之退去,还给其疏。

○大司谏李㙫上疏言,合辞之启,不可随参,仍伸救崔锡鼎颇力,上严批切责。

○先是,朴世堂孙弼基,击鼓登闻,请与其叔泰翰,同坐供辞,颇张皇多所搀援。弘文馆副校理洪禹瑞、副修撰李泽、李乔岳等,上箚略曰:

卒哭而讳,生事毕,而鬼事始者,《礼记》之经文也,谓之不复馈食于下室者,汉儒郑玄之注说也。弼基所谓:“遗戒废祭之肯綮”,专在此段,而此不足为废祭之明证。先儒皇甫氏以为:“郑注所云,不复馈食,于理有疑。”朱子答陆子寿书,虽有卒哭后,不复馈食之语,而亦以为古今异宜,礼文之变,不可深考。文纯公李滉以为:“下室中不异平时,日设馈食,至月朔殡宫殷奠,有黍稷则不复馈于下室。”又曰:“不馈下室,经无此文。”至于寒泉事之援引,尤有所不然者。朱子居庐时废馈一节,年谱、文集,既无可据,《家礼》一书,成于寒泉守墓之日,而葬后只有止朝夕哭之文,并无止上食之节,而大祥后方有撤几筵之文。然则上食停止,自在撤几之后。且门人李继善问三年朝夕上食之节,朱子答以今世见行之礼,不害为厚,且当从之。故文元公金长生答姜硕期之问,以朱子此说,谓之定论。又于所著《丧礼备要》卒哭条下,附以此说,以明其勿罢之意。文正公宋时烈,亦于寒泉不废馈之事,尝有辨破之语。今弼基等抑勒为说,肆意捏合,直欲归朱子于废上食之科,又为侵诋先正者,不亦悖妄之甚乎?噫!三年中朝夕上食之礼,自是人子不忍死其亲之意也。以《国语》日祭之文观之,可见其自三代已存,而张横渠、司马温公,皆为著说,以示必行之意,朱子定论,亦且明白。以至我朝儒贤所论,并皆的确,上自国家,下至士大夫、庶人,靡不致谨于此,以尽其如事存之义,定为时王之制,已至三百年之久。如使弼基等,少有人心,必有哀恸恻怛,不忍停废之意,而胶守不变,终始执迷,朝令既下,犹且角胜,侵攻台阁、法司,罔有纪极。欲望圣明,亟降明旨,勘定其罪,以扶世教。

上答曰:“顷观朴弼基供辞,违拒朝令,必欲角胜,诬诋儒贤,语多绝悖,予实骇惋矣。尔等箚论,极其明快。弼基令该府,定配焉。”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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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擢赵道彬为承旨。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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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谏院论:“近来台阁之上,疏单纷纭,行公绝少。掌令韩重熙、正言金相元之辞单,一时捧入,喉司之臣,曲循其意,猝许捧单,事体殊甚未安。请当该承旨,从重推考。”上从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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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平安道大水。

○京畿儒生韩重弼等上疏言,每当科场,辄多举子蹂躏死亡之患。乞于京畿,别设乡试,以分其数。上命该曹禀处,该曹覆奏,不用其言。

○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言:“新出身赴防者,年七十,虽为除防,亦无明白定式。宜自某年定限矣。”上命年过六十者,并勿遣防。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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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月食。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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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洪好人为掌令,李祯亿为正言,李彦纲为刑曹判书,李乔岳为修撰。

○谏院论:“大司谏李㙫,立异重论,已涉不韪,而批旨极其严峻,儒臣、台臣,相继辨斥,则所当趁即自列,而一向引入,无意自处,揆以台体,殊甚苟简。请递差。园陵事体,至严且重,虽一草一木之微,有不敢伤毁。况圣教申饬,非止一再,则为陵官者,尤当尽心守护,无负职责,而靖陵仙寝不远之地,有数百年长养连抱之松矣,顷日入直之官,瞒报礼曹,多数斫伐,作为棺板,斥卖牟利。请当该陵官,拿问定罪。”上从之。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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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李壄、柳凤辉为承旨,朴权为大司谏,申镡为校理,李晩坚为应教。

○宪府论:“前判书姜鋧,为其子科场用情之状,已陈于请罢之启,而圣教以既已发露之后,则其罪岂但止于罢职为教。今则查事已毕,奸状益露,李四昌、吴廷札指名定送等语,掌吏告目,直陈无隐。四昌本非无任之吏,易书吏,亦无堂上与闻定送之规,而易书吏卢起英题名定送之说,及进士朱草精书详准之言,皆出鋧之口,而狼藉于各人之招。鋧位至崇品,官兼文衡,而有此奸巧之举,此实世道之大变,搢绅之深耻。请姜鋧拿问定罪。姜世胤科场用奸,既已承款勘罪,则当初与诸吏同谋也,万无但举初场之理。世胤之得捷终场,亦必有奸状,而况世胤之策,逐条数十行,与及第孙命来之文,全然相似。虽间有数三字变改处,而其为雷同无疑矣,终乃被选,物议疑惑。亦不可不明查主客,以定立落,请及第孙命来,罪人姜世胤,拿问查处。科文雷同,或以主客取舍,或并置落科,自是规例,而今番姜世胤、孙命来之策,雷同多至数十行,始则以雷同尽落,终乃以额数不足,并取,殊非科场规例。请其时诸试官,并命从重推考。”上只从末端三件事。是后,世胤与命来,并就拿,禁府考两人试券,逐条以下,雷同者三十馀行。世胤自服猎用命来文,禁府以闻,上特教曰:“台启既涉已甚,且关后弊,置之。”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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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元圣兪为承旨,擢金兴庆为承旨。

○宪府论:“馆荐淆杂,近来尤甚,故年前大司成李济,疏陈其弊,庙堂回启,以年五十以上,有经学及通读优等,屡举不中等三条,议荐事定式,而今番大政时,斋任不遵定式,议荐三望,皆是定式三条之外。请恭陵参奉李重观汰去。”上只从汰去事。于是,泮儒等引嫌,卷堂数日,上命本馆堂上,劝谕诸生,遂还入斋。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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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李乔岳、朴凤龄为修撰,权世恒为副校理。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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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掌令洪好人上疏言:

新授全罗右水使尹廷舟,出自卑微,素乏地望。湖右雄阃,何等重任,今忽举而授之?臣窃为铨地,惜其失拟也。赵尔重之移拜海阃,亦为失宜。夫海阃,统制三路,其任固重,而畿阃亦兼制三边,控扼要冲,论其轻重,无甚差等。尔重除拜乔阃,曾未数月,旋有是命。将阃之任,必久于其职,然后可以经理区画,责成军政。若使朝除暮迁,如行旅之过传舍,则虽有才器周赡,智虑淹通者,亦何可措一务办一事哉?

上答曰:“尹廷舟治郡有声绩。今玆阃任,未见失拟,而门阀用人,实是我国之痼弊,心常慨然也。赵尔重事,所论不无意见,令庙堂禀处。”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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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流星出五车星上,入东方。

○以崔锡恒为户曹判书。

○命罢兪得一职。时骊州幼学沈一宁,击登闻鼓言:“同生妹被杀于其夫李万运,前刑判兪得一,公然缓狱,致令尸体,逾月不得。”云。上下特教曰:“驱妻至死者,是一罪也。况李万运杀妻匿尸,情节凶惨,万万绝痛,而身为刑官,迁延时月,终不严核,当该刑官,姑先罢职。”时,得一详核姜世胤科狱,悉发奸情,世胤之父鋧,怨毒次骨,造蜚语中伤之。适会有李万运狱事,得一以为万运杀妻无明验,不可成狱,屡执奏,终遭未安之教,竟辞递,至是因一宁击鼓,又命罢职。万运狱事详见于下。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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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前判书李寅烨卒。年五十五。寅烨,故相庆亿子也。简伉喜矜持,席家世,历清显。名位既崇,上甚倚重之,寅烨亦以国事自任,而为人钝滞,少识见,殊无成效。晩颇迎合上意,至为王子,请买旧主第,由是上眷益隆。及卒,上极加悼恸,至有体国诚深,劳瘁成病,公辅之望,未及大拜,涕下沾衣等教。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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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李大成为大司成,尹世纪为守御使。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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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李畬言:“倭馆公作米,加限既尽,而馆倭辈,以通信使行时,靡费不赀,又请退年限加得云。乙酉年朝廷始不许,而终乃出给者,盖对马岛生理,专靠此米,在国家绥远人之道,不当绝其生理故也。且闻通信使行,为岛中巨弊云,特用宽大之恩,许给宜当。”上以问入侍诸臣,诸臣皆言畬言是。上曰:“此固不可无所限节,而闻是倭人,命脉所关,前头且有通信使行,以靡费为言,不无所执,限五年许给可也。”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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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庆尚、忠清两道幼学郭景斗等上疏,请投畀崔锡鼎,夬正朴弼琦欺诬之罪,收还洪胄亨停举之罚。又斥尹拯名列于《类编》讲确,而不自辨明之失,上以其讥斥尹拯,严批斥之。盖是时,上意已厌士流,而诸臣不悟也。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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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流星出淡云间,入南方。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八

闰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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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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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午,训炼都监千摠闵任重,葬其妻于经宿之地,带去都监军兵百馀名助役,大将李基夏疏发其事,上教曰:“论以军律,断不可容贷。”命庙堂禀处。庙堂覆奏言:“《大典》,军法用刑,有行在时与常时之不同。请议于原任诸大臣。”奉朝贺南九万、判中枢府事李赜命、徐宗泰、李濡等,皆言:“罪犯之发,虽系军政,既非行在时特命,则宜付有司,使之考据律文处之。”上教曰:“任重负犯,所当枭示警众,而第与军兴之时有间,令本军门,从重决棍三十度后,移送禁府,边远充军。”又以查奏迟稽,命大将推考。

闰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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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李光迪为判尹,李允文为司谏,李肇为副应教。

○命削姜鋧职。鋧因台启就囚纳供,禁府谳奏言:“鋧供既曰:‘礼曹书吏处,以精书详准之意,率口言及’云。癸亥承传内,科场罪目,凡六条,并边远充军,而其一条,即符同易书用奸者。今鋧所犯,系是符同易书,一从受教之外,无他可拟之法,而位在崇班之人,施以充军之律,事体重大,请上裁。”上教曰:“场屋立落,不系于朱草精麤。予任使姜鋧久矣,谨慎可尚。决非为子用奸,欺罔君父之人,而台启中,目以奸巧无状,意在构罪,何以服其心乎?顷年安垕,以预出策题事就,予察本情之无他,参酌处分矣。姜鋧之事视垕差轻,亦不宜全无责罚,削职放送。史臣曰:”科场立落,不系于朱草精麤之教,大启日后无穷之弊。况鋧平生,以奸回曲媚,固结上心,有罪而反纡奖褒,遂至屈法宥之,可胜叹哉!“

闰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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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执义金栽、持平崔庆湜,因昨日禁府判付,有台启意在构罪之教,引避曰:“鋧为其子,符同易书之状,诸吏供辞,不啻狼藉,鋧亦不能自掩,而吴廷札、李四昌之指名定送,二句末句圆方字标之相约,意态绸缪,情节败露。藉曰:‘科场立落,不系朱草之精麤’,则癸亥受教中,何故以符同易书,直谓用奸,而断以边远充军之律,国家又何以立法防禁,至此之严耶?”宪府处置,并出仕。

闰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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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副校理洪禹瑞、修撰李泽、李乔岳等,因乡儒郭景斗等疏批,有论议无益国家之教,上箚辨之曰:

有国则必有事,有事则必有是非,而曰是曰非,论议生焉,则论议者,有国之所不能无也。在上者公听并观,明辨其是非,裁量其可否,去其偏私,务归至当,则论议未必可恶,而反为国家之益矣。若或不分泾渭,不择薰莸,有言有猷,辄皆归之于论议,断之以无益,则邪正混淆,善恶杂进,含默者或似乎醇谨,谠直者或疑以矫激,而世道颓败,国事坏乱矣。洪曺亨等当初疏批,既奖其尊经卫道之意,而后日朴弼琦之疏,遽施谴罚,远近失望,则台阁还收之请,乡儒伸辨之章,亦出不得已,而殿下既斥以相继纷纭,又以是岂尔等之心为教。彼乡儒,固是踈远之踪,而既以儒为名,则朝家所以待之者,恐不宜如是迫切。况以湖岭之远,裹足叫阍者,苟非出于其心之所欲为,则岂肯受人意指而为此举哉?殿下此教,无亦出于亿逆,而并与群下而疑之?大哉之言,恐不当若是也。

箚入,上命召对承旨金兴庆与禹瑞、乔岳,入侍未及开卷,上厉声曰:“玉堂箚子,诚极骇然。予岂以直言正论,为无益哉?盖谓吹觅党伐,无益于国故也。洪胄亨疏,藏头说去,似有指斥尹判府事处,而犹有未审,姑不发说,及见馆学疏,果符予所疑,故参酌停举。台阁还收之启,诚是意外。人君处分,必须曲循时议,然后可乎?烧毁礼书,是非已定,此亦足矣,而特以儒相名在讲确,乘机欲挤之,此岂公心乎?郭景斗疏极奸诈,而尔等乃敢右袒,是党论也。党论终必亡国,国亡之后,于何论议?不可不痛惩。玉堂陈箚三臣,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禹瑞、乔岳,趋出,兴庆略陈伸救之言,上曰:“书院叠设,始因朴泰尚疏而禁之,前后申明者数矣。文正公宋浚吉书院,亦尝以叠设防启,而向者乡儒,又乘时陈疏,请建书院。时乡儒疏请建宋时烈书院。此举殊不当矣。予年少时,或未能坚守初心,随时处分,今则必欲坚固执持。待其回启,当有处分,而终或靳兪,则堂箚又必争之矣。厘正厅水军减布,有弊端,故旋又复旧,而向有儒生复疏请减布。前则党论,不过以言议相争,而今乃上及政令,如军布等事,可减可复,本不系论议,一边人所为,一边人必不欲遵行,每事如此,岂有公心?姜鋧,予稔知其为人谨慎,岂有为子用奸之理乎?毕竟查问,则只以朱草精书事言及而已。世胤之圆圈作标,亦不过要其精书,未见可以深罪者,而台避辞语慢,敢与批旨对着,人君必牵制党论而后,合于其心耶?前刑判兪得一之处心非矣。姜世胤拟律边远充军,是当律,而其结语曰:‘宜有别样处分。’隐然欲使予别降判付,予岂见瞒乎?如李万运狱事,事见上。得一若登时诘问,则可以拯出尸体,钩得情节,而终不举行。非一宁击鼓,予无由得闻。世胤则必欲深治,此等重狱,置之寻常,予知得一,本不合大用。向年谒圣时,得一以兵判,坐下辇台,举子所中之矢,过生疑惑,每矢辄摘奸,又凭验矢册,极似苛刻,故予禁止之,仍窃自语曰:‘予前犹如此,况为刑官乎?’此所以致李东彦之劾也。其在本兵也,万武咸怨之说,亦不过矣。自是决意不授本兵,而今日益知其心矣。”兴庆曰:“玉堂箚下款,以党习流弊为言。岂敢以论议,劝导君上乎?削黜终涉过中矣。”上曰:“近来少不如意,则辄嗾乡生投疏,有若出于公论。郑澔刚介可取,而太好论议,极不是。金栽亦一好论议之人也。向者陈疏,以赵泰亿、李墪之启,久靳允兪,为言。仁、孝两朝,凡台启涉于党论者,虽阅年岁,不为允从。今此靳兪,只以其所论,全出党论故耳。人君若一任愚弄,有如软饼,则将焉用乎?毋论彼此,予当公说是非也。向时药院都提调事,两司还收之启,殊极无据。孝庙己亥年,药房批答曰:‘诸医徒事泛泛,卿等亦勿泛泛。’大丧后台谏发远窜之启,而以此教为断案。古之台谏,信君父之言,而为之断案,今之台谏,乃如此,此则蔽于色目而然也。勿论彼此同色,则不肯斥言正论,异色则必欲吹毛求疵。药院提调之万万无状,予所目睹,而李廷济之避嫌,金始焕、李端章等联名之避,牵于党论,徒知有崔锡鼎,不知有君父,殊极无状。金始焕无异逆臣,吏曹何敢以始焕除拜外任,始焕亦何敢晏然在官乎?党议所蔽,争者蜂起,伊时火升困恼,自量气力,决不得抵当,故权辞还寝,只删其许世子一节,全篇则自如。还收其削黜,而药院提举,自在递差之科。此非予中无所主而然也,但出于一时调补之计。到今经年之后,犹知其无状,其时岂有中变之理乎?救解者全昧予之本意,故辨破颠末如此矣。”兴庆又请还收玉堂削黜之命,上曰:“宜请远窜,而反请还收,此亦党也。承旨罢职。”兴庆乃退。右副承旨赵道彬启请还寝,上不从。正言申思喆论启并请还收玉堂削黜,承宣罢职之命,上又不从,旋下备忘曰:

玉堂箚语,极其纵恣,万万痛心,而喉司、台阁,相继救解,极可痛心。承旨赵道彬、正言申思喆,并罢职。

右承旨吕必容复启争之,上亦不从。又下备忘曰:

洪禹瑞、李泽、李乔岳,轻君父护私党,极其纵恣无忌,削黜之罚,不足惩罪。并远窜。

○下教曰:“幼学洪胄亨侵侮儒贤之罪,决不可停举而止。郭景斗承望台臣之风旨,必欲排摈而后已者,诚极骇异。侮贤之罪,决不可不正,并定配。”胄亨配井邑,景斗配淳昌。

○东莱守臣言:“日本执政,求贸双苍月罗即俗谚色驳者也。马二匹。”备局覆奏,许之。

闰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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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夜,火星入东井。

○都承旨权尚游、左副承旨元圣兪,又陈启,请寝玉堂三臣远窜,两承宣、谏臣罢职之命,上答曰:“卿等必欲使予,崇长论议,曲循时议,莫敢违拂,古今天下,安有如许道理乎?可谓纵恣无忌惮之甚也。任自为之。”

○掌令洪好人论启,请还收玉堂三臣削黜远窜,覆逆两承旨及正言申思喆罢职之命曰:“继下备忘中,轻君父护私党之教,尤是万万情外。三臣箚语,有何毫发近似于此,而加以此等罪名耶?经幄论思之臣,既黜而又窜,喉司、台阁之官,一言而俱罢,联翩被罪,仓黄迸出,气象愁沮,听闻惶惑。此岂平日所望于殿下者哉?”上答曰:“身居言地,方救轻君父护私党之臣,可谓徒知有三臣,不知有君父也。”仍命斥补好人为镇海县监,即日给马,催促发送。右承旨吕必容启请还寝,上不从。

○备忘记曰:

日者宪臣洪胄亨,停举还收之论,极为无据。同是礼遇之儒贤,而朴弼琦则直请定配,洪胄亨则停举薄罚,亦欲还收,其轻侮儒贤,专事党论之罪,不可不惩。并罢职不叙。

于是,台官郑澔、郑必东、尹凤朝等,坐罢。

○下教曰:“朴弼琦处分,未免失着,放送。”

○生员李泰宇等上疏。略曰:

郑澔阴嗾洪胄亨、郭景斗等,制给疏本,诟辱儒相,创出太学三百年所无之规,别录李柱明等暗呈之所怀,拒斥卷堂儒生所怀,不录一句语于草记,显示左右之意。留连泮村,情迹诡秘,谋议绸缪,勒递斋任,举措悖乱。今之专尚论议,排击异己,伤人害物之事,攘臂担当,必欲济其毒螫之计者,未有居澔之右者。

答曰:“今日朝廷所为者何事?日夜经营,专在党论。至若郑澔则凡于论议,无不攘臂担当。予岂不烛其情态哉?今观尔等之疏,澔之指嗾乡儒,诟辱儒贤,起闹贤关,肆行胸臆之状,万万痛惋。传所谓:‘迸诸四裔,不与同中国者’,正谓此等人也。郑澔极边远窜。洪胄亨、郭景斗,受人指嗾,诬辱儒贤之罪,亦不可编配而止,并边远定配焉。噫!幺麿乡儒辈,丑诋儒贤,罔有纪极,而不但无一人辨明,身居论思之地者,乃敢肆然陈箚,右乡儒而斥批旨,必欲使予,一听党论,而莫敢违咈,安有如此,而国不亡者乎?予实痛心,而今者尔等,发此正论,予甚嘉叹焉。”郑澔配所,初定以兴海,因特教,改以机张,上又下教曰:“极边远窜罪人配所,定于九日程之兴海,已极可骇,而改入事,命下已久,而敢以机张县,塞责改入,尤极无据。禁府堂上,并罢职,配所,改以甲山定入。”

○校理申镡上箚曰:

论议与党论,似同而实异。此固圣明所宜慎择明辨者,而乡儒疏批,泛以无益国事为教,毫厘之差,恐有千里之谬。玉堂三臣,职在论思,敢陈于箚中,何尝以党论劝导圣明哉?殿下疑之太过,罪之太重,略不斟量。虽以其箚中所谓曰是曰非,论议生焉,及固知殿下此教,盖指党习流弊等说观之,亦可见主意攸在,而不少徐究,径加谴怒,削黜之不足,又从而远逐之,岂料圣明之世,有此无前过中之举耶?至于承宣之匡救封驳,亦其职耳。此胡可恶,而一言才发,特罢其职,经幄、喉司之臣,苍皇奔迸,未知殿下,有何激恼,而处分之急迫,乃至此也?

上严批切责。

○上教曰:“乡儒之假托讲确,诬辱儒贤,极可痛心。今则处分已定,宜有慰安之举。遣承旨教谕于尹判府事。”即拯也。。“

闰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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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金演为都承旨,吴命峻为承旨,李肇为执义,宋正明为校理,洪重休为修撰,李世瑾为副修撰,尹世纪为礼曹判书,朴权为大司成,尹德骏为大司谏。

○宪府论启请还收洪好人斥补之命,又曰:“前副提学郑澔,刚介任怨,论事不避,其所自取颠沛,固不足道,而圣上之加膝坠渊,至于此,恐非大圣人容下之道也。请还收极边远窜之命。”答曰:“尔等相继伸救,必欲角胜者,抑何意耶?诚极骇异也。”于是,掌令金万胄、持平崔庆湜,以荐承严批,引避。后日执义李肇处置,以避嫌所论,全昧是非,请并递万胄、庆湜。从之。

闰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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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教曰:“李翔负犯甚重,而顷者,绅即翔之孙也。乃敢乘时击鼓,以冀侥幸,极可痛骇,故既已勿施,而其时刑官兪得一,敢生媚悦时人之计,至请议大臣,尤极无状。此人趋附,不特此一事,固不足道,而若不严加堤防,则为师命、致祥希冀复官者,必将接踵而起。兪得一姑先罢职不叙。”

○先是,乡儒等为文正公宋时烈疏请书院颁额,下该曹,未及覆奏。至是,上下特教曰:“朝家为虑书院叠设之弊,前后禁令,不啻严明,而顷年儒生等,以先正臣宋浚吉书院颁额事,有所陈请,而不得许施者,盖以此也。今者儒生等,复以此事,乘时陈疏,其习不美,故日昨筵中,已谕予意矣。予不能坚持,随时变改,则颠倒苟且为如何哉?此上疏,依前下教,置之。”

闰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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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京师大水,平地数尺,漂没闾家,凡六十户。

○领议政李畬上箚曰:

国家不幸,朝议携贰,病源已痼,分离乖隔,日甚一日,必至亡国而后已。苟非奸邪欺负,反易秉彝之天者,孰不痛心于此哉?顾其言议之间,各主己见,黑白互指,类不免于过激乖争,人君惟当临以至公至正,兼听并观,坦然无间,惟以吾心之天理,为准裁其过而取其中,则皇极荡平之化,庶乎无远矣。今圣上,每于取舍从违之际,不能虚心御物,因一事矶激,而或至事事而成怒,因一人谬错,而或至人人而致疑,上下之情志阻隔,阴阳之舒惨无常,人心解散,国事泮涣。窃恐圣上本源之地,有未尽正,而天理之公,或有所未明也。彼被罪数臣者,其言之谬率,岂无可责,而疑之太深,怒之太急,谴罚日增,处分非常,凡诸听闻,莫不归之于圣世之过举。愚臣之所深嘅而窃叹者,不在诸臣之被罪,而实在圣上治心应物之方,有所未至也。

上答曰:“卿箚所谓激者,予实未晓也。噫!玉堂之箚,郑澔之事,可怒而怒者也,卿何谓激也?忘君死党,手脚尽露,迸裔之典,亦云末减,卿之救解,抑何也?予虽性弱,决不可一任此辈之所为,而自取乱亡也?噫!党习虽曰日痼,纵恣无忌惮,安有如澔辈者也?予则必欲痛惩,而卿则必欲崇长,今日国事,无复可为,不觉慨惋也。”于是,畬胥命于金吾门外,政院以闻,上遣史官,谕以勿待命之意。畬遂出城外。

闰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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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吏曹参议李宜显违牌坐罢。命入前望单子,以李济为之,济引前嫌,屡违召牌坐罢,遂特拜宋征殷为吏曹参议。

闰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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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吏曹判书金宇杭免。时,上欲进用一番人,而嫌群下之窃议其偏,以毋论彼此,公说是非为教,而又以金始焕之拟望,咎斥吏曹,使之不安,宇杭、宜显,以此相继解免,李晩成亦辞递吏参。

闰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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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崔锡恒为吏曹判书,特命陞兼判义禁,特除金宇杭户曹判书,以郑栻为副应教,李夏源为副校理,朴汇登为司谏,尹圣时为正言,李翊汉为弼善,李世最为兼弼善,李真俭为兼文学,赵锡命、徐命遇为持平。

○判府事徐宗泰上箚辞职,仍言:

领相方在江干,闻俟江涨稍下,不日买舟东归云。领相箚中论君德之语,明切恳至,圣上虽不允从,当开示反复,而批旨至严而太迫。元辅体貌尤别,既举国委任,而一言不合,遽加声色,四方听闻,岂不议圣明进退之失宜耶?

上答曰:“澔等所为,纵恣无状,领相之箚,意在救解。国家置辅弼之臣,非为崇长党论,则批旨不得不严也。”

闰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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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谪洪禹瑞于务安,李泽于罗州,李乔岳于安州。三臣远窜有命,而连因台谏争之,不得发,至是,执义李肇、司谏朴汇登等,悉停还收之启,遂发配。

闰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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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李东馣、柳凤辉、李肇为承旨,梁圣揆、柳述为掌令,朴熙晋为正言,李世最为副校理,吴命恒为副修撰,尹行教为执义。

闰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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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召对玉堂官。

○领议政李畬还骊州,陈疏还纳命召,上答以卿之祈免至此,本职勉副。于是,递付判中枢府事。

闰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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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李真俭为修撰。

闰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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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流星出牛星下,入西方。

○上谒太庙。王世子从。

闰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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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谏院论:“副司果申镡,赋性麤厉,持论乖悖,平生伎俩,业已圣明之所洞烛。与郑澔辈,作为血党,表里和应,恣行胸臆,汲汲如狂。顷以李东彦事,下询筵席也,挺身力护,极口称孝,至请赠职赐祭之典。藉令东彦,真不替含,是不过平人而止,有何孝行之可论,愍章之可施者乎?其曲庇阿好,轻瞒君父之状,已极无严。前掌令韩重熙之请寝复科也,镡以不协己意,大加声色,使气喷薄,忿懥之言,至发于清禁稠坐之中,又怒李祯亿之不听指使,秽言丑辱,无所不至,其处心之不正,口业之鄙悖,有非士夫样子。请削夺官爵。兵曹正郞李相成,趋附当路,滥通台职,随人口吻,担当搏击,以为立功自效之计。虽以论劾李师尚之启言之,首尾胪列,无非构捏,而其曰:‘驲邀林演,劝酌致毙’云者,即是毒杀于杯酒之谓也。逮夫其子讼冤,考据明辨,国言喧藉,皆归虚罔,则始乃蔓辞引避,强颜枝梧,盖其意急于陷人,姑假此说,而自己启避之前后矛盾,全不暇顾,此何异傀儡登场,专受摆弄,而不自主张者哉?请削去仕版。己卯科贼,实是稀有之变怪,海外编管,未足以惩其罪恶,舆情之愤惋,至今未已。济州牧使崔启翁,乃以移配之说,肆然陈疏。此辈既已为奴,系属本府,则虽有犯科横侵之弊,身为地主,拘束操纵,在其一号令之间,而莫敢谁何,至烦驰启,其疲软庸懦之状,据此可知。若或阳排阴庇,故为此请,则其所用意,诚极叵测。且罪人吴始复、金春泽,是何等干系,而或置禀秩,或请全释?蔑法循情,不少留难,请罢职不叙。”上只从崔启翁事。

闰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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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宪府论:“充军罪人闵任重,身为将领,敢以辇毂亲兵,经宿于远外。充军之律,不足惩励。请一依军律处断。闵任重以近百军兵,经宿于外,而李基夏身为主将,初既蒙然不察,及其自京兆行查之后,不敢掩讳,始自引咎。请罢职。”上不从。

○正言朴熙晋上疏曰:

向日玉堂之箚,显有左右扶抑之意,末乃力救疏儒,侵逼儒相,固宜深恶痛斥,而一时远窜,终未免过中。李畬箚论,虽不无偏系,若其结语归趣,则论君德上克祛偏处,而前后批旨,略无优容,待元辅之道,无乃太薄,而有歉于进退以礼之道耶?召对时,圣教缕缕,乃举向来谏臣金始焕。之名,至有臣子不忍闻之教,为人臣负此罪名,将何所容息乎?特将逆臣二字,快许删改,以示渊衷之开悟,则其有光于圣德,岂不大乎?己卯文科之罢榜,实为一国大是非,而因一谏臣之疏,遽有询问之举,筵奏台疏,迭发争执,而曾不留难,率尔许复。科场是士子出身之阶,初既有混淆之疑,后又有图复之谤,终贻无限难处之端。臣窃为国家惜此举措也。姜世胤之作圈暗标,符同易书,既已现发,则不可以无与于立落,而曲恕其情也。身为重宰,方带文衡,不能呵禁其子,乃反身亲犯之,谨慎之人,决不为此。无乃则哲之明,独有所遗照,而至教以作标精书,非如科场用奸之比,窃恐启后来无穷之弊,而试场自此不严也。且其雷同立落,当审于考试之日。追论置对,定其主客,未知于台体科规,果如何也?关系后弊,不可不虑。鋧则既已参酌处分,固无可论,而世胤此事,亦宜有所裁处也。

答曰:“三臣负犯,合施屏裔,而谓之过重,大臣箚批,不得不严,而谓之太薄,实未可晓。至于向来谏臣避辞,可谓极无严矣。复科及姜鋧事,尔疏所论,未知得当,而姜世胤事,其时台论,殊涉已甚,当待金吾奏谳而处之矣。”

闰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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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昼讲。因侍读官郑栻言,以海西失稔,命停今年巡操等事。

闰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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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流星出奎星下,入巽方。

○司谏朴汇登上疏请勉出度支之长,急颁年分事目,且令京试官,兼行敬差之任,俾除民弊,上答曰:“年分事目,已令次官举行,而因闵镇厚所达,已令次官举行故也。下款事,令该曹禀处。”是后,该曹覆启,依施。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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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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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亥,流星出壁星下,入巽方,金星入轩辕左角星。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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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尹德骏为吏曹参判,李縡为吏曹正郞,丁道复为修撰,李善溥为大司谏。

○修撰李真俭上疏曰:

殿下于变改局面之际,一人见忤,则必扫尽一边之人,不使参错于其间,虽位在辅相,一言不合,一事忤意,则轻加斥绝,曾无半岁委任之时。前后大臣,其不遭颠顿者几人哉?惟其如是也,故人皆无坚固之志,视朝廷如传舍,无一人展布四体,担当国事。当其委任之日,或有发一谋措一事者,则圣上不曾审慎,片言颔可,及其局面之改也,新入之人,一反前道,而一倂变改,无所持难。以复科事言之,沈埈、崔守庆之科,既自朝家,举其违格而拔去,则又无可复之端矣,当其下询之日,诸臣牵情仰对,卒至追复,已不胜其慨然。至于己卯科狱,妖恶之变,实前古所未有之事,至于罢榜之举,则受教云云,初非不知也,无罪见削之冤,亦非不知。盖遭无前古之变,处以无前古之法,惩奸恶杜后弊之道,自不得不尔也。前后请复之论,未知果出公诵,而向来朝议,过半岐贰,力主其当复之论者,只若干人,而殿下猝改前见,勉循一二挟杂之言,特许甄复。此等处分,犹且轻遽之若是,何也?李东彦之替含与否,关系甚重,惟当付之有司,以待结末,而直自裁断,至有亟正邦刑之教。及夫一纸备忘,遽下于数年之后,终至下询筵席,复官赐赙。若使东彦,真有冤状,则及其未瘐死之前,明辨宥释,犹可谓仁政之一端,其死也且已经年,则其间亦岂无伸理之日,而何乃一番人向用之初,首下此教,有若曲副其意望耶?《类编》之书,为近日大是非。殿下诚以是书为非,则当向用其人之时,直举其书差谬,勿之刊布可也,而不此之为,凡于大臣章疏之奏,册子之进,褒嘉奖许,设禁公车,退斥章甫之疏,逮至厌薄大臣之日,殿下乃又遽变前日之见,导其排击之路,罪其人火其书,无复斟酌,臣于此,不得不致惑也。金瓯之卜,何等重大,而年前爰立,出于常格之外,即年前拜崔锡鼎领相事。以一命牌召,致前席授以命符,一世荣之,以为异数,而臣于伊时,独自忧之曰:“拜大臣如呼小儿,其进锐者其退速。”曾未几何,果验愚臣之所虑矣。殿下之罪大臣者,在于都政等事。此果可谓非时,诚有其失,而圣教之下,台章继起,凑合万古权奸之目,作为罪案,此固群下承望之罪,亦殿下加膝坠渊之病也。李乔岳之特除馆职,此何举措也?殿下当宁以后,特除是职,亦尝有之,而坐地、才望,岂有如乔岳之冒滥者哉?一朝以非常之恩,加之,曾未数月,而乔岳获罪于殿下,有投荒之谴,受知于前日者,以其矫激也,被谴于今日者,亦以其矫激也。此殿下取人不得其方,而亦殿下导之使然也,臣窃惜之。《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此殿下猛省处也。

末又论金始焕,无异逆臣之教,为失言之太者,且曰,臣忧爱眷眷,有此妄发,殆类谷永之专攻上身,答曰:“疏语多不择发,无非亿逆,而曲副意望之说,极无严。告君之辞,安敢若是?《易》恒之九三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象曰:‘不恒其德,无所容也。’今尔引此,尤极可怪。”真俭之疏,专为党论,而但论君德不恒,语多切实,以此忤旨,固可尚然。素无文,以谷永自比,人称为谷永学士。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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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金星犯轩辕左角星。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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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洪万遇为正言。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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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幸春塘台,观武才,世子从。四日而罢。

○谏院申李相成削版之论,答曰:“李师尚事,台启论列不轻,宜经查核,师尚拿核后,处置台官不晩矣。”

○宪府论:“文庙释奠时斋任,引嫌,奉香儒生,无以差定,不得行肄仪。知馆事金镇圭陈疏,同知事李墪遭台弹,互相往复,祭之前日,昏黑后,墪始乃差斋任,仅得行祭,而肄仪等事,终至废阁,祀典欠缺。请金镇圭、李墪,并命从重推考。”不从。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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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宪府论:“祭享肄仪,乃所以讲仪文,而今番释菜,终然阙行。献官所当往复本馆堂上,趁期变通,而不此之为,苟然行祭,请伊日献官,并命推考。泮中大小事,掌务官无不主管。今此释菜,两斋任终不入来,则所当前期禀知于堂上,出代举行,而初四日夜深后,始乃仅仅变通,致令肄仪之礼,公然废阁,请当该掌务官,拿问定罪,守仆,亦令攸司,囚禁科罪。”从之。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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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宪府论:“大、小科试纸长短厚薄,自有定式,而近来士子,必以最好长广者,图嘱踏印,致有人言。请自今申饬纸地之好品长广,比他自别者,考试之际,亦令拔去,当该主掌官,从重科罪。”从之。

○兵曹判书闵镇厚白上曰:“北京宽免使臣之罪,出送漂人。此两事,当有谢咨。欲付送于皇历赍咨官,而壬申年间,付咨皇历,被彼中诘责,几不免生事矣。表、咨文见失,乃无前之事,漂人,前时每付我国使行,今则别遣差人领送。申谢之咨,不当付之译舌,付送于冬至使似好。”上问判府事李颐命,颐命曰:“彼国人,凡事重前例。前例有可据则无弊,前例所无则生事。壬申年,亦以付送皇历,便致责云。今则付送使行可矣。”上命付送冬至使。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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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谏院申前启,上命申镡罢职。

○上御春塘台帐殿,将试士,日色已高,而大提学及诸试官,违牌者多。上招都承旨金演下教曰:“试官牌不进,实是近日痼弊,申饬者屡矣。亲临试士,事体重大,而亦多违牌,极为未安。并从重推考。”仍以御书表题出付,题即拟宋真德秀请制欹器置诸座侧表也。文取李世勉等五人,二鼓还宫。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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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谏院论:“昨日放榜,因武科榜目之不能正书,以致夜深,犹御帐殿,至有以草榜呼入之命。请该色书吏,令攸司,囚禁科罪,当该郞官及主掌官,并从重推考。”上从之。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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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郑纉先为持平。

○司谏朴汇登上疏曰:

监试设场时,礼曹每患狭隘。况今外方举子,以春台观光,上京者甚多,宜令该曹,或开拓墙垣,或铺板莲池,以为容接之地。二所录名,每多于一所,主掌官虽临时割移,入场之日,称以自乡才来,愿为入门录名,则事势急迫,不能挥却,以致二所收券常多,殊涉不均。请自今凡举子入门录名者,痛加禁断。大、小科试官,必择文望俱洽者以拟之,而顷日春台试士时,堂下试官,多不选简,未免猥杂,物议哗然。宜加警责,以戒方来。近来士习不美,至于场屋杂乱之弊,外方尤甚,或请改题,或藉摈攻,故为生梗,诟辱试官,终至乱场罢场之境。自今以后,凡有作挐试庭,终至罢场者,宜摘发首倡,依法科罪,仍施合道停举之罚,酌定年限,作为事目,颁示诸路。

上答曰:“疏辞令该曹禀处。试官自今申饬,各别择拟,而疏末事,首倡固可罪,而合道停举,决知其不可也。”是后,礼曹覆奏言:“试所变通事,所入板子、大椽、空石等物,甚多,势难施行。”上从之。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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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火星犯舆鬼星。

○以李夏源为校理,洪重休、权世恒为修撰。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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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右议政金昌集引疾呈告,至三十八上,上遣承旨,慰谕甚挚。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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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宪府论:“各道校生,随其州邑大小,自有额数,而近来谋避身役之类,称以愿纳,托名校籍,动至千百,为字牧者,恐招怨谤,尚未澄汰,闲丁搜括,每患绎骚。请令各道方伯,收聚校案于营门,一一查检,额外之数,使各其官,充定逃故,而列邑或有趁不举行者,各别科罪。”上从之。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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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昼讲。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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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火星入舆鬼,犯积尸星。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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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宪府论:“朝绅之带军衔下乡,既有禁令,而今番一二所考官备拟之际,多以下乡悬頉。请新令后下乡之人,从重推考。”上从之。

○以兪命雄为承旨,宋正明为应教,李世瑾为修撰,李光佐为大司成,赵泰老为副提学。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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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月入鬼星,与火星相犯,流星出参星下,入东方。

○江华留守闵镇远请对白上曰:“江都筑城基址,前领相定夺时,以城小而坚为宜,有此分筑三小城之计,而若地形小则小筑,固为坚牢之道,地形宜广筑,而减以小之,则不成貌样。且非必自初守城,万一天堑失守,欲入保旬日,以待外援,当其失守也,以苍黄奔溃之卒,其孰能分排部勒,各守三城乎?其势必尽入府城,两城空虚,为贼所据,贼在高峰而俯临城中,则气夺势蹙,何以守之?本府民累百人呈状,亦言城制不合。此实民人死生攸关,请改其制而周筑之,民情亦可见也。旧留守朴权之意,始与臣同,而但虑物力不赡,为此品筑之计,要成掎角之势。然以其分筑三城之财力,完筑一大城,何难之有?臣遍议原任、时任诸大臣,则皆以为:‘如欲得力,不如包南山而筑之’云耳。”上曰:“初欲遍筑,而周遭太广,物力不足,故减其基址,设墩于两处,欲为三城分守之计矣。留守所达,可谓深思。周筑胜于品筑,依此为之。”镇远曰:“往在辛未,命于沿边四十里,筑土城,而使留守交承者,辄限五里而筑之矣,其间只有一留守始筑,而厥后更无举行者。臣往审形址,则跨浦完筑,助役极难,虽使尽筑,修补未易矣。”上命姑寝观势为之。镇远又曰:“德津万户镇舍后冈,有亭舍数十间。盖欲为临急后,甲串或为冰澌所塞,则大驾当由广城渡涉,而渡涉后,暂时驻跸之地云。臣意则大驾渡津之后,当直入城中,似无驻跸之事,此舍既甚不紧。文殊山城设置者,盖为仓卒驻跸之所,撤移此舍于文殊城内,似为得宜,而右议政金昌集则以为:‘江华衙舍甚窄,驻跸之时,亦无引接臣僚之处。衙舍后,有一空地,若撤此舍,移建于此处,则为好’云矣。”上命依右相言为之。镇远曰:“筑城基址,包南山为限,则犯人冢墓,多至三四十处,而举此大役,有不暇顾。无主者募僧移瘗,有主者则行宫咫尺,偃然偸葬,极为可骇。宜令掘移。”上从之。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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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曰:“东莱府使状言,馆守倭撤供后,日夜涕泣云。臣意一向撤供,亦无改过自新之道,倭人入去之期尚远,只撤一年之粮,可赎其不谨之罪,亦为恩威并施之道矣。”上曰:“撤供无定限,则无自新之路,许供可也。”

○右议政金昌集呈告至四十四,上遣史官勉谕之,昌集遂起视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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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流星出娄星下,入南方,又出毕星下,入东方。

○执义尹行教疏陈沿路被灾状,请荡涤积逋,以除分征邻族之弊,无论水田、旱田,凡被灾处,一并给灾,以为一分救民之道,上命庙堂禀处,无所采施。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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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金万埰为开城留守,尹行教为副校理,柳凤辉为大司谏,金一镜为承旨,郑栻为执义。

○先是,安东人前典籍金南甲、前县监金华重等,陈疏请上尊号,极诋朝臣尊君大义,视同弁髦。政院却之,至是,又来呈。岭南儒生吕凤举等八十馀人,亦一时呈疏,而侵攻朝廷,诟辱政院,不遗馀力,政院启禀,上命勿捧。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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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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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辰,药房入诊。上曲池、外踝等穴受鍼,又受灸,旬日罢。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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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掌令梁圣揆上疏曰:

事父事君,义无异同。侍疾保护之道,设有未尽善者,岂敢有泛忽底意哉?试以春初药院事论之,匪怒之教,盖出责励,而请窜之启,终不允兪,有以知圣明,俯谅其本情之无他而然也。至于伊日三司还收之请,或虑圣上处分之过中,窃自附于匡救之义,而谏院避启,措语之间,虽有不槪于圣心者,此不过率尔构成,未能详审之致,而及至半年之后,又复提论。况逆臣二字,是人臣之所不忍闻,覆载之所不可容,而猝然加之于法从之臣,岂料圣明之世,有此过举耶?

答曰:“疏中事,并举药院之臣而救解,殊极未安也。”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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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流星出玉井星下,入南方。

○京居林万祯者,上疏言,崇陵白虎低微,风水所忌,宜加补土。上命右议政金昌集、礼曹参判尹趾仁,率地师奉审,昌集等奉审后入对,指陈图形曰:“此巽方也。白虎低,略见渼江一曲,乙方亦露见野色。诸地师山论,以此为疵,皆言补筑宜当矣。”上曰:“林万祯之疏,予未信其必然,使之奉审矣。所见如此,则巽、乙两方,补土可也。”仍命待明春举行。

○命五部官,饬所管坊民,疏凿沟渠。盖自四山濯濯,沙石流下,塡塞沟渠,水道壅阏,旱干则沮洳臭秽,雨潦则涨溢平地,害及傍近人家。汉城府请令沿渠居民,各修其家前,次次疏凿,人家稀踈处,使附近坊民,一齐赴役。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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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月入南斗星魁内。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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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夜,雷电。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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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右议政金昌集因雷电之变,上箚请讉,仍乞益笃对越之诚,克尽消弭之策,懋修实德,讲行实政,上优批慰谕。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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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崔奎瑞为左参赞,李世最为执义,李翊汉为掌令,丁道复为司谏,郑栻为校理,李正臣为副校理,吴命恒为吏曹佐郞,李秉常为检阅,郑齐斗为江原道观察使。

○设行九日节制,居首儒生沈珙,命直赴殿试。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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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流星出北斗星上,入艮方。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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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晕两珥,晕上有冠,晕下有履。白气如虹,出自两珥,逶迤指北。夜,流星出柳星下,入坤方。

○宪府论:“大提学金镇圭,当初引嫌,元非大段,日昨牌召之命,盖为试士之举,而一牌再牌,终不应命,揆以事体,殊甚未安。请从重推考。献纳李宜晩除拜四朔,尚不上来,请递差。”并从之。

○谏院论:“平安监司权𢜫,履历素浅,只有赏加资级,自边邑而再迁至阃,未赴任而遽授重藩,官方无渐,物情未允。请递差。”不允。

○减诸军门不紧久勤,仍改久勤朔数,退以六十朔为限。盖久勤迁转,最为兵曹善政,而近来名数渐伙,窠阙甚窄,事多苟简,弊反不赀,兵曹判书闵镇厚白上而量减之。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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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李墪为礼曹判书兼弘文提学,李济、洪万纪为承旨,权世恒为献纳。

○开城留守金万埰,以丙子乱被祸家子孙,接应北使,有所难安,再疏辞职,上下庙堂,庙堂覆启不许。盖以在前情理之类万埰者,亦莅是职,而若值北使之来,则只许其临时回避,不与相接故也。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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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流星出天船星上,入乾方,又出南河星下,入坤方。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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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宪府论:“庆尚监司兪命弘,以镇海县监洪好人,擅离任所,有所驰启。边邑守令,不得任意离次,防限至严。况好人当初除拜,出于外补,而逾越邦禁,任自上来。好人自有金吾之照律,而命弘身为道臣,不能弹压守令,致令国法不行,请从重推考。曾因台启,勿以守令施赏事,有所定式矣。今番亲临春塘台试射时,金锡保一人,独乃超拜二品守令。字牧之官,为任甚重,不问其人之如何,骤拜守令,甚非慎重之道。请自今以后,试射时勿以守令施赏事,申明定式,永为遵行。湖南芦岭上下十馀邑之间,明火大贼,往来屯聚,杀越人命,怯掠人物,闾里骚然,而为讨捕之任者,无意跟捕。请全州、罗州、云峰三处讨捕使,姑先从重推考,申饬本道,别样剿捕。”并从之。

○持平赵锡命上疏陈滞狱之弊,请时遣御史于八路,与道臣,参考文案,辨核情实,直自启闻论断。又言:

水部佐贰,三望所拟之人,俱无履历,或未通清,则不待僚议,径先举拟于独政之日,未知政例何如也?崇陵补土事,若谓风水之说,诞妄则已,既曰地家所忌,则但以土役,不如春节而迟待者,似涉太缓。一王子年既长成,且行嘉礼,而未闻有出阁之议。伏想慈爱之情,未忍暂离,而既带厨院提举,则引接郞僚,出纳文簿,似不无妨碍之端。伏愿亟遵旧例,俾处私阁。时,吏曹参判尹德骏,独政拟崔敬中、成璹、柳龟徴于水部三望故云。

上答曰:“上款事,令庙堂禀处,而陵寝事体虽重,土役之坚牢,终不如春节,不必更议也。下款事,亦当留意。”

○同副承旨金一镜上疏,乞收金始焕逆臣二字之目曰:

臣窃见避辞,命意、措语,与伊日喉司、玉堂及宪府之箚启,殆无异同。设令启中一转语,有不能委曲恳逊,岂复以覆载难容之恶名,猝然蒙被之也?

上答曰:“诸臣避辞,极为无严,而逆臣之教,未免过当,此二字删去为宜。”史臣曰:“逆臣之教,固失矣。宜其有匡救之言也,然在一镜则不可也。一镜即伊日喉司缴启中人,而始焕所坐,非别事,严旨未收之前,无非骈首请罪之日,而始焕方席稿金吾,朝暮胥命,一镜独乃偃坐银台,扬扬使气,上章伸救,反如局外言事者然,真可谓不识人间有羞耻事,而其亦放恣无忌惮矣。”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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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王世子谒敬宁殿。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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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尹世纪为右参赞,南致熏为都承旨,李世最为副应教,李廷济、李宜晩为副修撰,李允文为执义,梁圣揆为献纳。

史官曰:“世最虽称名阀,而文学素蔑,廷济仅免面墙,而名论甚轻。初登瀛选,固已不协,不文轻浅,台评狼藉,而犹且从他人,言弁髦廉义,挟册而复登经筵,抗颜而自处学士,人皆笑之。况廷济之同时被论,如金始焕、郑纉先二人,举皆逡巡不进,而独自扬扬,其心抑不愧乎?

○命造殿庭轩架所用锺、石磬。以金柱臣、金锡衍,差句管堂上。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金昌集,以江原监司徐宗宪状启,禀奏曰:“本道之量田已完,而此道田土素薄,岭西续田,多入元田,民皆称冤。请依三南例,减岭西收米二斗。”上询问诸宰后许之。昌集仍陈旌善量田,适无主倅,多有踈缪之弊,宜遣前从事官李思晟,更加厘正。“上许之。昌集又言:”顷者校理李正臣,请修改高丽太祖祭厅及石物,而岁歉役巨,财力难办,且前朝陵墓修改时,并改其石物,曾无其例,命修其坟茔及祭厅,似或得宜。“上可之。上曰:”适见戊子春坊日记,本院阙员差出牌招之启,有牌招事不允之批。此乃重牌招之意也。近来玉堂、春坊,循例入直时,皆请牌招,前所未有之事,申饬可也。“兵曹判书闵镇厚请量减移御时卜物输运及举动时负持军各色名数,以除坊民之弊,上可之。刑曹判书李彦纲,请因公杖陨命击鼓讼冤之类,先行查问,果系挟私滥刑,则罪其守令,不然则论以部民告诉之律,仍曰:”近来人心巧诈,京外讼者,小不如意,辄击鼓或上言,以听嘱循私等说,胁持讼官,讼官皆怀避谤之心,延拖时月,不肯决讼。自今落讼击铮者,更加查核,如有构诬讼官之事,依律科罪,似合宜。“上曰:”此在刑官参量处之,击铮者,不必一一查问也。向日庆尚监司兪命弘状启,备言此弊,庙堂覆奏有曰:‘处决一从公平,则京司奔诉之弊,可以自祛。’此言诚是矣。为官者,苟以公心处决,则虽或差误,此由于意见之不逮,可谓公罪,而末世公不胜私,强弱异势,强者理曲而多胜,弱者理直而多屈,民安得不冤乎?为讼官者,当不计其人之强弱,只观讼理曲直,而定其立落,苟有请嘱者,虽理直而或置落科,则此弊庶可止息,申饬诸道,只令公正处决可也。“大司谏柳凤辉言:”近因荐凶,年年设赈,而随其备谷多少,为之论赏高下,遂至滥取绯玉,遍历州牧,凶年视同奇货,灾邑便成幸门。请自今毕赈状闻后,谷物论赏,一切勿施。“上曰:”不可一切防塞,而谏臣所达本意尽好。道臣状闻及该曹覆启时,亦宜详审,俾无冒滥事,申饬可也。“又言:”近来宰臣请浴之行,太涉纷纭。实病人所共知者外,并宜勿施。请令政院察处。“上从之。执义李世最言:”今番忠清左道监试设科时,以阴城县监李世机,差定试官。本道文臣守令,非止一二,而乃以秩卑之人,苟然充差,科场不严,国体有损。请忠清监司洪重夏,从重推考。“上允之。闵镇厚请申明乙卯定式先圣、先贤子孙、七般贱役之外,毋得頉免军役,王姓人亦依此例施行。承旨李济继言:”箕子、文成公、文益渐子孙,凭借免军役之旧规,并与相当之役,而百计图免。新罗敬顺王子孙,符同兵曹下吏,图出受教文籍,瞒过守令,中间脱漏者,其弊甚多。“上并命申饬。

○江东围守官门罪人李时连,减死绝岛定配。初,时连父被人告官杖殒,时连突入官庭,诟辱地主,仍又作挐沮遏,使不得往来营门,监司状闻,再行查核。至是,上询问大臣,仍命参酌贷死。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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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月犯昴星。

○庆尚道安东等六邑科儒败船死者甚多,道臣以闻。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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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流星出娄星下,入南方。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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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月犯土星,又入舆鬼,犯积尸星。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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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持平郑纉先,自扶馀任,承召上来上疏,以铨官有应避亲嫌,而误拟受点,引嫌辞职,仍附沿路失稔状,请湖南、湖西给灾,上不许所辞,下款所陈,令庙堂禀处。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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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流星出娄星下,入巽方。

○给京畿失稔尤甚邑未除草,全不挂镰处,全灾。初,朝家只许川反浦落,水沈、覆沙灾,观察使申銋屡状力请,乃许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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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先是,岭儒吕凤举等,以上尊号事上疏,语极危悖,上特命勿捧。厥后儒生、武臣,下至坊民,迭起交章,殆无虚日。至是,儒生权硕经等三百馀人,联名陈疏,皆是世所称南人,而以大家为名者也。其疏命意造语,比凤举尤甚阴惨,尽驱廷臣于贬薄君父之科,至咎台阁不言。疏至,政院却之,仍举硕经等疏语以禀,仍请此等疏章,并皆捧入,以俟自上处分,答曰:“前既防塞,复许捧入,宁有是理?依前下教为之。”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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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李济为吏曹参议,金德基为承旨,丁道复为修撰,徐命遇为持平,韩配周为司谏,林象德为吏曹正郞。

○骊州幼学李倜上疏,陈时弊,白骨征布,钱货病民,乡吏作恶,守令数递,籴谷待年,科举滥杂六条。上答以进言之诚,予用嘉尚,仍令庙堂禀处,终无采施者。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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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清礼部,以其皇旨移咨曰:

盛京将军宋柱,将擒剿海贼之处奏闻。此海贼,被地方官兵杀去,馀贼俱乘船败走。恐朝鲜不知,亦未可定,倘到彼处抢掠,朝鲜不知情由,误以为大国之人,不肯动手,反被贼所害,朕所不忍。晓谕相近沿海地方,用心防守,作速驰驿送去。

上即命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出示咨文曰:“贼形虽不可知,而若非大段,则岂至移咨委报乎?我国武略不竞,海防踈虞,宜有别样措置之道矣。”诸大臣各陈警惧防守之意。上曰:“节使咨文中,以警备海贼,略修武备之意,添入为请,或无妨耶?”诸臣言:“皆沿海城池,有所拘碍,每不能修筑。今因此机,凭借陈请为宜。”兵曹判书闵镇厚仍请添入荒唐船数现之事,俾为申饬,上可之。仍命送谢恩使,以谢清皇轸念委咨之意,而仍兼于冬至之行。右议政金昌集请择文臣之有智虑,武弁之秩高曾经将任者,差巡抚使,巡审关防,点检军器、舟楫,兼察守令、边将能否,闵镇厚、金宇杭,虑有骚屑,请姑待明春。诸大臣皆曰:“事有轻重。若谓边鄙无虞则已,彼咨急来,事有形兆,则设令过虑,而预备犹胜于缓不及事,致有后悔。岂可以一时骚屑为虑,泄泄而坐乎?况咨文之来,民无不知之理。若使明知朝家,有轸虑防守之事,则反为镇定之道。”上可之,仍命两西、湖西,为先差送。判府事李頣命曰:“国家脱有事变,无可依归之所,近日庙议,皆以都城为阔大难守。定以海寇则入南汉,陆贼则入江都矣,即今以海寇为虑,江都姑不可议。南汉是天险,而西南斗绝,内外不通,且周遭大而有窥峰,非万全之地也。臣见洪福山周遭,狭于南汉,四面皆山,川流贯中,东西大道甚平,北门虽险,而可通人迹,外有一大野,民可以出入耕作。且南汉、江都,皆有津路,而此则无津可渡,尤甚便好矣。先辈名臣,已有此议,判府事李濡为杨牧时,事几垂成,而朝议不一,仍以中止。国家大事,固不可轻易断定,而先择可任之人,划给杨州一邑数年租税及身布,使之随便经理,则事不难就矣。”诸臣随次各陈,皆无异议,李濡、金昌集,右之尤力,崔锡恒以为:“谋事慎重,不可遽定。”闵镇厚曰:“大计固不可容易断定,固宜十分详慎,无致后悔。臣虽无识虑,方忝将任,请与两局大将,同往看审,从容禀定。”上曰:“江都虽是天险,而海寇不可避,南汉之孤绝,都城之阔大,亦皆难守。洪福既无津渡,形便且好,三大将看审议处可也。”李濡曰:“外寇固可虑,而近来岁饥民怨,域内啸聚之徒,处处横行,根柢已深。臣闻诸前郡守权卨,则贼魁崔居士称名者,时在湖南,岁翻后将入海中云。卨素有计虑,曾任南邑,多杀剧贼,讳而不报,而至以衒能希功被论,此为可冤矣。卨虽罢官在家,而自有居中往来之人,诇知贼情甚熟。未知其言果信,而亦不可不虑。请令兵判,招卨详问,以为诇察之地。”上许之。金昌集曰:“自前备局,例有海防句管堂上,自李濡拜相,李寅烨殁后,尚未出代。请以闵镇厚、李基夏,差海防句管堂上,镇厚兼管江都城役。”上可之。时,修撰丁道复以权硕经等请上尊号疏,引嫌陈疏,硕经等疏斥三司之不言故也。而历举其疏语以上之,大司谏柳凤辉论启曰:“请上尊号,乃显扬圣德之意,而第其疏中,侵辱朝绅,无所不至。此则出于必欲捧入之计,而亦或有以惎间嫁祸为忧矣。丁道复之疏,强引为乞免之辞,历举儒疏中,诋斥政院与台阁之语,殆若誊进,而所以自咎之语,终无着落,其所引嫌,既涉无据,其所用意,亦且不韪。请丁道复罢职不叙。”上从之。凤辉又言:“今年圻甸穑事,未免凶歉,而木花之不实,为尤甚。朝家为虑虚实相蒙之弊,不许给灾,而若无别样顾恤之道,圻民无以支保。我国家田赋稍歇,而身役甚重,减税则利归富户,蠲布则惠及小民。请圻甸尤甚被灾邑诸般身役,特许减半,以示德意。”上令庙堂禀处。掌令李翊汉启曰:“伏见礼曹移关,则有倭译韩后瑗起复之命。渠虽微贱,通信之役,非比兵革起复之事,大关礼防。今日译舌,虽曰乏人,岂无一二可合之人,而乃有此苟简之举哉?请寝韩后瑗起复之命。”上从之。仍命堂下中加资以送,申饬译院,劝课译学。

○平安观察使权𢜫状言:

使译辈,细问海贼多寡及出没地方于清人等,则答以盛京将军宋柱即沈阳守将,而海贼巢穴,则不能的知某处,所乘船舳,大可容六七百人,往往抢掠于锦州卫海边,故虑或有我国沿海侵掠之患,如是移咨,而此亦道路传闻,不能详知云。彼人所答,虽难准信,既已探问,则虚实间不得不驰启。海贼声息虚实间,略有所闻,而辽东所属各岛,罗列于洋中,则虽曰举帆东走,必为止泊于洋中各岛,我国姑无时急之忧,而臣曾在湾府时,得闻海贼张万锺出没于三山、鼍矶之间云。今此锦州卫侵掠之患,未知果是张万锺之馀党与否矣。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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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徐宗泰为左议政,尹以道为判尹,朴泰恒为承旨,李宜晩为副校理,权忭为执义,金昌缉为王子师傅。昌缉,故相寿恒之子,而昌协、昌翕之弟也。自少专意业学,见识多有精诣处。己巳家难后,与昌翕,决意不仕,益励志经学,士类多称慕之。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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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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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戌,流星出北斗星下,入艮方。

○掌令李翊汉上疏,请敦召南九万、尹趾完,仍令庙堂,别荐人才,罹罪淹滞者,亦合涤瑕疏通,末言赵相愚向来被劾之冤,上答曰:“毋论文、武、荫官、士庶,苟有才略敏达之人,拔取荐进之事,令庙堂禀处。疏末事费辞伸救,殊极未安也。”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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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掌令柳述上疏言:

岁饥民困,宜缓巡抚之举,先遣绣衣,潜行周视。仍命二品以上、三司诸臣,别荐人才,以智虑过人,缓急可用为首,以勇力出众,技艺绝伦为次,勿以文武而有别,贵贱而有拘,凡所荐进者,一有不职之人,各以其罪,罪荐主。

又请筑北汉、弘福两城,以为依归之所,答曰:“疏辞令庙堂禀处,而巡抚之举,决不可已也。”

○应教宋正明、副应教李世最、校理郑栻、李夏源,上箚陈正朝廷,结民心,蒐人才三策,结之以奋圣志。其论正朝廷曰:

局面屡换,陟罚无常,邪枉之辈,窥觊于倾夺之际,惎间之言,侥幸于波荡之中,世道坏败,体统隳损,根本易摇,莫可维持。诚愿益懋荡平之德,痛绝偏系之私。苟有先私后公,党同伐异之人,严加责,俾朝廷偕之太和之域。

其论结民心曰:

饥荒荐仍,转徙相望,及今湾启入来之后,都下人心,先已骚然,沿海遐远之地,不审边报,煽动讹误,鸟骇狼顾,寇贼未至,已有土崩之势。今计莫如慰悦军民,固结其心,减阙额、蠲积逋等事,不可不急先讲确,以解倒悬之急。海滨渔采折受,未罢之处,来头巡抚之行,另加采访,随即蠲罢。被灾处减布蠲租之政,著令庙堂,及时颁下,别施优恤之政。

其论蒐人才曰:

我朝用人登进之路甚狭,草野寒畯,类多沉没,重以分门割户,偏用一边人,塡窠补匮,常患窘乏。一朝有警急,腹心爪牙之责,其将属之谁乎?诚宜登擢俊良,布列庶位,耆旧大臣、诸臣之退在田野者,特降别谕,致之辇下,与闻朝论,则裨益必多。宰臣之受由下乡,侍从之无端在外者,并宜申饬催还,武弁之可合将领者,别加荐闻。恢张用人之路,摆落常规,勿拘色目,振拔淹滞,随才选用,使履屐皆当,管蒯不遗。

其论奋圣志曰:

事至之日,虽有警惧之心,而一日二日,此心不能常存。殿下于边报之初至也,必蹶然有动于中者,而及夫为日稍久,姑不见其有燃眉之急,则便自夷然,有苟安之意,阴雨之备,襦袽之戒,从此而踈忽之。若于此时,上畏天谴,下察时势,无或以丰亨豫大为心,无或以牵补苟安为图,常若强寇大敌,压在境上,念念自励,俾新庶政,则实国家生民之福也。

上答曰:“忧时进言,罔非切至,予甚嘉尚,可不留心?而可以议处事,令庙堂禀处。”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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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直李光迪上疏累万言,极论固守都城之计,仍陈内守七策,外御六策。其内守之策七条:

一曰筑城之审势也。或虑拘蹲之压临,为守城之不便,鞍岘之孤绝,为置墩之不当。槪其兄弟峰,分脉横亘,为狗蹲,为白岳,为仁王,而后峰壁立,下临无地,若于最高之峰,列置墩台,张旗帜向炮铳,亦可御贼,而必有大将,可无踈虞之患。必须移设摠营于北汉下,地势稍广处,使摠戎大将,专任北城之固守,移设杨州邑治于弘福,先筑山城,通峡路接应,则有表里相倚之势。若夫南城之高峻,虽不如北城之险阻,而别置墩台,多设火攻之具,且南山之与南汉,隔江相对,声势相依,宜使守御大将,专任南城之固守,节制府尹,留镇江上,相为倚毗,则斯为守御南城之长策也。东西二方,地势低平,最为虚旷,坚筑崇墉,如平地间,设炮楼于城上,多储火药于楼内,而此等物力之费,有难专责于军门。若移沁筑之资,以为修筑之用,则事易辨而役易完矣。二曰,江仓之移入城内也。我国三江,通漕五路,诸般漕运,总纳江仓,若值外寇猝至,先据江馆,则不劳挽粟,而自足盗粮。宜令该曹,移入城内,而仁王山下守成宫公基之闲旷,可合设仓。三曰,分属坊民于军门也。都民帐籍男丁十万有馀,而除老病残疾,必不下七八万。北部之民,使守北城,而属于禁营,南部之民,使守南城,而属于守御,西部之民,使守西城,而属于都监,中部、东部之民,使守东城,而属于御营,各定领将,各成队伍,分排堞,春秋习操,一如南汉大操,则坊民自为守堞,而众心成城,益坚效死之志也。四曰,粮饷之预蓄也。我国以一年所入,仅支一年,而常患不赡,别备军饷,更无计策。宜以三南储置米一半,上纳于京仓,统、监、兵、三营籴谷一半,令本营,船运于京仓,至如各军门屯谷,严禁其发卖,直纳其军门,岁为恒式,则可以备守城之粮。五曰,置京仓以清四野也。江仓既入城内,而畿邑亦置京仓于城内,秋籴而自本邑输纳,春粜而使邑民受去,常留一半于京仓,以为待变之粜,是亦清野之策也。且如大兴山城,城外仓谷,既不移入城内,则亦令该邑,直纳京仓,远邑仓谷,有本邑山城者,收籴于山城,有邑底完仓者,收籴于邑仓,各率邑民,倂力固守,则贼兵势难挽粟远来,自当卷退,此其清野之法,为兵家胜算也。六曰,社仓之设置也。都民之有料禄、贡物者,虽多,而朝夕贩沽资生之类,及转输外储之谷,以为食道者倍多。宜仿社仓之法,使五部统户,作为谷契,而五部之官,句管散,春粜、秋籴,如太常该官之掌东籍,而严立契宪,切禁滥受,逐年生殖,则亦足以备都民守城之粮资也。七曰,以江都为应接也。汉都之于江都,有表里山河之势。盖其水道相连,而三南之漕,转通于此,陆路或梗,而朝廷之命,令由于此,虽未必恃为依归之保障,而可以为都城之应援,必须沿江置墩,以为斥堠,然后虽当贼势之鸱张,犹可相通,而此以守都城而言也。不守都城,则江都势单力孤,自保难矣,何足为应援乎?

其外御之策,六条:

一曰,守畿内关隘,以捍卫都城也。国都之如慕华馆、绿矾、惠任、蔚峙、飞云岘等处,尽所谓险阻咽喉之地。宜令该曹,择差有将略武弁,隶于摠戎厅,使之分守关隘,各给团束之军,以为把守控扼,则可防豕突之贼也。二曰,定畿内信地,以防御外寇也。如松都之青石洞,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今虽有大兴山城,距青石稍远,必使开城留守,设防隘口,把绝贼路,与大兴城角而后,可御贼兵也。且长湍之临津,当为右防御信地,水原之秃城,当为左防御信地,而摠戎使统畿辅重兵,留营北汉之下,节制左右防御使,此其捍卫都城之策也。三曰,守诸道关防,以控扼贼路也。北路之铁岭,东路之大关岭,西路之正方驹岘,湖西之车岭,皆可为本道方伯之信地,此外可设关防处甚多。方伯节制,其管下兵使、营将,分守险要,一以为控扼贼路,一以为领兵勤王,此其为捍御外寇之长策。四曰,置重镇于安兴,以备漕路也。安兴一岛,正在三南漕路之咽嗌,而浮于海达于江,此其门户也。今乃以泰安郡,兼防御使,故本郡称以防御,官吏之侵虐镇卒,罔有纪极,而佥使受制于兼防,两相抵牾,抛其军务。亟罢泰安兼防之任,仍令本镇佥使,专管防御,一如永宗之兼防御,专责其海防之守御,此不可少缓也。五曰,遣御史巡抚海防也。近来海防之踈虞,无处不然。舟楫虽存,橹卒不备,浦户流亡,立代无人。佥使、万户,虽受防布,而一自减数之后,绝无代立者。至如永宗镇所属水卒,散在远地,岛中浦民,多属于各衙门之陆军。湖西水、虞候所管战船,皆在数日程海港,而张空拳瞭望而已。且东海,古有水宗,而船舶不通,故革罢诸镇矣,数十年来,水宗大变,而倭船比比渔采于郁陵岛,诚可寒心。亟宜分遣御史于东、西海浦,舟楫之不完者,申饬改造,橹卒之未备者,督令责立,革罢之镇,依前复设,已减之防布,依前准给,水军之在山郡者,从便换定,为今日之急务也。六曰,敕北路烽燧也。八路烽燧,次次举火,合准于南山,而为五炬。他路烽燧,则每夕相准,而北路则不得候望,每以云暗悬录。宜令该曹,申饬北路,严查某道某邑烽台之火绝,勘正烽军之罪,亦不可忽也。

答曰:“都城事,非所更议,而他馀事,令庙堂禀处。”是后,竟无采用者。史臣曰:“自有北咨以来,谋事之章,日满公车,而李翊汉凭借人才收召,阴济护党之计,金一镜张大体府设置,妄为喜事之谈,玉堂只是掇拾陈腐,无一设施之言。独光迪一疏,缕缕至屡万语,备论修御诸策,其言虽未必一一中窾,而布张措置,间有可观,老臣惓惓之志,其亦可尚也已。惜乎!只以其人望轻年耄而忽而笑之也。况今日朝廷所讲论,皆是檀公上策,设有奇谋异计,稍涉守城之方,则比如以水投石,初以为阔而不省,可胜叹哉。” ○平安道顺安等四邑,雷电。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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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属三田渡于摠戎厅,汉江于训局,杨花渡于御营厅,露梁于禁卫营,句管诸事。自辟别将,如守御厅之松波津例。药房入诊时,提调闵镇厚之所禀定也。

○上下特教,敦召在外诸大臣,皆称老病,无至者。

○同副承旨金一镜上疏言:

特设体府,择耆旧大臣之素有识虑才具者,委之以体察之任,择于文宰、武将,荐为都、副帅,一西一南,必皆轮巡,或发遣从事,替绣衣之廉察,或定送军官,行虎旅之点阅,都、副帅时复留镇边境,节度使以下,许令自辟,一遵旧制,则有才勇智略之人,皆思自效矣。

末言筑城,非造次经营所可办者,疲民力空国储,终归虚弃,上下其疏于庙堂。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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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流星出天中淡云间,入艮方。

○遣译官崔奎、都摠府都事韩范锡,赍咨赴清国。报谢前日礼部移咨也。

○宪府启曰:“己卯科榜追复之请,猝发于十数年之后,终至准请。全榜并罢之时,非不知勿罢之有受教也,亦非不知自述得中者,混罢之为可冤也,特以前古所未有之变怪,不可以常例处之故也。况且两卷未推之说,经营图复之谤,喧藉中外,今因一台官之疏,遽尔还复,处分颠倒,国体坏损。请还收己卯文科追复之命。又请复科还收停论台官,并命罢职。龙仁县民人等呈状言:‘奸民李时祥,以渠数百年世传田畓七百馀石之地,伪造文券,盗卖于一王子房,不胜冤愤。始诉巡营,继呈京兆,时祥抵死谋避,终不就讼,宫奴等多率人丁,状文中数人结缚,拘留于宫门内,胁迫捧招,使不得接讼’云。请令本道,别定刚明官,从公处决,宫奴令该曹,严核科罪。”答曰:“今玆复科,小无不可,而不惟还收之启,既停而复发。停论台官,一倂请罢,予未知其得当也。末端事,依启。”

○黄海道殷栗县雷。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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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江原道安峡县、黄海道黄州等七邑,地震。

○命给薄衣军士襦衣。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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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平安道平壤等十三邑,地震。

○平安监司权𢜫、义州府尹沈寿贤等状言:

训导金泽、将校金泰俊等,到凤城,入见城守尉,详言入来之意,则以为:“咨文辞语之外,别无所闻,设或有他事情,边臣何敢漏泄?”云。故留彼数日,多般侦探,得一解事博氏,博氏即胡人军卒名目。密密恳请,则率往自沈阳出来清人家,劝使详言贼情始末,则以为:“此贼,四年前起于福建地方,出没沿海诸镇,杀掠攻怯,子女、玉帛,多被掠夺。去八月念间,金州瞭望军人,告本州,转报沈阳,则沈阳将军发兵,与金州守将,并力伏兵要害,掩杀百馀人,生得三人,以送沈阳,二人病死,一人押送北京。馀贼乘船东走,而贼中三人,自称大将,骁勇绝人矣。今番金州之战,二人被杀云,而未知其详。而乘船样绝大,船头疾呼,在船尾者不能详听,则其大可知。一船之人,不下七八百,而人皆剃头,或着黑色衣,或着班布衣,而衣袖颇广于清人所服,所戴小帽子上,略加黑丝,以垂前后。言语则虽似唐人,语音多有未解处。船制则妆以铁钉,涂以石灰,彩画其外船,舷上以板为槛,槛中穿穴,多列火炮,人不敢近,而所谓金州,非广宁之东锦州卫,在于沈阳东南七百馀里,陟绝入海中,三面阻海,西北通于沈阳,距凤城六百馀里,自凤城过守延、盖州、崇谕、福州四镇,而到金州,陆路则与朝鲜稍远,水路则颇近云。大抵海贼乘船之时,多积矢石、鸟铳等器械,实难捍御,而下陆则易制,故今番之战,清兵二人,为刀所伤,而无一人被杀云。”

○平安道平壤等十邑,雷地震。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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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洪泳为掌令,林象德为副修撰。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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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金昌集言:“海寇之必为来犯,固未可知,而即今诸议,皆主守城。洪福,乃自前云云之地,而非数年内所可完筑者。姑先始役,磨以岁月,为渐筑之计,而此亦非今日之急务矣。”兵曹判书闵镇厚曰:“《大风歌》曰:‘安得猛士守四方?’固国之道,守边为上,而即今海防之若干军卒,实难得力。我国之人,短于讨贼,长于守城。顾今备御之道,守城亦急务也。”上曰:“予意亦非忽于城守,而第防之于边疆,使勿犯都城,为上策也。”左参赞尹世纪请申饬各道军器,上曰:“武库、军器之数,书入见之,则鸟铳只是六千馀柄,火药一万馀斤,数甚些少矣。今后甲胄之代,限三四年,以鸟铳打造,满万柄后,还造甲胄,火药亦令加备宜矣。”上仍问镇厚曰:“安鼎基所造车子兵制,见之乎?”镇厚曰:“臣往北京时见独轮车,一人挽行。使军官辈审见而归,自守厅造成,则我国人,不习用车,不能载运,故变作两轮车,稍胜于独轮,虽两人并驱,而胜于马载远矣。及带御营,又以其制造成,适安鼎基疏论此事,而来见臣,臣以所造之车,示之,以为渠所欲造者,亦如此云。其后承命监造于训局,果用此制,而所谓梗木稍长,且插枪刀,其制颇好,不可弃矣。”上曰:“此车四面围定,则可以成阵,而贼兵不得充斥矣。分付各军门,加数造置宜矣。”左议政徐宗泰言:“玉堂箚及柳述、李翊汉等疏,皆论人才别荐事矣。今日急务,莫先于人材,幽隐之中,岂无可用者,而惟患识拔未易矣。”上命大臣、备局诸宰、六卿、判尹、三司长官、监司、留守,各荐二人,而通文、武、儒士荐进。宗泰曰:“随坐荐主之法,似为过严,而如此然后,可有警惕之道矣。”吏曹判书崔锡恒曰:“此乃秦法,不可用也。”上曰:“然矣。”宗泰又论金一镜疏中,请设体府事曰:“事甚重难,宜询于诸臣。”诸臣皆以为不可,上命勿设。大司谏柳凤辉,进启筹司堂上顷日特命之坐,今者当次之对,多有不参之人,请并从重推考。黄海道蒜山镇累百石田土,曾入宫家,自宫家出给后,京中奸细之徒,称以渠辈中间宣力,尽数分占,本镇民卒,一无所得。请令本道严核,还给镇民,弄奸之徒,各别科罪,并从之。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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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柳凤徴为掌令,尹樟为正言,黄钦为左参赞。

○武人辛锡百上疏,请增修都城,以为缓急固守之计,仍筑北汉,以为表里相应之势。又曰:“各邑、各镇,军器甚踈,委积空库,尽为无用之物。另加申饬,俾无如前踈阔之弊。”上答曰:“都城事,已谕予意,而各邑、各镇军器等事,令该曹禀处。”

○政院启曰:“臣等晩伏闻武库中七种军器,自内取见后还下云。圣上若欲取阅,宜下教政院,发牌本寺官,使之领来。今者掖庭下人,招致寺吏于差备门,直自中官分付出入,殊非慎事体虑后弊之道。成事勿说,而方来不可不加意。”答曰:“此非今创始,而启辞亦好矣。”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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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火星入轩辕星。

○命蠲关西、关东今年籴谷、身布之半。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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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训炼大将李基夏,承命往视洪福、北汉城址,还启曰:“洪福地势,内有绝险之形,外无围住之势,可合筑城云者,以此故也。第四面五里之内,皆是土山,伐石之处甚远,取石于十里之外而筑之,事功甚难。且其四山濯濯,樵苏无路,军兵炊㸑,亦无所赖。至于北汉则仁寿、白云、万景等诸峰,屹立如削,真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既有石筑旧址,山下且多石材,山谷间处处有水,树木亦多有长养处。都城不远之地,有此天险,而尚今弃置,殊可惜也。”

○京畿广州府民家,雌猪产雏,一体一头两口,前后八脚两尾。

○全罗道高山等邑雷。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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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副提学赵泰老上疏曰:

我国取人,专尚门阀,又拘色目,类多偏用之习。近有人才别荐之议,而荐目过高,反无实效。今宜广其名目,随才题品,核实论荐,则未必无补矣。李真俭之疏,直斥乘舆,言人所难,而乃反摘抉句语,显示未安之意。洪胄亨、郭景斗等,侮辱大老,而玉堂之箚,伸救两人,就加责罚,所不可已,而一时三窜,有伤包荒之德,宜有量处之举也。守都之利有五,去邠之害亦有五。都下民人,万口一辞,咸愿守城,不愿去邠,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一也,守都则庙社无震惊之患,去邠则庙社有蒙尘之辱,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二也,守都则庶民子来,如趋父事,去邠则一出都门,赤子鱼肉,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三也。守都则粮饷可继,器械足用,去邠则我无所资,而终为藉寇之归,此其守之利去之害四也,守都则上下男丁,殆将十万,分守城堞,各怀死守之志,去邠则百官亦未必尽从,环卫之踈虞,势所必至,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五也。殿下之不欲守者,亦卢其阔大,而南汉虽险,亦一孤城,洪福虽好,新筑未易,则守都之外,更无他策。以洪福筑城之具,移之于守都之费,设仓于城内,移三江之粟,则军兴亦自有裕,畿民入都,畿邑清野,则贼势之窘急,可立以待也。

答曰:“三臣箚语,诚极谬戾,而与郑澔有间,特命放释。都城事,屡示予意,而可以议处事,令庙堂采施。”

○谏院论玉堂远窜三臣:“居论思之列,投进一箚,造意下语,极其谬戾,游辞幻弄,专为救解乡儒之地。其意实出于党私,其罪同归于诬贤,适尔全释,有乖惩恶之道。请还收洪禹瑞、李泽、李乔岳放释之命。”不从。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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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左议政徐宗泰上箚曰:

顷日大臣、诸宰之入对也,自上以都城难守为教,且于李光迪疏批,有都城事非所更议之教。伏想天语指他日,或值寇敌,如壬、丙之时而言也,非谓当日海寇之忧,而京城不可守也。近闻骚屑流布,远外益甚,哓吪百端,势如火燎波漫,不可救止,镇定之策,诚不容缓。圣上今以虽有海寇,国家初无轻弃都城之计之意,明赐晓谕,则中外民心,庶可少解其愚惑。“

上答曰:”都城周遭,既甚阔大,国初筑斯,非为御敌,故本不坚牢。欲修之则必不成,欲守之则必有可虞。予之意思,本自如此,非猝定于今日也。“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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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因忠清道观察使状请,命军丁身布及籴谷,参酌蠲减。

○备边司以人才别荐事,作节目,请以有虑有干具有胆勇三科为目,自大臣、六卿、至诸道监、兵使,各荐二人,待京外荐毕到,自庙堂商确调用。上从之。

○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曰:“左议政徐宗泰,陈箚大意以为,都城踈虞,决难请守,而近来民情,皆以为宜守都城。自上非畏即今边忧,必欲移避,而人情缘此骚扰,故意欲镇安之耳。其批乃与箚意有异,或未详悉而然欤?”上曰:“予亦详见矣。予非以北报无形之寇,遽欲弃都城,脱有警急,决知其难守,故所答如是矣。”頣命曰:“宗泰则必知圣意,非欲因此遽弃,而大臣忧国之言如此,箚批还入,以非因此言,弃都城之意,添入以降似宜。”上曰:“今以勿弃都城为批,则似欲终守都城,实有所妨碍矣。守城之具,必有曲城、墩台、垓子,然后可以御敌,而今则视国初初筑时,物力倍之,犹难成功。若欲逐年修筑,则政如谚所谓:‘植松求荫。’且都城乃定鼎之所,非御敌之处,故当初所筑状如累果。敌若放大炮,则立见毁破,民众虽多,兵粮虽积,何以保守乎?以南汉言之,勤王之师,可谓多集,而终未免下城之辱。此城则外援未至,先已破溃,决不可守也。”頣命曰:“故相臣李廷龟,亦以守都之意陈疏。守都之议,非今所创。”上曰:“改筑后可守,今则不可守矣。”頣命与闵镇厚、南致熏,迭相陈达,皆以为都城坚固可守,南汉则孤危难守,江都则难备海寇,上终以为不然。镇厚曰:“臣先见洪福,则形势虽好,而全欠险阻,内外皆是肉山,且水脉不多,此为可虑。尺量基址,广筑则不过二十五里,缩筑则仅为二十里,大驾决难容接。且三面皆野,敌若作阵于野,则城中无以外通,虽无窥峰,多有压临处,此为最难。北汉则果是天作之地。险阻如此,而在京都咫尺,尚今弃置者,无他,以其地势绝险,四无坦地,人难入居故也。以前日尺量言之,可为三十五里,而平地则果无容接处。架岩凿谷,亦足以作室,第自上移入后,远近之民来聚,则实无相容之势。臣来路,历见文殊,其峰在北汉之南,峰下长谷十里,左右削立,无着足处。两石峰逶迤下来,两端合而止之。置门于此,令畿民入居谷内,则可以并容。盖北汉之计,靡费虽多,行宫、仓库,必并为设置,然后一依分司例,目前所需外,分置各司,用馀则可以得力。”頣命曰:“李濡、徐宗泰,皆已见之,臣亦欲往见而未果矣。”上曰:“大臣往见后,更议可也。”

○庆尚道丰基、顺兴等邑,雷。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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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月入东井星。

○以李敏英为承旨。

○吏曹判书崔锡恒上疏曰:

今之议者,或以为都城可守,或以为北汉可保,或以为洪福可筑,抑臣浅虑,有异于此。我东三国鼎峙之时,各有关厄,以备外寇。高句丽以安市、鸭绿为固,百济以炭岘、白马为阻,新罗以竹、鸟两岭为重,设关屯兵,以备不虞,未闻有敌兵薄都,苍黄奔避者也。今所谓海寇,又不过侵犯边鄙,抢掠财货而已,岂有以孤军越海,直至都城之虑乎?守都城之论,固已轻发,而诸臣章奏之批,辄示阔大难守之意,北汉、洪福之议,遽发此际,妄相忖度,谓弃都城,先自惊疑,莫可底定。殿下于此,正宜穆然端拱,毅然持重,都城便否,岩阻保守之论,更勿提起,饬励臣邻,专意海防,使腹心凝固,边疆增重,则众志有恃,自尔安定。我国水战,本非长技,至于两西,尤有甚焉。所置战船,皆以退船改造,故朽腐无用,加以水军,多在山郡,收其番布,给代雇立,脱有急报,将何所恃?臣意以为,沿边郡县之有邑城者,使之修其颓圮,其处地要冲而无城者,亦令方便设筑,练习卒伍,坚守信地,则贼虽来犯,似不能肆意登陆,任其奔突矣。与其以不习水之兵,御不堪用之船,以遏使船如马之贼,曷若凭城守堞,以逸待劳乎?海岛中居民,渔采为业,善于操舟,宜令各镇邑,就加团束,俾受节制,庶可得力于缓急矣。

答曰:“卿之疏论,尽有意见。其中可以议处事,令庙堂禀处。”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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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月犯土星,又犯舆鬼西北星。

○备边司启请明白晓谕于各道,以镇民心,上从之。时,民间闻北咨之报,过为惊忧,有若事变迫在目前,无复顾惜生业,荡尽资产,将未免有离散之患,故备局以为言。

○庆尚道三嘉出身洪邦弼,为人所杀,其妻崔氏,与其女洪氏,积年伺便,手刃报仇,道臣以闻,上下教曰:“崔、洪两女,意在必复,终能伺便手刃,又诣官门自首,其澟澟节义,无愧古人。此不但特原擅杀之罪而已。”仍令问于大臣禀处。判府事李濡、左议政徐宗泰皆言:“倚法专杀,后弊可虑,旌闾之举,有难轻施。特令给复,以示优嘉,恐或得宜。”上从之。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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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江原道宁越郡民池莫立妻,为虎所囕,其小女允分,抱母腰不释,虎乃舍去。全罗道珍山郡士人李国亮,为虎所咬,其妻裵氏,持镰子追而击之,虎遂舍国亮,咬食裵氏。忠清道海美县私婢信香家,夜失火,屋宇尽烧。其子五男惊起出外,而知其母未及出,冒焰突入,与其母同死火中。上闻之,并命旌闾。

○禁府都事李彦纬等,上疏请筑北汉,上答以予当思量。进士许极上疏请修筑都城,上答以有阔大不坚牢之病,守之则必危,予方昼思夜度。与庙堂诸臣,别议他处,与民入守焉。“上教曰:”都城难守,别议他处之意,才谕于进士许极疏批矣。昔昭烈有言曰:‘济人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何忍弃去?’况都民是吾赤子,讵不思所以临乱保全之道乎?今者往审两处中,当定大计也。然而此犹第二件事耳。凡系关防紧要等处,悉心措置,脱有警急,合力御敌,勿以贼遗君父,是诚第一急务。其令庙堂,着意奉行。“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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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月入轩辕右角星。

○药房入诊。上关元穴受灸,是后,连为受灸。上谕提调兵曹判书闵镇厚曰:“当此海防申饬之日,沿海守土之官,不可不择送。前头大政,虽佥、万户、权管,各别择拟可也。”镇厚曰:“臣敢不竭力奉行乎?”都提调李頣命曰:“为探海寇声息,赍咨官今方入送,而沿海所闻,有难的知。以详示海寇形止之意,插入咨文中,兼以修筑城池等语,措辞添入,则事甚便好矣。”镇厚曰:“城池修筑,关系禁条。今若直请,而彼不肯许,则虽欲修筑,其势末由,勿为举论似宜。海寇事,彼既移咨先通,今虽直请,似无隐讳之事矣。”上曰:“城池事勿为举论可也。”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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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金始庆为掌令,李肇为江原道观察使。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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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左议政徐宗泰、右议政金昌集、吏曹判书崔锡恒,请对。宗泰曰:“外议或以为:‘直请城地修筑,则彼必援引约条,不肯听从,初不如不请。’或以为:‘诚信为贵,以实言之可也。’未知何以决定也。”昌集曰:“前亦有不为告请,而续续修补者。今亦依此为之,恐或无妨。”锡恒曰:“彼若据丙子约条而牢塞,则反不如初不移咨之为愈。”上曰:“勿为提及可也。”宗泰又以咨文中探问贼情一节禀奏,上曰:“彼言有不足信,探问终似不紧矣。”昌集曰:“既不言城池事,又不及探问事,咨文自当已之也。”上曰:“已之。”宗泰请南阳、仁川等沿海邑守宰,移拜内职,并以有干略武臣差送,以饬武备,可之。锡恒曰:“巡抚之行,审察便宜于海路要冲,或修城堞,或筑墩台,以为预防之地,而江都,乃国家咽喉,尤宜增修,乔桐、永宗,乃江都之唇齿,亦当添兵设备。南阳、仁川等数邑,虽曰边海之地,为守宰者,手下无一领兵,虽以有干略者差送,用武无地,不如托重三镇之为得也。”上曰:“海防无一可恃处,虽在乂安之时,必须预加防守,庶免苍黄颠沛之患。矧今艰虞溢目,凡系守备之策,不容少缓。庙堂亦宜今日为一事,明日为一事,常不弛心,则似有可恃,留意为之可也。”宗泰曰:“当此艰虞之日,耆旧大臣,皆在外,宜更有别样敦召之举。”上从之。宗泰又请并召前判书崔奎瑞,上曰:“其人之事,诚不可知。初请沐浴,终作退遁,托以有老母,而免丧后亦不上来,其进退实无义意。其人之事,诚不可知矣。”终不许召来。

○庆尚道丰基等十馀邑,地震。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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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流星出五车星上,入东方。

○五道儒生李思迪等上疏,请以文元公金长生从祀文庙,答以慎重之意,不许。

○庆尚道安阴县地震。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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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判府事李濡上箚曰:

昔我孝宗大王,深以都城不能完固,有乱则必至先溃为虑,尝欲修筑北汉城,以为据险阻固根本,保国保民之计。今若筑北汉,作为内城,移安宗社,又塞造纸署洞口,移置江仓,公私蓄积,举皆移入,既据北山之险,预为移跸之所,然后或分兵或设疑,以守都城,则形势自壮,根本益固,必无先溃之忧矣。

又言,既定内、外城守之策,则江滩守备之方,亦宜讲定,宜自龙津至临津,随其要害,分设屯堠,以防贼兵之渡涉,上答曰:“都城难守,故已有别议他处,与民共守之教,可想予意之所在矣。”

○药房入诊。上谕提调兵曹判书闵镇厚曰:“洪福、北汉两处中,筑城当否,问议于在外大臣宜矣。”镇厚曰:“当遣史官耶?”上命遣备局郞问议。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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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李命世为持平,朴弼梦为检阅。

○庆尚道蔚山府骑兵郑汝成女小斤连,年十五,随其母,采菜于海边岩石间,母失足坠海中,小斤连见其母溺,奔走疾呼,事无可及,顾谓邻儿曰:“汝急往,言于吾家。吾不忍立视母死。”言讫,自投海中,抱其母同死。道臣以闻,上特命旌闾。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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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曰:“顷日赍咨官去时,咨文中略及防守等事,而不及城池事。此虽大臣所定,外议多以为不然。今番使行,别为一咨,谢恩之外,以申饬官吏,巡审沿海城池之意,善为说辞,似或得宜。”上可之。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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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宪府论:“光山都正河,有扑杀其所养子杞城正楺之变云。虽未知其事情之如何,而若使楺,真有可罪之端,则呈官正法,容或可也,而私自扑杀,悖恶莫甚。伦纪所关,不可掩置,请河拿鞫,严核科断。”上从之。禁府拿问河,河纳供抵赖言:“楺居常过饮,多悖举,故略施笞罚,以为禁酒之计,锁足房中,以防作拏之患,施罚三日,遽尔自缢。”仍援楺初丧时入见者,楺妻兄朴弼彦、弼俊,为证。禁府请拿问弼彦等,更推河,上可之。弼彦等供言:“楺死出于仓卒。闻其妹儿婢所传,九月二十五日,河自南门外,亲到楺家,数楺过失,结缚手足,杖打残酷,锁置废突,勺水不许入送,邻人为请宽恕,则河曰:‘吾杀吾子,何预他人?’楺暂乞守者解缚,逾垣逃走北邻密昌君家,河觉之,送健奴,结缚还投墙内,仍折庭前沙果树,无数乱打,缚置他室,驱出婢仆。夜半忽入楺所在室中,俄顷而出来,语婢仆曰:‘吾愍其久缚,暂时解置,渠乃自缢而死’,亦不哭,不知其死何状。弼彦兄弟,出入尸侧,察见面项之间,未见缢痕,欲开见胸以下,河辄执衾而止之曰:‘一人之死已矣。君将欲杀馀人乎?’且灵原君,河之侄。送谚札于寡妹言:‘吾叔之生死,系于朴进土即弼彦兄弟也。一言,必须善辞以对’云。”仍纳其书,河犹不服。禁府请密昌君樴、灵原君櫶,并拿问,上许之。樴供言:“九月间,移寓他家,二十七日守家奴来告,去夜南墙外,杞城正脱其冠履,只着里衣,逾墙而来,来乞求生。言未已,光山都正一奴,持索追逾其墙,一奴由外门突入,捽发倒置,结缚还投墙内。”云,櫶亦直招谚书乞哀事,禁府谳奏,请更推河,又治河奴罪,上并可之。是后,检楺尸,益得河杀死后加缢隐情,河被刑讯,阅岁终不服。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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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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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卯,流星出仓星下,入西方。

○以鱼有龟为正言,李济为全罗道观察使,李明浚为修撰。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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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备边司启请使行别咨中,虽不明言城池事,而以关防守备,另加修缮为辞,则城池自在其中,以此措语撰出,上可之。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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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韩配夏为承旨。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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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颁柑试士于泮宫,命居首儒权益宽,直赴殿试。

○命薄衣军士题给襦衣。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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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药房入诊。以光陵道里颇远,节祀时先为受香事,永为定式。因闵镇厚所白也。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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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赵泰亿为大司成,朴万普为掌令。

○领府事尹趾完疏荐李光佐,仍乞大加擢用,上答以荐进,可谓得人。

○以李晩成为忠清道巡抚使,权尚游为全罗道巡抚使,尹趾仁为平安道巡抚使,尹就商为黄海道巡抚使。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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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左议政徐宗泰、右议政金昌集、兵曹判书闵镇厚请对。以渭原人犯越事,禀奏矣。上曰:“彼或有查使出来,则事极可虑。”宗泰曰:“以状启中各人招辞见之,其所杀害,似非虚言。若自彼中,先为查问,则事将不顺。甲申年,亦赖移咨,末乃无事。今亦先送咨文为宜。诸大臣、卿宰之意,皆如此矣。”上是其言。宗泰曰:“咨文中将以遣御史按核为辞,御史一员差送宜矣。”上可之。先是,渭原民李万建、李万成、李万枝、李枝军、李先仪、李浚建、李浚元、宋兴准、尹万信等,乘夜越境,入采参幕中,扑杀清人五名,掠其参货。清人一人,偶得脱去,与其同伴二十馀人,猝至渭原北门外,唱言:“大国人五名,为本郡民李万建、李万成、李万枝、李先仪、李俊元等所杀。”枝军、俊建兴准、万信,清人所不知,按核时追发者也。迫请现出犯人等,凡九日咆作拏,执巡逻将高汝冈为质。郡守李后说老怯不知所为,初则闭城拒塞,后乃日备酒有迎馈,兼以银、䌷、牛、米赂之。会,汝冈因彼牢睡,潜自脱还,清人既得赂,且失汝冈,始退去。后说欲掩匿弥缝,不即报闻于监司,其后事渐发露。观察使李济,令急囚万建等五名,具由启闻,请罪后说,后说因此拿问。俄而,李先仪越狱先逃,万建、万成、万枝、俊元,自渭原,移送江界,将就查,其族属要于路放炮,逐领率将吏,仍劫夺逃走。事闻,上大惊骇,令各别购捕,期于必得,而尚未就捕,故大臣请先告于彼中。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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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备局请定为渭原犯越人购捕赏格。罪人捉告者,公、私贱、官奴婢,则许令免贱,勿定军役,良人则直陞堂上,出身则陞通政,赏职除授等事,依乙丑年例,而钱、布亦从优题给,隐匿接置者,与罪人同罪,上可之,遂分付于本道及咸镜、黄海等道。

○谏院论:“肉脯亦系禁物,宪吏执捉,初非异事。果是赐送之物,则亦必有书标,然后方可凭验。台官之必欲核处,意在详审,而不待本府查决,径先手本,至有请罪禁吏之举。请当该内官推考,此后赐脯出入时,必持书标事,更加申饬。”上答曰:“内官推考事,当初手本,既因传教,且赐送本有书录,不必申饬矣。”

○以金在鲁为检阅,郑栻为渭原按核御史。

○备边司因上命,以北汉、洪福两处中,筑城当否,议于在外大臣,奉朝贺南九万以为:“都城事,臣于丁亥秋,已悉陈其难守之状矣。北汉、洪福,则臣未知形便之如何,而朝家若欲从容讲究,且择朝臣中主事者,如南汉之委任李曙,则久远后或可得力。即今海贼之忧,若曰无其事,则无所事城守,若曰有其事,则似在明春,今乃议筑未筑之城,其何能及事乎?我国兵力,虽极凋弊,纪律虽极解弛,以堂堂乘之国,闻辽沈间过去剽贼,先自惊扰,殆有土崩之势,此不可使闻于天后下后世。筑城守城之计,姑且徐徐议定,专以选将炼兵防戌沿海之处,使贼不得侵轶,似是今日所当急先讲究而措画者也。甲子年间,湖南海边之人,自言漂到郑锦舍所在处,持其书来,其书有与日本连和我国,同击清人之语。朝廷虽知其书之虚伪,亦不能无虑,下询御寇之策,臣于其时,初拜相职,以为:‘此书虽不足信,然朝家若欲因此为阴雨之备,则乘船下陆之贼,击之也,当用马兵,而我国马兵之可用者,都监马队之外,外方元无选择炼习之兵,咸镜道地边胡人,多服习于骑射马,能驰突于险道,人与马皆能累日不食,不至困疲,请选北道三百名,使北兵使将之,又选南道三百名,使监司及南兵使分将,以为缓急之用’,启禀得请,分付本道举行,而号其军曰亲骑卫。闻当初则所选颇精锐可用,今则颓弊疲残,大不及初选时云。然规制貌样,亦必犹有存者。更命本道监、兵使,汰其老残,更募壮健,充其旧额,以为随时征用之地,则必有其效。平安监、兵使处,亦命依亲骑卫节目,抄选炼养,至于黄海道,则已有御营厅马兵、禁卫营别骁卫,更令本军门及黄海监、兵营,及时讲定,或因旧选,或加新择,令监、兵使,分将于本道,而合用于受敌之处,则其为得力,必胜于即今海边舟师及陆地束伍之生踈孱弊。虽然,将领必得人,然后可以为用,令本道,预择自中之可能统率者,分领之,使将卒,预相习熟,乃可如臂之使指矣。”领中枢尹趾完以为:“议者以北汉筑城,为保守都城之地,欲守都城,则北汉不可筑,若筑北汉,则都城不可守也。臣亦尝登览其地,山高谷深,平土绝少,都民入接,必不容四五分之一,而人情以驻跸之所,为可生之地,奔波争入,势不可遏,既入而不能容,则抑将区别驱出耶?且都城既空,为贼焚荡,则北汉军民目见此状,心胆崩溃,莫可镇定,终能保守而无失乎?洪福则臣所未见,而观于诸臣所达,形便之好,可知矣。第臣于近日事,有所料量于心者。窃谓固守都城,为上计,移跸南汉,为中计,别营他所,为下计。都城之阔大难守云者,虑其无兵可守也,诚能以君臣上下,同守社稷之意,明白晓谕,坚定不挠,则彼去无所之之民,孰不悦服信从,效死不去乎?若移他所,则此兵从何而得乎?臣多观外方城子所筑之得,如都城者鲜矣。若论都城形势,则南北,便是山城,西城亦有据高临下之势,只有东城低平处,不过数百步之间,以满城兵民之力,宁有不能守之理?无已则江都、南汉,以拟水陆之寇者,祖宗宿规,当守而不可违也。”行判中枢府事李畬以为:“今以都城难守,欲择于傍近险固,别设一城,以为表里之势,则北汉似胜于洪福。臣尝闻其地势,内外俱险,不如南汉之内平,然此是济祖所创筑,而其后移都过百年,则亦岂不足为一时驻跸之所乎?但此亦须有经纪都城之计,然后庶可两全。不然而欲但恃此为固,则四山险阻,当与贼共之,其为孤危之势,恐未必有愈于南汉矣。抑臣之所忧,不在城池,而在于民志不固。即今外寇未至,域内骚然,若或一隅有警,则土崩亘解,必然之势也。臣愿凝定睿思,勿以海贼为忧,先以绥辑疲氓,为急务,除其疾苦,省其烦扰,使各有安土亲上之心,戒饬边臣,以严阴雨之备。”上教曰:“奉朝贺所论尽好,而抄选精锐之突骑,以当越海下陆之步贼云者,正合予意,不可不急讲举行。为先斯速议处。”

○东莱府使权以镇状言:

壬辰之乱,梁山郡守越英圭、东莱教授卢盖邦、诸生文德谦、裨将宋凤寿、金希寿、府吏宋伯、府民金祥、宋象贤即府使也。傔人申汝橹,同殉国难。合加褒奖,以扶伦常,而寥寥百年之间,未有时节一盂饭,以慰忠魂。臣已于诸人殉节旧地,买一隙地,以祀英圭,盖邦、诸生文德谦,又为翼庑以祭。裨将、府吏以下抗节者,乞赐祠额,遣官赐祭,以慰百年之忠魂,耸边民之观瞻。

又言:

釜山子城,有折碑,叙天朝经理万世德东征之功,其阴刻将士姓名五十九人。万公,以卿贰之尊,杖节东临,劳戌二年,亦经所谓:“抗大难,则祀之者也。”今者竭国之力,日输米布于此地,以给仇倭,而不为天朝累年劳苦,廓清仇贼之人,烧一瓣香,臣窃悲之。宜于此地,为万公立庙,使边民,知万世不可忘此贼,万世不可忘此恩。

上下礼曹,覆奏,祠额事,宜副其请,为经理立庙事,前所未遑,到今追举,未知合宜。从之。

○荣川儒生上疏,请于芦洞国陵所在之地,筑坛望祭,仍置守直,呜呼岛五百士死义之处,亦为立坛建碑。礼曹覆奏言:“芦洞国陵,自国初购得,而终未得可验之迹,呜呼岛之在于我国方内,亦难明知。今此所请,俱无所据,宜勿许。”从之。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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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上候未宁,又停今年启覆。

○以赵翼命为持平,李世墐为副校理,擢宋正明为承旨。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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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前参判韩圣佑卒。年七十八。圣佑,故相应寅之曾孙,为人刚方,遇事敢言,既老而志气不挫,士论归之。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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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备边司以奉朝贺南九万献议,自上有议处之命,至是,覆奏曰:“咸镜道新设亲骑卫,士骁马健,缓急可用,近闻其制颇弛。宜依献议所请,分付本道监司及南、北兵使,亲自点察,亟汰老孱,更募精壮,充其旧额,而所骑之驽弱者,亦令斥去。西关则监、兵营所属骑兵,其数累千,而所骑亦是自备,鲜有可以驰突者。分付本道,一依亲骑卫节目,道内材勇之士,别为抄选,时行炼习,而其额似当以六七百为限。海西有御营厅马兵、禁卫营别骁卫,各八百馀名,军兵额,皆壮实,技艺亦善,而所骑本甚罢驽。令本军门与监、兵营,通议商确,或因旧加选,专以精健为务,俾为受敌处征发之用。亲骑卫之制,每年试才优等者,必加调叙,盖为耸动之地,而此法渐废,远外武士,缺望郁抑。北道亲骑卫,与关西新设后,取其优等,另加调用事,宜依当初节目施行。且念战马本甚罕少,外方军士,虽自尽力备立,率多不堪驰驱。若以诸牧场马分给,以备战骑,则事甚便好,而一时分给,不必仍为后例。”上从之。命三道及本军门,划即举行。是后,司仆寺言:“场马数少,既难遍给。若不一一择给健马,则亦归无实,徒为有弊。”事遂寝。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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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李晩坚为应教,洪万朝为都承旨,徐命渊为持平。

○命承旨,往释典狱轻囚。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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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月晕回土星。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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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尹世绥为承旨,赵泰东为大司谏,吴命恒为校理。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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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药房入诊。上曰:“禁府罪人,行查外方时,如武弁无势之类,虽至累月,不得保放,或以实病保放,而亦即还囚,至于名流,则一经原情,长在保放,待查启上来,始乃还囚,事体岂容如是?前监司李师尚,八月纳供后,即为保放,今至四朔,查启亦已上来,而尚无还囚之举,虽曰在囚,与在家无异,禁府堂上,并从重推考。”上又下教曰:“渭原逃躱罪人,尚未跟捕,前头查使若来,则必将生事。定限内未捕,则当各别论罪之意,严饬于本道监、兵使。金昌奎,尚未捕得,故今又有此变。既失昌奎,又失此罪人,则将何以为国乎?金昌奎亦自备局,各别悬赏购捕。”上又以今式年监试初试,二所试券之误合他人秘封者,至于三张之多。试官之不察,殊极可骇,并命罢职。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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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命旌节妇吴氏荣业之门。吴,开城府人,十七嫁本府保人韩昌周,事寡姑诚意备至,邻族皆称之。昌周病沈痼殆百日,衣不解带,目不交睫。及昌周死,昼夜踊擗,水桨不饮,其姑恳劝,始饮稀粥,散发蒙被,昼夜伏神主侧,哭声不绝,哀动四邻。及其夫稚弟娶妻,其姑往宗家,迎见新妇,而借邻妪,使之看护。吴泣谓其妪曰:“我欲自决久矣,而至今苟活者,为姑老叔稚,捐弃遽死,负亡夫也。今则奉养有人,我虽死,可以瞑目。”仍诱邻妪还家作饭,即以手巾,结项而死。两手扶其夫木主,坚持不舍,远近邻里,莫不酸鼻。留守金万埰以闻,命旌闾。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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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南就明为承旨,擢李善溥为咸镜道观察使。

○渭原郡犯越逃躱罪人李万成、李万枝二名,相继捕得,观察使权𢜫次第启闻。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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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流星出参星下,入坤方。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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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言:“海防固以舟师为重,而贼若登岸,则须用马、步军以拒之。若从所近,勿拘多少,拣其丁壮,如监、兵营马军及束伍,则团结作队,各军门所属则除陞户上番者外,其馀保人,亦皆预定信地,待贼报应声即集,一听邑镇之号令,必使贼船,不敢来泊,此实长策也。彼军兵辈,亦各为父母、妻子计,必不至厌惮怨苦。宜以此明白晓谕,使得作为成法,令巡抚使与监、兵使及守令、边将,反复相议,论列状闻似好。”上从之。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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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吕光周为持平,朴斗山为庆基殿参奉。史臣曰:“朴斗山,平日行己,无异狗彘,不齿人类,惟以攘臂党论,为能事,儒宫、学舍,无不被其秽污。当己丑春,章甫以相臣礼书事,陈疏讨罪,斗山方带极罚,冒入太学,恣行胸臆,竟使首善之地,乃有前所未有之变怪。吏曹判书崔锡恒以相臣之弟,首除寝郞,使国家公器,为酬报私恩之资,公议骇之。”

○韩城君李基夏上疏,极论都城之必可守曰:

都城者,根本之地,宗社、士民,在于斯,器械、粮饷,储于斯。守此则宗社、士民安矣,器械、粮饷足矣,去此则宗社有播越之痛矣,士民有锋镝之惨矣,器械为藉寇之资矣,粮饷为赍盗之归矣。况复处逸待劳,非江都奔涉之比也,四通声援,非南汉孤绝之比也,仍旧增修,非洪福新筑之比也,广阔容众,非北汉狭隘之比也。利害得失,较然明甚,而人情好新,必欲他图,臣未见其可也。臣于前后修城时,目见内面筑土处,杂以巨石,极其坚牢,多用斧钹,始开尺寸,祖宗朝深意,槪可想矣。今谓创筑本意,非谓守城计者,恐未详其实状也。都城居民,为三万八百二十馀户,户不下三男子,三三九为九万丁矣,就其中除东、西班系职官及老羸之类,亦可得七八万矣。都城周遭,以步数则为九千九百七十五步,以堞数则为七千八十一堞。古人守城之法,约三四十步置一铺,铺置百许人守之,盖每步为三四人矣。今以都城,大约一万步,排立城中之男丁,则每步当为八九人,每堞当为十三四人,此外各军门军兵及老羸男女,可以编行伍,而分功作者,姑不数也。以此较古守城之法,岂不有馀裕哉?况都城,地形稍平处无多,而其馀则皆高山峻脊,排守之兵,又当相地而加减之。且其稍平,可以受敌处,则虽用新石改筑,多置𫗦楼,以便防守,其所功费,不至于新筑一城之多。如此则何忧乎阔大,何患乎不坚乎?今殿下,虽有两处中当定大计,与民入守之教,而若去都城,则临急纷乱之际,满城民庶,万无同随移入之理。昔齐安平之奔,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全,则其馀可知也。假令新筑洪福,距都城不远,且无渡涉之艰,而其于我民之自相蹈藉,不能自达,何哉?伏愿殿下,排却众议,夬断圣虑,以都城为必可守焉。城之险峻,北为最,南次之,东、西二方,间有平夷之处。既欲增修,则自慕华岘包入青坡,至于牛首台,而必须用土增筑可也。虽其延袤,视旧尤大,险厄崭截,其易守反胜于旧。从前此议,每为约条所拘,今则彼既以用心防守为言,因此设筑,以为防守之道者,诚是难得之会也。既忧城周之阔大,而臣又欲增大之,想必益拂于议者之言,而古之为城者,有子、母城之制,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是也。凡忧城阔者,以其无可守之卒也,而若以都民之数,依古法排立城堞,则虽倍都城之数,亦无不足矣。然后移三江之仓,入置城内,以为军饷储置之所,通南小之门,坛临汉津,以便漕谷运入之路,知委民间,各储私谷于家内,申饬京兆,多树树木于坊谷,平时设此,以备不虞,则虽岁月被围,保无乏粮之叹矣。至若江都、南汉、大兴等城,固皆天作之地,制置设施,昔非不足,今为加饬。洪福一山,亦不必不大其规模,略仿南汉之制,徐筑城子,移设杨州牧,以为防守东北隅之地,则大驾留此,都城四城将,各以管下兵,防守于各其信地,又自四城,抵于都城,沿江遇险,择其要害之处,置墩设把,而要之以旗鼓相望,号令相及,首尾相济,角相倚,则捍卫王城,不啻如手足之于头目也。议者谓:“海贼之忧,在明春,而今乃议筑城池,何能及事?”臣又以为不然也。臣意盖欲因此机会,修缮都城,以为日后万全之图,非为防备海贼计也。至于海贼,则恐无可忧者。何以言之,环海而岛者,可数也。日本、琉球、安南,为大岛之外,耽罗亦古立国之地,而其小如彼,则今岂有许大岛屿,可以立大国,而足与我抗衡乎?设有之,大则必当窥觊中土,小则抢掠近地而已,其安能越沧波五六千里之险,而攻人之国,亦安能轻去舟楫之利,而争锋于山谿之阻,戎马之场乎?

上答曰:“缕缕疏陈,亶出于忧时贡忠之诚,而第都城,于予心,终有所不便者。顷于许极疏批中云云,意实在于北汉也。宜令庙堂禀处。”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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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言:“故完南府院君李厚源妻,昨日卒逝云。此是仁庙朝功臣夫人也。请令该曹,顾恤丧葬。”上从之。頣命又曰:“丙子斥和三臣,入送虏营时,仁庙流涕下教曰:‘迫于事势,不得不送尔,而尔之子孙,予当别样轸恤。’至今闻者莫不感泣。三臣中尹集之子,前县监以徴,年今八十,尚无恙,只以未经四品,不得陞资云。此与他人有异,特为加资似好矣。”上许之。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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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柳述为司谏,韩永祚为掌令。

○禁府谳奏李师尚事曰:“以各人之招及查官所报见之,林演物故,在于师尚发巡前十馀日,则劝酒致毙之说,自归孟浪。而勿论演罪名轻重,既死之后,帖给若干谷、布,元不必深咎。且为其老母生朝,虽略设馔具,张乐设宴,亦非实状,似当分拣。”上从之,仍命释其门黜。盖师尚,罪犯狼藉,而时辈曲庇之,既劾李相成,又于谳启,恣为欺蔽之语,终归白脱,人皆痛恨。

○遣译官金弘祉。以前日清民作挐于渭原,故搜捕所称犯越人,而其中李万枝、万成,就捕抵赖,李万达、李先仪、李俊元等,先自逃躱,今方悬赏购捕,差送近臣,就加按核之意,移咨清国。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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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前引仪安鼎基上疏,请以其父故判校命老所作《演机新编》,试用于军门。又请依岳飞遗制,作背嵬甲、麻札刀及兵车等器械,鼎基谓已陈疏请制此等器械。事见上。末言:

大、小负儿岘间,有一闭门,是谓南小门也。自其门距汉江,一二里许也,自两岘至江边筑小城,则可为筑甬道之势也。城内城外,可容诸仓,而开其旧门,输入其谷,一以为清野之道,一以为足谷之势,此是第一策也。使守御使,修筑北汉,以为留都,与都城,相为唇齿,以拟圣上出避之所,为第二策也。又使摠戎使城筑北,以作北汉之右翼,为第三策也。待年徐徐筑洪福,以作北汉之左翼,为第四策也。东西南三面,凸处则筑烟台,以察外贼之去来,凹处则设大、中炮、佛狼等物,空虚之处则臣所造兵车,分付军门,随力定数造作,与火车并列,为有脚之城,则贼无攀登逾越之路,我有成列驱逐之势,此是第五策也。

上下之该曹,卒无采施者。时,以北咨虚警,宰执、侍从外,荫官、儒生、武臣等,上疏论军国计者,交于公车,辄下庙堂、该曹,其间不无一二可采者,而或寝不覆奏,或覆奏而防塞,大抵无采用之实,人皆恨之。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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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宪府论:“渭原人犯越之事,关系非细,地方官方在拿核,则本道监、兵使,已难免不能严束之罪。况罪人,中间见失,尚未尽捕,纪律解弛,据此可知。彼使尸体埋置之说,既发于张斗文之招,则检验之举,不容少迟,查官之托病迁就,淹过一望,请罢之启,未免后时。请平安监司权𢜫、兵使吴重周,并命罢职。京兆乃词讼剧地,而近来连以年过八十之人,互相递代,佐贰亦且年满七十,其何以剖判鞅掌之务乎?簿牒多滞,都民失望,请判尹尹以道、右尹梁重厦,并命递差。”不从,屡启。始允权𢜫等事。

○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言:“我国旧不产硫黄,贸用于倭国及燕京矣,孝庙朝,岭南人始为采得,自是国中所用,不患不足。闻广州渡迷津上军器寺柴场,有产出硫黄处云。禁营不能多储硫黄,每患苟简,宜付本营,俾为采用。”上许之。提调闵镇厚曰:“洪万朝为庆尚监司时,以驿卒作队事状闻,而庙堂覆奏许施矣。此法甚好,他道亦宜一体为之,使巡抚使,详察各其道形势,启闻举行,似为得宜。”时,万朝以都承旨,入侍奏曰:“此辈若果团束,则可为精兵,而以输城驿卒作队事观之,属之兵营,每行操习,其弊多端。故入于作队者,以两处应役,有所难堪,不应本驿之役。今若专属巡营,俾作亲兵,间间试射,以备调用,则似无骚扰之弊矣。”上是其言。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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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朴熙晋为掌令。

○户曹判书金宇杭上疏曰:

从前海舶之出没洋中,近我地方者,多在海西,今当尤致力于海西。禁卫营步军之在海西者,摠计二千名。此皆炮手,可用于战阵者,宜以此分属本道监、兵使,名之曰牙兵。禁卫营别骁卫八百四十名,皆在海西,每朔五十六名,轮回上番。五十六名之立番,在军门无甚损益,且司马为主将,七百禁军,在麾下,便同禁营所属,虽非此别骁卫,不患无马军。宜自今别骁卫八百馀名,并与步军二千名,而永减于本营,分属于海西两营,则缓急可以得力矣。

又曰:

金川以东青石洞,实为一夫当关之地。宜如赵泰老疏中所陈,松都留守,定使号,委以将权,使之尽力,防守于青石洞,则虽有大敌,必不敢长驱,直抵京城也。

又曰:

淮阳,介在铁、楸两岭之下,诚国家之关防也。宜设置防营,另择秩高文武,交差府使,与春川,为左右防御使,岭东、西各邑军务,分授管辖,境内军兵,专属本邑,为独镇,如水原之制,则庶可以遮遏捍蔽矣。

又曰:

辇下五军门中,守御使、摠戎使,皆以无军将,在于城内,甚无意义。守御使犹有可往之信地,而摠戎使,临乱则将何往乎?急遽仓卒之际,散在乌合之卒,必不能传令期会,不过扈从而已。不然则必彷徨道路,无所适从,此已可虑,而一年一度之巡操,年凶则亦停,将卒不相见。京畿监司以畿辅重任,且兼巡察、节度,而道内军兵,专属于守御、摠戎两厅,只有旗手若干,轮回立番,不成营门貌样。若以京畿监司,兼摠戎使,春秋巡历时,点视军兵,且行操炼,如遇变乱,与左右防御使及各邑守令,或防遏于受敌之地,或捍卫于驻跸之所,则必大得力,与摠戎使之徒有将号而无其实者,相去万万。

疏末,又极论都城形便足恃,参以义理利害俱不可不守,而必欲为缓急避走之计,则北汉内险且窄,反不如以江都、南汉,为依归之所也,上答曰:“缕缕条陈,亶出忧时之忱,宜令庙堂,商确禀处。”后,竟寝不行。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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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时,以上候未宁,久停宾厅次对。上命大臣及有司堂上,明日入侍,他堂上中有禀定事,亦为入侍。

○持平吕光周上疏曰:

康熙享国五十年,理极数盈,而近来奢淫已极,举措颠倒,国内乖乱之状,亦可想矣。虽无外患,康熙死后,兵乱可翘足而待。胡之巢穴,非沈阳,即建州,皆与我国相接,一朝丧国,归屯沈、建之后,则我西北道,恐将先受其弊矣。彼代康熙而入中国者,亦岂置我于度外乎?内困此胡,外受他敌,则弱滕之势,岂能枝梧乎?殿下自闻边报,深用警动,宵旰不弛,畴咨方勤,此诚转移振作之会也。然有始无终,从古以然。差过数年,更无动静,则圣上忧勤之念,渐至解弛,文武敕励之心,必就恬嬉。伏愿毋怠此志,益加惕若,勿以无警而便即宴安焉。

又取故臣李珥、李恒福、柳成龙、金尚宪、崔鸣吉等章奏之切于今者七条,各附己见,具册子以进,其论破朋党,历陈自上执德不固之失,其论得贤才,请召致郑载禧、崔奎瑞。又曰:

崔锡鼎虽有踈忽之失,谅其本情,岂负殿下乎?今若特恢藏疾之量,昨年药院诸臣,及以此进言而废捐者,并许次第牵复,各自效力,则岂少补哉?

其论择守令曰:

试以唐津事言之,县监朴重龟,误以商船之奏泊,认为海贼之来抢,先自惊动,致令数郡士民,怯于风声,四散奔走,窜伏草莽,而又闻欲举烽火,被人挽止而不果云。若不中止,则岂不令京城波荡乎?沿海守令,不可不择差,有如是矣。

上优批嘉奖。

○谢恩使臣等,到栅门状言:

臣等到栅门后,凤凰城将出来,故遣人问讯,且探咨文出来后海寇声息,则城将答以海贼,侵掠于金州卫界,沈阳将军率官兵剿捕,或杀死或溺死,生擒三人,二人病死,一人押送北京云。其言与赍咨官所探问者略同,而雇车军,有才自沈阳来者,言于诸译曰:“九月间,海贼馀党,又为出没于登州境,为地方官兵所捕者,数至五六十名,而海商之被掠胁从者,多在其中,皇帝使之区别正罪云矣。”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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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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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酉,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左议政徐宗泰,以北汉、洪福筑城事,在外大臣收议禀奏,上命各陈所见。训炼大将李基夏、御营大将金锡衍,以两处城址图,陈于前,锡衍曰:“洪福,四山高峻,乃天作之地,而但南汉以孤绝为病,此处亦似无异。然亦不可终弃。徐徐营筑,今杨州牧入处宜矣。”基夏曰:“近处无石材,似难于数年内成筑矣。”右议政金昌集曰:“周回虽不广,内里踈拓,比北汉差胜矣。”基夏曰:“北汉,四面诸峰壁立,虽飞鸟不能上,实为天险。且其树木、水泉,皆胜于南汉,而所欠者狭隘也。闵镇厚则欲并包文殊洞而筑之矣。”宗泰、昌集皆曰:“此洞,势难包筑矣。”锡衍曰:“臣意,本以为决不可弃之,而适又见故相臣李德馨言,以为:”都城咫尺,有此天险,弃置可惜。“德馨,是宣庙朝名臣,身经患难,其言尤可信矣。”基夏曰:“其中狭隘,都民决难尽容。议者或言岩谷间,皆可苟处,而此亦终非支久之道。都城实为根本,若先定坚守都城之计,从容议筑北汉,与都城表里相应则好矣。”上曰:“奉朝贺以姑徐为言,尹领府事云,决不可筑矣。”宗泰曰:“若圣志先定,廷议皆同,则不必以两大臣之言,有所持疑。都城,终与山城不同,若贼势弥大,时月愈久,则当百道攻城之时,以我兵力,可保其应变无虞乎?或以都民之请守都城,谓众心成城,而市巷之民,不惯战守,难望其终始得力。古称东人,善于守城,此谓守山城也。故臣常以为若当大敌,惟山城可恃,以为安,然御驾一移,则民心必先摇。北汉去都城至近,犹古之内城,虽内狭为病,而外险则无比。今若因旧址筑城,临时观势,移跸入守,南汉相为掎角,勤王之师四集,则贼以孤军,何能久留也?”昌集曰:“守都之说,大意则是,而论以地形,实为虚踈。洪福又不如北汉矣。”同中枢金镇圭曰:“以畿内弹丸之地,曾有保障两所,其费财力已多。今若又设一所,其势必难支当。苟欲筑新城,则亦宜舍置前设一所,以纾国力耳。且近来章疏,请守都城者甚多。盖循都民之情愿也。自古谋国之道,未有违拂民情,而能成事者矣。北汉,密迩京城,譬如古所谓子、母城,而闻其内甚狭,决难尽容都民。若都民沦陷于贼,则北汉岂能独保乎?必欲以北汉为依归,则都城亦不可委弃。”江华留守闵镇远曰:“坚守都城之议,虽未知利害之果如何,而义理则正当。今若以都城,为必守之地,北汉为临急退保之所则好矣。”镇圭曰:“经始大事之初,若不十分审量,则鲜不为有始无终之归。虽以大兴、文殊见之,费了许多财力,未久弃为空城。今须以前事为戒,庶不底于后悔也。”上曰:“此则都城咫尺,与远地有异。今玆议筑,出于与民同入之意,既筑之后,宁有空弃之虑乎?此乃国之大事,三司亦陈所见。”司谏柳述、持平吕光周,皆以城北汉为便,副应教李世最以为:“若筑北汉而兼守都城,则固善,既筑北汉之后,都城终不可守,则亦非计也。”上曰:“今玆北汉议筑,适值北咨出来之后,故人或意其为海寇计,而予意则据险设筑,为将来久远之图矣。且苟能使边境固守,不以贼遗君父,则实为上策,而如或失守,则将何以处之耶?守都之议,岂不尽是,而都城周回阔大,终非万全之道。壬辰西狩,只仰恃皇明,而龙湾播越时,事多有罔极者。况以今日人心,决无离都远去之势,亦将何所仰恃,而何所指向乎?北汉去都城咫尺,粮饷、器械,虽不别为措置,都城所储,尽可移输,竟是决不可弃之地,而此非冬前始役之事,亦不当如作舍道傍之为。大臣及大将一人,更为往审,从某至某,当筑不当筑处,商确以定可也。”上又语诸臣曰:“丙子年则庙社奉入江都。即今长宁殿,乃其时奉安之所也。至于南汉,则元无庙社可安之室,诚是欠事。分付守御使,别为创建,而不必如常时制度也。”司谏柳述言:“前正郞李相成,为郞政府,稔招猥琐之诮,佐幕湖南,重速贪饕之罪,趋附当路,滥通台职。其论劾李师尚也,以毒杀人命,白地构捏,又谓之张乐设宴,乘时荧惑,驱人极罪,事归无实。一疏一避,专事欺罔,造言陷人之罪,不可不惩。请削去仕版。”此是前启,而中间数月,以行查姑停,今又更发,略改措语。上曰:“以查事之归虚,罪其发论台官,不当矣。”不允。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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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平安道平壤等四邑,雷。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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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吴命恒为献纳,李廷济为修撰,权世恒为副修撰,李真俭为校理。

○三省推鞫刃伤其父母罪人吴时俊,弑夫罪人次进,取服正刑。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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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日晕两珥,晕上有冠。白气如虹,出自右珥,逶迤指北。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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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宪府论:“武臣乘轿之禁,明有甲寅受教,海西巡抚使尹就商,辞朝之日,冒乘双轿,偃然自恣,恬不畏法。请从重推考,今后冒乘之禁,申明定式。”上从之。是后,左议政徐宗泰、右议政金昌集,以曾许就商乘轿,皆上疏引咎。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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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提调闵镇厚等,以上在未宁中,而将为长陵忌辰行素,请进常膳,上始难之,诸臣申复不已,上乃许之。

○以洪致中为副修撰,金始焕为校理,朴弼明为都承旨。始焕,春初在台职,救解药院诸臣,未几赴外邑。秋,上复提前事,至有始焕所为,无异逆臣之教。遂解官归,久待命金吾门外,至是,始拜馆职。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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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火星犯轩辕第二星。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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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药房入诊。提调镇厚曰:“大臣送言:‘顷有北汉营筑处,大臣及大将往审之命,大将则未知何将当往。’要臣转奏。臣意,大将皆已往审,虽再往,宜无别见,备局堂上中,未曾往者,使之偕往似好。”上从之。闵镇厚曰:“判府事李頣命,同往商确,必有所益,而方带药院,不敢出去。此不过经宿即还之地,暂许往返,恐或无妨。”上曰:“往见可也。”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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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柳凤辉为承旨,李真俭为吏曹佐郞,赵相愚为判敦宁,赵泰东为大司宪,宋徴殷为大司谏。

○降通津府为通津县,洪州牧为洪阳县。俱以三省罪人胎生邑也。

○献纳吴命恒,申前启李相成事,改勘请门黜,又言:“湖南海边七邑,今年凶歉,振古所罕。朝家若无别样赒赈之举,则赤子龙蛇之变,沟壑颠连之惨,势所必至。请令湖南巡抚使,兼管海邑赈政,急速举行。外方滞狱,其弊已痼,朝家申饬,非止一再,而玩愒之习,愈往愈甚。灵岩纲常狱事,九年之间,只行六次同推。请前后推官,并命罢职,道臣亦并从重推考,更为严饬八路,俾无玩狱之弊。北路在德镇,压临鬼门关路,最为险要,石筑既坚,水泉且裕。当初建设,意实有在,而明川府民,苦其粜谷之输纳,使星往来时,辄请罢镇,道臣、帅臣,徒信其言,率尔启闻,以至革罢,邻近士民,莫不嗟惜。请更令本道监、兵使,详察形便,启禀复设。”答曰:“李相成罢职。第二件事及末瑞事,令庙堂禀处。第三件事,依启。”是后,备局覆奏,以巡抚使留管赈政,事体不便,只令限未归前,与道臣相议料理。在德镇问便否于本道后,许其复设。

○司谏柳述上疏,首陈京外狱囚之多滞,请饬刑官,速加疏释,且令各道监司,每于月终,留狱罪人及决狱之数,一一驰启,推官之无故延拕者,摘发论罪,又复时遣御史,禀启裁处,全家徙边之类,多至一千二百六十馀人,宜更申丙戌下教,使刑官,趁速商议,庙堂禀旨删定。末言:

姜世胤事,其时秋曹之反复钩核,靡所不至,而毕竟罪名,只是易书精书而已。易书精书,虽是科儒之谬习,而今若直断以用奸之律,则如外场借述,考官和应,试券窜改,朱草漆书,许多作奸之类,又何以加其罪乎?

上答曰:“上款所陈,令庙堂禀处,而姜世胤所坐,不过易书精书,与李济元无异同,改勘以徒年之律,为宜也。”

○修撰李廷济在乡上疏,陈圣躬调护之道,以清心静虑,节饮食慎起居为要,且曰:

静摄之中,酬应甚妨,引接之罕,理宜如此,而至于经幄之臣,未观耿光,亦已久矣。君臣、父子,理无异同,燕寝应接,岂拘常例?至于近臣,与他有异,时时召见,使之陈说经义,讲讨时事,亦足以疏豁神思,治病治心,两有所益。

上答曰:“疏中所陈,诚甚切实,可不留心焉?”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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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月晕回土星。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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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月晕回土星。

○以兪集一为都承旨,宋正明为承旨,林象德为校理,洪重休为修撰,李济擢授平安道观察使。

○宪府论:“乔桐民人等,来诉本府以为:‘丙戌秋,庙堂以松家岛,许属本府,而至有土民外,毋得冒占之圣教。及打量时,遽以时作人之名,混杂悬录,当初千馀名竭力倾财,积苦筑筒之民,终不得尺土,反使岛外挟势之辈,潜自征税’云。朝家之特令还属,可见恤民之德意,而地方官不善奉行,一任其冒占,本土穷民,终未蒙实惠。请令京畿都事及地方官,眼同改量,一依当初筑筒时赴役人数,悬其量名,假名冒占者,摘发重究,收税一款,亦令依户曹例,无得滥征。”上从之。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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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月食。

○药房入诊。提调闵镇厚言:“即今两铨无故,都目政欲于二十一日行之,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两日酬接,恐或有妨。”上曰:“大政不可迁就,而但酬应烦多,必有火升之症,其日则紧急公事外,勿为入启可也。”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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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南道揆为持平,梁圣揆为掌令,李海朝为全罗道观察使,林象德为吏曹正郞。

○礼曹启言:“大臣于前秋,以全罗道古今岛,陈都督璘及忠武公李舜臣祠宇赐额事,陈达蒙允,追闻陈都督,创建关王庙,其后追享陈都督及李舜臣于东庑,而与关庙,地势逼近,不可限以垣墙。今若赐额,则便是关庙额号也。关王当与至尊,分庭抗礼之人,不当赐额于其庙,陈都督亦天朝奉命之将,我朝不可以臣礼待之。且与李舜臣,同享致祭,节目多妨碍,请议于大臣。”判府事李濡以为:“若用宣武、武烈祠之例,只揭美称于关庙,且去宣额二字,似得宜,祭礼亦依宣武仪式,而至于李舜臣,既与都督,并享一室,则所重在焉。又其忠劳特异,凡系崇报之典,不必拘于常格。差官行祀之际,仍令一体行之,恐无损于国体。”左议政徐宗泰以为:“新庙果非别建,而享于庑宇,则一庙之内,揭额于庑宇,事甚不便。只当以关王庙,举其大而为称,至于祭礼,则都督祭式降香祝辞,官员、执事,当遵武烈祠、宣武祠之例。李舜臣则我朝人,赐额祠院,常时祀享,本无朝廷遣官之规,只当依他祠庙之例,以儒、校生行之。虽在一室之内,此出于事有降杀而致然,恐无所妨。”右议政金昌集以为:“若以美称之,包得两庙之义者,宣额于关庙,而去其赐额二字,则未见其为害义。李舜臣虽是我朝人,仍令佥使,一体行之,亦恐无妨。”判府事李頣命以为:“箕子之礼,庶推于关庙,都督之位,可班于石、李诸公,称庙而揭额,不为无所据矣,但不可谓之宣额耳。文庙从享,亦多我国之贤,而春秋释菜,差官而祭,盖其所重,在于圣庙也。二品以上常调武臣之卒,朝廷亦犹遣官致祭,李舜臣之功,国朝以来所未有,虽祠庙常祀,岁再遣官,崇报之道,未或过矣。”命用左相议。礼曹又奏,京中关王庙祭日,用惊蛰、霜降,春秋各以此日设行之意,亦为知委。馔品一依宣武祠,香、祝则当自京下送,而虽以圣庙规例言之,东、西庑,无别为祝告之事,关庙祝文末端,添入陈都督、李舜臣配食之意,似当。“上从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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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药房入诊。右议政金昌集、左尹金镇圭,同入。盖都提调李頣命,与昌集、镇圭,才往见北汉归也。上命各陈所见,昌集以前日李基夏所进图形,有所未尽,更进图本,仍曰:“四面峰峦,险峻无比,但山脚左右迭出,内无平坦处。重兴寺有百济宫址,可作仓舍,而民居实难容接。周回大略三十馀里,可筑者不过十四里,而体城亦不必甚高矣。”頣命曰:“外势固为天险,而但内险亦甚,戊居难以排置。然若当避乱窘急之际,则架岩凿谷,何所不可?都城咫尺,更无如此之处矣。”提调闵镇厚曰:“先筑内城,以观阔狭,若果不足,则连筑文殊,未为不可。或谓当与都城连筑,而此则势多难便矣。”镇圭曰:“外势险峻,不特南汉之比,而但水口二山不交,是则可欠。内面且甚险窄,许多都民,难容十一。议者以地近都城为便,而假使都城失守,则北汉何能独守耶?前以一都城而尚患难守,今又加之以北汉,兵力分矣,其何能并守耶?且道路绝险,牛马决不可通,仓谷粜籴之时,民人往来极艰,此亦不可不商量也。”上曰:“此地距都城不远,实为难得。大计不可草草断定,诸大臣皆往审后,更加商确可也。”昌集曰:“禁府李后说即渭原郡守也。事见上。原情,殆不成说。又见按核御史郑栻启本,则胡人尸体,后说恐其发露,使之移埋。查问时,下吏请据实回报,而后说诿以元非大段,必欲终始掩覆。又接置李万枝等于衙中,及其押送时,馈以酒脯,显有故纵之迹。按核御史启本,宜送禁府,拈出更推。”上曰:“诚甚痛骇。严加更推。”镇圭曰:“宜杖讯。”上曰:“更推不服,当刑讯也。”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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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汉城府发遣郞官,检河子杞城正楺尸体后书启,下义禁府。禁府覆奏曰:“书启以为:‘楺尸体左右臂上,紫黑色坚硬各一处,左右腿紫黑色坚硬各一处。至于缢痕,则初不自露,杂葱椒等法物而后,始乃发现,而青少白多,似是绳结之迹。’至其结辞,则以结项为致命实因。凡杀狱,必指的受伤重处为实因,而今乃上以为似是,则非指的之辞,下以此定其实因者,揆以狱体,未免踈漏。请更令该府,发遣他郞厅,与地方官,详细复检后禀处。”上可之。是后,京兆复遣郞官,再检还,上览其书启,以始初实因,悬录踈漏,殊甚骇然,命罢初检官。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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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为都目政。以权忭为应教,李台佐为大司谏,尹趾仁为副提学,金演为都承旨,权世恒为修撰,韩配周为执义,申靖夏为司书,吴命恒为吏曹佐郞,李廷济为副修撰,李世最为舍人,郑载禧为判尹,李縡为吏曹正郞。上命以武臣中可合人,备拟承旨,关西人通拟清选,吏曹请详采物议,徐待后日,上许之。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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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都目政。以李正臣为副应教,洪致中为副校理,李翊汉为献纳,李世瑾为副修撰,林象德为副校理。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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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渭原郡犯越逃躱罪人李俊元、李先义,并捕得,按核御史以闻。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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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持平赵翼命,自西邑递归,上疏言:

方今海寇有忧,沿边守令,宜以武弁择差。平安道兵马评事,亦宜复设,俾赞戎政。暗行御史,实合无时发遣,而此时两西,尤为紧急。各镇水军,散在陆地,收捧身布,募立土兵,信地待变之卒,无过数人。镇属代番之布,尽归私橐,此由于俸廪至薄,无以取资故耳。今宜优给边将廪料,痛禁此弊。

上答曰:“疏陈之事,令庙堂禀处。两西巡抚,才已下去,不必叠送绣衣也。”

○正言鱼有龟上疏,请涵养本源,为治心养身之道,又曰:

向者涣发丝纶,敦召在野之元老,而未闻诸大臣之承命。试以判府事臣李畬所遭言之,方三臣并窜之日,志在匡救,箚辞恳扣,而反承严教,苍黄去朝,东江炎潦,莫挽归棹,终使情地臲卼,进退跋疐,而廼因边忧,循例宣召。封疆有警,邦内不宁,则固当行不俟驾,而岂因无形之忧,以自轻其去就乎?人材,国之桢干也。当此艰虞之会,尤宜搜揽协赞,而材以世降,人不古逮,又于其中,分朋角立,彼进则此退,一陟则一黜,莫非我殿下用舍太偏,激成党论,而在下之人,随时通塞,用意注措,以致官方淆乱,国脉斲伤。今之掌铨,崔锡恒。即殿下委任之臣也。惟当一意公平,十分谨敕,而小器易盈,私意难制,凡诸注措,动拂舆情。向来合启,即一国共公之论也。为其弟者,如欲嫌避其人,则不处铨地,固可也。今乃操持政柄,逞快私憾,前后参涉之人,多枳清涂。李命世之所坐既重,而特以年久,始许甄叙,则冗班、庶僚,随分备员,未为不可,而不恤公议,遽通台职,国家公器,岂可以爱恶与夺,若是肆然乎?伏愿警饬铨地,务去偏私之习焉。郑澔言议峻激,积忤一世,而若其刚直不回之操,圣上之所深知,同朝之所共许,而因幺麿一儒生讦告之言,遽加流窜之典。白首远谪,衷恳未暴,绝塞风霜,生还难期,固当有所量处,以昭平明之理。洪好人之外补未几,旋即上京,不为无失,而急于归护母病,他不暇顾,则其在观过之道,合加原恕。况且被窜三臣,既因儒臣之疏,并蒙放释,伊时缴还之承宣,争论之台官,亦被收叙,而独于斥补之臣,尚靳宽大之典,朝家处分,恐不宜异同也。姜世胤之负犯,比他尤为痛惋。藉其父鋧之方带文衡,符同书吏,潜图易书,绸缪情迹,已尽彰露。边远充军,勿拣赦前,自有受教,而司谏柳述,敢生营护之计,投进一疏,强称冤枉,其不顾国法,曲护私党之罪,不可不惩,而圣上之改勘以徒年之律,大有乖于严科场杜后弊之意。亦宜亟命还收,无所挠改也。

答曰:“侵斥铨长,语欠和平,一倂归之于循私之科,未见其得当也。郑澔负犯,流窜亦轻,肆赦之典,非所可议。姜世胤所坐,只在精书,无他奸情,改勘徒年,未为不可。洪好人事,予当量处。”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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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日有重晕,内晕上有冠,下有履。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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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献纳李翊汉论:“今此河杀子之狱,实是伦常之惨变。检尸之官,所当十分审慎,而初检书启中,似是二字,既甚朦胧,生前死后缢痕之不同,昭载《无冤录》,而实因以自缢悬录,尤极无据。再检入来之后,初检该吏之自毙,大致物情之疑惑。该府官则虽有罢职之命,其在重狱体之道,不可不明核处之。请初检官前参军尹锡来、地方官安山郡守尹寔,并命拿问定罪,律官以下,令攸司,囚禁科断。正言鱼有龟,托以所怀,投进一疏,一篇精神,都在击去铨长,其所造意,已极不韪,而至于郑澔,背公死党,坏乱朝廷,指嗾怪鬼,诬辱儒贤,薄施投畀,亦云末减,而肆然救解,敢请恩赦。其排摈异己,曲护私党之习,不可不惩,请递差。”并从之。

○持平南道揆论:“王狱事体,至严且重,苟非疾病危笃,急于救活,则不敢曲听保放,保放之后,待其稍差,宜即还囚保放者。亦不敢远离王府门外,以罪囚自处,事例当然,而向者韩配夏,即请保放,累朔之内,在狱只数日,而至于李师尚,则当初保放,元非实病,四朔自在,略无顾忌,觅得敞室于金吾绝远之地,率置家属,便同寓舍,杯酒会集,无异平人。纵恣无严之状,人皆痛惋,而按狱之官,一任其放纵而莫之问,圣教特推,虽出于警饬之意,而其间情状,犹未尽烛。问备薄罚,不足惩责,请前后禁府当该堂上及韩配夏罢职,李师尚削夺官爵。前正言尹圣时,蓄怒于李邦彦,凭借申镡之启,僇辱邦彦之亡父,已非士夫风习,而及至邦彦陈疏辨白之后,张皇引避,益加喷薄,至以忘其亲等语,公肆丑辱。且李相成之论李师尚也,劝酌一款,既已自列,而其他所犯,师尚亦不敢自明,则固不可以此,反劾言者,而圣时乃敢专为报复之计,至请削版之律。请前正言尹圣时罢职。”又论李翊汉之请递,鱼有龟请罢职曰:“铨曹注拟之际,人言喧藉,固已久矣,有龟所条列,皆据实状。至于郑澔刚介之性,积忤于时,罪名不章,士论咸惜,则有龟疏论,亶出忧慨,而今乃挺身横出,汲汲击去。夫一台官论劾重臣,而一台官又从而反劾之,则非但后弊之无穷,四方听闻,将谓斯何?”上答曰:“金吾堂上,既已推考,不必罢职。韩配夏事,依启。李师尚拿问处之。李翊汉之劾递鱼有龟,诚得台体,而汲汲击去,良可异也。”

○同义禁金镇圭疏论河杀狱初检之不善,仍请律官、地方官,即为究核,上答曰:“地方官及律官等,才因台启,已有处分矣。”

○渭原郡犯越逃躱罪人李俊建就捕,按核御史以正犯毕捕状闻。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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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药房入诊。左议政徐宗泰、右议政金昌集、判府事李濡同入。盖往审北汉而还也。濡曰:“北汉,四面绝险,水口虽稍平,左右有大峰,只通一条路,贼何敢入乎?议者病其狭窄,而一时避兵之所,异于恒居,民人可以结幕依接,军兵则自当守堞。温祚之定都,必有意见,高丽时,每当兵乱,辄奉太祖梓宫,移避于香林寺,其险阻之足恃如此。孝庙常欲筑北汉城,塞纸署口,输入粮饷,当时睿算,似不偶然。今则惟在断自宸衷,及时定计矣。”宗泰曰:“水口低平,固为大疵,而但此城当筑处不多,若专力水口,别样高筑,则亦足为固。傍有两大峰,我若先据高处,矢炮交下,则其势将自退。从容修筑,预输蓄积,以为临乱入保之地,而第财力方匮,役事甚钜,是可虑也。且其水泉不足,僧辈言:‘古昔城中,寺刹无数,各有井眼,今若修凿,皆可得水’云,而亦何可必也?”昌集曰:“城内极狭,公私家舍,无以排置。且将欲募民入居,则生理艰辛,将欲广储仓谷,则转运实难,粜籴不便。造纸署洞中,亦当筑仓储谷。都城又难全弃,此等事,必须预为商量,然后大计可定矣。”都提调李頣命曰:“利害相半,终不如南汉之无欠。然保障之地,尚未有一处定计,今若坚定圣虑,则些少节目,自可临时区处矣。”濡曰:“举大事,岂全不费财力乎?不幸他日有去邠之厄,则公私累十万石之谷,将尽付贼手,曷若捐十万石谷,以成万世基业乎?”頣命曰:“臣等及三大将,皆已往审,更遣将臣中未曾见者,看审山城形势,泉井根源,然后议筑好矣。”宗泰请令摠戎使金重器往审,頣命曰:“李宇恒曾经将任,亦宜同往。”昌集曰:“都下民情,多有愿筑北汉者,而又以不能尽容为虑。顷年故相臣申琓,议筑造纸署洞口,而朝议不一,仍为停止。今若并筑纸署,则民人虽多,不患难容。”濡曰:“既筑北汉,则宁可舍造纸署洞口乎?然造纸署,不必筑城,只多设木栅,以数万兵守之足矣。孝宗大王亦以既筑北汉,又塞纸署为教矣。”昌集曰:“既守北汉,又守纸署,许多军兵,何处得来乎?”濡曰:“各厅军校,足为四五万,都城内男丁,按籍为十一万,而只计壮丁,可七八万,虽除士大夫,亦可为四五万,军兵岂难得乎?丙子南汉守堞之卒,不满二万。北汉虽非二万兵,足可以守之。”宗泰曰:“即今饥荒如此,须宜预为经纪,徐徐始筑也。”上曰:“筑城之役,浮石最难,而北汉则石子皆在其地,功力省便。当及此平时,速为成就,不可徒事迁延矣。”

○温阳邑内南山下大川,是夜断流百馀步,辰时复流。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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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流星出天中,入南方。黄海、平安两道,酉时有星,离其躔次,状如钵,起自北方,流陨南方,将灭之时,声如隐雷。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九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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