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先生集 (金世濂)/卷七

卷六 东溟先生集
卷之七
作者:金世濂
1737年
卷八

辞副修撰疏庚午正月○初丁卯虏难。公以体府从事官。陪分朝南下全州。奔祖母郑夫人丧。军中无他马。体察使李公元翼令以所乘驿骑行。至是当路郞官执此为咎。欲遏清选。人多叹惜。上闻之曰。此皆出于排斥异己。若其同类则矧或有些失。盖掩之不暇。异己则虽以金世濂不得免。不亦痛乎。朋比之害。必亡人邦国而后已。尽黜主其议者。特除公礼曹正郞。又除副修撰。公时在原州。有此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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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罪盈恶积。自绝明世。纳污虽赖于包荒。引慝方切于内讼。异数沓臻。震怖尤极。怵迫穷乡。屏伏不出。服阕已久。尚不敢拜扫父母之丘墓。复蒙特恩。除授礼曹正郞。臣之愚意。以为虽重得罪。不可不一谢恩命。黾勉扶病。冒寒登程。行到中路。贱疾辄作。留滞旅店逾六七日。忽承召旨。以臣为弘文馆修撰。闻命惊惶。措躬无所。论思之地。经幄之任。此何等职名。而乃至于负罪之身乎。悸恐所致。证势转剧。自量筋力。决难前进。呈状本郡。转闻于上矣。及受回下。不许递免。进退狼狈。神魂飞越。不得不仰首呼天。一陈哀悃。惟圣明垂察焉。臣窃念自古士大夫得罪于世者。或出于怨仇之构捏。或由于语言之传讹。无其实而抱冤者何限。今臣之事则不然。自犯之罪。臣实有之。何敢不自首于君父之前乎。当丁卯变初。以幕官南下。事既仓卒。家且贫窭。无一匹私持之马。只乘驿而行。及到全州。闻祖母讣。丧在原州。相距数百里。臣气禀素弱。道路又远。若令徒步则虽一日之程。势不能自致。流离奔窜之中。既无族亲朋友有馀力可以借马者。幕中同僚目见而闷之。借给驿马。臣于是时。唯以得达丧所为心。不复念一身之犯律。后日之得罪。到今人言之来。其亦缓矣。罪犯既重。公论可畏。设令病势差歇。可以趋朝。决不可抗颜承命。以辱清时。况今旅寓荒凉。调治无效。一缕之命。滨于危剧者乎。伏愿圣明。怜臣情势。察臣衷曲。亟递臣职名。仍许退伏。追愆省咎。以毕馀龄。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瞻望天门。雪涕无已云云。

答曰。其时若守常规则未免陈三之死。此实朝廷所可矜恕者也。予意如此。故不以为非。尔其勿辞。

入谢后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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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冒渎封章。自陈罪累。冀解职名。退伏田里。席稿旅次。方俟严谴。不自意天地父母之仁。过于容覆。特下温批。辞旨谆切。肉臣于枯骨之馀。拔臣于深堑之中。伏地披读。涕流被面。窃自惟度。以臣之迹。以臣之势。虽召命累至。揆之义理。决不当趋诣。顾臣以不赀之身。承恩至此。廉耻之节。不暇顾。公论之严。不敢避。抗颜自奋。偃然诣阙。可谓不复知人间有羞愧事也。谢恩之后。即退私室。以待物论之发。寂然数日。不闻有弹正之举。臣之进退。到此尤难。乃敢再渎天听。冀殿下之垂察焉。臣本无学术。又无才能。愚𫘤荒迷。自取颠𬯀。虽圣上涵容。朝廷宽贷。以为可恕。而不之罪。得免刑章幸矣。岂敢齿列清班。论思近密。自同无罪之人乎。伏乞圣明。怜臣之愚。察臣之情。亟许递改。以安愚分。粪土小臣。干渎至再。无任战掉震栗之至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至恳。予意已谕。尔勿更辞。从速察职。

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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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遭遇圣世。鸿私所属。曲被龙光。感怖之极。福过而灾。疾病转剧。性命危浅。不得不以呈告之章。仰达天听。还给之命。又出虑外。伏地震悚。不知所为。以臣子分义言之。不合复有尘渎。自纳于逋慢之罪。第念臣禀气最虚。赋命至薄。六年以来。连在草土。奔丧于兵马之际。作客于岭海之间。不习水土。风气又殊。惊悸馀魂。百病所缠。形容枯瘁。神志昏耄。自分废处。以没馀齿。承命以来。感激挥泣。驱驰道路。犯沐霜雪。才达都下。气力已尽。旧疾发作。危证叠出。虚眩头痛。若坐雾中。一缕之命。恐不能须臾。虽欲陈力。其道无由。上无以报天地罔极之恩。下不得展臣子报效之愿。臣之情事。其亦悲矣。况臣违离阙庭。四年于兹。区区犬马之诚。岂不愿一近严密。获瞻天日之容哉。疾病维絷。吁号至此。伏愿圣明。怜臣衷曲。察臣癃废。亟许递改。俾全馀喘。千万幸甚。臣无任战栗屏营之至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至恳。速出行公。更勿固辞。

陈弊上疏仁祖九年辛未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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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闻古语曰。智者谋之。愚者坏之。此言国家大计。非人人所可得议也。臣本至愚极陋。不知大计。自以臣受国家异数。蒙不世之泽。杀身灭躯。曾不足以上答天恩。既有所怀。不敢以愚陋自外。出一朝之命。以毕其忠。唯圣上择焉。窃念国事日急。危于累卵。城郭不完。非今日之患也。甲兵不多。非今日之忧也。边圉不固。非今日之灾也。众困民怨。人心已去。瓦解冰泮。莫可收拾。夫以殿下之明圣。夙夜畏威。若保赤子。岂不恤不勤。使斯民怨苦。直以国家多故。累经变乱。当事之人。或过于太勤。主张之臣。或急于办事。施措之际。未免失中。小民怨咨。驯致于此。纵不能镇定怀绥。其可从而坏之耶。今者筑城江都。所以固根本也。考讲三南。所以举旧典也。不守义州。力不足也。皆国家石昼定算。而臣以为失人心之本在此。昔楚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夫江都。天险也。岛以为城。海以为池。守御得当。虏岂飞渡。边地子城。倭人土窟。与此有别。以其外城失守。则入守子城。倭人尤长于守御。形势迫则入土窟。土窟不可保。挺白刃溃围。设令虏不幸近海岸一步地。则殿下真能背孤城血战。与此贼争一朝之胜败哉。帝王驻驆之所。不可无徼巡周卫之设。则筑城之举。固无不可。但以今日之势揆之。不可不停。何者。山陵大役。起于上岁。涝旱之灾。又酷今年。根本之地。民力已竭。西成失望。野哭相闻。流离饥馑。十室九空。驱之以畚锸之苦。策之于板筑之艰。欲民之不困。难矣。城未毕而怨已作。此臣之所大惧也。三南。国家腹心也。近年以来。民怨方作。赖大家士族相与维持。不至涣散。考讲之法。非今日创立。乃祖宗旧制。特国家多事。废格累年耳。循例考讲。自有都事。非军籍大举。则不遣御史。御史之下。风棱自别。远近骚动。莫不狼顾。无军籍之实。而有骚动之患。适足以骇三南之耳目。当初本兵亦不请遣。诚以年例汰讲。不必待御史宪府之请。臣实未晓。庙堂乃以数改为重。如知其不可。何害于十易。今虽发行。不专为考讲而行。则追寝事目。有何所损。事固有名异而实同者。着实举行。虽不遣御史。不患军额之不增。三南之民。连岁饥馑。流离怨咨。大小不安。讲未半而怨已起。此臣之所大惧也。平安道。国家之门户也。骤经兵火。清北特甚。收合馀烬。保守安州。国家岂尝一日忘义州哉。缮甲储粟。为必守计。不曾谓清北为可弃也。而割弃之说。播于一道。民之言皆曰国家弃我。将安所依归乎。互相传讹。不平之气满腹。今日为守御之用者此民也。为战斗之用者亦此民也。而民怒至此。岂不寒心。西民愚朴。易惑而难晓。臣恐急乱之际。以此为口实。而无意于死长。则非细故也。盘庚迁殷。屡进厥民。成王还周。尚用多诰。自上古之世。不免有晓谕之举。宜宣布曲折。以慰其心。一道之内。为守令者率皆武夫。善恶相半。军政废坠。按抚褒黜。所不可已。西民既以见弃为愤。而守令又从而不恤。则其不为西入岛北入胡者几矣。此臣之所大惧也。噫。京畿。国家之根本。而根本如此。三南。国家之腹心。而腹心如此。平安道。国家之门户。而门户如此。若漏船之在波涛。覆亡无日。议者乃曰我善筑城也。我善得卒也。我善守边也。岂不谬哉。人心一散。大势已倾。殿下虽有十丈之城。百万之粟。带甲十万。无益于成败之数。臣恐群臣之为此计者过也。臣书生也。唯句读是事。有何识见。敢论国家大计。诚以此事虽细。安危之机在此。人心向背之关在此。不得不为明主陈之。殿下毋谓臣何从而得之。毋谓此细事而忽之。可停者停之。可改者改之。可谕者谕之。不使人心离散。非独生民之幸。实国家之福也。臣无任惶恐屏营之至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条陈之事。当与备局议处焉。

备局回启略曰。司谏金世濂身居谏官。忧念国事。别为陈疏。非草野空言之比。所当采择施行。顷承圣教。江都军幕。姑待明秋。筑城事亦当徐议。三南之独遣御使考讲。必致骚扰。疏中所陈。实有所见。令都事为之无妨。清北割弃之说。浮言胥动。怨咨盈路。疑朝廷实欲割弃者然。诚非细虑。依乙巳故事。别遣御使。晓谕民间云云。依回启施行。

乞郡上疏辛巳正月承旨时授安边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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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薄祚险艰。早失庭训。子母为命。心迹孤露。枯鱼之衔索。几何而不朽。遭罹变乱。寄寓穷乡。递逢凶岁。峡田尤甚。𫗴粥之资。唯私债是赖。贫病相仍。委顿枕席。蔀屋破牖。生理都乏。臣于客夏。获蒙恩暇。归省疾患。则悲喜交至。感泣圣泽。及其将还。连日不食。不忍相离。有同远诀。每于书信之来。以一朝溘然。不得相见为语。臣诚哽咽。方寸辄乱。臣之于朝列。直一腹背毛耳。空疏昏谬。无所裨益。有无近远。少无所关。自以遭遇圣明。曲被成贷。杀身陷胸。曾不足以少答万一。目今时事。尚忍言哉。忧危百端。莫保朝夕。欲行则分义不敢。欲留则母子相离。臣之情事。实为闷蹙。伏见圣明临御以来。政先体下。恩洽锡类。区区乌鸟私情。至被日月照烛者。亦且不少。倘蒙圣慈。怜臣闷蹙之状。除臣一县。许令便养。人子至愿。庶或少伸。其在孝理之化。亦岂无所补哉。风树难静。西景易颓。事亲事君。日有短长。不得不冒万死哀吁。臣实死罪。臣无任瞻天仰圣激切祈恳之至云云。吏曹回启曰。至诚所在。伸明可感。所当依愿。而朝绅中文雅重望。鲜有其俦。不敢擅便云云。

备边司有司堂上辞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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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宿病之身。久当喉舌之任。转成沈痼。几至颠仆。自迁转忝窃之后。幸得旬日调治。庶望回苏。不意备局有司之命。适当此时。事务之剧。无异喉舌。方欲陈情乞免之际。又犯怠慢旷事之罪。臣诚惶恐。只待谴罢矣。第臣于疾病之外。尤有所大不安者。副提调之任。虽有先朝旧例。其时被荐者二三臣。皆不敢供职。不久递免。盖以其事体终有所不可。今者物论。皆以此任为不当。臣有何特异才能。而一向叨据。偃然担当乎。且今国事罔极。事机交迫。此时庙堂参佐。不可苟授匪人。臣于簿书期会之间。犹且不免瘝旷。况于头脑紧关义理所系之地。则臣诚恸哭。尤不知所达。不但无所裨补。终必有所乖违。且念臣曾于登对之日。毕陈狂瞽之见。到今昏𫘤。迷塞如故。反复思量。不得不冒死自列。伏愿圣明加察。谅臣素心非有他端。亟命递改。以授可堪之人。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恐屏营之至云云。

弘文馆请勿罪儒臣箚辛未四月时为副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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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大舜之所以圣。以能纳谏而扬善也。今儒臣之尽言。乃其职分。其言善。自宜嘉纳。如其过激。亦当包容隐覆。以开忠谠之路。不当赫然震怒。摧折之如此也。至于典礼之失。大臣既已陈启。两司又争之。岂可独罪数臣乎。自今以后。直截之风消。谄佞之习长。唯予言莫之违。则殿下国事。有不忍言者。请还收某等远窜之命。

执义避嫌启辞辛未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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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素乏风力。随众碌碌。台省之任。实非所办。每怀惶蹙。惟呈告是事。况今天灾惨酷。鬼神交怒。七月不雨。赤地千里。大命近止。丧亡无日。边虞孔棘。虏情叵测。君臣上下。协心同德。尚惧不济。天威日峻。雷霆震叠。乾刚独断。眇视一世。贬逐儒臣。不啻弁髦。斥逐大臣。如弃弊屣。韦布之士。抗章论礼。而未免为怪物。喉舌之臣。考经回启。而至比于指鹿。辞旨严厉。愈往愈甚。小大战战。莫不寒心。自古以来。安有否隔如此而国不危者乎。当此时也。正事之责。回天之机。专在于三司。若臣驽劣。其何以堪。顷叨谏省。未免疲软之讥。继参经幄。自做颠妄之失。进退无据。甘自缩伏。又闻经席重臣。横加诋骂。至于请罪。臣何敢复入台省。有若无罪犯者然乎。决难苟冒。请命递斥臣职。九年辛未。将追崇定远大院君。大臣台阁皆争执。上不听。玉堂亦争之。上命窜玉堂官。公代为副应教。上箚论不可罪。时大学诸生。上疏陈追崇非礼。上谓之曰。何样怪物。敢陈非理之说。两司启辞中有论及昭穆。上问政院。政院考经回启。上曰。承旨徒知营护台官。古之指鹿为马。无足怪也。及台官递。公继为执义引辞。上乃寝玉堂官窜逐之命。

司宪府请罢吏曹判书李贵启辞辛未闰十一月时为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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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之职。主进退百官。人主之择置天官。必出于正。然后天官之抡选庶职。亦得其正。自古或有当急难之时。而自荐为将者。或有负治剧之材。而自荐为守者。诚以临危授命。有必死之义。内重外轻。有分忧之责。非有利乎己而求之也。吏曹判书李贵。敢于榻前自荐为冢宰。虽圣上妙简。实出至公。除目之下。适出于求拜之后。国言之藉藉。无足怪也。设令铨曹参判作窠。而人有言于李贵者曰我愿为参判。则以为其言之出於戏。而不谓之无耻乎。榻前自荐。非屋下私嘱。铨长非亚铨之此。则物议之来。乌得免乎。侧闻有人求官于李贵。则薄其自衒。欲为启达云。自衒之苟且。亦李贵之所心非也。堂堂国家。岂可以李贵之所不为者。待李贵乎。且大提学。极一时重望。庙堂乃朝廷大会。李贵肆然骂詈。有同奴隶。一坐惊骇。相顾失色。岂不寒心哉。李贵向人诟辱。亦是常事。第前日所处者。乃等闲之职。其言别无轻重。今则所据者天官也。所秉者政权也。朝廷之上。名器为重。士夫所砺。廉耻为贵。谁肯甘羞忍辱。乐为其人之甄拔。而愿立于朝哉。窃恐殿下之朝廷。自此无宁静之日。而官方淆乱。国不为国。吏判李贵请命罢职。答曰洪瑞凤身为冢宰。大恶追崇。故李贵之言不过深愤吏判而发。李贵之自荐。非止一再。故听之者不以为疑。言之者亦无千泽之志。今尔以其言为有心。不亦异乎。以予观之。构毁吏判。似有别情。更勿渎扰。

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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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初既发言求拜。既拜之后。晏然行公。外人安知其言之不由于本心。而其迹之不在于干泽乎。论人之道。不过据其言与迹而论之。其言既如彼。其迹又如此。上自朝绅。下至舆台之贱。皆曰今之吏判得于自荐。臣等所论。实出公共之论。岂敢有他意于其间。彼舆台之所云云。亦岂有别情而然哉。昔在太平之日。铨官之被劾被推。比比有之。近来绝无此举。深慨世道之不古者。李贵之所常言也。盖缘公论在台省。而不求媚于铨官故也。今之在言责者。若畏其见忤。而不尽言于殿下。则其自为计得矣。无乃不近于媚铨官而负殿下乎云云。

答曰。晏然连启。似极无耻。不图今日。复见曩时之态。

三启避嫌处置出仕特命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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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谓臣等无状。使待罪台省。不敢念触天威之为臣患也。论失政之为臣害也。愚忠所激。只以含嘿苟容为深耻。诚未格天。反承严旨。夫榻前自荐。骂坐不敬。何等罪过。此而不论。则臣恐朝廷不尊。纪纲不立。礼让扫地。官方淆乱。台阁之间。自此而索然。岂敢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自古人主之待台谏。斥黜之流窜之则有之。至斥之以别情无耻则未之闻也。殿下之疑臣等。无乃太过欤。人臣负此罪名。死有馀辜。何敢苟冒。请命镌罢臣等之职。

北边事情状按北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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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镇。一自丁卯以来。不死则流散。十室九空。残堡小镇。不过数户。列邑诸府。徒拥虚城。加以连岁早霜。生理都尽。耳目睹记。诚为竭闷。土地沃厚。本无征役之侵。门庭无患。久绝防守之苦。抚绥得宜。亦能收拾。岂可置之无可奈何之地。而任他空虚。臣以谫劣。猥蒙重寄。夙夜忧惧。巡历镇堡。备加询问。民瘼所关。不得不变通者。敢以愚见。条列如左。请令庙堂参商处置。

一。北方苦寒。民皆赤脱。贫户残氓。冻死丁宁。木同运入之举。数十年来未曾有。远近听闻。莫不感抃。惠泽所及。不啻挟纩。六镇之外。镜,明,吉三邑。亦当一体施行。并为分授。计其民户。量给同数。换贸之际。稍平其直。俾令残氓均被德泽。所捧谷数段。毕捧即时。成册启闻计料。

一。今年失稔。百姓方以秋籴为忧。尽为换出。势所未易。今若没数分送。或不无虚疏。不公之患。馀木姑留吉州,镜城。以待各官请报。加给计料。

一。吉州堡镇。幷计木十同。明川堡镇。幷计木九同。镜城堡镇。幷计木十七同。富宁堡镇。幷计木二十三同。稳城堡镇。幷计木十二同。庆源堡镇。幷计木二十七同。庆兴堡镇。幷计木十二同。北行营木四同。吉州留置木二十同。镜城留置木二十同二十二疋。

一。六镇流亡。专在于逋欠。逋欠不除则流亡不集。所谓欲其入而闭之门。大抵逋欠。非其身之所食也。乃一族切邻。或逃者之未收。而必责之时存。岂不闷枉。北俗多受还上。一户或至六七十石。自己所食。尚患难备。欲还者畏其被责。时存者争怀逃避。若不有变通。恐难收拾。各官自有耗谷馀数。及会外馀耗之不载于会计者。岁月既深。或未免虚疏。尽为查出。添以臣营置簿诸谷。六镇及镜,明,吉。通计一万一千六百馀石。以充其数。谨以德意荡涤逋欠。各其官会计悬录户曹。上送为白乎旀。各邑流民之在磨天岭以北者。严立科条。为先刷入。各别斗护。使之限年蠲役。军保则令户主勿征久远身役。以开安集之路。原籍官则设为什伍法。使不得逃散。

一。刷还新来接者。以吉州,镜城留在木。从多少计数。分送各官。依他百姓例许贸。所纳谷。待来年秋成备纳次。别件成册上送计料。

一。逃亡秩查考则三色奴婢为多。盖因正军则有奉足。此辈均是军役。而既无奉足。又有贡米纳半之举。私奴则或被本主侵责。故不能安接。各年未收贡米之当征一族者。亦以诸谷查出荡涤。婢子依前收贡。奴子则限苏复间姑为权减。以开安集保存之路似当。

一。私奴依前事目举行。一切禁断事。申明知委。

一。庆兴则也春相接之地。接应甚烦。加以时存还上元数不多。虽欲拮据蠲减。无路下手。逋欠六千石内。无根着不可捧者三千馀石。有根着可捧者三千石。六镇之中。此邑独未得参。诚为不均。地势最下。今年失农。视各邑尤甚。此邑。朝廷以别样处置。各官逋欠。限充上间耗数取半之法。姑为停寝。以待充上为良结。六镇各官人民。到处呼诉。众愿如此。民情可见。镜城明川及六镇之未尽荡涤者。并一体施行。恐或便当。

一。北道之去臣营绝远。非但规画分付。常患不逮。北道利病。专系于北兵使。今此刷入安接等事。令北兵使检饬举行为当。

一。六镇文教。将至泯灭。诚极寒心。镜城文官朴兴宗称以六镇教养官。吉州文官李士瑀称以镜,明,吉教养官。使之教诲。以责成效。北道遐远之地。虽或出身。无路从仕。终至老死。亦甚可矜。今此北道文官。依将官例。积仕有成效者。许出六品。以为尽心教养之地为当。

一。庆与接应胡人。与会宁一体。而会宁则不过商胡出来之时。庆兴则也春部隔江相对。出入无时。横恣虚喝。扰喜不一。府使金汝水明敏勤干。非但吏民畏爱。接应胡人。随事善处。威信并行。实为敬服。自古善于兵事者。久于其职。方能展布手足。金汝水今当瓜满。别样嘉奖仍任似当。

一。时膳,训春。地势沃饶广阔。我边六镇之所无。与庆源,抚夷。特一衣带。彼方来住时膳者数十馀人。训春则将以明年来住。若令此处便成胡窟。则边城之安寝晏食。其可望乎。他日若令驱而逐之数舍之外。兵用数万。力或不及。言念及此。不觉胆寒。亿,车两胡。嫌隙已深。今此设屯。少无利益于渠辈。及时周旋。容有可为。而金汝水既为两胡所服。以此一款。专委金汝水。使之竭力善处。以责成效为当。

一。六镇霜灾虽惨。早谷则颇实。晩稷豆太。或有二分实者。或有一分实者。死亡之患。恐或可免。若玉莲,茂山,丰山,梁永,永达,细川,防垣,阿山,西水罗,造山等堡。全无所食。此处不可无别样救活。庆源最处下流。所种皆晩稷。故尤甚不实。此邑则必须千馀石运可救。

一。本道水田。北各官几尽全灾。明年种子。他道移运事。处处呼诉。江原道捍城,高城,通川等官种子。移运德源元山仓。令各官趁农前受去分给为当。大米。会宁,庆兴接应胡人处。方无所储。岭东田税米。运入北青阳化仓。以为分给之地为当。

一。黄柘坡权管李应男。专事侵暴。土兵流散。至于十馀人。宝化权管许贞度。行身悖理。人羞同列。李应男许贞度棍打罢黜。乶下佥使南大贤。事多颠错。决棍科罪。罪不至罢黜。仍令察任。

一。会宁接应商胡之弊。罔有纪极。其中最难者。使唤下人城中寺奴婢二十馀人。自前服役于商胡支供。今则移属输城驿役。盈庭呼诉。驿役。近驿他奴婢移给。此辈则依前使唤。恐或便当。收贡案。改录上送计料。

一。六镇素称弓马之乡。抱才遐远。无路自达。依近例边将取才。择其三技入格。分数居首者五人。别单书启。

一。六镇军兵。凋弊莫甚。弱丁裨卒。不成队伍貌样。此则待流亡稍集。方可整顿。

一。六镇海尺。流散几尽。其间侵扰弊瘼。不一而足。痛加蠲禁。并令刷还。海尺之远往于江原庆尚地方者甚多。自备局别为申饬刷入为当。

一。六镇残弊如此。驿路可知。输城尤甚无形。西路清使。亦为抄马。道里绝远。颠毙相继。丁丑以后。庚辰以上。马死者百馀匹。马从之逃徙者三十馀名。抄定驿马之际。此驿限苏复间减数为当。

一。会宁开市时。清人所求农器釜鼎。分定于北道各官。则官无出处。有匠人处。勒定于匠人。无匠人处。括出民户。及其交易之际。农器一件则黄毛一条。釜鼎一件则黄毛四条。怨号彻天。每年来索。何以策应。户曹案付冶匠所纳。今年税米量减。以慰其心。此地正铁。多是水铁之再炼者。会录正铁。亦令会减。预备农器釜鼎。以待开市之用为当。

一。庆源地方之迤入于庆兴者。号为有信民之耕种。皆庆兴之人。故自前割属本府。田税亦纳庆兴。唯以贡赋备纳之际。道路绝远。民皆号诉。依田税一样变通为当。

一。镜城,明川,吉州三邑农事。比六镇稍实。虽以霜灾所损极惨。较其收获则优于上年。被灾处。不可不给灾事段。别为启闻。臣方还到吉州。亲自巡审。城津,临溟等处。尤为失农。自六镇至吉州水田处。或全陈或全灾。

一。镜,明,吉三官。亦依六镇例。拮据充上逋欠之数。以开还集之路。镜城,明川逋欠之数既多。势难尽充。极为可虑。

一。北山堡残弊无形处。如吉州之德万洞,镜城之甫老知堡,森森坡堡。绝无生理。逃亡殆尽。其中不紧处合倂之说。非但自前有之。北兵使李言惕力言其不可不变通。臣本书生。未谙事机。且系沿革。不敢容议。

一。镜,明,吉流民段。在道内者督令刷入。在他道者或移文其道。或粘报备局。六镇流民之在三官者。令其所居官一一括出。无遗入送。若不能举行。或以有为无者。许接人及次知乡所色吏。依法典实边事。并为启禀。

一。内奴婢一家内夫妻子女兄弟娚妹。不计多寡。奴则无奉足束伍防戍。女则织布纳贡。已为偏苦。贡布上纳之际。头目作弊。本司点退。势难保存。镜,明,吉,利,端五邑奴婢。到处号闷。束伍编定者。诚不得变通。此辈虽有复户之事。势难支保。纳贡。令本司摘治中间侵暴者为当。

一。道内烽燧之制。非不严明。沿江一队。直路诸处。列置相望。数十年来。未见有北烽之报平安者。委属可骇。中路绝火处。各别申饬。以重军机为当。

一。咸镜道六镇出身。边将取才。择其三技入格分数居首五人。前万户金光一居庆兴。出身崔兰起居庆源。出身金大浩居锺城。前权管朴仲立居稳城。前权管许国材居会宁。

一。庆兴武学朴德新。边将取才时三技入格分数最为居首。而未出身。依例禁军口传事。令该曹禀处事。

备局回启略曰。监司金世濂到界未久。尽心国事。留意民瘼。遍历列邑边堡。有此条陈。无非救民切急之务。贸谷事及逋欠荡涤。身布减纳等事。依启施行。教养官差出。如有成效。宜加劝奖。令吏曹举行。庆兴府使金汝水依状启仍任。内奴收贡作弊者。令本道及内需司各别禁断。道内烽燧。令监兵使申饬云云。依回启施行。

咸镜道内形势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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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庸陋。受命藩阃。夙夜忧惧。思所以报答万一。唯其庸陋。本乏才能。虽欲竭尽心虑。少无裨益。臣诚惶缩。上年还自北边。敢陈边上事情。不唯不以为不可。大小数十馀条。无不一一允可。特赐施设。臣于此时。感激涕泣。无地自容。伏念道内之事。可言者多矣。举其大者。则邑无法守。乡无善俗。纪纲荡尽。民习大坏。其于礼乐刑政教化之具。不知为何事。已极寒心。臣窃忧叹。至于兵马战阵之事。似若可观。而亦甚无形。以兵数言之。高山驿吏驿子雇工通计三千三百。南兵使则三千四百。武学诸色八百。居山,输城两驿驿吏驿子雇工通计七千九百。北兵使则诸色军四千七百。案外束伍一千四百。其于多寡倒置。何如也。闲丁之投入可知。三手军旧案四千。今存者一千五百。军额之减缩可知。一道校生官属出身品官。莫不有雇率。正军奉足尚多未充。雇率之多滥可知。臣以为投入者不可不括出。阙额不可不充定。滥率者不可不汰正。积弊已久。有同痼疾。今若骤加整顿。则非但作事太锐。缓急失宜。苟不炼习。虽得百万。何益于用。古语曰行之有渐则民不惊。处之有方则事易成。又曰益兵不如炼兵。为今计。莫若因其已籍之卒。力行炼习。故今臣不揆庸陋。谨陈如左。附以道内各项事势。非敢谓臣之言有可取。只欲竭尽心虑而已。请令庙堂商确取舍。诠次善启云云。

一。治兵之法。炼习为上。今所谓合操。大将聚军。教以行伍。故必须一日私点。一日私习。一日合操。一日试才犒军。暴露风雪。为日已多。裹粮往来。亦不下旬日。而其于技艺之习。则不过一巡试才。所谓操炼者。营将之来。招呼聚会。亦不下四五日。及其试才。弓手则不过数发。火手则谓无药丸。只令点名。若是而望其炼习。不亦难乎。本道军士。与三南束伍不同。皆是入防军士。北青以北正军。吉州以北三色奴作队军巡营。三手军则入于北道。端川以南正军则入于南道。方其入防也。必逢点于兵营。若令兵使依兵曹到防例。留兵炼习或五日或十日。始为分防。入防之后。令堡镇将依都监中旬例。间五日炼习。画纸上使。恐或便当。其中技艺精妙者则减防还送。以为耸动之地。自当劝勉。马兵及自备鸟铳者。减防收布。自是常规。此辈亦一体炼习。其中精妙者。亦减其疋数。药丸则以此收布亦可措备。至如铅铁。出自本道。焰硝到处可煮。岂可诿之于难备。镇堡所用药丸则令本官及兵营分送为当。镜城及六镇三甲。则军士在家待变。常时入番官属如六房使令皆军士。而又有二十馀名别军之入番。守令日与之炼习。虽不别为招呼。自当成就。营将炼习则药丸果难。各官所储。虽不可会减。自今年始备月课。与其委置于库中。不若用之炼习。限二三年成材间。许令取用似当。守令之任。实管兵民。炼习事初无二岐。岂可委之于营将。而越视自便。着令守令亦为炼习合操。及监兵使巡行时。不炼处营将中军及本官将官决棍。守令则择其尤甚者。殿最施罚。以责成效为当。道内军士。入防则兵使营将炼习。在家则守令营将炼习。不出数年。必成精锐。非复如今日之无用。

一。南北兵使俱有行营。北兵使冬入春还。南兵使春入冬还。谓之留防。北行营留防则依旧。而南行营则因甲山府使任孝达陈疏。停废已久。三甲孔路。达出内地。势甚切迫。故南兵使入住。而北青本营。又当其冲。立制本意极重。今者防军叠入则犹夫前也。而大将独留不入。边将之犯禁。戍卒之受侵。专出于此。奈何因一时书生之谬见。而废国家防患之大计。行营馆舍。日以颓破。什物储峙。已至无形。今不必尽朔入防。令兵使往来留住。无废旧规为当。

一。本道地形狭长一条。列邑介在岭海之间。去巡营远者千数百里。边吏往来。动经一月。百姓之能自直于营门者绝无。监司巡行。亦不过一番经过而已。其于镇抚承宣之道。岂宜如是。略设留营。以为往来住箚之所。或一朔或二朔。不必定限。其贤于倏来忽往。岂不悬殊。支供则自有营纳。使唤则寺奴婢启请。亦有前例。而留住处非城津则吉州而已。城津正当南北道之交。地既形便。而陟入海岸。人必以久留为难。吉州大都会也。事若顺便。而去南道稍远。留住可否及两地形势便否。庙堂必当洞察。商确指挥何如。

一。城津控扼岭路。接引海道。为缓急得力之地。自前排置。亦有意见。而近来本镇佥使。连以清译差来。有同译官递儿。其举职与否。姑不暇论。本州之蔑视。土卒之轻侮。势所固然。伏见会宁商胡之来。必有清译。如乶下等处。特令移拜。城津则以堂上武臣有才望者别择。以为收拾之地为当。

一。北路去京师绝远。贪官骄将。无复忌惮。剥肤刻骨。唯其欲是肆。土卒之疾怨。边氓之散亡。其无足怪。六镇中守令必以有名望文官交差。镜城判官。必用名官。其意有在。此后六镇中如有窠阙。请以文官交差。

一。东海一带。本无岛屿。而本道则如安边,德源,永兴,洪原等地。往往岛屿棋置。虽非大岛。而其于形势。不为无补。召募土人。使之入居。列邑有海仓处。幷为修补。恐合事机。

一。谨烽火。军政之大者。本道立制甚严。排布相望。烽军之数。至于千有馀名。而本道平安火。未尝见入城。此必绝于中路。而本道则检饬甚至。雨雪云暗之外。未曾绝也。置卒于绝顶之上。日夜瞭望。毕竟断绝。终归无益。反不如罢定编伍。岂非可骇。请令江原,京畿两道别加严饬。如或如前中绝。绳以法律。以重军烽。

一。江岸设屯之举。极为叵测。他日北门之忧。曷可胜言。若或中止。实出天幸。今其留者已少。时钱则三户。厚春则七户。尚且前却犹豫。不及今收获之际。亲往边上。图议处置。恐失事机。本道诸谷茂盛。既有丰熟之望。极为多幸。庆兴一府。虫水害谷。三甲镇堡。虫灾亦酷。目今旧捧已尽。新捧尚远。饿死溃裂之患。迫在目前。不可不驰进区画。臣则以今月念后。发向北路。敕行时应纳诸物。前例相考。别为知委。令都事还住南官。代行分付为白在果。前日下送木同别为留置镜城者十馀同。此则或给刷入赤身者。使之秋成纳直。或待丰熟换布。以为该曹上送经费补用之地。即者庆兴事势甚急。不得已没数输入。许令贸谷。则锺城以上丰实处。自当辐辏轃换去。府使金汝水亦别有需费之用。量数除给。在所不已。会宁,锺城,富宁,镜城等。上年所贸之谷甚多。待秋捧五六千石运入。俾得保存。三甲镇堡如别害,庙坡,神方,仇非,江口等处。僻在山谷。七八日之外。接济甚难。移粟无路。极为渴闷。幷令商量指挥为白齐。

备局回启略曰。金世濂目见道内形势。悉心料理。有此条陈。皆合事宜。所当依此施行。雇工滥率者投入者。幷为搜括。以充军额。操练之法。状启所陈。凿凿皆有条理。依此举行。铅铁焰硝掘取煮炼事。依启施行。南北兵使。依旧例准朔留防。六镇则道臣巡历时留箚十馀日。以便号令。城津佥使。依启择差。六镇守令及镜城判官。极择有名望文臣差送云云。依回启施。行移民一事安徐。

六镇救荒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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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北路一带。连岁凶馑之馀。有此霜灾。前头济活。极为可虑。亦有被灾多少轻重之不同。择其尤甚处。为先移粟赈救。边将中不合不谨者。从轻重或罢黜或决棍。边上事情。亦为略加条列。谨陈如左。请令庙堂。商略指挥。

一。六镇镜,明,吉九官霜灾。即前日虫食之田。虫食既尽。民皆以木麦反耕。处处茂盛。前所稀有。秋气已高之后。尚未成熟。一向开花。及其累次严霜。无复一粒完壳。庆兴则地势狭小。一境之内。自阿吾地,抚夷邑城前后大野。极目同然。无一处完实。庆源则自训戎以下。时钱越边。以至沿江一带。尽为被灾。举其大段。则至于五百馀结。其他古乾元等处山谷之地。当初不被虫灾处。则诸谷稍实。稳城则柔远以下邑城近处。尽为被灾。而比诸两庆则已小。锺城则行营一面鹿野等处。被灾之数百馀结。富宁之青岩古县内。镜城之朱村,鱼兰。明川之古多甫加富等社沃饶之地。一样被灾。臣行所过之地。则亲自巡审。其他僻远之地。令所带军官。分往摘奸。远近如一。无处不然。天灾之惨。近所未见。被灾之民。到处成群。拦道吁号。方此秋成。已有绝食之人。皆怀流散。无计自存。诚极闷虑。臣与四镇守令。会于北行营。计其户数。量其留谷。参以被灾之多少。而料其秋籴可捧之数。则阖境被灾。庆兴为甚。得谷三四千石。可以添给保活。民多灾阔。莫如庆源。得谷五六千石。方可接济。六镇之去海汀。皆不下八九息程。一船所运。多不过三十石。小者二十馀石。运谷赈活。万无其策。不得已以六镇中仓谷那移收合。庆源则四千石。庆兴则一千二百五十石。加以贸易皮杂谷一千二百馀石。惠伊移给。如有不足之患。则随后海运次分付。稳城,锺城被灾则一面山谷。他处亦多稍实。以本府各仓诸谷。可以救沽。富宁,镜城,明川段。稍待明春。观势移粟计料。吉州段。回还时更为亲审。被灾百姓。不可无护恤之举。各其田税蠲减。以重天灾。恐或宜当。请令该曹禀旨定夺。六镇中三色奴婢身贡米段置。被灾人乙良。不可不一体变通。

一。彼中亦为赤地。前头需索。若或未免。使六镇饥民。负戴奔走。输纳越边。复如前日之患。则流散死亡。势所必至。南官谷千馀石。称以六镇救荒。移入庆兴。似为无妨。请令庙堂参商分付。

一。也春逃散之数。将至五六十名。今其饥民。往来乞食。亦且不少。边倅边将。虽极开谕禁断。而及其既急。则恐难沮遏。多以为忧。

一。三甲镇堡救荒事段。臣方自镜城转向南路。亲审后启闻计料。

一。北道九官被灾至此。臣之今行。自洪原至会宁等处。官军老弱。阙额多少。已为点阅。军器修否。亦为亲检。将官军兵又为试射。兵使又为巡行。则百姓奔走无暇。其于草食收合。恐有所未遑。北兵使秋巡则停止。待明春巡阅。恐或无妨。兵使所见。亦与臣意相符。欲待明春。故惶恐敢禀。

一。六镇刷还之举。不可小缓。诚不可以凶荒之故。有所停止。上年敢设五家作统之制。痛加刷入。来者不敢还。居者不敢出。颇有实效。以庆源言之。本府逃军九十名。还来者八十五名。其他各镇各堡还集之数。亦为数多。当此凶岁。涣散可虑。着令各处严设盗直。痛加呵禁。海船往来。亦令考准行状。使不得载行。此则可禁北民之出来者。而至于从前流散之人。搜括未易。亦令镜,吉,明并设统制。则北民可以现出刷入。但臣营之去六镇绝远。势难一一照管。必须北兵使次知检督。方可刷入。请令别为申饬。使之尽心举行。

一。庆源府使梁应涵。明正简洁。治行最著。庆兴府使金汝水。勤敏有才。亦多实效。极为可嘉。

一。北虞候宋溟。疾病深痼。膂力向愆。乶下佥使金大吉。为人疲劣。不似将领。阿山万户柳山甫。试射居下。讲书不通。俱不合边将。并为罢黜。训戎佥使宣涉。到任未久。畏慎之意已少。森森坡万户李德麒。放军收布。多有人言。并只决棍。使之革心奉公。以责成效。

一。亿胡贡路。不可不痛禁。去时则极力防塞。使由彼边。及其归也。必入永达如前日之患。边将被罪。固其职分。狼心无厌。将成后规。此处物情。皆以为黄柘坡权管金光一。本是庆兴之人。曾经万户。能言有才。且与相切。入去时欲入柔远。专赖此人驰往周旋。今若移授永达。不无所益。城津佥使金敬信。不可不移授会宁边将。以备商胡。

一。北兵使成夏宗。专意炼习。极以今日之专乏实效叹惜。其所施设。亦有条理。但其所患者。营军数多。与各官不同。入防之军。亦且不少。其势不可以些少药丸得以炼习。掘取咸土。亦且千石。海船输入。已迫冬节。办备无路。极以为虑。前兵使李言惕。别备火药千有馀斤。若以此药试放。则二千馀军。皆可为精锐云。我国不患无火药。唯患教艺之无人。此火药许令取用。极为便当。惶恐敢禀。

一。鹿屯岛耕垦。诚为利益。若设屯。必须调发道内南军数百名。如义州农军例入防。必须别设将领。必须广设木栅。农牛不下四五十首。农粮不下累百石。农器农幕各项诸具。又当称是。其为举措。极重且大。得失多少。有不暇论。且水势此边则深急。必用舟楫。彼边则浅阔可涉。其为难便。亦甚较著。今若发军筑堰如高岭防川。则非但水势难遏。就功无日。高岭恐吓之事。足为前鉴。金汝水以当替之官。在任不久。岂可以此事付之于手生新到之人。以启难处之端。上项陈弊。特其末节。始役之后。执为言端。或将生心。当何以结末。此与癸未已往之事。又为不同。实非细故。臣以为设屯不可。令庙堂更加商量。郑山何上疏内辞缘。不必采施。恐或为当。

三甲救荒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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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镇被灾处移粟事。曾已驰启。三水境内四堡及咸兴北面三水接境处三社移粟形止。列录启闻。边将等不勤者决棍。

一。镜城,明川,吉州被灾处。令本官推移外仓之谷。从轻重赈救。不足之数。则待明春移给事分付。

一。三水境内咸兴北面段。道路悬远。咸兴判官吴达天,三水郡守宋士豪。定差使员。分往各处。趁诸谷未刈之前。巡审其虚实轻重。吴达天报状内。本府北面凡朴只社乭毛老,汉厚仇非,屏风坡三仓所属民田一千三百三十四日耕内。全灾一千二十七日耕。半灾七十七日耕。呼饥塡壑。迫在朝夕。不能自活之状。不忍形言。居民皆曰八月九月两朔段。官给耳稷。时方连命。前头若不逐月赈救。则势将流散。今年还上。尽数反作。官厅所纳大同所捧。尽为蠲减。明春种子之数及逐月计口赈救谷数。大槩计之。则厥数几至千馀石。本社越在黄草岭外。岭路极峻。雪塞之后。饿毙丁宁。他社夫马抄发运入。则他社之民必怨。别样指挥事。本社之事。极为闷迫。咸兴仓谷一千石。境内夫马调发。未雪前急急运入事题送。使之及时举行。三水郡守宋士豪所报内。本郡所管江口,神方,庙坡,别害四镇堡土兵所耕田一千九百十七日耕内。全灾一千三百九十六日耕。草食连命。家无斗粟。民皆收拾橡栗。多者几至七八石。或欲就食南官。或欲持牛马卖食于南官。春后入来云云。一离本堡。更无还集之理。计其民户口食种子之数。当不下一千六百石。岭路险绝。不可形言。悬崖鸟道。虽欲运入。其路末由。各别指挥事。臣到甲山。审问道里近远。则北青之去三水十二息。三水之去别害十六息。通为九日程。只有咸兴为稍近。而亦不下十馀息程。今将岁暮。雪塞当前。百尔思量。计无所出。果如庙堂覆启。唯只江水合冰之后。则自三水至各堡。可以运谷。不如鸟栈之危且险远。三水各谷一千六百石。使之移给救活事分付。其前连命之资段。三水郡守宋士豪以其所储谷六十石及官屯田所出百馀石。将为赈救。四堡土兵。多食还上。势将以备纳为难。终必有流散之患。诚非细忧。前因筵臣启辞。以耗谷之会录者赈活白给事。曾有启下。行会本道段。某条推移。不为会减。今此四镇所给之数。诚不可白给。伏见三水今年耗谷七十八石。实为不多。特令减录。以为馀存之地。甲山段置。巳里,终浦,熊耳等处连岁早霜。今方绝食。所见矜恻。峡中残民。不可无别样护恤。本府耗数百六十馀石。亦为零星。幷令一体施行宜当。饥民之流散者。令咸兴地方各处要路。多设盗直。一切严禁。如有捕告者给赏事。咸兴府知委举行。边将等处。如或有一户一口流散者。令主镇每月点查牒报。从重决棍。启闻罢黜之意分付。

一。道内被灾。庆兴,庆源为甚。稳城,锺城,富宁次之。三水,四镇,咸兴,北面。又与庆兴,庆源无异。适赖上年秋籴几尽督捧。各官或有遗在之谷。那移分给。饥死散亡之患。似无所虑。镜城,明川,吉州。虽有被灾处。而比上年稍实。端川以南。各谷丰实。虽不至大有。而数年以来所无。年运丰歉。民生饥饱。宜无所不达。并只备录。以俟睿览。

一。三甲介在复岭叠嶂之中。而民有生理。可以收拾。去北青不过三四日程。与六镇形势。又为不同。而甲山本镇军兵一百五十五名。三水本镇军兵四十四名。此则六镇之所无。取考军案元数。则自前如此。诚极寒心。安集人民。收拾兵丁之举。不可不着实举行。

一。仁遮外万户申景虎。别备军粮百馀石。此与边将他处别备有间。同仁权管金得立。新充定军士户保幷十七名。其为尽心。极为可嘉。如此之人。各别嘉奖。恐或为当。

一。吾乙足万户李德立。鱼面万户林天祚。多有汎滥之事。并只决棍。以征其罪。

进近思录小学等书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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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书籍罕稀。至于性理文字。得见者尤鲜。诚极寒心。刊出若干书。印布列邑。月朔讲诵。仍窃伏念自古圣帝明王。对育作新。尽从学问中出来。舜禹汤高宗是已。当此百六之会。险阻拂乱。安知玉圣明于成者。即今迓续景命在兹。志气坚确不挫在兹。隐忍奋发在兹。明是非别善恶在兹。区区犬马之忱。窃自附于献芹之义。忘其制品不精。冒死呈进。近思录一件。别为悬吐以进。尤切悚栗。近思录二件。小学二件。性理字义二件。读书录二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