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04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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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鬼神部纪事一

神异典第四十一卷

杂鬼神部纪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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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书纪年》沈注:“汤在亳,能修其德。梼杌之神见于邳 山,有神牵白狼,衔钩而入商朝。”

《史记周本纪》:四十六年,宣王崩。注:正义曰:《周春秋》云: “宣王杀杜伯而无辜。后三年,宣王会诸侯田于圃。日 中,杜伯起于道左,衣朱衣冠,操朱弓矢,射宣王,中心 折脊而死。《国语》云:‘杜伯射王于鄗’。”

《述异记》:“关中有金鱼神,云:周平二年,十旬不雨,遣祭 天神。俄而生涌泉,金鱼跃出而雨降。”

《左传》僖公十年:晋侯改葬共太子。秋,狐突适下国,遇 太子,太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 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 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 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 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许我,罚 有罪矣’。”敝于韩。

三十一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 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 之?不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 之命祀,请改祀命。”

成公十年,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 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 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 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 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 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 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 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 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

昭公七年,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 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 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 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 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霄以抚之,乃止。子大叔 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大 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说也,为身无义而图说,从 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及 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 “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 彊,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彊死,其魂魄犹 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 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 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弘矣,其 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彊死能为鬼,不 亦宜乎!

《搜神记》: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美。 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悦之,私交信问,许为妻。 重学于齐鲁之间,临去,属其父母使求婚,王怒不与 女,玉结气死,葬阊门之外。三年,重归,诘其父母,父母 曰:“王大怒,玉结气死,已葬矣。”重哭泣哀恸,具牲币往 吊于墓前。玉魂从墓出,见重流涕,谓曰:“昔尔行之后, 令二亲从王相求,度必克从大愿,不图别后,遭命奈 何?”玉乃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既 高飞,罗将奈何?意欲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 黄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 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 辉光。身远心近,何当暂忘。”歌毕,歔欷流涕,要重还蒙。 重曰:“死生异路,惧有尢愆,不敢承命。”玉曰:“死生异路, 吾亦知之。然今一别,永无后期,子将畏我为鬼而祸 子乎?欲诚所奉,宁不相信?”重感其言,送之还冢。玉与 之饮䜩,留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临出,取径寸明珠 以送。重曰:“既毁其名,又绝其愿,复何言哉!时节自爱, 若至吾家,致敬大王。”重既出,遂诣王自说其事。王大 怒曰:“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以玷秽亡灵,此不过发 冢取物,托以鬼神趣收重。”重走脱,至玉墓所诉之。玉 曰:“无忧,今归白王。”玉装梳忽见王,惊愕悲喜,问曰:“尔 缘何生?”玉跪而言曰:“昔诸生韩重来求玉,大王不许。 玉名毁义绝,自致身亡。重从远还,闻玉已死,故赍牲 币,诣冢吊唁,感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不为 发冢,愿勿推治。”夫人闻之,出而抱之,玉如烟然。 陇西辛道度者,游学至雍州城四五里,比见一大宅有青衣女子在门。度诣门下求飧,女子入告秦女,女 命召入。度趋入阁中,秦女于西榻而坐,度称姓名,叙 起居。既毕,命东榻而坐,即治饮馔。食讫,女谓度曰:“我 秦闵王女,出聘曹国,不幸无夫而亡。亡来已二十三 年,独居此宅。今日君来,愿为夫妇。”经三宿,三日后,女 即自言曰:“君是生人,我鬼也。共君宿契,此会可三宵, 不可久居,当有祸矣。然兹信宿,未悉绸缪,既已分飞, 将何表信于郎?”即命取床后盒子开之,取金枕一枚 与度为信。乃分袂泣别,即遣青衣送出门外。未逾数 步,不见舍宇,惟有一冢。度当时荒忙出走,视其金枕 在怀,乃无变异。寻至秦国,以枕于市货之。恰遇秦妃 东游,亲见度卖金枕,疑而索看,诘度何处得来,度具 以告。妃闻悲泣不能自胜,然尚疑耳。乃遣人发冢,启 柩视之,原葬悉在,唯不见枕。解体看之,交情宛若。秦 妃始信之,叹曰:“我女大圣,死经二十三年,犹能与生 人交往,此是我真女婿也。”遂封度为驸马都尉,赐金 帛车马,令还本国。因此以来,后人名女婿为驸马,今 之国婿亦为驸马矣。 《吴越春秋》:吴王兴九郡之兵,将与齐战,道出胥门,因 过姑胥之台。忽昼假寐,梦入章明宫,见两䥶蒸而不 炊,两黑犬嗥以南,嗥以北,两鋘殖宫墙,流水汤汤,越 宫堂后房鼓震箧箧,有锻工前园横生梧桐。召王孙 骆问曰:“寡人忽昼梦,为予陈之。”王孙骆曰:“臣鄙浅不 能占,有东掖门亭长长城公弟公孙圣,圣多见博观, 知鬼神之情状,愿王问之。”王乃遣王孙骆往请公孙 圣。圣诣姑胥台,吴王曰:“寡人将北伐齐鲁,道出胥门, 过姑胥之台,忽”然昼梦。子为占之,其言吉凶。公孙圣 曰:“臣不言身名全,言之必死百段于王前。”然忠臣不 顾其躯。乃仰天叹曰:“臣闻好船者必溺,好战者必亡。 臣好直言,不顾于命,愿王图之。臣闻章者,战不胜,败 走傽偟也;明者,去昭明就冥冥也;入门见䥶蒸而不 炊者,大王不得火食也;两黑犬嗥以南,嗥以北者,黑” 者,阴也;“北”者,匿也。“两鋘殖宫墙”者,越军入吴国,伐宗 庙,掘社稷也。“流水汤汤越宫堂”者,宫空虚也。“后房鼓 震箧箧”者,坐太息也。“前园横生梧桐”者,梧桐心空,不 为用器,但为盲僮。越绝盲作甬僮作当“与死人俱葬也。愿大王 按兵修德,无伐于齐,则可销也。”遣下吏太宰嚭、王孙 骆,解冠帻,肉袒徒跣,稽首谢于勾践:“国可安存也,身 可不死矣。”吴王闻之,索然作怒,乃曰:“吾天之所生,神 之所使。”顾力士石番以铁锤击杀之。圣乃仰头向天 而言曰:“吁嗟,天知吾之冤乎?忠而获罪,身死无辜,以 葬我,为直者,不如相随为柱,提我至深山,后世相属 为声响。”于是吴王乃使人提之蒸丘,“豺狼食汝肉,野 火烧汝骨,东风数至,飞扬汝骸,骨肉糜烂,何能为声 响哉?”后越王伐吴,遂屠吴,吴王率群臣遁去,昼夜驰 走,三日三夕,达于秦馀杭山,胸中愁忧,目视茫茫,行 步猖狂,腹馁口饥。顾得生稻而食之,伏地而饮水,顾 左右曰:“此何名也?”对曰:“是生稻也。”吴王曰:“是公孙圣 所言不得火食,走傽偟也。”王孙骆曰:“饱食而去。前有 胥山,西坂中可以匿止”王行谓太宰嚭曰:“吾戮公孙 圣,投胥山之巅,吾以畏责天下之惭。吾足不能进,心 不能往。”太宰嚭曰:“死与生,败与成,故有避乎?”王曰:“然。 曾无所知乎?子试前呼之,圣在,当即有应。”吴王止秦 馀杭山,呼曰:“公孙圣!”三反呼圣,从山中应曰:“公孙圣!” 三呼三应,吴王仰天呼曰:“寡人岂可返乎?寡人世世 得圣也。”得字下当有事字越绝云今寡人得邦诚世世相事 《陇州图经》:陇州汧源县有土羊神庙。昔秦始皇开御 道,见二白羊斗,遣使逐之,至此化为土堆,使者惊而 回。秦始皇乃幸其所,见二人拜于路隅,始皇问之,答 曰:“臣非人,乃土羊之神也。以君至此,故来相谒。”言讫 而灭。始皇遂令立庙,至今祭享不绝。

《续酉阳杂俎》:“南人相传,秦汉前有洞主吴氏,土人呼 为吴洞主。”娶两妻,一妻卒,有女名叶限,少慧,善陶金, 父爱之。末岁父卒,为后母所苦,常令樵险汲深时尝 得一鳞二寸馀,赪鬐金目,遂潜养于盆水,日日长易 数器,大不能受,乃投于后池中。女所得馀食,辄沈以 食之,女至池,鱼必露首枕岸,他人至不复出。其母知 之,每伺之,鱼未尝见也。因诈女曰:“尔无劳乎?吾为尔 新其糯。”乃易其敝衣,后令汲于他泉,计里数百也。母 徐衣其女衣,袖利刃,行向池呼鱼,鱼即出首,因杀之, 鱼已长丈馀,膳其肉,味倍常。鱼藏其骨于郁栖之下, 逾日女至向池,不复见鱼矣。乃哭于野,忽有人被发 麤衣,自天而降,慰女曰:“尔无哭,尔母杀尔鱼矣,骨在 粪下,尔归,可取鱼骨藏于室所,须第祈之,当随尔也。” 女用其言,金玑衣食,随欲而具。及洞节母往,令女守 庭。果女伺母行远亦往,衣翠纺上衣,蹑金履母所生。 女认之,谓母曰:“此甚似姊也。”母亦疑之。女觉遽返,遂 遗一只履,为洞人所得。母归,但见女抱庭树眠,亦不 之虑。其洞邻海岛,岛中有国名陀汗,兵强,王数十岛, 水界数千里。洞人遂货其履于陀汗国。国主得之,命 其左右履之,足小者履减一寸,乃令一国妇人履之竟无一称者,其轻如毛,履石无声。陀汗王意其洞人 以非道得之,遂禁锢而拷掠之,竟不知所从来,乃以 是履弃之于道旁,即遍历人家捕之,若有女履者。捕 之以告。陀汗王怪之,乃搜其室,得《叶限》,令履之而信。 叶限因衣翠纺衣,蹑履而进,色若天人也。始具事于 王,载鱼骨与《叶限》俱还国。其母及女,即为飞石击死。 洞人哀之,埋于石坑,命曰“懊女冢。”洞人以为禖祀,求 女必应。陀汗王至国,以叶限为上妇。一年,王贪求,祈 于鱼骨,宝玉无限,逾年不复应。王乃葬鱼骨于海岸, 用珠百斛藏之,以金为际。至征卒叛时,将发以赡军, 一夕为海潮所沦。

《搜神记》:汉建武元年,东莱人姓池,家常作酒。一日见 三奇客共持面饭至,索其酒饮,饮竟而去。顷之有人 来,云:“见三鬼酣醉于林中。”

《异苑》:“汉武帝时,夜郎竹王神者名兴。初有女子浣于 豚水,见三节大竹流入足间,推之不去,闻其中有号 声,持破之,得一男儿。及长,有才武,遂雄夷獠氏,自立 为夜郎侯,以竹为姓,所破之竹,弃之于野,即生成林。 王尝从人止石上,命作羹,从者曰:‘无水’。”王以剑击石, 泉便涌出。今竹王水及破竹成林并存。后汉使唐蒙 开牂牁郡,斩竹王首。夷獠咸诉以竹王非血气所生, 甚重之,求为立后。太守吴霸以闻,帝封三子为侯,死 配食父庙。今夜郎县有竹王三郎祠,是其神也。 《搜神记》:“征和三年春,大雨。何比干在家,日中梦贵客 车骑满门,觉以语妻,语未已而门有老妪,可八十馀 头,白求寄避雨,雨甚而衣不沾渍,雨止,送”至门,乃谓 比干曰:“公有阴德,今天赐君策,以广公之子孙。”因出 怀中符策,状如简,长九寸,凡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 曰:“子孙佩印绶者,当如此算。”

《水经注·汉武故事》曰:帝崩,后见形,谓陵令薛平曰:“吾 虽失势,犹为汝君,奈何令吏卒上吾陵磨刀剑乎?自 今以后,可禁之。”平顿首谢,因不见。推问陵傍,果有方 石,可以为砺,吏卒常盗磨刀剑,霍光欲斩之,张安世 曰:“神道茫昧,不宜为法。”乃止。

《列异传》:汉中有鬼神栾侯,常在承尘上,喜食鲊菜,能 知吉凶。甘露中大蝗起,所经处禾稼辄尽。太守遣使 告栾侯,祀以鲊菜。侯谓吏曰:“蝗虫小事,辄当除之。”言 讫,翕然飞去。吏髣髴,其状类鸠,声如水鸟。吏还,具白 太守,即果有众鸟亿万来食蝗虫,须臾皆尽。

《搜神记》:王莽居摄,刘京上言:“齐郡临淄县亭长辛当, 数梦人谓曰:‘吾天使也,摄皇帝当为真’。即不信我此 亭中当有新井出。”亭长起视,亭中果有新井,深入百 尺。

《广古今五行记》:“王莽时,汉中太守五更往祭神庙,遗 其书刀,遣小吏李高还取之,见刀在庙床上,有一人 著大冠绛袍,谓高曰:‘勿道我,吾当祐汝’。后仕至郡守, 年六十馀,忽道见庙神,言毕而此刀刺高心下,须臾 而死。莽闻,甚恶之。”

《后汉书光武本纪》:“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蓟。王郎 移檄购光武十万户。而故广阳王子刘接起兵蓟中 以应郎,城内扰乱,转相惊恐,言邯郸使者方到,二千 石以下皆出迎。于是光武趣驾南辕,晨夜不敢入城 邑,舍食道傍。至饶阳,官属皆乏食,光武乃自称邯郸 使者,入传舍,传吏方进食,从者饥,争夺之。传吏疑其” 伪,乃椎鼓数十通,绐言邯郸将军至。官属皆失色。光 武升车欲驰,既而惧不免,徐还坐,曰:“请邯郸将军入。” 久乃驾去。传中人遥语门者,闭之。门长曰:“天下讵可 知而闭长者乎?”遂得南出。晨夜兼行,蒙犯霜雪,天时 寒,面皆破裂。至滹沱河,无船,适遇冰合,得过未毕,数 车而陷。进至下博城西,遑惑不知所之。有白衣老父 在道旁指曰:“努力,信都郡为长安守,去此八十里。”光 武即驰赴之。信都太守任光开门出迎。世祖因发㫄 县,得四千人,先请帮助识别此字。堂阳、贳县皆降之。 《水经注》:汉光武建武二年,西河鲜于冀为清河太守, 作公廨,未就而亡。后守赵高计功用二百万,五官黄 秉、功曹刘适言四百万钱。于是冀乃鬼见白日,道从 入府,与高及秉等共计校,定为适、秉所割匿。冀乃书 表自理,其略言:“高贵不尚节,垄亩之夫,而箕踞遗类, 研密失机。婢妾其性,媚世求显伦,窃银艾,鄙辱天官, 《易》讥负乘,诚高之谓。臣不胜鬼言,谨因千里驿闻,付 高上之”,便西北去三十里,车马皆灭,不复见。秉等皆 伏地物故。高以状闻。诏下,还冀西河田宅妻子焉,兼 为差代,以旌幽中之讼。

《风俗通》:张汉直到南阳,从京兆尹延叔坚读《左氏传》。 行后数月,鬼物持其女弟言:“我痛死丧在陌上,常苦 饥寒,操一量不措挂柴后。昔上传子方送我五百钱, 在北墉中,皆亡取之。”又李幼一头牛,文券在书箧中, 往求索之,悉如其言。妇尚不知有此女,新从婿家来, 非其所受。人哀伤,益以为审。父母诸弟衰绖到来迎 丧。去精舍数里,遇汉直与诸生十馀人相追。汉直顾 见其家,怪其如此。家见汉直,谓其鬼也。惝惘良久。汉直乃前为父拜,说其本末,且悲且喜。

《贾逵碑》:“贾逵在豫郡,亡家迎丧去,去后恒见形于项 城,吏民以其恋慕彼境,因以立庙。庙前有柏树,有人 窃来砍伐,始投斧刃,仍著于树中。所著处寻而更生, 项城左右人莫不振怖。”

《搜神记》:“汉陈留外黄范丹,字史云,少为尉,从佐使檄 谒督邮。丹有志节,自恚为厮役小吏,乃于陈留大泽 中杀所乘马,捐弃官帻,诈逢劫者,有神下其家曰:‘我 史云也,为劫人所杀,疾取我衣于陈留大泽中,家取 得一帻,丹遂之南郡,转入三辅,从英贤游学十三年 乃归,家人不复识焉。陈留人高其志行,及没,号曰贞 节先生’。”

汉不其县。有孤竹城,古孤竹君之国也。灵帝光和元 年,辽西人见辽水中有浮棺,欲砍破之。棺中人语曰: “我是伯夷之弟孤竹君也。海水坏我棺椁,是以漂流。 汝砍我何为?”人惧,不敢砍。因为立庙祠祀。吏民有欲 发视者,皆无病而死。

汉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尝感激读《诗经》。夜半,有女子 年可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因 言曰:“我与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可照 耳。”与为夫妇。生一儿,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 照视之,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妇觉, 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 也。”生辞谢泣涕,不可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 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 随之去,入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可 以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后生持袍诣市睢阳 王家买之,得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袍,那得在市? 此必发冢。”乃取拷之,生具以实对。王犹不信。乃视女 冢,冢完如故。发视之,棺盖下,果得衣裾。呼其儿视,正 类王女。王乃信之。即召谈生,复赐遗衣,以为女婿,表 其儿为郎中。

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其同郡 人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曰:“愿令我一见亡妇,死 不恨矣。”道人曰:“卿可往见之,若闻鼓声,即出勿留。”乃 语其相见之术,俄而得见之。于是与妇言语悲喜,恩 情如生。良久闻鼓声,恨恨不能得住。当出户时,忽掩 其衣裾,户间掣绝而去。至后岁馀,此人身亡,家葬之, 开冢见妇棺盖,下有衣裾。

《异苑》:“孝女曹娥者,会稽上虞人也。父旴,能弦歌为巫。 汉安帝二年五月五日于县江溯涛迎婆娑神溺死, 不得尸骸。娥年十四,乃缘江号哭,书夜不绝声,七日 遂投江而死。三日后,与父尸俱出。至元嘉元年,县长 度尚改葬娥于江南道傍,为立碑焉。陈留蔡邕,字伯 喈,避难过吴,读曹娥碑文,以为诗人之作无诡妄也”, 因刻石旁,作“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魏武见而不 能了,以问群僚,莫有解者。有妇人浣于江渚,曰“第四 车解。”既而祢正平也。祢即以离合义解之。或谓此妇 人即娥灵也。

《后汉书王忳传》:“忳举茂才,除郿令。到官,至斄亭,亭长 曰:‘亭有鬼,数杀过客,不可宿也’。忳曰:‘仁胜凶邪,德除 不祥,何鬼之避’?即入亭止宿。夜中闻有女子称冤之 声,忳咒曰:‘有何枉状,可前求理乎’?女子曰:‘无衣不敢 进’。忳便投衣与之。女子乃前诉曰:‘妾夫为涪令之官, 过宿此亭。亭长无状,枉杀妾家十馀口,埋在楼下,悉’” 盗取财货。忳问亭长姓名,女子曰:“即今门下游徼者 也。”忳曰:“汝何故数杀过客?”对曰:“妾不得白日自诉,每 夜陈冤,客辄眠,不见应,不胜感恚,故杀之。”忳曰:“当为 汝理此冤,勿复杀良善也。”因解衣于地,忽然不见。明 旦,召游徼诘问,具服罪,即收系,及同谋十馀人悉伏 辜,遣吏送其丧归乡里,于是亭遂清安。

《搜神记》:“汉九江何敞为交州刺史,行部到苍梧郡高 安县,暮宿鹄奔亭,夜犹未半,有一女从楼下出,呼曰: ‘妾姓苏名娥,字始珠,本居广信县修里人,早失父母, 又无兄弟,嫁与同县施氏,薄命夫死,有杂缯帛百二 十疋,及婢一人,名致富。妾孤穷羸弱,不能自振,欲之 旁县卖缯,从同县男子王伯赁车牛一乘,直钱万二’” 千。载妾并缯,令致富执辔。乃以前年四月十日到此 亭外。于时日巳向暮,行人断绝,不敢复进,因即留止。 致富暴得腹痛,妾之亭长舍,乞浆取火。亭长龚寿操 戈持剑,来至车旁,问妾曰:“夫人从何所来?车上所载 何物?丈夫安在,何故独行?”妾应曰:“何劳问之!”寿因持 妾臂曰:“少年爱有色,洵可乐也。”妾惧“怖不从,寿即持 刀刺胁下一剑,立死。又刺致富亦死。寿掘楼下合埋, 妾在下,婢在上,取财物去。杀牛烧车,车钉及牛骨,贮 亭东空井中。妾既冤死,痛感皇天,无所告诉,故来自 归于明使君。”敞曰:“今欲发出汝尸,以何为验?”女曰:“妾 上下著白衣青丝履,犹未朽也。愿访乡里,以骸骨归 死夫。”掘之果然。敞乃驰还,遣吏捕捉,拷问具服,下广 信县验问,与娥语合,寿父母兄弟悉捕系狱。敞表寿 “常律杀人,不至族诛。然寿为恶首,隐密数年,王法自所不免,令鬼神诉者,千载无一,请皆斩之,以明鬼神, 以助阴诛。”上报,听之。

龙舒陵亭有一大树,高数十丈,黄鸟十数巢其上。时 久旱,长老共相谓曰:“彼树常有黄气,或有神灵,可以 祈雨。”因以酒脯往。亭中有寡妇李宪者,夜起,室中忽 见一绣衣妇人曰:“我树神也,以汝性洁,佐汝为生。朝 来父老皆欲祈雨,吾已求之于帝。”至明日日中果大 雨,遂为立祠。宪曰:“诸卿在此,吾居近水,当致少鲤鱼。” 言讫,有鲤数十头飞集堂下,坐者莫不惊悚。如此岁 馀,神曰:“将有大兵,今辞汝去。”留一玉环,曰:“持此可以 避难。”后袁术、刘表相攻,龙舒之民皆流去,惟宪里不 被兵。

《风俗通》:汝南鲖阳有于田得麏者,其主未往取也,商 车十馀乘经泽中行,望见此麏著绳,因持去,念其不 事,持一鲍鱼置其处。有顷,其主往,不见所得麏,反见 鲍鱼泽中,非人道路,怪其如是,大以为神,转相告语, 治病求福,多有效验。因为起祀舍,众巫数十,帷帐钟 鼓,方数百里皆来祷祀,号鲍君神。其后数年,鲍鱼主 来历祠下,寻问其故,曰:“此我鱼也,当有何神上堂取 之。”遂从此坏。

汝南南顿张助,于田中种禾,见李核,意欲持去。顾见 空桑中有土,因殖种,以馀浆灌溉。后人见桑中反复 生李,转相告语。有病目痛者,息阴下,言:“李君令我目 愈。”谢以一豚,目痛,小疾亦行自愈。众犬吠声,因盲者 得视。远近翕赫,其下车骑常数千百,酒肉滂沱。间一 岁馀,张助远出来还,见之,惊云:“此有何神,乃我所种 耳”,因就斮也。

汝南汝阳彭氏墓,路头立一石人,在石兽后。田家老 母到市买数片饵,暑热行疲,顿息,石人下小瞑,遗一 片饵去,忽不自觉,行道人有见者,时客适会,问因何 有是饵,人聊调之。石人能治病,愈者来谢之。转语头 痛者摩石人头,腹痛者摩其腹,亦还自摩他处。于此 凡人病自愈者,因言得其福力,号曰“贤士。”辎辇毂,击 帷帐,绛缯丝竹之音,闻数十里。尉部常往护视。数年 亦自歇末复其故矣。

《搜神记》:“汉南阳文颖,字叔长,建安中为甘陵府丞,过 界止宿,夜三鼓时,梦见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 于此,水来湍墓,棺木溺渍水处半然,无以自温,闻君 在此,故来相依,欲屈明日暂住。须臾,幸为相迁高燥 处。鬼披衣示颖而皆沾湿。颖心怆然,即寤语诸左右 曰:‘梦为虚耳,亦何足怪’。颖乃还眠,向寐复梦见,谓颖’” 曰:“我以穷苦告君,奈何不相愍悼乎?”颖梦中问曰:“子 为谁?”对曰:“吾本赵人,今属汪芒氏之神。”颖曰:“子棺今 何所在?”对曰:“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即 是吾也。天将明,不复得见,君必念之。”颖答曰:“喏。忽然 便寤,天明可发。”颖曰:“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适。”左右 曰:“亦何惜须臾,不验之耶!”颖即起,率十数人将导,顺 水上,果得一枯杨,曰:“是矣。”掘其下,未几果得棺。棺甚 朽坏,半没水中。颖谓左右曰:“向闻于人,谓之虚矣。世 俗所传,不可无验。”为移其棺,葬之而去。

《拾遗记》:糜竺用陶朱计术,日益亿万之利,货拟王家, 有宝库千间。竺性能赈生恤死,家内马厩屋侧有古 冢,有伏尸,夜闻涕泣声。竺乃寻其泣声之处,忽见一 妇人袒背而来,诉云:“昔汉末妾为赤眉所害,叩棺见 剥,今袒在地,羞昼见人,垂二百年,今就将军乞深埋, 并弊衣以掩形体。”竺许之,即命为之棺椁,以青布为 衣衫,置于冢中。设祭既毕,历一年,行于路西,忽见前 妇人所著衣,皆是青布,语竺曰:“君则宝可支一世,合 遭火厄,今以青芦杖一枚,长九尺,报君棺椁衣服之 惠。”竺挟杖而归。所住邻中,常见竺家有青气,如龙蛇 之形。或有人谓竺曰:“将非怪也。”竺乃疑此异,问其家 僮,云“时见青芦杖自出门间,疑其神”,不敢言也。竺为 性多忌信厌术之事,有言中忤,即加刑戮,故家僮不 敢言。竺货财如山,不可算计,内以方诸盆缾,设大珠 如卵,散满于庭,谓之宝庭,而外人不得窥。数日,忽青 衣童子数十人来云:“糜竺家当有火厄,万不遗一,赖 君能恤敛枯骨,天道不辜君德,故来禳却此火,当使 财物不尽,自今以后,亦宜防卫。”竺乃掘沟渠,周绕其 库内,旬日,火从库内起,烧其珠玉十分之一,皆阳燧 旱燥,自能烧物。火盛之时,见数十青衣童子来扑火, 有青气如云,覆于火上,即灭。童子又云:“多聚鹳鸟之 类,以禳火灾。鹳能聚水巢上也。”家人乃收䴔䴖数千 头,养于沟渠中以厌火。竺叹曰:“人生财运有限,不得 盈溢,惧为身之患害。”时三国交锋,军用万倍,乃输其 宝物车服以助先主,黄金一亿斤,锦绣毡罽积如丘 垄,骏马万疋。及蜀破后,无复所有,引恨而终。

《搜神记》:“吴主杀武卫兵钱小,小形见大街,雇倩里人 吴永,使永送书与街南庙借木马二匹,以酒噀之,皆 成好马,鞍勒俱全。”

吴赤乌三年,句章民杨度至馀姚。夜行,有一少年持 琵琶求寄载度受之,鼓琵琶数十曲,曲毕,乃吐舌擘目,以怖度而去。复行二十里许,又见一老父,自云姓 王名戒,因复载之。谓曰:“鬼工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 能鼓。”即是向鬼,复擘眼吐舌,度怖几死。

刘赤父者,梦蒋侯召为主簿,期日促,乃往庙陈请:母 老子弱,情事过切,乞蒙放恕。会稽魏过,多材艺,善事 神,请举过自代。因叩头流血。庙祝曰:“特愿相屈,魏过 何人,而有此举?”赤父固请,终不许,寻而赤父死焉。 吴孙峻杀朱主,埋于石子冈,归命即位,将欲改葬之, 冢墓相亚,不可识别。而宫人颇识主亡时所著衣服, 乃“使两巫各住一处,以伺其灵,使察鉴之,不得相近。 久时二人俱白,见一女人,年可三十馀,上著青锦束 头,紫白袷裳,丹绨丝履,从石子冈上半冈,而以手抑 膝,长太息小住。须臾更进一冢上便止。徘徊良久,奄 然不见。”二人之言,不谋而合。于是开冢,衣服如之。 卢充者,范阳人,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充年二十, 先冬至,一日出宅西猎戏,见一麞举弓而射中之,麞 倒复起,充因逐之,不觉远。忽见道北一里许,高门瓦 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麞。门中一铃下唱客前,充 问:“此何府也?”答曰:“少府府也。”充曰:“我衣恶,那得见少 府。”即有一人提一襆新衣曰:“府君以此遗郎。”充便著 讫,进见少府,展姓名,酒炙数行,谓充曰:“尊府君不以 仆门鄙陋,近得书,为君索小女婚,故相迎耳。”便以书 示充。充父亡时虽小,然已识父手迹,即欷歔无复辞。 便敕内卢郎已来,可令女郎妆严。且语充云:“君可就 东廊。”及至黄昏,内白女郎妆严已毕。充既至东廊,女 已下车,立席头,却共拜,时为三日。给食毕,崔谓充曰: “君可归矣,若有娠,生男当以相还,无相疑,生女当留 自养。”敕外严车送客,充便辞出。崔送至中门,执手涕 零。出门见一犊车,驾青衣,又见本所著衣及弓箭,放 在门外。寻传教将一人提襆衣与充,相问曰:“姻缘始 尔,别甚怅恨。今复致衣一袭,被褥自副。”充上车去,如 电逝。须臾至家,家人相见悲喜。推问,知崔是亡人,而 入其墓,追以懊惋。别后四年三月三日,充临水戏,忽 见水旁有二犊车,乍沉乍浮,既而近岸,同坐皆见,而 充往开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充见之,忻 然欲捉其手,女举手指后车曰:“府君见充,即见少府。” 遂前往问讯,女抱儿还。充又与金鋺并赠诗曰:“煌煌 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艳当时显,嘉异表神奇。含英 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耀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 阴阳运,哲人忽来仪。会浅离别速,皆由灵与祇。何以 赠余亲,金鋺可颐儿。恩爱从此别,断肠伤肝脾。”充取 《儿鋺》及诗:“忽然不见二车处,充将儿还四坐,谓是鬼 魅佥,遥唾之形如故。问儿谁是汝父,儿径就充怀。众 初怪恶,传省其”诗,慨然叹生死之元通也。充后乘车 入市卖鋺,高举其价,不欲速售,冀有识者。欻有一老 婢识此,还白大家曰:“市中见一人乘车,卖崔氏女郎 棺中。”鋺大家即崔氏亲姨母也。遣儿视之,果如其婢 言。上车叙姓名,语充曰:“昔我姨嫁少府,生女,未出而 亡。家亲痛之,赠一金鋺著棺中。”可说得鋺本末。充以 事对,此儿亦为之悲咽。赍还白母,母即令诣充家迎 儿祖之,诸亲悉集。儿有崔氏之状,又复似充貌,儿鋺 俱验。姨母曰:“我外甥三月末间产。父曰:‘春煖温也,愿 休强也。即字温休。温休者,盖幽婚也,其兆先彰矣’。”儿 遂成令器,历郡守二千石,子孙冠盖相承,至今 《睽车志》:卢充与崔少府女幽婚,后生子,抱以还充。故 陆士衡詈卢曰:“鬼子敢尔!”

《晋书贾充传》:“初,充伐吴时,常屯项城,军中忽失充所 在。充帐下都督周勤,时昼寝,梦见百馀人录充引入 一迳,勤惊觉,闻失充,乃出寻索,忽睹所梦之道,遂往 求之,果见充行至一府舍,侍卫甚盛,府公南面坐,声 色甚厉,谓充曰:‘将乱吾家事,必尔与。荀勗既惑吾子, 又乱吾孙,间使任恺黜汝而不去,又使庾纯詈汝而 不改。今吴寇当平,汝方表斩张华。汝之暗戆,皆此类 也。若不悛慎,当旦夕加罪’。”充因叩头流血。公曰:“汝所 以延日月而名器如此者,是卫府之勋耳,终当使系 嗣死于锺虡之间,大子毙于金酒之中,小子困于枯 木之下,荀勗亦宜同然,其先德小浓,故在汝后数世 之外,国嗣亦替。”言毕命去。充忽然得还营,颜色憔悴, 性理昏丧,经日乃复。及谧死于锺下,贾后服金酒而 死,贾午考竟用大杖,终皆如所言。

《异苑》:萧惠明为吴兴太守,郡界有卞山,山有项羽庙。 相传云羽多居郡厅事,前后太守不敢上厅。惠明谓 纲纪曰:“孔季恭曾为此郡,未闻有灾。”遂命盛设筵榻 接宾。未几,惠明忽见一人长丈馀,张弓挟矢向之,既 而不见,因生发背,旬日而殒。一见孔靖本传与此小异 《搜神记》:咸宁中,太常卿韩伯子某、会稽内史王蕴子 某、光禄大夫刘耽子某,同游蒋山庙。庙有数妇人,像 甚端正,某等醉,各指像以戏,自相配匹,即以其夕三 人同梦,蒋侯遣传教相闻曰:“家子女并丑陋,而猥垂 荣顾,辄刻某日悉相奉迎。某等以其梦适异常,试往 相问。果各得此梦,符协如一。于是大惧,备三牲诣庙谢罪乞哀。又俱梦蒋侯亲来降己曰:‘君等既已顾之, 实贪会对,刻期垂及,岂容方更中悔’。”经少时并亡。 《晋书王导传》:“导子悦,侍讲东宫,历吴王友,中书侍郎。 先导卒,谥贞世子。先是,导梦人以百万钱买悦,潜为 祈祷者备矣。寻掘地得钱百万,意甚恶之,一皆闭藏。 及悦疾笃,导忧念特至,不食积日,忽见”一人,形状甚 伟,被甲持刀。导问:“君是何人?”曰:“仆是蒋侯也。公儿不 佳,欲为请命,故来耳。公勿复忧。”因求食,遂啖数升。食 毕,勃然谓导曰:“中书患非可救。”言讫不见,悦亦殒绝。 《暌车志》:嵇中散,灯下弹琴,忽有一人面甚小,斯须转 大,遂长尺馀,单衣革带。嵇视之既熟,吹其灯灭,曰:“予 耻与鬼魅争光。”

《搜神后记》:安丰侯王戎,字濬冲,琅琊临沂人也。尝赴 人家殡殓,主人治棺未竟,送者悉入厅事上安丰在 车中卧,忽见空中有一异物如鸟,熟视转大,渐近,见 一乘赤马车,一人在车中,著帻赤衣,手持一斧,至地 下车,径入王车中,回几容之,谓王曰:“君神明清照,物 无隐情,亦有事,故来相从,然当为君一言,凡人家殡 殓葬送,苟非至亲,不可急往,良不获已。可乘青牛,令 髯奴御之,及乘白马,则可禳之。”因谓戎:“君当致位三 公。”语良久,主人内棺当殡,众客悉入,此鬼亦入。既入 户,鬼便持斧行棺墙上,有一亲趋棺,欲与亡人诀,鬼 便以斧正打其额,即倒地。左右扶出鬼于棺上视戎 而笑,众悉见鬼持斧而出。

《异苑》:陶侃曾如厕,见数十人悉持大印,有一人朱衣, 平上帻,自称后帝,云“以君长者,故来相报,三载勿言, 富贵至极。”侃便起,旋失所在,有大印作公字。当其秽 处,杂五行书,曰“厕神”,曰“后帝。”

《晋书魏舒传》:舒尝诣野王,主人妻夜产,俄而闻车马 之声,相问曰:“男也?女也?”曰:“男。书之十五以兵死。”复问 寝者为谁?曰:“魏公舒。”后十五载,诣主人,问所生儿何 在?曰:“因条桑,为斧伤而死。舒自知当为公矣。”

《王机传》:“机兄矩迁广州刺史,将赴职,忽见一人持奏 谒矩,自云京兆杜灵之。矩问之,答称天上京兆,被使 召君为主簿。矩意甚恶之,至州月馀,卒。”

《邹湛传》:湛为国子祭酒,尝见一人,自称甄舒仲,馀无 所言,如此非一,久之,乃悟曰:予宅西有积土败瓦,其 中必有死人,甄舒仲者,予舍西土瓦中人也。检之果 然,厚加敛葬,葬毕,遂梦此人来谢。

《殷仲堪传》:仲堪游于江滨,见流棺,接而葬焉。旬日间, 门前之沟,忽起为岸,其夕有人通仲堪,自称徐伯元, 曰:“感君之惠,无以报也。”仲堪因问“门前之岸,是何祥 乎?”对曰:“水中有岸,其名为洲,君将为州。”言终而没。至 是果临荆州。

《异苑》:“晋夏侯元字太初,以当时才望,为司马景王所 忌而杀之。宗族为设祭,见元来灵坐上,脱头置其傍, 悉取果食鱼肉之属以内颈中,毕,还自安其头,既而 言曰:‘吾得诉于上帝矣。司马子元无嗣也。寻有永嘉 之乱,军还,世祖殂而无子。后有巫见帝涕泗云:‘国家 倾覆,正由曹爽、夏侯元诉怨得伸故也。爽以势族致’’” 诛,元以时望被戮。

《还冤记》:“琅琊诸葛覆,永嘉年为元真太守,家累悉在 扬都,唯将长子元崇送职。覆于郡病亡,元崇年始十 九,送丧欲还。覆门生何法僧贪其资货,与伴共推,元 崇堕水而死,因分其财。尔夜,元崇母陈氏梦元崇还, 具叙亡父事及身被杀委曲,尸骸流漂,怨酷无双,欷 歔不能自胜。”又云:“行速疲极,困卧窗下,床上以头枕” 窗。母视儿眠处,足知非虚矣。陈氏悲怛,惊起,把火照 儿眠处,沾湿犹如人形。于是举家号泣,便发闻于时, 徐森之始除交州徐道立为长史,道立即陈氏从姑 儿也。具疏所梦,托二徐验之。二徐道遇诸葛丧船,验 其父子亡日,如鬼语,乃收其行凶,二人即皆款服,依 法杀之,更差人送丧扬都。

《稗史杜兰香传》:兰香自称南阳人,以建兴四年春,数 诣张传。传年十七,望见车在门外,婢通言:“阿母所生, 遣授配君,君不可不敬从。”传先改名硕,硕呼女前视, 可十七八,说事邈然久远。有婢子二人,大者萱枝,小 者松枝,钿车青牛上,饮食皆备,作诗曰:“阿母处灵岳, 时游云霄际。众女侍羽仪,不出官墉外。飙轮送我来, 且复耻尘秽。从我与福俱,嫌我与祸会。”至其年八月 旦来,复作诗曰:“逍遥云雾间,吁嗟发九嶷,游女不稽 路,弱水何不之。出薯蓣子三枚,大如鸡子,云食此令 君不畏风波,辟寒温。硕食二,欲留一不肯令硕尽食, 言为君作妻,情无旷远,以君命未合,太岁东方卯,去 当还,求君兰香降张硕。”硕问祷祀何如?香曰:“消摩自 可愈疾,淫祀何益?”兰香以药为消摩。

《还冤记》:晋明帝杀力土金元,元谓持刀者曰:“我颈多 筋,斫之必令即断,吾将报汝。”持刀者不能留意,遂斫 数疮,然后始绝。寻见元绛冠朱服,赤弓彤矢射之,持 刀者呼曰:“金元缓我!”少时而死。

晋时庾亮诛陶称后,咸康五年冬节会,文武数十人忽然悉起,向阶拜揖。庾惊问故,并云陶公来。陶公是 称父侃也,庾亦起迎。陶公扶两人,悉是旧怨,传诏左 右数十人,皆操仗戈。陶公谓庾曰:“老仆举君自代,不 图此恩,反戮其孤,故来相问。陶称何罪,身巳得诉于 帝矣。”庾不得一言,遂寝疾,八年一日死。

《晋书石勒载记》:东瀛公腾执诸胡于山东,卖充军实。 腾使将军郭阳、张隆虏群胡,将诣冀州。两胡一枷,勒 时年二十馀,亦在其中。既而卖与茌平人师懽为奴。 有一老父谓勒曰:“君鱼龙发际上,四道已成,当贵为 人主。甲戌之岁,王彭祖可图。”勒曰:“若如公言,弗敢忘 德。”忽然不见。每耕作于野,常闻鼓角之声。勒以告诸 奴,诸奴亦闻之,因曰:“吾幼来在家,恒闻如是。”诸奴归 以告懽,懽亦奇其状貌而免之。懽家邻于马牧,与牧 卒魏郡汲桑往来,勒以能相马自托于桑,尝佣于武 安临水,为游军所囚。会有群鹿旁过,军人竞逐之,勒 乃获免。俄而又见一父老,谓勒曰:“向群鹿者我也。君 应为中州主,故相救尔。”勒拜而受命,遂招集王阳夔、 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等八骑为群盗。 《慕容皝载记》:皝尝畋于西鄙,将济河,见一父老,服朱 衣,乘白马,举手麾皝曰:“此非猎所,王其还也。”秘之勿 言。遂济河,连日大获。后见白兔,驰射之,马倒被伤,乃 说所见,辇而还宫,引儁属以后事,以永和四年死。 《刘聪载记》:聪子约死,以指犹暖,遂不殡殓。及苏,言见 元海于不周山。经五日,遂复从至昆仑山。三日而复 返。于不周见诸王公卿将相,死者悉在,宫室甚壮丽, 号曰蒙珠离国。元海谓约曰:“东北有遮须夷国,无主, 久待汝父为之。汝父后三年当来。来后国中大乱,相 杀害,居家死亡略尽,但可永明辈十数人在耳。汝且 还,后年当来,见汝不久。”约拜辞而归。道遇一国曰猗 尼渠馀国,引约入宫,与约皮囊一枚,曰:“为吾遗汉皇 帝。”约辞而归,谓约曰:“刘郎后年来必见过,当以小女 相妻。”约归,置皮囊于机上,俄而苏,使左右机上取皮 囊开之,有一方白玉,题文曰:“猗尼渠馀国天王,敬信 遮须夷国天王,岁在摄提,当相见也。”驰使呈聪,聪曰: “若审如此,吾不惧死也。”及聪死,与此玉并葬焉。聪又 立其中常侍宣怀养女为中皇后。鬼哭于光极殿,又 哭于建始殿。雨血平阳,广袤十里。时聪子约已死,至 是昼见。聪甚恶之,谓粲曰:“吾寝疾惙顿,怪异特甚。往 以约之言为妖,比累日见之,此儿必来迎我也。何图 人死定有神灵,如是吾不悲死也。”今世难未夷,非谅 暗之日,朝终夕殓,旬日而葬。大兴元年,聪死。

《姚苌载记》:苌至新支堡,疾笃,舆疾而进,梦苻坚将天 官使者鬼兵数百突入营中,苌惧,走入宫,宫人迎苌 刺鬼,误中苌阴,鬼相谓曰:“正中死处。”拔矛出血石馀。 寤而惊悸,遂患阴肿,医刺之,出血如梦。苌遂狂言。或 称“臣苌杀陛下者兄襄,非臣之罪,愿不枉臣。”

《吕光载记》:张掖督邮傅曜考覆属县,而丘池令尹兴 杀之,投诸空井。曜见梦于光曰:“臣张掖郡小吏,案校 诸县,而丘池令尹兴赃状狼籍,惧臣言之,杀臣,投于 南亭空井中。臣衣服形状如是。”光寤而犹见,久之乃 灭。遣使覆之,如梦。光怒,杀兴。

《苻健载记》:健置来宾馆于平朔门,以怀远人,起灵台 于杜门,与百姓约法三章,薄赋卑宫,垂心政事,优礼 耆老,修尚儒学,而关右称来苏焉。新平有长人见,语 百姓张靖曰:“苻氏应天受命,今当太平,外面者归中 而安泰。”问姓名,弗答,俄而不见。新平令以闻,健以为 妖,下靖狱。会大雨霖,河渭溢,蒲津监寇登得一屐于 河,长七尺三寸,人迹称之,指长尺馀,文深一寸。健叹 曰:“覆载之中,何所不有?张靖所见,定不虚也。”赦之。 《桓温传》:温拜高平陵,左右觉其有异,既登车,谓从者 曰:“先帝向遂灵见。”既不述帝所言,故众莫之知,但见 将拜时,频言臣不敢而已。又问左右殷涓形状,答者 言肥短,温云:“向亦见在帝侧。”初,殷浩既为温所废死, 涓颇有气尚,遂不诣温,而与武陵王晞游,故温疑而 害之,竟不识也。及是亦见涓为祟,因而遇疾薨。 会稽《思世子道生传》道生字延长,帝为会稽王,立道 生为世子,拜散骑侍郎,给事中。性疏躁,不修行业,多 失礼度,竟以幽废而卒,时年二十四,无后。及孝武帝 即位,尝昼日见道生及临川献王郁,郁曰:“大郎饥乏 辛苦。”言竟不见。帝伤感,因以西阳王𦍛元孙珣为之 后。

《搜神后记》:王伯阳家在京口,宅东有大冢,相传云是 鲁肃墓。伯阳妇,郄鉴兄女也,丧亡,王平其冢以葬。后 数年,伯阳白日在厅事,忽见一贵人乘平肩舆,与侍 从数百人马皆浴铁,径来坐,谓伯阳曰:“我是鲁子,敬 安冢在此二百年许,君何故毁坏吾冢?”因顾左右何 不举手,左右牵伯阳下床,乃以刀环击之数百而去, 登时绝死,良久复苏。被击处皆发疽溃,寻便死。一说 王伯阳亡,其子营墓,得一漆棺,移至南冈。夜梦肃怒 云:“当杀汝父。”寻复梦见伯阳云:“鲁肃与吾争墓,若不 恕我,不复得还。”后于灵座褥上见血数升,疑鲁肃之故也。墓今在长广桥东一里。

承俭者,东莞人,病亡,葬本县界。后十年,忽夜与其县 令梦云:“没故民承俭,今见劫,明府急见救。”令便敕内 外装束,作百人仗,便令驰马往冢上。日已向出,天忽 大雾,对面不相见,但闻冢内汹汹破棺声。有二人在 坟上望雾暝不见人往。令既至,百人同声大叫,收得 冢中三人。坟上二人遂得逃走。棺未坏,令即使人修 复之。其夜,令又梦俭云:“二人虽得走,民悉志之。一人 面上有青,志如藿叶,一人断其前两齿折。明府但按 此,寻觅自得也。”令从其言,追捕并擒获。

《神鬼传》:“曲阿当大埭下有庙,晋孝武世,有一逸劫,官 司十人追之,劫迳至庙,跪请求救,许上一猪,因不觉 忽在床下。追者至,觅不见,群吏悉见入门,又无出处, 因请曰:‘若得劫者,当上大牛’。少时劫形见,吏即缚将 去。劫因云:‘神灵已见过度,云何有牛猪之异,而乖前 福’。言未绝口,觉神像面色有异,既出门,有大虎张口” 而来,迳夺取劫御以去。

《异苑》:晋颍川荀泽,以太元中亡恒形见,还与妇鲁国 孔氏燕婉绸缪,遂有妊焉。十月而产,产悉是水,别房 作酱,泽曰:“汝知丧家不当作酱,而故为之,今上官责 我,数豆致劬,不复堪。”经少时而绝。

晋时会稽严猛妇出采薪,为虎所害。后一年,猛行至 蒿中,忽见妇云:“君今日行必遭不善,我当相免也。”既 而俱前,忽逢一虎,跳踉向猛,猛妇举手指㧑,状如遮 护。须臾,有一胡人荷戟而过,妇因指之,虎即击胡婿, 乃得免。

晋丹阳县有袁双庙,真第四子也。真为桓宣武所诛, 便失所在。《灵怪》太元中,形见于丹阳,求立庙,未几就 功,大有虎灾。被害之家,辄梦双至,催功甚急。百姓立 祠堂,于是猛暴用息。今道俗常以二月晦鼓舞祈祠, 尔日风雨忽至。元嘉五年,设奠讫,村人丘都于庙后 见一物,人面鼍身,葛巾七孔端正,而有酒气。未知双 之神为是物凭也。

《还冤记》:河间国兵张鹿、经旷二人相与谐善,晋太元 十四年五月五日,共升锺岭,坐于山椒,鹿酗酒失性, 拔刀斩旷。旷母尔夕梦旷自说“为鹿所杀,投尸涧中, 脱裈覆腹,寻觅之时,必难可得,当令裳飞起以示处 也。”明晨追捕,一如所言。鹿知事露,欲谋叛逸,出门辄 见旷手执双刀,来拟其面,遂不得去。母具告官,鹿以 伏辜。

“晋富阳县令王范,有妾桃英,殊有姿色,遂与阁下丁 丰、史华期二人通奸。范尝出行不还,帐内都督孙元 弼闻丁丰户内有环珮声,觇视,见桃英与同被而卧。 元弼叩户面叱之,桃英即起,揽裙理鬓,蹑履还内。元 弼又见华期带佩桃英麝香,二人惧元弼告之,乃共 谤元弼与桃英有私,范不辨察,遂杀元弼。有陈超者”, 当时在座,劝成元弼罪。后范代还,超亦出都看范。行 至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忽然有人扶超腋胫,曳将 去,入荒泽中。电光照,见一鬼,面甚青黑,眼无瞳子,曰: “吾孙元弼也,诉怨皇天,早见申理连时候汝,乃今相 遇。”超叩头流血,鬼曰:“王范既为事主,当先杀之。贾景 伯、孙文度,在太山元堂下,共定生死,名录《桃英魂魄》 亦收。在女青亭者,是第三地狱,名在黄泉下,专治女 鬼。”投至天明,失鬼所在。超至扬都诣范,未敢说之,便 见鬼从外来,迳入范帐。至夜范始眠,忽然大魇,连呼 不醒。家人牵青牛临范上,并加桃人左索,向明小苏, 十许日而死。妾亦暴亡。超亦逃走长干寺,易姓名为 何规。后五年三月三日,临水酒酣,超云:“今当不复畏 此鬼也。”低头便见鬼影已在水中。以手挦超鼻,血大 出,可一升许,数日而殂。

晋时会稽孔基,勤学有志操,冯结族人孔敞,敞使其 二子以基为师,而敞子并凶狠,趣尚不同,基屡言之 于敞:此儿常有忿恚。敞寻丧亡,服制既除,基以宿旧, 乃赍羊酒往看二子。子犹怀宿怨,潜遣奴于路侧杀 基。奴还,未之至,二子见基来,张目攘袂,厉声言曰:“奸 丑小竖,人面兽心,吾蒙顾存昔敦旧,平生有何怨恶? 候道见害,谩天忘父,神人不容,要当断汝家种。”从此 之后,数数见形。无几,大儿向厕,忽便倒绝。络绎往看, 已毙于地。次者寻复病殂。兄弟无后。

《异苑》:“馀杭县有仇王庙,由来多神异。晋隆安初,县人 树伯道为吏,得假将归,于汝南湾觅载,见一朱舸,有 贵人,因求寄。须臾如睡,犹闻有声,若剧风雨。俄而至 家,以问船工,亦云仇王也。伯道拜谢而还。”

晋新野庾绍之,字道遐,与南阳宋协中表之亲,情好 绸缪。桓元时,庾为湘东太守,病亡。义熙中,忽见形诣 协,一小儿通云:“庾湘东来。”须臾便至,两脚著械,既至, 脱械置地而坐。协问何由得顾,答云:“暂蒙假归,与卿 亲好,故相过耳。”协问鬼神之事,绍辄漫略,不甚详对。 具问亲戚,因谈世事,末复求酒。协时饵茱萸酒,因为 设之。酒至,执杯还置,云有茱萸气。协曰:“卿恶之耶?”绍 云:“上官皆畏之,非独我也。”绍为人语声高壮,此言论时,不异恒日。有顷,协儿邃之来,绍闻屐声,极有惧色, 乃谓协曰:“生气见陵,不得复住,与卿三年别耳。”因贯 械而起,出户便灭。协后为正员郎,果三年而卒。 《诚斋杂记》:弦超梦神女从之,自称天上玉“女,东郡人, 姓成公,字智琼,蚤失母,天帝哀其孤苦,今得下嫁。”超 当其梦也,嘉其非常,觉寤钦想,如此三四夕,一旦显 然来驾辎軿车,从八婢,服罗绮之衣,状若飞仙。自言 年十七,遂为夫妇。

《述异记》:义熙四年,卢循在广州,阴规逆谋,潜遣人到 南康庙祈请,既奠牲奏鼓,使者独见一人,武冠朱衣, 中筵而坐,曰:“卢征虏若起事至此,当以水相送。”六年 春,循遂率众直造长沙,遣徐道覆逾岭至南康,装艗 十二,艟楼十馀丈。舟装始办,大雨一日一夜,水起四 丈,道覆凌波而下,与循会巴陵,至都而循战败,不意 神速其诛,洪潦之降,使之自送也。

《酉阳杂俎》:虞道施义熙中乘车山行。忽有一人,乌衣 径上车,言寄载,头上有光,口目皆赤,面被毛,行十里 方去。临别语施曰:“我是驱除大将军,感尔相容。”因赠 遗银环一双。

《搜神记》:散骑侍郎王祐疾困,与母辞决,既而闻有通 宾者曰:“某郡某里某人,尝为别驾。”祐亦雅闻其姓字, 有顷奄然来至曰:“与卿士类有自然之分,又同州里, 情便款然。今年国家有大事,出三将军分布征发。吾 等十馀人为赵公明府参佐,至此仓卒见卿有高门 大屋,故来投,与卿相得,大不可言。”祐知其鬼神,曰:“不 幸疾笃,死在旦夕,遭卿以性命相托。”答曰:“人生有死, 此必然之事;死者不系生时贵贱。吾今见领兵三千, 须卿得度簿相付。如此地难得,不宜辞之。”祐曰:“老母 年高,兄弟无有,一旦死亡,前无供养。”遂欷歔不能自 胜。其人怆然曰:“卿位为常伯,而家无馀财。向闻与尊 夫人辞决,言辞哀苦。然则卿国士也,如何可令死?吾 当相为。”因起去,明日更来,其明日又来,祐曰:“卿许活, 吾当卒死否?”答曰:“老子已许卿,当复相欺耶?”见其从 者数百人,皆长二尺许,乌衣军服,赤油为志。祐家击 鼓祷祀,诸鬼闻鼓声,皆应节,起舞振袖,飒飒有声。祐 将为设酒食,辞曰:“不须。”因复起去,谓祐曰:“病在人体 中如火,当以水解之。”因取一杯水,发被灌之。又曰:“为 卿留赤笔十馀枝在荐下,可与人使簪之,出入避恶 灾,举事皆无恙。”因道曰:“王甲李乙,吾皆与之。”遂执祐 手与辞。时祐得安眠,夜中忽觉,乃呼左右令开被,神 以水灌我,将大沾濡。开被而信有水在上被之下,下 被之上,不浸如露之在荷。量之得三升七合,于是疾 三分愈二,数日大除。凡其所道当取者,皆死亡,唯王 文英半年后乃亡所道,与赤笔人皆经疾病及兵乱, 皆亦无恙。初有妖书云:“上帝以三将军赵公明、锺士 季,各督数鬼下取,人莫知所在。”祐病差,见此书与所 道赵公明合焉。

益州之西,云南之东,有神祠,克山石为室,下有神奉 祠之,自称黄公,因言此神张良所受,黄石公之灵也。 清净不宰杀。诸祈祷者持一百钱、一双笔、一丸墨,置 石室中前请乞告闻。石室中有声,须臾问来人何欲, 既言,便具语吉凶,不见其形,至今如此。

会稽鄮县东野有女子,姓吴,字望子,年十六,姿容可 爱。其乡里有解鼓舞神者要之,便往缘塘行,半路,忽 见一贵人,端正非常,贵人乘船,挺力十馀,整顿,令人 问望子欲何之,具以事对。贵人云:“今正欲往彼,便可 入船共去。”望子辞不敢,忽然不见。望子既拜神座,见 向船中贵人俨然端坐,即蒋侯像也。问望子来何迟, 因掷两橘与之,数数形见。遂隆情好,心有所欲,辄空 中下之。尝思啖鲤,一双鲜鲤,随心而至。望子芳香流 闻数里,颇有神验。一邑共事,奉经三年,望子忽生外 意,神便绝住来。

沛国戴文谋,隐居阳城山中,曾于客堂食际,忽闻有 神呼曰:“我天帝使者,欲下凭君,可乎?”文闻甚惊,又曰: “君疑我也。”文乃跪曰:“居贫,恐不足降下耳。”既而洒扫 设位,朝夕进食甚谨。后于室内窃言之,妇曰:“此恐是 妖魅凭依耳。”文曰:“我亦疑之。”及祠享之时,神乃言曰: “吾相从,方欲相利,不意有疑心异议。”文辞谢之际,忽 堂上如数十人呼声,出视之,见一大鸟,五色,白鸠数 千,随之东北,入云而去,遂不见。

《搜神后记》:“有一伧小儿,放牛野中,伴辈数人,见一鬼 依诸丛草间,处处设网,欲以捕人。设网后未竟,伧小 儿窃取前网,仍以罨捕,即缚得鬼。”

庐江杜谦为诸暨令,县西山下有一鬼,长三丈,著赭 衣裤褶在草中拍张,又脱褶掷草上,作《懊恼歌》,百姓 皆看之。

《法苑珠林》:晋王文度镇广陵,忽见二驺持鹄头板来 召之,王大惊问驺:“我作何官?”驺云:“尊作北平将军、徐 兖二州刺史。”王曰:“吾已作此官,何故复召耶?”鬼云:“此 人间耳,今所作是天上官也。”王大惧之,寻见迎官元 衣人及鹄衣小吏甚多,王寻病薨《湘中记》:晋王僧虔秉政,使从事宗宝统作长沙城,忽 见一傅教官语曰:“君何敢坏吾宫室,司命官相诛。”寻 时宗宝乃坠马。其夜僧虔梦见一贵人来通,宾从鲜 盛,语僧虔曰:“吾是长沙王吴君,此所居之处,公何意 苦我?为我速料理,当位至三公。”僧虔于是立庙,自后 祈祷无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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