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一百十五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一百十五卷目录
医部汇考九十五
脏腑门三〈总三〉
赵献可医贯〈形景图说 五行论〉
章潢图书编〈五脏六腑咽喉说 脏腑始生总论 脏腑全图说 三阴三阳
脏气脏德 神气为脏腑之主 脏腑绪论〉
喻昌医门法律〈内经十问 一申治病不本四时之律 先哲格言〉
张介宾景岳全书〈五脏内伤 五脏虚实 脏象别论〉
李潆身经通考〈脏腑问答 脏腑名位 脏腑阴阳〉
陈士铎石室秘箓〈五脏生克 论脏腑 脏治法 腑治法〉
艺术典第一百十五卷
医部汇考九十五
编辑脏腑门三〈总三〉
编辑《明赵献可医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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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景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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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腑内景》,各有区别。咽喉二窍,同出一脘,异途施化。 喉在前主出,咽在后主吞。喉系坚空,连接肺本,为气 息之路。呼吸出入,下通心肝之窍,以及诸脉之行气 要道也。咽系柔空,下接胃本,为饮食之道路。水谷同 下,并归胃中,乃运粮之关津也。二道并行,各不相犯。 盖饮食必历气口而下,气口有一会厌,当饮食方咽, 会厌即垂厥,口乃闭,故水谷下咽,了不犯喉,言语呼 吸,则会厌开张,当食言语则水谷乘气逆入喉脘,遂 呛而咳矣。喉下为肺,两叶白莹,谓之华盖,以覆诸脏, 虚如蜂窠,下无透窍,故吸之则满,呼之则虚,一吸一 呼,水之有源,无有穷也。乃清浊之交运,人身之橐籥。 肺之下为心,心有系络,上系于肺,肺“受清气,下乃灌 注。其象尖长而圆,其色赤,其中窍数多寡各异,迥不 相同,上通于舌,下无透窍,心之下有心包络,即膻中 也。象如仰盂,心即居于其中,九重端拱,寂然不动。凡 脾胃、肝、胆、两肾膀胱,各有一系,系于包络之旁,以通 于心。此间有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而 行呼吸,即如雾者是”也。如外邪干犯,则犯包络,心不 可犯,犯心即死矣。此下有膈膜,与脊胁周回相著,遮 蔽浊气,使不得上熏心肺。膈膜之下有肝,肝有独叶 者,有二三叶者,其系亦上络于心包,为血之海,上通 于目,下亦无窍。肝短叶中有胆附焉。胆有汁,藏而不 泻,此喉之一窍也。施气运化,熏蒸流行,以成脉络者 如此。咽至胃,长一尺六寸,通谓之“咽门。”咽下是膈膜, 膈膜之下有胃,盛受饮食而腐熟之。其左有脾,与胃 同膜,而附其上,其色如马肝,赤紫,其形如刀镰,闻声 则动,动则磨胃,食乃消化。胃之左有小肠,后附脊膂, 左环回周叠积。其注于回肠者,外附脐上,共盘十六 曲。右有大肠,即回肠当脐左环回周叠积而下,亦盘 十六曲。广肠附脊,以受回肠,左环叠积下辟,乃出滓 秽之路。广肠左侧为膀胱,乃津液之腑。五味入胃,其 津液上行,精者化为血脉,以成骨髓。津液之馀,留入 下部,得三焦之气施化,小肠渗出膀胱,渗入而溲便 注泄矣。凡胃中腐熟水谷,其精气自胃之上口曰“贲 门”,传于肺,肺播于诸脉,其滓秽自胃之下口曰“幽门”, 传于小肠,至小肠下口曰阑门,《泌别》。其汁清者,渗出 小肠而渗入膀胱,滓秽之物,则转入大肠,膀胱赤白 莹净,上无所入之窍,止有下口,全假三焦之气化施 行,气不能化,则闭格不通而为病矣。此咽之一窍,资 生血气,转化糟粕而出入如此。三焦者,上焦如雾,中 焦如沤,下“焦如渎”,主持诸气,以象三才,故呼吸升降, 水谷腐熟,皆待此通达,与命门相为表里。上焦出于 胃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之分而 行,传胃中谷味之精气于肺,肺播于诸脉,即膻中气 海所留宗气是也。中焦在中脘,不上不下,主腐熟水 谷,沁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为血 液,以奉生身,莫贵于此。即肾中动气,非有非无,如浪 花泡影是也。下焦如渎,其气起于胃下脘,别回肠,注 于膀胱,主出而不纳,即州都之官。气化则能出者,下 焦化之也。肾有二,精所舍也,生于脊膂十四椎下,两 旁各一寸五分,形如豇豆,相并而曲附于脊,外有黄 脂包裹,里白外黑,各有带二条。上条系于心包,下条 过屏翳穴,后趋脊骨。两肾俱属水,但一边属阴,一边 属阳。越人谓左为肾,右为命门,非也。命门即在两肾 各一寸五分之间,当一身之中,《易》所谓一阳陷于二 阴之中,《内经》曰:“七节之旁,中有小心”是也。名曰命门, 是为真君真主,乃一身之太极,无形可见,两肾之中, 是其安宅也。其“右旁有一小窍,即三焦。三焦者,是其臣使之官,禀命而行,周流于五脏六腑之间而不息, 名曰相火。”相火者,言如天君无为而治,宰相代天行 化。此先天无形之火,与后天有形之心火不同。其左 旁有一小窍,乃真阴真水气也,亦无形上行夹脊至 脑中为髓海,泌其津液,注之于脉,以荣四末,内注五 脏六腑,以应刻数,亦随相火而潜行于周身,与两肾 所主后天有形之水不同。但命门无形之火,在两肾 有形之中为黄庭,故曰:“五脏之真,惟肾为根。”褚齐贤 云:“人之初生,受胎始于任之兆,惟命门先具。有命门 然后生心,心生血,有心然后生肺,肺生皮毛,有脾然 后生肾,肾生骨髓,有肾则与命门合,二数备,是以肾 有两岐也。”可见命门为十二之经主,肾无此则无以 作强,而技巧不出矣;膀胱无此则三焦之气不化,而 水道不行矣;脾胃无此则不能蒸腐水谷,而五味不 出矣;肝胆无则将军无决断,而谋虑不出矣;大小 肠无此则变化不行,而二便闭矣;心无此则神明昏 而万事不能应矣。所谓主不明,则十二官危矣。余有 一譬焉,譬之元宵之鳌山走马灯,拜者、舞者、飞者、走 者,无一不具,其中间惟是一火耳。火旺则动速,火微 则动缓,火熄则寂然不动,而拜者、舞者、飞者、走者,躯 壳未尝不存也。故曰:“汝身非汝所有,是天地之委形 也。”所以谆谆必欲明此论者,欲世之养身者、治病者, 的以命门为君主,而加意于火之一字。夫既曰立命 之门是火,乃人身之至宝,何世之养身者,不知保养 节欲,而日夜戕贼此火。既病矣,治病者不知温养此 火,而日用寒凉以直灭此火,焉望其有生气耶?《经》曰: “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以此养生则殃。”戒之戒之。余今 直指其归元之路而明示之,命门君主之火,乃水中 之火,相依而永不相离也。火之有馀,缘真水之不足 也。毫不敢去火,只补水以配火,壮水之主,以镇阳光。 火之不足,因见水之有馀也。亦不必泻水,就于水中 补火益火之原,以消阴翳。所谓原与主者,皆属先天 无形之妙,非曰心为火,而其原在肝;肾为水,而其主 属肺。盖心、脾、肾、肝、肺,皆后天有形之物也,须以无形 之火,配无形之水,直探其君主之穴宅而求之,是为 同气相求,斯《易》以入也。所谓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也。 若夫风、寒、暑、湿、燥、火六者之入于人身,此客气也,非 主气也。主气固客气不能入。今之谈医者,徒知客者 除之,漫不加意于主气,何哉?纵有言固主气者,专以 脾胃为一身之主,焉知坤土是离火所生,而艮土又 属坎水所生耶?明乎此不特医学之渊源有自,而圣 贤道统之传,亦自此不昧,而所谓一贯也。浩然也,明 德也,元牝也,空中也,太极也,同此一火而已,为圣为 贤,为仙为佛,不过克全此火而归之耳。小子之一论, 阐千古之未明,见者慎勿以为迂也。〈阳火阴水〉土。〈金木〉 《系辞》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周子惧人之不明,而制 为太极图。无极而太极,无极者,未分之太极也;太极 者,已分之阴阳也。一中分太极,中字之象形,正太极 之形也。一即伏羲之奇,一而圆之,即是无极。既曰先 天太极,天尚未生,尽属无形,何为伏羲画一奇,周子 画一圈,又涉形迹矣?曰:此不得已而开示后学之意 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亦具有太极之形,在人身之 中。”余按:《古铜人图》,画一形象,而人身太极之妙,宛然 可见,岂好事哉?亦不得已也。
《五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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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水火土金木,配心肝脾肺肾,相生相克,素知之矣。 诸书有云:“五行惟独火有二”,此言似是而非。论五行 俱各有二,奚独一火哉?若论其至五行,各各有五,五 五二十五,各具一太极,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今以五行之阴阳生死言之,木有甲木属阳,乙木属 阴,人身之胆是甲木,属足少阳;肝是乙木,属足厥阴。 甲木生于亥而死于午,乙木生于午而死于亥。火有 丙火属阳,丁火属阴,人身之相火属手少阳,心火属 手少阴,丙火生于寅而死于酉,丁火生于酉而死于 寅。水有壬水属阳,癸水属阴,人身之肾水属足少阴, 膀胱属足太阳,壬水生于申而死于卯,癸水生于卯 而死于申。土有戊土属阳,己土属阴,“人身之胃土属 足阳明,脾土属足太阴,戊土生于寅而死于酉,己土 生于酉而死于寅。金有庚金,有辛金,庚金属阳,辛金 属阴,人身之肺金属手太阴,大肠金属手阳明,庚金 生于巳而死于子,辛金生于子而死于巳。欲察病情 者,专以时日之生旺休囚,而验其阴阳之属。”如胆火 旺,则寅卯旺而午未“衰,肝火旺则午未甚而亥子衰”, 五行主客,各以其类推之。
独土金随母寄生,故欲补土金者,从寄生而补其母。 是以《东垣》有隔二之治,是从母也;有隔三之治,又从 母之外家也。土金惟寄生,故其死为真死,惟水火从 真生,故其死不死,绝处逢生矣。“归库”者,绝其生气而 收藏也;“返魂”者,续其死气而变化也。况水火随处有 生机,钻木可取,击石可取,圆珠可取,方诸取水,掘地 取水,承露取水,若金死不救,土死不救,木死不救,是以余于五行中,独重水火,而其生克之妙用,又从先 天之根,而与世论不同。
“世人皆曰水克火,而余独曰水养火;世人皆曰金生 水,而余独曰水生金;世人皆曰土克水,而余独于水 中补土;世人皆曰木克土,而余独升木以培土。若此 之论,颠倒拂常,谯则信之。”讵知君相二火,以肾为宫。 水克火者,后天有形之水火也;水养火者,先天无形 之水火也。海中之金,未出沙土,不经煅炼,不畏火不 克木。此黄钟根本,人之声音,出自肺金,清浊轻重,丹 田所系。不求其原,徒事于肺,抑末也。今之言补肺者, 人参、黄芪;清肺者,黄芩、麦冬;敛肺者,五味、诃子;泻肺 者,葶苈、枳壳。病之轻者,岂无一效?若本源亏损,毫不 相干。盖人肺金之气,夜卧则归藏于肾水之中,丹家 谓之“母藏子宫,子隐母胎”,此一脏名曰“娇脏”,畏热畏 寒,肾中有火,则金畏火刑而不敢归。肾中无火,则水 冷金寒而不敢归。或为喘胀,或为咳哕,或为不寐,或 为不食,如丧家之狗。斯时也,欲补土母以益子,喘胀 愈甚,清之泻之,肺气日消,死期迫矣。惟收敛者,仅似 有理,然不得其门,从何而入?《仁斋直指》云:“肺出气也, 肾纳气也,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本。凡气从脐下逆 奔而上者,此肾虚不能纳气归元也。毋徒从事于肺, 或壮水之主,或益火之原,虎向水中生矣。若夫土者, 随火寄生,即当随火而补。然而补火有至妙之理,阳 明胃土,随少阴心火而生,故补胃土者补心火,而归 脾汤一方,又从火之外家而补之,俾木生火,火生土 也。太阴脾土,随少阳相火而生,故补脾土者补相火。 而八味丸一方,合水火既济而蒸腐之,此一理也;至 理也,人所不知,人所不信,余特申言之。盖混沌之初, 一气而已,何尝有土?自天一生水,而水之凝成处始 为土,此后天卦位,艮土居坎,水之次也。其坚者为石, 而最坚者为金,可见水土金,先天之一原也。又有补 子之义,盖肺为土之子,先补其子,使子不食母之乳, 其母不衰,亦见金生土之义,又有化生之妙,不可不 知。甲木,戊土所畏,畏其所胜,不得已以己妹嫁之,配 为夫妇,后归外氏成家。此甲己化土,其间遇龙则化, 不遇龙则不化,凡化物以龙为主。张仲景立建中汤, 以建脾土,木曰曲直,曲直“作酸,芍药味酸,属甲木;土 曰稼穑”,稼穑作甘,甘草味甘,属己土。酸甘相合,甲己 化土,再加肉桂,盖桂属龙火,使助其化也。仲景制方 之妙类如此。又以见木生土之义,盖土无定位,旺于 四季,四季俱有生理,故及之。至于木克土,以其克土, 举世欲伐之。余意以为木藉土生,岂有反克之理。木 郁于下,故其根下克。盖以木者乃生生之气,始于东 方,盍不观之为政乎?未立农事,先祀芒神。芒神者,木 气也,春升之气也,阳气也,元气也,胃气也,同出而异 名也。我当调护而已。雨以润之,风以散之,日以暄之, 使得遂其发生长养之天耳。及其发达既久,生意已 竭,又当敛其生生之气,而归于水土之中,以为“来春 发生之本,焉有伐之之理?此东垣《脾胃论》”中用升柴 以疏木气,谆谆言之详也。但未及雨润风散,与夫归 根复命之理,余于《木郁论》中备言之。总之,申明五行 之妙用,专重水火耳。
《章潢图书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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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六腑咽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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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已下,言五脏为手足三阴;咽喉已下,言六腑为 手足三阳。盖诸脏属阴为里,诸腑属阳为表。以脏者 藏也,藏诸神而精神流通也;腑者库也,腑主出纳水 谷,糟粕转输之谓也。
自喉咙已下五脏,喉应天气,乃肺之系也。以肺属金, 乾为天,干金也。故天气通于肺,而肺应天,上运会厌, 会厌者,五脏声音之门户。肺属金,音声应金石也。《九 墟》云:“咽喉喘息之道,其中空长,可以通气息。”杨元操 云:“喉咙与咽并行。”其实两异,而人多惑之。盖喉中为 息,通咽中,下水谷。其喉咙下接肺两叶之间,与今所 绘者同。若吴简序宋景所画希范“喉中三窍”者,非果 喉中具三窍,则水谷与气各从一窍而俱下肺中。肺 下无窍,何由传道水谷,入于下焦。
《脏腑始生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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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有生也,禀天地之阴阳,假父母之精血,交感 凝结,以为胞胎也。“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始自襁褓,以 至髫龀,迨其成童,与夫壮年,岂易言哉!“故一月之孕, 有白露之称;二月之胚,有桃花之譬。及其三月,先生 右肾则为男,阴包阳也;先生左肾则为女,阳包阴也。 其次肾生脾,脾生肝,肝生肺,肺生心,以生其胜己者。 肾属水,故五脏由是为阴。其次心生小肠,小肠生大 肠,大肠生胆,胆生胃,胃生膀胱,膀胱生三焦,以生其 己胜者。小肠属火,六腑由是为阳。其次三焦生八脉, 八脉生十二经,十二经生十二络,十二络生一百八 十系络,系络生一百八十缠络,缠络生三万四千孙 络,孙络生三百六十五骨节,骨节生”三百六十五大 穴,大穴生八万四千毛窍,则耳目口鼻四肢百骸之身皆备矣。所谓“四月形像具,五月筋骨成,六月毛发 生”,正谓此也。至七月,则游其魂而能动左手,八月游 其魄而能动右手,九月三转身,十月满足,母子分解。 其有过月生者,必系富贵之子;不足月生者,必为贫 薄之人。诞生之后,有“变蒸之热,长其精神,壮其骨髓, 生其意智。三十二日一变蒸,生肾气焉;六十四日二 变蒸,生膀胱之气焉;肾与膀胱属水,其数一也;九十 六日三变蒸,生心气焉;一百二十八日四变蒸,生小 肠之气焉;心与小肠属火,其数二也;一百六十日五 变蒸,生肝气焉;一百九十二日六变蒸,生胆气焉;肝 与胆属木,其数三也。二百二十四日七变蒸,生肺气 焉;二百五十六日八变蒸,生大肠之气焉。肺与大肠 属金,其数四焉。二百八十八日九变蒸,生脾气焉。三 百二十日十变蒸,生胃气焉。脾与胃属土,其数五也。 变蒸已毕,一期岁焉,齿生发长,神智有异于前也。八 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 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 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 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 气衰,筋不能动,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 去,五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尽矣,故发堕身重,行步 不正而无子。故曰:“齿者骨”之馀,发者血之馀,爪者筋 之馀,神者气之馀。吁!人身之难得也如此哉! 夫天主阳,食人以五气;地主阴,食人以五味。阴阳相 成,结为五脏之气,以入四肢十二部,三百六十关节, 引为经脉津液骨髓,蕴成六腑三焦十二经,通为九 窍。可见五脏为人形之主,一脏损则百病生,五脏损 则百形灭。故曰五“脏者,神明魂魄志意之所主。”是以 心主神,肝主魂,肺主魄,脾主智,肾主精,发外为五事, 若能存神修养,克己励志,其道成矣。
“五脏藏于中者难知,九窍通于外者易见”,即其通于 外,以察其藏于中者,亦易易也。况口之于味也,目之 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喉舌之于声音也, 尤有易知者在乎。虽然五脏九窍,合外内之道也。苟 心不在焉,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果 于此握其养德养生之枢焉,则一以贯之,何病之有。
《脏腑全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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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五年,梁少保知大名府,有群盗起,内一强寇,杨 宗以计擒之。案首恶论死,临刑命医官并画工画之。 适徐州欧希范作恶,当刑三十人,亦送来刑。命画工 于法场割开诸人胸腹,详视画之,见喉咙中排三窍, 曰水、曰食,曰气。相推。惟水食同一窍,走胞中入胃上 口,一窍通肺,循腹抵脊胁,转脐下两肾,与任冲督三” 脉会。丹田者,气海也。喉管下有肺,两叶为华盖,盖诸 脏腑。肺下有心,外有黄脂裹之,其色赤黄,割视其心, 个个不同,有窍无窍,有毛无毛。尖者长者,心下有罗 膈,罗膈下有胃积曲,可容一斗物。外有黄脂如旗焰, 左有肝,一二三四五叶者,亦各不同。内欧患眼,肝有 白黑子两张,气喘而且嗽,其肺皱而黑,所谓表里相 应也。其肝短叶,上有胆,右胃左脾,与胃同膜,状如马 肝,赤紫。下有小肠,盘十六曲,极莹净,化物通行。右有 大肠,亦十六曲,内有所出糟粕之路,外有黄脂,粘作 一块。下有膀胱居脬亦莹净,外无所入穴,全借气施 行津液,入胞为尿。此君子小人之体,各异如此。
《三阴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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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阳手足少阳胆三焦,二阳手足阳明大肠胃,三阳 手足少阳膀胱,俱属人迎。一阴手足厥阴包络肝,二 阴手足少阴心肾,三阴手足太阴脾肺,俱属气口。
《脏气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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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以养气,肺以通气,肾以泄气,心以役气,肝则气常 生。心虚气入为悸,肺虚气入为喘,肝虚气入目昏,肾 虚气入腰疼。脾独不与,受食不化,气将日微,安能有 馀以入虚?曰:脾之系于生人大矣。思则伤脾,多食则 胃塞,而脾不能运,亦受伤。是以养脾者,养气也,养气 者,养生之要也。
数者,所以顺性命之理也。一为水而肾,其德智也。二 为火而心,其德礼也。三为木而肝,其德仁也。四为金 而肺,其德义也。五为土而脾,其德信也。
《神气为脏腑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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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之道,崇德安身,其要也。然气和则身安,神存则 德邃,似乎二之矣。孰知气充乎体,赖神以宰之,养其 气,正以存其神,而身之安也,其德之所由崇乎?先儒 谓“人以外物奉身,事事要好,只自家一个身与心,却 不要好。”以愚观之,岂特不要好而已哉!凡人于身外 之物,莫不知之详处之,当自以为智,自以为能也。及 反诸一身,其精神血气骨骸脉理,茫然莫之省焉,尚 可以为智且能乎?夫人生长寿,止百年耳。百年之外, 骨骸且莫之保也,况外物乎?胡为乎百年之中,昼焉 懂懂于营为,夜焉扰扰于梦寐,身心不获一息之安, 而形神两脱不自觉也。试反而思之,宁不自哀哉?盖 人身之造化,即天地之造化也。天地之大,不外乎阴阳五行焉耳。而人之为人,亦同此阴阳,同此五行也。 果能安身以崇德,则人与天地,可并立而为三矣。试 自人之形体言之,外而四肢百骸,内而五脏六腑,岂 判然不相关乎?心火,肾水,肝木,肺金,脾土,此人身之 五行也。故五脏虽在内也,然肺养皮毛,心养血脉,脾 养肌肉,肝养筋膜,肾“养骨髓,内外相贯也”,亦非五行 各一其属,而不相涉也。肺主声也,入心为言,入肝为 呼,入脾为歌,入肾为呻吟,自入则为泣矣。肝主色也, 入肺为白,入心为赤,入脾为黄,入肾为黑,自入则为 青矣;心主臭也,入肝为臊臭,入肺为腥臭,入脾为香 臭,入肾为腐臭,自入则为焦臭矣;脾主味也,入心为 苦,入“肝为酸,入肺为辛,入肾为咸,自入则为甘矣;肾 主液”也,“入心为汗,入肝为泪,入肺为涕,入脾为涎,自 入则为唾”矣。惟其自相贯通,是以内外自无间隔。“肝 窍于目而辨五色,肺窍于鼻而别五香,心窍于舌而 知五味,脾窍于口而纳五谷,肾窍于耳而通五声。故 一岁之间,肝主春而其脉弦,象甲乙木也”;心主夏而 其脉钩,象丙丁火也;肺主秋而其脉毛,象庚辛金也; 肾主冬而其脉石,象壬癸水也。脾虽旺于长夏,而主 乎四季,弦、钩毛石,一以脾胃为本,象戊己土也。五行 相生,循环无端,在天时为十二月,在地支为十二位, 在人身为十二经,曾何间乎?非特一岁为然,即一昼 夜日经二十八宿,周天三“百六十五度,而人身经脉 与之相运旋而不停焉。”如子注胆,丑注肝,寅注肺,卯 注大肠,辰注胃,巳注脾,午注心,未注小肠,申注膀胱, 酉注肾,戌注心包,亥注三焦,周而复始,候脉者,候此 而已。一岁春以肝为主,一日子以胆为主,天地人身, 一气周流,合此为平,太过则数,不及则迟,惟人身违 天地之冲“和,而百病生焉者,又岂特一日为然,呼吸 何其速也?呼出心与肺,吸入肾与肝。呼为阳而应乎 天,吸为阴而应乎地”,一呼一吸,与天地阴阳相贯彻 也。是故五行相生相克,要不出乎阴阳二者而已。自 顶至踵,凡骨节皮毛,脏腑经络,其所以相流通者,不 过精津涕唾血液,而其所以运行之者,非气乎?彼以 气血分阴阳者,谓气为卫,卫行脉外;血为营,营行脉 中。气血盛则脉盛,气血衰则脉衰;气血和则脉平,气 血乱则脉病;气血热则脉数,气血寒则脉迟,是亦不 知脉与气血一也。不然,任督二脉,为一身阴阳之海, 元气之会,虽欲二之,不可得也。又有以魂魄分阴阳 者,气之呼吸为魂,耳目精明为魄,魄主纳受,魂主经 营,故魄属阴,魂属阳也。然精气为物,游魂为变,亦自 有不可得而离者,离之则非人矣。或又以“脏为神气 所藏,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脾藏意与智,肾藏精于 志”,而谓之“七神”者,然神岂有七乎?盖人心之神,乘气 机以出入,虽曰神统于心,气统于肾,其实神藏气中, 犹天气下降于地,气载乎神,犹地道顺承乎天。故干 统天,坤顺承天。乾坤合,斯万物由之以化生,神气合, 斯万化由之以运用。而《坤》道无成,而代有终,则又总 归之《干》也。气载乎神,而人身非神以为之主乎?所以 谓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夫固三才合一之道,韩 持国问精住气住神住之说,明道总归之求于心者, 此也。故曰:“养德养生非二事,而安身正所以崇其德 也。否则神不足以宰气,喜怒哀乐失其节而戕于中, 寒暑燥湿失其调而攻于外,五色适以害吾目,五声 适以害吾耳,五香五味适以害吾口与鼻,而百凡思 虑适以乱吾之心矣。心乱则神疲,神昏则气衰,精血 枯竭,神气两离,形且不能保矣,又何德之足云?”即是 观之,人之元神完具,而和气冲融于一身,常与阴阳 五行相为贯彻,则天地合德,殆有不以生死为存亡 者矣。非谓德盛则身可长生不死也,神本生生不息, 即朝闻道可以夕死,即三不朽而“太上以德”之谓也。 呜呼!世之人孰不欲其身之安,使百病不相侵乎?然 未有不致中和以养其德。而能安其身者。有志之士。 孰不欲其德之修。使百行之皆全乎。然未有不能。 “理阴阳以养其身而能修其德”者,信乎养德、“养生”、“安 身”、“崇德”非二事也。但养其小者为小人,养其大者为 大人,志学者其明辨之。
《脏腑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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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统于心,气统于肾,形统于首,形以气交而神主乎 中,三才之道也。日为心,月为胆,星为脾,辰为肾,脏也。 石为肺,土为肝,火为胃,水为膀胱,腑也,备者谓之人。 《邵子》曰:“目耳鼻口心胆脾肾之气全谓之人。”心之灵 曰魄,脾之灵曰魂,肾之灵曰精。心之神发乎目则谓 之视,肾之精发乎耳则谓之听,脾之魂发乎鼻则谓 之臭;胆之魂发乎口,则谓之言。八者具备,然后谓之 人。夫人者,天地万物之秀气也。然而亦有不中者,各 求其类也。若全得人类,则谓之“全人。”
按:人身即“小天地”也。“人之气”,即天地之气,人之五脏 六腑十二络,犹五岳四镇十二州,人之七窍,犹天之 七曜。凡人之脏腑十二络有病,则面色异而变常,犹
岳镇十二州之有灾,则天象随之而变异。惟心脏之病,面色易形,故“养心为要。”心皆指虚灵之气而言。气本寓理为性,理从气发为情,而心能主宰者亦气也。 人之面备耳、目、鼻、口、舌,犹天之五行也;腹备肝、肺、脾、 肾心,犹地之五行也。耳鼻纵而孔窍凹,静而阴也;目 口横而睛凸,动而阳也。肾属耳,肺属鼻,反动而为阳; 肝属目,脾属口,反静而为阴。心舌居动静间,而心声 形于舌,舌音发于心,是心舌又一身之主。然项圆而 颏方,天地定位也;鼻岳耸而口渊深,山泽通气也;“眼 外耀而舌下津”,水火不相射也;“喉出响而耳收声”,雷 风相薄,皆与天地造化相肖也。
《邵子》曰:“神者人之主,将寤在脾,熟寐在肾,将寤在肝。” 〈又言在胆〉“正寤在心。”又曰:“天之神栖于日,人之神发于目, 寤则栖心,寐则栖肾。”愚谓人之一身,首干腹坤,而心 居其中,其位犹三才也。气统于肾,形统于首,一上一 下,本不相交,所以使之者,神交也。神运乎中则上下 浑融,与天地同流,此非三才之道欤?夫神守于肾则 静而藏伏,《坤》之道也。守于首则动而运行,《干》之道也。 藏伏则妙合而凝,之行则周流不息。妙合而凝,周流 不息者,乾坤合德也。以身外比太空,以心肾比天地, 以气液比阴阳,以子午比冬夏,子时乃曰坎卦,肾中 气生,午时乃曰离卦。气到心,肾气与心气相合,而太 极生液。所以生液者,以气自肾中来,气中有真水,真 水无形。离卦到心气,则太极生液如此。《离卦》心中液 生《坎卦》液到肾,液与肾水相合,而太极复生于气。所 以生气者,以液自心中来,液中有真气,真气无形。《坎 卦》到肾接著水,则太极而生气如此。可以比阴阳升 降至太极而相生所生。盖阳中藏水,阴中藏气也。
《医门法律》〈臣喻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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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经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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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逆春气则伤肝,夏为寒变,此何病也?”曰:“寒变者,夏 月得病之总名也。缘肝木弗荣,不能生其心火,至夏 心火当旺反衰,北方肾水得以上凌,其候掩抑而不 光明,收引而不发露,得食则饱闷,遇事则狐疑,下利 奔迫,惨然不乐,甚者战栗,如丧神守证与《启元子》益 火之源,以消阴翳,似同而实大异。盖彼所谓益火之” 源者,主君相二火而言,非用黄连,即用桂、附。而此所 谓益火之源者,全在发舒肝之郁遏,与黄连、桂、附绝 不相干也。
问:“逆秋气则伤肺,冬为飧泄,与春伤于风,夏生飧泄 有别否?”曰:“伤风而飧泄,以风为主,风者东方木也;伤 肺而飧泄,以肺为主,肺者西方金也。其候各异,安得 比而同之。风邪伤人,必入空窍,而空窍惟肠胃为最, 风既居于肠胃导引之机,如顺风扬帆,不俟脾之运 化,食入即出,以故飧已即泄也。不知者以为脾虚,完” 谷不化,如长夏洞泄寒中,及冬月飧泄之泄,反以补 脾刚燥之药,助风性之劲,有泄无已,每至束手无策。 倘知从春令治之,用桂枝领风从肌表而出,一二剂 而可愈也。而秋月之伤肺,伤于肺之燥也,与秋伤于 燥,冬生咳嗽,同是一病。但在肺则为咳嗽,在大肠则 为飧泄,所谓“肺移热于大肠,久为肠”澼者,即此病也。 但使肺热不传于大肠,则飧泄自止。不知者惟务止 泄,以燥益燥。吾目中所见,诸大老之误,历历可指也。 冤哉!
问“逆冬气则伤肾,春为痿厥,同一病乎?”曰:“痿自痿,厥 自厥,本是二病,然痿者必至于厥,厥者必至于痿,究 竟是一病也。但肝气可持,则痿病先见,筋脉未损,则 厥病先见耳。肝主筋,肝病则筋失所养,加以夙有筋 患,不觉忽然而痿矣。肝气以条达为顺,素多郁怒,其 气不条达而横格,渐至下虚上盛,气高不返,眩晕不” 知人而厥矣,厥必气通始甦也。此皆冬时失养藏之 道,正气不足之病,与治痰治风绝不相干。治痰治风, 虚者益虚矣。一味培补肾水,生津养血,其筋自柔和, 肝自条达可也。若精枯血削,亦难为矣。
问“秋伤于湿,上逆而咳,发为痿厥,与逆冬气则伤肾, 春为痿厥有别否?”曰:“此痿厥与春月之痿厥大异。秋 伤于湿,吾已力辩其为伤燥矣。伤于燥,则肺先病也。 咳者,肺之本病,其候不一,上逆而咳,燥之征也。至发 而为痿,则肺金摧乎肝木;发而为厥,则肺气逆而不 行,燥之极矣。此盖燥火内燔,金不寒,水不冷,秋冬不 能收藏,与春月不能发生之故,相去不亦远乎?” 问:“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 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 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与前寒变等病又不同者,何 也?曰:“前言逆春气而夏始病,此言逆春气而春即病 也。春气属少阳木,主生;夏气属太阳火,主”长。秋气属 太阴,金主收。冬气属少阴,水主藏。春未至而木先芽, 夏未至而火先朗,此为休征。春已至而木不生,夏已 至而火不长,此为咎征。若春已过而不生,夏已过而 不长,则死期迫矣。收藏亦然,肝气内变,即所谓不条 达而横格也。心气内洞,洞,开也。心虚则洞然而开。有 人觉心大于身,身大于室,少顷方定者,正此病也。惟心洞开,北方寒水得乘机窃入,为寒变之病,非心气 内洞别为一病也。
问寒变与煎厥皆属夏月之病,究竟何别?曰:寒变者, 南方心火无权,为北方寒水所变也;煎厥者,北方肾 水无权,而南方心火亢甚无制也。两者天渊,不可同 论。煎者火性之内燔,厥者火气之上逆。即《经》文“阳气 者,烦劳则张,精绝辟积于夏”之说。可见阳根于阴,深 藏肾水之中。惟烦劳无度,则阳张于外,精绝于内,延 至夏月火王。而煎厥之病生矣。
问:“‘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水独沉’。又云:‘味过于甘,心 气喘满,色黑,肾气不衡,此何解也’?”曰:“此未经阐发之 义,盖少阴主藏者也。冬月水旺,肾脏甚富,源泉混混, 盈科而进。若冬无所藏,新旧不相承接,有独沉而已。 《太素》不解其旨,谓独沉为沉浊,何况后人耶?味过于 甘,肾气不衡,注作不平,亦属肤浅。盖人身心肾相交”, 水火相济者,其恒也。味过于甘,肾气为土掩,而不上 交于心,则心气亦不得下交于肾,所以郁抑而为喘 满也。肾气不衡,即肾气独沉之变。文见心肾交,则肾 脉一高一下,犹权衡然,知独沉为有权无衡也,则不 衡二字恍然矣。夫肾间之气,升灌于上,则为荣华;独 沉于下,则为枯谢。《难经》谓:“五脏脉平而死者,生气独 绝于内。不满五十动一止者,肾气先尽”,故知肾气独 沉,非细故也。
问“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此何解也?”曰:“此人 身消息之所在,王注牵强,不合乎道。夫人天真之气, 全在于胃,津液之多寡,即关真气之盛衰,而胃复赖 脾以运行其津液,一脏一腑,相得益彰,所以胃不至 于过湿,脾不至于过燥也。观下文‘味过于苦,脾气不 濡,胃气乃厚’”,其为脾过燥,胃过湿可知。然终是相连 脏腑,默相灌渗,所以脾气但言不濡,病反在胃,且未 甚也。至以过酸之故,助其曲直,将胃中津液,日渐吸 引,注之于肝,转觉肝气津润有馀矣。肝木有馀,势必 克土,其脾气坐困,不至于绝不已耳。若胃中津液尚 充,纵脾气不濡,有濡之者在也,亦安得坐毙哉? 问:“味过于苦,胃气乃厚;味过于辛,精神乃央。”注谓厚 为强厚,央为久长,岂五味中,酸、咸甘多所损,苦与辛 多所益乎?曰:二义原不作此解,王注与《经》文全相背 谬。观于胃气乃厚,繇于脾气不濡,明系脾困,不为胃 行津液,胃气积而至厚也。胃气一厚,容纳遂少,反以 有馀成其不足,更难施治。今人守东垣一家之学,遇 胃病者,咸用补法,其有馀愈补愈胀者,正坐此弊。如 西北之人,喜食生硬面酪,迨至受病,投以牵牛巴豆, 乃始畅适,即香砂橘半用且不应,况用参术之补乎? 《内经》有言:“胃气实则胀,虚则泄”,盖可知矣。至精神乃 央,上文既云筋脉沮弛,明是筋脉得辛而缓散不收 也。况人之精神,全贵收藏,不当耗散,宁有辛散既久, 而不为殃害者耶。则其为病。且有卒暴之虞矣。相传 多食辛。令人夭。岂不然哉。
问:“味过于咸,大骨气劳,从前无解,请一明之。”曰:“身中 消息,有谓心未有不正,肾未有不邪者,以肾为作强 之官也;有谓肾未有不正,心未有不邪者,以心为情 欲之府也。大骨气劳,心肾两有所涉,而实有不尽然 者。尝见高僧高道,栖真习定,忽焉气动精倾,乃知味 过于咸,大骨气劳之说,不尽关于情欲耳。盖食咸过” 多,峻补其肾。腰骨高大之所,其气忽积,喜于作劳,气 既勃勃内动,则精关勃勃欲开,虽不见可欲,而不觉 关开莫制矣。经谓“强力入房,肾气乃伤,高骨乃坏。”此 固嗜欲无节者之本病,奈何清修卓练之士,每于蔬 菜间多食腌藏厚味,以亏道体,无有以《内经》之典一 陈其前者。及病已成而食淡斋,长年累月。自苦亦足 补偏救弊。然不如当日味勿过咸之超矣。因并及之。
《一申治病不本四时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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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又夏为寒变。盖阳气 不能鼓动而出,内郁于肝,则肝气混揉,变而伤矣。肝 伤则心火失其所生,故当夏令而火有不足,寒水侮 之,变热为寒也。
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又秋为痎疟。盖阳气 不能条达而外茂,内薄于心,燠热内消,故心中洞然 而空也。心虚内洞,则诸阳之病作矣。心伤则暑气乘 之,至秋而金气收敛,暑邪内郁,于是阴欲入而阳拒 之,故为寒;火欲出而阴束之,故为热。金火相争,故寒 热往来,而为痎疟。
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又冬为飧泄。夫肺热 叶焦,则为胀满,肺伤则肾水失其所生,故当冬令而 为肾虚飧泄。飧泄者,水谷不分而寒泄也。
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又春为痿厥。盖少阴 主藏,少阴之气不伏藏而至肾气独沉,则有权无衡, 如冷灶无烟,而注泄沉寒等病作矣。肾伤则肝木失 其所主,肝主筋,故当春令而筋病为痿。阳贵深藏,故 冬不能藏,则阳虚为厥。
此可见春夏生长之令。不可以秋冬收藏之气逆之秋冬收藏之令。不可以春夏生长之气逆之。医者而 可悖“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之旨乎。
《先哲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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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肺为脏,阴也,以通行阳气而居上,阴体而阳用也。 大肠小肠为腑,阳也,以传阳气而居下,阳体而阴用 也。
足相火属胆,配肝主血。手相火属三焦,配肾之命门 主精。肝与命门皆属风木,木中有火,则精血之中有 热气也。然精血体润,水也。火与水相守,故不发,至发 而为热,则皆精血将枯之所致也,譬如木枯则火易 焚耳。故相火发者难治。今虚劳骨蒸之病,皆相火发 热之证也。小水不能减大火,法当补阴,则热自退。
《景岳全书》〈臣张介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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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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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情内伤,过于喜者,伤心而气散,心气散者,收之养 之。过于怒者,伤肝而气逆,肝气逆者,平之抑之。过于 思者,伤脾而气结,脾气结者,温之豁之。过于忧者,伤 肺而气沉,肺气沉者,舒之举之。过于恐者,伤肾而气 怯,肾气怯者,安之壮之。
五脏受伤,本不易辨。“但有诸中,必形诸外。故肝病则 目不能视而色青,心病则舌不能言而色赤,脾病则 口不知味而色黄,肺病则鼻不闻香臭而色白,肾病 则耳不能听而色黑。”
《五脏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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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实者,多火而多笑;肝实者,两胁少腹,多有疼痛,且 复多怒。脾实者,为胀满气闭,或为身重;肺实者,多上 焦气逆,或为欬喘;肾实者,多下焦壅闭,或痛或胀,或 热,见于二便。
心虚者,阳虚而多悲。肝虚者,目䀮䀮无所见,或阴缩 筋挛而善恐。脾虚者,为四肢不用,或饮食不化,腹多 痞满而善忧。肺虚者,少气息微而皮毛燥涩。肾虚者, 或为二阴不通,或为两便失禁,或多遗泄,或腰脊不 可俯仰而骨酸痿厥。
《脏象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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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象之义,而同中有不同,及有先同而后异者,俱不 可以不辨也。夫人身之用,止此血气,虽五脏俱有血 气,而其纲领,则肺出气也,肾纳气也,故肺为气之主, 肾为气之本也。血者,水谷之精也,源源而来,而实生 化于脾,总统于心,藏受于肝,宣布于肺,施泄于肾,而 灌溉一身。所谓“气主嘘之,血主濡之”,而血气为人之 “橐籥”,是皆人之所同也。若其同中之不同者,则脏气 各有强弱,禀赋各有阴阳。脏有强弱,则神志有辨,颜 色有辨,声音有辨,性情有辨,筋骨有辨,饮食有辨,劳 逸有辨,精血有辨,勇怯有辨,刚柔有辨也。强中强者, 病其太过;弱中弱者,病其不及。因其外而察其内,无 弗可知也。禀有阴阳,则或以阴脏喜温煖,而宜姜、桂 之辛热;或以阳脏喜生冷,而宜芩、连之苦寒;或以平 脏,热之则可阳,寒之则可阴也。有宜肥腻者,非润滑 不可也。有宜清素者,惟膻腥是畏也。有气实不宜滞, 有气虚不宜破者。有血实不宜涩,有血虚不宜泄者。 有饮食之偏忌,有药饵之独碍者。有一脏之偏强,常 致欺凌他脏者。有一“脏之偏弱,每因受制多虞者。有 素挟风邪,必因多燥,多燥由于血也;有善病湿邪者, 必因多寒,多寒由于气也。此固人之有不同也。亦有 一人之禀,而先后之不同者。如素禀阳刚,而恃强无 畏,纵嗜寒凉,及其久也,而阳气受伤,则阳变为阴矣; 或以阴柔而素耽辛热,久之则阴日以涸,而阴变为 阳矣。”不惟饮食情欲皆然,病有出入,朝暮变迁,满而 更满,无不覆矣;损而又损,无不破矣。故曰:“久而增气, 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此在经文,固已明 言之矣。夫不变者常也,不常者变也。人之气质有常 变,医之病治有常变,欲知常变,非明四诊之全者不 可也。设欲以一隙之偏见,而应无穷之变机。吾知其 害于人者多矣。故于此篇之义。尤不可不深察。
《身经通考》〈臣李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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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腑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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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子曰:“敢问五脏六腑之义何谓也?”曰:“脏者藏也, 如宝藏然,藏物而不泄也。脏阴而根于阳,故其数奇。 腑者聚也,如府库然,聚物转输,其用不穷也。腑阳而 根于阴,故其数耦。肺沛也,中有二十四孔,分布清浊 之气,沛然莫御也。市者,人气之所聚,膻中为气海,故 从市。心,新也,神明之官,变化日新也。大火,心星之形”, 象天之夏也,去肾八寸四分,位《离》生阴,故能生血。脾, 裨也,掩乎太仓,裨助胃气也。居心肺之下,故从卑。太 阴湿土与血类,故裹血。肝,干也,将军之官,谋虑出焉, 足以干事也。居震而为龙雷,故多惊多怒。木生火,为 血之母,故藏血。肾,慎也,慎守精室,不可妄泄也。又引 也,引水下行,其精管自两肾脊骨间发源,绕大肠之 右,从溺管之下,出前阴而泄精,是为五脏胃卫也。水 谷之精气,布濩周身,足以卫外而为固也。上为贲门, 下为幽门,仓廪之官,五谷之腑,故从田胆。也。十一经皆取决于胆,足以担天下之事也。肠有大小。肠,畅 也。畅达胃气,令秽浊下降也。上为阑门,下为魄门,又 曰肛门。三焦统领周身元气,上焦不治,则水泛高原; 中焦不治,则水溜下脘;下焦不治,则水乱二便,故名 决渎之官。上焦治膻中,直两乳间;中焦治脐上四寸; 下焦治脐下一寸,当膀胱。膀,滂也;胱,光也。气海足则 运化有常,滂沛光滑,水道利也,是谓“六腑。”“敢问魂魄 何谓也?”曰:“魂者随神往来之谓,魄者并精出入之谓。 魂神而魄灵,魂动而魄静,肝藏魂,肺藏魄。”
《脏腑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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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四时合于身者言之,春曰肝,夏曰心,长夏曰脾,秋 曰肺,冬曰肾。以人之脏腑言之,上为肺与心,中为脾, 下为肝与肾。《经》云:“呼出肺与心,吸入肾与肝。”呼吸之 间有一至,是为脾脉。其不符于四时,何也?盖以肾者, 肺之所生,肺为金而属干,乾,天也,故肺通天气而居 上,天一生水而为肾,肾之上为肝,肝之上为心,心属 火而生土,火土同原而生金,故肺居上也。天上有水, 山上有泉,水出高原,头在九天之上,尾彻九地之下, 故先儒曰:“天地四旁皆水也。”此天汉之源流也。
《脏腑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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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阴阳之常论之,肾为坎水,阳少阴多,宜曰“太阴”;心 为离火,阴少阳多,宜曰“太阳”;肝为震木,阴多阳少,宜 曰“少阳”;肺为兑金,阳多阴少,宜曰“少阴”;脾居戊己土 之中气,宜曰“阴阳之中”,则人可无疑矣。乃以运气经 络论之,肾居北方,谓之寒水可也,何以配太阳乎?心 居南方,谓之“君火”可也,何以配少阴乎?肝在东方阳 位,谓之少阳可也,何以曰厥阴乎?肺在西方阴位,谓 之少阴可也,何以曰太阴,而又配阳明乎?脾在中州, 明为阴阳之中,乃以胃属阳明,脾属太阴,与肺之脏 腑相同,又何说也?种种疑端,岂古圣人有遗义乎?曰: 勿疑也。按《内经》云:阴阳之道,推之可千可万,未可以 常理执也,今特为辩之:肾配太阳,心宜配太阴,而配 以少阴者,阳常饶而阴常乏,犹《易》阳用九,阴用六也。 肝居阳位,而曰厥阴者,木生于秋冬之后,论其本,为 阴之尽,故曰厥阴也。大肠居阴位,而燥金,曰阳明者, 金生于春夏之后,论其本,阳明于前,故曰阳明也。若 肾为寒水,心为君火,肝为风木,此无疑也。至肺与脾 共为太阴,乃土主湿,金主燥,则又不能无疑矣。盖老 阳必变为阴,火当至盛之时,已变为土,土湿故曰“太 阴。”试观季夏之时,大雨时行,土生金而为水之母,则 其气之相通,而同为太阴可知矣。若膀胱之配肾,胆 之配肝,小肠之配心,大肠之配肺,胃之配脾,三焦之 配手心主,以其小络之相通也。然小肠为太阳,而膀 胱亦为太阳。膀胱之为太阳也,与小肠俱至目内眦, 同居头面午位,故皆曰太阳也。肝为厥阴,而心包亦 为厥阴,相火为风木所生,子母同气,故皆曰厥阴也。 心为少阴,而肾亦为少阴,子午相通,水火互根,故皆 曰少阴也。脾曰太阴,而肺亦曰太阴,肺金为脾土所 生,子母同气,故亦曰太阴也。胃曰阳明,而大肠亦曰 阳明,子母相亲,故皆曰阳明也。胆为少阳,而三焦亦 曰少阳者,三焦起于亥,胆起于子,俱在耳目锐眦之 间,故皆曰少阳也。心为君火,脾为湿土,此无疑也。肝 木之为风也,将克乎土,故风为之扬也。肺金之为燥 也,方离于火,已脱乎湿,故燥气未去也。风极生火,故 曰“风从火断。”汗之宜,燥极生寒,故曰“燥与湿兼下之 可。”
《石室秘箓》〈臣陈士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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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生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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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火木土金水,配心肝脾肺肾,人尽知之也。然而 生中有克,克中有生,生不全生,克不全克,生畏克而 不敢生,克畏生而不敢克,人未必尽知之也。何以见 生中有克?肾生肝也,肾之中有火存焉,肾水干枯,肾 不能生肝木矣。火无水制,则肾火沸腾,肝木必致受 焚烧之祸,非生中有克乎?治法当急补其肾中之水, “水足而火息,肾不克木,而反生木矣。肝生心也,肝之 中有水存焉,肝火燥烈,肝不能生心火矣。木无水养, 则肝木焦枯,心火必有寒冷之虞,非生中有克乎。治 当急补其肝中之水,水足而木旺,则肝不克火,而反 生火矣。心中之火,君火也,心包之火,相火也,二火之 中,各有水焉。二火无水,则心燔灼,而”包络自焚矣,又 何能火生脾胃之土乎。火无所养,则二火炽盛,必有 燎原之害,此生中有克,不信然乎?治法当补其心中 之水,以生君火,更当补其肾中之水,以滋相火,水足 而二火皆安,不去克脾胃之土,而脾胃之土自生矣。 脾土,克水者也,然土必得水以润之,而后可以生金。 倘土中无水,则过于“亢热,必有赤地千里,烁石流金 之灾,不生金而反克金矣。治法当补脾阴之水,使水 足以润土,而金之气有所资,庶几金有生而无克也。 肺金,生水者也,然金亦必得水以濡之,而后可以生 水。倘金中无水,则过于刚劲,必有煅炼太甚,崩𬬻飞 汞之忧,不生水而反克水矣。治法当补其肺中之水使水”足以济金,而水之源有所出,庶几水有生而无 克也。以上五者,言生中有克,实有至理,非漫然立论。 倘肾中无水,用六味地黄丸汤,大剂与之。肝中无水, 用四物汤。心中无水,用天王补心丸。心包无水,用归 脾汤。脾胃无水,用六君、四君。肺经无水,用生脉散。举 一而类推之可也。
何以见“克中有生”乎?肝克土也,而肝木非土,又何以 生,然而肝木未尝不能生土,土得木以疏通,则土有 生气矣。脾克水也,而脾土非水,又何以生,然而脾土 未尝不生水,水得土而蓄积,则水有根基矣。肾克火 也,而肾水非火不能生,无火则肾无温煖之气矣,然 而心火必得肾水以生之也,水生火,而火无自焚之 “祸;心克金也,而心火非金不能生,无金则心无清肃 之气矣,然而肺金必得心火以生之也,火生金而金 无寒冷之忧;肺克木也,而肺金非木不能生,无木则 金无舒发之气矣,然而肝木必得肺金以生之也;金 生木而木无痿废之患。”以上五者,亦至理焉。知其颠 倒之奇,则治病自有神异之效。
何以见生不全生乎?肾生肝也,而不能全生肝木。盖 肾水无一脏不取资也;心得肾水,而神明始焕发也; 脾得肾水,而精微始化导也;肺得肾水,而清肃始下 行也;肝得肾水,而谋虑始决断也。六腑亦无不得肾 水,而后可以分布之。此《肾经》之不全生,而无乎不生 也。
何以见克不全克乎?肾克火也,而不至全克心火。盖 肾火无一脏不焚烧也。心得肾火,而烦躁生焉;脾得 肾火,而津液干焉;肺得肾火,而喘嗽病焉;肝得肾火, 而龙雷出焉。六腑亦无不得肾火,而燥渴枯竭之证 见矣。此肾经之不全克,而无乎不克也。 何以见生畏克而不敢生乎?肝木本生心火也,而肝 木畏肺金之“克,不敢去生心火,则心气愈弱,不能制 肺金之盛,而金愈克木矣。心火本生胃土也,而心火 畏肾水之侵,不敢去生胃土,则胃气转虚,不能制肾 水之胜,而水益侵胃土矣。心包之火本生脾土也,而 心包之火畏肾水之泛,不敢去生脾土,则脾气更困, 不能伏肾水之凌,而水益欺脾土矣。脾胃之土,所”以 生肺金也,而脾胃之土畏肝木之旺,不敢去生肺金, 则肺气转衰,不敢制肝木之犯,而木愈侮土矣。肾经 之水,所以生肝木也,而肾水畏脾胃之土燥,不敢去 生肝木,则肝木更凋,不能制脾胃二土之并,而土愈 制水矣。见其生而制其克,则生可全生;忘其克而助 其生,则克且更克。此医道之宜知,而用药者所宜究 心也。
何以见克畏生而不敢克乎?金克木也,肺金之克肝, 又何畏于肾之生肝乎?不知肾旺则肝亦旺,肝旺则 木盛,木盛则肺金必衰,虽性欲克木,见茂林而自返 矣。故木衰者,当补肾以生肝,不必制肺以扶肝,木克 土也,肝之克脾,又何畏于心之生脾乎?不知心旺则 脾亦旺,脾旺则土盛,土盛则肝木自弱,虽性思克土, 遇焦土而自颓矣。故土衰者,当补心以培土,不必制 木以救土。土,制水者也,脾之克肾,又何畏于肺之生 肾?不知肺旺则肾亦旺,肾旺则水盛,水盛则脾土自 微,虽性欲制水,见《长江》而自失矣。故水衰者,当补肺 以益水,不必制土以蓄水。水,制火者也,肾水之克心, 又何畏肝之生心乎?不知肝旺则心“亦旺,心旺则火 盛,火盛则肾水必虚,虽性喜克火,见车薪而自退矣。 故火衰者,当补肝以助心,不必制水以援心。火,制金 者也。心之克肺,又何畏脾之生肺乎?不知脾旺则肺 亦旺,肺旺则金盛,金盛则心火自衰,虽性欲克金,见 顽金而难煆矣。故金衰者,当补土以滋金,不必息火 以全金也。”此五行之妙理。实医道之精微。能于此深 造之。医不称神。未之前闻也。
《论脏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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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六腑,人所知也。然而五脏不止五,六腑不止六, 人未之知也。心肝脾、肺、肾,此五脏也。五脏之外,胞胎 亦为脏。虽胞胎系妇人所有,然男子未尝无胞胎之 脉,其脉上系于心,下连于肾,此脉乃通上通下,为心 肾接续之关。人无此脉,则水火不能相济,下病则玉 门不关,上病则怔忡不宁矣。若妇人上病与男子同, “下病则不能受妊”,是生生之机属阴,而藏于阳,实另 受一脏也。然既为一脏,何以不列入五脏之中?因五 脏分五行,而胞胎居水火之两岐,不便分配,所以止 言五脏,而不言六脏也。或疑胞胎既是一脏,不列入 五脏之中,何以千古治病者不治,胞胎竟得无恙?是 胞胎亦可有可无之脉,其非五脏之可比,而不知非 也。盖胞胎不列入五脏,亦因其两岐。故病在上,则治 心,而心气自通于胞胎之上;病在下,则治肾,而肾气 自通于胞胎之下。故不必更列为一脏,而非胞胎之 不为脏也。或又疑女子有胞胎,以怀妊以胞胎为一 脏固宜,而男子亦曰有胞胎,其谁信之?不知男子之 有胞胎,论脉之经络,而非胞胎之有无也。于心之膈膜间有一系,下连于两肾之间,与妇人无异,惟妇人 下大而上细,男子上下俱细耳。妇人下有口,而男子 下无口为别。此脉男女入房,其气下行,而妇人之脉, 其口大张,男子泄精,直射其口,而胞胎之口始闭,而 受妊矣。若男子精不能射,或女子气不下行,或痰塞, 或火烧,或水冷,其口俱不敢开,断不能受妊,此胞胎 之为一脏甚重也。至小肠、大肠、膀胱、胆胃三焦,此六 腑也。六腑外更有膻中,亦一腑也。膻中即心包络,代 君火司令者也。膻中与心,原为一脏一腑,两相表里, 今独称心而遗膻中,非膻中不可为腑。尊心为君,不 得不抑膻中为相也。或曰:千古不治膻中,何以治心 而皆效?不知心与膻中为表里,表病则里亦病,故治 里而表自愈。况膻中为脾胃之母,土非火不生,心火 不动,必得相火之往来以生之,而后胃气能入,脾气 能出也。膻中既为脾胃母,谓不足当一腑之位乎。此 膻中之为一腑,人当留意。
《脏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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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治者,五脏中有病而治之者也。脏有五,治法惟三。 脾肺同一治,肾肝同一治,心肾同一治也。肺气之伤, 必补脾气,脾气既伤,肺气亦困,故补肺必须补脾,而 补脾必须补肺。如人或咳嗽不已,吐泻不已,此脾肺 之伤。人以为咳嗽宜治肺,吐泻宜治脾,殊不知咳嗽 由于脾气之衰,而吐泻由于肺气之衰。盖肺无清肃 之下行,始上吐而下泻,脾气斡旋之令不行,则上为 咳嗽矣。方用人参、车前子、柴胡、甘草各一钱麦冬、茯 苓各三钱神麹五分薏仁五钱水煎服。此方乃治肺 治脾之药,合而用之者也。欬嗽病之尽除,吐泻证之 各去,所谓一方两用者也。
“肾肝同治者,肾水不能滋肝,则肝木抑郁而不舒,必 有两胁饱闷之证;肝木不能生肾中之火,则肾水日 寒,必有腰脊难于俛仰之证。故补肝必须补肾中之 水,补肾中之水,又不可不补肝木。倘补肝而不补肾, 则胁痛何以顿除?补肾而不补肝,则腰脊何以立愈。” 方用熟地一两,山茱萸、白芍、当归各五钱,柴胡二钱, 肉桂一钱,水煎服。此方熟地、山茱萸补肾之药,而当 归、白芍、柴胡、肉桂补肝之药,既两脏平补,似乎药不 该轻重,今补肝之药,反多于补肾者,可见肾为肝之 母,肝又为命门之母也。命门是一身之主宰,当生五 脏之气,不宜为五脏所生。然而五脏叠为生克,肝既 是木,岂木独不可以生命门之火乎?此有至理存焉。 心肾二脏,合而治之者,肾,水脏也,心,火脏也。是心肾 二经为仇敌,似乎不宜牵连而一治之。不知心肾虽 相克,其实相须。无心之火,则成死灰,无肾之水则成 冰炭。心必得肾水以滋养,肾必得心火而温煖,如人 惊惕不安,梦遗精泄,岂非心肾不交乎?人以为惊惕 不安,心之病;我以为“肾之病;梦遗精泄,人以为肾之 病,我以为心之病”,岂我好为颠倒乎?诚以有至当不 易之理焉,故也。方用:人参枣仁山茱萸麦冬山药柏 子仁去油茯神各三两远志一两炒熟芡实白术各 五两砂仁三钱橘红菖蒲北五味各一两熟地五两 麦冬三两共为末,蜜为丸,白滚水送下五钱。此丸之 妙,乃治肾之药,少于治心。盖心君宁静,肾气自安,肾 气既安,何至心动。此治心正所以治肾,而治肾正所 以治心也。此治脏之法,幸人加之意哉。
《腑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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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腑,治甚多,我举其一二证,取以为法,馀可类推。如人 病小便不通,大便甚结者是也。小便不通,乃膀胱之 病,膀胱之气化不行,小便即不能出,小便闭塞,治膀 胱之经而已矣。然而治法全不在治膀胱也。”方用人 参、车前子莲子王不留行各三钱白果二十个甘草 一钱肉桂三分水煎服,一剂《即如注》:此方之奇妙,全 在用人参,其次则用肉桂三分。盖膀胱必得气化而 始出。气化者何?心包络之气也。膀胱必得心包络之 气下行,而水路能出。尤妙用白果二十个,人多不识 此意。白果通任、督之脉,又走膀胱,引参、桂之气,直奔 于膀胱之中,而车前、王不留行尽是泄走之物,各随 之趋出于阴器之口也。此治腑之妙法,人知之乎? 大便闭结者,人以为大肠燥甚,谁知是肺气燥乎。肺 燥则清肃之气不能下行于大肠,而肾经之水仅足 以自顾,又何能旁流以润溪涧哉。方用:熟地元参各 三两火麻子一钱升麻二钱牛乳一碗水二锺,煎六 分,将牛乳同调一碗服之。一剂不解,两剂必大便矣。 此方之妙,全在不润大“肠,而补肾尤妙,不止补肾,而 且补肺,更妙不止补肺,而且升肺。盖大肠居于下流, 最难独治,必须从肾经以润之,从肺经以清之。气既 下行,沉于海底,非用升提之法,则水注闭塞而不通, 启其上孔,则下孔自然流动。此下病治上之法,亦腑 病治脏”之法也。其馀治腑之法,可即此以悟。
“凡人胆怯不敢见人者,少阳胆经虚也。而所以致少 阳胆经之虚者,肝木之衰也。而肝木之衰,又因肾水 之不足,法当补肾以生肝木。”方用:熟地一两,山茱萸四钱,芍药、茯神、当归各五钱,柴胡、白芥子、生枣仁、肉 桂各一钱此方之妙,补肾之中用补肝之品尤妙。再 去补心,使心不取给于肝胆之血,则胆之汁有馀,而 “怯形可去。又妙在用肉桂以入肝,如人得勇往之人, 自然顷刻胆壮矣。”此治腑实有妙理,人知之乎? 呕吐之证,人以为胃虚,谁知由于肾虚。无论食入即 出,是肾之衰。凡有吐证,无非肾虚之故。故治吐不治 肾,未窥见病之根也。方用人参三钱白术薏仁芡实 各五钱砂仁三粒吴茱萸五分水煎服。此方似乎治 脾胃之药,不知皆治肾之法。方中除人参救胃之外, 其馀药品俱入肾经,而不止留在脾也。肾火生脾,脾 土始能生胃,胃气一转,呕吐始平,此治胃而用治肾 之药,人知之乎?
李子永曰:“尝论五脏各相生相克,实各相成。一经之病,每兼数经以治此经之邪,或向别经而求,故用药不得胶柱,过于区别,然论其大概,亦不可混。肺为金脏,其质娇,畏寒畏热,而过寒过热之药,不可以之治肺也。脾为土脏,其质厚,可寒可热,而偏寒偏热之药,无不可以之治脾也。心为火脏,体居上,忌用热,其有” 以热药治心者,乃肾虚而坎不交离,本肾病而非心病也。“肾为水脏,体居下,忌用寒。” 其有以寒药治肾者,乃心实而阳亢烁阴,本心病而非肾病也。至于“肝为木脏,木生于水,其源从癸,火以木炽,其权挟丁,用热不得远寒,用寒不得废热。古法治肝之药,寒热配用,反佐杂施” ,职此故也。其五脏之不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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