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八百六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八百六卷目录
幻术部艺文
获宋金生表 汉曹操
吞刀吐火赋 唐王棨
幻术部纪事
幻术部杂录
艺术典第八百六卷
幻术部艺文
编辑《获宋金生表》汉·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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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前遣讨河内获嘉之屯,获生口辞云:“河内有一神 人宋金生,令诸屯皆云:鹿角不须守,吾使狗为汝守。” 不从其言者,即夜闻有军兵声。明日视屯下,但见虎 迹。臣辄部武猛都尉吕纳,将兵掩捉得生,辄行军法。
《吞刀吐火赋》唐·王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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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谁传?伊人得焉。吞刀之术斯妙,吐火之能《又元》。 咽却锋铓,不患乎洞胸达腋;嘘成绝赩,俄惊其飞焰 浮烟。原夫自天竺来时,当西京暇日。骋不测之神变, 有非常之妙术。初呈握内,岂吹毛之锐难亲;含腹指 胸,虽铄石之威可出。俄而精钢充腹,炽烈交颐。罔有 剖心之患,曾无烂额之疑。寂影灭以光沉,霜锋尽处; 烟霞舒而血喷,朱焰生时。素刃兮倏去于手,红光兮 遽腾其口。始蔑尔以虹藏,竟㸌然而电走。隐于笑语, 回看而鞞皆空;出自咽喉,旁取而榆檀何有。莫不 刻意斯效,焦心已舒。想刚肠之砺,乃惊燥吻以焚如。 胡为引镜之形,销于咀嚼?安得燎原之色,发自吹嘘。 亦足以道冠幻人,名倾术士。食鍼既可以增愧,噀酒 亦宜乎让美。且夫神仙兮不常,变化兮多方。或漱水 而雾合,或吐饭而蜂翔。曾未若彼用解牛,我则虚喉 而挫锐;彼皆钻燧,我则鼓舌以生光。然眩惑如斯,云 为徒尔。虽夸外国之献,本匪王庭之伎。吾谓吞词锋 者可尚,吐智烛者为是。所以安处先生,终去彼而取 此。
幻术部纪事
编辑《列子周穆王篇》:“老成子学幻于尹文先生,三年不告。 老成子请其过而求退,尹文先生揖而进之于室,屏 左右而与之言曰:‘昔老聃之徂西也,顾而告予曰:‘有 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 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 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 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 可与学幻矣。吾与汝亦幻也,奚须学哉?老成子归用 尹文先生之言,深思三月,遂能存亡自在,幡校四时, 冬起雷,夏造冰,飞者走,走者飞,终身不著其术,故世 莫传焉。
《金楼子》:“周穆王时,四极有化人入水火,贯石及山川, 移城邑,乘虚不坠,触实不碎,千变万化,不可穷极。穆 王为起中天之台,郑卫奉承云之乐,日日献王衣,月 月荐玉食。幻人犹不肯舍,乃携王至幻人宫,称以金 银,络以珠玉,鼻口所纳,皆非常人间物也。由是王心 厌宫室,幻人易之耳。王悦,遂肆之远游。”
《拾遗记》:“成王七年,南陲之南有扶娄之国。其人善能 机巧变化,异形改服。大则兴云起雾,小则入于纤毫 之中,缀金玉毛羽为衣裳,吐云喷火,鼓腹则如雷霆 之声。或化为犀象狮子、龙蛇火鸟之状,或变为虎兕, 或口吐人于掌上,备百戏之乐,宛转屈曲于指间。人 形或长数分,或复数寸,神怪欻忽衒丽。”于时乐府皆 传此伎,至末代犹学焉。得麤亡精,代代不绝,故俗谓 之“婆猴伎”,则扶娄之音,讹替至今。
《异苑》:魏安釐王观翔鹄而乐之,曰:“寡人得如鹄之飞, 视天下如芥也。”客有隐游者闻之,作木鹄而献王,王 曰:“此有形无用者也。夫作无用之器,世之奸民也。”召 隐游,欲加刑焉,隐游曰:“大王知有用之用,未悟无用 之用也,今臣请为大王翔之。”乃取而骑焉,遂翻然飞 去,莫知所之也。
《拾遗记》:秦始皇元年,𬸣霄国献刻玉。善画工名裔,使 含丹青以漱地,即成魑魅及鬼怪群物之象。刻石为 百兽之形,毛发宛若真矣。皆名其臆前,记以年月。工 人以绢画地,方寸之内,写四渎五岳列国之图。又若 龙凤𬸣翥若飞,皆不得作,目作必飞走也。始皇嗟曰: “刻画之形,何能飞走。”使以淳漆,各点两玉虎,一眼睛, 旬日则失之,不知何所在。山泽人云:“见二白虎,各无 一眼,相随而行,毛色形相,异于常见者。”至明年,西方 献两白虎,皆无一眼。始皇发槛视之,疑是先所失者, 乃刺杀之。检其臆前,果是元年所刻《玉虎》也。
《史记封禅书》:“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上有所幸王 夫人。夫人卒,少翁以方盖夜致王夫人及灶鬼之貌
云,天子自帷中望见焉《汉书·郊祀志》:“太初元年,西伐大宛丁夫人、雒阳虞初等以方祠诅匈奴、大宛。”
《张骞传》:“骞既至乌孙,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 宛诸国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犛靬 眩人献于汉。”〈注〉眩相诈惑也。邓太后时,西夷掸国来 朝,诏令为之谏。大夫陈禅以为夷狄伪道,不可施行。 后数日,尚书陈忠案《汉书》,乃知世宗时犛靬献见幻 人,天子大悦,与俱巡狩。乃知古有此事,即今吞刃吐 火,植瓜种树,屠人截马之术皆是也。本从西域来, 汉官典职,正旦天子幸德阳殿,作《九宾乐》,舍利从东 来,戏于庭毕,入殿门,激水化成比目鱼,跳跃漱水,作 雾障日毕,化成黄龙,高丈八,出水遨戏于庭,炫耀日 光。以二丈丝系两柱中,头间相去数丈,两倡女对舞, 行于绳上。又蹐局屈身,藏行斗中,钟声并唱。乐毕,作 鱼龙曼延,黄门鼓吹三通。
《西京杂记》:“余所知有鞠道龙,善为幻术,向余说古时 事,有东海人黄公,少时为术能制蛇御虎,佩赤金刀, 以绛缯束发,立兴云雾,坐成山河。及衰老,气力羸惫, 饮酒过度,不能复行其术。秦末有白虎见于东海,黄 公乃以赤刀往厌之,术既不行,遂为虎所杀。三辅人 俗用以为戏,汉帝亦取以为角抵之戏焉。淮南王好” 方士,方士皆以术见,遂有画地成江河,撮土为山岩, 嘘吸为寒暑,喷嗽为雨雾。王亦卒与诸方士俱去。 《搜神记》: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 其同郡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曰:“‘愿令我一见亡 妇,死不恨矣’。道人曰:‘卿可往见之,若闻鼓声,即出勿 留’。”乃语其相见之术,于是与妇言语悲喜,恩情如生。 良久闻鼓声,恨恨不能得往。当出户时,奄忽其衣裾 户闭,掣绝而去。至后岁馀,此人身亡,室家葬之,开冢 见妇棺盖下有衣裾。
《后汉书陈禅传》:禅拜谏议大夫。永宁元年,西南夷掸 国王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明年元 会,作之于庭,安帝与群臣共观,大奇之。禅独离席,举 手大言曰:“‘昔齐、鲁为夹谷之会,齐作侏儒之乐,仲尼 诛之’。又曰:‘放郑声,远佞人。帝王之庭,不宜设夷狄之 伎’。尚书陈忠劾奏禅曰:‘古者合欢之乐舞于堂,四夷’” 之乐陈于门。故《诗》云:“以雅以南,靺任朱离。”今掸国越 流沙,逾县度万里贡献,非郑、卫之声,佞人之比。而禅 廷讪朝政,请劾禅下狱。有诏勿收,左转为元菟候、城 障尉。
《异苑》:“元嘉初,上虞孙溪奴多诸幻伎,叛入建安治中。 后出民间破宿瘦辟,遥彻腹内,而令不痛。治大头风, 流血滂沲,嘘之便断,疮又即敛,虎伤蛇噬,烦毒随死, 禁护皆差,向空长啸,则群鹊来萃,夜咒蚊虻,悉皆死 倒。至十三年,乃于长山为本主所得,知有禁术,虑必 亡叛,约缚枷锁,极为重复。少日已失所在。”
《吴志贺齐传》注《抱朴子》曰:“昔吴遣贺将军讨山贼,贼 中有善禁者,每当交战,官军乃剑不得拔,弓弩射矢 皆还自向,辄致不利。贺将军长情有思,乃曰:‘吾闻金 有刃者可禁,虫有毒者可禁。其无刃之物,无毒之虫 则不可禁,彼必是能禁吾兵者也,必不能禁无刃物 矣。乃多作劲木白棓,选有力精卒五千人为先登,尽’” 捉棓。彼山贼恃其有善禁者,了不严备,于是官军有 白棓击之,彼禁者果不复行,所系杀者万计。
《异苑》:“晋咸宁中,高阳新城叟为泾祠妖幻,署置百官。 又以水自鉴,辄见所署置之人,衣冠俨然。百姓信惑, 京师翕集,收而斩之。”
《扶南》国治生皆用黄金僦船,东西远近雇一斤。时有 不至所届,欲减金数,而船主便作幻诳,使船底砥折, 状欲沦滞海中,进退不动。众人惶怖,还请赛,船合如 初。
《搜神记》:“晋永嘉中,有天竺胡人来渡江南,其人有数 术,能断舌,复续吐火,所在人士聚观。将断时,先以舌 吐示宾客,然后刀截,血流覆地,乃取置器中,传以示 人。视之舌头半,舌犹在,即而还取含续之。坐有顷,坐 人见舌则如故,不知其实断否。其续断,取绢布与人, 各执一头,对剪中断之。已而取两断合视绢布,还连” 续无异故体,时人多疑以为幻,阴乃试之,真断绢也。 其吐火,先有药在器中,取火一片与黍糖合之,再三 吹呼,已而张口,火满口中,因就爇取以炊,则火也。又 取书纸及绳缕之属投火中,众共视之,见其烧爇了 尽,乃拨灰中,举而出之,故向物也。
扶南王范寻养虎于山,有犯罪者投与,虎不噬乃宥 之,故山名大虫,亦名“大灵。”又养鳄鱼十头,若犯罪者 投与,鳄鱼不噬,乃赦之,无罪者皆不噬,故有鳄鱼池。 又尝煮水令沸,以金指环投汤中,然后以手探汤,其 直者手不烂,有罪者入汤即焦。
《异苑》:“永嘉阳童,孙权时俗师也。尝独乘船往建宁,泊 在渚次,宵中忽有一鬼来欲击童,童因起谓曰:‘谁敢 近阳童者’?鬼即稽颡云:‘寔不知是阳使者’。童便敕使 乘船,船飞迅驶,有过猛帆,至县乃遣之《晋书·郭璞传》:“璞至庐江,爱主人婢,无由而得,乃取小 豆三斗,绕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见赤衣人数千,围其 家,就视则灭”,甚恶之,请璞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 婢,可于东南二十里卖之,慎勿争价,则此妖可除也。” 主人从之。璞阴令人贱买此婢,复为符投于井中,数 千赤衣人皆反缚,一一自投于井。主人大悦,璞携婢 去。
《孙恩传》:“恩字灵秀,琅邪人,孙秀之族也,世奉五斗米 道。恩叔父泰字敬远,师事钱唐杜子恭,而子恭有秘 术,尝就人借爪刀,其主求之,子恭曰:‘当即相还耳’。既 而刀主行至嘉兴,有鱼跃入船中,破鱼得瓜刀。其为 神效往往如此。子恭死,泰传其术。然浮狡有小才,诳 诱百姓,愚者敬之如神,皆竭财产进子女,以求福庆。” 王珣言于会稽王道子,流之于广州,广州刺史王怀 之以泰行郁林太守南越以归之。太子太傅王雅先 与泰善,言于孝武帝,以泰知养性之方,因召还道子, 以为徐州主簿。犹以道术眩惑士庶,稍迁辅国将军、 新安太守。王恭之役,泰私合义兵得数千人,为国讨 恭。黄门郎孔道、鄱阳太守桓放之、骠骑谘议周勰等 皆敬事之。会稽世子元显亦数诣泰求其秘术。泰见 天下兵起,以为晋祚将终,乃扇动百姓,私集徒众,三 吴士庶多从之。于时朝士皆惧泰为乱,以其与元显 交厚,咸莫敢言。会稽内史谢𬨎发其谋,道子诛之,恩 逃于海。众闻泰死,惑之,皆谓《蝉蜕登仙》。
《拾遗记》:“沭胥之国有道术人名尸罗,善衒惑之术。于 其指端出浮屠十层,高三尺,乃诸天神仙,巧丽特绝。 列幢盖舞,绕塔而行,人皆长五六分,歌唱之音如真 人矣。尸罗喷水为雰雾,暗数里间。俄而复吹为疾风, 雰雾皆止,又吹指上浮屠,渐入云里。又左耳出青龙, 右耳出白虎。始出之时,才一二寸,稍至八九尺。俄而 风至云起,即以一手挥之,即龙虎皆入耳中。又张口 向日,则见人乘羽盖,驾螭鹄,直入于口中。复以手抑 胸上,而闻怀袖之中,轰轰雷声。更张口,则见羽盖螭 鹄,相随从口中出。尸罗常坐日中,渐渐觉其形小,或 化为老叟,或变为婴儿,倏忽而死,香气盈室。时有清 风来吹之,更生如向之形。”咒术衒惑,神怪无穷。 《冥祥记》:魏时浔阳县北山中蛮人有术,能使人化作 虎,毛色爪身,悉如真虎。乡人周眕有一奴,使入山伐 薪,奴有妇及妹,亦与俱行,既至山,奴语二人云:“汝且 上高树去,我欲有所为。如其言,既而入草,须臾一大 黄斑虎从草出,奋越哮吼,甚为可畏,二人大布良久, 还草中,少时复还,为人语”二人:“归家慎勿道。”后遂向 等辈说之。周寻知之,乃以醇酒饮之,令熟醉,使人解 其衣服及身体,事事详视,了无异。唯于髻发中得一 纸,画作虎,虎边有符。周密取录之。奴既醒,唤问之,见 事已露,遂具说本末,云:“先尝于蛮中告籴,有一蛮师 云有此符,以三尺布、一斗米、一只鸡、一斗酒,受得此 法。”
《异苑》:晋赵侯少好诸术,姿形悴陋,长不满数尺,以盆 盛水作禁鱼龙立见。侯有白米,为鼠所盗,乃披发持 刀,画作地狱,四面为门,向东啸,群鼠俱到。咒之曰:“凡 非啖者过去,盗者令止。”止者十馀,剖腹看脏,有米在 焉。会徒跣须履,因仰头微吟,双履自至。人有笑其形 容者,便佯说以酒杯向口,即掩鼻不脱,仍稽颡谢过, 著地不举。永康有骑石山,山上有石人骑石马。侯以 印指之,人马一时落首,今犹在山下。
《续齐谐记》:东晋阳羡许彦于绥安山行,遇一书生,年 十七八,卧路侧,云脚痛,求寄彦鹅笼中。彦以为戏言, 书生便入笼,笼亦不更广,书生亦不更小,宛然与双 鹅并坐,鹅亦不惊,彦负笼而去,都不觉重前息树下, 书生乃出笼谓彦曰:“欲为君薄设。”彦曰:“甚善。”乃于口 中吐一铜盘奁子,奁子中具诸肴馔海陆珍羞。方丈 其器皿皆是铜物,气味芳美,世所罕见。酒数行,乃谓 彦曰:“向将一妇人自随,今欲暂要之。”彦曰:“甚善。”又于 口中吐一女子,年可十五六,衣服绮丽,容貌绝伦。共 坐宴,俄而书生醉卧,此女谓彦曰:“虽与书生结妻,而 实怀外心。向亦窃将一男子同来,书生既眠,暂唤之, 愿君勿言。”彦曰:“甚善。”女人于口中吐出一男子,年可 二十三四,亦颖悟可爱。仍与彦叙寒温。书生卧欲觉, 女子吐一锦行障,书生仍留女子共卧。男子谓彦曰: “此女子虽有情,心亦不尽。向复窃将女人同行,今欲 暂见之,愿君勿泄言。”彦曰:“善。”男子又于口中吐一女 子,年二十许。共䜩酌,戏调甚久,闻书生动声,男曰:“二 人眠已觉。”因取所吐女子,还内口中。须臾书生处,女 子乃出,谓彦曰:“书生欲起更吞”向男子独对彦坐,书 生然后谓彦曰:“暂眠遂久,君独坐当悒悒耶?日已晚, 便与君别。”还复吞此女子,诸铜器悉内口中,留大盘 可广二尺馀。与彦别曰:“无以藉君,与君相忆也。”大元 中,彦为兰台令史,以盘饷侍中张散。散看其题,云“是 汉永平三年所作也。”
《魏书悦般国传》:真君元年,遣使朝献,并送幻人,称“能割人喉脉令断,击人头令骨陷,皆血出,或数升,或盈 斗,以草药内其口中,令嚼咽之,须臾血止,养疮一月 复常,又无痕瘢。世祖疑其虚,乃取死罪囚试之,皆验。 云中国诸名山皆有此草。乃使人受其术而厚遇之。” 又言:“其国有大术者,蠕蠕来抄掠。术人能作霖雨狂 风大雪及行潦,蠕蠕冻死漂亡者十二三。”是岁,再遣 使朝贡,求与官军东西齐契讨《蠕蠕》。世祖嘉其意,命 中外诸军戒严,以淮南王他为前锋,袭《蠕蠕》。仍诏有 司以其鼓舞之节施于乐府。自后每使贡献。
《北齐书方伎传》:“由吾道荣,琅邪人,少好道法,与其同 类相求。晋阳人某大明法术,以道荣好尚,乃悉授之。 谓道荣曰:‘我本恒岳仙人,有少罪过,为天官所谪。今 限满将归,卿宜送吾至汾水。及河,值水暴长,桥坏,船 渡艰难,是人临水禹步,以一符投水中,流便绝。俄顷 水积将至天,是人徐自沙石上渡,唯道荣见其如是’。” 傍人咸云“水如此长。”此人遂能浮过,共惊异之。 《水经注》:闽中有徐登者,女子化为丈夫,与东阳赵昺 并善方术。时遭兵乱,相遇于溪,各矜其所能。登先禁 溪水为不流昺,次禁枯柳为生稊,二人相视而笑。登 年长,昺师事之。后登身故,昺东入长安,百姓未知,昺 乃昇茅屋,据鼎而爨。主人惊怪,昺笑而不应,屋亦不 损。又尝临水求渡,人不许。昺乃张盖坐中,长啸呼风, 乱流而济。于是百姓敬服,从者如归。长安令恶而杀 之,民立祠于永宁,而蚊蚋不能入。
《异苑》:“荥阳郑鲜之,字道子,为尚书左仆射。女脚患挛 癖,就王仆医,仆阳请水浇之,馀浇庭中枯衰树,树即 生,女脚亦差。”
《隋书音乐志》:“始齐武平中,有鱼龙烂熳、俳优侏儒、山 车巨象、拔井种瓜、杀马剥驴等奇怪异端,百有馀物, 名为百戏。周时,郑译有宠于宣帝,奏征齐散乐人并 会京师为之。盖秦角抵之流者也。开皇初,并放遣之。 及大业三年,突厥染干来朝,炀帝欲夸之,总追四方 散乐,大集东都。初于芳华苑积翠池侧帝帷,宫女观” 之。有舍利先来,戏于场内。须臾跳跃激水,满衢鼋鼍 龟鳌、水人虫鱼,遍覆于地。又有大鲸鱼,喷雾翳日,倏 忽化成黄龙,长七八丈,耸踊而出,名曰《黄龙变》。又以 绳系两柱,相去十丈,遣二倡女对舞绳上,相逢切肩 而过,歌舞不辍。又为夏育扛鼎,取车轮石臼、大瓮器 等,各于掌上而跳弄之,并二人戴竿,“其上有舞,忽然 腾透而换易之。又有神鳌负山,幻人吐火,千变万化, 旷古莫俦。”染干大骇之,自是皆于太常教习。每岁正 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 八里,列为戏场。百官起棚夹路,从昏达旦,以纵观之, 至晦而罢。伎人皆衣锦绣缯彩,其歌舞者多为妇人 服,鸣环佩,饰以花眊者,殆三万人。初课京兆、河南制 此衣服,而两京缯锦为之。中虚。三年,驾幸榆林,突厥 启民朝于行宫,帝又设以示之。六年,诸夷大献方物, 突厥启民以下,皆国主亲来朝贺。乃于天津街盛陈 百戏。海内凡有奇伎,无不总萃,崇侈器玩,盛饰衣服, 皆用珠翠金银锦罽𫄨绣,其营费钜亿万。关西以安 德王“雄总之,东都以齐王暕总之,金石匏革之声,闻 数十里外。弹弦擫管以上一万八千人,大列炬火,光 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自是每年以为常焉。” 《广古今五行记》:“隋炀帝大业九年,唐县人宋子贤善 为幻术,每夜楼上有光明,能变作佛形,自称弥勒佛 出世。又悬镜于堂中壁上,尽为兽形。有人来”礼谒者, 转其镜,遣观来生像或作蛇兽形。子贤辄告之“罪业 当更礼念。”乃转人形示之,远近惑信,聚数千百人,遂 潜作乱。事泄,官捕之。夜至,绕其所居,但见火坑,兵不 敢进。其将曰:“此地素无坑,此妖妄耳。”及进,复无火,遂 擒斩之。
《国朝杂记》:唐贞观中,西域献胡僧,咒术能死人,能生 人。太宗令于飞骑中取壮勇者试之,如言而死,如言 而生。帝以告太常少卿傅奕,奕曰:“此邪法也。臣闻邪 不犯正,若使咒臣,必不能行。”帝召僧咒奕,奕对之无 所觉。须臾,胡僧忽然自倒,若为所击,便不复苏矣。 《朝野佥载》:贞观中,恒州有彭闼、高瓒二人斗豪,时于 大酺场上,两朋竞胜。闼活捉一豚,从头咬至项,放之 地上,仍走。瓒取猫儿从尾食之,肠肚俱尽,仍鸣唤不 止。闼于是乎帖然心伏。
《唐书高宗本纪》:“显庆元年正月丙戌,禁胡人为幻戏 者。”
《礼乐志》:“天竺伎能自断手足,刺肠胃,高宗恶其惊俗, 诏不令入中国。”
《方伎传》:“‘明崇俨,洛州偃师人,少随父恪令安喜,吏有 能召鬼神者,尽得其术,以奇伎自名。高宗试为窟室, 使宫人奏乐其中,召崇俨问何祥邪,为我止之’。崇俨 书桃木为二符,剚室上,乐即止,曰:‘向见怪龙,怖而止’。” 盛夏帝思雪,崇俨坐顷取以进,自云往阴山取之。四 月,帝忆瓜,崇俨索百钱,须臾以瓜献曰:“得之缑氏老 人圃中。”帝召老人问故。曰:“埋一瓜,失之土中,得百钱累迁正谏大夫。
高宗时,又有叶法善者,括州括苍人,世为道士。尝在 东都凌空祠为坛以祭,都人悉往观,有数十人自奔 火中,众大惊,救而免。法善笑曰:“此为魅所冯,吾以法 摄之耳。”问而信,病亦皆已。其谲幻类若此。
《朝野佥载》:“凌空观叶道士,咒刀尽力斩病人肚,横桃 柳于腹上,桃柳断而肉不伤。后将双刀斫一女子,应 手两段,血流遍地。家人大哭,道士取续之,喷水而咒, 须臾平复如故。”
咸亨中,赵州祖珍俭有妖术。悬水瓮于梁上,以刀斫 之,绳断而瓮不落。又于空房内密闭门,置一瓮水,横 刀其上。人良久入看,见俭支解五段水,瓮皆是血。人 去之后,平复如初。冬月极寒,石臼冰冻,咒之拔出。卖 卜于信都市,日取百钱,盖君平之法也。后被人纠告, 引向市斩之。颜色自若,了无惧,命纸笔作词,精彩不 挠。
蜀县令刘靖妻患病,正谏大夫明崇俨诊之曰:“须得 生龙肝食之必愈。”靖以为不可得,俨乃书符乘风放 之上天,须臾有龙下入瓮水中,剔取肝食之而差。文 帝盛夏须雪及枇杷龙眼子,俨坐顷间,往阴山取雪, 至岭取果子并到,食之无别。时瓜未熟,上思之,俨索 百钱将去,须臾得一大瓜,云缑氏老人园内得之。上 追老人至,问之,云:“土埋一瓜,拟进适卖,唯得百钱耳。” 俨独卧堂中,夜被刺死,刀子仍在心。上敕求贼甚急, 竟无踪绪。或以为俨役鬼劳苦,被鬼杀之。孔子曰:“攻 乎异端,斯害也已。”信哉!
则天朝有鼎师者,瀛博野人,有奇行。太平公主进,则 天试之,以银瓮盛酒三斗,一举而饮尽。又曰:“臣能食 酱。”即令以银瓮盛酱一斗,鼎师以匙抄之,须臾即竭。 则天欲与官,鼎曰:“情愿出家。”即与剃头。后则天之复 辟也,鼎曰:“如来螺髻,菩萨宝首,若能修道,何必剃除。” 遂长发。使张潜决一百,不废行动,亦无疮痍,时人莫 测。
道士罗公远,幼时不慧,遂入梁山。数年,忽有异见,言 事皆中,敕追入京。先天中,皇太子设斋,远从太子乞 金银器物,太子靳固不与。远曰:“少时自取。”太子自封 署房门,须臾开视,器物一无所见。东房先封闭,往视 之,器物并在其中。又借太子所乘马,太子怒不与。远 曰:“已取得来,见于后园中放在。”太子急往枥上检看, 马在如故。侍御史袁守一将食器数枚就罗公远看。 袁命奴擎衣襆在门外,不觉须臾在公远衣箱中。诸 人大惊,莫知其然。
《唐书方伎传》:“天宝中,有孙甑生者,以伎闻,能使石自 斗,草为人骑驰走。杨贵妃喜观之。又有罗思远,能自 隐。帝学不肯尽其术,试自隐尝馀衣带及思远共试, 则验。”
《遗史纪闻》:“张守珪之镇范阳,檀州密云令有女年十 七,姿色绝人。女病逾年,医不愈。密云北山中有道者, 衣黄衣,在山数百年,称有道术,令自至山请之。道人 既至,与之方,女病立已。令喜,厚其货财。居月馀,女夜 卧,有人与之寝而私焉。其人每至,女则昏魇,及明人 去,女复如常。如是数夕,女惧告母,母以告令,乃移床” 近己。夜而伺之,觉床动,掩焉。擒一人,遽命灯至,乃北 山道者。令缚而讯之,道者泣曰:“吾命当终,被惑乃尔。 吾居北山六百馀载,未尝到人间,吾今垂千载矣,昨 蒙召殷勤,所以到县,及见公女,意大悦之,自抑不可, 于是往来。吾有道术,尝昼日能隐其形,所以家人不 见。今遇此厄,夫复何言!”令竟杀之。
明皇所幸美人王氏,数梦人招饮密会,具言于上,上 曰:“必术士所为,汝若再往,以物志之。”其夕梦中又往, 因就研中濡手印于屏风。上既悟,即告潜索于外,果 于东明观中得其手印纹,而道士已遁矣。
《龙城录》:洛人宋单父字仲儒,善吟诗,亦能种艺术。凡 牡丹变易千种,红白斗色,人亦不能知其术。上皇召 至骊山,植花万本,色样各不同。赐金千馀两。内人皆 呼为“花师”,亦幻世之绝艺也。
无能子秦市幻人,有能烈镬膏而溺其手足者,烈镬 不能坏,而幻人笑容焉。无能子召而问之,幻人曰:“受 术于师,术能却火之热,然而诀曰:‘视镬之烈,其心先 忘其身,手足枯枿也。既忘枯枿手足,然后术从之。悸 则术败。此吾所以得之’。”无能子顾谓其徒曰:“小子志 之,无心于身。幻人可以寒烈镬,况上德乎?”
《南唐书》:耿先生者,父云车大校。耿少为女道士,玉貌 鸟爪,常著碧霞帔,自称比丘先生。始因宋齐丘进,尝 见宫婢持粪扫,谓元宗曰:“此物可惜,勿令弃之。”取置 铛中,烹炼良久,皆成白金。尝遇雪,拥罏索金盆贮雪, 令宫人握雪成锭,投火中,徐举出之,皆成白金,指痕 犹在。又能煼麦粒成圆珠,光彩粲然夺真。大食国进 龙脑油,元宗秘爱。耿视之曰:“此未为佳者。”以夹缣囊 贮白龙脑数斤,悬之有顷,沥液如注,香味逾于所进。 遂得幸于元宗,有娠。将产之夕,雷雨震电,及霁,娠已失矣。久之,宫中忽失元敬宋太后所在,耿亦隐去。几 月馀,中外大骇,有告者云:在都城外二十里宝华宫。 元宗亟命齐王景遂往迎太后,见与数道士方酣饮, 乃迎还宫。道士皆诛死,耿亦不复得入宫中,然犹往 来江淮,后不知所终。金陵好事家,至今犹有耿先生 《写真》云。
《酉阳杂俎》:大历中,荆州有术士从南来,止于陟屺寺, 好酒,少有醒时。因寺中大斋会,人众数千,术士忽曰: “余有一伎,可代抃瓦。”“珠之欢也。”乃合彩色于一器 中,驔步抓目,徐祝数十言,方欱水,再三噀壁上,成维 摩《问疾变相》,五色相宣如新写。逮半日馀,色渐薄,至 暮都灭,唯金粟纶巾鹙子衣上一花,经两日犹在。成 式见寺僧惟肃说,忘其姓名。
成都坊正张和,蜀郡有豪家子,富拟卓、郑,蜀之名姝, 无不毕致。每按图求丽,媒盈其门,常恨无可意者。或 言:“坊正张和,大侠也,幽房闺稚,无不知之,盍以诚投 乎”豪家子乃具籯金箧锦,夜诣其居,具告所欲。张欣 然许之。异日,谒豪家子,偕出西郭一舍,入废兰若,有 大象岿然,与豪家子昇象之座。坊正引手扪佛乳,揭 之,乳坏成穴如碗,即挺身入穴,因拽豪家子臂,不觉 同在穴中。道行十数步,忽睹高门崇墉,状如州县。坊 正𨙫门五六,有丸髻婉童,启迎拜曰:“主人望翁来久 矣。”有顷,主人出,紫衣贝带侍者十馀,见坊正甚谨。坊 正指豪家子曰:“此少君子也,汝可善待之,予有切事 须返。”不坐而去。言已失坊正所在。豪家子心异之,不 敢问。主人延于堂中,珠玑缇绣,罗列满目。又有琼杯 陆海备陈。饮彻,命引进妓数四,支鬟撩鬓,缥若神仙。 其舞杯闪球之令,悉新而多思。有金器容数升,云擎 鲸口,钿以珠粒。豪家子不识,问之。主人笑曰:“此次皿 也。”本拟伯雅,豪家子竟不解。至三更,主人忽顾妓曰: “无废欢笑,予暂有所适”,揖客而退,骑从如州牧,列烛 而出。豪家子因私于墙隅。妓中年差暮者,遽就谓曰: “嗟乎,君何以至是!我辈早为所掠,醉其幻术,归路永 绝。君若要归,第取我教。授。”以七尺白练,戒曰:“可执此 候主人归。”诈祈事设拜,主人必答拜,因以练蒙其头。 将曙,主人还,豪家子如其教。主人投地乞命曰:“死妪 负心,终败吾事,今不复居此。”乃驰去。所教妓即共豪 家子居二年,忽思归,妓亦不留,大设酒乐饯之。饮既 阑,妓自持锸开东墙一穴,亦如佛乳。推豪家子于墙 外,乃长安东墙堵下。遂乞食,方达蜀,其家已失多年。 意其异物,道其初,始信贞元初事。
《河东记》:唐贞元中,扬州坊市间忽有一技术丐乞者, 不知所从来,自称姓胡名媚儿,所为颇甚怪异。旬日 之后,观者稍稍云集,其所丐求,日获千万。一旦怀中 出一琉璃瓶子,可受半升,表里烘明,如不隔物,遂置 于席上。初谓观者曰:“有人施与,满此瓶子则足矣。”瓶 口刚如苇管大,有人与之百钱,投之琤然有声,则见 瓶间大如粟粒,众皆异之。复有人与之千钱,投之如 前。又有与万钱者,亦如之。俄有好事人与之十万二 十万皆如之。或有以马驴入之瓶中,见人马皆如蝇 大,动行如故,须臾有度。两税纲自杨子院部轻货数 十车至,驻观之,以其一时入,或终不能致,将他物往, 且谓官物不足疑者,乃谓媚儿曰:“尔能令诸车皆入 此中乎?”媚儿曰:“可。”纲曰:“且试之。”媚儿乃微侧瓶口大 喝,诸车辂辂相继,悉入瓶中,历历如行蚁然。有顷,渐 不见媚儿,即跳身入瓶中。纲乃大惊,遽取扑破求之, 一无所有。从此失媚儿所在。后月馀日,有人于清河 北逢媚儿,部领车乘,趋东平而去。是时李师道为东 平帅也。
《酉阳杂俎》:虞部郎中陆绍,元和中尝看表兄于定水 寺,因为院僧具蜜饵,时果邻院僧右邀之。良久,僧与 一李秀才偕至,乃环坐笑语颇剧,院僧顾弟子煮新 茗,巡将匝而不及李秀才,陆不平曰:“茶初未及李秀 才,何也?”僧笑曰:“如此秀才亦要知茶味,且以馀茶饮 之。”邻院僧曰:“秀才乃术士座主不可轻言。”其僧又言: “不逞之子弟何所惮?”秀才忽怒曰:“我与上人素未相 识,焉知予不逞徒也?”僧复大言:“望酒旗玩变场者,岂 有佳者乎?”李乃白座客:“某不免对贵客作造次矣。”因 奉手袖中,据两膝,叱其僧曰:“粗行阿师,争敢辄无礼! 拄杖何在,可击之。”其僧房门后有筇杖孑孑,跳出,连 击其僧。时众亦为蔽护,杖伺人隙,捷中,若有物执持 也。李复叱曰:“捉此僧向墙!”僧乃负墙拱手,色青短气, 唯言乞命。李又曰:“阿师可下阶。”僧又趋下,自投无数, 衄鼻败颡不已。众为请之,李徐曰:“缘对衣冠,不能煞 此为累。”因揖客而去。僧半日方能言,如中恶状,竟不 之测矣。
元和中,“江淮术士王琼尝在段君秀家,令坐客取一 瓦子,画作龟甲怀之,一食顷取出,乃一龟。放于庭中, 循垣而行,经宿却成瓦子。又取花含默封于密器中, 一夕开花。”
元和末,盐城脚力张俨,递牒入京。至宋州,遇一人,因求为伴。其人朝宿郑州,因谓张曰:“君受我料理,可倍 行数百。”乃掘二小坑,深五六寸,令张背立,垂足坑口, 针其两足。张初不知痛,又自膝下至骭,再三捋之,黑 血满坑中。张大觉举足轻捷,才午至汴。复要于陕州 宿,张辞力不能。又曰:“君可暂卸膝盖骨,且无所苦,当 日行八百里。”张惧,辞之。其人亦不强,乃曰:“我有事,须 暮及陕。”遂去。行如飞,顷刻不见。
众言石旻有奇术,在扬州,成式数年不隔旬与之相 见,言事十不一中。家人头痛嚏咳者,服其药,未尝效 也。至开成初,在城亲故间,往往说石旻术不可测。盛 传宝历中,石随钱徽尚书至湖州,常在学院,子弟皆 文丈呼之。于钱氏兄弟求兔汤饼,时暑月,猎师数日 方获,因与子弟共食,笑曰:“可留兔皮,聊志一事。”遂钉 皮名地,垒墼涂之,上朱书一符,独言曰:“恨挍迟!恨挍 迟!”钱氏兄弟诘之,石曰:“欲共诸君共记卯年也。”至太 和九年,钱可复凤翔遇害,岁在乙卯。
张魏公在蜀时,有梵僧难陁,得如幻三昧,入水火,贯 金石,变化无穷。初入蜀,与三少尼俱行,或大醉狂歌, 戍将将断之。及僧至,且曰:“某寄迹桑门,别有乐术。”因 指三尼:“此妙于歌管。”戍将反敬之,遂留连,为办酒肉。 夜会客,与之剧饮,僧假。裆巾帼,市铅黛,伎其三。尼 及坐,含睇调笑,逸态绝世。饮将阑,僧谓尼曰:“可为押 衙踏其曲也。”因徐徐对舞,曳绪回雪,迅赴摩跌,伎又 绝伦也。良久喝曰:“妇女风邪!”忽起取戍将佩刀,众谓 酒狂,各惊走。僧乃拔刀斫之,皆踣于地,血及数丈。戍 将大惧,呼左右缚僧。僧笑曰:“无草草。”徐举尼,三支筇 杖也,血乃酒耳。又尝在饮会,令人断其头,钉耳于柱, 无血。身坐席上,酒至泻入脰疮中,面赤而歌,手复抵 节。会罢,自起提首安之,初无痕也。时时预言人凶衰, 皆谜语,事过方晓。成都有百姓供养数日,僧不欲住, 闭关留之,僧因是走入壁角,百姓遽牵渐入,唯馀袈 裟角,顷亦不见。来日,壁上有画僧焉,其状形似日,日 色渐薄,积七日空有黑迹。至八日迹亦灭。僧已在彭 州矣。后不知所之。
《王潜》在荆州,百姓张七政善治伤折。有军人损胫,求 张治之。张饮以药酒,破肉去碎骨一片,大如两指,涂 膏封之,数日如旧。经二年馀,胫忽痛。复问张,张言:“前 为君所出,骨寒则痛,可遽觅也。”果获于床下,令以汤 洗,贮于絮中,其痛即愈。王公子弟与之狎,尝祈其戏 术。张取马草一掬,再三挼之,悉成灯蛾飞。又画一妇 人于壁,酌酒满杯饮之,酒无遗滴。逡巡,画妇人面赤, 半日许,其术终不肯传人。
韩佽在桂州,有妖贼封盈能为数里雾。先是,常行野 外,见黄蛱蝶数十,因逐之,至一大树下,忽灭。掘之,得 石函,素书大如臂,遂成左道。百姓归之如市,乃声言 “某日将收,桂州有紫气者我必胜。”至期,果紫气如匹 帛,自山亘于州城,白气直冲之,紫气遂散。天忽大雾, 至午稍开霁。州宅诸树滴下小铜佛,大如麦,不知其 数。其年韩卒。
《朝野佥载》:“河南府立德坊及南市西坊皆有胡妖神 庙。每岁商胡祈福,烹猪杀羊,琵琶鼓笛,酣歌醉舞。酬 神之后,募一胡为妖主,看者施钱并与之。其妖主取 一横刀,利同霜雪,吹毛不过,以刀刺腹,刃出于背,仍 乱扰,肠肚流血,食顷,喷水咒之,平复如故。”此盖西域 之幻法也。
梁州妖神祠,至祈祷日,妖主以利铁从额上钉之,直 洞腋下,即出门,身轻若飞,须臾数百里,至西妖神前, 舞一曲,即却至旧妖所,乃拔钉,一无所损。卧十馀日, 平复如初,莫知其所以然也。
《潇湘记》:唐并华者,襄阳鼓刀之徒也,尝因游春,醉卧 汉水滨,有一老叟叱起谓曰:“观君之貌,不是徒博耳。 我有一斧与君,君但持此造作,必巧妙通神,他日甚 勿以女子为累。”华因拜受之。华得此斧后,造飞物即 飞,造行物即行,至于上栋下宇,危楼高阁,固不烦馀 刃。后因游安陆间,止一富人王枚家,枚知华机巧,乃 请华临水造一独柱亭。工毕,枚尽出家人以观之。枚 有一女,已丧夫而还家,容色殊丽,罕有比伦,既见,深 慕之,其夜乃逾垣窃入女之室。其女甚惊,华谓女曰: “不从我,必杀汝。”女荏苒同心焉。其后每至夜,窃入女 室中。他日,枚潜知之,即厚以赂遗遣华。华察其意,谓 枚曰:“我寄君之家,受君之惠已多矣,而复厚赂我,我 异日无以为荅。我有一巧妙之事,当作一物以奉君。” 枚曰:“何物也?我无用,必不敢留。”华曰:“我能作木鹤令 飞之,或有急,但乘其鹤,即千里之外也。”枚既尝闻,因 许之。华即出斧斤,以造成飞鹤一双,惟未成其目。枚 怪问之,华曰:“必须君斋戒,始成之能飞。若不斋戒,必 不飞尔。”枚遂斋戒。其夜,华盗其女,俱乘鹤而归襄阳。 至曙,枚失女,求之不获,因潜行入襄阳。以事告州牧。 州牧密令搜求,果擒华。州牧怒,杖杀之,所乘鹤亦不 能自飞。
《灵怪集》:郓州司法关某,有佣妇人,姓钮,关给其衣食以充驱使,年长谓之钮婆,并有一孙,名万儿,年五六 岁同来。关氏妻亦有小男,名封六,大小相类。关妻男 常与钮婆孙同戏,每封六新制衣,必易其故者与万 儿。一旦钮婆忽怒曰:“皆是小儿,何贵何贱,而彼衣皆 新,而我儿得其旧,甚不平也。”关妻问曰:“此吾子尔孙 仆隶耳。吾念其与吾子年齿类,故以衣之,奈何不知 分理,自此故衣亦不与矣。”钮婆笑曰:“二子何异也?”关 妻又曰:“仆隶那与好人同?”钮婆曰:“审不同,某请试之。” 遂引封六及其孙,悉内于裙下,著地按之。关妻惊起 夺之,两子悉为钮婆之孙,形状衣服皆一不可辨。乃 曰:“此即同矣。”关妻大惧,即与司法同祈请恳至,曰:“不 意神人在此,一家敬事,不敢以旧礼相待矣。”良久,又 以二子致裙下,按之,即各复本矣。关氏乃移别室居 钮婆厚待之,不复使役。积年,关氏颇厌怠,私欲害之, 令妻以酒醉之。司法伏户下,以䦆击之,正中其脑,有 声而倒。视之,乃栗木,长数尺。夫妻大喜,命斧砍而焚 之,适尽,钮婆自室中出,曰:“何郎君戏之酷也!”言笑如 前,殊不介意。郓州之人知之,关不得已,将白于观察 使。入见次,忽有一关司法已见,使言说形状无异,关 遂归。及到家,堂前已有一关司法先归矣。妻子莫能 辨之,又哀祈钮婆,涕泣拜请,良久渐相近,却成一人。 自此其家不复有加害之意。至数十年,尚在关氏之 家,亦无患耳。
《河东记》:“唐汴州西有板桥店,店娃三娘子者,不知何 从来,寡居年三十馀,无男女,亦无亲属,有舍数问,以 鬻粲为业。然而家甚富赀,多有驴畜往来公私,车乘 有不逮者,辄贱其估以济之,人皆谓之有道,故远近 行旅多归之。元和中,许州客赵季和将诣东都,过是 宿焉。客有先至者六七人,皆据便榻,季和后至,最得” 深处一榻,榻邻比主人房壁。既而三娘子供给诸客 甚厚,夜深致酒,与诸客会饮,极欢。季和素不饮酒,亦 预言笑。至二更许,诸客醉倦,各就寝。三娘子归室,闭 关息烛,人皆熟睡,独季和转展不寐。隔壁闻三娘子 窸窣若动物之声,偶于隙中窥之,即见三娘子向覆 器下取烛,挑明之后,于巾箱中取一“副耒耜,并一木 牛,一木偶人,各大六七寸,置于灶前,含水噀之,二物 便行走,小人则牵牛驾耒耜。遂耕床前一席地,来去 数番。又于箱中取出一裹荞麦子,授于小人种之。须 臾生花发麦熟,令小人收割持践,可得七八升。又安 置小磨子。”硙成面讫,却收木人子于箱中。即取面作 烧饼数枚。有顷鸡鸣,诸客欲发,三娘子先起点灯,置 新作烧饼于食床上,与客点心。季和心动,遽辞,开门 而去。即潜于户外窥之,乃见诸客围床食烧饼未尽, 忽一时踣地作驴鸣,须臾皆变驴矣。三娘子尽驱入 店后,而尽没其货财。季和亦不告于人,私有慕其术 者。后月馀日,季和自东都回,将至板桥店,预作荞麦 烧饼,大小如前。既至,复寓宿焉。三娘子欢悦如故。其 夕更无他客,主人供待愈厚。夜深,殷勤问所欲。季和 曰:“明晨发,请随事点心。”三娘子曰:“此事无疑,但请稳 睡。”半夜后,季和窥见之,一依前所为。天明,三娘子具 盘食果实烧饼数枚于盘中讫,更取他物。季和乘间 走下,以先有者易其一枚,彼不知觉也。季和将发就 食,谓三娘子曰:“适会某自有烧饼,请撤去。”主人者留 待他宾即取己者食之。方食次,三娘子送茶出来,季 和曰:“请主人尝客一片烧饼。”乃拣所易者与啖之。才 入口,三娘子据地作驴声,即立变为驴,甚壮健。季和 即乘之发,兼尽收木人、木牛子等,然不得其术,试之 不成。季和乘策所变驴,周游他处,未尝阻失,日行百 里。后四年乘入关,至华岳庙东五六里,忽睹一老人 拍手大笑曰:“板桥三娘子,何得作此形骸。”因捉驴谓 季和曰:“彼虽有过,然遭君亦甚矣。可怜许,请从此放 之。”老人乃从驴口鼻边以两手擘开,三娘子自皮中 跳出,宛复旧身,向老人拜讫走去,更不知所之。 《北梦琐言》:庄宗异母弟存义即郭崇韬女婿,伏诛。先 是,郭崇韬既诛之后,朝野骇惋,议论纷然。庄宗令阄 人察访外事,言“存义于诸将坐上诉郭氏之无罪,其 言怨望。又于妖术人杨千郎家饮酒聚会,攘臂而泣。 杨千郎者,魏州贱民,自言得墨子术于妇翁,能役使 阴物,帽下召食物果实之类。又蒱博必胜。人有拳握 之物,以法必取。”又说:炼丹干汞,易人形,破扃钥,贵要 间神奇之。官至尚书郎,赐紫。其妻出入宫禁,承恩用 事,皇弟存义常朋淫于其家,至是存义同罹其祸。 《宋史·方技传》:王处讷,河南洛阳人。少时有老叟至舍, 煮洛河石如面,令处讷食之。 《佞幸传》:侯莫陈利用,益州成都人,幼得变幻之术,太 平兴国初,卖药京师,言“黄白”事以惑人。枢密承旨陈 从信白于太宗,即日召见,试其术,颇验,即受殿直,累 迁崇仪副使。
《墨客挥犀》:“余在中书检正时,阅雷州奏牍,有人为乡 民诅死,问其状,乡民能以熟食咒之,俄顷脍炙之类 悉复为完肉。又咒之,则熟肉复为生肉;又咒之,则生肉能动,使之能活。牛者复为牛,羊者复为羊,但小耳。 更咒之,则渐大,既而复咒之,则还为熟食。人有食其 肉,觉腹痛,隐隐而动,必以金帛求解,金帛不至,则腹” 裂而死。所食牛羊,自裂中出。狱具案上,观其咒语,但 曰“东方王母桃,西方王母桃”两句而已。其他但道其 所欲,更无他术,庆历中有焉。
《续明道杂志》:有奉议郎丁𫄧者,某同年进士也。尝言 其祖好道,延方士,尝任荆南监兵,有一道人礼之颇 厚。丁罢官,道人相送,临行出一小木偶人,如手指大, 谓丁曰:“或酒尽时,以此投瓶中。”丁离荆南数程,野次 逢故旧,相与饮酒。俄而壶竭,丁试取木偶投瓶中,以 纸盖瓶口。顷之,闻木人触瓶,纸有声,亟开视之,芳酎 溢瓶矣。
《辍耕录》:谢景阳居松江北郭,结坛于家,行召鬼法。至 正十一年,官兵下海剿捕。方国珍传云:贼中有人能 呼召风雨,必得破其法者,乃可擒讨。千户也先等遂 以谢荐。总兵官给传致请。省札有云:“参裁军事,必访 异人,既达天时,其为世用。”时知府王克敏廉介端严, 有声于时,不得已亲造其庐,起赴军前,其术一无所 验,自后全军败衄。吁!宰臣统大兵数十万,剿除“草窃”, 如拉朽耳!而乃延一方士,则其机略安在哉?
《吴中故语》:“王臣者,本杭之无赖,尝得罪当死。有邪术, 能为木人,沐浴跳踉于几上,夤缘进上,遂得宠用。”
幻术部杂录
编辑李尤《平乐观赋》:“吞刀吐火,燕跃鸟跱。陵高履索,踊跃 舞飞。弄丸跳剑,沸渭回扰。”
《说文》:“幻相,诈幻惑。幻人;从反予。”
《周书无逸篇》云:“无或诪张为幻。”
桓谭《新论》:“方士董仲君犯事系狱,佯死目陷虫烂,故 知幻术靡所不有。又能鼻吹口歌,耸眉动目。荆州有 鼻饮之蛮,南城有头飞之夷,非为幻也。”
孔伟《七引》:“弄幻之时,因时而作。植瓜种菜,立起寻尺。 投芳送臭,卖黄售白。麾天兴云露,画地成江海。” 范慥《竞渡赋》:“夫吞刀倚巧,而幻人之伎。角抵称妙,而 狡童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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