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36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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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三百六十二卷目录

 都察院部纪事一

官常典第三百六十二卷

都察院部纪事一 编辑

《史记蔺相如传》: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 于西河外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 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 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 善为秦声,请奉盆缶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 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缶。相如曰: “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 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 缶。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 缶。”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 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 于赵。

《汉书任敖传》:“任敖者,沛人也。少为狱吏,高祖尝避吏, 吏系吕后,遇之不谨。任敖素善高祖,怒击伤主吕后 吏。及高祖初起,敖以客从为御史,守丰二岁。高祖立 为汉王,东击项羽,敖迁为上党守。陈豨反时,敖坚守, 封为广阿侯,食邑千八百户。高后时为御史大夫,三 岁免。”

《终军传》:元鼎中,博士徐偃使行风俗。偃矫制使胶东、 鲁国,鼓铸盐铁。还奏事,徙为太常丞。御史大夫张汤 劾偃矫制,大害法,至死。偃以为《春秋》之义,大夫出疆, 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颛之可也。汤以致其法,不能 诎其义。有诏下军问状,军诘偃曰:“古者诸侯国异俗, 分百里不通,时有聘会之事,安危之势,呼吸成变,故 有不受辞造命颛己之宜。今天下为一,万里同风,故 《春秋》王者无外。偃巡封域之中,称以出疆,何也?且盐 铁郡有馀,臧、正二国废,国家不足以为利害,而以安 社稷存万民为辞,何也?”又诘“偃胶东南近琅邪,北接 北海,鲁国西枕泰山,东有东海,受其盐铁,偃度四郡 口数田地,率其用器食盐,不足以并”给二郡耶?将势 宜有馀,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矫制而鼓铸者,欲 及春耕种,赡民器也。今鲁国之鼓,当先具其备,至秋 乃能举火。此言与实反者非。偃已前三奏无诏,不惟 所为不许,而直矫作威福,以从民望,干名采誉,此明 圣所必加诛也。“枉尺直寻”,《孟子》称其不可。今所犯罪 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为之邪?将幸诛不加,欲 以采名也。”偃穷绌,服罪当死。军奏:偃矫制专行,非奉 使体,请下御史,征偃即罪。奏可,上善其诘,有诏示御 史大夫。

《杜周传》:杜周,南阳杜衍人也。义纵为南阳太守,以周 为爪牙,荐之张汤为廷尉史,使案边失亡,所论杀甚 多,奏事中意,任用与减宣更为中丞者十馀岁。周少 言重迟,而内深次骨。宣为左内史,周为廷尉,其治大 抵放张汤而善候司。上所欲挤者,因而陷之,上所欲 释,久系待问,而微见其冤状。客有谓周曰:“君为天下 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 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 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至周为廷尉,诏狱亦益 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馀人。郡吏太府 举之廷尉,一岁至千馀章。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 者数十人,远者数千里,近者数百里。会狱吏因责如 章,告劾不服,以掠笞定之。于是闻有逮证,皆亡匿。狱 久者至,更数赦,十馀岁而相告言大扺,尽诋以不道 以上廷尉及中都官诏狱逮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 十有馀万。周中废后,为执金吾,逐捕桑弘羊、卫皇后 昆弟子刻深,上以为尽力无私,迁为御史大夫。始,周 为廷史,有一马,及久任事,列三公,两子夹河为郡守, 家訾累巨万矣。治皆酷暴,唯少子延年行宽厚云。 《魏相传》:相迁御史大夫。四岁,大将军霍光薨,上思其 功德,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子乐平侯山复领尚书 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秋》讥世卿,恶宋三 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皆危乱国家。自后元以 来,禄去王室,政繇冢宰。今光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 秉枢机,昆弟诸婿据权势,在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 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入,骄奢放纵,恐浸不制, 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万世之基,全功臣 之世。”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 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复因“许伯白 去副封,以防壅蔽。宣帝善之,诏相给事中,皆从其议。 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乃罢其三侯,令就第,亲属皆出补吏。于是韦贤以老病免相,遂代为丞相。” 《朱云传》:“云字游,鲁人也,徙平陵。少时通轻侠,借客报 仇,容貌甚壮,以勇力闻。年四十迺变节,从博士白子 友受《易》,又事前将军萧望之受”《论语》,皆能传其业,好 倜傥大节,当世以是高之。元帝时,琅邪贡禹为御史 大夫,而华阴守丞嘉上封事言:“治道在于得贤。御史 之官,宰相之副,九卿之右,不可不选。平陵朱云兼资 文武,忠正有智略,可使以六百石秩试守御史大夫, 以尽其能。”上迺下其事问公卿,太子少傅匡衡对以 为“大臣者,国家”之股肱,万姓所瞻仰,明王所慎择也。 《传》曰:“下轻其上爵,贱人图柄臣,则国家摇动而民不 静矣。”今嘉从守丞而图大臣之位,欲以匹夫徒步之 人,而超九卿之右,非所以重国家而尊社稷也。自尧 之用舜,文王于太公,犹试然后爵之,又况朱云者乎? 云素好勇,数犯法亡命,受《易》颇有师道,其行义未有 “以异。今御史大夫禹,絜白廉正,经术通明,有伯夷、史 鱼之风,海内莫不闻知。而嘉猥称云欲令为御史大 夫,妄相称举,疑有奸心,渐不可长。宜下有司案验,以 明好恶。”嘉竟坐之。

《说苑》:孝昭皇帝时,北军监御史为奸,穿北门垣以为 贾区。胡建守北军尉,贫无车马,常步与走卒起居,所 以慰爱走卒甚厚。建欲诛监御史,乃约其走卒曰:“我 欲与公有所诛,吾言取之则取之,斩之则斩之。”于是 当选士马日,护军诸校列坐堂皇上,监御史亦坐,建 从走卒趋至堂下拜谒,因上堂,走卒皆上,建跪指监 御史曰:“取彼!”走卒前拽下堂。建曰:“斩之!”遂斩监御史。 护军及诸校皆愕惊,不知所以。建亦已有成奏在其 怀,遂上奏以闻曰:“臣闻军法,立武以威众,诛恶以禁 邪。今北军监御史,公穿军垣以来,贾利买卖,以与士 市,不立刚武之心,勇猛之意,以率先士大夫,尤失理 不公。臣闻黄帝《理法》曰:‘垒壁己具,行不由路,谓之奸 人。奸人者杀臣,谨已斩之。昧死以闻’。”制曰:“《司马法》曰: ‘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也。建有何疑焉’?”建由是名 兴。后至渭城令,死。至今渭城有其祠也。

《后汉书李恂传》:“恂拜侍御史,持节使幽州,宣布恩泽, 慰抚北狄。所过皆图写山川,屯田聚落百馀卷,悉封 奏上。肃宗嘉之,拜兖州刺史。”

《张纲传》:汉安元年,选遣八使循行风俗,皆耆儒知名, 多历显位。唯纲年少,官次最微。馀人受命之部,而纲 独埋其车轮于洛阳都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 奏曰:“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蒙外戚之援,荷国厚恩, 以刍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扬五教,翼赞日月, 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叨,甘心好货,纵恣无底,多 树谄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谨 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书御, 京师震竦。

《范滂传》:“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厉清节,为州里 所服,举孝廉光禄四行。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以 滂为清诏,使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 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风解印绶去。其所 举奏,莫不厌塞众议。迁光禄勋主事。”

《蔡邕传》:“中平六年,灵帝崩,董卓为司空,闻邕名高,辟 之到署祭酒,甚见敬重,举高第,补侍御史,又转侍书 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周历三台。”

《三辅决录》:韦约字季明,司徒刘恺甚敬重之,谓曰:“君 以轻于去就,大位不跻,今岁垂尽,选御史实欲烦君。” 约曰:“犬马齿尽,既无膂力,又无考课,所以踌躇恋慕 者,以明公礼遇甚崇,未能自割。”因称素有风疾,眩冒 不堪久侍。遂徒跣趋出,公追不及。

《晋书崔洪传》:“洪字良伯,博陵安平人也。高祖寔,著名 汉代。父赞,魏吏部尚书、左仆射,以雅量见称。洪少以 清厉显名,骨鲠不同于物。人之有过,辄面折之,而退 无后言。武帝世,为御史,治书时,长乐冯恢父为弘农 太守,爱少子淑,欲以爵传之。恢父终,服阕,乃还乡里, 结草为庐,阳喑不能言,淑得袭爵。恢始仕为博士祭” 酒。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高行迈俗,侔继古烈。洪奏恢 不敦儒素,令学生番直左右,虽有让侯微善,不得称 无伦辈,婴为浮华之目。遂免婴官。朝廷惮之。寻为尚 书左丞。时人为之语曰:“丛生棘刺,来自博陵,在南为 鹞,在北为鹰。”

《谯敬王恬传》:“恬字元愉,少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 侍,黄门郎,御史中丞。值海西废𥳑,文帝登祚,未解严, 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科 罪。温视奏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恬忠正有 干局,在朝惮之’。”

《宋书王淮之传》:宋台建,除御史中丞,为僚友所惮。淮 之父纳之,祖临之,曾祖彪之,至淮之,四世居此职。淮 之尝作五言,范泰嘲之曰:“卿唯解弹事耳。”淮之正色 答:“犹差卿世载雄狐。”

《南齐书竟陵王子良传》,“昇明三年,为使持节都督会 稽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辅国将军、会稽太守。宋世元嘉中,皆责成郡县。孝武征求急速,以郡县迟缓, 始遣台使,自此公役劳扰。太祖践阼,子良陈之曰:前 台使督逋切调,恒闻相望于道,及臣至郡,亦殊不疏。 凡此辈使人,既非详慎懃顺,或贪崄巇崎岖,要求此 役。朝辞禁门,情态即异;暮宿村县,威福便行。但令朱 鼓裁完,铍槊微具。顾眄左右,叱咤自专。擿宗断族,排 轻斥重。胁遏津埭,恐喝传邮。破冈水逆,商旅半引。逼 令到下,先过己船。浙江风猛,公私畏渡。脱舫在前,驱 令俱发。呵蹙行民,固其常理。侮折守宰,出变无穷。既 瞻郭望境,便飞下严符。但称行台未”显所督。先诃疆 寺。却摄群曹,开亭正“便振荆革。”其次绛标寸纸,一 日数至,征村切里,俄刻十催。四乡所召,莫辨枉直。孩 老士庶,具令付狱。或尺布之逋,曲以当匹;百钱馀税, 且增为千。或诳应质作尚方,寄系东冶,万姓骇迫,人 不自固,遂漂衣败力,竞致兼浆。值今夕酒谐肉饫,即 许附申赦格,明日礼轻货薄,便复不入恩科。筐贡微 阙,棰挞肆情,风尘毁谤,随忿而发。及其㹠蒜转积,鹅 粟渐盈,远则分鬻他境,近则托贸吏民,反请郡邑,助 民由缓,回刺言台推信,在所如闻。顷者令长守牧,离 此每实,非复近岁。愚谓凡诸检课,宜停遣使,密畿州 郡,则指赐敕,遥外镇宰,明下条源,既各奉别旨,人竞 自罄。虽复台使盈凑,会取正属所,徒相疑偾,反更淹 懈。凡预衣冠,荷恩盛世,多以暗缓贻愆,少为欺猾入 罪。若类以宰牧乖政,则触事难委,不容课逋上纲,偏 觉非才。但赊促差降,各限一期,如乃事速应缓,自依 违纠坐之。坐之之科,不必烦重,但令必行,期在可肃。 且两装之船,充拟千绪,三坊寡役,呼订万计。每一事 之发,弥晨方办,粗计近远,率遣一部,职散人领,无减 二十,舟船所资,皆复称是。长江万里,费固倍之,较略 一年,脱得省者,息船优役,实为不少。兼折奸减窃,远 近暂安。

《刘休传》:“建元初,为御史中丞。顷之,休启曰:臣自尘荣 南宪,星晷交春,谬闻弱奏,劾无空月。岂唯不能使蕃 邦敛手,豪右屏气,乃遣听已暴之辜,替网触罗之鸟。 而犹以此里失乡党之和,朝绝比肩之顾,覆背腾其 喉唇,武人厉其觜吻。怨之所聚,势难久堪,议之所裁, 孰怀其允?臣窃寻宋世载祀六十,历职斯任者五十 有三,校其年月,不过盈岁。于臣叨滥,宜请骸骨。”上曰: “卿职当国司,以威裁为本,而忽惮世诮,卿便应辞之 事始,何可获惰晚节邪!”

《陆澄传》:“澄迁御史中丞。建元元年,骠骑谘议沈宪等 坐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劾,宪等晏然。左丞任遐奏澄 不纠,请免澄官。澄上表自理曰:周称旧章,汉言故事, 爰自河雒,降逮淮海,朝之宪度,动尚先准。若乃任情 违古,率意专造,岂谓酌诸故实,择其茂典。案遐启弹 新除谘议参骠骑大将军军事沈宪,太子庶子沈旷” 并弟息,敕付建康,而宪被使,旷受假,俱无归罪事状。 臣以不纠宪等为失。伏寻晋、宋左丞案奏,不乏于时, 其及中丞者,从来殆无。王献之习达朝章,近代之宗, 其为左丞,弹司徒属王濛,惮罚自解,属疾游行,初不 及中丞。桓秘不奔山陵,左丞郑袭不弹秘,直弹中丞。 孔欣时,又云“别摄兰台检校”,此径弹中丞之谓。唯左 丞庾登之奏镇北檀道济北伐不进,致虎牢陷没,蕃 岳宰臣,引咎谢愆,而责帅之劾,曾莫奏闻,请收治道 济,免中丞何万岁。夫山陵情敬之极,北伐专征之大 秘,霸季之贵,道济元勋之盛,所以咎及南司,事非常 宪。然秘事犹非及中丞也。今若以此为例,恐人之贵 贱,事之轻重,物有其“伦,不可相方。左丞江奥弹段景 文,又弹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弹萧珍,又弹杜骥,又弹 段国,又弹范文伯;左丞羊元保又弹萧汪;左丞殷景 熙弹张仲仁;兼左丞何承天弹吕万龄,并不归罪,皆 为重劾。”凡玆十弹,差是宪、旷之比,悉无及中丞之议。 左丞荀万秋、刘藏、江谧弹王僧朗、王云之、陶宝度,不 及中丞,最是近例之明者。《谧弹在今龛》。“之后,事行 圣照,远取十奏,近征二案,自宜依以为体,岂得舍而 不遵!臣窃此人乏,谬奉国宪。今遐所纠,既行一时,若 默而不言,则向为来准。后人被绳,方当追请,素餐之 责,贻尘千载。所以备举显例,引通国典,虽有愚心,不 在微躬。请出臣表,付外详议。若所陈非谬,裁由天鉴。” 诏委外详议。尚书令褚渊奏:“宋世左丞荀伯子弹彭 城令张道欣等,坐界劫累发不禽,免道欣等官;中丞 王淮不纠,亦免官。左丞羊元保弹豫州刺史管义之 谯梁群盗,免义之官;中丞傅隆不纠,亦免隆官;左丞 羊元保又弹兖州刺史郑从之滥上布及加课租绵, 免从之官;中丞傅隆不纠,免隆官;左丞陆展弹建康 令丘珍孙、丹阳尹孔山士劫发不禽,免珍孙、山士官; 中丞何勗不纠,亦免勗官。左丞刘蒙弹青州刺史刘 道隆失火烧府库,免道隆官;中丞萧惠开不纠,免惠 开官;左丞徐爰弹右卫将军薛安都属疾不直,免安 都官;中丞张永结免。澄𫍲闻肤见,贻挠后昆,上掩皇 明,下笼朝识,请以见事免澄所居官。”诏曰:“澄表据多谬,不足深劾,可白衣领职。”

《梁书江淹传》:“淹为骁骑将军。少帝初,以本官兼御史 中丞。时明帝作相,因谓淹曰:‘君昔在尚书中,非公事 不妄行,在官宽猛能折衷。今为南司,足以震肃百寮’。 淹答曰:‘今日之事,可谓当官而行,更恐才劣志薄,不 足以仰称明旨耳’。”于是弹中书令谢胐、司徒左长史 王绩、护军长史庾弘远,并以久疾不预山陵公事。又 奏前益州刺史刘悛、梁州刺史阴智伯,并赃货巨万, 辄收付廷尉治罪。临海太守沈昭略、永嘉太守庾昙 隆,及诸郡二千石,并大县官长,多被劾治,内外肃然。 明帝谓淹曰:“宋世以来,不复有严明中丞,君今日可 谓近世独步。”

《何思澄传》:“思澄迁治书侍御史,宋齐以来,此职稍轻。 天监初,始重其选,车前依尚书二丞,给三驺执盛印 青囊。”旧事,纠弹官印绶在前故也。

《乐蔼传》:“蔼天监初迁骁骑将军,领少府卿,俄迁御史 中丞,领本州大中正。初,蔼发江陵,无故于船得八车 辐,如中丞健步避道者。至是果迁焉。”

《陆杲传》:“杲迁御史中丞,杲性婞直,无所顾望。山阴令 虞肩在任赃污数百万,杲奏收治。中书舍人黄睦之 以肩事托杲,杲不答。高祖闻之,以问杲,杲答曰:‘有之。 高祖曰:‘卿识睦之不’?杲答曰:‘臣不识其人’。时睦之在 御侧,上指示杲曰:‘此人是也’。杲谓睦之曰:‘君小人,何 敢以罪人属南司’。睦之失色。领军将军张稷,是杲从’” 舅,杲尝以公事弹稷,稷因侍宴诉高祖曰:“陆杲是臣 通亲,小事弹臣不贷。”高祖曰:“杲职司其事,卿何得为 嫌?”杲在台号称,不畏彊御。

《王僧孺传》:“僧孺除游击将军兼御史中丞。僧孺幼贫, 其母鬻纱布以自业。尝携僧孺至市,道遇中丞卤簿, 驱迫沟中。及是拜日,引驺清道,悲感不自胜。”

《张缅传》:“缅迁御史中丞,坐收捕人与外国使斗,左降 黄门郎,兼领先职,俄复为真。缅居宪司,推绳无所顾 望,号为劲直。高祖乃遣画工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 官。”

《陈书徐陵传》:“陵除散骑常侍、御史中丞。时安成王顼 为司空,以帝弟之尊,势倾朝野,直兵鲍叔叡假王威 权,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者。陵闻之,乃为奏弹,导从 南台官属,引奏案而入。世祖见陵服章严肃,若不可 犯,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版。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 视世祖,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王下殿,遂劾免” 侍中中书监。自此朝廷肃然。

《魏书李彪传》:“彪迁御史中尉,领著作郎。彪既为高祖 所宠,性又刚直,遂多所劾纠,远近畏之,豪右屏气。高 祖常呼彪为李生,于是从容谓群臣曰:‘吾之有李生, 犹汉之有汲黯’。”汾州胡叛,诏彪持节绥慰。事宁还京, 除散骑常侍,仍领御史中尉,解著作事。高祖宴群臣 于流化池,谓仆射李冲曰:“崔光之博,李彪之直,是我 国家得贤之基。”车驾南伐,彪兼度支尚书,与仆射李 冲、任城王等参理留台事。彪素性刚豪,与冲等意议 乖异,遂形于声色,殊无降下之心。自谓身为法官,莫 能纠劾己者,遂多专恣。冲积其前后罪过,乃于尚书 省禁止彪。上表曰:“臣闻范国匡人,光化昇治,舆服典 章,理无暂失。故晋文功建九合,犹见”抑于请隧;季氏 藉政三世,尚受讥于玙璠。固知名器之重,不可以妄 假。先王既宪章于古,陛下又经纶于今,用能车服有 叙,礼物无坠。案臣彪昔于凡品,特以才拔,等望清华, 司文东观。绸缪恩眷,绳直宪台。左加金珰,右珥蝉冕。 东省,宜感恩励节,忠以报德。而窃名忝职,身为违 傲,矜势高亢,公行僭逸,坐与禁省,冒取官材,辄驾乘 黄,无所惮慑,肆志傲然,愚聋视听,此而可忍,谁不可 怀!臣辄集尚书以下令史以上,并治书侍御史臣郦 道元等于尚书都座,以彪所犯罪状告彪,讯其虚实。 若或不知,须讯部下。彪答“臣言:事见在目,实,如所劾 皆彪所知,何须复召部下?臣今请以见事免彪所居 职,付廷尉治狱。”冲又表曰:“臣与彪相识以来,垂二十 载。彪始南使之时,见其色厉辞辩,才优学博,臣之愚 识,谓是拔萃之一人。及彪位宦升达,参与言燕,闻彪 评章古今,商略人物,兴言于侍筵之次,启论于众英 之中,赏忠识正,发言恳恻,惟直是语,辞”无隐避。虽复 诸王之尊,近侍之要,至有“是非多面,抗折酷疾矫诈, 毒愆非违,厉色正辞,如鹰鹯之逐;鸟雀懔懔然,实似 公清之操。”臣虽下才,辄亦尚其梗概,钦其正直,微识 其褊急之性,而不以为瑕。及其初登宪台,始居司直, 首复驺唱之仪,肇正直绳之体,当时识者,佥以为难。 而彪秉志信行,不避豪势,其所弹劾,应弦而倒,赫赫 之威,振于下国,肃肃之称,著自京师,天下改目,贪暴 敛手。臣时见其所行,信谓言行相符,忠清内发。然时 有私于臣,云“其威暴者”,臣以直绳之,官,人所忌疾,风 谤之际,易生音谣,心不承信。往年以河阳事曾与彪 在领军府,共太尉、司空及领军诸卿等集阅廷尉所 问囚徒,时有人诉枉者,二公及臣少欲听采,语理未尽,彪便振怒东坐,攘袂挥赫,口称贼奴,叱吒左右,高 声大呼云:“南台中取我木手去,搭奴肋折。”虽有此言, 终竟不取。即言:“南台所问,唯恐枉活,终无枉死,但可 依此。”时诸人以所枉至重,有首实者多,又心难彪,遂 各嘿尔。因缘此事,臣遂心疑有滥,审加情察,知其威 虐,犹未体其采访之由,讯检之状,商略而言。酷急小 罪,肃禁为大,会而言之,犹谓益多损少,故怀寝所疑, 不以申彻,实失为臣知无不闻之义。及去年大驾南 行以来,彪兼尚书,日夕共事,始乃知其言与行舛,是 己非人,专恣无忌,尊身忽物。安以身作之过,深劾他 人?己方事人,好人佞己,听其“言,同振古忠恕之贤,校 其行是天下佞暴之贼。臣与任城卑躬曲己,若顺弟 之奉暴兄。其所欲者,事虽非理,无不屈从。依事求实, 悉有成验。如臣列得实,宜殛彪于有北,以除奸矫之 乱政;如臣无证,宜投臣于四裔,以息青蝇之白黑。”高 祖在悬瓠,览表叹愕曰:“何意留京如此也?”有司处彪 大辟,高祖恕之,除名而已。彪寻归本乡。高祖自悬瓠 北幸邺,彪拜迎于邺南。高祖曰:“朕之期卿,每以贞松 为志,岁寒为心。卿应报国,尽身为用,而近见弹文,殊 乖所以。卿罹此谗,为朕与卿为宰?事与卿为卿自取?” 彪对曰:“臣愆由己至,罪自身招,实非陛下横与臣罪, 又非宰事无辜滥臣。臣罪既如此,宜伏东皋之下,不 应远玷属车之尘。但伏承圣躬不豫,臣肝胆涂地,是 以敢至非,谢罪而来。”高祖纳宋弁言,将复采用。会留 台表言彪与御史贾尚往穷庶人恂事,理有诬抑,奏 请收彪。彪自言事枉,高祖明彪无此,遣左右慰勉之, 听以牛车散载,送之洛阳,会赦得免。

《郭祚传》:祚迁尚书右仆射,时议定新令,诏祚与侍中 黄门参议刊正。故事,令仆中丞驺唱而入宫门,至于 马道。及祚为仆射,以为非尽敬之宜,言于世宗。帝纳 之,下诏“御在太极,驺唱至止车门;御在朝堂,至司马 门。”驺唱不入宫,自此始也。

《温子昇传》:“熙平初,中尉东平王匡博召辞人,以充御 史。同时射策者八百馀人,子昇与卢仲宣、孙搴等二 十四人为高第。于时预选者争相引决,匡使子昇当 之,皆受屈而去。搴谓人曰:‘朝来靡旗乱辙者,皆子昇 逐北’。遂补御史,时年二十二。台中文笔,皆子昇为之。” 《源怀传》:怀授冯翊郡开国公,邑九百户,又诏为使持 节、加侍中、行台,巡行北边六镇、恒、燕、朔三州,赈给贫 乏,兼采风俗,考论殿最,事之得失,皆先决后闻。自京 师迁洛,边朔遥远,加连年旱俭,百姓困敝,怀衔命巡 抚,存恤有方,便宜运转,有无通济。时后父于劲势倾 朝野,劲兄于祚与怀宿昔通婚,时为沃野镇将,颇有 受纳。怀将入镇,祚郊迎道左,怀不与语,即劾祚免官。 怀朔镇将元尼须与怀少旧,亦贪秽狼籍,置酒请怀, 谓怀曰:“命之长短,由卿之口,岂可不相宽贷?”怀曰:“今 日之集,乃是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 明日公庭,始为使人检镇将罪状之处,尼须挥泪而 已,无以对之。怀既而表劾尼须,其奉公不挠,皆此类 也。

《昭成子孙传》:“元晖拜尚书左仆射,表以御史之职,鹰 鹯是任,必逞爪牙,有所噬搏。若选后生年少血气方 刚者,恐其轻肆劲直,伤物处广。愚谓宜𥳑宿官经事、 忠良平慎者为之。”诏付外依此施行。

《诸帝子孙传》:艾陵伯苌子子思,字众念,为御史中尉。 先是兼尚书仆射元顺奏,以尚书百揆之本,至于公 事,不应送御史。至子思奏曰:“案《御史令》云:‘中尉督司 百察,治书侍御史纠察禁内’。又云:‘中尉出行,车辐前 驱,除道一里,王公百辟避路’。时经四帝,前后中尉二 十许人,奉以周旋,未曾暂废。府寺台省,并从此令。唯” 肃宗之世,为临洮举哀,故兼尚书左仆射臣顺,不肯 与名,又不送簿,故中尉臣郦道元举而奏之。而顺复 启云:“尚书百揆之本,令仆纳言之贵,不宜下隶中尉, 送名御史。”寻亦蒙敕,听如其奏。从此迄今,使无准一。 臣初上台,具见其事,意欲申请决议,但以权兼,未宜 便尔。日复一日,遂历炎凉。去月朔旦,台移尚书,索应 朝名帐,而省稽留不送,寻复移催,并主吏忽为尚书 郎中裴献伯后注云:“案旧事,御史中尉逢台郎于复 道,中尉下车执板,郎中车上举手礼之。以此而言,明 非敌体。臣既见此,深为怪愕。”旋省二三,未解所以。正 谓都省别被新式,改易高祖旧命,即遣移问,事何所 依。又获尚书郎中王元旭,报出蔡氏《汉官》,似非穿凿, 始知裴王亦规坏典谟,两人心欲自矫。臣案《汉书·宣 秉传》云:诏征秉为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俱 会殿庭,并专席而坐,京师号之为“三独坐。”又寻《魏书 崔琰传》,晋文阳《傅嘏传》,皆云“既为中丞,百寮震悚。” 以此而言,则中丞不揖省郎,盖已久矣。宪台不属都 堂,亦非今日。又寻《职令》云:“朝会失时,即加弹纠。”则百 官簿帐,应送上台,灼然明矣。又皇太子以下,违犯宪 制,皆得纠察,则令仆朝名,宜付御史,又亦彰矣。不付 名,至否臧何验?臣顺专执,未为平通,先朝曲遂,岂是正法。谨案尚书郎“中臣裴献伯、王元旭等,望班士流, 早参清宦,轻弄短札,斐然若斯。苟执异端,忽焉至此, 此而不纲,将隳朝令。请以见事免献伯等所居官,付 法科处。尚书纳言之本,令仆百揆之要,同彼浮虚,助 之乖失。宜明首从,节级其罪。”诏曰:“国异政不可据之 古事,付司检高祖旧格,推处得失以闻。”寻从子思奏, 仍为元天穆所忿,遂停。

《北齐书宋游道传》:“神武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 执游道手曰:‘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但用心莫怀 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于是启以游道为中尉。文 襄执请,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以游道为 尚书左丞。文襄谓暹、游道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 北省,当使天下肃然。”游道入省,劾太师咸阳王坦、太 保孙腾、司徒高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 司马子如,官贷金银,催征酬价,虽非指事赃贿,终是 不避权豪。又奏驳尚书违失数百条,省中豪吏王儒 之徒,并鞭斥之。始依故事,于尚书省立门名,以记出 入早晚,令仆已下皆侧目。又以为太原公开府谘议, 领书侍御史。寻除御史中尉。

《琅邪王俨传》:“俨字仁威,武成第三子。初封东平王,拜 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 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大司马。魏 氏旧制,中丞出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行,王公皆遥住, 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中丞过,其或迟违,则赤棒棒 之。自都邺后,此仪浸绝。武成欲雄宠俨,仍使一依旧” 制。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属, 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胡后在华 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遣中贵骤马趣 仗,不得入,自言奉敕,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帝 大笑,以为善。更敕令驻车,传语良久,观者倾京邑。 《隋书·刑法志》:“文帝猜忌二朝臣寮,用法”尤峻,御史监 帅于元正日不劾武官衣剑之不齐者。或以白帝,帝 谓之曰:“尔为御史,何纵舍自由?”命杀之。谏议大夫毛 思祖谏,又杀之。

高祖性猜忌,素不悦学,既任智而获大位,因以文法 自矜。明察临下,恒令左右觇视内外,有小过失则加 以重罪。又患令史赃污,因私使人以钱帛遗之,得犯 立斩。每于殿廷打人,一日之中或至数四。尝怒间事, 挥楚不甚,即命斩之。开皇十年,尚书左仆射高颎、治 书侍御史柳彧等谏,以为“朝堂非杀人之所,殿廷非 决罚之地。”帝不纳。颎等乃尽诣朝堂请罪,曰:“陛下子 育群生,务在去弊,而百姓无知,犯者不息,致陛下决 罚过严,皆臣等不能有所裨益,请自退屏,以避贤路。” 帝于是顾谓领左右都督田元曰:“吾杖重乎?”元曰:“重。” 帝问其状,元举手曰:“陛下杖大如指,捶楚人三十者, 比常杖数百,故多致死。”帝不怿,乃令殿内去杖,有决 罚,各付所由。

《柳机传》:机从子昂。昂子调,起家秘书郎,寻转侍御史。 左仆射杨素尝于朝堂见调,因独言曰:“柳条通体弱, 独摇不须风。”调敛板正色曰:“谓信无取者,公不当以 为侍御史。调信有可取,不应发此言,公当具瞻之秋, 枢机何可轻发。”素甚奇之。

《唐书》:崔仁师、傅仁师改殿中侍御史。时青州有男子 谋逆,有司捕支党,累系填狱,诏仁师按覆。始至,悉去 囚械,为具食饮汤沈,以情讯之,坐止魁恶十馀人,它 悉原纵。大理少卿孙伏伽谓曰:“原雪者众,谁肯让死 就决而事变,奈何?”仁师曰:“治狱主仁恕,故谚称‘杀人 刖足,亦皆有礼’。岂有知枉不申,为身谋哉?使吾以一 介易十囚命,固吾愿也。”及敕使覆讯,诸囚咸叩头曰: “崔公仁恕,必无枉者。”举无异辞。由是知名。

《上官仪传》:仪进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时以雍州 司士参军韦绚为殿中侍御史,或疑非迁,仪曰:“此野 人语耳。御史供奉赤墀下,接武夔龙,簉羽鹓鹭,岂雍 州判佐比乎?”时以为清言。

《韩瑗传》:自瑗与遂良相继死,内外以言为讳,将二十 年。帝造奉天宫,御史李善感始上疏极言,时人喜之, 谓为“凤鸣朝阳。”

《狄仁杰传》:“仁杰授侍御史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宠自 肆,仁杰劾奏其恶,有诏原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贤如 本立者不鲜,陛下惜有罪,亏成法,奈何?臣愿先斥为 群臣戒’。本立抵罪,由是朝廷肃然,使岐州亡卒数百, 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系盗党穷讯,而馀曹纷纷不能 制。仁杰曰:‘是其计穷且为患。乃明开首原格,出系者’”, 禀而纵之,使相晓,皆自缚归。帝叹其达权宜

《郭弘霸传》:“弘霸,舒州同安人。仕为宁陵丞。天授中,由 革命举得召见。自陈往讨徐敬业,臣誓抽其筋,食其 肉,饮其血,绝其髓。武后大悦,授左台监察御史,时号 四其御史。再迁右台侍御史大夫魏元忠病,僚属省 候,弘霸独后入,忧见颜间,请视便液,即染指尝验疾 轻重,贺曰:‘甘者病不瘳,今味苦当愈’。喜甚,元忠恶其”

媚,暴语于朝。尝按芳州刺史李思征,不胜楚毒死。后
考证
屡见思征为厉,命家人禳解。俄见思征从数十骑至,

曰:“汝枉陷我,今取汝!”弘霸惧,援刀自刳腹死,顷而蛆 腐。是时大旱,弘霸死而雨。又洛阳桥久坏,至是成,都 人喜。后问群臣:“外有佳事邪?”司勋郎中张元一曰:“比 有三庆,旱而雨,洛阳桥成,弘霸死。”

《李峤传》:峤为凤阁舍人,文册大号令,多主为之。初置 右御史台,察州县吏善恶风俗得失。峤上疏曰:“禁网 上疏,法象宜简,简则法易行而不烦杂,疏则所罗广 而不苛碎。伏见垂拱时,诸道巡察使科条四十有四, 至别敕令又三十,而使以三月出,尽十一月奏事。每 道所察吏,多者二千,少亦千计,要在品核才行而褒 贬之。今期会迫促,奔逐不暇,欲望详究所能,不亦艰 哉!此非隳于职,才有限、力不逮耳。臣愿量其功程,以 为节制,使器周于用,力济于时,然后得失可以精核 矣。”又言:“今所察按,准汉六条而推广之,则无不包矣, 乌在多张事目也?且朝廷万机非无事,而机事之动, 常在四方,故出使者冠盖相望。今已置使,则外州之 事悉得专之,传驲减矣。请率十州置一御史,以期岁 为之限,容其身到属县,过闾里,督察奸讹,采访风俗, 然后可课其成功。且御史出入天禁,励己自修,比他 吏相百也;按劾回庸,纠擿隐欺,比他吏相十也。陛下 诚用臣言,妙择能者委之,莫不尽力效死矣。”武后善 之。下制析天下为二十道,择堪使者为,众议沮止。 《王弘义传》:“弘义,冀州衡水人。以飞变擢游击将军,再 迁左台侍御史。与来俊臣竞惨刻。暑月系囚别为狭 室,积蒿施毡,罽其上。俄而死,已自诬,乃舍它狱。每移 檄州县,所至震慑。弘义辄诧曰:‘我文檄如狼毒野葛 矣。始贱时,求傍舍瓜不与,乃腾文言园有白兔,县为 集众捕’”逐,畦蓏无遗。内史李昭德曰:“昔闻苍鹰狱吏, 今见白兔御史。”延载初,俊臣贬,弘义亦流琼州,自矫 诏追还。事觉,会侍御史胡元礼使岭南,次襄州按之。 弘义归穷曰:“与公气类,持我何急?”元礼怒曰:“吾尉洛 阳,而子御史我今御史子,乃囚何气类为!”杖杀之。 《来俊臣传》:俊臣天资残忍,武后擢侍御史,按诏狱,数 称旨。后阴纵其惨,胁制群臣,前后夷千馀族,生平有 纤介,皆入于死。拜左台御史中丞,中外絫息,至以目 语俊臣,乃引侯思止、王弘义、郭弘霸、李仁敬、康𬀩、卫 遂忠等阴啸不逞百辈,使飞语诬蔑公卿,上急变。每 擿一事,千里同时辄发,契验不差,时号为“罗织。”牒左 署曰:“请付来俊臣或侯思止推具必得。”后信之。 《萧至忠传》:至忠迁监察御史,劾奏凤阁侍郎苏味道 赃贪,超拜吏部员外郎。至忠长击断,誉闻当时。中宗 神龙初,为御史中丞。始,至忠为御史,而李承嘉为大 夫,尝让诸御史曰:“弹事有不咨大夫可乎?”众不敢对。 至忠独曰:故事,台无长官。御史,天子耳目也,其所请 奏当专达,若大夫许“而后论,即劾大夫者,又谁白哉?” 承嘉惭。至是,承嘉为户部尚书,至忠劾祝钦明、窦希 玠与承嘉等罪,百寮震悚。迁吏部侍郎,犹兼中丞。节 愍太子以兵诛武三思而败,宗楚客等谂侍御史冉 祖雍上变,言相王与太子谋,帝欲按之。至忠泣曰:“往 者,天后欲以相王为太子,而王不食累日,独请迎陛 下。其让德天下莫不闻。陛下贵为天子,不能容一弟, 受人罗织耶?窃为陛下不取。”帝纳其言,止。寻授中书 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李尚隐传》:“神龙中,左台中丞侯令德为关内黜陟使, 尚隐佐之,以最擢左台监察御史。于是崔湜、郑愔典 吏部选,附势幸,铨拟不平。至逆用三年员阙,材廉者 轧不进,俄而相踵知政事。尚隐与御史李怀让显劾 其罪,湜等皆斥去。睦州刺史冯昭泰性鸷刻,人惮其 彊。尝诬系桐庐令李师旦二百馀家为妖蛊,有诏御” 史覆验,皆称病不肯往。尚隐曰:“善良方蒙枉,不为申 明,可乎?”因请行,果推雪其冤,湜愔复当路,乃出尚隐 为伊阙令。

《李勉传》:勉从肃宗于灵武,擢监察御史。时武臣崛兴, 无法度,大将管崇嗣背阙坐,笑语哗纵,勉劾不恭,帝 叹曰:“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

《李元素传》:“元素字太朴,邢国公密裔孙,仕为御史。东 都留守杜亚恶大将令狐运,会盗劫输绢于洛北,运 适与其下畋近郊,亚疑而讯之,幕府穆员、张弘靖按 鞫无状。亚怒,更以爱将武金掠服之,死者甚众。亚请 斥运丑土,诏监察御史杨宁覆验,事皆不仇。亚怒,劾 宁罔上,宁抵罪。又自以不失盗为功,因必其怒,傅致” 而周内之,若不可翻者。德宗信不疑,宰相难之,诏元 素与刑部员外郎崔从质、大理司直卢士瞻驰按。亚 迎以狱告,元素徐察其冤,悉纵所囚以还。亚大惊,复 劾元素失有罪。比元素还,帝已怒,奏狱未毕,帝曰:“出。” 元素曰:“臣言有所未尽。”帝曰:“第去。”元素曰:“臣以御史 按狱,知冤不得尽辞,是无容复见陛下。”帝意解,即道 运冤状。帝感寤曰:“非卿孰能辨之?”然运犹以擅捕人 得罪,流归州,死于贬。武金流建州。后岁馀,齐抗得真 盗,由是天下重之。元和初,召为御史大夫。大夫自贞元后难其人不补,而元素以夙望召拜,中外企听风 采。既而一不建为,容容持禄,内望作宰相。久之不见 用,则谢宾客曰:“无以官散外我。”见属吏,辄先拜。人人 失望。

《颜真卿传》:“真卿迁御史大夫,方朝廷草昧不暇给,而 真卿绳治如平日。武部侍郎崔漪,谏议大夫李何忌 皆被劾斥,降广平王,总兵二十万,平长安。辞日,当阙, 不敢乘,趋出梐枑乃乘。王府都虞候管崇嗣先王而 骑,真卿劾之。帝还奏慰,答曰:‘朕子每出,谆谆教戒,故 不敢失。崇嗣老,而躄卿姑容之。百官肃然,两京复。帝’” 遣左司郎中李选告宗庙,祝署嗣皇帝。真卿谓礼仪 使崔器曰:“上皇在蜀,可乎?”器遽奏改之,帝以为达识。 又建言:“《春秋》新宫灾,鲁成公三日哭。今太庙为贼毁, 请筑坛于野,皇帝东向哭,然后遣使。”不从。宰相猒其 言,出为冯翊太守。

《牛僧孺传》:“僧孺徙御史中丞,按治不法,内外澄肃。宿 州刺史李直臣坐赇当死,赂官侍为助。具狱上,帝曰: ‘直臣有才,朕欲贷而用之’。僧孺曰,彼不才者,持禄取 容耳。天子制法,所以束缚有才者。禄山、朱泚以才过 人,故乱天下。帝异其言,乃止。”

《王璠传》:“璠知制诰时,李逢吉秉政,特厚璠,骤拜御史 中丞。璠挟所恃,颇横恣,道值左仆射李绛,交骑不避。 绛上言:左右仆射,师长庶官,开元时名左右丞相,虽 去机务,然犹总百司,署位不著姓上日班见百官,而 中丞御史在廷。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 以慎位缘恩进,削其礼。至仆射,就台见中丞,或立庭 中,中丞乃至宪度倒置,不可为法。”逢吉惮绛正遏其 事,不奏,但罢璠为工部侍郎,而绛亦用太子少师分 司东都。

《大唐新语》:大理卿孙伏伽,自万年县法曹上书论事, 擢侍书御史,即御史中丞也。虽承内旨,而制命未下, 伏伽自朝还家而卧,不见颜色。斯须,侍御史已下造 门,子孙惊报,伏伽徐起以见之。时人方之顾雍。 高祖以唐公举义于太原,李靖与卫文昇为隋守长 安,乃收皇族害之。及关中平,诛文昇等,次及靖。靖言 曰:“公定关中,难复私仇。若为天下,未得杀靖。”乃赦之。 及为岐州刺史,人或私旨告其谋反。高祖命一御史 按之,谓之曰:“李靖反且实,便可处分。”御史知其诬罔, 与告事者行数驿,佯失告状,惊惧,鞭挞行典,乃祈求 于告事者曰:“李靖反状分明,亲奉进旨,今失告状,幸 救其命,更请状。”告事者乃疏状与御史,验与本状不 同,即日还以闻。高祖大惊。御史具奏:“靖不坐御史”,失 名氏,惜哉!

马。周少落拓,不为州里所敬,补州助教,颇不亲事。刺 史达奚怒杖之,乃拂衣去。曹、汴,为浚仪令所辱,遂感 激西之长安,止于将军常何家。贞观初,太宗命文武 百官陈时政利害。何以武吏不涉学,乃委周草状。周 备陈损益四十馀条。何见之,惊曰:“条目何多也?不敢 以闻。”周曰:“将军蒙国厚恩,亲承圣旨,所陈利害,已形 翰墨,业不可止也。将军即不闻,其可得耶?”何遂以闻, 太宗大骇,召问何遽召周与语,甚奇之。直门下省,宠 冠卿相,累迁中书令。周所陈事,大街设鼓以代传呼, 飞驿以达警急。纳居人税及宿卫大小校,即其条也。 太宗有事辽海,诏周辅皇太子留定州临国。及凯旋, 高宗遣所留贵嫔承恩宠者迓于行在,太宗喜悦高 宗。高宗曰:“马周教臣耳。”太宗笑曰:“山东辄窥我,锡赉 甚厚。”及薨,太宗为之恸,每思之甚,将假道术以求见, 其恩遇如此。初,周以布衣直门下省,太宗就命监察 里行,俄拜监察御史,里行之名,自周始也。

韦仁约弹右仆射褚遂良,出为同州刺史。遂良复职, 斥仁约为清水令。或慰勉之,仁约对曰:“仆守狂鄙之 性,假以雄权,而触物便发。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 张胆,然不能碌碌为保妻子也。”时武侯将军田仁会 与侍御史张仁祎不协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祎, 仁祎惶惧,应对失次。仁约历阶而进曰:“臣与仁祎连 曹,颇知事由。仁祎懦而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听, 致仁祎非常之罪,则臣事陛下,不尽臣之恨矣。请耑 对其状。”词辩纵横,音旨朗畅。高宗深纳之,乃释仁祎。 仁约在宪司,于王公卿相未尝行拜礼。人或劝之,答 曰:“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耳目 之官,固当独立耳。”后为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人,非 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之深 矣,亦欲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朝廷肃然。

李义府恃恩,放纵妇人淳于氏有容色,坐系大理,乃 托大理丞毕正义曲断出之。或有告之者,诏刘仁轨 鞫之。义府惧谋泄,毙正义于狱。侍御史王义方将弹 之,告其母曰:“奸臣当路,怀禄而旷官,不忠;老母在堂, 犯难以危身,不孝。进退惶惑,不知所从。”母曰:“吾闻王 陵母杀身以成子之义,汝若事君尽忠,立名千载,吾 死不恨焉。”义方乃备法冠,横玉阶弹之,先叱义府令 下,三叱乃出,然后跪宣《弹文》曰:“臣闻春鹦鸣于献岁蟋蟀吟于始秋。物有微而应时,士有贱而言忠者。”乃 庭劾义府曰:“臣闻诬下罔上,圣主之所宜诛;心很貌 恭,明时之所必罚。是以隐贼掩义,不容唐帝之朝;窃 幸乘权,终齿汉皇之剑。”中书侍郎李义府,因缘际会, 遂阶通职,不尽忠竭节,对扬王休,策蹇励驽,祗奉皇 眷。而乃冯附城社,蔽亏日月,托公行私,交游群小。“贪 冶容之美,原有罪之淳于;恐漏泄其谋,殒无辜之正 义。挟山超海之力,望此犹轻;回天转地之威,方斯更 烈。此而可恕,孰不可容!”方当金风届节,玉露启途,霜 𥳑与秋典共清,忠臣“将鹰鹯并击。请除君侧,少答鸿 私。碎首玉阶,庶明臣节。”高宗以义方毁辱大臣,言词 不逊,贬莱州司户。秩满,于昌乐聚徒教授。母亡,遂不 复仕进。揔章二年卒。撰《笔海》十卷,门人何彦先、员半 千制师服,三年丧毕而去。

贺遂亮与韩思彦同在宪台,钦思彦之风韵,赠诗曰: “意气百年内,平生一寸心。欲交天下士,未面一虚襟。 君子重名义,贞道冠衣簪。风云行可托,怀抱自然深。 落霞静霜景,坠叶下风林。若上南登岸,希访北山岑。” 思彦酬之曰:“古人一言重,常谓百年轻。今投欢会面, 顾眄尽平生。簪裾非所托,琴酒冀相并。累日同游处, 通宵款素诚。霜飘知柳脆,雪冒觉松贞。愿言何所道, 幸得岁寒名。”

刘怀一有才藻,自瀛州司法拜右台殿中。时右台监 察邓茂迁左台殿中,怀一赠之诗曰:“惟昔参多世,无 双仰异材。鹰鹯同放逐,鹓鹭忝游陪。入任光三命,迁 荣历二台。隔墙钦素躅,对问限清埃。紫署春光早,兰 闱曙色催。谁怜夕阳至,空想邓林隈。”

吕太一拜监察御史里行,自负才华而不即真,因咏 院中竹叶以寄意焉。其诗曰:“濯濯当轩竹,青青重岁 寒。心贞徒见赏,箨小未成竿。”同列张沈和之曰:“闻君 庭竹咏,幽意岁寒多。叹息为冠小,良工将奈何?” 郭翰为御史,巡察陇右,所经州县,多为按劾。次于宁 州,时狄仁杰为刺史,风化大行,翰才入境,耆老荐扬 之状已盈于路。翰就馆,以州所供纸笔置于案,召府 寮曰:“入境,其政可知,愿成使君之美,无为久留,徒烦 扰耳。”即命驾而去。翰性宽𥳑不苛,读《老子》至“和其光, 同其尘”,慨然叹曰:“大雅君子,明哲以保其身。”乃祈执 政,辞以儒门,不愿持宪,改授麟台郎。

则天朝,诸蕃客上封事,多获官赏,有为右台御史者。 则天尝问张元一曰:“近日在外,有何可笑事?”元一对 曰:“朱前宜著绿,绿仁杰著朱。”阎知微骑马,马吉甫骑 驴,将名作姓;李千里将姓作名;吴杨吾左台胡御史, 右台御史,胡元礼也。蕃人为御史者,寻授别敕。 则天初革命,恐群心未附,乃令人自举供奉官,正员 之外,置里行、拾遗、补阙、御史等,至有《车载斗量》之咏。 有御史台令史将入台,值里行数人聚立门内,令史 下驴,驱入其间。里行大怒,将加杖罚。令史曰:“今日过 实在驴,乞数之,然后受罚。”里行许之,乃数驴曰:“汝技 艺可知,精神极钝。何物驴畜,敢于御史里行”诸里行 羞赧而止。

张易之、昌宗方贵宠用事,潜相者言其当王,险薄者 多附会之。长安末,右卫西街有榜云:“易之兄弟、长孙 汲、裴安立等谋反。”宋璟时为御史中丞,奏请穷理其 状。则天曰:“易之已有奏闻,不可加罪。”璟曰:“易之为飞 书所逼,穷而自陈。且谋反大逆,法无容免,请勒就台 勘当,以明国法。易之等久蒙驱使,分外承恩。臣言发 祸从,即入鼎镬,义激于心,虽死不恨!”则天不悦。内史 杨再思遽宣敕命,令璟出。璟曰:“天颜咫尺,亲奉德音, 不烦宰臣擅宣王命!”左拾遗李邕历阶而进曰:“宋璟 所奏,事关社稷,望陛下可其所奏。”则天意若解,乃传 命令易之就台推问,斯须特敕原之。仍遣易之、昌宗 就璟辞谢,拒而不见。令使者谓之曰:“公事当公言之, 私见即法有私也。”璟谓左右:“恨不先打竖子脑破,而 令混乱国经,吾负此恨。”时朝列呼易之、昌宗为五郎、 六郎,璟独以官呼之。天官侍郎郑杲谓璟曰:“中丞奈 何唤五郎为卿?”璟曰:“郑杲何庸之甚!若以官秩,正当 卿号;若以亲故,当为张五郎、六郎矣。足下非张氏家 僮,号五郎、六郎何也?”杲大惭而退。

宋璟,则天朝以频论得失,内不能容,而惮其公正,乃 敕璟往扬州推按。奏曰:“臣以不才,叨居宪府,按州县 乃监察御史事耳,今非意差臣,不识其所由,请不奉 制。”无何,复令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璟复奏曰:“御史 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且仲翔所犯赃污耳,今 高品有侍御史,卑品有监察御史,今敕臣,恐非陛下 之意,当有危,臣,请不奉制。”月馀,优诏令副李峤使蜀。 峤喜,召璟曰:“叨奉渥恩,与公同谢。”璟曰:“恩制示礼数, 不以礼遣璟,璟不当行。谨不谢。”乃上言曰:“臣以宪司, 位居独坐,今陇蜀无变,不测圣意,令臣副峤,何也?恐 乖朝廷故事,请不奉制。”易之等冀璟出使,当别以事 诛之。既不果,伺璟家有婚礼,将刺杀之,有密以告者, 璟乘事舍于他所,乃免易之,寻伏诛《朝野佥载》:洛州司佥严昇期摄御史,于江南巡察,性 嗜牛肉,所至州县,烹宰极多,事无大小,入金则弭,凡 到处金银为之踊贵,故江南人谓“金牛刺史。”

《大唐新语》:侯思止出自皂隶,言音不正,以告变。授御 史时属断屠,思止谓同列曰:“今断屠宰圭。”诛。《虞》。 缕。居。不得诘。《空诘》:弭。《沔》。去儒。“何 得不饥?”侍御崔献可笑之。思止以闻。则天怒,谓献可 曰:“我知思止不识字,我已用之,卿何笑也?”献可具以 鸡猪之事对,则天亦大笑,释献可。

宗楚客与弟晋卿及纪处讷等恃权势,朝野岳牧除 拜多出其门,百寮愓惧,莫敢言者。监察御史崔琬不 平之,乃具法冠,陈其罪状,请收案问。中宗不许。明日, 又进密状,乃降敕曰:“卿列霜𥳑,忠在触邪,遂能不惧 权豪,便有弹射。眷言称职,深领乃诚。然楚客等大臣, 须存礼度。朕识卿姓名,知卿鲠直,但守至公,勿有迥 避。”自此朝廷相谓曰:“仁者必有勇,其崔公之谓欤!”累 迁刑部郎中。琬兄璆,以孝友称,历刑部员外、扬州司 马。丁母忧,昼夜哀号,水浆不入于口,不胜丧而卒。 《全唐诗话》:令乘骢马去,丞脱绣衣来,仁奖《送上蔡令 潘好礼拜御史》诗也。或疑其假手,盖仁奖在王戎幕 侧善歌《黄麞》。景龙中负薪诣阙,云:“助国调鼎。”即除台 官。中书令姚崇曰:“此是黄麞耶?”授以当州一尉,惟以 黄麞自衒。宋务光嘲之曰:“赵仁奖出王戎幕下,入朱 博台中。舍彼负薪,登兹列柏。行人不避骢马,坐客惟 听黄麞。”忽一夫负两束薪曰:“此合拜殿中。”人问其由, 曰:“赵以一束拜监察,此两束合授殿中。”

《朝野佥载》:袁守一性行浅促,时人号为“料斗凫翁鸡。” 任万年尉,雍州长史窦怀贞每欲鞭之,乃于中书令 宗楚客门饷生菜。除监察,怀贞未知也。贞高揖曰:“驾 欲出,公作如此检校。”守一即弹之。月馀,贞除左台御 史大夫,守一请假不改,出乞解,贞呼而慰之,守一兢 惕不已。楚客知之,为除右台侍御史,于朝堂抗衡于 贞曰:“与公罗师,罗师者,市郭儿语,无交涉也。”无何,楚 客以反诛,守一以其党配流端州。

《唐国史补》:僧惠范恃权势,逼夺生人妻,州县不能理。 其夫诣台诉冤,中丞薛登、侍御史慕容珣将奏之,台 中惧其不捷,请寝其议。登曰:“宪司理冤滞,何所回避, 朝弹暮黜,亦可矣。”登坐此出为岐州刺史。时议曰:“仁 者必有勇。”其薛公之谓欤。

《日知录》:“元宗开元二十三年二月辛亥,置十道采访 处置使,诏曰:‘言念苍生,心必遍于天下,自古良牧,福 犹润于京师,所以历选列城,聿求连率,岂徒刺察,将 委辑宁。朝散大夫检校御史中丞关内宣谕赈给使 上柱国罗绚等,任寄已深,声实兼茂,咸贯通于理道, 益纯固于公心。或华发不衰,或白圭无玷,可以轨仪’” 郡国,康济黎元。间岁已来,数州失稔,颇致流冗,能勿 轸怀。而吏或不畏不仁,不安不便,“诚须矫过,必在任 贤。庶蠲疾苦之源,以协大中之义。若令行一道,利乃 万人,朕所设官,以俟能者。”

《唐国史补》:崔蘧为监察,巡囚至神策军,为吏所啖,张 盖而入,讽军中索酒食,意欲结欢。窦文场怒奏,立敕 就台,鞭于直厅而流血。自是巡囚不至禁军也。宝应 二年,大夫严武奏:“在外新除御史,食宿私舍,非宜。”自 此乃给公券。

《续前定录》:王蒙与赵憬有布衣之旧,常知其才。赵公 入相,蒙自前新淦县令求谒,公见极喜,给恤甚厚,将 擢为御史。时宪僚数少,德宗难于除授,而赵公之言 多行,蒙意可以坐待御史之拜。一日偶诣慈恩寺僧 占气色者,蒙问早晚得官,僧曰:“观君之色,殊未见喜 兆,此后若午年,当得一边上御史。”蒙大笑而归。数日, 赵公奏言:“御史府阙大多,就中监察尤为要官。臣欲 选择三五人。”上曰:“此官须得孤直茂实充选料,卿祗 应取轻薄后生、朝中子弟耳,此不如不置。”公曰:“臣之 愚见,正如圣虑,欲于录事参军、县令中求。”上喜曰:“如 此即朕之意。”公因荐二人,其一即蒙也。上曰:“早将状 来。”公既出,逢裴延龄时以次对,问公曰:“相公奏何事, 喜气充溢?”公不对,延龄愠骂而去,云:“看此老叟所请 得行否?”既见上奏事毕,因问曰:“赵憬白论何事?”上曰: “赵憬极心”公因说御史事,延龄曰:“此大不可,陛下何 故信之?且憬身为宰相,岂谙州县长绩效?所白二人 又不为人所称,憬何由深知之?必私也。后来陛下但 诘其所自,即知矣。”他日,上果问云:“卿何以知此二人?” 公曰:“一是故人,一与臣微亲,谙熟之。”上无言。他日延 龄又入,上曰:“憬所请果如卿料。”遂寝不行。蒙遂归故 林,而赵薨于相位。后数年,边帅奏为从事,得假御史 焉。

《御史台记》:唐杜文范,襄阳人也。自长安尉应举擢第, 拜监察御史,选殿中,授刑部员外,以承务郎特授西 台舍人。先时与高上智俱任殿中,为侍御史,张由古、 宋之顺所排蹙,与上智迁员外。既五旬,由古、之顺方 入省,文范众中谓之曰:“张、宋二侍御,俱是俊才。”由古问之,答曰:“若非俊才,那得五十日骑土牛赶及殿中。” 举众欢笑。

《唐国史补》:“元和中,元稹为监察御史,与中使争驿厅, 为其所辱。始敕节度、观察使,台官与中使先到驿者, 得处上厅,因为定制。”

《全唐诗话》:杜牧为御史,分务洛阳。时李司徒愿罢镇 闲居,声妓豪侈,洛中名士咸谒之。李高会朝客,以杜 持宪,不敢邀致。杜遣座客达意,愿预斯会。李不得已 邀之。杜独坐南行,瞪目注视,引满三卮,问李云:“闻有 紫云者孰是?”李指之,杜凝睇良久曰:“名不虚得,宜以 见惠。”李俯而笑,诸妓亦回首破颜。杜又自饮二爵,朗 吟而起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 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

《剧谈录》:河南府伊阙县前临大溪,每僚佐有入台者, 即水中先有小滩涨出,石砾金沙,澄澈可爱。牛相国 为县尉,一旦忽报滩出,翌日,宰邑者与同僚列筵于 亭上观之,因召耆宿询其事,有老吏云:“此必分司御 史,非西台之命,若是西台,滩上当有双㶉𪆟立,前后 居人以此为则。”相国潜揣县僚无出于己,因举杯祝 曰:“既能有滩,何惜一双㶉𪆟。”宴未终,俄有飞下。不旬 日,拜西台监察御史。

《因话录》:权实:子范为殿中侍御史,知巡,有小吏从市 求取者,事发,笞臀十数。他日复有如此者,白于台长, 杖背十五。同列疑其罪同罚异,权对曰:“前吏所取者, 名属左军,台之威令不振久矣,百司尚有不禀奉者, 况凭禁军之势耶?彼受贿于此辈,且是知抑豪强,可 以末减。后吏则挟台之威,恐吓百姓,杖背全命,犹为” 至轻。

《玉泉子》李回之为御史中丞也,时会昌中,王师讨昭 义,久未成功,贼之游兵,往往散出下,剽掠荆、洛、怀、孟, 又发轻卒数千,伪为群臣,散漫山谷,以啖官军。官军 自远见之,乃分头掩捕,因不成列,且无备焉。于是短 兵接斗,蹂践相乘,凡十数里,王师大败。是月,东都总 统王宰、石雄皆坚壁自守,武宗坐朝不怡,召宰相李 德裕等谓之曰:“王宰石雄不与朕杀贼,频遣中使促 之,尚闻逗挠依违,岂可使贼党坐至东都耶!卿今日 与朕晚归,别与制置军前事宜奏来。”时宰相陈夷行、 郑肃拱默听命。德裕至中书,召御史中丞李回,具言 上意,曰:“中丞必一行责戎师蚤见成功,慎无违也。”回 刻时受命,于是具名以闻,曰:“今欲以御史中丞李回 为催军使,不能尽知,敢以为请。”帝曰:“可。”即日,李回自 右银台戒路,有邸吏五十导从至于河中,援辔以进。 俟王宰等至河中界,迎候召行。二帅至翼城东道左 执兵如外府列校迎候仪。回立马受起居寒温之礼。 二帅复前进数步,磬折致词,回击鞭,亦不甚顾之。礼 成,二帅旁行,俛首俟命。回于马上厉声曰:“今日当直, 令吏安在?”郡吏跃马听命。回曰:“责破贼限状来。”二帅 鞠躬流汗而退,请以六十日破贼过约,请行军中令。 于是二帅大惧,亲率军鼓之,士卒齐进,凡五十八日, 拔潞城,枭刘植首以献。功成,回复命后六十日,由御 史中丞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云仙杂记》:桂林风俗,日日食蛙。有来中朝为御史者, 朝士戏之曰:“汝之居非乌台,乃蛙台也。”御史答曰:“此 非蛙,名圭虫而已。然较圭虫之奉养,岂不胜于黑面 郎哉?”黑面郎谓猪也。朝士大赧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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