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442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四百四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四百四十二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四百四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四百四十二卷目录

 孙子部汇考一

  周总一则

 孙子部汇考二

  唐杜牧孙子注自序

  宋梅尧臣孙子注欧阳修序

 孙子部汇考三

  汉书艺文志兵权谋

  隋书经籍志兵家

  唐书艺文志兵书

  宋史艺文志兵书

  宋郑樵通志兵书 营陈 兵阴阳

  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证兵权谋

  马端临文献通考兵家

  明焦竑经籍志兵家

 孙子部总论

  宋苏轼文集孙武论一 孙武论二

  朱子语录诸子

 孙子部艺文

  孙吴传赞        汉司马迁

 孙子部纪事

 韩子部汇考一

  周总一则

  汉武帝建元一则

  北魏道武帝一则

  宋哲宗元祐一则

 韩子部汇考二

  明张鼎文校刻韩非子自序

  张榜韩非子纂自序

 韩子部汇考三

  汉书艺文志法家

 隋书经籍志法家

  唐书艺文志法家

  宋史艺文志法家

  宋郑樵通志法家

  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证法家

  马端临文献通考法家

  明焦竑经籍志法家

 韩子部总论

  孔丛子答问篇

  后汉王充论衡非韩篇

  宋苏轼文集韩非论

  黄震文集韩非论

  朱子语类韩子

韩子部艺文

  韩非           晋陶潜

 韩子部纪事

 韩子部杂录

经籍典第四百四十二卷

孙子部汇考一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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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吴孙武著《孙子》十三篇。

按《史记周本纪》,不载。按《孙武列传》:孙子武者,齐人 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 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 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孙子 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 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 “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 约束既布,乃设𫓧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 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 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 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 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 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 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 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 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 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 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 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 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 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

孙子部汇考二

《唐杜牧孙子注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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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牧自序兵者刑也刑者政事也为夫子之徒实仲由冉求之事也今者据案听讼械系罪人笞死于市者吏之所为也驱兵数万撅其城郭累其妻子斩其 编辑

罪人,亦吏之所为也。木索兵刃,无异意也。笞之与斩, 无异刑也。小而易制,用力少者,《木索笞》也;大而难治, 用力多者,兵刃斩也。俱期于除去恶民,安活善民。为 国家者,使教化流通,无敢辄有不由我而自恣者。其 取吏无他术也,无异道也,俱止于仁义忠信智勇严 明也。苟得其道一二者,可以使之为小吏;尽得其道 者,可以使之为大吏。故用力少者,其吏易得也,功易 见也;用力多者,其吏难得也,功难就也。止此而已,无 他术也,无异道也。自三代已降,皆由斯也。子贡诵夫 子之德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 远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近者。”季孙问于冉有曰:“子之 战,学之乎?性达之乎?”对曰:“学之。”季孙曰:“事孔子,恶乎 学?”冉有曰:即学之于孔子者。大圣兼该,文武并用,适 闻其战法,实未之详也。夫不知自何代何年何人,分 为二道,曰文曰武,离而俱行,因使缙绅之士,不敢言 兵,甚或耻言之,苟有言者,世以为麤暴异人,人不比 数。呜呼!亡失根本,斯为最甚。周公相成王,制礼作乐, 尊大儒术,有淮夷叛,则出征之。夫子相鲁,公会于夹 谷,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备。叱辱齐侯,伏不敢动。是二 大圣人岂不知兵乎?周有齐太公,秦有王翦,两汉有 韩信、赵充国、耿弇、虞诩、段颎,魏有司马懿,吴有周瑜, 蜀有诸葛武侯,晋有羊祜、杜公、元凯,梁有韦叡,元魏 有崔浩,周有韦孝宽,隋有杨素,国朝有李靖、李𪟝、裴 行俭”、郭元振,如此人者,当此一时,其所出计画,皆考 古较今,奇秘长远,策先定于内,功后成于外。彼壮健 轻死善击刺者,供其呼召指使耳,岂可知其所由来 哉!牧幼读《礼》,至于四郊多垒,卿大夫之辱也,谓其书 真不虚说。年十六时,见盗起,围二三十里,杀戮将相, 族诛刺史及其官属,尸塞城郭,山东崩坏,“殷殷焉声 振朝廷。当其时,使将兵行诛者,则必壮健善击刺者, 卿大夫行列进退,一如常时,笑歌嬉游,辄不为辱。非 当不以为辱,以为山东乱事,非我辈所当知。”牧自此 谓“幼所读《礼》,真妄人之言,不足取信,不足为教。”及年 二十,始读《尚书》《毛诗》《左传》《国语》、十三代史书,见其树 立其国,灭亡其国,未始不“由兵也。主兵者,圣贤才能 多闻博识之士,则必树立其国也;壮健击刺不学之 徒,则必败亡其国也。然后信知为国家者,兵最为大, 非贤卿大夫不可堪任其事,苟有败灭,真卿大夫之 辱,信不虚也。”因求自古以兵著书列于后世,可以教 于后生者,凡十数家,且百万言。其孙武所著十三篇, 自武死后凡千岁,将兵者有成者,有败者,勘其事迹, 皆与武所著书一一相抵当,犹印圈模刻,一不差跌。 武之所论,大约用仁义使机权也。武所著书凡数十 万言,曹魏武帝削其繁剩,笔其精切,凡十三篇,成为 一编。曹自为序,因注解之曰:“吾读兵书战策多矣,孙 武深矣,然其所为注解,十不释一,此盖非曹不”能尽 注解也。予寻《魏志》,见曹自作兵书十馀万,言诸将征 战,皆以《新书》从事,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意曹自 于《新书》中驰骤其说,自成一家事业,不欲随孙武后 尽解其书。不然者,曹其不能耶?今《新书》已亡,不可复 知,予因取孙武书备为其注,曹之所注亦尽存之,分 为上中下卷。后之人有读武书予解者,因而学之,犹 盘中走丸。丸之走盘,横斜员直,计于临时,不可尽知。 其必可知者,是知丸不能出于盘也。议于廊庙之上, 兵形已成,然后付之于将。汉祖言:“指纵者人也;获兔 者犬也。”此其是也。彼为相者曰:“兵非吾事,吾不当知。” 君子曰:“叨居其位可也。”

《宋梅尧臣孙子注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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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欧阳修序世所传孙武十三篇多用曹公杜牧陈皞注号三家孙子余顷与撰四库书目所见孙子注者尤多武之书本于兵兵之术非一而以不穷为奇 编辑

宜其说者之多也。凡人之用智有长短,其设施各异, 故或胶其说于偏见,然无出所谓三家者。三家之注 皞最后,其说时时攻牧之短,牧亦慨然最喜论兵,欲 试而不得者。其学能道春秋、战国时事,甚博而详。然 前世言善用兵称曹公,曹公尝与董、吕、诸袁角其力 而胜之,遂与吴蜀分汉而《王传》言“魏之将出兵千里”, 每坐计胜败,授其成算,诸将用之,十不失一,有违者, 兵辄败北。故魏世用兵,悉以新书从事,其精于兵也 如此。牧谓曹公于注《孙子》尤略,盖惜其所得自为一 书,是曹公悉得武之术也。然武尝以其书干吴王阖 闾,阖闾用之,西破楚,北服齐、晋,而霸诸侯。夫使武自 用其书,止于彊霸。及曹公用之,然亦终不能灭吴、蜀。 岂武之术尽于此乎?抑用之不极其能也?后之学者, 徒见其书,又各牵于己见,是以注者虽多而少当也。 独吾友圣俞不然,尝评武之书曰:“此战国相倾之说也。三代王者之师,司马九伐之法,武不及也。”然亦爱 其文略而意深,其行师用兵、料敌制胜,亦皆有法。其 言甚有序次,而注者汨之,或失其意,乃自为注。凡胶 于偏见者皆抉去,傅以己意而发之,然后武之说不 汨而明。吾知此书当与三家并传,而后世取其说者, 往往于吾圣俞多焉。圣俞为人,谨质温恭,衣冠进趋, 眇然儒者也。后世之视其书者,与太史公疑张子房 为壮夫何异?

孙子部汇考三

《汉书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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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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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孙子》八十二篇。《图》九卷师古曰:“孙武也,臣于阖 庐。”

《隋书经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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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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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二卷。吴将孙武撰。魏武帝注。梁三卷, 《孙子兵法》一卷。魏武王凌《集解》。

《孙武兵经》二卷。张子尚注。

钞《孙子兵法》一卷。魏太尉贾诩钞。梁有“《孙子兵法》 二卷,孟氏解诂;《孙子兵法》”二卷,吴处士沈友撰;又《孙 子八阵图》一卷,亡。

吴孙子牝《八变阵图》二卷。

《续孙子兵法》二卷。魏武帝撰。

《孙子兵法杂占》四卷。

《唐书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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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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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帝注《孙子》三卷。

又《续孙子兵法》二卷。

《兵书捷要》七卷。《孙武》:

孟氏《解孙子》二卷。

沈友注《孙子》二卷。

《吴孙子三十二垒经》一卷。

李筌注《孙子》二卷。

杜牧注“《孙子》三卷。”

陈皞注《孙子》一卷。

贾林注《孙子》一卷。

《宋史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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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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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子》三卷。

朱服校定《孙子》三卷。

魏武帝注《孙子》三卷。

萧吉注《孙子》一卷。或题《曹萧》注。

贾林注《孙子》一卷。

陈皞注《孙子》一卷。

宋奇“《孙子解》并《武经简要》”二卷。

李筌注《孙子》一卷。

《五家注孙子》三卷。魏武帝杜牧陈皞贾隐林 杜牧《孙子注》三卷

曹杜注“《孙子》三卷。”曹操、《杜牧》

《十家孙子会注》十五卷。

《宋郑樵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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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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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三卷。吴将孙武撰。魏武帝注。

《孙子兵法》一卷。魏武王凌《集解》。

又一卷。萧吉注。

又二卷。《孟氏解诂》。

又二卷。《吴沈友》撰。

又一卷。《唐李筌》撰。

又一卷。杜牧撰。

又一卷。唐陈皞撰。

又一卷。唐·贾林注

又三卷。何延锡注。

又一卷。《张预注》。

又三卷。《王哲注》。

又一卷。宋朝梅尧臣注。

《孙武兵经》三卷。张子尚注。

钞《孙子兵法》一卷。《魏太尉贾诩钞》。

《续孙子兵法》二卷。魏武帝撰。

《孙子遗说》一卷。郑友贤撰。

《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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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八阵图》一卷。

吴孙子牝《八变阵图》二卷。

《吴孙子三十三垒经》一卷。

《兵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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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杂占》四卷。

《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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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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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

《史记·孙武传》:“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 《正义》:《七录》云:《孙子兵法》三卷,十三篇为上卷。又有中

考证

下二卷杜牧注。《孙子序》曰:“武所著书。凡数十万言。魏武削其繁剩,笔其精切。凡十三篇。因注解之。”注:始计至《用间》。

《隋志》:“梁《孙子八阵图》一卷。”注:《周礼车仆》注:孙子八阵有苹车之阵。

郑氏曰:“图,经也;书,纬也。” 《七略》收书不取图,唯任宏校兵书四种,有书五十三家,有图四十三卷。《武经摠要》曰:“今之秘府所存孙武书惟十三篇,无图。其所言权谋之事,极为精密。战国如二孙、吴起辈,号善用兵者,而著书皆有图。汉名臣如韩信、子房删定,亦著其法。周公《六典》,司马教坐作进退之度。盖阵法者,所以训齐士众,使其上下如一,前后左右,进退周旋,如身之运臂,臂之使指,无不如意。” 欧阳氏曰:“孙武常以其书干吴王阖庐,阖庐用之,西破楚,北服齐晋而霸诸侯。夫使武自用其书,止于强霸,及曹公用之,然亦终不能灭吴蜀,岂武之术尽于此乎?抑用之不极其能也?” 苏氏曰:“武用兵不能必克,与书所言” 远甚。吴起与武,一体之人也,皆著书言兵,世称之曰“孙、吴。” 然而起之言兵也,轻法制,草略无所统纪,不若武之书词约而义尽。然起始用于鲁,破齐,及入魏,又能制秦入楚,楚复霸;而武之所为乃如是,《书》之不足信,固矣。

《马端临文献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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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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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注《孙子》一卷。

晁氏曰:吴孙武撰,魏武帝注。按《汉艺文志》,《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今魏武所注止十三篇,杜牧以为武书数十万言,魏武削其繁剩,笔其精粹,以此书云。其《序》略曰:“吾读兵书战策多矣,武所著深矣。”水心叶氏曰:“按司马迁称《孙子》十三篇,两言之,而班固志《艺文》乃言《孙吴子兵法》八十二篇,又《吴起》四十八篇,而今《吴起》”六篇而已。又今《中庸》一篇,而《志》称四十九篇,岂昔所谓篇者,特章次之比,非今稡书也?然迁时已称十三篇,而刘歆、班固在其后,反著八十二篇。以火攻用间考之,疑《孙子》亦有未尽之书,然此为文字多少,其不存者自不足论。迁载“孙武,齐人,而用于吴,在阖庐时破楚入郢为大将。”按《左氏》无孙武,他书所有,《左氏》不必尽有。然颖考叔、曹刿、烛之武、鱄设诸之流,微贱暴用事,《左氏》未尝遗,而武功名章灼如此,乃更阙。又同时伍员宰。噽一一铨次,乃独不及武耶?详味《孙子》与《管子》《六韬》《越语》相出入,春秋末战国初山林处士所为,其言得用于吴者,其徒夸大之说也。自周之盛至春秋,凡将兵者必与闻国政,未有特将于外者。六国时,此制始改。吴虽蛮夷,而孙武为大将,乃不为命卿,而《左氏》无传焉,可乎?故凡谓穰苴、孙武者,皆辨士,妄相标指,非事实。其言阖闾试以“妇人”,尤为奇险,不足信。

《高氏子略》曰:“周衰则隳法荡纪,政不克纲强弱。”凌,一趋于武,侈兵图霸,干戈相寻,甚可畏也。其间谋帅行师,命意立制,犹知笃礼信,尚训齐,庶几三代仁义之万一焉耳,殊未至于毒也。兵流于毒,始于孙武乎?武称雄于言兵,往往舍正而凿奇,背义而依诈,凡其言反复,其变无常,智术相高,气驱力夺,故《诗》《书》所述,韬匮所传,至此皆索然无遗泽矣。先儒曰:“无以学术杀天下后世。”是犹言学者也。吴越交兵,胜负未决,武居其间,岂无所以为强?吴胜越者,二十年间,阖闾既以战死夫差旋丧其国。方是时,武之言兵,亦知为吴计而已。成败兴亡,易如反掌,固无待于杀天下。后世兵其可以智用欤?陈氏曰:“世之言兵者祖孙武,然孙武事吴阖闾而不见于《左传》,不知”果何时人也。

李筌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李筌注。以魏武所解多误,约历代史,依《遁甲》,注成三卷。

杜牧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杜牧牧之注。牧以《武书》大抵用仁义,使机权,曹公所注解,十不释一,盖惜其所得,自为《新书》尔,因备注之。世谓“牧慨然最喜论兵,欲试而不得者。” 其学能道春秋、战国时事,甚博而详,知兵者有取焉。

陈言《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陈皞撰。皞以曹公《注》隐微,杜牧注阔疏,重为之注云。

纪燮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纪》燮集唐孟氏、贾林、杜佑三家所解。

梅圣俞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皇朝梅尧臣圣俞注。欧公为之序。

欧阳氏序曰:“世所传《孙武》十三篇,多用曹公、杜牧、陈皞注,号《三家孙子》。”余顷与撰《四库书目》,所见《孙子》注者尤多。一“有” 至“二十馀家” 五字。《武》之书,本于兵。兵之术

非一,而以不穷为奇,宜其说者之多也。凡人之用智有短长,其设施各异,故或胶其说于偏见,然无出所谓“三家” 者。三家之注皞最后,其说时时攻牧之短,牧亦慨然最喜论兵,欲试而不得者。其学能道春秋、战国时事,甚博而详。然前世言善用兵,称曹公尝与董、吕、诸袁角其力而胜之,遂与吴、蜀分汉而王,故魏世用兵悉以《新书》从事,其精于兵也如此。吾友圣俞乃自为注。吾知此书当与三家并传。

《朱子语录》曰:“欧公大段推许梅圣俞所注《孙子》,看来如何得似杜牧注底好?”

王晳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皇朝王晳注。晳以古本校正阙误,又为之注。仁庙时,天下久承平,人不习兵。元昊既叛,边将数败,朝廷颇访知兵者,士大夫人人言“兵” 矣。本朝注解《孙武书》者,大抵皆其时人也。

何氏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未详其名,近代人也。”

《明焦竑经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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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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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三卷。魏武帝注。

萧吉注《孙子》三卷。

吴沈友注“《孙子》三卷。”

陈皞注《孙子》三卷。

纪燮注《孙子》三卷。

杜牧注“《孙子》三卷。”

王晳注《孙子》三卷。 贾林注《孙子》三卷。

李筌注《孙子》三卷。

梅尧臣注《孙子》三卷。

《孙子集注》十三卷。

《孙武兵法》三卷。张子尚注。

钞《孙子兵法》一卷。魏·贾诩

《续孙子兵法》三卷。《魏武帝》。

《孙子遗说》一卷。郑友贤:

《孙子八阵图》一卷。

吴孙子牝《八变阵图》二卷。

《吴孙子三十三垒经》一卷。

《孙子兵法杂占》四卷。

孙子部总论 编辑

《宋苏轼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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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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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言兵者,无出于《孙子》矣。利害之相权,奇正之相 生,战守攻围之法,盖以百数,虽欲加之,而不知所以 加之矣。然其所短者智有馀,而未知其所以用智,此 岂非其所大阙欤?夫兵无常形,而逆为之形,胜无常 处,而多为之地。是以其说屡变而不同。纵横委曲,期 于避害而就利;杂然举之,而听用者之自择也。是故 不难于用而难于择。择之为难者何也?锐于西而忘 于东,见其利而不见其所穷,得其一说而不知其又 有一说也。此岂非用智之难欤?夫智本非所以教人, 智而教人者,是君子之急于有功也。变诈汨其外而 无守于其中,则是五尺童子皆欲为之,使人勇而不 自知,贪而不顾,以陷于难,则有之矣。深山大泽,有天 地之宝,无意于宝者得之。“操舟于河,舟之逆顺与水 之曲折,忘于水者见之。是故惟天下之至廉为能贪, 惟天下之至静为能勇,惟天下之至信为能诈。何者? 不役于利也。”夫不役于利,则其见之也明,见之也明, 则其发之也果。古之善用兵者,见其害而后见其利, 见其败而后见其成,其心闲而无事,是以若此明也。 不然,兵未交而先志于得,则将临事而惑,虽有大利, 尚安得而见之。若夫圣人则不然,居天下于贪,而自 居于廉,故天下之贪者皆可得而用;居天下于勇,而 自居于静,故天下之勇者皆可得而役;居天下于诈, 而自居于信,故天下之诈者皆可得而使。天下之人 欲有功于此,而即以此自居,则功不可得而成。是故 君子居晦以御明,则明者毕见;居阴以御阳,则阳者 毕赴。夫然后孙子之智可得而用也。《易》曰:“介于石,不 终日,贞吉。”君子方其未发也,介然如石之坚,若将终 身焉者,及其发也,不终日而作。故曰:“不役于利,则其 见之也明;见之也明,则其发之也果。”今夫世俗之论 则不然,曰:“兵者诡道也,非贪无以取,非勇无以得,非 诈无以成,廉静而信者,无用于兵者也。”嗟夫!世俗之 说行,则天下纷纷乎如鸟兽之相搏,婴儿之相击,强 者伤,弱者废,而天下之乱何从而已乎

《孙武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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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武,战国之将也,知为吴虑而已矣。是故以将用之 则可,以君用之则不可。今其《书》十三篇,小至部曲营 垒刍粮器械之间,而大不过于攻城拔国,用间之际, 盖亦尽于此矣。天子之兵,天下之势,武未及也。其《书》 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为君而言者,有此而已。窃以 为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天下之势,莫大于使天下 “乐战而不好战。”夫天下之患,不在于寇贼,亦不在于 敌国。患在于将帅之不力,而以寇贼敌国之势,内邀 其君。是故将帅多而敌国愈强,兵加而寇贼愈坚。敌 国愈强而寇贼愈坚,则将帅之权愈重;将帅之权愈 重,则爵赏不得不加。夫如此,则是盗贼为君之患而 将帅利之,敌国为君之仇而将帅幸“之;举百倍之势, 而立毫芒之功,以藉其口,而邀利于其上。如此而天 下不亡者,特有所待耳。”昔唐之乱,始于明皇,自肃宗 复两京,而不能乘胜并力,尽取河北之盗;德宗收洛 博,几定魏地,而不能斩田悦于孤穷之中。至于宪宗, 天下略平矣,而其馀孽之存者,终不能尽去。夫唐之 所以屡兴而终莫之振者,何也?将帅之臣养寇以自 封也。故曰: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御将之术,开之以 其所利,而授之以其所忌。如良医之用药,乌喙蝮蝎, 皆得自效于前,而不敢肆其毒。何者?授之以其所畏 也。宪宗将讨刘辟,以为非高崇文则莫可用,而刘澭 者,崇文之所忌也,故告之曰:“辟之不克,将澭实汝代。” 是以崇文决战,不旋踵擒刘辟。此天子御将之法也。 夫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者,何也?天下不乐战,则不 可与从事于危;好战,则不可与从事于安。昔秦人之 法,使吏士自为战,战胜而利归于民,所得于敌者,即 以有之,使民之所以养生送死者,非杀敌无由取也。 故其民以好战并天下,而亦以亡。夫始皇虽已堕名 城,杀豪杰,销锋镝,而民之好战之心嚣然其未已也。 是故不可与休息而至于亡。若夫王者之民,要在于 使之知爱其上而仇其敌,使之知其上之所以驱之 于战者,凡皆以为我也,是以乐其战而甘其死。至于 其战也,务胜敌而不务得财;其赏也,发公室而行之 于庙,使其利不在于杀人。是故其民不至于好战,夫 然后可以作之于安居之中,而休之于争夺之际,可 与安,可与危而不可与乱,此天下之势也。

《朱子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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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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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厚《艺圃折衷》云:“‘《孙子》十三篇,不惟武人之根本,文 士亦当尽心焉。其词约而缛,易而深,畅而可用。《论语》 《易大传》之流,孟、荀、扬著书,皆不及也。以正合,以奇胜, 非善也;正变为奇,奇变为正,非善之善也。即奇为正, 即正为奇,善之善也’。而余隐之辩曰:‘昔吾夫子对卫 灵公以军旅之事未之学,答孔文子以甲兵之事未’” 之闻,乃观夹谷之会,则以兵加莱人,而齐侯惧费人 之乱,则命将士以伐之,而费人北。尝曰:“我战则克。”而 冉有亦曰:“圣人文武并用”,孔子岂有真未学未闻哉! 特以军旅甲兵之事,非所以为训也。乃谓《孙子》十三 篇不惟武人根本,文人所当尽心,其词可用。《论语》《易 大传》之流,孟、荀、扬著书皆不及,是启人君穷兵黩武 之心,庸非过欤?叛吾夫子已甚矣,何立言之不审也? 以予观之,此段本不必辨,但其薄三王、罪孟子而尊 尧、舜似矣,乃取孙武之书厕之《易》《论语》之列,何其悖 之甚与!予尝谓郑氏未能真知尧、舜,而好为太高之 论以骇世,若商鞅之谈帝道,于是信矣。

孙子部艺文

《孙吴传赞》
汉·司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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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世俗所称师旅,皆道《孙子》十三篇。吴起兵 法,世多有,故弗论,论其行事所施设者。语曰:“能行之 者未必能言,能言之者未必能行。”孙子筹策庞涓明 矣,然不能蚤救患于被刑。吴起说武侯以形势不如 德,然行之于楚,以刻暴少恩亡其躯,悲夫!

孙子部纪事 编辑

《后汉书冯异传》:“异好读书,通《左氏春秋》《孙子兵法》。” 《三国志魏武帝本纪》注,孙盛《异同杂语》云:“博览群书, 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曰《接要》。”又注“《孙武》十二 篇,皆传于世。”

吴《吕蒙传》注《江表传》曰:初,权谓蒙及蒋钦曰:“卿今并 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孤统事以来,省三史诸 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学必 得之,宁当不为乎?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 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孟德亦自谓老而好学,卿何独’” 不自勉勗耶。

《梁书羊侃传》:“侃雅爱文史,博涉书记,尤好《左氏春秋》 及孙吴兵法。”

《明外史儒林黄润玉传》:“润玉注孙子兵书。”

韩子部汇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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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之时,韩非著《韩子》二十卷。

按:《史记周本纪》不载。按《韩非传》:“韩非者,韩之诸公 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 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 不如非。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 于是韩非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执势以御其臣, 下富国强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蠹,而加之 于”功实之上,以为儒者用文乱法,而侠者以武犯禁, 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今者所养非所 用,所用非所养,悲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观往者得 失之变,故作《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馀万言。 然韩非知说之难,为《说难》书甚具,终死于秦,不能自 脱。按说难文今不录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 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 “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 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 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 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 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 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 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申子》《韩子》皆著书,传于后世, 学者多有余,独悲韩子为《说难》而不能自脱耳。太史 公曰: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极惨礉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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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建元元年冬十月诏罢韩非之言 编辑

按《汉书武帝本纪》,建元元年:“冬十月,丞相绾奏所举 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 奏可。”

北魏 编辑

道武帝登国 年公孙表上韩非书 编辑

按《北魏书太祖本纪》,不载。按《公孙表传》,“上《韩非书》 二十卷,太祖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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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元祐二年诏举子不得以申韩书为学 编辑

按《宋史哲宗本纪》,元祐二年春正月戊辰,诏举人程 试,主司毋得于子书命题。按《吕公著传》,科举罢词 赋,专用王安石经义,且杂以释氏之说,凡士子自一 语上,非新义不得用。学者至不诵正经,唯窃安石之 书以干进,精熟者博上第,故科举益弊。公著始令禁 主司不得出题老、庄书,举子不得以申、韩、佛书为学。

韩子部汇考二

《明张鼎文校刻韩非子二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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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鼎文自序汉志诸子略凡十类百八十九家法家居第四唐六典子类十四艺文志子类十七六百九家法家皆居第三太史公曰法家严而少恩然其正 编辑

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也。夫治,太上以道,其次以法。 韩子法家,其所著书,无非钩箝决摘之术。当是时,天 下专习法令,以吏为师,《诗》《书》六艺之文弃而不讲,故 终其书,无仁义忠厚之言,无钦恤明慎之意。今读其 五十五篇,篇言其概曰:“初见秦干秦也,数秦之失而 欲一举以成霸王之道。”从衡之说似之,曰:“存韩,连荆 魏以疑齐赵,齐赵定而天下服,是故不免有非,终为 韩之疑,李斯得以杀非者此也。”曰:“难言,多惧思也。”“其 将有言也,而先固其主欤?”曰:“爱臣,收权也。”曰:“主道虚 静以待下”,黄老之遗术也。曰:“有度,强国也。国可以刑 法强,不可以刑法不亡,而况可以刑法使臣忠廉仁 义也欤哉?”曰:“二柄罪必刑,功不赏,虎其君,狗其臣,岂 功疑惟予,罪疑惟去”之意?曰“扬权,名,正物定,执一以 静,道德虚静,安用刑法?”曰“八奸,蛊君之术尽矣。”曰“《十 过》,人主之通鉴也。”曰“孤,愤愤大臣也,其阻于当涂作 欤?”曰“五不胜之势,历肝胆矣。”曰“说难以逆为顺,多虞 也。”曰“和氏,以和氏之刖喻吴起之支解商君之车裂 也。”曰“奸劫弑臣,以管”仲之治齐,商君之强秦为使天 下必为己视听之道也。曰“亡征。”可亡之道四十有八, 而刑法之意寓焉。风摧蠹木,雨坏隙墙,汤武之于桀 纣是也。曰“三守其端,一也,几事密则无三劫之患矣。” 曰“备内”,家道也。防及妻子,谁与信者?曰“南面。严于收权,而终以必行。”“通变不倦,革道也。”曰“饰邪。”龟䇲无信, 而明“法有功也。”曰“解老深于老也。有道之君贵静,不 重变法,孰谓非也,有此言也?”曰“喻老重赏罚也,在君 则胜臣,在臣则胜君,亦收权之意也。”曰“《说林》皆古人 诡稽突梯所为,而非特表出之,固智术之所尚也。”曰 “观行资于人也。”曰“安危自励也。”曰“守道重于全身,预 于立法。”曰“用人立可为之赏,设可避之罚,未尝无恕 心者。曰《功名》主得臣而名实成也。曰《大体》,以天地、江 海、日月、山谷为量,而有长利大功之积。曰《内储说》。上 篇诡秘矫诈,无所不至,而下篇参疑废置之事,则亦 《春秋》之所以示戒者也。曰《外储说四一曰左上》以先 王仁义不能正国,皆诸婴儿之尘饭涂羹,可戏而不 可食也。中山好士而可攻”,必其士怠而兵弱,农惰而 国贫者然耶,非耶?二曰《左》下“诛赏毁誉,庶几杀之不 怨,利之不庸”之意。然用有公私,则王霸之所由别也。 三曰右上三节,以君治臣,而一切以忍心从事,国狗 社鼠,古今有之,忍痛弹疽,未易得也。四曰右下五节 责成立功,善驭臣也。子之燕哙事与《孟子》不同,而禹、 益相诈,启、益相攻,抑又滋惑之甚,禹益异。世得谬其 传之哙同时亦诡其说,矫轲之正耶?非肆其妄耶?曰 难一。齐桓公三往处士,乃其好仁义之美节,而以为 轻上侮君之俗,是固以太公杀狂矞为当者也,曰难 二。“赵简子处危,而士奋言可感也,谓不可使百族之 子皆若孝子之爱亲”,是何言也?曰难三。“以俭而无术, 不免于贫。齐桓公侈于桀、纣,犹冠五霸,是何言也?”曰: 《难》四:“天子无道,诸侯伐之;诸侯无道,大夫伐之。故汤、 武王而齐、晋霸,安得以为常也?”曰:《难势》:“天下贤不如 势。势不必贤,亦以法术胜仁义之说也。”曰:“问辨”:“法令 有定,文学不得非之,诽谤之令无已也。”曰问“田吴起 支解,商君车裂。”曰:“乱主暗君之咎也。”曰:“定法,申不害 佐韩七十年而不霸,商君乘强秦之资,数十年而不 帝,非无法,则无术也。非韩人而在秦,处申商之间,韩 亦不霸,秦亦不帝,何也?”曰:“《说疑》,独以后稷、皋、伊、周召、 管仲、隰朋、百里奚、蹇叔舅犯、赵衰、范蠡、大夫种逄同、 华登为霸王之佐。明于任臣,则赵敬侯纵欲无度,而 飨国数十年。不”明于任臣,则燕哙有圣王之节,而不 免于乱,好专也。曰“《诡使》私智相高,故上不胜下。”曰“六 反,母之爱子也倍父,父之令行于子也十母,吏之于 民也无爱,吏之令行于民也万父,慈不如严也。”曰《八 说》。曰:“《八经》,文之变也。”颇不类,非作《八说》。曰:“法以制事, 事以名功,法立而有难,权其难而事成,则立之。事成” 而有害,权其害而功多,则为之权术也。商、管异世,而 非并称,可疑也。《八经》曰:“明主之行制也天,其用人也 鬼。夫以智力穷人鬼道也。曰五蠹,曰显学,曰忠孝”,文 之至也。五蠹之意,以文学言谈盛于耕战带剑,私门 末作之弊,亦其时之遗波也。显学之意,以学术无益, 而富彊有用,广譬长喻,心骇而神动也。忠孝之意,诋 訾孔子尧舜、汤武于君臣父子兄弟之间,皆非所以 教天下,狂者之言也。曰:“人主”与近习当涂论人言行, 智者使策于愚人,贤士程能于不肖,通论也。曰:“饰令”, 《阴符》之遗也。曰:“心,度禁先其本,兵战其心”,言豫也。曰: “制分”,刑赏,分别也。盖里相坐止奸也。私告任,坐发奸 也。五十五篇略止此矣。夫非之学止于刑名,非之意 主于刻核。考其学术,与荀卿、李斯、商鞅、尸佼、李悝、申 不害之徒共为师友,各以智术相胜。当时不知李斯 之害己,是不智也;卒堕于斯之术中而不能出,是无 术也。为法之弊,反中其身,非斯则同,特后先耳。非之 书未行,止于狱死;斯之术已用,遂至车裂。天道之报 昭昭哉!《序》以为非喜刑名、法术,而归其本于黄、老,余 则以非喜黄、老,而归其本于刑名。但其书出自先秦, 载古人事多奇倔,后世儒者赖以为据。古今学士列 于诸子,与经史并行,其文则三代以下一家之言,绝 有气力光焰。秦王读之,已有“寡人得见斯人,死不恨 矣”之叹,况千载之下,举业害文,大伤气格,学士选其 近正者读之,未必不如更帜易令,登陴一鼓,以助三 军之气也。《汉志》《史记》列传、《隋唐志》皆云“二十卷,五十 五篇”,而王伯厚独言。今本五十六篇,未知所定。嘉靖 辛酉岁五月端阳日,浙西张鼎文书。

《张榜韩非子纂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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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榜自序夫审乎不龟手之药或不免乎洴𦈞絖而或可以博裂地之封者而后可与读韩非氏夫韩非氏之不能以其身免也兆已在乎其所著之书矣而 编辑

博士家神明而用之,乌在其贾要领于咸阳之市者? 我不借之以发肝膈之幽思,而折寰中之奇致哉?故 掇其才可以发吾才,而鉴其所以用才者,且可沉可 毖,以善用吾才。张仪之才不及苏季,以其不及也,而 又以其当季子时也,是故弢之以存舌。而舌之铦然 者,终鼓掉于山东西之国而莫之伉。非之才过李斯, 以其过也,而谓可以当李斯时而自为时也。故舌如 电光,而无以其舌存,而并无以其要领存。是故士有 才而张之也,毋宁其谨閟之也。且吾观韩子,而知猜之不可长,而知凶德之不可首也。韩子以生人之类, 自君臣至其妻其子,而皆我之贼也。其妻子而贼,则 谁不为贼者乎?秦王猜鸷,韩非教猱,则岂顾以非子 为亲,于其妻与子而不为贼耶?而韩子之法,击断无 讳,秦王不断之,于非且谁断耶?邻父之于宋人也,谓 不筑圯墙而虞盗,而宋人竟疑邻父为盗。“桃谁氏”为 吴王铸截甲之剑,曰:“谨閟之,毋泄,亦毋轻试也。”吴王 曰:“不试,且乌知善?且吾能从子之言而毋泄,而不能 必,子之为我毋泄也。”“杀桃谁氏”,此二者非子之谓也。 置其人,论其文,其文过刻者,犹之乎芟之也。其过俚 者,犹之乎芟之也。《内外储篇》,惧其芟之而不成一体, 然评语不甚赏许者,犹之乎意芟之也。曰:如是,是可 善用韩非氏。至夫善用韩非氏者,宁仅仅尽是也?万 历龙在辛亥,律应应锺哉生明金陵张榜宾王甫题。

韩子部汇考三

《汉书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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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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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五十五篇。名非,韩诸公子,使秦,李斯害而杀 之。

《隋书经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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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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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二十卷目一卷。韩非撰。

《唐书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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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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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二十卷。韩非撰。

尹知章注《韩子》。卷亡。

《宋史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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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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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二十卷。韩非撰。

《宋郑樵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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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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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二十卷。韩非撰。唐有尹知章注,今亡。

《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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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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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五十五篇。

《史记韩非传》:“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作《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馀万言。”注:“《新序》曰:‘申子书号曰术,商鞅书号曰法,皆曰刑名’。”东莱吕氏曰:“太史公谓非喜刑名法术之学,则兼治之也。”《索隐》按:《韩子》书有《解老》《喻老》二篇,是亦崇黄、老之学也。今本二十卷,五十六篇。沙随程氏曰:“非书有《存韩》篇,故李”斯言“非终为韩,不为秦也。”后人误以《范雎书》厕于其书之间,乃有举韩之论。《通鉴》谓“非欲覆宗国”,则非也。注:韩安国受《韩子杂家说》。

《马端临文献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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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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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二十卷。

晁氏曰:韩非撰。非,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

学作《孤愤》《五蠹》《说林》《说难》十万馀言,秦王见其书。

叹曰:“得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急攻韩得非。后用李斯之毁,下吏使自杀。书凡五十五篇,其极刻核无诚悃。谓夫妇父子举不足相信,而有《解老》《喻老篇》,故太史公以为大要皆原于道德之意。夫老子之言高矣,世皆怪其流裔何至于是?殊不知《老子》之书,有“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彊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及欲上人者,必以其言下之;欲先人者,必以其身后之。” 之言乃诈也,此所以一《传》而为非欤?

高氏《子略》曰:“今读其书,往往尚法以神其用,薄仁义,厉刑名,背《诗》书,课名实,心术辞旨,皆商鞅李斯治秦之法,而非又欲凌跨之。此始皇之所投合,而李斯之所忌者,非迄坐是为斯所杀,而秦即以亡,固不待始皇之用其言也。《说难》一篇,殊为切于事情者,惟其切切于求售,是以先为之说,而后说于人,亦庶几万一” 焉耳。太史公以其说之难也,固尝悲之。太史公之所以悲之者,抑亦有所感慨焉而后发与?呜呼!士不遇,视时以趋,使其尽遇,固无足道,而况《说难》《孤愤》之作,有如非之不遇者乎?扬雄氏曰:“秦之士,贱而拘” ,信哉!

《明焦竑经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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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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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二十卷。韩非撰,李瓒注

韩子部总论 编辑

《孔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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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问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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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人有武臣谓子鲋曰:“夫圣人者,诚高材美称也。吾 谓圣人之知,必见未形之前,功垂于身后,立教而戾 夫弗犯,吐言而辩士不破也。子之先君,可谓当之矣。 然韩子立法,其所以异夫子之谓者纷如也。”予每探 其意而校其事,持久历远,遏奸劝善,韩氏未必非,孔 子未必得也。吾今而后,乃知圣人无世不有,前圣后 圣,法制固不一也。若韩非者,亦当世之圣人也。子鲋 曰:“子信之为然”,是固未免凡俗也。今世人有言高者, 必以极天为称,言下者,必以深渊为名,是资势之谈 而无其实者也,好事而未凿也,必言经以自辅,援圣 以自贤,欲以取信于群愚而度其说也。若诸子之书, 其义皆然,吾先君之所自志也,请略“说一隅,而君子 审其信否焉。”武臣曰:“诺。”子鲋曰:“乃者赵、韩共并知氏。 赵襄子之行赏,先加具臣而后有功。《韩非书》云:‘夫子 善之,引以张本,然后难之’。岂有不似哉?然实诈也。何 以明其然?昔我先君,以《春秋》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 卒,至二十七年荀瑶与韩、赵、魏伐郑,遇东垣而还。是 时夫子卒已十一年矣,而晋四卿皆在也。后悼公十 四年,知氏乃亡。此先后甚远,而韩非公称之,曾无怍 意。是则世多好事之徒,皆非之罪也。故吾以是默口 于小道,塞耳于诸子久矣。而子立尺表以度天,植寸 指以测渊,蒙大道而不悟,信诬说以疑圣,殆非所望 也。”武臣叉手跪谢,施施而退。遂告人曰:“吾自以为学 之博”矣,而可否于孔氏,方知“学不在多,要在精之也。”

《王充论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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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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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之术,明法尚功。贤,无益于国,不加赏;不肖,无害 于治,不施罚。责功重赏,任刑用诛。故其论儒也,谓之 不耕而食,比之于一蠹,论有益与无益也。比之于鹿 马,马之似鹿者千金,天下有千金之马,无千金之鹿。 鹿无益,马有用也。儒者犹鹿,有用之吏犹马也。夫韩 子知以鹿马喻,不知以冠履譬。使韩子不冠徒履而 朝,吾将听其言也;加冠于首而立于朝,受无益之服, 增无益之仕,言与服相违,行与术相反,吾是以非其 言而不用其法也。烦劳人体,无益于人身,莫过跪拜。 使韩子逢人不拜,见君父不谒,未必有贼于身体也。 然须拜谒以尊亲者,礼义至重,不可失也。故礼义在 身,身未必肥;而礼义去身,身未必瘠。而化衰,以谓有 益礼义不如饮食。使韩子赐食君父之前,不拜而用, 肯为之乎?夫拜谒礼义之效,非益身之实也。然而韩 子终不失者,不废礼义以苟益也。夫儒生,礼义也,耕 战饮食也。贵耕战而贱儒生,是弃礼义求饮食也。使 礼义废,纲纪败,上下乱而阴阳谬,水旱失时,五谷不 登,万民饥死,农不得耕,士不得战也。子贡去告朔之 饩羊,孔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子贡恶费羊, 孔子重废礼也。故以旧防为无益而去之,必有水灾; 以旧礼为无补而去之,必有乱患。儒者之在世,礼义 之旧防也,有之无益,无之有损。庠序之设,自古有之, 重本尊始,故立官置吏,官不可废,道不可弃。儒生,道 官之吏也,以为无益而废之,是弃道也。夫道无成效 于人,成效者,须道而成。然足蹈路而行,所蹈之路,须 不蹈者;身须手足而动,待不动者。故事或无益而益 者须之,无效而效者待之。儒生,耕战所须待也,弃而 不存,如何也?韩子非儒,谓之无益有损,盖谓俗儒无 行操,举措不重礼,以儒名而俗行,以实学而伪说,贪 官尊荣,故不足贵。夫志洁行显,不循爵禄,去卿相之 位,若脱躧者,居位治职,功虽不立,此礼义为业者也。 国之所以存者,礼义也。民无礼义,倾国危主。今儒者 之操,重礼爱义,率无礼之士,激无义之人,人民为善, 爱其主上,此亦有益也。闻《伯夷风》者,贪夫廉,懦夫有 立志;闻《柳下惠》风者,薄夫“敦,鄙夫宽,此上化也,非人 所见。”段干木阖门不出,魏文敬之表式其闾,秦军闻 之,卒不攻魏。使魏无干木,秦兵入境,境土危亡。秦彊 国也,兵无不胜,兵加于魏,魏国必破,三军兵顿,流血 千里。今魏文式阖门之士,却彊秦之兵,全魏国之境, 济三军之众,功莫大焉,赏莫先焉。齐有高节之士,曰 狂谲、华士,“二人昆弟也。义不降,志不仕,非其主。太公 封于齐,以此二子解沮齐众,开不为上用之路,同时 诛之。”韩子善之,以为二子无益而有损也。夫狂谲、华 士,段干木之类也,太公诛之,无所恤到魏;文侯式之, 却彊秦而全魏,功孰大者?使韩子善干木,阖门高节, 魏文式之,是也;狂谲、华士之操,干木之节也;善太公 诛之,非也。使韩子非干木之行,下魏文之式,则干木 以此行而有益。魏文用式之道为有功,是韩子不赏 功,尊有益也。论者或曰:魏文式段干木之闾,秦兵为 之不至,非法度之功。一功特然,不可常行,虽全国有 益,非所贵也。夫法度之功者,谓何等也?养三军之士, 明罚赏之命,严刑峻法,富国强“兵,此法度也。”按:秦之强,肯为此乎?六国之亡,皆灭于秦兵。六国之兵非不 锐,士众之力非不劲也,然而不胜,至于破亡者,强弱 不敌,众寡不同,虽明法度,其何益哉?使童子变孟贲 之意,孟贲怒之,童子操刃与孟贲战,童子必不胜,力 不如也。孟贲怒而童子修礼尽敬,孟贲不忍犯也。秦 之与魏,孟贲之“与童子也。魏有法度,秦必不畏,犹童 子操刃,孟贲不避也。其尊士式贤者之闾,非徒童子 修礼尽敬也。夫力少则修德,兵强则奋威。秦以兵强, 威无不胜,却军还众,不犯魏境者,贤干木之操,高魏 文之礼也。”夫敬贤,弱国之法度,力少之强助也。谓之 非法度之功如何?高皇帝议欲废太子,吕后患之,即 召张子房而取策。子房教以敬迎四皓而厚礼之,高 祖见之,心消意沮,太子遂安。使韩子为吕后议,进不 过强谏,退不过劲力。以此自安,取诛之道也,岂徒易 哉!夫太子敬厚四皓,以消高帝之议,犹魏文式段干 木之闾,却强秦之兵也。

治国之道,所养有二:一曰养德,二曰养力。养德者,养 名高之人,以示能敬贤;养力者,养气力之士以明能 用兵。此所谓“文武张设,德力且足”者也。事或可以德 怀,或可以力摧,外以德自立,内以力自备,慕德者不 战而服,犯德者畏兵而却。徐偃王修行仁义,陆地朝 者三十二国,强楚闻之,举兵而灭之。此有德守,无力 备者也。夫德不可独任以治国,力不可直任以御敌 也。韩子之术不养德,偃王之操不任力,二者偏駮,各 有不足。偃王有无力之祸,知韩子必有无德之患。凡 人禀性也,清浊贪廉,各有操行,犹草木异质,不可复 变易也。狂谲华士不仕于齐,犹段干木不仕于魏矣。 性行清廉,不贪富贵,非时疾世,义不苟仕。虽不诛此 人,此人行不可随也。太公诛之,《韩子》是之,是谓人无 性行,草木无质也。太公诛二子,使齐有二子之类,必 不为二子见诛之故。不清其身,使无二子之类,虽养 之终无其化。尧不诛许由,唐民不皆樔处;武王不诛 伯夷,周民不皆隐饿;魏文侯式段干木之闾,魏国不 皆阖门。由此言之,太公不诛二子,齐国亦不皆不仕。 何则?清廉之行,人所不能为也。夫人所不能为,养使 为之;不能使劝;人所能为,诛以禁之,不能使止。然则 太公诛二子,无益于化,空杀无辜之民;赏无功,杀无 辜,韩子所非也。太公杀无辜,韩子是之,以韩子之术 杀无辜也。夫执不仕者,未必有正罪也。太公诛之如 出仕,未有功,太公肯赏之乎?赏须功而加,罚待罪而 施。使太公不赏出仕未有功之人,则其诛不仕未有 罪之民,非也,而《韩子》是之,失误之言也。且不仕之民, 性廉寡欲;好仕之民,性贪多利。利欲不存于心,则视 爵禄犹粪土矣。廉则约省无极,贪则奢泰不止,奢泰 不止,则其所欲不避其主。案古篡畔之臣,希清白廉 洁之人。贪故能立功,㤭故能轻生;积功以取大赏,奢 泰以贪主位,太公遗此法而去,故齐有陈氏劫杀之 患。太公之术,致劫杀之法也,韩子善之,是韩子之术 亦危亡也。周公闻太公诛二子,非而不是,然而身执 贽,以下白屋之士。白屋之士,二子之类也。周公礼之, 太公诛之。二子之操,孰为是者?宋人有御马者,不进, 拔剑刭而弃之于沟中。又驾一马,马又不进,又刭而 弃之于沟。若是者三,以此威马至矣,然非王良之法 也。王良登车,马无罢驽;尧、舜治世,民无狂悖。王良驯 马之心,尧、舜顺民之意,人同性,马殊类也。王良能调 殊类之马,太公不能率同性之士。然则周公之所下 白屋,王良之驯马也。太公之诛二子,宋人之刭马也。 举王良之法与宋人之操,使韩子平之,韩子必是王 良而非宋人矣。王良全马,宋人贼马也。马之贼,则不 若其全,然则民之死,不若其生。使韩子非王良,自同 于宋人,贼善人矣。如非宋人,宋人之术与太公同。非 宋人,是太公,韩子好恶无定矣。治国犹治身也,治一 身省恩德之行,多伤害之操,则交党疏绝,耻辱至身。 推治身,以况治国。治国之道,当任德也。韩子任刑独 以治世,是则治身之人任伤害也。韩子岂不知任德 之为善哉?以为世衰事变,民心靡薄,故作法术专意 于刑也。夫世不乏于德,犹岁不绝于春也。谓世衰难 以德治,可谓岁乱不可以春生乎?人君治一国,犹天 地生万物,天地不为乱岁去春,人君不以衰世屏德。 孔子曰:“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

周穆王之世,可谓衰矣,任刑治政,乱而无功。甫侯谏 之,“穆王存德,享国久长,功传于世。”夫穆王之治,初乱 终治,非知昏于前,才妙于后也。前任蚩尤之刑,后用 甫侯之言也。夫治人不能舍恩,治国不能废德,治物 不能去春。韩子欲独任刑用诛,如何?

鲁缪公问于子思曰:“吾闻庞𢵧是子,不孝不孝,其行 奚如?”子思对曰:“君子尊贤以崇德,举善以劝民。若夫 过行,是细人之所识也,臣不知也。”子思出,子服厉伯 见君,问庞𢵧是子,子服厉伯对以其过,皆君子所未 曾闻。自是之后,君贵子思而贱子服厉伯,韩子闻之, 以非缪公,以为明君,求奸而诛之。于思不以奸闻,而“厉伯以奸对。”厉伯宜贵,子思宜贱。今缪公贵,子思贱, 厉伯,失贵贱之宜,故非之也。夫韩子所尚者,法度也。 人为善法度赏之,恶法度罚之,虽不闻善恶于外,善 恶有所制矣。夫闻恶不可以行罚,犹闻善不可以行 赏也。非人不举奸者,非韩子之术也。使韩子闻善,必 将试之,试之有功,乃肯赏之。夫闻善不辄加赏,虚言 未必可信也。若此,闻善与不闻,无以异也。夫闻善不 辄赏,则闻恶不辄罚矣。闻善必试之,闻恶必考之。试 有功乃加赏,考有验乃加罚。虚闻空见,实试未立,赏 罚未加,赏罚未加,善恶未定。未定之事,须术乃立,则 欲耳闻之,非也。郑子产晨出,过东匠之宫,闻妇人之 哭也,抚其仆之手而听之。有间,使吏执而问之,手杀 其夫者也。翌日,其仆问曰:“夫子何以知之?”子产曰:“其 声不恸。凡人于其所亲爱也,知病而忧,临死而惧,已 死而哀。今哭夫已死,不哀而惧,是以知其有奸也。”韩 子闻而非之曰:“子产不亦多事乎?奸必待耳目之所 及而后知之,则郑国之得奸寡矣。不任典城之吏,察 参伍”之正,不明度量,待尽聪明,劳知虑而以知奸,不 亦无术乎?韩子之非子产是也;其非缪公,非也。夫妇 人之不哀,犹庞𢵧子不孝也。非子产持耳目以知奸, 独欲缪公须问以定邪?子产不任典城之吏,而以耳 定实,缪公亦不任吏,而以口问立。诚夫耳闻口问,一 实也,俱不任吏,皆不参伍。厉伯之对,不可以立实,犹 妇人之哭,不可以定诚矣。不可定诚,使吏执而问之, 不可以立实,不使吏考。独信厉伯口以罪,不考之奸, 如何?《韩子》曰:“子思不以过闻,缪公贵之;子服厉伯以 奸闻,缪公贱之。”人情皆喜贵而恶贱,故季氏之乱成 而不上闻,此鲁君之所以劫也。夫鲁君所以劫者,以 不明法度邪?以不早闻奸也。夫法度明,虽不闻奸,奸 无由生;法度不明,虽日求奸,决其源,鄣之以掌也。御 者无衔,见马且奔,无以制也。使王良持辔马,无欲奔 之心,御之有数也。今不言鲁君无术,而曰不闻奸;不 言审法度,而曰不通下情,韩子之非缪公也,与术意 而相违矣。庞𢵧是子不孝,子思不言,缪公贵之,韩子 非之,以为明君求善而赏之,求奸而诛之。夫不孝之 人,下愚之才也。下愚无礼,顺情从欲,与鸟兽同,谓之 恶可也;谓奸,非也。奸人外善内恶,色厉内荏,作为操 止,像类贤行,以取升进,容媚于上,安肯作不孝,著身 为恶,以取弃殉之咎乎?庞𢵧是子,可谓不孝,不可谓 奸。《韩子》谓之奸,失奸之实矣。《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 不择;烁金百镒,盗跖不搏。”以此言之,法明,民不敢犯 也。设明法于邦,有盗贼之心不敢犯矣,不测之者不 敢发矣。奸心藏于胸中,不敢以犯罪。法罪,法恐之也。 明法恐之,则不须考奸求邪于下矣。使法峻民无奸 者,使法不峻,民多为奸,而不言明王之严刑峻法,而 云求奸而诛之,言求奸,是法不峻,民或犯之也。世不 专意于明法,而专心求奸,韩子之言与法相违。人之 释沟渠也,知者必溺身不塞沟渠而缮船楫者,知水 之性不可阏,其势必溺人也。臣子之性欲奸君父,犹 水之性溺人也。不教所以防奸,而非其不闻知,是犹 不备水之具,而徒欲早知水之溺人也。溺于水,不责 水而咎己者,己失防备也。然则人君劫于臣,己失法 也。备溺不阏水源,防劫不求臣奸,韩子所宜用教己 也。水之性胜火,如裹之以釜,水煎而不得胜必矣。夫 君犹火也,臣犹木也,法度釜也。火不求水之奸,君亦 不宜求,臣之罪也。

《苏轼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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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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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之所为,恶夫异端,尽力而排之者,非异端之能 乱天下,而天下之乱所由出也。昔周之衰,有老聃、庄 周、列御寇之徒,更为虚无淡泊之言,而治其猖狂浮 游之说,纷纭颠倒,而卒归于无有。由其道者,荡然莫 得其当。是以忘乎富贵之乐,而齐乎死生之分,此不 得志于天下,高世远举之人,所以放心而无忧,虽非 圣人之道,而其用意,固亦无恶于天下。自老聃之死 百馀年,有商鞅、韩非著书,言“治天下无若刑名之严。” 及秦用之,终于胜广之乱,教化不足而法有馀,秦以 不祀而天下被其毒。后世之学者,知申、韩之罪,而不 知老聃、庄周之使然。何者?仁义之道,起于夫妇父子 兄弟相爱之间;而礼法刑政之原,出“于君臣上下相 忌之际。相爱则有所不忍,相忌则有所不敢。不敢与 不忍之心合,而后圣人之道得存乎其中。”今老聃、庄 周论君臣父子之间,汎汎乎若萍游于江湖而适相 值也。夫是以父不足爱而君不足忌。不忌其君,不爱 其父,则仁不足以怀,义不足以劝,礼乐不足以化。此 四者皆不足用,而欲置天下于无有。夫无有,岂诚足 以治天下哉?商鞅、韩非求其说而不得,得其所以轻 天下而齐万物之术,是以敢为残忍而无疑。今夫不 忍杀人而不足以为仁,而仁亦不足以治民,则是杀 人不足以为不仁,而不仁亦不足以乱天下。如此,则 举天下惟吾之所为,刀锯斧钺何施而不可?昔者夫子未尝一日敢易其言,虽天下之小物,亦莫不有所 畏。今其视天下渺然若不足为者,此其所以轻杀人 欤!太史迁曰:“申子卑卑,施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 情,明是非,其极惨核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尝读而 思之,事固有不相谋而相感者。庄老之后,其祸为申、 韩。由三代之衰至于今,凡所以乱圣人之道者,其弊 固已多矣。而未知其所终,奈何其不为之所也。

《黄震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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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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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尽斥尧、舜、汤、武、孔子凡先王之道为乱,而兼取 申不害、商鞅法术之说,加深刻焉。至谓妻子亦害己 者而不可信,盖自谓独智足舞一世矣。然以疏远,一 旦说人之国,乃欲其主首去贵近,谁将汝容耶?送死 秦狱,愚莫与比。老聃氏自全自利,一切无情之流弊, 亦讵料至此!噫!亦可悲矣!然观其书,犹有足警后世 之惑者。方是时,先王道熄,处士横议,往往故为无稽 寓言,以相戏剧。彼其为是言者,亦未尝自谓真有是 事也。后世袭取其馀而神之,流俗因信以为真,而异 端之说遂至祸天下。奈何韩非之说具在而不察耶? 非之言曰:“白马非马。”齐稷下之辨者屈焉,。及《乘白马》 之赋而籍之,不见其非白也。盖虚辞空辨,可以胜一 国;考实按形,不能漫一人。今人于异端,尝有括其实 者否耶?非之言曰:“‘宋人有欲为燕王削棘刺之端为 猿母者,必三月斋,然后能见。知王之必不能久斋而 试之耳’。王乃养之三乘。冶工言王曰:‘果然,则其所以 削者必小。今臣冶人也,无以为削,此不然物也’。王因 囚而问之,果妄,乃杀”之。今人于异端,果尝有讯其妄 者否耶?郑人争年者,谓我与黄帝之兄同年,非能笑 之。今异端自谓出于无始之前,其为黄帝之兄甚矣, 而人莫不信。赵主父施钩梯而缘播吾,刻人迹其上, 广三尺,长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常游此”,非能笑之。今 异端往往凿迹崖石之巅,其为播吾之迹愈悖矣,而 人反以为神非之。辨诬若此者众。姑取节焉。以告惑 者。

《朱子语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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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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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史记》云:‘申子卑卑,施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 情,明是非,其极惨核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曰:“张文 潜之说得之。”杨道夫曰:“东坡谓商鞅韩非得老子 所以轻天下者,是以敢为残忍而无疑。”曰:“也是这意。 要之,只是《孟子》所谓‘杨氏为我,是无君也’。”

韩子部艺文 编辑

《韩非》
晋·陶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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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狐隐穴”,以文自残。“君子失时,白首抱关。”巧行居灾 枝一作忮辨召患,哀矣韩生竟死说难。

韩子部纪事 编辑

《史记韩长孺传》:“御史大夫韩安国者,梁城安人也,后 徙睢阳。尝受《韩子杂家说》于驺田生,所事梁孝王,为 中大夫。”

《汉书·地理志》:“韩地,角、亢、氐之分野也。士有申子、韩非, 刻害馀烈。”

《刘陶传》:“陶著书数十万言,又作《七曜论》《匡老子》《反韩 非》《复孟轲》,及上书言当世便事,条教、赋、奏、书、记、辨疑 凡百馀篇。”

《酷吏传》:“樊晔为天水太守,政严猛,好申、韩法。 周纡字文通,下邳徐人也。为人刻削少恩,好韩非之 术。”

“阳球,字方正,渔阳泉州人也。家世大姓冠盖。球能击 剑,习弓马,性严厉,好申韩之学。” 《魏书公孙表传》:“太祖以慕容垂诸子分据势要,权柄 推移,遂至亡灭,且国俗敦朴,嗜欲寡少,不可启其机 心,而导其巧利。深非之。表承指上《韩非书》二十卷。” 《李先传》:“太宗召先读《韩子连珠》二十二篇,《太公兵法》 十一事,诏有司曰:先所知者,皆军国大事,自今常宿 于内,赐先绢五十匹,丝五十斤,杂彩五十匹,御马一 匹,拜安东将军、寿春侯,赐隶户二十二。”

《刘昺传》:“昺,敦煌人,注《韩子》,行于世。”

《宋史高若讷传》:“若讷强学善记,尤喜申、韩、管子之书。” 《范镇传》:“镇学本于六经,口不道佛、老、申、韩之说。” 《孙永传》:“‘神宗为颍王出新录《韩非子》,畀官僚雠定,永 曰:非险薄刻核,其书背六经之旨,愿无留意’。王曰:‘广

藏书之蓄耳,非所好也
考证

韩子部杂录 编辑

《芥隐笔记》:《史记》,季布言:“陛下以一人誉召臣,以一人 毁去臣。乃祖韩非子,鲁丹曰:‘夫以一言善我,必以一 言罪我’。”

《韩非子》:“国平则养儒侠,难至则用介士。所养非所用, 所用非所养。”东坡《六国论》用此语。

《丹铅总录》、朱子《本义》“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引《张 子》“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据本书乃是 “天地不宰而成化”,“不宰”字有理。复其见天地之心,岂 可谓天地无心乎?“参伍以变”注引《韩非子》“参之以比 物,伍之以合参”,据本文乃是“伍之以合虚”,比物合虚, 皆参互考之,以知物之虚实也。若云“伍之以合参”,则 上文当云“参之以比伍”矣。原其误,乃是《荀子》注中引 此,朱子自荀注而见之,原不自韩非子中采出也。岂 可谓出于朱子一仍其误而不敢改正者乎? 尝读《北史·李先传》,魏帝召先读韩子《连珠论》二十二 篇,《韩子》、韩非子。韩非书中有连语,先列其目而后著 其解,谓之连珠。据此,则连珠之体,兆于韩非。任昉《文 章缘起》谓“连珠始于扬雄”,非也。

弇州山人:《艺苑卮言》:“《韩非子》文甚奇。” 《弇州山人宛委馀编》:“《史记》载宰我为齐相作乱,夷其 宗,后人以为阚止之误。”《韩非子难言》篇:“宰我不免于 田常,则在其时已记之矣。”

韩非云:“宋子罕与田恒九人,上逼君,下乱治,援外以 挠内,亲下以谋上。”又云:“宋人失其爪牙于子罕,简公 失其爪牙于田常,而不蚤夺之,故身死国亡。”然则子 罕者,左氏以为贤相,而韩非以为弑君之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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