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乐律典/第031卷

经济汇编 乐律典 第三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三十一卷
经济汇编 乐律典 第三十二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乐律典

 第三十一卷目录

 乐律总部汇考三十一

  明二成祖永乐八则 宣宗宣德一则 代宗景泰一则 英宗天顺一则 宪宗成化

  四则 孝宗弘治七则 武宗正德二则 世宗嘉靖十七则 穆宗隆庆四则 神宗万历

  二则 愍帝崇祯二则

乐律典第三十一卷

乐律总部汇考三十一 编辑

明二 编辑

成祖永乐元年诏撰宗庙乐章 编辑

按任氏《乐律志》:永乐元年九月,上御右顺门,谓侍臣 曰:“皇考功德隆盛,宗庙乐章未有称述,朕甚愧焉。其 议为之。”因曰:“汉高帝作《大风歌》,武帝作《秋风辞》,二君 文采皆有可观,当时儒臣亦不乏人,乃制作不能如 古,惜也。朕有意稽古礼文之事,尔等博求名儒,用称 朕意。”

按《续文献通考》:“元年九月,成祖诏学士王景等拟撰 乐章,竟未施行。凡舞用习于郊坛。武舞服左袖,上书 ‘除暴安民’四字。”

永乐二年,周王献《驺虞颂》,命协之律吕。

按任氏《乐律志》:“二年三月,周王畋于钧州,获驺虞,来 朝,献之,进颂九章,协之律吕,舞以八佾。”

永乐三年,赐朝鲜乐器。

按任氏《乐律志》:“三年六月,朝鲜遣使入贡,因请洪武 中所赐庙社乐器,年久多敝,乞再颁赐。”上命工部依 额制造编钟、编磬各十六,琴瑟、箫笙各二。复以礼官 言,倍其琴箫,俾协音律。

永乐五年二月作《佛曲》。七月修神乐观。

按《明通纪》:五年二月,命西僧尚师哈立麻于灵谷寺 启建法坛,荐祀皇考、皇妣。尚师率天下僧伽,举场普 度,大斋科十有四日,卿云、天花、甘雨、甘露、舍利、祥光、 青鸟、白鹤,连日毕集。又闻梵呗空乐,自天而降,群臣 上表称贺,学士胡广等献《圣孝瑞应歌颂》。自是之后, 上潜心释典,作为佛曲,使宫中歌舞之。

按《大政记》:“五年七月丙子,修神乐观。”

永乐九年,谷王献所制乐章。

按任氏《乐律志》:“九年十一月,谷王穗来朝,献所制乐 章,宴之于华盖殿。”

永乐十八年,更定宴享乐舞。

按任氏《乐律志》:“十八年,北京郊庙成,其合祀合享礼 乐,一如旧制。更定宴享乐舞:一奏《上万寿之曲》,《平定 天下之舞》;二奏《仰天恩之曲》,《抚四裔之舞》,黄童白叟, 鼓腹讴歌承应;三奏《感地德之曲》,《车书会同之舞》;四 奏《民乐生之曲》,《表正万邦之舞》;五奏《感皇恩之曲》,《天 命有德之舞》。《缨鞭得胜》。外国队舞承应毕,教坊司更” 进《致语》。

永乐  年,定籍田之乐。

按《明会典》,“永乐间,续定籍田,凡驾至,教坊司官率其 属作乐随驾行三推礼毕,驾至仪门,升座,乐作。观三 公九卿耕讫,教坊司承应用大乐百戏毕,跪奏致语。 驾至殿内,升座,进汤、进膳,俱用乐毕。顺天府官率耆 老人等谢恩,乐作,礼毕乐止。次百官行礼,乐作,礼毕 乐止。赐百官酒饭,百官复入班行礼,乐作,礼毕乐止。” 尚膳官进膳,乐作,进讫,乐止。百官入席,教坊司官奏: “一奏《本太初之曲》”,进酒乐作,进讫乐止。进膳乐作,进 讫乐止。教坊司官跪奏“进汤”,乐作,彻汤,乐止;二奏《仰 大明之曲》,“进酒”、进膳、进汤如前仪;三奏《民初生之曲》, 进酒、进膳、进汤如前仪,彻御案毕,乐止。百官复入班 行礼,乐作,礼毕,乐止。

永乐  年,定“殿内侑食之乐。”

按《明会典》,永乐间,定殿内侑食乐。乐器:麾一,箫四,笙 四,笛四,埙二,箎二,排箫二,琴四,编钟一,编磬一,柷一, 敔一,搏拊一,应鼓一。一奏《上万寿》之曲,奏《平定天下》 之舞。引舞二人,皆服青罗包巾,青红绿玉色罗销金 胸背袄子,浑金铜带,红罗褡䙏,皂云头靴,青绿罗销 金包臀。舞人三十二人,服色与引舞乐工同。二奏《仰 天恩》之曲,奏黄童白叟,鼓腹讴歌。承应乐器:笛四,大 鼓一,小鼓一,韸子二,拍板二,杖鼓二。奏《抚安四裔》之 舞。引舞乐工二人,皆服红毡帽,红罗销金项帕,红青 绿罗销金袄子,红罗褡䙏,红青绿罗销金包臀,皂云 头靴。撺掇乐器:笛二,头管二,𥱧二,琵琶二,水盏一,韸 子二,拍板一,二十弦二。高丽舞四人,皆服笠子,青罗 销金胸背袄子,铜带,皂靴。琉球舞四人,皆服绵布花 手巾,青罗大袖袄子,铜带,白碾光绢间道踢裤,皂皮 靴。北番舞四人,皆服狐帽,青红纻丝销金袄子,铜带。 《伍鲁速回回》舞四人,皆服青罗帽,比里罕绵花手巾, 铜带,皂靴。三奏《感地德》之曲,奏《车书会同》之舞,舞人 三十四人,皆服皂罗头巾,青绿玉色皂沿边襕,茶褐线绦皂皮四缝靴。四奏《民乐生之曲》,奏《表正万邦》之 舞。引舞二人,皆执红缨纛,服青罗包巾,红罗销金项 帕,红生绢锦领中单,红生绢销金通袖袄子,青绵绦 铜带,织锦臂鞲,皂云头靴,各色罗销金包臀,红绢褡 䙏。舞人乐工六十四人,皆执干一,小钺斧一,服色与 引舞同。五奏《感皇恩》之曲,奏《天命有德之舞》。引舞二 人,俱执红缨纛,服青幪纱如意冠,红生绢锦领中单, 红生绢大袖袍,各色绢彩画直缠,黑角偏带,蓝绢彩 皂云头,皮靴,白布袜。舞人乐工六十四人,皆执红漆 羽籥雉鸡尾,服色与引舞乐工同。六奏《庆丰年之曲》。 七奏《集顺应之曲》。八奏《永皇图之曲》。九奏乐:太平之 曲。 丹陛大乐:乐器:戏竹二,箫十二,笙十二,笛十二, 头管十二,𥱧八,琵琶八,二十弦八,方响二,鼓一,拍板 六,杖鼓十二。 导膳乐乐器:戏竹二,笙六,笛六,头管 六,𥱧四,鼓一,拍板二,杖鼓八。 迎膳乐:乐器:笙四,笛 四,头管四,𥱧二,方响一,大鼓一,拍板一,杖鼓四。 进 膳乐乐器:笙四,笛四,头管四,𥱧二,方响一,鼓一,拍板 一,杖鼓四。 大祀庆成缨鞭得胜,外国队舞,万寿圣 节九裔进宝队舞,冬至节赞圣喜队舞,正旦节百戏 莲盆队舞, 小宴乐,侑食乐器,箫二,笙二,𥱧二。一奏 《本太初之曲》,二奏《仰大明之曲》,三奏《民初生之曲》,四 奏《品物亨之曲》,五奏《御六龙之曲》,六奏《泰阶平之曲》, 七奏《君德成之曲》,八奏《圣道行之曲》,九奏《乐清宁之 曲》。 设立大乐乐器:笙二,笛二,头管二,𥱧二,鼓一,板 一,杖鼓八。 奉天门宴百官,止用本太初仰“大明民 初生”,三奏乐章,进酒、进膳乐同,惟百官行叩头礼,用 朝天子乐章,宴毕导驾还宫,用《御銮歌》。 东宫宴乐。 永乐间定乐器:箫四,笙四,𥱧二。一奏《喜千春之曲》,二 奏《永南山之曲》,三奏《桂枝香之曲》,四奏《初春晓之曲》, 五奏《乾坤泰之曲》,六奏《昌运颂之曲》,七奏《泰道开之 曲》。 迎膳乐乐器:戏竹二,笙四,笛四,头管四,𥱧二,琵 琶二,鼓三,拍板二,杖鼓四。

宣宗宣德元年命造皇太后乐器 编辑

按任氏《乐律志》:“宣德元年四月,命造皇太后宫中乐 器。”

代宗景泰元年刘翔请敕儒臣作释奠乐章 编辑

按任氏《乐律志》:“景泰元年七月,国子监助教刘翔言: ‘明兴以来,礼乐之文,制作濅备,惟视学释奠皆不设 乐,庆成宴独用教坊供应,殊戾中和,有乖雅道。臣以 为宜敕儒臣推演道德教化之意,君臣相与之乐,作 为诗章,协以律吕,如古灵台、《辟雍》、清庙湛露之音,以 振励风教,备一代盛典。至于国学春秋祭所奏大成’” 《雅乐》,数密浅短,倏然而鸣,诎然而止,曾无从容悠缓 之意,《太和》音节,似不如此。又所设乐器,悉列于露台 下,使堂上堂下之乐,混于舞列,杂乱无纪,皆伤大体, 显然易知。乞下礼官,从宜改正,庶首善之地,礼序乐 和,为四方式。

英宗天顺八年宪宗即位刘翔请制郊庙乐章 编辑

按任氏《乐律志》:天顺八年十月己亥,刘翔复言:“今日 郊庙乐章,皆太祖甫定天下时追称仁祖之词。皇上 奉列圣配天时享,其郊庙乐章宜更制。”事下礼官,礼 官言:“我朝郊祀乐章,歌颂报称,可万世通行。惟《享庙 迎神章》有曰‘助我眇躬,开基建功’;《终献章》有曰‘承前 人之德,化家为国’,毋曰‘余小子,基命成续’,为言创业 时事,仁庙初俱已更易,其馀皆推原祖宗积庆发祥、 衍及无穷之意,可万世通用,不宜别有改作。”从之。按大

《政纪》:“宪宗于天顺八年正月即位。”

宪宗成化十二年祭先师孔子始用乐增乐舞为八佾 编辑

按《明会典》。“凡视学祭先师。不设牲。不奏乐。”宪宗始用 牲乐。 又按《会典》,成化十二年,祭孔子于国学。增乐 舞为八佾。

按《大政纪》:十二年七月癸卯,国子监祭酒周洪谟奏, 请加孔子冕旒佾舞,下礼部议止之。洪谟言“孔子既 正南面之位,宜服冕十二旒,衣十二章,十笾十豆,各 增为十二,六佾之舞,增为八佾之舞。且古者鸣球琴 瑟,堂上之乐;笙镛柷敔,堂下之乐,而干羽舞两阶。今 羽舞居上而乐器居下,非古制也,宜令典乐改正。”上 令礼官议之。于是尚书邹干上言:“孔子万世帝王所 师,而笾豆舞佾之数,祖宗斟酌已有定式。所据加笾 豆佾舞,俱当仍旧,惟佾舞居下则行。”太常考正之。上 是其言。

按任氏《乐律志》:“成化十二年九月,命增孔子舞佾之 数为八。从祭酒周洪谟言也。”

成化十三年,增“先师孔子乐舞之数。”

按《大政纪》,十三年“正月庚子,增先师孔子笾豆乐舞 之数,遣大学士商辂告文庙,学士王献告阙里。” 成化十五年,诏制大同府文庙乐器。

按《大政纪》:巡抚大同都御史李敏奏请大同府学造 文庙乐器,诏允之。敏奏:“今天下学校俱有乐以侑祭 文庙,而大同之乐独缺。乞照例颁降或容匠置造,令本学生习演奏用。庶边方之远,预观礼乐之美,甲胄 之士得习文物之仪。”上曰:“大同虽边方诸生诵法孔 子,与内郡无异。其亟令所司制造乐器,侑祭文庙,俾” 本学生习用之

成化二十一年,礼部奏:请选教坊司子弟习乐。 按任氏《乐律志》:“二十一年七月,礼官言:今教坊司乐 工所奏《中和韶乐》,多不谐韵,而善鼓瑟及调箜篌、击 钟磬者亦少。恐因循失传,久之乐坏。宜令教坊选其 中子弟,于本司肄习,每奏乐二十一色,通用八十四 人。请三倍其额,博教而约取之,庶乐得精,不致崩颓。” 制曰:“可。”

孝宗弘治 年定王国乐舞之制 编辑

按《明会典》、“弘治间议定,凡王国内社稷坛各一所,旗 纛庙一所,及乐舞生乐工人等,衣服冠袍乐器,俱工 部置造。 一、合用乐舞生一百二十名,乐工二十七 户,该布政司著落附近府州县,照例佥送应用。” 弘治八年,诏撰《三清乐章》。

按《大政纪》:弘治八年四月,中官传旨,命内阁撰三清 乐章,大学士徐溥等上言止之。溥等言:“三清乃邪妄 之说,黩于祭祀,时谓弗钦。且初设文渊阁,命学士居 之者,实欲其谋议政事,讲论经史,培养本原,弼正阙 失,非欲其阿谀顺旨,以取容悦也。”

按任氏《乐律志》:“‘八年四月,太常祠官言,郊庙山川、社 稷坛及先师庙乐器俱敝,令更造’。十二月,命内阁裁 定三清乐章。徐溥等进言,以为汉祀五帝,儒者犹尚 非之,谓天一而已,况三清乃道家邪妄之说,谓一天 之上有三大帝”,至以周时柱下史李耳当之,是以人 鬼加于天神,悖理拂经为甚。若夫乐器之清浊,乐音 之高下,制度节奏,毫不容差,差则反以召祸而取戾, 矧制为俗曲,以享神明,祈福祐,有是理哉?我朝天地 合祭,祭用正月,皆太祖所亲定。乐器乐章,皆太祖所 亲制,足以昭示子孙,垂范无穷。今所逓出《三清乐章》, 虽云见《永乐大典》,然是书之作,博采兼收,欲以尽天 下之事迹,岂期施之朝廷,见诸行事。“陛下嗣统守成, 当一以太祖”为楷法,不宜以“《黩礼》祀天。”

弘治九年,太常礼官请增文庙乐器人数。

按任氏《乐律志》:“九年二月,太常礼官言:文庙享祀,宜 用天子仪章,舞八佾,而乐器之数尚仍旧,揆之情文, 觉有未称。请增文庙乐器人数为七十二人,如天子 之制。”诏依议增造,仍通示天下遵行,以副崇奉先师 之意。十月,礼科给事中胡瑞上言:“皇上临御以来,庶 政惟和,万邦胥庆。修明礼乐,正惟其时。然御殿受朝, 典礼至大。而殿中韶乐乃属之教坊司。岳镇海渎,祀 典非轻,而三年一祭,乃委之神乐观。亵神明,伤大体。 望敕廷臣议,自今岳渎等祭,当以缙绅从事。《中和韶 乐》,择民间子弟肄习,设官掌之,年久则量受职事。庶 朝廷尊,祭祀严,礼乐明备,为万世规。”上曰:“奏乐遣官, 皆国朝旧典,何得为此言?”不允。

弘治十三年,命各王府礼乐。悉从《国初》定制。

按任氏《乐律志》:“十三年十月,命各王府礼乐悉从国 初颁降定制。先是,宁王宸濠奏,本国社稷山川礼乐, 具有成宪,独庙祀礼乐,未有定式。乞敕该部备查国 初典故颁赐,永为法守。”事下礼官,礼官言:“高皇帝定 天下,正诸国,兼综条贯,靡不备具。时以学士宋濂议 定,诸王国祭祀乐章用清字,以别于朝廷。今其曲名 具在,而曲辞不存,诸王府故实犹未尽泯,其下各府 司备勘以闻。”至是,靖江王长史具上所颁赐乐章及 佾舞仪数。诏以其式下于宁府,仍颁赐诸王,永为定 式。

“弘治十五年,马文昇请访名儒以正雅乐”,制可之。 按任氏《乐律志》:“十五年六月,吏部尚书马文昇以灾 异言十事,其一曰访名儒以正雅乐。事下礼官,礼官 言:‘高皇帝甫定天下,即命儒臣考正八音,修造乐器, 参订乐章。其登歌之词,多自裁定。历今百三十馀年, 太常音律,无复校正,中间舛讹,诚当厘革。近闻皇上 命官于内府造《大祀乐》,以纯金为钟,西玉为磬。夫自 尧舜以来,造乐制器,钟必用青铜,磬必用灵璧石,其 制已远。若更以纯金、西玉,恐未可以谐众音,感神听。 且今太常官恐亦未足以当制器协律之任。乞诏下 诸司,博求中外臣工及山林有精晓音律者,礼送京 师,会礼官熟议至当,然后造器正音,庶几可以复祖 制,致太和’。”制“可。”

弘治十七年,太常卿吕㦂请习郊庙乐舞。 按任氏《乐律志》:“十七年四月,南京太常卿吕㦂言,太 祖混一区夏,即兴礼作乐,设神乐观,收度道士充乐 舞生,习礼乐,以供祀事,各给廪既,恩至渥也。自永乐 迁都北平,郊庙大礼举行,于北居观者止习历代帝 王及先师孔子二祀乐舞,郊庙社稷乐阙不讲。”夫鲁 为侯国,当“时乐师得人,尚知四代乐舞。今圣祖亲定 礼乐,垂之万世,乃置而不习,谓祖训何?臣请于每年 春秋二仲,率诸生以次演习,仍专官提调。其不能供事者,即许呈部,退为道士。庶人人有所勉进,且使旧 都瞻仰,有以见圣祖制礼作乐之心。”制可。

按《续文献通考》:孝宗弘治甲子夏四月,太常寺吕㦂 上疏云:“乐以钟磬为主,一有不协,则乐不成。虽是照 依斤两依式造来,其间清浊高下,一时不能停妥,必 要考审允当,然后可用。先年历代帝王庙失火石磬 一十六片,俱已烧毁无存。铜钟已烧十二口,见存一 十四口,发协律郎考验,又俱伤火,声皆不堪。又乐器 内有铜编钟四口:一系正黄钟,一系正太簇,一系南 吕、一系林钟。年久声损不成。亦合造备。”有旨行南京 工部督造送用。

弘治十八年,命造“太庙神乐观诸乐器。”

按任氏《乐律志》:“十八年三月,诏南京及各王府选精 通乐艺者诣京师,寻以礼官言罢之。四月命造太庙 社稷坛及神乐观诸乐器。上敬天事神,夙夜不怠,每 祭祀奏乐,有误必知,每加诘问。时崔铣在翰林知乐 声,夕从西苑行,闻南有吹笛者,颇促而哀,愀然意动, 未几国事大变。”

武宗正德三年礼部请选三院乐工肄习并移各省取艺精者赴京供应 编辑

按任氏《乐律志》:“三年七月,上谕内竖钟鼓司康能宁 等曰:‘庆成大宴,华裔臣工所观望,宜举大乐,以侈观 听。迩音乐缺废,无以重朝廷’。”礼部乃请选三院乐工 年壮者,严督肄之,仍移各省司取艺精者赴京供应, 自是筋斗百戏之类,日盛于禁掖。既而河间等府,奉 诏送至乐户,选其精者留应役给食,居之新宅。乐工 既得幸,复苦朝夕承应。时言“居外者不宜独逸”,乃复 诏礼部移咨各省司,取精于技者诣教坊,于是乘传 续食者又数百人,俳优益进矣。

正德四年,定王府乐舞生之制。

按:“《明会典》四年奏准:王府乐舞生,照例将有度牒无 过犯道士补充,不足,于黜退生员内选补。”

世宗嘉靖元年御史汪珊奏教坊司毋得以新声巧技进纳之 编辑

按任氏《乐律志》:嘉靖元年正月,亲耕籍田,以乐八奏 祀先农,耕讫赐宴,教坊承应,有哄然喧笑者。礼官言: “古者伶人贱工亦得因事纳忠。请自今庆成等宴,例 用教坊者,皆预行演习,事关国体,可为鉴戒,勿致亵 慢。”下所司。七月戊申,御史汪珊疏陈十渐,其一,请屏 绝玩好,令教坊司毋得以新声巧技进纳之。

嘉靖二年,兴庙初用《八佾舞》。

按《大政纪》,嘉靖二年夏四月,兴庙初用八佾。先是,太 常卿汪举上言,安陆庙宜用十二笾豆如太庙仪。从 之。礼部请置奉祀官,又言乐舞未敢轻议。帝命杨廷 和集议之。至是,礼部侍郎贾咏等会公侯九卿等官 上言:“正统本生,义宜有间。八佾既用于太庙,安陆乐 舞似当少杀,以避二统之嫌。”帝曰:“仍用八佾。”于是何 孟春及给事中张翀、黄臣、刘最,御史唐侨仪、秦武等, 南京给事中郑庆云等,各上言力争,不报。 秋七月, 制兴庙乐章:迎神曰《太和》,初献曰《寿和》,亚献曰《豫和》, 终献曰《宁和》,彻馔曰《雍和》,还宫曰《安和》,设典乐官司 之。

按任氏《乐律志》:二年四月,始命安陆家庙用八佾。安 陆家庙者,皇考兴献帝陵庙也。御史黎贯等言:“古有 七世之庙,无墓祭之文。庙祭当隆,陵祭当杀,陵祀不 用乐。凤阳诸陵皆然,何独安陆?且八佾既用于太庙, 则安陆庙祀自当有辨,以避二统之嫌。”礼部左侍郎 贾咏亦言:“迩者言官皆以献庙八佾为过,似宜听纳。” 不从。

嘉靖三年,命协律郎肄乐,以供祀事。

按任氏《乐律志》:三年春,建观德殿于奉先殿西,祀献 帝。召协律郎崔元祈等肄乐,以供祀事。太常卿汪举 言:“顷闻内府教乐,是观德殿又将有佾舞之祭。我朝 祖宗列圣崇报之礼,止于太庙设乐舞,而奉先殿及 诸陵寝未尝用。今献皇帝既用之安陆家庙,又复设 于观德殿,未免隆杀失均,乞赐罢寝。”上曰:“奉先殿不 用乐,以用于太庙故也。朕皇考不得享于外庭,止于 内殿奉祀,其乐舞必不可阙。”

嘉靖四年,定郊庙乐舞生之数。

按《明会典》:“嘉靖年间,建世庙四郊、太岁神祇坛及九 庙,共用乐舞生二千二百名。后裁革八百馀名,止存 一千三百五十三名。”按大政纪四年六月作世庙 嘉靖五年更定“世庙乐章。”

按《大政纪》,五年八月,改建观德殿。癸丑,更撰世庙乐 章。迎神曰《永和》,初献曰《清和》,亚献曰《康和》,终献曰《冲 和》,彻馔曰《泰和》,还宫曰“宁和”,帝所撰也。

按任氏《乐律志》:五年五月,礼官言,“弋阳王拱樻,得奉 宁献、惠二王祀。夫二王亲王,礼不宜杀,第以郡王奉 祀,其乐舞斋郎之类,特宜半给。”报可。秋,世庙成,改观 德殿曰崇先殿。上亲制乐章,命大学士费宏等更定 曲名,以别于太庙。其迎神曰《永和之曲》,初献曰《清和之曲》,亚献曰《康和之曲》,终献曰《冲和之曲》,彻馔曰《泰 和之曲》,送神曰《宁和之曲》。宏等复议,以为献皇帝生 长太平,不尚武功,其三献皆尚用《文德舞》。上从之,遂 去武舞。已而太常复请之,乃命礼官会张璁议,且曰: “朕意不用武舞,所以尊让太庙也,不为缺典。”璁上言: “乐舞以佾数为降杀,不闻以文武为偏全。禹以揖让 得天下,而其谟曰:‘舞干羽于两阶’。此”古之天子皆兼 用也。《诗》曰:“简兮简兮,方将万舞。”《记》曰:“壬午犹绎,万入 去籥。”万者,舞之总名。此列国诸侯皆兼用也。议者徒 引汉景帝之诏为证,夫既不知汉人所谓“文始昭德” 者未尝无武舞,又不知朝廷制度,虽王国庙祀亦未 尝专用文舞。使八佾之制用其文而去其武,则两阶 之容得其左而阙其“右,是皇上举天子礼乐而自降 杀之矣。天子父不得享天子礼乐,其何以式四方、垂 万世?”乃从璁议。

嘉靖六年,增“世庙《武舞》。”

按《大政纪》,六月丙寅,增世庙武舞。先是,费宏等定议, 世庙止用文舞。随堂何渊上言,世庙乐舞未备。下礼 部集议,侍郎刘龙等议宜仍旧。帝谕辅臣曰:世庙不 用武舞,所以让太庙,不为缺典,卿等试一拟议。”大学 士杨一清、贾咏、汪銮因上言:“汉高帝以武功定天下, 故奏《武德》《文始》之舞。惠、文二帝不尚武功,故止用《文 始、昭德、世庙止用文舞,亦此意也,不为缺典。张璁独 上言:〈王制〉》有曰:‘祭用生者’。皇上身为天子,尊献皇为 天子父,宜以天子礼乐祀之。缺一不可。且天子八佾, 为人六十有四。诸侯六佾,为人三十有六。国朝太庙, 文武佾各八,计百有二十八人。王国宗庙,文武佾各 六,计七十有二人。献皇在藩时,固用七十有二人。今 乃六十有四,可乎?以天子父,不得享天子礼乐,何以 式四方、法万世也?桂萼亦上言:“《周礼》以司干掌舞器。 《祭统》以翟为乐之贱。盖音贵人声,而容贵干戚,则去 武舞者,去所贵也,而可乎?”帝曰:“尔考据经籍,推论甚 明。不用武舞,实违经典。其照数增之。”

嘉靖九年,定“郊庙及先圣先蚕乐舞。”

按《明会典》:“九年,祭先圣孔子,令南京国子监,天下府 州县学乐舞各止六佾。 初建先蚕坛,凡乐,女生奏 乐,止用乐歌不用舞。”

按《大政纪》,“九年十有一月己酉,初有事于南郊。先是, 命制圜丘祀器及钟磬贲鼓诸乐器,既成,陈于文华 殿,召大学士璁阅视。是日,帝亲祀于圜丘,奉太祖西 向配。各骍犊一,用璧,三献九奏,乐舞用八佾。”

按任氏《乐律志》:九年二月,始祈谷于南郊,乐九奏,亲 制乐章,命太常协于音谱,始祀先蚕。上以祀先蚕当 用乐舞,下礼官议。礼官言:“先蚕之祀,周、汉所同,其乐 舞仪节,经史不载。考之唐《开元先蚕仪注》,大乐令设 宫悬于北郊坛壝内,诸女工咸列于后。则祀先蚕用 女乐可知。又考之唐《六典》,宫悬之舞八佾,轩悬之舞” 六佾,则祀先蚕用八佾又可知。然止言舞生冠服,而 不及舞女冠服。至考之陈旸《乐书》,享先蚕图下止有 宫架、登歌图而不及舞。夫有乐有舞,虽祀礼之常,然 周、汉制度既不可考,宗祀先蚕代以有司,又不可据。 惟《开元略》为近古,而陈氏《乐书》考据亦明。前享先农 既以佾数不足,降八为六,则今祀先“蚕止用乐歌,不 用佾舞,亦与古制有合,且以见少杀先农之礼。”上曰: “舞非妇人女子事,其罢之。”议乐女冠服以闻。礼官言: “北郊阴方,其色尚黑,同色相感,事神之道。汉蚕东郊, 色尚青,魏蚕西郊,亦尚青,非其色矣。今乐女冠服,宜 用黑方,与北郊意义不相悖。”乃用乐六奏,去舞,其乐 女皆黑冠服。是年,厘正祀典,行特享礼,定南北郊,复 朝日夕月之祭。诸如高禖、先医、勾龙、后稷,靡不毕献, 乐歌焕然一新矣。六月,礼官以四郊既建,请讨定乐 章,选补乐舞生。因言:“国家设协律之官,欲其按律定 声,审音定舞。百馀年来,循常习旧,按谱相传,以图称 塞。方今圣明建极,制作维新,当得精通音律者以典 厥事。宜令吏部科道官广求博访,有如宋朝胡瑗、李 照者,具以名闻,授之太常,使考定雅乐,成一代盛制。” 制可。九月,吏科给事中夏言,以致仕甘肃行太仆寺 丞张鹗应诏。上命趣召之。既至,言曰:“大乐之正,在先 定元声。元声起自冥罔既觉之时,亥子相承之际,积 丝成毫,积毫成釐,积釐成分。一时三十分,一日十二 时,故声生于日,律起于辰,气在声先,声从气后。”若拘 于器以求气,则气不能致器,而反受制于器。何以定 黄钟起历元须依蔡元定多截竹以拟黄钟之律,长 短每差一分,冬至日按历而候,依法而取,如众管中 先飞灰者,即得元气。验其时刻,如在子初二刻,即子 初一刻移于初二刻矣。如“在正二刻,即子正一刻移 于正二刻矣。愿命知历官一人,同臣参候,庶几元声 可得,而古乐可复。”又言:“古人制为十六编钟,非徒示 观美,盖为旋宫而设。其下八钟,黄钟、大吕、太簇、夹钟、 姑洗、仲吕、蕤宾、林钟是已。其上八钟,夷则、南吕、无射、 应钟、黄钟、大吕、太簇、夹钟是已。近世止用黄钟一均而不遍。其七钟,古人立乐之方已失,况太常止于五 凡工尺上一四六勾合字眠谱之,去古益远。”并进所 著《乐书》二部:其一曰《大成乐舞图谱》,自《琴式》以下诸 乐,逐字作谱。其一曰《古乐心谈》,列十二图以象十二 律,图各有说。又以琴为正声,乐之宗系。凡郊庙大乐, 分注琴弦定徽,各有归旨。疏下礼部议,礼官言:“音律 久废,即今太常诸官只是循习工尺字谱,不复知有 黄钟等调。臣今奉诏演习新定郊祀乐章,间问古人 遗制,茫无以对。今鹗谓四清声所以为旋宫,其注弦 定徽,盖已深识近乐之弊。至欲取知历者互相参考, 尤为探本穷源之论,似非目前司乐者所及。”乃授鹗 太常寺丞,令诣太和殿较定乐舞,鹗遂言:“臣尝闻《周 礼》有郊礼之乐,有宗祀之乐,尊亲分殊,声律自别。臣 伏听世庙乐章,律起林钟,均殊太庙,臣窃异之。盖世 庙与太庙同礼,而林钟与黄钟异乐。函钟主祀地祇, 位寓坤方,星分井鬼,乐奏八变,以报资生之功,故用 林钟起调,林钟毕调也。黄钟主祀宗庙,位分子野,星 隶虚危,乐奏九成,以报本源之德”,故用黄钟起调、黄 钟毕调也。理义各有归旨,声数默相感通。况天地者 父母之象,大君者宗子之称,今以祀母之乐,奏以祀 子,恐世庙在天之灵,必不能安且享矣,不知谱是乐 者何所见也?臣观旧谱,乐章字用黄钟,声同太庙。但 审听七声中少一律,今宜补正,使依奏格,则祖孙一 “气,相为流通,《函》、黄二宫不失均调,尊亲之分两得,神 人之心胥悦矣。”诏下礼官李时等覆奏,以为:“鹗所言 与臣等所闻于律吕诸书者深有所合。况黄钟一调 不宜用于宗庙,而太庙与世庙不宜异调,鹗见尤真。 自今宜用旧协音律,惟加以蕤宾声均,去再生黄钟 之六,改用应钟之九,以成黄钟一均。庶于感格之义 深有所补。”乃命鹗更定庙享乐音,逮治沈居敬等。十 月,礼官奏中宫合行事宜。其一谓:“古礼弦歌,《周南》《召 南》之诗不用钟磬,乃房中之乐,后夫人之所讽诵,以 事其君子者。宜令女官将此二诗被之管弦,以备宫 中宴乐。斥去一应俗乐,其于阃德宫仪,尤有裨益。”十 一月,始用礼臣张璁议,改正孔子祀典,乐用六佾。 詹事府中允廖道南疏云:“臣伏考洪武十七年六月 庚午,我太祖高皇帝谕曰:‘治天下之道,礼乐二者而 已。若通于礼而不通于乐,非所以淑人心而出治道; 达于乐而不达于礼,非所以振纪纲而立大中。臣尝 庄诵,见圣祖独禀全知,超越千古,允升大猷,参赞万 化,故至’”治馨香,达于神明,休征骈至登诸史策。礼乐 百年而后兴,亶其然乎!恭惟皇上光昭圣祖之丕图, 肇举明王之盛典,礼崇三典,乐备四郊。迩者宸翰飞 洒,亲撰圜丘、方丘,乐章昭焕乾文,发为道妙,被之管 弦,协于律吕,真以动天地而感鬼神矣。臣惟古帝王 之乐,莫善于虞,莫备于周。《书》曰:“予欲闻六律、五声、八 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祇。盖圣人作则,必以天地 为本。历所以经天时也,律所以候地气也。天地相为 经纬,律历相为表里。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 有合。天五与地十合而生土,其声为宫;地四与天九 合而生金,其声为商;天三与地八合而生木,其声为 角;地二与天七合而生火,其声为征;天一与地六合 而生水,其声为羽。五声相生,旋相为宫。于是被之以 八音,所以宣八风之和气也;谐之以十二律,所以顺 四时之和气也。有元气而后有和气,有和气而后有 和声,声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而天地之和自 应矣。”臣请以古乐之可行于今,与夫今乐之有戾于 古者言之。古“者乐律之制,阳律从干,阴吕从坤。故奏 黄钟,歌大吕以祀天神;奏太簇,歌《应钟》以祭地祇;奏 姑洗,歌南吕以祀四望;奏蕤宾,歌函钟以祭山川;奏 夷则,歌小吕以享先妣;奏无射,歌夹钟以享先祖。”盖 人声与乐声相比,而抑扬高下,各有其节。今之乐制, 则职掌于太常寺协律郎,传之既久,而浸失其初“意, 用之既殊而不得乎元声,其于阴阳配合之理,律吕 子母之义,未必尽然也。古者乐舞之设,文舞羽籥,武 舞干戚,故祀天神则舞《云门》,祭地祇则舞《咸池》,祭四 望则舞《大㲈》,祭山川则舞《大夏》,享先妣则舞《大濩》,享 先祖则舞《大武》。”盖乐舞与乐律相应,而缀兆徐疾,咸 中其度。今之乐舞则肄习于太常寺。乐舞生,朱干玉 戚,祇绘之于服,皇帗《旄皋》,弗辨之于佾。其于乐师六 舞之仪,舞师四舞之节,恐未必尽然也。古者大享之 礼,所以亲君臣也。《周礼》,“王宫悬,凡飨食奏燕乐,歌工 在上,舞位在下,琴瑟在堂,钟鼓在庭,各从其类,无相 夺伦。”今大祀庆成,设宴于奉天殿,教坊司承应,雅俗 混淆,侏儒扰杂,恐非所以祗承上天之馀惠也。古者 籍田之礼,所以重农事也。《周礼》,王出入则奏王。夏司 空除坛,农正陈籍,郁人荐鬯,牺人荐醴,各司其事,无 相越职。今躬耕籍田,设乐于先农坛,教坊司承应,群 伶纷扰,众剧喧豗,恐非所以表率下民之先务也。凡 此数者,载在令甲,相沿有年,而关系匪轻,厘正宜急。

宋儒周敦颐曰:“乐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
考证
今以长怨。不复古礼,不变今乐,而欲致治者远矣。皇

上法古帝王,行古典礼,天地日月之祀既以复其初, 郊庙朝廷之乐未尽合乎古礼曰:‘作者之谓圣,述者 之谓明’。圣人在上,作必自今始矣。或以元声难知也, 古乐难复也。臣考载籍,乐家之说尚在”也。论乐之本, 则有若《乐记》;载乐之文,则有若《仪礼》。自周以降,虽失 其传,然司马迁撰《律历书》,班固宗之,是故有三统之 论。蔡元定著《律吕书》,朱熹称之,以为成一家之言。若 陈旸之《乐书》,则又备载古今之制而无遗者也。然欲 求元声,当求诸经。《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 德,殷荐上帝。”夫雷也者,运天地之元气,以鼓万物之 出机者也。知雷之元气所以发,则知乐之元声之所 以宣矣。舜命夔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我 圣祖谓熊鼎曰:“乐以人声为主,人声和则八音谐矣。” 斯训也,即舜命夔意也,万古不易之定论也。《记》曰:“知 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 也。”臣非知乐者也。姑述所闻,按古乐书条为之说:一 曰稽五声以审八音。《礼》曰“五声、六律、十二管旋相为 宫也。”孟子亦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五音也者,天 地自然之声也。在天为五星之精,在地为五行之气, 在人为五脏之声。出于脾,合口而通谓之宫;出于肺, 开口而吐谓之商;出于肝,张口涌吻谓之角;出于心, 齿合吻开谓之征;出于肾,齿开吻聚谓之羽。宫,土行 也,君象也。其性信,其味甘,其色黄,其事思,其位戊己, 其数八十一,其声重以舒,犹夫牛之鸣窌而主合也。 商,金行也,臣象也。其性义,其味辛,其色白,其事言,其 位庚辛,其数七十有二,其声明以敏,犹夫羊之离群 也而主张也。角,木行也,民象也。其性仁,其味酸,其色 青,其事貌,其位甲乙,其数六十有四,其声防以约,犹 夫雉之登木也,而主涌也。征,火行也,事象也,其性礼, 其味苦,其色赤,其事视,其位丙丁,其数五十有四,其 声泛以疾,犹夫豕之负骇也,而主分也。羽,水行也,物 象也,其性智,其物咸,其色黑,其事听,其位壬癸,其数 四十有八,其声散以虚,犹夫马之鸣野也,而主吐也。 宫数八十有一,下生为征;征数五十有四,上生为商; 商数七十有二,下生为羽。羽数四十有八,上生为角。 角数六十有四,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 百度得数而有常。《史记》曰:“宫动脾而和正圣,商动肺 而和正义,角动肝而和正仁,征动心而和正礼,羽动 肾而和正智,闻宫音使人温舒而广大,闻商音使人 方正而好义,闻角音使人恻隐而爱人,闻征音使人 乐善而好施,闻羽音使人整齐而好礼,声音之道与 政通矣。”臣按洪武十七年六月甲午,我圣祖谕礼部 臣曰:“古之律吕,协天地自然之气。后世之律吕,出人 为智巧之私,天时与地气不审,人声与音乐不比,故 虽以古之诗章,用古之器数,亦乖戾而不合,陵犯而 不伦矣。”手击之而不得于心,口歌之而非出于志,人 与乐判然为二,而欲动天地感鬼神,岂不难哉!臣惟 十二律生于八音,八音生于五声,汉制氏惟传其铿 锵歌舞,而不得其义,自李延年以新声进,而乐始杂 矣。宋之胡瑗、李照、“范镇、阮逸,议论虽多而无适于用, 均之亦未为得也。伏愿皇上昭宣祖训,敕下所司,延 访通乐之儒,遴选典乐之官,务重其任,而不徒视以 为常,务久其任,而不更易以为数。凡协律郎必择其 行谊端谨、音律闲熟者,不许虚应故事,而卑污冗滥 得以列其间。凡乐舞生必择其年貌精壮、礼节闲熟 者”,不许滥收庸品,而琐屑龌龊得以容其迹。庶乎教 之豫而有本,习之久而后化,而古乐可复矣。二曰稽 八音以审十二律。《易》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 四象,四象生八卦。”是故惟干也,为天下之至阳,而石 音系焉;惟坤也,为天下之至阴,而土音系焉。竹音震、 革音坎、匏音艮,音虽不同,而同于阳,皆本乎《干》者也。 木音巽,丝音离,金音兑,音虽不同而同于阴,皆本乎 《坤》者也。是故石,乾音也,其风不周,其音温栗,其音辨, 立冬之气也,其为乐也,为玉磬为毊为编磬为离磬 为笙磬为颂磬,为球为蹇。革,坎音也,其风广莫,其声 隆大,其音讙,冬至之气也,其为乐也,为鼓为拊为鼙 为𩊠为应为鼖为朄为“提,为雷,为建鼓,为足鼓,为楹 鼓,为悬鼓。匏,《艮》音也,其风融,其声崇聚,其音愀,立春 之气也,其为乐也为凤笙,为巢笙,为大竽,为小竽,为 和竹,《震》音也,其风明庶,其声越,其音温,春分之气也, 其为乐也,为箫为籥为管,为篞”为“为簥为篴为箎 为簜。”木,巽音也,其风清明,其声茂遂,其音直。“立夏之 气也,其为乐也,为柷为敔为止为籈为椌楬为舂牍 丝”,离音也,其风景,其声纤微,其音哀。“夏至之气也,其 为乐也,为琴为瑟为离琴为中瑟为小琴为洒瑟为 中琴为小瑟。”土,坤音也,其风凉,其声含宏,其音浊。“立 秋之气也,其为乐也,为土鼓为瓦鼓为埙,为缶,为雅。 埙,金兑音也,其风阊阖,其声舂容,其音铿,秋分之气 也。其为乐也,为特钟,为镈钟,为编钟。”《乐记》曰:“金声铿, 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听钟声则思武臣。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听磬声则思死 封疆之臣。丝声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听琴瑟 之声则思志义之臣。竹声滥,滥以立会,会以聚众,君 子听竽笙箫管之声,则思畜聚之臣。鼓鼙之声讙,讙 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鼓鼙之声,则思将帅之臣。 是故观其所感而天下之情见矣。”臣按:国初吴元年 上谕熊鼎曰:“古者作乐以和民声格神人而与天地 同其和。近世儒者鲜知音律之学,顾不难耶?”鼎对曰: “乐音不在外求,实在人君一心。君心和则天地之气 亦和,天地之气和则乐亦无不和。臣惟古乐惟虞《韶》 为善,知乐者惟后夔为善。若孔子在齐闻《韶》,季札在 鲁观《韶》,犹能兴起百世之下,况当时之亲会乎?嗣是 若周之伶州鸠,晋之师旷、鲁之师襄,皆能歌咏讽诵, 有得于心,君子取焉。下至汉之郑元、蔡邕,晋之荀勗、 唐之祖孝孙、周之王朴、宋之刘几、杨杰诸人,虽号为 知乐,要未能如古人之精也。伏愿皇上昭宣祖训,敕 下所司,精制八音之器,务择其所产之地,如峄阳之 桐、泗滨之石,则气完不爽;调和众乐之成,辨其旋宫 之节,如璧合珠联,则乐大而有章。以十二律为之节 度,而上则乎乾象之文;十”有二声为之剂量,而下宣 乎月令之气,庶乎有合于古而不失其正,无戾于今 而可垂于久矣。三曰稽十二律,以审合于旋宫。《易》曰: “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万物糵萌于子,纽牙于 丑,冒茆于卯,振美于辰,已盛于巳,咢布于午,昧薆于 未,甲坚于申,留熟于酉,毕入于戌,阂该于亥,阳气锺 于子也,谓之黄钟,其岁困敦,其宿虚,其次须女,其辰 星纪,其候冬至,其卦为《干》之初九,阴气旋于丑也,谓 之大吕;其岁赤奋若,其宿牵牛,其次建斗,其辰元枵, 其候大寒,其卦为《坤》之六四,万物凑地而出也,谓之 太簇,其岁摄提格,其宿箕,其次尾,其辰”“訾,其候启 蛰,其卦为《干》之九二,阴阳相夹而聚也,谓之夹钟,其 岁阐阏,其宿心,其次房,其辰降娄,其候春分,其卦为 《坤》之六五,万物洁而齐发也,谓之姑洗,其岁执徐,其 宿氐,其次亢,其辰大梁,其候清明,其卦为《干》之九三, 万物旋而西行也,谓之仲吕,其岁大荒落,其宿轸,其 次翼,其辰实沈,其候小满,其卦为《坤》之上六,阴气继 阳而宾也,谓之蕤宾;其岁敦牂,其宿张,其次七星,其 辰鹑首,其候夏至,其卦为《干》之九四,万物成熟而众 也,谓之林钟;其岁协洽,其宿柳,其次狼,其辰鹑火,其 候大暑,其卦为《坤》之初六,万物夷易而仪则也,谓之 夷则;其岁涒滩,其宿觜,其次参,其辰鹑尾,其候处暑, 其卦为《干》之九五,阳气旋于南也,谓之南吕,其岁作 噩,其宿毕,其次昴,其辰寿星,其候秋分,其卦为《坤》之 六二,阳气无馀而毕也,谓之无射,其岁阉茂,其宿胃, 其次奎,其辰大火,其候霜降,其卦为《干》之上九,阴阳 交感而初闭也,谓之应钟,其岁大渊献,其宿壁,其次 虚危,其辰析木,其候小雪,其卦为《坤》之六三。是故黄 钟之实九寸,而下生林钟焉。林钟之实六寸,而上生 太簇焉。太簇之实八寸,而下生南吕焉。南吕之实五 寸三分有奇,而上生姑洗焉。姑洗之实七寸一分有 奇,而下生应钟焉。应钟之实四寸六分,而上生蕤宾 焉。蕤宾之实六寸三分有奇,而又上生大吕焉。大吕 之实八寸三分有奇,而下生夷则焉。《夷则》之实五寸 五分有奇,而下生夹钟焉。夹钟之实七寸四分有奇, 而下生无射焉。无射之实四寸八分有奇,而上生仲 吕焉。仲吕六寸五分有奇,而复生黄钟,而变化无穷 矣。《乐记》曰:‘清明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旋象 风雨。此圣人作乐之本也’。”臣按:洪武四年六月戊申, 我圣祖谕礼部尚书陶凯等曰:“礼以道敬,乐以宣和。 不敬不和,何以为治?元时古乐俱废,惟淫词丽曲,更 唱迭和,又使边裔之声与正音相杂,甚者以古帝王 祀典神祇,饰为舞队,谐戏殿廷,非所以道中和、崇治 体也。伏愿皇上昭宣祖训,敕下所司,历考雅乐之章, 革去俗乐之部。凡淫哇之声,有乱乎正音者,斥之不 使复用;凡妖冶之技有出于奇邪者,禁之不使复习。 庶乎风行自近,而大道为公;俗正于远,而《雅》《颂》可作 矣。”疏入,下礼部议。时礼部尚书李时、左侍郎严嵩、右 侍郎湛若水议云:“音乐之妙,自古难精。儒者之议,主 于义理,故考据该博,而谐律则难。工艺之术,泥于传 习,故声音近似,而义理实悖。今太常所传音律,不惟 不合于古制,而于国初制作之意亦罕有存者。但欲 更改,恐难遽行。合候选有精通音律之人,将前项所 议条件,令其逐一酌量议处之。”至“朱干”“玉戚”祇绘于 服;“皇帗旄皋”弗辨于佾,委非古人乐舞之仪。臣等窃 以此等仪文非若音律之难改者,而祖宗以来,遵用 不变,或有深意寓乎其间,非臣等所能测识。其称《庆 成籍田》乐章乐舞,雅俗混杂。盖《庆成》有“平定天下、抚 定四裔、车书会同、表正万方,天命有德”,而又有《黄童 白叟》及蛮夷队舞二项承应。《籍田》有《村田乐》及《感天 地》队舞,俱系承应。夫既谓之承应,则为俗乐明矣。但

祭祀专用雅乐,朝会兼用俗乐,自唐、宋以来皆然。惟
考证
《庆成》有《仰天恩》《感地德》之曲,今庆圜丘礼成,仍用《感

地德》,似为无谓。况各项乐章,词多俚俗,率系乐工猥 陋之语,诚不宜用之朝廷,传之后世。今欲因祖宗之 制而少加润色,宣功德之美而拟诸形容,默寓箴规 警戒,不至亵狎杂扰,其于治体,不为无补。奉旨:考定 音律,待真知者行之。羽籥干戚,不宜绘于服,当如礼 制更“定。其朝燕等乐、且姑照旧。今年至日、大祀后宴 乐章曲名、还著翰林官撰用”按篇内所言十二辰多与其宿不合原本恐有

错误

按《续文献通考》:时廖道南奉命撰上《庆成乐章》九奏, 凡四十九章。钦遵宸谕,改“感地德”为“感昊德”,两宫宴 乐暨西苑无逸殿、豳风亭燕讲官乐章,俱道南撰进, 上亲裁定。

嘉靖十年定“祈谷、朝日诸乐。”

按《明会典》:祈谷,嘉靖十年定迎帝神,奏《中和之曲》,奠 玉帛,奏《肃和之曲》,进俎,奏《咸和之曲》。初献,奏《寿和之 曲》,亚献,奏《景和之曲》,终献,奏《永和之曲》。彻馔,奏《凝和 之曲》。送帝神,奏《清和之曲》。望燎,奏《太和之曲》。 凡各 坛乐舞生,洪武初,额设六百名。永乐十八年,题准乐 舞生三百名,随驾于燕。定都后,额设五百二十七名。 嘉靖间,建世庙、四郊、太岁神祇坛及九庙、供用乐舞 生二千二百名。 又按《会典》十年更定,撺掇百戏于 宴时承应

按《大政纪》:“十年春正月乙未,初祈谷于大祀殿。帝初 以孟春上辛行祈谷礼于大祀殿,祭皇天上帝,用三 献九奏,乐舞八佾,奉太祖、太宗配享。二月庚辰,初朝 日。是日春分,初行朝日礼于东郊,乐七奏,舞八佾。夏 四月壬子,初有事于北郊。是日夏至,帝祀地于方泽, 三献九奏,乐舞八佾。”

按任氏《乐律志》:“十年三月丙戌朔,命浙江采紫竹花 斑竹,造方丘月坛笙簧。壬寅,太常寺丞张鹗谱定帝 社稷乐歌以进。时乐歌初下数日,鹗审音协律,连夕 教成。诏嘉其勤,优禄一级,寻升为少卿,掌教雅乐。” 嘉靖十二年,定雩祀之乐。

按任氏《乐律志》:“十二年五月,礼部尚书夏言等言:‘古 者龙见而雩,命乐正习盛乐,舞皇舞。盖乐舞者,所以 振荡声容,宣畅和气,假人身之和,以感动天地之和, 冀阴阳和而雨泽降也。其奠献乐歌,具如常仪,惟盛 乐、皇舞之说,宜稍依古礼,定为圣制。当三献礼成之 后,九奏乐止之时,檃括《云汉》诗词,制为《云门》一曲,使’” 文武舞士并舞而合歌之。盖《云门》乃帝尧之乐,周人 舞之以祀天神者,取其云出天气,雨出地气也。仍作 造鼓吹数番,令舞者百人,青衣执羽,绕坛周旋歌舞, 以鼓畅阴阳,敷润下土。上可其议,命于岁仲夏月择 日举行。

嘉靖十三年定释奠先师用《六佾之舞》。

按《大政纪》,“十三年三月,帝视太学,释奠先师。帝以孔 子改称先师,行释奠礼,乐三奏,文舞六佾。”

嘉靖十四年,定七庙乐舞及各王府乐工之制。 按《明会典》,“十四年议准,各王府有广置女乐,淫纵宴 乐,或因而私娶花生滥封,今后各行裁革。如遇迎接 诏敕,拜进表笺,朝贺宴享等项,即于本府吹鼓手教 演充用。”

按任氏《乐律志》:十四年四月,是时七庙既建,乐制未 备,礼官因请更定宗庙雅乐,言:“我朝庙祀,升歌舞籥, 声容盛美。惟是原为同堂之制,统在太庙。今群庙规 制既异,则享祀声容宜别。若国初乐章,其所称扬,止 及德、懿、熙、仁四祖。今四祖久祧,旧章弗协。我太祖创 业,太宗定鼎,列圣守成,神功圣德,光昭天地,当有颂 声,以对越于在天,垂之万祀,是诚有待于今日者。若 特享,若大祫,诗歌颂美,宜命儒臣撰述,上自裁定。其 乐器乐舞,宜各依太庙成式,备为规制。庶大礼既举, 大乐亦成,足昭盛典,以永无穷。”制可。五月,增设七庙 乐官及乐舞生。自四郊、九庙暨太岁神祇诸坛乐舞, 人数至二千二百名,后乃稍革焉。六月,太常寺卿张 鹗请设特钟、特磬以为乐节,复宫悬以备古制,候元 气以定钟律。事下礼官,从之。乃诏取山西长子县羊 头山黍,大、小、中三等各五斗,以备候气定律。 太常 寺少卿张鹗疏云:“窃思律之发元,肇于亥子相承之 时,冥罔既立之后。神形而有数,数形而成声。圣人数 契于心,神妙于数,音从心生,律自音出”,乃作乐以通 天地之德,以合神人之和,固不暇于私智造作,而后 有所为也。“故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 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 神”,岂细事哉。恭惟皇上以天纵之圣,任道统之传,心 二帝三王之心,事二帝三王之事,不以后圣自拘,而 以先圣自例,见道之真,知理之透,而非汉唐以下诸 君小小成就者可同日而语也。臣虽至愚,敢不殚心 竭思,以纾愚素。臣先言俗乐,以破其非,次言雅乐,以 归于正。且俗乐以黄钟为正,宫商则为大石调,角则 为大石角,调羽则为般涉调,四声虽备,而征宫则无夫宫声七调,以管之六字孔大清为之商,其声亦清, 其辰丑也。以夹钟为中吕宫,“一”字孔,其声微浊,其辰 卯也。以中吕为道调宫,“工”字孔为变征,其声渐浊,其 辰巳也。以林钟为南吕宫,“尺”字孔为征,其声清浊相 半,其辰未也。以夷则为仲吕宫,“工”字孔为羽,其声渐 清,其辰申也。以无射为黄钟宫,“凡”字空、无射为变宫, 其声清,其辰戌也。清浊反调,支干不伦,或凌或慢,或 淫或靡,度数无稽,性情失本,乱世之音也。雅乐以黄 钟为宫,则以太簇为商,姑洗为角,蕤宾为变征,林钟 为征,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黄钟七调,黄宫属子,其 律九寸,其声浊也;太商属寅,其律八寸,其声微浊也。 故角属辰,其律七寸一分,其声半浊半清也;林征属 未,其律六寸,“其声微清也。南羽属酉,其律五寸三分, 其声清也。蕤宾六寸二分有馀,属午为变征;应钟四 寸六分有馀,属亥为变宫。以其隔二辰,故为和缪也。 上下不干,纪纲不紊,不凌不慢,不淫不靡,本之性情, 稽之度数,治世之音也。”辨此俗雅二宫,则大吕以下 宫调,可类推矣。俗则以浊为清,以清为浊,吕强律“弱, 何以奏旋宫而成均调?”《雅》则以律长为浊,律短为清, 阳辟阴翕,足以成大均而顺正律也。臣又考俗乐之 变之自矣。自隋郑译始条具之均,展转相生,为八十 四调,清浊混淆,纷竞无统,竞为新声,以肆倡乱。后又 有犯声、侧声、正声、寄杀、偏字、傍字、双字、半字之法,破 碎无稽,从变之声,无复条理矣。至唐天宝十三载,始 诏法曲与胡部合奏,从此全失古法矣。止以尺工等 十字眼谱钟磬之十六声,一字而兼二律,二律而共 一声,雅乐之正,益失真矣。臣“初至京时,太常雅乐止 用六钟,馀为哑钟,且宫声长往,变征不全。臣尝陈雅 乐之说,而更正其律矣。”稽此,自隋文帝以来,专奏黄 钟一均,而传延至此。宋儒胡瑗知此,故于四清皆小 其围,径以就之,则黄钟、太簇二声虽合,而大吕、夹钟 二声又非,遂使十二律五音皆不能得其正,则不能 成乐矣。李照、范镇止用十二律,又去四清声,其合于 三分损益者则和矣。自夷则以降,则其臣民事物,岂 能尊卑有辨而不相凌犯者乎?臣以县十六钟旋宫 言之,以黄钟为正宫,则以应钟为变宫,诸调通无嫌 矣。以大吕为宫,则以黄钟为变宫,焉有臣役君之理 乎?只得以黄清子声代之也。以太簇为宫,则以大吕 为变宫,焉有下役上之理乎?只得以大清子声代之 也。夹钟为宫,不可以黄钟为羽,止以黄清子声代之 也。姑洗为宫,不可以大吕为羽,止以大清子声代之 也;蕤宾为宫,不可以夹钟为羽,则以夹钟子声代之 也。自黄钟宫至蕤宾宫,七宫备而一调成,四清声从 此尽矣。及至林钟宫以姑洗为羽,则轻清之极,不可 为乐者也。宋儒朱熹曰:“十二正钟之外,还当用十二 子钟,但恐夹钟清声之上,似噍杀而不可加也。况八 声高不过于五,低不过于合”,似亦声教之不可强为 者也。臣尝考邵雍“《声音》之学,理也,数也。理因数而明, 数因理而定。翕则为清,辟则为浊;辟则从调,翕则从 切。调有四声,切有四音。声有十干,音有十二支。干则 为倡,支则为和。有声无字者则寄之窍,有音无字者 则寄之喙。一声一音而数理不外,则夹清之上无音, 黄浊之”下无声。此可辨异代之纷更也。臣又考古钟 律,《周礼冬官、考工记》,“凫氏为钟,厚薄之所震动,清浊 之所由分,侈弇之所由兴”,铢两有定,分数无愆。过厚 则声石,过薄则声散,过侈弇则迫且郁。长而甬则声 乱,大而短则声促,小而长则声缓。钟两栾为铣,一纽 为衡,衡上有旋,旋饰有虫,带布为枚,介于鼓“钲舞之 间。”律之度数有十二等,故失其度数亦有十二等,高 下厚薄之类是也。声之齐量有十二种,故失其齐量 亦有十二种,䃂肆甄石之类是也。凡此数者,钟工不 可不知。其大者为特钟,独垂其一,乃律倍黄钟之数 而成之者也。其小者为编钟,是律数不倍十有六枚 而一簴者也。有镈钟焉,则大于编钟而减于特钟者 也。其特钟者,高二尺三寸,甬长一尺二寸六分,径三 寸;两舞相距一尺三寸,横一尺一寸一分;两铣相距 一尺五寸三分,横一尺一寸六分,枚三十六,各长二 寸五分,重二百三十八斤有半,无铭。大编钟者,高一 尺六寸,甬长八寸,径一寸二分;两舞相距六寸七分, 横五寸三分;两铣相距一尺八寸,横八寸,枚三十六, 各长一寸六分,重四十六斤二两。无铭。小编钟者,高 七寸四分,纽高二寸一分,阔一寸四分;两舞相距四 寸二分,横三寸一分;两铣相距五寸三分,横四寸二 分,枚三十六,各长三分,重五斤有半,即黄钟编钟也。 无铭。镈高一尺七寸五分,纽高二寸一分,阔二寸三 分;两舞相距一尺四寸七分,横一尺二寸三分,重一 百二十三斤八两。铭四百九十二字。按特钟、特磬,惟 天子宫架之乐则全设之。考《周礼》小胥正乐县之位, 王宫县四面,象王宫室,王以四方为家故也。依十二 辰列十二律,特钟、特磬各居其中,编钟、编磬各分其

列。黄钟起于子,蕤宾参于午,夹钟占其卯,南吕据其
考证
酉。柷敔主于中央,群鼓建于四隅。支干不乱,次第有

条。凡三十有六簴。东方、西方,磬簴起北,钟簴次之;南 方、北方,磬簴起西,钟簴次之。设笙箫埙箎之类,系于 编钟之下隅;鼓、琴瑟之类,系于编磬之下隅。歌工依 立于两傍,二舞分位于左右。凡有事于天神,用雷鼓 雷鼗;有事于地祇,“用灵鼓灵鼗;有事于宗庙,用路鼓 路鼗皆建于宫县之内,而管主之。轩县之乐,去其南 面。而镈钟、编钟、编磬各三,凡九簴,设于辰、丑、申之位。 三建,鼓方如之,馀如宫县之制。方其未奏也,先击特 钟以宣其声,及其既奏也,则击特磬以收其韵,孟轲 所谓‘金声而玉振之’”者是也。臣思古人宗庙昭穆之 乐,“若七庙躬行,则群庙之乐当循序而奏;若昭穆代 行,须祖庙之特钟一鸣,则群庙之乐方闻之而特起 也;特磬一鸣,则群庙之乐方闻之而知止也。”臣又考 之周钟之制,有钟则有名,有名则有义,所谓制器尚 象,非浑然镕范者也。如龙钟者,每面作八龙,循缘相 向,状其腾跃之势。枚间间以雷纹,盖取飞龙雷雨,润 泽天下之象也。虎钟者,虎为四方之兽,在脏则为肺, 而主乎忧,盖以乐者乐也,乐极而忧必生,圣人尝戒 惧其所未至,则钟之所以有虎,盖取节乐之义也。凤 钟者,鼓间饰以双凤,顶上复饰八凤,盖取凤鸣岐周 而兴王之瑞也。夔钟者,夔乃山泽之兽,最难制者,今 起而为率舞之象,盖取“鸟兽咸若之意也。”今之钟臣, 不知其名,亦不知其义也。至若雷纹钟、蛟篆钟、双螭 钟,不可枚举,其名与义,皆不虚作。考《周礼》祭天击圆 钟,圆钟者,夹钟,天宫也,生于房、心之气,是为大辰,天 地之明堂,祭天从此起宫也。祭地击函钟,函钟者,林 钟,地宫也,生于未之气,在东井舆鬼之外,主社地神 也,祭地“从此起宫也。祭人鬼,击黄钟。黄钟者,人宫也, 生于子,子上有虚危之气。主宗庙,祭宗庙从此起宫 也。然《圆》《函》、黄三宫之乐,臣已逐数协均矣。但臣候气 改律一节,数年以来,未之暇及,非无谓也。臣以嘉靖 九年六月言官误采虚名,荐臣厘正《郊坛雅乐》事,荷 蒙钦取来京,臣原系太仆寺寺丞,改太常寺”寺丞,职 典雅乐。臣彼时因冬至祭期迫近,仓卒难以遽变,臣 《本辞》内已奏迁就厘正,以急备大祀耳。既祀之后,继 有方泽等坛、七坛钟磬等奏,朝夕较协,岁馀始就。数 年以来,更见水旱不调,气候少顺,故不敢举。延捱至 此,深愧虚縻。伏睹去年雨旸,时若夏秋大获,闻之父 老云:“二十年来,无此丰登。且”去冬屡见瑞雪,今春数 降灵雨。臣占知陛下太和元气有以酝藉乎两间矣。 雅乐之正,名亦有待。臣又以今岁《七政历》验之,正二 月以来,木星在虚,火历虚、危、金、水,俱缠危室。且虚、危 北方之宿也,主宗庙,而木、火、金、水四星聚之。矧火为 大礼之星,室乃营室之宿。今皇上修宗庙,建世庙,起 昭穆,信乎有数,天人之际,不可诬也。又考虚危属子, 黄钟之气也。盖黄钟为万事根本,其所候元气定,元 声正,钟律正此日耳。臣愚以为候气之说,岂可因纸 上陈迹而固泥之也?其事如斲轮,传之于心,应之于 手尢,参诸天人而后可。臣曾考《落下闳》,自言八百年 当差一筭,彼时以为密耳。且汉时尚未知黄道岁差, 至北齐向子信方候知岁差,今以古今历较之,凡八 十馀年差一度,则闳之说未信也,又必验之中星而 后可得。考之《颛帝历》,冬至日宿斗初,今宿斗六度有 馀。《尧典》曰:“日短星昴。”今乃日短星东壁,皆随岁差移 矣。须知此,然后可以推度气候。今岁冬至,臣请候气。 臣思王气寓此,时候甚正,欲卜于“圜丘外垣西北空 闲地,与神乐观相对处所,起立候气室一座,上圆下 方,三重环堵。外堵其门子向,中堵其门午向,内堵其 门复子向也。室傍各起耳房三间,以贮漏器,兼避役 人。缭以围垣,以护风射。仍取天文生知历数候更漏 者数人,与臣共成大事。庶于皇上制礼作乐之典,敬 天孝祖之诚,似有补于万一也。臣前项开陈正乐、俗 乐、钟律、候气、宫县等,绘图并说,缮成一本进览。”奏入, 下礼部议。时尚书夏言奏云:“张鹗所奏大意,欲设特 钟、特磬以为乐节,复宫县以备古制,候元气以定钟 律,三者是也。《周官》有宫县、轩县、判县、特县之别。天子 宫县四面,以象四方体十二辰,列十二律,特钟、特磬 各居其中。编钟、编磬各分其列,四隅、四正,各有序配, 然犹属器数之末。今日庙庭之中亦恐周旋未便,姑 置之可也。惟《候气以定钟律》一节,则自古作乐之本 无以易此。合如法筑室于圜丘外垣隙地,仍考选天 文生知历候者往相其役。其论设《特钟》《特磬》以为《乐 节》,就行原该衙门如式成造。其造乐、筑室、候气、俱令 本官督理。”制曰:“可。”

按《续文献通考》:“十四年,太常寺少卿张鹗奏请议设 特钟、特磬,以为乐节。一日,上召礼部尚书夏言,论及 特磬难得巨石,且石声清眇,纵巨亦难及远。夏言对 曰:‘圣见深达物理,臣等愚所未及。若并以铜为之,又 恐各庙正悬钟磬混同疑似。且特钟、特磬之设,不过 取为乐节耳。似莫若揭灯于竿,以为乐之作止,则不动声色,望而可知,比之钟磬,尢为静治’。”从之。再阅《南 雍志音乐考》,谓凡十二律吕,皆有字谱。今太常乐所 存者,黄钟之合、太簇之四,仲吕之上,林钟之尺,南吕 之工,黄钟清之六而已。自馀皆设而不用,如隋所谓 哑钟者。其所歌奏,实不出仲吕黄钟之二均。国初协 律郎冷谦所定,欤不可得而知也。然岁久失传,登献 之际,惟有歌舞而已。

按《春明梦馀录》。嘉靖既更定祀典,中允廖道南请稽 古乐章,以裨祀典。上曰:“考定律吕,必真知者乃可。”诏 发内府所藏金、玉、铜、石、钟、磬,于神乐观考正音律,仍 令科道各官举所知谙晓音律之人以闻。夏言荐行。 太仆丞张鹗晓畅律吕。鹗,临清人,时在告,应诏。至欲 定元声,复古乐,并进所著《乐书》二部:一曰《大成乐舞 图谱》,自琴瑟以下诸乐,逐一作谱;一曰《古雅心谈》,以 《十二图》象《十二律律图》,各有说,乃下礼部议覆。上曰: “音乐即为更定,勿误享祀之用。”乃谱定帝社稷乐歌 以进。辽州同知姚文察所著《乐书四圣图解》二卷,《乐 说》二卷,《律吕新书补注》一卷,《乐章要论》三卷,因请兴 正乐,以荐上帝、祖考,教皇太子。章下礼部。覆言:“‘文察 所进乐书,其于古今原委,类多前人所未发者。且于 人声中考定五音,以为制律候气之本。法似截径,深 合《虞书》言志永言依永和声’之旨。宜令文察及太常 知音律者,选能歌乐舞生百馀人,协同肄习,本部及 该寺正官以时按试,候声律谐协,吹律候气,咸有应 验,方授官,与张鹗同”事。从之。

嘉靖十五年设乐,宴监录等官,进呈重书宝训《实录》。 按明会典,十五年进呈重书《宝训》《实录》,宴监录等官 于谨身殿仪:是日上陞殿,乐作,升座,乐止。众官入班, 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内官捧御案,乐作,设案毕,乐 止。簪花。教坊司官跪奏,一奏《本太初之曲》,管弦乐作, 内官斟酒捧爵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酒”,众官各 就坐。教坊司跪奏《圣喜功臣庆贺之舞》,舞毕,教坊司 跪奏二奏《仰大明之曲》,乐作,内官斟酒捧爵至御案 前。教坊司跪奏进酒”毕,乐止。殿外导汤乐作,至殿内, 迎汤乐作,内官捧汤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汤”,乐 作,内官彻汤,乐止。教坊司跪奏《宾鸿翱翔》之舞,舞毕, 《群仙朝圣》队舞承应,教坊司跪奏三,奏《民初生之曲》, 乐作,进酒如前仪,乐止,教坊司跪奏《二十八将封侯 之舞》,舞毕,教坊司跪奏四,奏“《品物亨之曲》,乐作,进酒 如前仪,乐止。殿外导汤乐作,至殿内迎汤,乐作,内官 捧汤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汤》,乐作,内官彻汤,乐 止,教坊司跪奏“《感洪恩之舞》,舞毕,教坊司跪奏五,奏 “《御六龙之曲》,乐作,进酒如前仪,乐止。殿外导汤膳乐 作。至殿内,迎汤膳乐作。内官捧汤膳至御案前。教坊 司跪奏“进膳。”内官彻汤并御案,乐止。教坊司跪奏《金 安之舞》。舞毕,朝圣队舞承应。礼毕,上还宫。

按任氏《乐律志》:“十五年四月,始禘皇初祖于太庙,乐 六奏。”

嘉靖十六年,更定“正旦冬至朝贺之乐。”

按《明会典》“正旦冬至朝贺仪,嘉靖十六年更定。前一 日,教坊司设中和韶乐于奉天殿内东西,设大乐于 奉天门内东西,俱北向。至期驾兴,中和乐作,奏《圣安 之曲》。礼毕,中和乐作,奏《安定之曲》。”

嘉靖十七年,更定“睿宗祔飨太庙乐章。”

按任氏《乐律志》:“十七年,初,上欲宗祀皇考以配上帝, 命建大享殿。是秋未成。乃大享上帝于元极宝殿,皇 考配焉。借用祈谷乐器。有司以钟磬琴瑟皆长大,元 极殿陛上不能陈设,请用春祈秋报乐器。不许。乃命 乐器列于殿左右四间,乐舞在陛上。”九月,尊皇考庙 号为睿宗,遂祔享太庙。又改尊太宗为成祖。二祖、七 宗凡九庙,春特其三。时祫,季冬大祫,乐章皆更定焉。 嘉靖十八年,制“《享上帝》乐章。”

按任氏《乐律志》:“十八年三月甲申,上巡狩至兴都,亲 制乐章,享上帝于飞龙殿,奉皇考配。”

嘉靖二十四年复用太庙乐章。

按任氏《乐律志》:“二十四年七月,因七庙大复同堂之 制,仍用四时岁祫诸礼仪,乐章器物,一如旧制。遂罢 大禘之礼。”

嘉靖三十年,定乐舞生之数:

按:《明会典》三十年题准陵祀日增,酌定用乐舞生一 千一百五十三名,其馀二百名仍革去,永为定例。

穆宗隆庆二年定皇太子朝贺之乐 编辑

按《明会典》:“隆庆二年,册立皇太子,诏于文华殿门东 间设座,受群臣朝贺。百官于文华门外列班 朝贺。” 乐乐器:戏竹二,箫四,笙四,笛四,头管四,𥱧二,琵琶二, 二十弦二,方响一,鼓一,拍板二,杖鼓六。

隆庆三年七月裁定乐官,九月大阅还奏《武成》之曲 按任氏《乐律志》:“三年七月革协律以下四十八员,其 存者二十九员。”

按《续文献通考》:三年九月大阅还乐奏《武成》之曲。 隆庆五年,铸造朝钟按《明会典》,五年题造朝钟,用生铜数多,恐措办不及, 将本厂见贮试音不堪。大钟五,口裂废钟三口,改 毁添辏朝钟一口,通高一丈四尺二寸五分;身高一 丈一尺五寸五分;双龙蒲牢高二尺七寸,口径七尺 九寸五分;备用钟一口,制同前计钟二口,物料八成 色金一百两,每口五十两;花银二百四十两,每口一 百二十两;响铜九万五千斤,熟铁二万斤,生铜四千 斤,红熟铜二万一千斤,锡八千三十斤,钟槌长五尺 至四尺、径二尺至一尺七寸。用柚木泒行浙江、湖广、 四川、福建采解

隆庆六年,以东宫出阁,添设乐官。

按:《明会典》:“六年,以东宫出阁,添协同官五员,俳长四 名。”

神宗万历三年更定分祀圜丘乐章 编辑

按:《续文献通考》云云。

万历十年,定王府乐工之制。

按《明会典》十年议准,王府改正乐工,凡亲王迎接诏 敕及朝贺宴享合用乐工,各该布政司遵照《会典》所 载原额,查将先年各府退出数内拨还二十七户听 候供用,但不得狎近女乐,致有花生冒滥之弊。郡王 原无拨给乐工,不许妄援奏讨。其另城郡王如遇迎 接诏赦等项行礼,许有司拨送吹鼓手十二名应用, 事毕、即回原州县当差。议准、亲王内使、如司乐之属、 总数不过十名

愍帝崇祯十四年诏定律尺 编辑

按《春明梦馀录》:崇祯十四年,上欲考定乐律,令工部 察周尺之制。工部不能定,移问礼部,礼部复云:“周尺 之说,古今推求不一,有用累黍者。《汉书律历志》云:‘以 子谷秬黍中者度之,九十分为黄钟之长。一黍为分, 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尔雅》云:‘秬,黑黍也’。颜师古云:‘中 者,不大不小’。后周时,牛弘等议曰:‘上党羊头山黍,其’’” 色至乌,其形圆重。《唐书·礼乐志》曰:“黍真则尺定,尺定 则律均。”宋窦俨、司马光等考定周尺,用上党十黍为 一寸是也。有用指者,古人按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臂 知寻。大禹声为律,身为度,用左手中指三节三寸,谓 之君指,裁为宫声之管。许慎《说文》曰:中妇人手长八 寸,谓之咫尺,即周尺也。有用璧羡者,《考工记》云:“璧羡 度尺,好三寸以为之度。”盖璧径九寸,羡而长之,纵十 寸,广八寸,同谓之度尺,则周之十寸八寸,皆为尺也。 有用蔈粟者,蔈,禾穗芒也。《淮南子》曰“律数十二,故十 二蔈当一粟,十粟而当一寸”是也。有用蚕丝者,《孙子 算术》云“蚕吐丝为忽,自丝毫厘分而成一寸”是也。有 用马尾者,《易纬》“以十马尾为分”是也。详考之,窃谓人 指则长短不同,璧羡则古璧难辨,惟累黍之法为正。 而又有谓圭、璧之属用指尺,冠冕尊彝之属用黍尺 者。又有谓岁有丰歉,地有肥硗,累黍校验,亦复不齐 者。故前代制尺,非特用累黍,又必求古器以杂校焉。 《隋书》所载历代之尺十有五种,第一种即周尺与西 汉刘歆铜斛尺、东汉建武铜尺、晋荀勖律尺、祖冲之 铜尺皆合。今去古既远,欲求确据,惟我高帝时,命宋 濂、冷谦等所定乐律,及刘基等所定钦天监晷景可 凭,而晷景尢其显者。宋和岘用西京铜望臬,即司天 台影表,铜臬下石尺也。影表上可测天,度数不爽,况 其他乎?唐顺之曰:“钦天监表尺乃元郭守敬所造,比 市尺只得八寸强。守敬精于律历,决非妄作。尝取黑 黍中者一千二百粒,日干之秤量重五钱者,以九十 粒横之,命为九寸”,与表尺果合。于今欲求周尺,似不 能,舍是而他求矣。抑又有说焉,高皇帝创制垂法,贻 谋万世,当时制为镇圭,定若周尺,莫若以镇圭之尺 为主。若欲别造准尺,是必博古器如表尺之属,兼求 真黍,互参考定,非可悬虚意决也。工部据以回奏。奉 旨:“既说周尺,即周镇圭尺,著照镇圭式造尺。”

崇祯十五年,礼部请“考定《乐律》。”

按《春明梦馀录》:“十五年二月,礼部覆《太常乐疏》云:‘蒙 谕太常寺有神乐观及给赐净衣,取其精洁。今郊庙 祭乐,亦多疏涩,如琴瑟并无指法,舞容尢乖古制,宜 访求知乐之人,细加参究。因及郑世子所进乐书及 原任礼部尚书黄汝良《乐律考》,大要以黄钟为主。仰 见皇上留心上理,于礼乐精微无不洞悉。臣等谨察’” 得黄钟候气,实为律历之本,而自汉、唐以来,或为三 寸九分,或为九寸,其说不同。前议历法时,臣等以古 葭灰候气之法,令钦天监与新局并试,皆不甚晓。至 乐舞生,则琴瑟搏拊尚未能辨,矧黄钟乎?周时以舞 教国子,令大胥正舞位,小胥正舞列,节八音而行八 风,盖五行之义皆寓于其中。至汉《大乐律》,则卑者之 子不得舞宗庙之酎。凡除吏二千石至六百石、关内 侯至大夫之适子,取为舞生,其教之豫而选之精,如 此,以能发扬功德,孚格天人。而今皆伶人下贱为之, 去古实远。宜令太常仿周汉意,选舞士,不得仍以倡 优充数。仍将《律书正声》所纂舞图、舞节重加翻习,庶 足复三代之旧。又辅臣奏庙堂上不宜用教坊乐。圣意亦以为然。察《会典》,凡祭祀,用太常寺乐舞;凡朝会 宴享等礼,用教坊司奉銮。而相沿既久,疏舛成习,所 当严行申饬。至古者房中之乐,歌《关雎》诸诗,燕射之 乐,歌《鹿鸣》诸诗,笙奏《由庚》诸诗,即汉人乐府,亦特为 古雅。当时音容,必有可观。自唐始分太常与教坊为 二,实郑声乱雅之始。惜古乐残缺,未易顿议,亦宜访 求知乐之人,徐加订定,以副圣天子复古致治之盛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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