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八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八卷目录
食货总部艺文二
食货志序 元史
钱谷论 明靳学颜
读汉史平准书食货志论 叶向高
理财必本经术疏 吴执御
理财疏 陈龙正
食货总部纪事
食货总部杂录
食货典第八卷
食货总部艺文二
编辑《食货志序》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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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范》八政,食为首而货次之。盖食货者,养生之源也。 民非食货则无以为生,国非食货则无以为用。是以 古之善治其国者,不能无取于民,亦未尝过取于民, 其大要在乎量入为出而已。《传》曰:“生财有大道,生之 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此先王理财之 道也。后世则不然,以汉、唐、宋观之,当其立国之初,亦 颇有成法。及数传之后,骄侈生焉,往往取之无度,用 之无节。于是汉有告缗算舟车之令,唐有借商税间 架之法,宋有“经、总制”二钱,皆掊民以充国,卒之民困 而国亡,可叹也已。元初取民未有定制。及世祖立法, 一本于宽。其用之也,于宗戚则有岁赐,于凶荒则有 赈恤,大率以亲亲爱民为重,而尤惓惓于农桑一事, 可谓知理财之本者矣。世祖尝语中书省臣曰:“凡赐 与,虽有朕命,中书其斟酌之。”成宗亦尝谓丞相完泽 等曰:“每岁天下金银钞币,所入几何?诸王驸马赐与 及一切营建,所出几何?其会计以闻。”完泽对曰:“岁入 之数,金一万九千两,银六万两,钞三百六十万锭,然 犹不足于用。又于至元钞本中借二十万锭矣。自今 敢以节用为请。”帝嘉纳焉。世称元之治,以至元、大德 为首者,盖以此。自时厥后,国用寖广,除税粮、科差二 者之外,凡课之入,日增月益,至于天历之际,视至元、 大德之数,盖增二十倍矣。而朝廷未尝有一日之蓄, 则以其不能量入为出故也。虽然,前代告缗、借商经 总等制,元皆无之,亦可谓宽矣。其能兼有《四海》,传及 百年者,有以也夫。故仿前史之法,取其出入之制可 考者:一曰经理,二曰农桑,三曰税粮,四曰科差,五曰 海运,六曰钞法,七曰岁课,八曰盐法,九曰茶法,十曰 酒醋课,十有一曰商税,十有二曰市舶,十有三曰额 外课,十有四曰岁赐,十有五曰俸秩,十有六,曰常平 义仓,十有七,曰惠民药局,十有八,曰市籴,十有九,曰 赈恤;具著于篇,作《食货志》。
《钱谷论》明·靳学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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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见近世之言理财者曰:“财无从生也,惟有节费而 已。”臣愚以前代生财之法,较之今日,尚缺一大政焉。 臣举此一大政,何谓其无从生哉?而钱法是已。臣闻 人之所由生,衣食为大,王者利用厚生,必先乎此。此 出于天时地利人力相待而共成三才之用者也。有 此三才,即有此布帛五谷,增亏相乘,有无相贸,而非 有水旱之灾,兵革之夺,疠疫之妨,以一岁之功而供 一年之日用自周也。今天下之民,愁居慑处,不胜其 束湿之惨。司计者日夜忧烦,遑遑以匮乏为虑者,岂 布帛五谷不足之谓哉?谓银两不足耳。夫银者,寒之 不可衣,饥之不可食,又非衣食之所自出也,不过贸 迁以通衣食之用尔。而铜钱亦贸迁“以通用。与银异 质而同神者,犹云南不用钱而用海巴,三者不同,而 致用则一焉。今奈何用银而废钱?”惟时天下之用钱 者,曾不什一,而钱法一政久矣,其不举矣,钱益废则 银益独行,银独行则豪右之藏益深而银益贵;银贵 则货益贱,而折色之办益难,而豪右者又乘其贱而 收之,时其贵而粜之。“银之积在豪右者愈厚,而银之 行于天下者愈少。再逾数年,臣不知其又何如也,则 钱法不行之故尔。计者又欲开矿,夫矿不可开,开亦 无益也。一禁而不可弛,弛则乱也。”臣试根极《钱说》,为 司计者择焉。臣闻钱者泉也,如水之行地中,不得一 日废者,一日废则有枯槁之虞。从成周、两汉、唐、宋以 来,见之史籍,一一可睹,未有用银废钱如今日之甚 者也。而用钱之多,铸钱之盛者,尤莫如宋。故宋太祖 欲积钱至五百万,而赎山后诸郡于辽。靖康中赵良 嗣奉使,岁加税银一百万于金,其平时赂契丹、宁夏 也,岁币率有常额,其外国亦用钱可知。又宋之饶州处州、江宁等处,皆其鼓铸之地,今江南人家尝有发 地得窖钱者,则无南北皆用钱可知。其馀书史所尝 言几百万,无虑钜万。累钜万之说,率多以钱计,臣亦 不暇枚举。今去宋不远,故所用钱多宋之物。夫用钱 则民生日裕,铸钱则国用益饶,此裁成辅相之业,惟 人主得为之。故曰:圣人之大宝曰位,因位而制权,因 权而制用。故又曰:“钱者,权也。”人主操富贵之权以役 使奔走乎天下,故一代之兴则制之,一主之立则制 之,改元则制之,军国不足则制之,此经国足用之一 大政也,奈何废而不举?臣窃闻江南富室有积银至 数十万两者,今皇上天府之积,亦不过百万两以上。 若使银独行而钱遂废焉,是不过数十里富室之积 足相拟矣。皇上试一举其权而振之,则彼富室者,智 勇豪俊者,将奔走于吾权之不暇,彼敢冒万死而盗 铸吾一文者哉?故曰:“权也。”权者,立之乎无形,而达之 乎无穷。用之则天下举有求于我而有馀,不用则日 扰扰焉以求之于天下而不足,为验甚明也。且夫富 贵,其权一也。皇上今出数寸之符,移片纸之檄,以匹 夫而拜将相焉,又能使同姓王异姓侯焉,于公帑未 有损也。此驭贵之权若是乎其易也。若乃今日与人 以千金焉,明日与人以万金焉,曾不逾年而太仓告 匮矣。夫何驭富之权,若是乎其不侔与?诚以有其权 而不用,与无权等尔。昔汉文帝之宠邓通也,曰:“吾能 富之,赐以蜀山之铜,而邓氏之钱满天下。”夫邓氏之 钱满天下,则天下之货萃于邓氏明矣。吴王濞擅铸 山之利,而辄称兵汉廷与之抗,亦不过窃汉廷之权 明矣。夫以窃一日之权,尚足以得民而抗汉,况以万 乘而自振,其权可胜用哉?今之为计者,谓钱法之难 有二:一曰利不酬本,所费多而所得鲜矣。臣愚以为 此取效于旦夕,计本利于出入,盖民间之算,非天府 之算也。夫天府之算,以山海之产为材,以亿兆之力 为工,以修洁英达之士为役,果何本而何利哉?此所 谓本,犹不免用银之说尔。臣所谓本,盖无形之权是 已。何则?铸钱之须,一曰铜料,一曰炭,一曰转致,一曰 人工。夫此四者,在民间计之,银一分而得钱四分,诚 十不酬五矣。自臣愚计之,皆可不用银而取办者,诚 将天下出产铜料之处,赎军徒以下之罪,而定其则 以收铜;于西山产煤之窑,以法司有罪之人,而准其 罪以纳炭。其运铜,则通水路者附以官民之舟,如临 清带砖之例;通陆路者资以驿递之力,而给之官库 之钱;其运炭,则请出府库见贮之钱,“或于京城,或于 近县,或于营军,如系官身,则量给以工食,如系民户, 则平给以脚价。如是而患无材与夫转致之难”,臣不 信也。至于人工,取之见役而皆足,则又不烦银两而 可办也。臣不知工部及宝源局原额匠役若干,见今 坐食与否,即以营军九万人论之,抽用其一二千人 足矣,而谓妨训练耶?今京城之内,锻金刺绣,声技力 作之徒,与夫靠衙门而衣食者,孰非营军,奚啻一二 千也,而未尝患其妨。凡此皆不用银而可以成务,固 无本利之足较矣。其二曰:“民不愿行,强之,恐物情之 沸腾也。”臣愚以为历代无不用之,至称为钱神,我先 朝又用之,祇见其利,不闻其病。正德、嘉靖以前犹盛 行之,“盖五六百而值一两。今七八十岁人固多,尚可 一召而讯也。独至于今,屡言而屡废,甫行而辄辍焉, 何哉?”臣窃详之,钱比钞异于小民,无不利也,独所不 便者奸豪尔。一曰盗不便,一曰官为奸弊不便,一曰 商贾持挟不便,一曰豪家盖藏不便。此数不便者,与 小民无与也。臣窃闻往时,但一行钱法,则“辄张告示, 戒厂卫,不先之于卖菜之佣,则责之以荷担之役。愚 而相煽,既闭匿观望之不免,而奸豪大族依托城社 者,又从旁簧鼓之,以济其不便之私。一日而下令,二 日而闭匿,下三四日而中沮矣。务大计者,宜若是其 易动哉!臣闻施恩泽者,自无告始;行法令者,自贵近 始。岂惟贵近,自朝廷始可”也。请自今以后,追纸赎者, 除折谷外,而责之以纳钱;上事例者,除二分纳银外, 而一分以纳钱。存留户口,则兼收钱谷;商税课程,则 纯用收钱,此谓自朝廷始;又因而赐予之费、宗室之 禄、百官之俸,则银钱兼支;又因而驿递应付,雇夫雇 马,则惟钱是用;又因而军旅之饷,则分其主客,量其 远近,或以“代布花,或以充折色,此谓自贵近始矣。此 数者有出有入,而民间无底滞之患,诚以上下交会, 血脉流通故也。轻敛轻散,官府有馀积之藏,诚以正 赋之银既以无减于常额,而一切之费又取办于一 权故也。此权不可行之于天下,以启盗权之衅。请于 宝源局或西仓专设侍郎,或即用左右侍郎一员督 于上,以十三司员外或主事分理十三省事于下,以 科道各一员监之。”铜料工材,各有攸掌,各省敛散,各 照分司,先之以区画条议,计定而行,而又轻重适均, 无骇于俗。仍以唐、宋以来旧钱兼之,“或上有施于下, 或下有纳于上,著之以必行之令,迟之以岁月之效, 久之而本末兼利,公私循环,可”以辍鼓铸之劳,而罢工作之始。臣愚不揣,窃谓千虑一得也。昔我祖宗初 制钞时,下令甚严,有以金银货物交易者,辄没给告 者,然不徒责之下也。后又令各处税粮课程赃罚,俱 准折收钞,则圣意渊微可测矣。此固血脉流通之意, 所谓泉也;而法以佐之,所谓权也。夫帝王以元气为 橐钥,以造化为锤𬬻。而风行神运,不言所利,乃至与 齐民贾竖算本利,较铢锱,臣愚非所望也。臣又闻之, “边鄙强固则外国沐服;中原乂安则边鄙倾向。故中 原者,边鄙之根本也;百姓者,中原之根本也;衣食者, 百姓之根本也。闾阎之民,有终世无银而不能终岁 无衣,宁终岁无衣而不能终日无食。”今百司夙夜宰 “卿不遑者,乃在银而不在谷。”臣窃虑之。夫以国家建 都于燕,东极齐,西尽秦,南沮江淮,神鼎之重,金瓯之 固,此万世不拔之业也,而臣窃有虑焉,何哉?诚以京 师北据幽都,更无郡县,而守在强敌,虽有东齐西秦, 其形势皆足以外中原而自固。京师以南,绝无名山 大泽之限,强藩与国之资,皇上南面“而临之,所恃以 为腹心股肱之重者,惟河南、山东、江北里八府之人 心耳。此数处之人,率惊悍而轻生,易动而难戢,游食 而寡积者也。一不如意,则轻去其乡,一有所激,则视 死如归,臣固视之熟矣。八府遭歉,则走山东,山东遭 歉,则走江北,又未已也。”匹夫作难而千人向应,往事 盖屡验之。然其弭之之计无他,不过曰“恤农以系其 家,足食以系其身,聚其骨肉以系其心”而已。今试移 文于此数处者,而核其官舍之所藏,每郡得谷十万 焉,则司计者可安枕而无虑矣。得三万焉,犹可以塞 转徙者之望,设不满万焉,真寒心哉!臣窃意其不满 万者多也,即有水旱,何所赖焉?即有师旅之兴,何所 给焉?臣观自古中原空虚,未有如今日者也。汉以前 有厫仓,隋以前有洛口仓,唐有义仓,宋有常平仓,皆 随在而贮,不专京师。今徐、临、德州皆有官仓,本为寄 囤,至于存积几何哉?臣近日有《疏,为山西积谷》,荷蒙 皇上通行各省,臣非不知以用言为荣,而所虑者人 意向不同,或行之不力,或施之无序,辄以为无益有 损焉,臣且不堪其任咎也。臣前疏谓“一曰官仓,盖发 官银以籴者,此必甚丰,乃可以举;一曰社仓,盖收民 谷以充者,此虽终岁皆可以行。”臣知中原空虚,不但 谷少,而银亦甚少,其官仓一节今岁已不能举,又闻 有灾变,则社仓一节今岁亦不能行。但能以今岁始, 讲求其条件,加意于积储,“即明岁举而后岁效未晚 也。此二仓者,社仓举之甚易,而效甚捷,然非官府主 持于上,则其事终不能成矣。”夫社仓即义仓也,盖始 于汉耿寿昌,而盛于隋长孙平、唐戴胄之徒。唐又最 盛,计天下积至数千万以上。及推其故,唐义仓之开, 每岁自王公以下皆有入,是以其积独多。臣所谓法 令之行,自“贵近始也。”宋则准各民正税之数,于二十 分而取其一以为社。盖富者必田多,田多则税多,税 多则社入多,亦唐意也。要之,其出也,则中歉赈极贫, 大歉赈中户,又大歉焉,乃沾及于富室,所谓恩泽之 加,自无告始也。今之言官仓者,今年曰库无银焉,明 年曰库无银焉,如是除八分纸赎之外无几耳。言社 仓者,此曰官户,当优免我也;彼曰“占役,何科扰我也。” 又田多者,曰“我不愿赈于后,亦不愿出于今也。”如是 不过贫民下户之输无几耳。是二法终不可行,而中 原之空虚如故也。夫民之饥也,必至于转徙,转徙不 已,必至于盗。盗必先诸官户与夫役占有力之家,而 此辈多不悟。非官府主持而鼓“舞之,终空言耳。”臣请 下之各省,以唐、宋敛谷之法为则,而就土俗,合人情, 占岁候以通其变,限明春以里,尽报各府已前见贮 之数,以品其虚盈,于明年冬末,通计一岁二仓新收 之谷,验其功能,著而为《令》,岁岁修之。在官仓者,时其 丰歉,而敛散之利归于官。民有大饥,则以赈之;在民 仓者,时其丰歉,而敛散之,利归于官,虽官有大役亦 不许,借此藏富于民。即藏富于官,皇上所为南面而 恃以无恐者,其根本在此。今之言计者,不忧谷之不 足而忧银之不足。夫银实生乱,谷实弭乱;银之不足 而泉货代之,五谷不足则孰可以代者哉?故曰:“明君 不宝金玉而宝五谷。”伏惟圣明垂意!
《读汉史平准书食货志论》叶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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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世所称言利之策,则盛于汉矣。汉兴二百馀年,锐 治之主,算效而深谟,心计之臣,持筹而极虑,其策宁 有遗哉?然而盛衰相代,盈缩迭乘,始之制用甚饶,蒸 庶康阜,迨后诛求之令四出,而公家之费萧如也。此 其故可异焉。余尝读司马氏《平准书》及班生《食货志》, 乃知财用兴耗之源,较然可睹已。其盛也,必上之人 “调停而撙节之;其衰也,必有侈心焉。”奚以明之?方汉 初兴,天下新离战争之苦,户口较于往时,不啻减半。 终高、惠之世,上下相先,无所纷华。文、景承之,益自贬 损,贾谊、晁错诸臣,时画计献谋,以称帝心,故文、景之 世,海宇丰殖,几于成周,则节俭之明效也。武帝承之, 逞其雄心,结难匈奴,西通玉门,南诛百越。求神仙,侈封禅。筑建章,起柏梁。诸心溢志之事,沓然并兴,而 弘羊、孔仅之徒,又以《掊克》济其贪,故天下病也。夫文、 景以前,国家新造,何如建武之承平,干戈初戢,公私 俱困,非有累世之积,红腐贯朽之遗也。当武帝时,天 下财赋倍于曩日,阡陌之长,闾左之豪,乘坚而刺肥, 非若将相牛车,天子不能钧驷之贫。自公卿大夫至 于牧圉,咸自爱而重犯法,“无吴、楚、七国之难也。北极 流沙,南暨珠崖,稽首称藩,宾于汉廷,又非有外阻声 教,不奉贡赋之邦也。然高、惠、文景用以富强,而武帝 大困,几为亡秦续也。”斯亦足发明理财得失之大端 矣。故二史氏所论著,虽详简不同,然皆反复咨嗟,深 咎帝之失计,而伤汉业之衰云。试缕分而陈之,如江 淮萧然烦费也,以招来东瓯,事两越,故百姓抏弊,巧 法也,以开西南夷,置沧海郡,故大司农陈藏钱经耗 也,以遣大将军击胡,故议令民买爵及置武功爵也, 以捕斩首虏多赐予不给,故令封君以下差出牝马 也,以郡国治驰道,设供储,以备封禅,故置农官没入 郡县田也,以修昆明池故,又其甚者筑卫朔方而费 数十百巨万,迎浑邪王而费百馀巨万,穿漕渠未就 而费巨万十数,封泰山赏赐而费帛百馀万,金钱以 钜万计,总帝之所用。令节俭之主可百世而不能尽, 而帝以数十年耗之。及其匮乏,则出于一切之术,以 牢笼其民耳。《管子》有言曰:“下令于流水之源,使民于 不争之官。不为不可成,不处不可久。”夫《管子》于理财 家言业称卑卑,乃其说犹若是,彼即未云利道,庶几 整齐之矣。如帝是争之也,愈争而愈纷,愈纷而愈竭, 盖至于杨可、告缗置平准于京师,而其术穷矣。故愚 读二书,见其历历指次,则深叹迁、固之良于史也。或 者谓迁论盛衰之数,由于事势相激,其说非是。固云 不加赋而用足,似涉于谀。又《平准》所载富商储物待 急,轻贾收贱取贵,名与实戾。而永光之罢常平,元始 之议井田,皆当时舛计,固又何取于易食货之名而 叙之?以此为二史病。不知迁书中于鬻爵拜官,严刑 酷诛,不啻详之,彼盖有指也。若固论食货之大原,则 本之圣王制赋分田,各有定则,上无过取,下无过供, 此可不谓帝之药石哉!虽然,犹有说焉。迁之言曰:“安 宁则先本绌末,以礼义防乎利。”固亦云:“殷、周之盛,要 在安民,富而教之。”此尤知本之论,《周官》理财之旨欤。 嗟夫!世之人亦未可言史之失,自迁、固始也。
《理财必本经术疏》吴执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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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静观今日国势民情,无如理财为急。今诸臣为苟 且之计者,无不谓此时多事,势不得不出于权宜。职 耳目孤陋,不能远引唐虞三代,请举祖宗朝多事者 一折之,可乎?职考永乐初年,承废弛之后,府库空虚。 一时赐赉功臣,大封亲藩。而又招集诸儒,编辑《大典》, 未几而有安南之役,有营建京兆宫殿之役,费以万 “万计,而户臣夏原吉殚力经营,未尝告乏,岂今日之 多事有逾是乎?”今诸臣为权宜之说者,又无不谓此 时民穷财尽,势不得不出于苟且。职窃谓天下之民 未尝穷,而天下之财未尝尽也,惟主计者自为穷之 尽之之计。剜肉医疮,去皮附毛,令比屋脊脊嗷嗷,府 事之所以日虚,泉流之所以日竭也。职耳目孤陋,亦 不能远引唐虞三代,请以幼学所闻,质之祖宗已行 故事,与诸臣一商确可乎?职闻之《仲尼》曰:“生财,曰节 用”,此两言者,已略尽理财大端矣。屯政、盐法,生财之 大者,诸臣业已言之,皇上业已行之,臣固无容赘。臣 考祖宗时,有曾泉者,为汜水县典史也,莅事已勤,然 督农事、稽女工,时历“乡村,率民垦荒田以恢谷麦,伐 林木以赡财货,无牛具无纺织具者,皆设处借之。行 之三年,官有积贮,民无贫乏,以其羡馀造船以备儹 运。夫官至典史,微矣,殚心殷阜之效如是,典史以上 何官,不可仿此以自效乎?”陈寿之之巡抚延绥也,开 边耕耘,架梁采木,不期月省费二十七万。叶盛之巡 抚宣“府,修官田之法,垦田积粮,以其馀岁补战马一 千八百馀匹,修屯堡七百馀所。”此两臣者,治兵非不 称雄,而其理财又如此。凡为巡抚者,若边若腹,独不 可仿此以自效乎?至刘大夏之治淮、凤民饥,奏裁光 禄供办也,岁省费银钱八十馀万。赵璜因正德中岁 派料价过滥,遂取弘治前成例而裁之也,“所省岁费 亦不下数万。”夫国家之经费有限,而漏卮影没,渐生 其中。主计者苟留心撙节,此二者非其标准乎?盖泉 流之通于天下也,与天地并行不息,而无一尘一忽 不灌输于斯民者。故巡抚以下、典史以上,无一臣非 皇上保民之人,即无一人非皇上理财之人。为计臣 者,当大宏经术,以急济时艰为生为节,务与诸臣实 实求所以补救之方。区区职愚,谓大约以固本厚基 为至计,以酌盈济虚为权宜。职知九州之大、四海之 广,皆环拱以作皇上外府定无有忧不足者矣。若夫 加派、捐助、搜括者,职窃不能无议焉。加派一节,皇上 原以不得已之心而姑行之。其停止近或在一年之
外、远或在三年之中,职似可无言。然必不可不即停止者,近畿保河六府之加也。职观太祖高皇帝开基建业,镇江、宁国诸府为京师翼郡,故屡行蠲恤。其曰: “子孙百世,何可忘江左之民?”盖注意邦畿如此其重 哉!保河六府,又奕世为皇上拱神京者也。其地多沙 碛,原与南土不同。矧年来多故,哀鸿之叹,十室九空。 此二十二万馀者,加之原无益于山岳,减之又何损 于涓埃哉?其馀省直,皇上与计臣预定年限,庶百姓 知息肩有期,而幽遐之欢声雷动矣。至捐助、搜括,二 者尤难为训。夫臣子媚兹有心,一芹一曝,皆思上献, 则捐助何独为非?职窃谓人臣但能奉公守法,约己 裕民,而以区区为忠爱职,恐不教之偷者鲜矣。搜括 原有款项,岂为横取。职窃谓郡县之间,当留有馀以 防不足,矧正赋未完,搜括先到,此果足以疗度支之 饥否?熙朝之世,宁堪受此名乎?职考洪武三年户部 请苏州守臣逋税罪,高皇帝云:“苏州积欠二年,民困 可知。”若逮其官,必责之民。民畏刑罚,必倾赀以输官。 如是而欲其生,遂不可得矣。职又闻朱英总两广,府 藏颇充,有劝以羡馀进者,英曰:“王者藏富于郡县,苟 羡馀一进,他饷匮乏,奚从取给?”盛世君臣,无一念不 为斯民计,亦无一念不为先事计,此真可作今日良 药矧。皇上惩贪禁墨之令,无日不下,而有司不肖,或 借捐括以为辞,倘赐罢之,诸凡郡县谁敢不洗肠濯 “肤以自干斧钺乎!今天下边腹多虞,职亦具知。但以 天地财源,无一不输于民,故理财自理民始;民裕而 财自阜,财阜而赋自足。不然,皇上试问诸臣,今秦、晋 间何以不责其输正赋,且欲请赈、请饷,了无属厌之 日乎?”职观计臣精强,尽足办事,而在廷多忠智之臣。 伏乞皇上下《职言》,敕诸臣共殚虚心参酌,如有一得 之愚,亟赐采择施行。
《理财疏》陈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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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大学》理财,贵生而贱聚。生者,产于天地,成于人 工,岁岁增加之谓也;聚者,损下益上,此多彼少,实无 所增之谓也。今之议财者皆议聚,其误以聚为生者, 因于不识财。夫财有三:人口所食,人身所衣,人出入 起居所用而已,惟布帛菽粟为财。故天地岁岁可生 也,人日日可为也。故曰“生之者众,为之者疾。”若银钱 为财,则银者宇内止有此数,虽有众手,何所施其长 养之方?虽有捷材,何所用其勤作之力?若夫铸铜为 钱,亦似生而非生,但方其为铜块然质处及其为钱, 随地流通,不过变死为生,化器为币,而一切火炉之 费,饮食之费,正略相当。故银者或其便于授受,易于 分合,所以转输百物,乃财之权,非财之本质也。钱者 所以佐银为权,亦非财也。何则?以皆不可生也。孔子 特虑器皿为财之义未著于天下,于《九经》补言之曰: “来百工则财用足。”始知生财之人,惟有耕夫、织妇、工 匠三色人而已。
食货总部纪事
编辑《左传》:太史克曰:昔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 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 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 《书经》仲虺之诰:“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
《左传》:郑印菫父、皇颉戍城麋,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 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太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 曰:“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为国。”秦不其然。 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带 焉,弗与,梁其胫,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 之会,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 之为?”
晋侯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 诸侯于平丘,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 人使屠伯馈叔向羹,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 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 敢请之。”叔向受羹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 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 未退而禁之。
《韩诗外传》:晋平公之时,藏宝之台,烧公子晏子束帛 而贺曰:“臣闻王者藏于天下,诸侯藏于百姓,商贾藏 于箧匮。今百姓之于外,裋褐不蔽形,糟糠不充口,虚 耗而赋敛无已,王收太半而藏之台,是以天火之。昔 者桀残贼海内,赋敛无度,万民甚苦,是故汤诛之,今 皇天降灾于藏台,是君之福也。”公曰:“善。自今已往,请” 藏于百姓之间。《诗》曰:“稼穑维宝,代食维好。”
《韩非子外储说》:“越伐吴,乃先宣言曰:‘我闻吴王筑如皇之台,掘深池,罢苦百姓,煎靡财货,以尽民力,余为 民诛之’。”
《孔丛子》:李寅言曹良于平原君,欲仕之。平原君以问 子高,子高曰:“不识也。”平原君曰:“良尝得见于先生矣, 故敢问。”子高曰:“世人多自称上用我则国无患。夫用 智莫若观其身,其身且犹不免于患国,用之亦乌得 无患乎?”平原君曰:“‘良之有患,时不明也。居家理治,可 移于官。良能殖货,故欲仕之’。子高曰:‘未可知也。今有’” 人于此。身修计明。而贫者志不存也。身不修会计暗。 而富者。非盗无所得之也。
《左传》: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 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 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
《史记货殖传》:宣曲任氏之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也, 豪杰皆争取金玉,而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 也,民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杰金玉尽归任氏。 《汉书。景帝纪》:后二年夏四月,诏曰:“或吏以货赂为市, 渔夺百姓,侵牟万民,丞相以闻,请其罪。”
《杨敞传》:敞子恽为中郎将。郎官故事,令郎出钱市财 用,给文书迺得出,名曰“山郎。”货赂流行,传相放效。恽 为中郎将,罢山郎,移长度大司农,以给财用。郎官化 之,莫不自厉,绝请谒货赂之端。
《张禹传》:“禹为丞相,封安昌侯。禹为人谨厚,内殖货财, 家以田为业,及富贵,多买田至四百顷,皆泾渭溉灌, 极膏腴,上贾它财物称是。”
《王莽传》:“长乐御府、中御府及都内平准帑,臧钱帛珠 玉财物甚众。”
《后汉书孔奋传》:“奋为姑臧长,赐爵关内侯。时天下扰 乱,唯河西独安,而姑臧称为富邑。通货羌胡,市日四 合。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辄至丰积。奋在职四年,财产 无所增。陇蜀既平,河西守令咸被征召,财货连毂,弥 竟川泽。唯奋无资,单车就路。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 谓曰:‘孔君清廉仁贤,举县蒙恩,如何今去,不共报德’!” 遂相赋敛牛马器物,千万以上,追送数百里。奋谢之 而已,一无所受。
《东观汉记》:“岑彭引兵还屯津乡,当江南荆扬咽喉,喻 告诸蛮夷,诸蛮夷相率遣使贡献,于是江南之珍奇 食物始流通焉。”
《后汉书孙程传》:“宦官养子黄龙、杨佗、孟叔、李建、张贤、 史汎、王道、李元、李刚九人,与阿母山阳君宋娥更相 货赂,求高官增邑。”
《侯览传》:“览为中常侍,以佞猾进,倚埶贪放,受纳货遗 以巨万计。”
览兄参,为益州刺史,民有丰富者,辄诬以大逆,皆诛 灭之,没入财物,前后累亿计。太尉杨秉奏参槛车征 于道,自杀。京兆尹袁逄于旅舍阅参车三百馀两,皆 金银锦帛珍玩,不可胜数。
《零陵先贤传》:初攻刘璋,备与士众约:“若事定,府库百 物,孤无预焉。”及拔成都,士众皆舍干戈赴诸藏,竞取 宝物,军用不足,备甚忧之,刘巴曰:“易耳,但当铸直百 钱,平诸物贾,令吏为官市。”备从之,数月之间,府库充 实。
《三国蜀志麋竺传》:“竺字子仲,东海胊人也。祖世货殖, 僮客万人,赀产钜亿。”
《拾遗记》:“麋竺用陶朱计术,益亿万之利,货拟王家。” 《晋书。平原王干传》:“干虽有爵禄,若不在己,秩奉布帛, 皆露积腐烂。”
《王戎传》:“戎拜司徒,性好兴利,广收八方,园田水碓,周 遍天下,积实聚钱,不知纪极。每自执牙筹,昼夜算计, 恒若不足,而又俭啬,不自奉养,天下人谓之膏肓之 疾。”
《册府元龟》:晋李苾为侍御史。惠帝元康中,频大饥,百 姓流移入汉川。既至汉中,上书求寄食巴蜀。朝廷不 许,遣苾持节慰劳,且监察之,不令入剑阁。苾至汉中, 受流人货赂,反为表曰:“流人千万馀口,非汉中一郡 所能振赡。东下荆州,水湍迅险,又无舟船,蜀有仓储, 又复丰稔,宜令就食。”朝廷从之,繇是散在益梁,不可 “禁止。”
《晋书惠帝纪》:“永兴元年,匈奴左贤王刘元海反于离 石,自号大单于。安北将军王浚遣乌丸骑攻成都王 颖于邺,大败之,颖与帝单车走洛阳,服御分散,仓卒 上下无赍。侍中黄门被囊中赍私钱三千,诏贷用,所 在买饭以供宫人止食于道中客舍,宫人有持升馀 糠米饭及燥蒜盐豉以进帝,帝啖之。御中黄门布被”, 次获嘉市麤米饭,盛以瓦盆,帝啖两盂。有老父献蒸 鸡,帝受之。
《王敦传》:“敦尚武帝女襄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出除广 武将军,青州刺史。永嘉初,天下大乱,敦悉以公主时 侍婢百馀人,配给将士,金银宝物散之于众,单车还 洛。”
《姚兴载记》:“兴僭即帝位,始平太守周班、槐里令李𩇕皆以黩货诛,于是郡国肃然矣。”
《桓元传》:“元自署太尉,性贪鄙,好奇异,尤爱宝物,珠玉 不离于手。人士有法书好画及佳园宅者,悉欲归己, 犹难逼夺之,皆蒲博而取。遣臣佐四出,掘果移竹,不 远数千里,百姓佳果美竹,无复遗馀。”
《殷仲文传》:“仲文为桓元谘议参军。元篡位,仲文以佐 命亲贵,厚自封崇,舆马器服,穷极绮丽,妓妾数十,丝 竹不绝。音性贪吝,多纳货贿,家累千金,常若不足。” 《宋书·褚叔度传》:“叔度除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建威 将军,领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在任四年,广营贿货, 家财丰积,坐免官,禁锢终身。”
《长沙景王道怜传》:“道怜为都督荆湘益秦宁梁雝七 州诸军,骠骑将军,镇护南蛮校尉。而贪纵过甚,畜聚 财货,常若不足。去镇之日,府库为之空虚。”
《张邵传》:“邵为抚军长史,持节南蛮校尉。坐在雝州营 私蓄取赃货二百四十五万,下廷尉,免官。”
《垣护之传》:“护之为使持节、督豫司二州诸军事、辅国 将军、豫州刺史、淮南太守,复隶沈庆之伐西阳蛮。护 之所莅多聚敛,贿货充积,坐下狱免官。” 《颜师伯传》:“师伯领卫尉,居权日久,天下辐辏,游其门 者,爵位莫不逾分。多纳货贿,家产丰积。伎妾声乐,尽 天下之选。园池第宅,冠绝当时。骄奢淫恣,为衣冠所 嫉。”
《册府元龟》:“宋陈佛念后,废帝陈大妃叔父也,为步兵 较尉,大通货贿,侵乱朝政。及顺帝昇明初,赐死。” 《南齐书。张敬儿传》:“敬儿封襄阳县候,进号征西将军, 于襄阳城西起宅,聚财货。”
《崔慧景传》:“慧景为持节,都督梁南北秦沙四州军事, 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在州蓄聚,多获珍货。” 《册府元龟》:“梁鄱阳王恢,太祖子也。时有进筒中者,恢 以奇货异服,即命焚之。”
长沙王懿子藻为益州刺史初邓元起之在蜀也。崇 于聚敛财货山积金玉珍帛为一室名为“内藏”绮縠 锦罗为一室号曰:“外府”藻以外府赐将帅内藏归王 府不有私焉及还朝轻装就路。
《魏书刘洁传》:“洁为尚书令,大议征讨,既居势要,擅作 威福。诸拔城破国者,聚敛财货,与洁分之,籍其家产, 财盈巨万。”
《汝阴王天赐传》:“高祖初,殿中尚书胡莫寒,简西部敕 勒豪富兼丁者,为殿中武士,而大纳财货,简选不平, 众怒,杀莫寒及高平假镇将奚陵。于是诸部敕勒悉 叛。”
《长孙嵩传》:“嵩子敦,位北镇都将,坐黩货降为公。” 《阳尼传》:“尼为幽州平北府长史,带渔阳太守,未拜,坐 为中正时受乡人财货,免官。”
《胡泥传》:“泥为定州刺史,以暴虐刑罚酷滥,受纳货财, 征还戮之。”
《册府元龟》:“闾文祖为中散。孝文太和初,南安王桢有 贪累之响,遣文祖诣长安察之。文祖受桢金宝之贻, 为桢隐而不言,事发,杀之。”
《魏书李宣茂传》:“宣茂,太和初,除宁朔将军,兼定州大 中正,坐受乡人财货,为御史所劾,除名为民。”
《京兆王子推传》:“子推子太兴,袭拜长安镇都大将,以 黩货削除官爵。”
《南安王桢传》:“桢为雍州刺史,高祖引见于皇信堂,戒 之。桢不能遵奉,后乃聚敛肆情。文明太后、高祖并临 皇信堂,引见王公。太后令曰:‘汝阴王天赐、南安王桢 不顺法度,黩货聚敛,依犯论坐,将主不测。卿等为当 存亲以毁令,为欲灭亲以明法?群臣咸以二王托体 先皇,宜蒙矜恕。太后不答。高祖乃诏曰:‘南安王桢以’’” 懿戚之贵,作镇关右。不能洁己奉公,助宣皇度。方肆 贪欲,殖货私庭,放纵奸囚,壅绝诉讼,货遗诸使,邀求 虚称。二三之状,皆犯刑书,实在难恕。皇太后天慈宽 笃,恩矜国属。每一寻惟高宗孔怀之近,发言哽塞,悲 恸于怀。特一原恕,削除封爵,禁锢终身。
《赵逸传》:“逸从元孙超宗,太和末为汝南太守,多所受 纳货赂太傅北海王详,详言之于世宗,除持节征虏 将军、岐州刺史,徙河东太守。”
超宗弟遐,遐子叔隆,以货自通,得为秦州。〈阙〉西府长 史,加镇远将军。秦州殷富,去京悬远。叔隆与敕使元 修义同心聚敛,纳货巨万。拜冠军将军、中散大夫。寻 迁左军将军、太中大夫。赂司空刘腾,出为中山内史。 在郡无德政,专以货贿为事。
《常山王遵传》:遵子素,素子忠,忠子晖,为吏部尚书。纳 货用官,皆有定价,大郡二千匹,次郡一千匹,下郡五 百匹,其馀受职各有差,天下号曰“市曹。”
《王宪传》:“宪子嶷,嶷子云,为冠军将军、尚书、兖州刺史。 在州坐受所部荆山戍主杜虞财货,又取官绢,因染 割易,御史纠劾,付廷尉,遇赦免。”
《阳尼传》:尼从子季智,季智从子固,领侍御史。世宗末, 中尉王显谓固曰:“吾作太府卿,库藏充实,卿以为何如?”固对曰:“公收百官之禄四分之一,州郡赃赎,悉入 京藏,以此充府,未足为多。且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 岂不戒哉?”
《李崇传》:“崇为尚书令,加侍中,性好财货,贩肆聚敛,家 资巨万,营求不息。”
《册府元龟》:“高双为清河太守,黩货,将刑在市,遇赦免。 后为太尉史,俄出为凉州刺史,专肆贪暴,以罪免。既 纳货高肇,复起为幽州刺史。又以贪秽被劾,罪未判, 遇赦复任。”
崔康为广平内史大纳财货为清论所鄙。
《魏书汝阴王天赐传》:“天赐子修义,累迁吏部尚书,在 铨衡唯事货贿,授官大小,皆有定价。时中散大夫高 居呼为京师白劫。”
《张烈传》:烈弟僧皓,孝昌二年,征为散骑侍郎,不赴,世 号为“征君”焉。好营产业,孜孜不已,藏镪巨万,他资亦 称是。
《北齐书魏收传》:“魏孝武时,收为通直散骑常侍,副王 昕使梁还,尚书右仆射高隆之求南货于昕,收不能 如志,遂讽御史中尉高仲密止昕,收于其台,久之得 释。收后为中书监兼右仆射,以托附陈,使封孝琰牒 令其门客与行,遇昆仑舶至,得奇货猓然褥表、美玉 盈尺等数十件,罪当流,以赎论。”
《薛循义传》:“循义为西南道行台,寻除齐州刺史,以黩 货除名。”
《孙腾传》:“腾为尚书令,迁太保。求纳财贿,不知纪极。生 官死赠,非货不行。府藏银器,盗为家物。亲狎小人,专 为聚敛。”
《陈元康传》:“元康为相府功曹参军,便辟善事人,希颜 候意,多有进举,而不能平心处物,溺于财利,受纳金 帛,不可胜纪。”
《冯子琮传》:“子琮妻,胡皇后妹也,授吏部尚书。其妻恃 亲放纵,请谒公行,贿货填积。守宰除授,先定钱帛多 少,然后奏闻。其所通致,事无不允,子琮亦不禁制。” 《隋书食货志》:“帝躬履俭约,六宫咸服澣濯之衣。乘舆 供御,有故敝者,随令补用,皆不改作。非享燕之事,所 食不过一肉而已。有司尝进干姜,以布袋贮之,帝用 为”伤费,大加谴责。后进香,复以毡袋,因笞所司,以为 后诫焉。由是内外率职,府帑充实,百官禄赐及赏功 臣,皆出于丰厚焉。
《史万岁传》:“万岁拜左领军将军,南宁夷爨翫来降。万 岁遣使驰奏,请将翫入朝,诏许之。爨翫阴有二心,不 欲诣阙,因赂万岁以金宝。万岁于是舍翫而还。蜀王 时在益州,知其受赂,遣使将索之。万岁闻而悉以所 得金宝沉之于江,索无所获。”
《杨素传》:“素为尚书令,贪冒财货,营求产业。东西二京, 居宅侈丽,朝毁夕复,营缮无已。爰及诸方都会处,邸 店水硙,并利田宅,以千百数,时议以此鄙之。”
《炀帝纪》:“帝性多诡谲,所幸之处,不欲人知,每之一所, 辄数道置顿四海,珍羞殊味,水陆必备焉。求市者无 远不至,郡县官人,竞为献食,丰厚者进擢,疏俭者获 罪。”
《册府元龟》,唐萧造。隋大业时以后族历太府卿、巴东 太守。所在之职,多以黩货闻,缘于外戚,累原其罪。 《唐书李𪟝传》:𪟝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其用兵多筹 算,战胜必推功于下,得金帛尽散之士卒,无私贮。 《张说传》:说授左补阙,久视中后逭暑三阳宫,汔秋未 还,说上疏曰:“太仓武库,并在都邑,红粟利器,蕴若山 丘,奈何去之。”
《杨慎矜传》:慎矜父隆礼,开元初为太府卿,封弘农郡 公。时御府财物羡积如丘山,隆礼性详密,出纳虽寻 尺,皆自按省。凡物经杨卿者,号“无不精丽。”
《孔帖》、武攸绪筑大库百馀舍,聚所得财。
《唐书齐澣传》:“澣为西道采访使,兴利以中天子意,裒 货财遗谢贵幸。”
《册府元龟》:“李逢年,肃宗时为司农卿,贪冒黩货。上元 元年九月,敕宜除名,长流岭南。”
《唐书刘晏传》:“晏迁吏部尚书,又兼益湖南、荆南、山南 东道转运常平、铸钱使,与第五琦分领天下金谷。湖 峤荒险处,所出货皆贱弱,不偿所转,晏悉储淮、楚间, 贸铜易薪,岁铸缗钱十馀万。其措置纤悉如此。诸道 巡院,皆募驶足,置驿相望,四方货殖低昂及它利害, 虽甚远,不数日即知。是能权万货重轻,使天下无甚” 贵贱,而物常平。
《册府元龟》:“吴裴,代宗时为舟水转运使、襄王府司马。 大历二年,与判官大理司直殷釪并坐赃配流岭外。 裴等以戚属得入中禁,妄陈利害,督钱谷之务,贪冒 货贿,更相纠谪。及讯鞫,奸赃悉露,帝深恶之。”
薛邕为宣州刺史德宗建中初盗官货计钱万万殿 中侍御史员寓因私憾而奏举之故贬官。
《唐书李锜传》:“锜为润州刺史、浙西观察、诸道盐铁转 运使,多积奇宝,岁时奉献,德宗昵之。锜因恃恩骜横天下榷酒漕运,锜得专之。故朝廷用事臣,锜以利交, 馀皆干没于私,国计日耗。”
《册府元龟》:“李复为容州招讨使,历岭南、郑滑节度使, 久典方面,积聚财货颇甚,为时所讥。”
王昂为河东节度使贪纵不知法令务在聚敛以货 藩身。
梁张思慎为蔡州刺史以贪货大失民情。
徐矩为度支尚书有文善吏事颇黩于货财。
赵岩尚太祖女长乐公主授卫尉卿末帝即位为租 庸使守户部尚书岩以勋戚自负货赂公行天下之 贿半入其门丰其饮馔动费万钱僦敛网罗其徒如 市权势熏灼人皆阿附。
《五代史唐家人传》:“庄宗五子,长继岌,同光三年封魏 王,是岁伐蜀,以继岌为都统,郭崇韬为都招讨使。继 岌虽为都统,而军政号令,一出崇韬。及破蜀,蜀之贵 臣大将,自王宗弼以下,皆争以蜀宝货妓乐奉崇韬 父子,而魏王所得,匹马、束帛、唾壶、麈柄而已。”
《册府元龟》:“张篯在后唐为右千牛卫将军,领饶州刺 史。同光末,权知西京留守。魏王继岌平蜀,王衍入朝, 至秦州驿,庄宗遣中使向延嗣尽戮王衍之族,所有 奇货尽归于延嗣。继岌至渭南死,衍金宝妓乐,篯悉 获之。俄而明宗使人诛延嗣,延嗣暗遁,衍之行装,复 为篯有。后为西卫将军,时,湖南马希范与篯有旧,朝” 廷请命篯为使,允之。篯密赍蜀之奇货往焉,又获十 馀万缗以归。
赵凤为单州刺史以进奉南郊为名率敛部民财货 为人所讼。
《十国春秋?南唐刘承勋传》:“承勋以善心计事烈祖,为 粮料判官,迁德昌宫使。德昌宫者,故内帑别藏也。自 杨氏建国,抚有江淮,比他国最为富饶。山泽之利,岁 入不赀。烈祖励以节俭,一金寸物不妄费,其积如山。 然德昌宫簿烦委,不克尽勾校,承勋独任其事,资用 无算。”
《石林燕语》:太祖初平诸伪国,得其帑藏金帛,以别库 储之,曰“封椿库”,本以待经营契丹也。其后三司岁终 所用常赋有馀亦并归之。尝谕近臣,欲候满三五百 万即以与契丹,以赎幽燕故土。不从则为用兵之费。 盖不欲常赋横敛于民,故不隶于三司,今内藏库是 也。
《宋史陈恕传》:“恕为盐铁使,迁礼部侍郎。真宗即位,加 户部,命条具中外钱谷以闻。恕久不奏,屡趣之,恕曰: ‘陞下富于春秋,若知府库充实,恐生侈心,臣是以不 敢进’。真宗嘉之。”
《魏羽附传》:“羽历剧职,出入计司,凡十八年,习知金谷 之事,然颇伤烦急,不达大体。”
《俞献卿传》:“献卿为三司盐铁判官,上言:天下谷帛日 益耗,物价日益高,欲民力之不屈,不可得也。今天下 谷帛之直,比祥符初增数倍矣。人皆谓稻苗未立而 和籴,桑叶未吐而和买。自荆湖江淮间民愁无聊,转 运使务刻剥以增其数,岁益一岁,又非时调率营造, 一切费用皆出于民,是以物价积高而民力积困也。 陛下诚以景德中西北二边通好最盛之时,一岁之 用较之天禧五年,凡官吏之要穴,财用之盈缩,力役 之多寡,贼盗之增减,较然可知其利害也。况自天禧 以来,日侈一日,又甚于前。夫卮不盈者漏在下,木不 茂者蠹在内。陛下宜知其有损于彼,无益于此,与公 卿大臣朝夕图议而救正之。”帝纳其言,为罢诸宫观 兵卫,又命官除无名之费,以钜万计。
《宋庠传》:“庠弟祁,授直史馆,迁工部员外郎,权三司度 支判官。方陕西用兵,调费日蹙,上疏曰:‘兵以食为本, 食以货为资,圣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无积年之 镪,太仓无三岁之粟,尚方冶铜,匮而不发。承平如此, 已自雕困,良由取之既殚,用之无度也。朝廷大有三 穴,小有三费,以困天下之财,财穷用褊,而欲兴师远 事,诚无谋矣。能去三穴,节三费,专僃西北之屯,可旷 然高枕矣。何谓三穴?天下有定,官无限员,一穴也;大 下厢军不任战而耗衣食,二穴也;僧道日益多而无 定数,三穴也。三穴不去,不可为国。请断自今僧道已 受戒具者姑如旧,其他悉罢还为民,可得耕夫织妇 五十馀万人,一穴去矣。天下厢军,不择孱小尪弱而 悉刺之,才图供役,本不知兵,又且月支廪粮,岁费库 帛,数口之家,不能自庇,多去而为盗贼,虽广募之,无 益也。其已在籍者,请勿论其他,悉驱之南亩,又得力 耕者数十万,二穴去矣。国家郡县,素有定官,譬以十 人为额,常以十二加之,即迁代罪谪,随取之而有。今 一官末阙,群起而逐之。州县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 旧。吏何得不苟进,官何得不滥除!请诏三班、审官院、 内诸司流内铨明立限员,以为定法。其门荫、流外、贡 举等科,实置选限,稍务择人,俟以阙官,计员补吏,《三 穴》去矣。何谓三费?一曰道场斋醮,无有虚日。且百司 供亿,至不可赀计,彼皆以祝帝寿、奉先烈、祈民福为名。臣愚以为此主者为欺盗之计尔。陛下事天地、宗 庙、社稷、百神,牺牲玉帛,使有司端委奉之,岁时荐之, 足以竦明德,介多福矣,何必希屑屑之报哉?则一费 节矣。二曰京师寺观,或多设徒卒,添置官府,衣粮率 三倍他处,居大屋高庑,不徭不役,坐蠹齐民,其尤者 也。而又自募民财,营建祠庙,虽曰不费官’”帑,然国与 民一也,舍国取民,其伤一焉。请罢去之,则二费节矣。 三曰,使相节度,不隶藩要。夫节相之建,或当边镇,或 临师屯,公用之设,劳众而飨宾也。今大臣罢黜,率叨 恩除,坐靡邦用,莫此为甚。请自今地非边要,州无师 屯者,不得建节度,已带节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师,则 三费节矣。臣又闻之,人不率则不从,身不先则不信。 陛下能躬服至俭,风示四方,衣服起居,无逾旧规,后 宫锦绣珠玉,不得妄费,则天下向应,民业日丰矣。 《曾巩传》:巩判三班院,上疏议经费,帝曰:“巩以节用为 理财之要。世之言理财者,未有及此。”
《中兴系年录》:“徐宗说在度支,会右曹、金部皆阙官,因 令兼领三曹金谷纤悉之地。而宗说素有心计,于天 下经费出入盈缩之数,莫不通知,老吏为之敛手。” 《古杭梦游录》:“自大内和宁门外新路,南北宝玉珍异 花果,时新鲜味奇品,悉集于此。其夜市则扑卖奇巧 器皿百物,与日间无异。其早市则朝马将动,复起开 张”,如遇元宵,尤盛排门私货,民居作肆,观玩鳞次,不 可胜记。
《宋史范应铃传》:应铃官至大理少卿,平生开明磊落, 守正不阿,当官而行,无敢挠以非义。所至无留讼,无 滞狱,绳吏不少贷,亦未尝没其赀,曰:“彼之货以悖入 官,又从而悖入之,可乎?”
《元史董俊传》:“俊子文用为礼部尚书,迁翰林集贤二 院学士,知秘书监。时中书右丞卢世荣以货利得幸 权要,为贵官,阴结贪刻之党,以锱铢掊克为功,乃建 议曰:‘我立法治财,视常岁当倍增而民不扰也’。诏下 会议,人无敢言者。文用阳问曰:‘此钱取于右丞之家 耶,将取之于民耶?取于右丞之家则不敢知,若取诸 民,则有说矣。牧羊者岁尝两剪其毛,今牧人日剪其 毛而献之,则主者固悦其得毛之多矣。然而羊无以 避寒热,即死且尽,毛又可得哉?民财亦有限,取之以 时,犹惧其伤残也。今尽刻剥无遗,犹有百姓乎’?”世荣 不能对。丞相安童谓坐中曰:“董尚书真不虚食俸禄 者。”议者出皆谢。文用曰:“君以一言折聚敛之臣,而厚 邦本,真仁人之言哉!”世荣竟以是得罪。
《明外史靳学颜传》:“学颜,隆庆初为太仆卿,改光禄,旋 拜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应诏陈理财,凡万馀言,言 选兵、铸钱、积谷最切。”
《续文献通考》:穆宗恭俭撙节,有汉文之风。初,中官各 进攒盒,以次上食,则命损光禄之经费。果饵命于市, 以时值买进,则损光禄饵金糊窗,故用绢岁一易,则 命以楮代诸用磁器岁不赀且易破损,则命用金银 制造,而磁价顿贱。此皆俭德之不可及者。
食货总部杂录
编辑《易经系辞》:“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书经洪范》:“惟辟玉食。”
《吕刑》“狱,货非宝。”
《礼记儒行》:“儒有委之以货财,见利不亏其义。”
《老子道德经》:“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
《管子乘马》篇:“官不理则事不治,事不治则货不多。是 故何以知货之多也?曰:事治。”“何以知事之治也?曰:货 多。货多。事治则所求于天下者寡矣。为之有道 市者,货之准也。是故百货贱则百利不得,百利不得 则百事治,百事治则百用节矣。”
“俭则伤事,侈则伤货。”俭则金贱,金贱则事不成,故伤 事。侈则金贵,金贵则货贱,故伤货。货尽而后知不足, 是不知量也;事已而后知货之有馀,是不知节也。不 知量,不知节,不可谓之有道。
《文子上仁篇》老子曰:“食者,民之本也,民者,国之基也。 故人君上因天时,下尽地理,中用人力,是以群生以 长,万物蕃殖。春伐枯槁,夏收百果,秋蓄蔬食,冬取薪 蒸,以为民资。生无乏用,死无传尸。”
竭府库之财货,不足以赡万民,故知“不如修道而行 德。”
《鬼谷子飞箝》篇:“其用或称财货琦玮,珠玉白璧采色 以事之。”〈注〉《其用》谓人既从化,将用之,必先知其性行 好恶,动以财货采色者,欲其知人贪廉也。
《荀子儒效篇》:“通财货,相美恶,辨贵贱,君子不如贾人。” 《致仕》篇:“君子不近货财禽犊之请《韩非子奸劫弑臣篇》:“力田、疾作,皆欲行货财事。”《富贵 六反》篇:“夫当家之爱子,财货足用。财货足用则轻用, 轻用则侈泰,亲爱之则不忍,不忍则骄恣,侈泰则家 贫,骄恣则行暴。此则财用足,而爱厚轻利之患也。” 《越绝书计倪内经》:“甲货之户,曰粢为上物,贾七十。乙 货之户,曰黍为中物,石六十。丙货之户,曰赤豆为下 物,石五十。丁货之户,曰稻粟,令为上种,石四十。戍货 之户,曰麦为中物,石三十。己货之户,曰大豆为下物, 石二十。庚货之户,曰穬比蔬食,故无贾。辛货之户,曰 果比蔬食,无贾,壬癸无货。”
《丸经制财章》“富不出微财,贫不出重货。富出微财则 耻,贫出重货则竭。”
《素书遵义章》,货赂公行者昧。
贾谊《新书铜布》篇:“挟铜之积,以临万货,以调盈虚,以 收奇羡,则官必富而末民困矣。”
《孔丛子抗志》篇:“子思曰:‘厚于财物,必薄于德,自然之 道也’。”
《焦氏易林并卦》:“日中为市,各抱所有,交易货赀。含珠 怀宝,心悦欢喜。”
《淮南子主术训》:“人主租敛于民也,必先计岁而收,量 民积聚,知饥馑有馀不足之数,然后取车舆衣食,供 养其欲。”
《白虎通礼乐》篇:“王者所以日食者何?明有四方之物, 食四时之功也。四方不平,四时不顺,有彻乐之法焉。” 《论衡祸虚》篇:“惰窳之人,不力农勉商,以积谷货,遭岁 饥馑,腹饿不饱。”
《问孔》篇:“孔子曰:‘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何谓 不受命乎?”说曰:“受当富之命,自以术知数,亿中,时也。” 《潜夫论务本》篇:“君子曰:‘财贿不多,衣食不赡,非君子 之忧也’。”
《抱朴子·内篇论仙》:“夫求长生,修至道,诀在于志,不在 于富贵也。苟非其人,则高位厚货,乃所以为重累耳。” 《颜氏家训交际》篇:“夫与富贵交者,上有称誉之用,下 有货财之益。”
《唐国史补》:“凡货贿之物,侈于用者,不可胜纪。丝布为 衣,麻布为囊,毡帽为盖,革皮为带,内丘白”“瓯端溪 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世范《治家》篇:“人之经营财利,偶获厚息,以致富盛者, 必其命运亨通,造物者阴赐致此。其间有见他人获 息之多,致富之速,则欲以人事强夺天理,如贩米而 加以水,卖盐而杂以灰,卖漆而和以油,卖药而易以 他物。如此等类,不胜其多。目下多得赢馀,其心便自 欣然,而不知造物者随即以他事取去,终于贫乏。况” 又因假坏物,以亏本者多矣。所谓“人不胜天”,大抵转 贩经营,须是先存心地。凡物货必真,又须敬惜。如欲 以此奉神明,又须不敢贪求厚利,任天理如何,虽目 下所得之薄,必无后患。至于买扑坊场之人,尤当知 此。造酒必极醇厚精洁,则私酤之家自然难售。其间 或有私酝,必审止绝之术,不可挟此打破人家。朝夕 存念,止欲趁办官课,养育孥累,不可妄求厚积,及计 会司案,拖赖官钱。若命运亨通,则自能富厚,不然亦 不致破荡。请一应开坊之人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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