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第060卷

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五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六十卷
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六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六十卷目录

 田制部艺文一

  乞种麦限田章      汉董仲舒

  除田租           荀悦

  籍田说        魏陈思王植

  井田阡陌议       唐白居易

  百官职田议         前人

  苏州嘉兴屯田纪绩颂并序 李翰

  复天下州县官职田敕   宋张方平

  田制            苏洵

  拟银青光禄大夫提举醴泉观田万顷特授保

  康军节度使两淮安抚制置大使兼判扬州兼

  提领措置屯田大使节制本路河南出戍军马

  加食邑实封制        胡锜

  代田万顷到任谢表      前人

  条奏经界状         朱熹

  经界申诸司状        前人

  再申诸司状         前人

  回申转运司乞候冬季打量状  前人

食货典第六十卷

田制部艺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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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种麦限田章》
汉·董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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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他谷不书,至于麦禾不成则书之,以此见圣人 于五谷最重麦与禾也。今关中俗不好种麦,是岁失 春秋之所重,而损生民之具也。愿陛下幸诏大农,使 关中民益种宿麦,令毋后时。况古者税民不过什一, 其求易共;使民不过三日,其力易足。民财内足以养 老尽孝,外足以事上共税,下足以畜妻子极爱,故民 说”从上。至秦,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 卖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立锥之地。又颛川泽之 利,管山林之饶,荒淫越制,逾侈以相高。邑有人君之 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又加月为更,卒已 复为正,一岁屯戍,一岁力役,三十倍于古;田租、口赋、 盐铁之利,三十倍于古。或耕豪民之田,见税什五,故 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重以贪暴之吏, 刑戮妄加,民愁无聊,亡逃山林,转为盗贼,赭衣半道, 断狱岁以千万数。汉兴,循而未改。古《井田法》虽难卒 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赡不足,塞并兼之路,盐铁 皆归于民,去奴婢,除专杀之威,薄赋敛,省繇役,以宽 民力,然后可善治也。

《除田租》
荀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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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什一而税,以为天下之中正也。今汉氏或百一 而税,可谓鲜矣。然豪强富人,占田逾侈,输其赋太半。 官收百一之税,民收太半之赋。官家之惠,优于三代; 豪强之暴,酷于亡秦。是上惠不通,威福分于豪强也。 今不正其本,而务除租税,适足以资富强。夫土地者, 天下之本也。《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封,大夫不得专 地。”今豪民占田,或至数百千顷,富过王侯,是自专封 也;买卖繇己,是自专地也。孝武时,董仲舒尝言宜限 民占田。至哀帝时,乃限民占田不得过三十顷,虽有 其制,卒不得施行,然三十顷有不平矣。且夫井田之 制,宜于民众之时,地广民稀,勿为可也。然欲废之于 寡,立之于众,土地既富,列在豪强,卒“而规之,并有怨 心,则生纷乱,制度难行。”繇是观之,若高帝初定天下, 及光武中兴之后,民人稀少,立之易矣。就未悉备井 田之法,宜以口数占田,为立科限,民得耕种,不得买 卖,以赡民弱,以防兼并,且为制度张本,不亦宜乎!虽 古今异制,损益随时,然纪纲大略,其致一也。

《籍田说》
魏·陈思王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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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神农氏始尝万草,教民种植,今寡人之兴此田, 将欲以拟乎治国,非徒娱耳目而已也,夫营畴万亩, 厥田上下,经以大陌,带以横阡,此亦寡人之封疆也, 日殄没而归馆,晨未昕而即野,此亦寡人之先下也, 菽萑特畴,禾黍异田,此亦寡人之政理也,及其息沸 涌,庇重阴,怀有虞,抚素琴,此亦寡人之所习乐也,兰 蕙荃蘅,植之近畴,此亦寡人之所亲贤也;藜蓬臭蔚, 弃之乎远疆,此亦寡人之所远佞也。若年丰岁登,果 茂菜滋”,则臣仆小人咸取验焉。

《议井田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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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自三代之牧人也,立井田之制,别都鄙之名。其为 名制,可得而知乎?其为功利,可得而闻乎?”

又问:“自秦坏井田,汉修阡陌,兼并大启,游惰实繁。虽 历代因循,诚恐弊深而害甚;如一朝改作,或虑失业而扰人。既废之甚难,又复之非便,斟酌其道,何者得 中?”

《对》
唐·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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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王者之贵,生于人焉;王者之富,生于地焉。故不 知地之数,则生业无从而定,财征无从而平也;不知 人之数,则夫力无从而计,军役无从而均也。不均不 平,则地虽广,人虽多,徒有贵之名,而无富之实。是以 先王度土田之广狭,画为夫井;量人户之众寡,分为 邑居。使地利足以食人,人力足以辟土,邑居足以处 “众,众心足以安家,野无馀田,以启专利,邑无馀室,以 容游人”,逃刑避役者,往无所之,弃业迁居者,来无所 处。于是生业相固,食力相济。其出财征也,不待征书 而已平矣,其起军役也,不待料人而已均矣,然后天 子可以称万乘之贵,四海之富也。洎三代之后,厥制 崩坏,故井田废则游惰之路启,阡陌“作则兼并之门 开,至使贫弱者无容足立锥之居,富强者专笼山络 野之利。故自秦汉迄于圣朝,因循未迁,积习成弊。然 臣以为井田者废之已久,复之稍难,未可尽行,且宜 渐制。何以言之?昔商鞅开秦之利也,荡然废之,故千 载之间豪夺者得其计;王莽革汉之弊也,卒然复之, 故一时之间农商者失其业”,斯则不可久废、不可速 成之明验也。故臣请斟酌时宜,参详古制,大抵人稀 土旷者,且循其阡陌;户繁乡狭者,则复以井田。使都 鄙渐有名夫,家渐有数夫。然则丘田井邑之地,众寡 相维;比闾族党之居,有亡相保。相维则兼并者何所 取?相保则游惰者何所容?如此,则庶乎人无浮心,地 无遗“力,财产丰足,赋役平均,市利归于农,生业著于 土”矣。

问议百官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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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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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以“职田者,职既不同,田亦异数,内外上下,各有 等差,此亦古者公田稍食之制也。国家自多事已来, 厥制不举,故稽其地籍,而田则具存;考以户租,而数 多散失。至有品秩等,官署同,而廪禄厚薄之相悬,近 乎十倍者矣。”今欲辨内外之职,均上下之田,不必乎 创新规,其在乎举旧典也。臣谨按国朝旧典,“因品而 授地,计田而出租。”故地之多少,必视其品之高下;租 之厚薄,必视其田之肥硗。如此,则沃瘠齐而户租均, 等列辨而禄食足矣。今陛下求其典而典存焉,索其 田而田在焉。诚能申明而举行之,则前弊必自革矣。

《苏州嘉兴屯田纪绩颂》并序
李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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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平九土,沟洫之功大;弃粒蒸人,稼穑之务重。” 自古有国家,未尝不率由斯道,底慎其业。故登平足以厚生殖,祸难足以定凶灾,未有易此而能理者。自羯戎乱常,天步多艰,兵连不解,十有四年。因之以饥馑,重之以夭札,死者曝露,亡者惰游。编版之户,三耗其二;归耕之人,百无其一。将多于官吏,卒众于农人。古者“八家为邻,一家从军,七家从之,犹曰兴师十万。内外骚动,不得操农桑者七十万家。” 今乃以一夫家食一伍,一馀子衣一卒,师将不立,人将不堪。此圣上所以旰食宵兴,求古今令典,可以济斯难者,莫出乎屯田。广德初,乃命相国元公昌其谟,分命诸道节度观察、都团练使统其事,择封内闲田荒壤、人所不耕者为其屯,求天下良才善政,以食为首者掌其务。屯有都知,群士为之都知;有治,即邑为之官府。官府既建,史胥备设。田有官,官有徒,野有夫,夫有任。上下相维如郡县,吉凶相恤如乡党,有诛赏之政驭其众,有教令之法颁于时。此其所以为“屯” 也。虽天子命之,股肱赞之。至于宣上命,齐下“力经地域,制地事,辨土宜,均土法,简穑器,修稼政,陈三壤之种而敬其始,考九农之要而成其终,则都知之职专达其事焉,讵可以非其人哉?” 浙西观察都团练使、御史中丞兼吴郡守赞皇公,上国大贤,忧公如家,慎择厥官,以对明命。浙西有三屯,嘉禾为之大,乃以大理评事朱自勉主之。且扬州在“九州之地最广,全吴在扬州之域最大,嘉禾在全吴之壤最腴,故嘉禾一穰,江淮为之康,嘉禾一歉,江淮为之俭。” 公首选于众,独当其任,有宽简惠和之德,知艰难勤俭之事,政达乎本,智通乎时,仁爱足以结下,机权足以成务。嘉禾大田二十七屯,广轮曲折,千有馀里,公画为封疆,属于海,濬其畎浍,“达于川,求遂氏治野之法,修稻人稼泽之政,芟以殄草,剔以除木,风以布种,土以附根” ,颁其法也。冬耕春种,夏耘秋获,朝巡夕课,日考旬会,趋其时也。勤者劳之,惰者勖之,合耦助之,移田救之,宣其力也。下稽功事,达之于上,上制禄食,复之于下,叙其劳也。至若义感于内,诚动于中,徇国忘家,恤人犹己。野次露宿,箪食瓢浆,尽四体之勤,趋一时之役。大寒栗烈而犹执鼖鼓,盛暑赫曦而不传车盖。如登高去梯,与之死生;投醪均味,忘其饥渴。“然后知仁义之政,必见于耕获井田之法。”

可施于甲兵。夫如是,人将竭其力,地将尽其利,天将与其时。自赞皇为郡无凶年,自朱公为屯无下岁。元年冬,收入若干斛数,与浙西六州租税埒。朝嘉厥庸,授廷尉评。公又稽气授时,如前代法。有白雀集于高丰屯廪,盖大穰之征也。屯官某乙等聚而称曰:“初公为屯,人有二惧焉:邑人惧其暴,屯人惧其扰。今沟封” 犬牙而不相侵,疆埸日履而人不知,方舟而上,以馈师旅,此功及于国也;登量而入,以宽征税,此德加于人也。古者智效一官,政修一乡,犹歌之咏之,手之足之,况朱公之绩,如此其大者乎?遂相与斲琬琰,表阡陌。南阳太守,岂专刻石之功;桐乡啬夫,终践大农之位。其辞曰:

茫茫九区阳九躔灾,丘荒札瘥,田卒污莱。天步未移, 连师满野。不耕不获,仰食于下。嗷嗷遗人,糊口馈军。 帝曰予忧,爰立其屯。且战且耕,古之善经。辟师肃祗, 王命是听。嘉禾之田,际海茫茫。取彼榛芜,画为封疆。 朱公程之,展器授方。田事既饬,黎人则康。我屯之稼, 如云漠漠。夫位棋布,沟封绮错。朱公履之,劝耨趋获。 “稂莠不生,螟蝥不作。岁登亿计,征宽税薄。息我蒸人, 遂其耕凿。我屯之庾,如京如坻。嘉量是登,方舟是维。 赞皇献之,达于京师。饱我六军,肃将天威。畎距于沟, 沟达于川。故道既堙,变将为田。朱公濬之,执用以先。 浩浩其流,乃与湖连。上则有涂,中亦有船。旱则溉之, 水则泄焉。曰雨曰霁,以沟为天。俾我”公私,永无饥年。 公田翼翼,私田薿薿。不侵其畔,不犯其穑。我仓既盈, 尔廪维亿。屯人熙熙,邑人怡怡。不扰其务,不干其时。 我无尔暴,尔无我欺。我有官属,朱公训之。我有徒位, 朱公恤之。我有众役,朱公卒之。我有征功,朱公序之。 起于田中,印绶累累。何以况之?福禄如茨。何以久之? 刻篆于碑。

《复天下州县官职田敕》
宋·张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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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先帝诏复公田,合王制班禄之差,得圣人养贤 之义。载原深旨,本自爱民。比者搢绅之间,屡陈利害 之意,以谓郡县受地,有无不齐;铨审除员,权利为幸。 辩竞以之伤俗,因缘至于害人。故尝命官断以定数, 诚足釐于浮弊,然未安于予怀。《礼》不云乎:“厚禄以劝 群臣,则下之报礼重。”凡厥文武,仕于朝廷,虽廉素者 “惟士之常,而富贵者人之所欲。其全宽大之体,自有 公平之制。所宜给其所未给,均其所未均,约为等差, 概令增足。使事父母者得以致其养,畜妻子者得以 致其乐,冠昏丧祭有所奉,庆恤馈问有所施。不牵私 室之忧,必专公家之虑,则六计可以弊群吏之治,四 方可以期众职之修。傥自犯于有司”,亦何逭于彝宪。 上广先朝之惠,示不敢渝。下俾诸臣之言,审兹自定。 惟尔中外,体予所存。

《田制》
苏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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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税重乎?今之税重乎?当周之时,天下之民歌舞 以乐其上之盛德,而吾之民反戚戚不乐,常如擢筋 剥肤以供亿其上。周之税如此,吾之税亦如此,而其 民之哀乐何如此之相远也?其所以然者,盖有由矣。 周之时用井田,井田废田,非耕者之所有,而有田者 不耕也。耕者之田,资于富民。富民之家,地大业广,阡 “陌连接,募召浮客,分耕其中,鞭笞驱役,视以奴仆,安 坐四顾,指麾于其间,而役属之民。夏为之耨,秋为之 获,无有一人违其节度以嬉,而田之所入,已得其半, 耕者得其半,有田者一人,而耕者十人。是以田主日 累其半,以至于富彊,耕者日食其半,以至于穷饿而 无告。夫使耕者至于穷饿而不耕,不”获者,坐而食富 彊之利,犹且不可,而况富彊之民输租于县官,而不 免于怨叹嗟愤,何则?彼以其半而供县官之税,不若 周之民以其全力而供十一之税也。使以其半供十 一之税,犹用十二之税然也,况今之税又非特止于 十一而已,则宜乎其怨叹嗟愤之不免也。噫贫民耕 而不免于饥,富民坐而饱且嬉,又不免于怨。其弊皆 起于废井田。井田复,则贫民有田以耕,谷食粟米不 分于富民,可以无饥;富民不得多占田以锢贫民,其 势不耕则无所得食,以地之全力供县官之税,又可 以无怨。是以天下之士争言复井田。既又有言者曰: “夺富民之田,以与无田之民,则富民不服,此必生乱。 如乘大乱之后,土旷而人稀,可以一举而就;高祖之 灭秦,光武之承汉,可为而不为,以是为恨。”吾又以为 不然。今虽使富民奉其田而归诸公,乞为井田,其势 亦不可得。何则?井田之制,非塞溪壑,平涧谷,夷丘陵, 破坟墓,坏庐舍,徙城郭、易疆陇,不可为也。纵使能尽 得平原旷野而遂规画于其中,亦当驱天“下之人,竭 天下之粮,穷数百年专力于此,不治他事而后可以 望天下之地,尽为井田,尽为沟洫,已而又为民作屋 庐于其中,以安其居而后可。”吁,亦已迂矣。井田成而 民之死,其骨已朽矣。古者井田之兴,其必始于唐虞 之世乎?非唐虞之世,则周之世无以成井田。唐虞启 之,至于夏商,稍稍葺治,至周而大备。周公承之,因遂申定其制度,疏整其疆界,非一日而遽能如此也,其 所由来者渐矣。夫井田虽不可为,而其实便于今。今 诚有能为近井田者而用之,则亦可以苏民矣乎。闻 之董生曰:“井田虽难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赡 不足。名田之说,盖出于此,而后世未有行者。非以不 便民也,惧“民不肯损其田以入吾法,而遂因此以为 变也。”孔光、何武曰:“吏民名田毋过三十顷,期尽三年, 而犯者没入官。夫三十顷之田,周民三十夫之田也。 纵不能尽如周制,一人而兼三十夫之田,亦已过矣。 而期之三年,是又迫蹙平民,使自坏其业,非人情难 用。吾欲少为之限,而不夺其田,尝已过吾限者,但使 后之人不敢多占田以过吾限耳。”要之,数世富者之 子孙,或不能保其地以复于贫,而彼尝已过吾限者 散而入于它人矣,或者子孙出而分之,亦无几矣。如 此,则富民所占者少而馀地多,则贫民易取以为业, 不为人所役属,各食其地之全利,利不分于人,而乐 输于官。夫端坐于朝廷,下令于天下。不惊民。不动众。 不用井田之制。而获井田之利。虽周之《井田》。何以远 过于此哉。

拟银青光禄大夫提举醴泉观田万顷特授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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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军节度使两淮安抚制置大使兼判扬州兼提领措置屯田大使节制《本路河南出戍军马加食邑实封制        》·胡锜

建列纛以分封,载严维翰;奄全淮而作牧,兼重留屯。 畴兹银信之庸,幡尔琳庭之处。控师干而卫社,隆使 指以旌畬,允熟舆言,诞敷大号。银青光禄大夫提举 醴泉观,田万顷,菑而肯播,公以忘私。退睦乡闾,有同 井相友之义;进陪卿伯,为立极经野之谋。其志忱则 忠乎君,其意实则近乎古。顷以仁政之润泽,推为太 “平之纪纲。贡助彻皆便于民,不奢不俭;租庸调悉宽 其法,欲逸欲安。”“持界限以素严,立经制而益谨。无甚 富甚贫之弊,见谓均平;纵近臣近亲之家,莫敢逾越。” 方坐致豳原之化,乃祈归尧壤之耕。亟示勉留,爰加 优渥。品特升于华戟,廪爰赋于真宫。少酬在亩之怀, 终冀惠畴之用。矧维扬之重镇,实今“日之要区。未雨 绸缪,合谨本根之备;及时闲暇,当为兵食之图。顾惟 礼耕义种之贤,足副内修外攘之志。统绥疆埸,申画 郊圻。省骑垦湟,宜举充国破羌之策;分兵辟渭,必循 孔明定蜀之规。”以耒耜执戈殳,以袯襫行甲胄。象耘 沃野,战守有经。蚁聚列营,坐作听命。期复恢于境宇, 宜涣锡于山川。是用陟防渚之斋旄,开广陵之棨钺。 兵事节度,悉归封履之中;地利便宜,尽入舆图之内。 仍申采锡,庸显恩崇。於戏!师整戎修,彻土冀歌于《周 雅》;马腾士饱,平淮宜上于唐勋。往服朕言,式永终誉。 可特授保康军节度使两淮安抚制置大使兼判扬 州兼提领措置屯田大使、节置本路河南出戍军马, 加食“邑实封。”

《代田万顷到任谢表》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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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馆养恬,冀息丘园之驾;雕戈疏宠,误分淮甸之弓。 吁天控避以弗俞,跼地勉承而有䩄。伏念臣量惭浅 薄,品特下中。少事耦耕,粗得带经之乐;壮沾圭禄,颇 怀忧国之忠。越内外以若畴,辨总秸而定赋。千夫万 夫之长,愧匪其材;九推五推之间,备殚其力。乃上从 盘之请,欲陶击壤之情。忽授钺以总师,俾建麾而颛 阃。矧长淮之境土,为吾国之藩篱。民赖怀生,军资讨 实。秉戈执耒,宜为足兵足食之思;牧马饭牛,盍讲且 战且耕之政。鞠旅而菑其芑,出车而黍其华。戍牛式 遣,则无载饥之忧;徒御式严,则有峙粮之望。预为雨 彻之计,可收日辟之功。六月出征,敢废歌豳于七月; 夏官董正,尤当任甸于地官。顾无圻画之良规,曷副 蕃宣之隆寄。兹盖恭遇皇帝陛下恢复疆宇,整齐干 坤。一成立中兴之基,大披图籍;九井张太平之纪,丕 混车书。内将拓梁山奕奕之区,外欲归齐国章章之 士。知臣粗能积谷,故使备边;察臣稍熟分耕,故资治 塞。《庚癸》政需于饱饷,《戊己》宜增于钜屯。臣敢不实壑 实墉,乃疆乃理。三事就绪,勉修《𣸣浦》之戎。万年扬休, 愿报土田之德。

《条奏经界状》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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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位。臣准尚书省札子,“备奉圣旨指挥,令臣相度漳 州先行经界事闻奏者。”臣衰晚迂疏,无所能似,猥蒙 圣恩,𢌿以郡级。静惟侥冒,常惧无以补报万分。今者 乃幸遭逢圣朝,不忘遐远,推行仁政,首于二郡。以臣 适守是邦,使得与讨论之列,其为庆幸,何可胜言。臣 自早年即为县吏,实在漳、泉两郡之间。中岁为农,又 “得备谙田亩之事。窃见《经界》一事,最为民间莫大之 利。其绍兴年中已推行处,至今图籍有尚存者,则其 田税犹可稽考,贫富得实,诉讼不繁,公私之间,两得 其利。独此泉、漳、汀州不曾推行,细民业去役存,其苦 固不胜言,而州县坐失常赋,日脧月削,其势亦将何 所底止!然而此法之行,其利在于官府细民,而豪家 大姓、猾吏奸民皆所不便。故向来议臣屡请施行,辄为浮言所沮,甚者至以汀州盗贼借口恐胁朝廷。殊 不知往岁汀州累次贼盗,正以不曾经界,贫民失业, 更被追扰,无所告诉,是以轻于从乱,其时初未尝有 经界之役也。”以此相持,久无定论,不唯汀州之民不 能得其所欲,而泉、漳二州亦复并为所累,弊日益深, 民日益困,论者惜之。今者议臣之请,且欲先行泉、漳 二州,而次及于临、汀,既免一州盗贼过计之忧,又有 以慰两郡贫民延颈之望,诚不可易之良策也。臣虽 多病,精力早衰,无以仰副使令,然不敢先一身之劳 佚,而后一州之利病,窃独任其必可行也。然今已是 仲秋,“向去十月农隙之时,只有两月之久,若蒙圣慈 特许施行,则所有合行事件,欲乞便令监司、州郡一 面施行。若候得旨,方行奏请,更俟报可。窃恐迟缓不 及于事,须至条画,并此奏闻。”今具下项:

一、推行经界最急之务,在于推择官吏。臣昨因本路诸司行下询究,尝具已见申陈。欲乞朝廷先令监司一员专主其事,使择一郡守臣,汰其昏缪疲软、力不任事如臣等者,而使郡守察其属县令或不能则择于其佐,又不能则择于他官。一州不足则取于一路,见任不足则取于得替。待缺之中,皆委守臣踏逐申差,或权领县事,或只以措置经界为名,使之审思熟虑于其始,而委任责成于其终。事毕之后,量加旌赏。果得其人,则事克济而民无扰矣。伏乞圣照,许赐施行。

一、经界之法,打量一事最费功力,而纽折算计之法又人所难晓者。本州自闻初降指挥,即已差人于邻近州县已行经界去处,取会到绍兴年中施行事目,及募本州旧来有曾经奉行、谙晓算法之人,选择官吏,将来可委者,日逐讲究,听候指挥。但绍兴年中户部行下《打量攒算格式》印本,多方寻访,未见全文,窃恐诸州亦未必有。欲乞圣慈特诏户部根检誊录,点对行下。

“一图帐之法,始于一保。大则山川道路,小则人户田宅,必要东西相连,南北相照,以至顷亩之阔狭,水土之高低,亦须当众共定,各得其实。其十保合为一都,则其图帐但取山水之连接与逐保之大界总数而已,不必更开人户田宅之阔狭高下也。其诸郡合为一县,则其图帐亦如保之于都而已,不必更为诸保之别也。如此,则其图帐之费亦当少减。然犹窃虑今日民力困弊,又非绍兴年中之比,此费虽微,亦恐难以陪备。若蒙朝廷矜怜,三郡之民不忍使之更有烦费,则莫若令役户只作草图、草帐,而官为置纸雇工,以造正图正帐,专委守倅及所差官,会计买纸雇工之费,实用若干钱物,具申漕、宪两司” ,许就本州所管两司上供钱内截拨应副。如此则大利可成,而民亦不至于甚病矣。又据龙岩县尉刘璧申:“经界之行,惟里之正长,其役最为烦重,疆理畎亩,分别土色,均摊税赋。其在当时,动经再岁。彼出入阡陌,妨废家务,固已不胜其劳。一有广狭失度,肥硗失宜,轻重失当,则词诉并兴,而督责又随至矣。然有产则有役,适当重难,使出心力以应役使亦无可奈何。然彼皆乡民,安知经界书算?则必召募书人以代此役。而书人能书算,必尝为胥吏之桀黠者,莫不乘时要求高价,执役之人急于期限,不免随索则酬,而又簿书图帐,所用纸札亦复不赀,执役之人,安能胜此劳费?” 窃谓经界之在“今日,不可不行,行之亦不患无成。若里正、里长、书人纸札之费有以处之,则可举行;若坐视其殚力耗财如曩日,恐非仁政之意也。” 臣窃详此意,与臣所奏大指略同,而所陈利害更为详尽,伏乞参照,特许施行。

一、“《绍兴经界》打量既毕,随亩均产,而其产钱不许过乡,此盖以算数太广,难以均敷,而防其或有走弄失陷之弊也。若使诸乡产钱祖额素来均平,则此法善矣。若逐乡产钱祖额本来已有轻重,即是使人户徒然遭此一番打量攒算之扰,而未足以革其本来轻重不均之弊,无乃徒为烦扰,而不免有害多利少之” 叹乎?今来推行《经界》,乃是非常之举,不可专守常法。欲乞特许产钱过乡通县均纽,庶几百里之内,轻重齐同,实为利便。伏乞圣照,特许施行。

“一、本州民间田有产田、有官田、有职田、有学田、有常平租,课田名色不一,而其所纳税租轻重亦各不同,政使坐落分明,簿书齐整,尚难稽考。何况年来产田之税既已不均,而诸色之田散漫参错,尤难检计。奸民猾吏,并缘为奸,实佃者或申逃阁,无田者反遭俵寄。至于职田俵寄不足,则或拨别色官钱以充之。如此之类,其弊不可遍举。今来欲行经界,若更存留此等名字,则其有无高下,仍旧不均,而名色猥多,不三数年又须生弊。为今之计,莫若将见在田土打量步亩一概均产” ,每田一亩随

九等高下,定计产钱几文,而总合一州诸色租税钱米之数,却以产钱为母,别定等则,一例均敷。每产一文,纳米若干、钱若干;米只一仓受纳,钱亦一库交收,却以到官之数照元分数分隶,若干为省计,若干为职田,若干为学粮,若干为常平,逐旋拨入诸色仓库。除逐年二税造簿之外,每遇辰戌丑未之年,逐县更令诸乡各造一簿,开具本乡所管田数四至步亩等第,各注某人管业。有典卖,则云元系某人管业,某年典卖,某人见今管业。却于后项通结,逐一开具某人田若干亩,产钱若干,使其首尾互相照应。又造合县都簿一扇,类聚诸簿,通结逐户田若干亩,产钱若干文。其有田业散在诸乡者,则并就烟“爨地分开排总结,并随秋料税簿送州印押下县,知佐通行收掌。人户遇有交易,即将契书及两家砧基,照乡县簿对行批凿,则版图一定,而民业有经矣。但或者尚疑如此,则本州产田纳税本轻,而今当反重,官田纳租本重,而今当反轻。施行之后,争竞必多。须俟打量了毕,灼见多寡实数,方可定” 议。其说似亦有理。伏乞圣照,并与行下。俟一面打量了毕,别具利害奏闻。

一、本州更有荒废寺院,田产颇多,目今并无僧行住持,田土为人侵占,逐年失陷税赋不少。将来打量之时,无人照对,亦恐别生奸弊,加以数年,将遂不可稽考。欲乞特降指挥,许令本州出榜,召人实封请买,不唯一时田业有归,民益富实,亦免向后官司税赋因循失陷,而又合于韩愈所谓“人其人,庐其居” 之遗意,诚厚下足民,攘斥异教,不可失之机会也。伏乞圣照,特许施行。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经界申诸司状》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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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位伏睹本州准转运衙及准提刑、提举衙牒,备准 省札、臣僚札子,奏闻,经界之政,公私俱利,闽广接壤, 广中已行经界,而闽中未行。顷者朝廷俾闽路漕臣 措置汀州经界,续恐有扰,而权行住罢。夫经界虽难 遽行,然因其乡俗而行之以渐,则无劳扰之患。盖闽 郡多山田,素无亩角可计。乡例率计种子,或斗或升”, 每一斗种,大率系产钱十馀文。若使民户自以本户 产钱均配其田,自为二簿,一输之官,一为户簿,如江、 浙之例,每段画图而旁写四至,配以产钱若干。其簿 之首总计本户产钱,以合官簿之数,其隐瞒不载者, 甘没于官,许人告首请佃。间有郡例,元产一钱约抵 他郡数文者,使每一钱以十分为率“而折之,则山田 小段并可均配。行之二三年,亩产渐实,然后使保正 长自画图为甲、乙、壬、癸等字号而总计之,则民心自 安,不差官吏,不置司局,而民亦无扰矣。”二月九日,三 省同奉圣旨,令福建路监司相度条具闻奏,牒请契 勘本州曾未举行经界,如或已行,即未委先行系作 如何施行。目今见行“遵守,有无所行未尽,若未行经 界,亦合作何措置,逐一条具经久利便,因状申者。”本 州除已一面询访到龙谿知县翁承议,条具事状备 录供申外,熹窃自念久处田间,尝试县吏,其于此事, 尤所习知。正以本州向来不曾推行经界,田税不均, 贫弱受弊,方欲少俟数月之间,条上五事,首以为请。 今睹上项指挥,适与鄙意所欲言者不约而合。以此 更加询访,见得经界行否之利害一,经界详略之利 害一,又得其所必可行之术三,又得其将不得行之 虑一,不敢隐默。谨具如后:

“一,版籍不正,田税不均,虽若小事,然其实最为公私莫大之害。盖贫者无业而有税,则私家有输纳欠负、追呼、监系之苦;富者有业而无税,则公家有隐瞒失陷、岁计不足之患。及其久也,诉理纷纭,追对留滞,官吏困于稽考,人户疲于应对,而奸欺百出,率不可均,则公私贫富俱受其弊,岁引月长,有增无减。” 且以熹身之所历者言之,熹绍兴二十三四年间,备员泉州同安主簿,是时已见本州不曾经界,县道催理税物不登,乡司例以逃绝为词,官司便谓不可推究。徐考其实,则人户虽已逃亡,而其田土只在本处,但或为富家巨室先已并吞,或为邻里宗亲后来占据,阴结乡吏,隐而不言耳。因尝画策以请于“县,一时均割虽亦颇多,然本原未正,弊随日生,终不能有以为久远之利。况自彼时至今,又已三、四十年。兹者南来,每见县道官员谙晓民事者,无不以此为病。至于田里之民,则其苦此而欲得经界,又不待言而可见。” 此经界行否之利害然也。然则今日议臣之请,亦可谓深知所以救时弊之急矣。但其所言闽、广之事,或非亲见,容有未实。盖绍兴年中福建一路,实但泉、漳、汀州不曾经界,然亦非全然不行也。是其打量攒造,盖已什八九成,而提刑孙汝翼以为山贼未平,民散田荒,虑有不实,亟奏罢之,本非此三州者,偏有不可经界之势也。且其至今,岁月益久,流亡复业,田土

开垦,又已非复昔时矣。使昔时真不可行,岂至今日终不可行而遂已乎?伏乞台察

一、《经界》利害,如前所陈,则其不可不行审矣。然行之详略,又有利害者。盖“版籍之所以不正,田税之所以不均,政缘教化未明,风俗薄恶,人怀私意,不能自克,是以因循积弊,以至于此。虽有教化,亦未可以卒然变也。况今吏治何暇及此,而遽欲版图之正、田税之均,是岂不差官、不置局、不打量步亩、不攒造图帐之” 所能办乎?所以绍兴年中,虽以秦太师之权力,李侍郎之心计,然犹不惮甚劳大费,以至淹历岁时之久,而后能有成也。若如议者之言,即是熙宁手实之法,其初虽若简易,其终必将大起告讦之风,徒伤淳厚之俗,而卒不足以得人户田产有无多寡之实,又反不如偷安度日,都不作为之为愈也。抑《绍兴经界》立法甚严,所以创见,莫不震悚,然而奸猾之民,犹有故犯之者,况于今日。以此苟简之法,施之玩习之民,而欲妄意簿正而税平,岂可得哉?此《经界详略》之利害者然也。伏乞台察。

“一、经界之行否详略,其利害已悉具于前矣。今欲行之,则绍兴已行之法诚不可易,但当时所行亦有一二未尽善者,如不择诸道监司以委之,而至于专遣使命,不择州县官吏而泛委令佐,至其中半又差官覆实以纷更之,此则今日之所不可不革者也。” 盖当时秦氏用诸路监司皆其亲党,固未尝择;至于州县“官吏,又以逐州逐县无不奉行,用人至多而不暇择,所以其势不得不至于此。今幸朝廷清明,而本路诸司皆一时之选,欲行经界之地,又不过三州十有七县,其用官吏,一县两人,则亦不过三十四人而已。若蒙朝廷先令监司一员专主其事,使之择三郡守,汰其昏谬、疲软、大不任事如熹等者,而于一路之中求此三四十人,应亦不至绝不可得。盖县令不能则择于其佐,佐又不能则择于他官,一州不足则取于一路,见任不足则取于得替。待阙之中,皆委守臣踏逐申差,权领事要,以得其人而后已。既得其人,则使之审思熟虑于其始,而委任责成于其终,事毕之后,量加旌赏,以报其勤。其” 权领者则又稍优其赏,而归之故官,则大事克济,而于其不能者亦无大害。此则差官置局必可行之说也。至于打量一事,则其势不得不少劳民力。但一县之地,大者分为数百千保,小者分为数十百保,使之分头散出,各自打量,则亦不至多时日,而《绍兴遗法》亦必有能识之者。此打量步亩必可“行之说也。” 至于图帐之法,始于一保,大则山川道路,小则人户田宅,必要东西相连,南北相照,以至顷亩之阔狭,水土之高低,亦须当众共定,各得其实。其十保合为一都,则其图帐但取山水之连接与逐保之大界总数而已,不必更开人户田宅之阔狭高下也。其诸都合为一县,则其图帐亦如保“之于都而已,不必更为诸保之别也。如此则其图帐之费亦当少减。然犹窃虑今日民力困弊,又非绍兴年中之比,此费虽微,亦恐难以赔备。若蒙朝廷矜怜,三郡之民不忍使之更有烦费,则莫若令役户只作草图草帐,而官为买纸雇工,以造正图正帐,专委守倅及所差官,会计买纸雇工之费,实用若干钱物,具申漕、宪两司,许就本州所管两司上供钱内截拨应副。如此,则大利可成,而民亦不至甚病” ,此则攒造图帐必可行之说也。抑此皆其法也。若夫法外之意,又在官吏用心如何。熹顷在同安,尝见惠安县丞郑昭叔,自言知仙游县日,适值朝廷推行经界,初得户部行下事目,读之茫然不晓所谓,而寮佐吏史亟请施行。因窃自念己犹未晓,何以使人,乃闭阁谢事,覃思旬日,然后通晓。心口反复,更相诘难,胸中洞然,无复疑滞。然后集诸同官而告语之,使其有疑,即以相问。如是数日,而同官亦无不晓者。同官既晓,然后定差保正、保长,阖县通差,不以烟爨远近为拘,不以歇役新旧“为限,但取从上丁产高人分为二等,大者以备都、副保正,小者以备大保长,各以纸签书其姓名,分置两贴。又于二贴各分四类,或物力高强,或人丁众盛,或才智足任谋画,或筋力可备奔走,各以其类置于一贴。凡选一都一保,则必兼取此四色人,使之同事,令其各出所长,以相协济。” 于是人皆悦从,相率就事。差役既定,然后以《户部事目》印本给之,又为说其大意,使之退而讲究,期以一日悉集县廷,凡有所疑,恣其请问,悉以己意详为解说,力疲气乏,则请同官更番应之。如是五六日,凡为保正、长者,亦无不悉晓其法。然后散遣打量,不过二月。他邑差役未定,而仙游打量见次第矣。熹尝窃记其言,以为若使被差之官人人如郑君之用心,则虽岁岁方田,年年经界,亦无害

“于民者。今者幸遇朝廷复有推行此法之意,敢录其说,并以陈献。如蒙采择,上之朝省,下之属部,不独使被差官吏有所取法,亦庶几郑君之心,因以暴白于后世。” 郑,福州宁德人,其后致仕家居,老寿康宁,九十六岁而终,亦其诚心爱民之报也。并乞台察。

一、经界行否详略之利害与其必可行之术。熹之言亦详矣,而复有所谓不得行之虑者,何也?盖此法之行,贫民下户虽所深喜,而豪民猾吏皆所不乐。喜之者多单弱困苦无能之人,故虽有诚恳而不能以言自达;不乐者皆财力辩智有馀之人,故其所怀虽实私意,而善为说词以惑群听,甚者至以盗贼为词,恐胁上下,务以必济其私;而贤士大夫之喜安静、厌纷扰者,又或不能深察其情,而望风沮怯,例为不可行之说,以助其势。殊不知泉、漳之民,本自良善,不能为寇。唯汀州及漳之龙岩,素号多盗,然前后数起如沈师、姜大老官、黄三之徒,皆非为经界而起也。乃以不曾经界、有税无业之民,狼狈失所者“众,而轻于从乱耳。” 若其富家巨室,业多税少之人,则虽有不乐受产之心,而岂肯以此之故,弃其子孙久远之业,以为族灭无馀之计也哉?其不足虑亦明矣。但此等事情,曲折微细,亦须身履目见,乃有以信其必然。今朝廷之尊,台府之重,其去田里有税无业之民,盖已远矣。而又有此浮伪奸险之说,以荡摇乎其间,则亦何由信此利害之实而必行之哉?此熹所以虽独知之,而不能不以“或不得行为虑也。” 伏乞台察。

右谨件如前。熹之愚意,又窃以为“此事今在诸司详 为开陈,朝廷力赐主张。首以定计为先,次以择人为 急,然后博采众论,取其所长,则虽事之至难者,亦将 无所不济。如其不然,而使复为怀奸挟诈、因循苟简 之论所胜,则是使三州之民日就穷困,永无苏息之 望矣,可不痛哉!”熹衰朽之馀,误叨郡寄,不胜喜惧交 战之极。谨具状申安抚、转运、提刑、提举常平使司,伏 候台旨。

《小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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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状,所陈乃熹平日所闻不经界之通患。今到任稍久,续行体访,又见本州税籍不正,田亩荒芜,官司失陷王税数目浩瀚,无以供解岁计,遂至巧作名色,科敷责罚,以救目前。官既不法,吏又为奸,是以贫弱之民,受害愈甚。州郡非不深知其弊,然势之所驱,有不容已,虽有贤者,不过包羞忍耻,拱手窃叹而已。若不” 推行《经界》,决是无由革去此病之根。此于通行利害之中,又是一郡要切利害。并乞台照。

《再申诸司状》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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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位,伏见本州逐日承准使牒,备坐省札内圣旨指 挥,询究经界利害。契勘熹到官之初,即被上件指挥, 已具己见画一供申,本州又已取到知龙谿、翁朝奉 等官议状备申去讫。近准泉州关报,亦已条具申闻。” 窃意事之利病,虽未易以一言尽,然,其可否之决,当 亦可见于此矣。而至今累月,未有定论,使司排日移 “文,尚且更令询究。”此虽高明谦逊,博尽下情,谨之重 之,不为轻举。然此一事,自初降旨今几半岁,若欲决 意举行,则须及此七八月间画降指挥,检照绍兴年 间户部所行事目,雕印行下,令逐州县前期讲究,随 宜损益,举辟官吏,取拨钱物,差下保正副长,要使秋 成之后,即便打量,东作之前,次第了“毕,庶几乘此农 隙,可以集事。今来已是夏末秋初,而都未见有此消 息,文字往来,泛然而已。正使幸而不至寝罢,亦须明 年秋冬方得下手。是则不惟虚费时月,使三州疲悴 之民,更受一年之苦,而上下官吏,必将妄疑诸司无 意主张,不肯著力询究。兼是事未施行,利害曲折,亦 非常情所能预料,虽欲询究其道无由,徒尔纷纷,不 惟无益,而适所以漏泄几事,动摇众心,使营私避事 之人,得以阴笑窃议于其后,非计之得也。且以绍兴 之役观之,当时举东南数百州之地同日施行,只是 李侍郎一人建白于下,秦太师一人主张于上,断然 行之,未尝如此迟疑顾虑,而中外响应,无有一夫以 为厉己而敢萌叛乱之意。及其讫事,则版图稍正,税 役稍均,民到于今赖之,不可诬也。故熹窃谓此事虽 或不免劳人动众,然其势不得不行,而其理亦决然 可行,其为利害,不在乎他,但在断与不断、行与不行 之间尔。若蒙诸司力为申明,朝廷早赐行下,使官吏 晓然知是断然必行之令,已终不得不任其责,则其 利病之曲折,自当有能次第推寻,接续申请者。今皆 不必预以为忧,使谋空多而事不集,以失三州穷民 之望也。又况本州今年早稻稍熟,民力稍宽,可为之 时似不可失,须至申闻者。”

《回申转运司乞候冬季打量状》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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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位。本州今月初九日准转运衙牒录白到尚书省十二月二日札子:福建转运、提刑、提举司奏,相度到 漳、泉、汀州经界,十一月二十六日降指挥,令福建转 运司照相度到事理,先将漳州措置施行。仍每县各 于所部内选差有材力能干官一员,同知县公共措 置,务要尽得其实,毋致引惹词诉。及委陈某专一提” 督,候打量,开具已行事件及《打量图本》中,尚书省先 具知禀状申,须至申闻者。

右准指挥,“熹照对本州,自去年二月准使司牒条具 经界利便,于六月恭奉圣旨,令熹相度闻奏,当已节 次具状申奏去讫。仍累行下属县,晓谕士民,各据陈 述利便纽算方法。仍会到福州兴化军诸县绍兴十 八年举行《经界案祖》,逐项斟酌,取其简便易行,将来 不至烦扰者,分明晓谕,并将《田形算法》镂版行下四” 县,先令人吏习学,指教民户,务要人人通晓。其他节 目,亦皆稍有伦绪,只是差保正、副长分画都界,置立 土封之类,以未得旨,不敢预先行下。今来伏准使牒, 备坐省札,“恭奉圣旨指挥,先将本州措置施行。”熹闻 命惊喜,即欲奉行。既而思之,方量之役,全在田野,其 所使令保正、副长唤集照应书押人户,又是产税耕 农之家,所以绍兴十八年间举行此法,必在十月以 后,正以不欲夺其农时,务欲公私两便。而熹自去年 累次申请,亦欲秋成之后,即便打量东作之前,次第 了毕。其后又因具奏待罪,明言年岁向晚,播谷有期, 若便施行,亦恐不免有缓不及事之责。盖区区之愚 虑,亦未尝不在于此“也。目今虽然方是十月中旬,然 闽南地煖,管下田土才及冬春之交,民间已是耕犁。 若于此时施行,不惟有妨农务,而春月雨水常多,原 野泥泞,恐亦难得应期了毕。旷日持久,劳费倍多。将 使无知之民,不见朝廷之良法美意,而反以为厉己。” 豪家大姓隐瞒租税之人,本所不悦,又得以此借口, 肆为“扇惑动摇之计。凡此曲折,实有未便,以是反有 迟疑,未敢遽然下手。”然又窃惟念此事之行,虽非熹 所建白,然而节次条陈利害,则熹实任其可行,致蒙 诸司特赐保明,朝廷俯从所请。至于异议纷纭,久而 不决,又蒙圣明果断,特许行之一州,德意所加,至深 至厚,岂可不亟奉行,更有前却,则又且欲“及此农务 尚宽之际,先次差下保正副长,便令打量城市山坂, 至春深而权罢,俟秋晚而复行。既又深念如此施行, 不惟未有深益,且是既行复止,中间半岁,机缄泄露, 人情玩习,其弊且将无所不有,是以不敢复顾避事 之嫌,而极论其未可遽行之说如此。欲望使司详酌 其宜,特赐敷奏,略仿绍兴十八年事体,许俟七月一 日方行差役,十月一日然后打量。其他分画都界、置 立土封之类,即容本州日下一面措置,以至秋成之 后,打量之时,规画当益详尽,吏民当益谙熟,既免妨 农之实害,又销不逞之浮言。盖虽迟之岁月,而累岁 依违不决之议,一方因袭难革之弊,百年久远一定 之规,可以”优游而责成,不至趣迫而害事,岂胜幸甚。 谨具申转运使衙,伏乞台旨,备奏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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