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礼记义疏 (四库全书本)/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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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七
  曾子问第七之二
  曾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四请问之曰大庙火日食后之丧雨霑服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从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大庙火则从天子救火不以方色与兵见音现几居岂反下同大音泰霑竹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旅众也大庙始祖庙宗庙皆然孔疏诸庙有火亦废朝主于始祖耳以方色示奉时事以兵示有所讨也方色东方衣青南方衣赤西方衣白北方衣黑兵未闻孔疏隐义云东方用㦸南方用矛西方用弩北方用楯中央用鼓 孔氏颖达曰日食阴侵阳是君弱臣强之象故助天子讨之以兵榖梁云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鼓三兵大夫击门士击柝言助其阳也范甯云凡声阳也春秋传曰日有食之天子伐鼓于社责上公也诸侯伐鼓于朝退自责也以日食是阴之灾故象五方之色以兵讨阴救火无此义故不用五方色及兵
  曾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丧雨霑服失容则废
  正义郑氏康成曰夫人君之夫人孔疏非天子之三夫人 孔氏颖达曰大庙亦君之大庙非天子大庙 方氏悫曰旅见君臣之礼故以事而废者少相见敌国之礼故以事而废者多此轻重之别也
  案记止五事曰六者后及夫人之丧为二事也存疑徐氏师曾曰五事之废无可疑矣独日食之变可以预推何不更日而至中废乎是可疑也
  案古人历法多疏故有日食晦日日食二日者有称当食不食者观左传孔子言再失闰闰且再失况一二日之失乎若今则能预推而可避此日矣
  存异陈氏澔曰夫人两君之小君案诸侯以朝会来此国则彼国夫人卒谁主讣者以本国小君为是
  曾子问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天子崩后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曾子问曰当祭而日食大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杀则废禘大计反簠音甫簋音轨
  正义郑氏康成曰既陈谓夙兴陈馔牲器时也 孔氏颖达曰接捷也速而祭之牲至已杀则行接祭朝践礼毕即止其天子崩后之丧牲虽杀不可行接祭以其丧事重故也 马氏睎孟曰大庙神之位也神有不安子道亏矣故旅见与当祭皆废废而帅诸侯以救火古者宗庙火三日哭所以谢神也日者阳之位阳有不明君道亏矣古者日食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所以助阳也祭吉事也朝盛典也天子废朝亦废祭然以旅见较祭则祭重故雨霑服失容可以不旅见而不可以不祭旅见可以易日而祭不可以易日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接祭而已不迎尸也孔疏迎尸有三祭初迎尸于奥行灌礼灌毕迎尸户外行朝践礼及合烹迎尸入奥行馈熟礼此指陈馈熟也若郊社五祀无朝践则纳烹亦祭初也 黄氏震曰接祭接续行事遇变而遽不暇舒徐也 张氏曰接祭使人接之以终事
  辨正胡氏铨曰尸入乃灌灌乃迎牲此云牲杀则接祭尸既入久矣郑谓不迎尸非也
  案胡氏辨甚明而郑氏谓不迎尸者岂谓但疾速而毕无室事堂事迎尸出入诸礼欤古人祭祀恒穷日之力即极速亦必三四时若日食未有盈两时者急速何及若大庙火则火势顷刻蔓延尚可祭乎大约牲未杀则废牲既杀则但接以朝践一献大庙火即牲杀亦不得不废矣
  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启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毕献而已饭扶晚反下同侑音又酳音引又仕觐反酢才各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既葬弥吉祝毕献而后止郊社亦然惟尝禘宗庙俟吉 孔氏颖达曰天子诸侯祭礼亡今按特牲馈食礼祝延尸于奥迎尸而入即筵坐三饭告饱祝侑尸尸又饭至于九少牢礼大夫十一饭则诸侯十三饭天子十五饭也特牲礼尸九饭毕主人酌酒酳尸尸饮卒爵酢主人主人受酢饮毕酌献祝祝饮毕主人又酌献佐食约此以说天子初丧哀戚未遑祭祀故五祀之祭不得行然五祀外神不可以私丧久废既殡哀情稍杀而后祭不得纯如吉礼故迎尸入奥之后尸三饭告饱则止祝不更劝侑使满常数冢宰摄主酳尸尸受卒爵不酢也若启殡以后反哭以前哀摧更甚故祭仍不行既葬以后其礼弥吉故祝侑食满常数摄主酳尸尸酢摄主摄主饮毕献祝祝受饮则止以非全吉亦无献佐食以下事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赵商问自启至反哭祭不行郊社亦然何得有越绋而行事郑答未殡以前及既启皆有事既殡未启以前无事得行祭礼故得越绋行事也又云郊社尊且有常日则自启至殡避其日五祀卑则避启至反哭之日
  存异黄氏乾行曰天子崩君薨凶变之至大臣子服斩衰三年者也社稷五祀特吉礼之轻者耳今舍其至大而行其至轻殡但杀礼葬即渐加何欤王制云丧三年不祭惟祭天地则社稷五祀不祭矣
  案三年之丧宗庙之祭不行宗庙亲也其哀亦祖父之所戚也所谓所祭者于死者有服则不祭也郊社五祀之祭不废外神疏也不敢以私丧戚之也天地社稷皆祭此惟言五祀者南北郊每年一举社稷春秋各一举葬后则可躬亲未葬乃摄五祀各以其时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两时必摄者也故以未殡及启至卒哭不祭详言之见摄祭亦在既殡以后未启以前耳郑谓五祀去殡处近暂往即还不为越绋是谓天子亲祭五祀虽殡亦往也不如孔以摄主言之为当其越绋辨见王制
  曾子问曰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自薨比至于殡自启至于反哭奉帅天子比音畀帅入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祭社稷亦谓夙兴陈馔牲器时也帅循也所奉循如天子者谓五祀之祭也社稷亦然孔疏诸侯遭丧节制其祭五祀如天子五祀祭社稷亦如天子五祀 孔氏颖达曰天子崩后丧诸侯当奔赴得奉循天子之礼者诸侯或不自亲奔而身在国者或惟据君薨及夫人之丧其嗣子所祭得奉循天子也 陆氏佃曰天子言尝禘郊社五祀诸侯止言社稷略诸侯也 黄氏震曰奉帅天子亦如天子之杀礼 陈氏澔曰诸侯既殡而祭社稷或五祀亦如天子殡后祭五祀之礼葬后而祭社稷五祀亦如天子葬后祭五祀之礼
  案不言郊禘者诸侯无郊与大禘也曾子问社稷而子即以上五祀告之见惟既殡以后未启以前可如天子五祀之尸入三饭不侑不酢若未殡既启则如天子之不行而废也
  曾子问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缌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齐音咨衰七回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齐衰异门则祭室中之事谓宾长献孔疏佐食有室中之事宾献亦及之士缌不祭则士不得成礼者十一也死者无服谓若舅舅之子从母昆弟孔疏此三者母党之亲于己皆服缌在祖祢则皆无服不废祭也 皇氏侃曰从母虽于己小功于父则无服亦不废祭 孔氏颖达曰大夫祭谓祭宗庙若遭异门齐衰之丧其祭迎尸入室三饭则止不复劝侑至十一饭主人酳尸尸不酢主人大功既轻其礼稍备祝侑尸十一饭酳尸尸酢主人乃止小功缌服转轻其礼转备尸酢主人主人献祝佐食主妇献尸尸酢主妇主妇献祝佐食宾长献尸尸酢宾宾又献祝佐食而止此时尸祝佐食皆在室中故曰室中之事而已若常礼则宾献尸尸不举待致爵其致爵不于室中惟献祝佐食在室中也杂记臣妾死于宫中三月而后祭此内丧缌麻亦不废祭者以鼎俎既陈故也大夫至大功而九士加小功缌则十一大夫贵妾缌庶子为父后为其母缌皆不祭馀小功缌内外丧皆不废特礼稍异耳所祭谓祖祢祭以祖祢为主故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也 方氏悫曰位尊则以事而废礼者为少位卑则以事而废礼者为多此重轻之别也 陆氏佃曰士不言小功略士也
  存疑熊氏安生曰从母虽于父无服在己则小功亦废 孔氏颖达曰士不辨内外皆废士卑为轻亲伸情也经据缌为文皇氏横加小功非也
  案末句总槩之辞不粘定缌说如继父无后者为之期可以继父而废祖父之祭乎故知凡所祭者于死者无服皆祭则从母之小功祭可也疑皇得之熊非是而孔亦太拘且士未尝皆废士卑轻亲说于理尤未协也
  曾子问曰三年之丧吊乎孔子曰三年之丧练不群立不旅行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丧而吊哭不亦虚乎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群立不旅行为其苟语忘哀也三年之丧而吊哭为彼哀则不专于亲为亲哀则是妄吊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身有重服不得吊人之事君子礼以饰情凡行吉凶之礼必使内外相副故冠冕文采以饰至敬之情麤衰以饰至痛之情身在重服而吊他人则吊与服皆虚盖有已丧吊彼而哭哀彼则忘己本哀是已服为虚若心存己哀忘彼而哭彼是于吊为虚也 方氏悫曰群旅皆众而旅更众于群不群立旅行居丧宜与人辨故也 吴氏澄曰练一期之后同群而立得众而行恐与人相与而忘己之哀情也此且不可而况忘己亲之哀而吊哭以哀人之亲乎
  馀论陈氏澔曰曾子既闻此言而檀弓乃记其以丧母之齐衰哭子张得非好事者为之辞与
  曾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于是乎有过时而弗除也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礼也除如字又直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私丧家之丧也丧服四制曰门外之治义断恩又何除焉者重喻轻也孔疏成服为始为重除服为末为轻在亲始重时尚不获伸况轻末时乎君丧服除而后殷祭谓主人也孔疏主人谓适子仕宦者支子则否 孔氏颖达曰此论臣有君亲之丧当隆于君之事身有君丧后遭亲丧不敢为亲制服况除服乎 张氏曰私丧亲丧也殷祭谓宗庙之盛祭 徐氏师曾曰必君服除而后行宗庙之殷祭则不复除丧之祭可知
  存异孔氏颖达曰殷祭谓小大祥祭也小大二祥变除之大祭故谓之殷禘祫亦谓之殷祭但此论大夫士不应有禘祫此殷是释除之祭也君服除而后为亲行二祥之祭以伸孝心也庾蔚之云今月除君服明月可小祥又明月可大祥若小祥后有君服则但行大祥适子主祭祀故二祥待除君服后行若庶子任官虽不得除服而其家适子已行二祥庶子无复追祭也
  案小记言祭不为除丧孔氏言孝子丧亲岁序改易随时感伤故一期练祭是孝子存亲之心非以除服而有祭乃服因祭而除耳则服虽不除一期再期何能不感小祥大祥之祭何可不行下章有殷事则归是亲月朔月半荐新之奠皆不废如之何废二祥之祭必待君终丧后补耶或谓奠重祭轻奠急祭缓不可以奠例祭则更不然孝子心之哀切在于时之变迁故朝奠夕奠一日之变迁也月朔月半一月之变迁也小祥大祥一岁之变迁也此皆在丧之感时也即在庙而有月祭一月之变迁也有时祭一时之变迁也有祫祭天道三年小变五年大变之变迁也此皆在庙之感时也于丧而以大祥为轻则在庙可以祫禘为轻乎岂三年之内一日之朝夕感一月之朔半感乃于吾亲之亡年一周再周独不感而轻视之以为可缓耶盖此殷祭是新主初入庙之祭天子诸侯因夏之大禘冬之大祫而入大夫士无大禘祫而干祫及其高祖亦必因时祭之祫而入盖祫则天子诸侯之群祧咸在大夫亦高曾祖祢咸在因旧主合祭新主初入故曰殷殷者众大之称若二祥不可谓殷祭也殷祭乃吉祭之大有君服于身必不可行故必俟君丧除而后行也若适子不任官则庶子虽有君丧殷祭行矣故曰庶子则否非如孔疏之云也
  曾子问曰父母之丧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弗举礼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过于制也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弗除可乎以有终身之忧也孔子言制礼以为民中过则不成礼 彭氏廉夫曰孔子语以过时弗除之变礼曾子隆于孝遂欲致其终身之忧故孔子又语以此礼之不可过若先所谓过时不除者乃厌于君尊不然则不可也君子加厚于亲皆欲勿除患其过制焉耳 张氏曰过时弗举如除丧不改冠昏不反初小功不税时祭不补之类皆是乃礼制之本然也 郝氏敬曰吉祭过时则不祭况丧服岂可过时所以除也
  案欲弗除者孝子之笃于亲情不忍除有君丧而弗除者人臣之义不敢贰君也曾子欲以有君丧之弗除为例故孔子辨之见笃于亲之情虽无穷而制则有限有君丧而亲丧弗除亦以不敢私服之义则然不可以此为例而谓亲丧可弗除也
  曾子问曰君薨既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居于家有殷事则之君所朝夕否
  正义郑氏康成曰居家者因其哀后隆于父母殷事朔月月半荐新之奠也 孔氏颖达曰朔月月半荐新之奠比朝夕为大故亦谓之殷君殡既讫君所无事父母新丧故归家治丧若君丧有朔月月半荐新大事则臣适君所哭君凡朝夕则不往唯在家为父母治丧
  案丧以未殡既殡既启分三大节未殡则尸露既启则棺露最为严急之时既殡则少缓也
  曰君既启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哭而反送君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送君则既葬而归也归哭者服君服而归不敢私服也孔疏归哭父母犹服君服其不敢私服者以上章知之孔氏颖达曰葬罢即归不待君之虞祭也其君丧
  祔与卒哭未知臣往君所与否
  通论孔氏颖达曰若臣有父母之丧既殡而后有君丧则归君所父母有殷事则来归家平常朝夕则不来恒在君处父母之丧既启而有君之丧则亦往哭于君所而反送父母父母葬毕而居君所 陈氏澔曰下文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丧亦与父母之丧未殡而有君丧互推之
  案葬毕即归不待虞祭以亲丧方亟也若四日大敛既殡君之虞祔卒哭犹当往
  曰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殡反于君所有殷事则归朝夕否大夫室老行事士则子孙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哀杂主于君也孔疏君与亲哀既半相杂君尊意主于君故恒在君所大夫士其在君所之时则室老子孙摄其事孔疏在家朝夕之奠不可废大夫尊故遣室老士卑故遣子孙摄行其事也内子大夫适妻也谓夫之君既殡而有舅姑之丧者孔疏举既殡则君既启及君未殡礼皆同于夫可知妻为夫之君如妇为舅姑服齐衰卢氏植曰归殡反于君所者人君五日而殡故可
  以归殡父母而往殡君也 贺氏循曰君不厌臣故君殡而父母丧有归之义 徐氏师曾曰此言君亲并丧之礼盖就臣子忠孝而酌其中也
  存疑卢氏植曰若临君殡之日则归哭父母乃来殡君殡讫乃归殡父母 孔氏颖达曰臣有父母之丧未殡而有君丧去君殡日虽远祇得待君殡讫而还殡父母以君尊故也 董氏玮曰君亲并重而常在君所则君重于亲盖亲亦属人君覆帱中也
  案此章旧说悉以君亲对推之而亦有不尽然者盖丧莫重于附身附棺一有不慎悔之何及断非人子亲之不可附身之事至殡而毕矣故孔子于君未殡言归殡乃反于君所明殡以前袭敛诸事皆子当亲之者也盖君之殡君之子亲之而臣特从之君之殡不专此臣则不必此臣之在亲之殡不可无子则不可子之不在故孔子权衡于天理人情之至而曰归殡而反于君所虽君不夺人亲也夫论尊尊之体则君重故朝夕恒在君所而朝夕奠可室老子孙摄之论亲亲之情则父母重故袭敛至殡必子亲之而不可使室老子孙摄也况君殡之日尚远自可殡父母而后往殡君若如孔说则父母不得及时殡敛必过此远日乃还不且尸虫出耶人子至痛何极揆之王者孝治天下之心必不制是礼也
  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诔力水反长竹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诔累也累列生时行迹诔之以作谥谥当由尊者成天子无尊焉春秋公羊说读诔制谥于南郊若云受之于天然诸侯礼当言诔于天子案言诔孔疏作请诔天子乃使太史赐之谥 孔氏颖达曰此论谥由尊者出之事若使幼贱者为之则名欲光扬在上之美有乖实事故不为也天子称天谥之者白虎通云为人臣子莫不欲褒大其君掩恶扬善故至南郊明不得欺天也君薨请谥世子赴告于天子天子遣大夫会葬而谥之周礼大史职云小丧赐谥小丧谓卿大夫知诸侯亦然非但贱不诔贵即平敌相诔亦为不可 黄氏震曰幼贱不诔贵长嫌谀也诸侯不相诔防私也 徐氏师曾曰谥由尊者成一则以分之所在不可僭操荣辱之柄一则以情之所在恐其杂于虚美之私敌者且不可况贱幼乎此礼行名分正美恶当矣
  辨正吴氏澄曰诔哀死者之辞如后世祭文志辞之类郑解诔为谥非也如鲁哀公诔孔子何尝为孔子作谥
  案有诔之而谥者有但诔之而不谥者郑孔但据作谥者言耳
  曾子问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从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殡服则子麻弁绖疏衰菲杖入自阙升自西阶如小敛则子免而从柩入自门升自阼阶君大夫士一节也疆居良反椑音僻从去声下并同共供同菲扶畏切免音问
  正义郑氏康成曰戒犹备也谓衣衾也孔疏衣衾之裁若其造作死乃为之亲身棺曰椑孔疏天子椑内犹有水兕诸公犹有兕诸侯乃以椑亲身其馀可死乃具也孔疏椑之外有属有大棺年老亦 死前为之此出疆未老故死后乃具曾子以其出有戒备疑丧入必异也殡服谓布深衣苴绖散带垂殡时主人所服共之以待其来也孔疏其首服小敛前皆素冠小敛括发后士素冠大夫素弁其馀殡事亦皆具焉孔疏以殡不可阙此谓君已大敛孔疏以下文云如小敛知之也麻弁绖布弁而加环绖也孔疏布弁吉布十五升如爵弁而用布孔疏檀弓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弁绖似周之祭冠故知爵弁也杖者为己病也孔疏士丧礼服杖同时今服未成而先杖故知己病子服如是棺柩未安不忍成服于外也孔疏成服斩衰裳苴绖绞带冠绳缨菅屦阙谓毁宗也所毁者殡宫门西墙孔疏毁宗庙之墙其处空阙故谓之阙柩毁宗而入异于生也升自西阶亦异生也于此正棺而服殡服既涂而成服孔疏殡时服殡服殷柩出毁宗孔疏檀弓毁宗躐行殷道也先毁宗后躐行知是从内出周柩入毁宗礼相变也如小敛谓君已小敛也主人布深衣不括发行远不可无饰也孔疏从死至成服主人皆深衣饰谓免升自阼阶亲未在棺不忍异入使如生来反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诸侯出外死以丧归之节君大夫士一节也言上来从柩之义更无尊卑之异也 又曰升自西阶就客位也案礼殡于客位
  存疑陆氏佃曰阙观阙也宗庙在雉门内故入自阙案小敛以尸入则犹见尸见尸则犹以生人之道待之故曰入自门既大敛而以椑入则并不见尸故以殷道之尊神者待之而用毁宗之礼故曰入自阙周人大敛于阼故既小敛则升自阼阶以便大敛殡于西阶故既大敛则升自西阶以就殡陆氏谓阙为观阙是阙即门也何必别言入自阙小敛则入自门与
  曾子问曰君之丧既引闻父母之丧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归不俟子封读窆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遂遂送君也封当为窆孔疏窆下棺也若待封坟毕必在子还之后故知当为窆子嗣君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葬在路遭父母丧之事
  存异胡氏铨曰郑意子亦当速反而虞不俟封坟故读封为窆然长子归虞馀子待封坟乃归封如字案君薨称子者必嗣君也郑氏得之
  曾子问曰父母之丧既引及涂闻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
  正义郑氏康成曰封亦当为窆改服括发徒跣布深衣扱上衽不以私丧包至尊也孔疏礼始闻丧筓纚小敛乃括发此不筓纚异于吉时闻丧也葬时已著免闻君丧故括发也
  通论黄氏应旸曰此又言君亲并丧之礼前云君既启启后尚有祖祭越日而行故得归哭此言既引则既行矣故不得归哭而遂往
  案君亲之丧或先或后有可互推者君亲一也有不可互推者殡则重亲亲亲也服则重君尊尊也于此反复权衡见理一分殊处见仁至义尽处
  曾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祝之六反又之又反为介子之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贵禄重宗也孔疏用大夫之牲是贵禄庙在宗子之家是重宗上牲大夫少牢孔疏宗子是士合用特牲诸侯之大夫祭祖补用少牢知是诸侯之大夫者以下言他国知之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孔疏庶卑贱之称介副贰之义介副则可祭矣 孔氏颖达曰大宗子为士得立祖祢二庙庶子为大夫得祭曾祖而不合自立曾祖庙崔氏云当寄曾祖庙于宗子之家以上牲祭已是宗子从父庶兄弟而为父适子则于其家自立祢庙其祖及曾祖庙亦于宗子家寄立之已是宗子从祖庶兄弟而为父祖之适则于其家立祖祢二庙而曾祖庙犹于宗子家寄立之皆以上牲就宗子家祭而身在位为之介副也上某宗子名下某庶子名 张子曰宗子为士立二庙支子为大夫当立三庙是曾祖之庙为大夫立不为宗子立矣然不可二宗别统故其庙亦立于宗子之家 方氏悫曰宗子为正庶子为助故庶子谓之介子内则谓众妇为介妇亦此义大夫之牲以少牢为上故曰上牲四时之祭礼之常也故曰常事
  案古人最重宗法高祖之祭高祖之适世主之曾祖之祭曾祖之适世主之祖庙祢庙亦然庶子家无庙故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若庶人本无庙由庶人崛起为大夫则三庙以大夫而立自当立于大夫之家其祭使曾祖之适主之故曰士摄大夫惟宗子其辞曰宗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亲尽则递迁至五世则大夫正位第一庙下及三世其曾孙虽为庶人亦不毁但荐而不祭耳非必此时往寄立于宗子之家至大夫之子则为高祖不得祭又往其家毁其庙也
  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布奠于宾宾奠而不举不归肉其辞于宾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厌本或作压于艶反假依注读嘏绥依注作堕音灰归如字又其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之谓宗子摄大夫孔疏小记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惟宗子摄主礼皆避正主也厌厌饫神也不旅不旅酬也假读为嘏不嘏主人也绥周礼作堕孔疏绥减毁之名祝命尸祭尸取菹㨎于醢祭又祭黍稷肺等周礼守祧既祭藏其堕不绥祭谓今主人也孔疏今主人者谓今摄主人也尸假主人将受福故先绥祭此谓摄主辟正主不敢受嘏故不绥祭不配祝辞不言以某妃配某氏孔疏摄主不备祝辞略言皇祖而已某氏妃之姓布奠谓主人酬宾奠觯于荐北宾奠谓取觯奠于荐南此酬之始也奠之不举止旅孔疏宾奠觯不举以酬兄弟主人献众兄弟内兄弟毕乃行旅酬此止旅酬之事而不行肉俎也谓摄主不敢馈俎肉于宾与祭者留之共燕辞犹告也宿宾之辞与宗子为列则曰宗兄宗弟昭穆异者曰宗子而已孔氏颖达曰上既告曾子以宗子摄大夫更为广陈宗子有罪出居他国而大夫摄祭之礼少牢馈食礼司宫筵于奥设馔毕祝酌奠于铏南主人西靣再拜稽首祝曰孝孙某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用荐岁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飨此所谓配也今摄主不敢备礼略言皇祖而已祝出迎尸尸入即席坐执祝所奠觯祝命尸取菹㨎于醢祭于豆间及祭黍稷肺是尸绥祭也尸十一饭讫主人洗爵酳尸尸酢主人主人拜受爵上佐食取黍稷肺授主人祭是主人绥祭主人左执爵祝与佐食取黍授尸尸执以命祝祝受以嘏主人今摄主辟正主不敢受嘏故亦不绥祭也特牲礼主人受嘏后献祝及佐食讫主妇献尸祝佐食宾长献尸尸爵止未饮主人主妇交致爵讫尸乃饮止爵以酢宾宾又献祝佐食致爵主人主妇讫主人献宾宾酢主人主人献众宾讫尊两壶于阼阶前主人酌西方之尊以酬宾奠于荐北宾取奠于荐南所谓布奠于宾也主人献长兄弟又献众兄弟讫长兄弟及众宾长各加爵于尸嗣子举奠宾乃取荐南之觯酬长兄弟长兄弟酬众宾众宾酬众兄弟所谓旅酬也今摄主不敢宾主交欢故不旅酬旅酬之后无算爵祝告利成尸起主人降佐食彻尸荐俎设于西北隅谓之改馔今摄主谦退似神若未厌饫然故不为改馔也从祭末至祭初逆陈之见摄主非正也布奠不举即不旅酬事上言主人祭祀有阙下更论宾礼有阙也 顾氏临曰少牢礼主人主妇宾长三献正祭礼毕若傧尸于堂则更行三献尸堂上行旅酬宾堂下行无算爵若不傧尸则主人献宾以至于私人尸即于室内受次宾长为加爵无旅酬惟行无算爵乃改馔此从不宾尸之礼故不旅酬幷不行无算爵也改馔毕祝又告利成乃使人归宾俎此并不归俎也 徐氏师曾曰非但祭不备礼其初筮宾而告之之辞亦有不同
  案为介子荐者其牲固大夫之牲非士之牲也使介子执者宗子几不保其宗庙矣庶子不自以为贤犹归其孝于宗子曰宗子使之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夫尸以象神也厌以饫神也殇之有厌为无尸也正祭有厌为尸不存也阴厌尊有玄酒阳厌纳一尊而已阴厌备鼎俎阳厌俎释三个而已适殇阴厌其礼详庶殇阳厌其礼略也尸之隋祭祭神食也主人之隋祭祭尸食也少牢主妇受祭于佐食而祭之特牲主妇祭以佐食而主妇抚之以士卑而礼简也摄主不堕士虞无尸不堕以摄与无尸皆非备文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厌有阴有阳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孔疏司宫筵于奥设馔毕祝酌奠于铏南且飨孔疏祝以辞告神曰孝孙某敢用云云是阴厌也孔疏在室奥阴静处尸谡之后彻荐俎敦设于西北隅是阳厌也孔疏得戸明白处此不厌不阳厌也孔疏上大夫当日宾尸无阳厌下大夫不宾尸有阳厌天子诸侯明日绎祭为阳厌 陈氏祥道曰上大夫而上正祭无阳厌不敢遽饫之也摄祭无阳厌不敢饫之也
  案特牲少牢礼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飨是飨神也尸谡之后彻荐俎敦设于西北隅是改馔也飨神改馔皆以饫神故郑注训厌为厌饫神自确牵合阳厌阴厌则特牲少牢经无明文此摄主不厌祭孔疏谓摄主谦退似神若未厌饫然陈氏礼书谓摄祭不敢饫之俱可通但以上大夫当日宾尸无阳厌下大夫不宾尸有阳厌则又属孔贾二疏臆说夫宾尸是常礼不宾尸是变礼不可分上下大夫已于少牢有司彻内力辨之而此据以分阳厌之有无则更无考证下经云祭殇必厌盖弗成也是孔子明言厌祭为殇设也又云宗子为殇而死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俎无玄酒不告利成是谓阴厌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是宗子之殇有阴厌凡殇与无后者有阳厌孔子特为曾子言之非谓凡吉祭皆有阴厌阳厌也凡吉祭迎尸以前为飨神尸谡以后为改馔仪礼具有明文谓之厌祭则可谓之阴厌阳厌则不可陆农师敖君善说最分晓馀说并沿郑孔注疏不可不亟为辨正
  曾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宗子死称名不称孝身没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于祭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子孙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望墓为坛不敢于庙无爵者贱远辟正主也孔疏宗子无罪去国则以庙行本国不得有庙此有庙在国谓有罪者也言祭于家容无庙也孔疏宗子既死庶子无所可辞当告于墓而祭于庙乃云祭于家容宗子之家无爵不立庙又或宗子无罪居他国先以庙从故也孝宗子之称不敢与之同其辞但言子某荐其常事孔疏宗子既死身又无爵不可言使介子故但称名至子可以称孝孔疏以其子是庶子之适以用也用此礼以祭若顺也首本也诬犹妄也 孔氏颖达曰曾子以宗子有罪居他国庶子为大夫得在本国摄祭未知无爵者可祭与否而孔子许其祭以无正文故为疑而度量之辞庙在宗子之家庶子无爵不得就其庙而祭惟可望所祭者之墓而为坛以四时致祭也 方氏悫曰庶杀于适贱杀于贵礼之常也庶子无爵则非适非贵故虽可以祭其礼杀而又杀焉敬宗之义贵贵之宜两尽之矣黄氏震曰宗子在庶子无爵者不敢祭于家避宗
  子也宗子死而代之祭犹不敢称孝亦避宗子也徐氏师曾曰此章言重宗之礼乃支子不祭之变礼也子游以下非孔子语记者记之以为证
  存异郝氏敬曰大夫必立三庙则大家父子世官兄弟同朝庙不多于民居乎若皆设庙于宗子家则宗子家无地可容且父为大夫子为士或一人而或贬或削则倏兴倏毁祖考将席不暇煖矣
  案大夫身为适则立祢庙于家而祖之祭犹祖之宗摄之身为祖之适则立祖祢二庙于家而曾祖之祭犹曾祖之宗摄之若曾祖之宗子亦为大夫则其祭宗子主之而庶子之大夫助其物陪其位所谓斋而宗敬终事而后敢私祭者也若兄弟同为大夫则祢庙惟立于适子之家适兄主其祭而弟随之所谓支子不祭者也乌有父子兄弟各立三庙及皆立庙于宗子之家者乎宗子无罪去国而庶子无大夫则以其庙行庶子居者为坛望墓而祭庶子有大夫则不以庙行而庶子摄其祭此所谓宗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也或宗子庶子皆无大夫而曾祖常为大夫则其庙犹不毁但荐而不祭耳礼曰有田则祭无田则荐未尝以子孙贬黜并其祖父之庙而毁之也乌有倏兴倏毁使祖考席不暇煖者乎郝氏诋訾周礼多不参考逞臆妄谈好其书者多惑焉不可不辨
  曾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丧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于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丧而无尸是殇之也厌餍通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曾子言尸无益无用为孔疏祭是祭神尸是生人祭生人无益死者厌时无尸人以有子孙为成人子不殇父义由此也祭殇必厌厌饫而已不成其为人成人无尸是与不成人同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祭必有尸之事曾子以祭是祭神神本虚无无形无象何须以生人象之祭初尸未入祭末尸既起直设馔食以厌饫如是亦可矣孔子以成人之丧威仪具备必须有尸以象神之威仪其尸必取昭穆孙行之适者惟年幼在殇人道未备威仪不足象不须立尸耳今祭成人丧但厌饫之是以成人与殇同也 徐氏师曾曰祭成人则既有尸而又厌祭殇则但有厌而无尸
  孔子曰有阴厌有阳厌曾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俎无玄酒不告利成是谓阴厌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祔郑读备监本不举下有肺字肵音祈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祭殇之礼有于阴厌之者有于阳厌之者祔当为备声之误也曾子言殇乃不成人祭之不备礼而云阴厌阳厌乎此失孔子指也宗子殇而死族人以其伦代之不序昭穆立之庙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礼用特牲者尊宗子从成人也凡殇则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后为吉祭举肺脊肵俎利成礼之施于尸者此不者无尸及所降也孔疏祭殇略无玄酒是所降也其他如成人阴厌者是宗子而殇祭之于奥之礼小宗为殇其祭礼亦如之孔疏知此经指宗子者以何休公羊注云小宗无子则绝大宗无子则不绝重适之本也知小宗为殇礼如大宗者以经云宗子为殇而死不显大小也凡殇谓庶子之适也或昆弟之子孔疏昆弟是庶其所生子是庶子之适或从父昆弟孔疏从父是庶其所生子与宗子为昆弟者亦是庶子之适无后者如有昆弟及诸父孔疏如而也无后而有昆弟谓宗子之亲庶兄弟与宗子同祖今无后祭之当于宗子祖庙及诸父谓宗子诸父身并是庶子与宗子同曾祖祭之当于宗子曾祖之庙此则今死者孔疏小记云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其庶子谓生者已为父之庶不立祢庙不得祭已适子之殇与昆弟之无后者已为祖之庶不立祖庙不得祭诸父所生适子之殇与诸父之无后者此殇与无后但据死者言义不异也皆宗子大功之内亲共祖祢者孔疏以上言特牲惟据适士二庙以同祖祢者惟大功之内亲言祭于宗子之家者为有异居之道也孔疏礼大功以上同居命士以上则父子异宫无庙者为𫮃祭之孔疏祭诸父当于曾祖庙士无曾祖庙故为𫮃祭之若大夫三庙则祭于曾祖庙也亲者共其牲物宗子皆主其礼孔疏大功同财亲者经营祭事又牲牢视亲者之品命故亲者共其牲物当室之白尊于东房异于宗子之为殇孔疏宗子之尊与特牲礼同设于室戸东当室之白谓西北隅得戸明者也明者曰阳凡祖庙在小宗之家小宗祭之亦然宗子之适亦为凡殇过此以往则不祭也孔疏凡庶殇不祭祭适者天子下祭五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士以下祭子而止孔疏并祭法文 孔氏颖达曰此论祭有阴厌阳厌之事阴厌谓适殇阳厌谓庶殇曾子不解孔子之指谓祭殇简略一祭之中何备此两厌而孔子更为辨之宗子为殇而死以未成人无为人父之服不得代为之后而宗子礼不可阙与宗子昭穆同者无限亲疏皆得代之宗子不得与代者为父也凡宗子成人而死则得立子孙为后若立兄弟为后则不可肵俎是尸所食归馀之俎玄酒重古之义祭成人则有之利犹养也利成祭毕告供养之礼此三事本主于尸今无尸故不用也 张氏曰室以奥为尊故宗子之殇厌于奥 方氏悫曰阳尊而阴卑宗子之殇曰阴厌而凡殇曰阳厌鬼神尚幽暗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祭成人始设奠于奥迎尸于前谓之阴厌孔疏在尸未入之前尸谡之后孔疏谡起也改馔于西北隅谓之阳厌孔疏在尸既出以后殇则不备 孔氏颖达曰檀弓云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熊云殇与无后者唯祔与除服二祭则止此吉祭惟据祔与除服也庾云吉祭通四时常祭若如庾言殇与无后者之祭不知何时休止未有闻焉 徐氏师曾曰祭成人则两厌皆备祭殇则各举一厌又与祭成人之厌不同
  辨正程子曰礼云宗子为殇宗子有君之道岂有殇之礼耶又曰无服之殇不祭下殇之祭终父母之身中殇之祭终兄弟之身长殇之祭终兄弟之子之身成人而无后者终兄弟之孙之身此皆以义起也陆氏佃曰成人之祭无阴厌阳厌郑氏谓迎尸之前为阴厌尸谡之后为阳厌皆非是案少牢礼祝酌奠下云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用荐岁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则祝酌奠所以告之耳非阴厌也佐食彻尸荐俎敦于西北隅所以依神非阳厌也案本经有阴厌阳厌孔子特地提起立说而曾子不喻其旨孔子因以宗子为殇而死与凡殇及无后者申言二厌之说前此固未闻有阴厌阳厌名目也而注疏乃以尸未入前设奠于奥为阴厌尸既出后改馔西北隅为阳厌意以祭成人则阴阳二厌皆备殇则不备其说似分晓岂知成人之祭未尝不厌迎尸以前之酌奠是为飨神飨神即以饫神陆佃所云告神者是也以为阴厌则非尸谡以后之彻俎敦是为改馔改馔亦以饫神陆佃所云依神者是也以为阳厌则非盖阴厌阳厌孔子特地为宗子之殇及凡殇与无后者之祭立此名目岂祭成人者皆以殇祭祭之以无后之祭祭之乎况殇祭无尸成人之祭有尸如何以无尸之厌牵合成人有尸之厌乎自注疏之说行幷于特牲少牢经无明文者硬立二厌名目盍取本经孔曾问答之说熟复而潜玩之 又案本文惟言祭殇必厌不言祭成人必备二厌考仪礼亦无阴厌阳厌明文似陆氏所辨可信然士虞无尸亦为厌祭厌取鬼神厌饫为义故曰尸亦馂鬼神之馀则厌义甚重郑氏以特牲少牢为有二厌却未的
  曾子问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耼助葬于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耼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耼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惟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吾闻诸老耼云堩音亘且不之不否通从去声数读速朝直遥反使色吏反莫同暮痁凡占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堩道也变谓异礼巷党党名就道右行相左也变日食也案此谓听变之变反复也已止也数读为速舍奠每将舍奠行主也侵晨夜则近奸寇为无日而慝作故豫止之痁病也以人之父母行礼而恐惧其有患害不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葬在道逢日食之事曾子问葬引至途而遇日食则变常礼而停止乎且遂行乎孔子举所闻于老耼者告之痁病也病于危也罪人见星而行今若令柩见星而行便是轻薄人亲与罪人同且君子行礼不可使人之亲病于危亡之患而务蚤行至墓赴其吉辰也 陆氏德明曰老耼即老子 马氏睎孟曰止则妥行则危行非必犯患以人之情为疑于疾患也止非必安就不得已患出于不测则其行不若止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就道右以道东为右也仪礼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今柩行凶事以遭日食之变故从吉礼此据北出停柩在道东北向对南向行人为交相左
  案古葬于郭北则柩北出诚然然道路皆以左为东故曰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车从中央未有以右为东者凡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我行丧凶事止自当就道右我非与行人行礼行人亦未尝与我行礼郑谓行相左乃与人相避之意孔引交相左证之增一交字即缪
  曾子问曰为君使而卒于舍礼曰公馆复私馆不复凡所使之国有司所授舍则公馆已何谓私馆不复也孔子曰善乎问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公馆复此之谓也为君为于伪反使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复始死招魂也公馆若今县官舍公所为君命使舍己者 孔氏颖达曰此论人臣使而死招魂复魄之事公馆谓公家所造之馆与及也公所使为停舍之处亦谓之公馆张逸云聘礼卿馆于大夫大夫馆于士公命人使馆客亦公所为也郝氏敬曰馆之公私惟视君命舍于卿大夫之家无君命私馆也公所造之馆虽非公馆而君命使臣馆之即公馆矣
  案公馆公所造为馆如晋文崇大诸侯之馆所为馆公命大夫主之如楚围乃馆于外即道途所经如五十里有市市有馆入竟而司里授馆皆是其复馆人如使自有之礼也私馆未致命而私主其家若宋乐祁犁使晋而主赵简子其不复以私交故贬其礼也
  曾子问曰下殇土周葬于园遂舆机而往涂迩故也今墓远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佚逸通召邵通棺衣并去声用棺之棺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殇于园中以其去成人远不就墓也机舆尸之床也以䋲絚其中央又以䋲从两旁钩之孔疏机以木为之状如床无脚及𨐈箦先用一绳直于中央系着两头之杩又别取一绳系一边材横钩中央直䋲报还钩材往还取匝两边以尸置于䋲上抗举以往园中礼以机举尸舆之以就园而敛葬焉涂近故耳舆机或为馀机今人敛下殇于宫中而葬于墓与成人同墓涂乃远当舆其棺乎载之也问礼之变也史佚成王时贤史下殇欲葬墓如长殇从成人也长殇有送葬车者则棺载之矣召公欲史佚棺敛于宫中如成人史佚畏知礼者召公为史佚问周公周公言岂不可史佚遂用召公之言棺谓敛于棺 孔氏颖达曰此论葬下殇之事下殇谓八岁至十一岁也园圃也故云舆机而往也若成人墓远则以棺衣棺于宫中 陆氏佃曰岂不言可也下殇虽不棺敛于宫中然涂远而欲拘墓近之制是胶也故召公权之周公与焉 吴氏澄曰礼有从权而以义起者墓近则舁机墓远则棺敛而车载以往虽前此未有亦无害于义也史佚依周公所言行之自是以后葬下殇而墓远者用棺衣之棺之自史佚始前此则衣而已不棺也 徐氏师曾曰衣棺既敛以衣又敛以棺也
  通论戴氏徳曰七岁以上至生三月殇之以日易月董氏曰本期易以二十五日本大功易以十三日哭之朝夕葬于园既葬止哭不饮酒食肉 胡氏曰射慈云无服之殇哭之无位葬之于园哭之亦就园
  存疑郑氏康成曰周公言岂于礼不可不许也史佚失指以为许 孔氏颖逹曰檀弓云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据士庶言若诸侯则长中下殇适者有遣车庶殇亦车一乘皆不用堲周舆机也大夫适长中殇亦车一乘惟诸侯庶下殇大夫下殇无车乃舆机王适庶长中下殇皆有遣车不舆机士庶人适庶皆无遣车则中下殇皆舆机其长殇既无遣车年又长大不可与下殇同乃棺敛于宫中载棺而往墓从成人也曾子见时世变问其葬仪如何举史佚谓失礼所由之人案监本阙此疏从卫湜集说 又案遣车载苞非柩车也孔谓有遣车不用舆机则以遣车即柩车矣误 张子曰墓以栽植草木处谓之园园墓之园也既曰族葬必不别之园岂不可毋乃不可也存异孔氏颖逹曰举往园中临敛时当堲周之上先缩除直绳则两边之绳悉解而尸从机中央落入堲周中岂字绝句怪拒之辞又云不可乃不许之辞衣棺自史佚始明昔非惟于宫中不棺亦不衣也案本文明言园近墓远则两地可知且胡氏言哭之亦于园则地当甚近盖古之族葬必成人及长殇其下殇未必与也张子谓即墓之园则无远近之殊矣周公不直曰可而曰岂不可君子不敢专以礼许人故疑其辞耳非不许而怪拒之也至于孔氏言昔不棺亦不衣舆机而往尸从机中央落堲周中夫宫中不衣至园又不衣不裸其尸以出且裸以葬乎恐无是理
  曾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舎于公馆以待事礼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吉凶不可同处也孔疏祭为吉丧为凶 孔氏颖逹曰此论卿大夫与君为尸之事且舎公馆待事毕然后归哭 张氏曰尸皆取同姓之适孙天子诸侯则取同姓之卿大夫有爵者谓之公尸 陈氏澔曰受宿受君命而宿齐戒也齐衰内丧大门内齐衰服之丧 徐氏师曾曰不敢以私凶干公吉也案尸必取于适不敢以卑者凭吾亲也尸必取适之有爵者不敢以贱者凭吾亲也此卿大夫为尸于公是同姓之公族若士大夫则取适之无爵者避君也故尸幼则使人抱之
  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君尸或弁者先祖或有为大夫士者卿大夫士见尸而下车尸小俛礼之前驱为辟道也 孔氏颕达曰孔子因上曾子问为尸之事遂为曾子广说事尸之法仪礼特牲尸服玄端少牢尸服朝服无服爵弁及冕者盖大夫士卑屈于人君故尸服父祖自祭之上服人君礼伸故尸服助祭之上服弁爵弁士助君祭之服也大夫著冕郑因士连言大夫耳 吴氏澄曰凡为君尸者服其君之上服上公之君尸服九旒之冕侯伯之君尸服七旒之冕子男之君尸服五旒之冕若君之先祖为大夫士则尸各服生时助祭于君之上服大夫玄冕士爵弁案古祭天地山川社稷五祀皆有尸山川以下或视公或视侯尸之服如所视之服天子祭先王衮先公鷩山川毳社稷𫄨祭者不过于尸之服以相厌所谓降尊以就卑也公卿大夫以上服祭于王自祭各降一等厌也若王于所祭者降则助祭者又逓降不敢与王同也若外诸侯则远于天子故自祭亦伸所谓君衮冕立于阼也郑谓诸侯自祭亦玄冕则畿内之诸侯耳若外诸侯不得上服自祭则其先人之上服无所施而有孤之国亦不得施𫄨冕矣
  子夏问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丧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记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此之谓乎辟音避与音馀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初有司疑有司使之然也致事还其职位于君周则卒哭而致事不夺人亲恕也不可夺亲孝也 皇氏侃曰夏后尚质孝子丧亲恍惚君事不敢久留故既殡致事还君殷人渐文思亲弥深故既葬毕始致事还君周人极文悲哀至甚故卒哭而致事丧之大事有三殡也葬也卒哭也 孔氏颕达曰此论君不夺孝子情之事人臣有亲之丧在上君子许其致事是不夺人丧亲之心以己情恕彼也人臣遭亲之丧若不致事是自夺其思亲之心以求利禄不仁甚矣盖旧有此文而孔子引之 陆氏佃曰有司从事于法者 徐氏师曾曰君使之非所以教孝臣从之非所以为孝二者皆君子所不为也通论方氏悫曰七十致事以老而不胜事此以丧而不胜事皆致之于君也凡事皆然岂金革之事而可无辟乎
  子夏问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有为之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伯禽周公子封于鲁有徐戎作难丧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征之作费誓吾弗知者时多攻取之兵言非礼也 孔氏颕达曰成王即位之时周公犹在则此云伯禽卒哭盖母丧也 吴氏澄曰武王崩之年武庚叛周徐戎应之周公东征定殷乱遣伯禽之国镇遏东方元年征徐戎此时王室危急故伯禽不敢以母丧辞 朱氏申曰后世以攻取为利者每借伯禽以文过故明其非礼之甚 陈氏澔曰曰吾弗知者甚非之之辞
  案左传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殷虚考竹书成王二年奄从武庚叛四年王师入奄五年王在奄迁其君于蒲姑是封伯禽当在此时鲁颂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公羊传所谓周公拜于前鲁公拜于后是也汉律历志谓元年封伯禽非也
  通论张子曰据记所称老耼之说未尝不谨礼然其书去圣弃知绝灭礼学何也老子为人必是简易见孔子盛容貌谨举止故言去子之骄气恣色及孔子之问礼不得不以礼对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七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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