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礼记义疏 (四库全书本)/卷45

卷四十四 钦定礼记义疏 卷四十五 卷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五
  丧服小记第十五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丧服小记者以其记丧服之小义也此于别录属丧服 朱子曰仪礼丧服子夏作传小记是解传中之曲折 吴氏澄曰丧服正经之后有记盖以补经文之所不备此篇内所记丧服一章又以补丧服经后记之所未备者也其事琐碎故名小记以别于经后之记记丧服一章外又广记丧礼杂事亦皆琐碎比丧大记之所记则为小也小记亦犹杂记小记所记之事小杂记所记之事杂丧大记之所记视二篇则为大也但杂记中记丧服者鲜故承丧大记之后止称杂记此篇记丧服者详故以丧服二字冠小记之上而名篇
  通论方氏悫曰哀之本在心及发于声音而见于衣服者乃其末耳此篇则以服为主故以服为言且谓之小记至于大记则所主不特在服故不曰服而谓之大记
  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齐衰恶筓以终丧衰七雷反下并同括古活反为于伪反免音汶齐音咨下并同筓古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母服轻至免可以布代麻也为母又哭而免孔疏又哭小敛拜宾后即堂下位哭踊时筓所以卷发带所以持身也妇人质于丧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孔疏妇人要绖及筓不须更易服竟方除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则髽一节论斩衰齐衰之丧男女括发免髽之异斩衰者主人为父之服也括发者为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礼亲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有筓縰徒跣扱上衽至将小敛著素冠视敛敛讫投冠而括发括发者以麻自项以前交于额上却绕紒如著㡎头焉为母初丧至小敛后括发与父礼同故亦云括发以麻也免而以布此谓为母与父异者小敛后至尸出堂子拜宾时犹与为父不异至拜宾后子往即堂下之位时则异也若为父此时犹括发而踊袭绖带以至大敛而成服若母䘮于此时则不复括发乃著布免踊而袭绖带以至成服也恶筓榛木为筓也 陆氏佃曰士丧礼主人髻发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于室则袒括发一人而已诸子皆免 朱子曰括发是束发为髻仪礼注疏以男子括发与免及妇人髽皆云如著㡎头所谓㡎头即如今之掠头编子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髻也案束发者盖括发则去纚故又束之 黄氏乾行曰为父为母括发皆以麻恩同故也为母则小敛后免而以布杀于父家无二尊故也
  通论黄氏干曰括发免髽乃小敛至大敛未成服之制又有变礼括发免髽者奔丧是也有启殡见棺柩之变同小敛之时者既夕礼丈夫髽散带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节而免之用为尤广盖丧礼未成服以前莫重于袒括发檀弓曰袒括发去饰之甚也括发以麻免以布又曰免不冠者之所服则免之礼稍杀于括发也是故小敛为父括发而至于成服为母则即位之后不括发而为免小敛有括发有免及启殡则虽斩衰亦免而无括发以至卒哭不唯此也自斩至缌皆有免五世无服者亦袒免童子当室免朋友在他邦亦袒免君吊虽不当免时亦免是免之用为尤广也 方氏悫曰衰凶服名也其制当心曰衰当背曰负左右曰辟其别如此而通谓之衰者以哀虽见于衣服其本在心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将小敛去筓縰 吕氏大临曰免以布为卷帻以约四垂短发而露其紒于冠礼谓之缺项冠者必先著此缺项而后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缺项存因谓之免音免以其与冕弁之冕其音相乱故改音问 程氏大昌曰只是解除吉冠并无他物 彭氏汝砺曰斩衰下脱箭筓终丧三年一句案问丧亲始死筓縰注云二日乃去筓縰括发士丧礼括发在小敛毕后尸出户之前孔谓在将小敛时者悮 又案士丧礼注云免之制未闻杜氏佑云旧说以为如冠状广一寸自额却交于项中幷其末覆紒而前缀连之成冠象孔谓以麻自项中向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为括发免亦然但用布不用麻士冠礼缺项注则云围发际结项中隅为四缀以固冠项中有𦁐亦由固𫠆为之先著冠乃加缺项无免冠而缺项存者吕说非是若但解除吉冠则筓纚矣程说尤非也彭氏据齐衰恶筓之文谓斩衰下亦当有箭筓说是也然特意度之辞耳乃竟以脱言之则武断矣况以齐衰恶筓准之亦当在括发以麻之下胡云斩衰下耶
  男子冠而妇人筓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冠古乱反下同髽侧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别男女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男子妇人冠筓髽免相对之节吉时男子首有吉冠则女子首有吉筓若亲始死则男去冠女去筓若成服为父男则六升布为冠女则箭篠为筓为母男则七升布为冠女则榛木为筓若遭齐衰之丧首饰亦别当袭敛之节男子著免妇人著髽也髽有多种有麻有布有露紒男子括发先去冠縰用麻妇人亦去筓縰用麻其形如一男子为母免时免用布则妇人布髽又成服后男或对宾踊免则妇人自布髽对之三年丧内男不恒免则妇不恒布髽恒露紒此是皇氏说今考校止有二髽一是斩衰麻髽一是齐衰布髽皆名露紒庾蔚云丧服往往寄异以明义或疑免髽亦有别义故解之云其义独以别男女而已贺玚云男去冠犹妇人去筓无复别义也 方氏悫曰男子所以冒首者谓之冠妇人所以贯发者谓之筓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变焉男子则去冠而免妇人则去筓而髽也盖有冠则首服去冠则免有筓则发立去筓则髽若夫男子成服则亦有冠焉所谓厌冠是也妇人成服则亦有筓焉所谓恶筓是也
  通论黄氏干曰襄公四年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注髽麻发合结也遭丧者多故不能备凶服髽而已疏曰髽之形制礼无明文先世儒者各以意说郑众以为枲麻与发相半结之马融以为屈布为之高四寸著于颡上郑康成以为去纚而紒案檀弓记称尔母从从尔尔母扈扈尔郑注云从从谓大高扈扈谓大广若布高四寸则有定制何必虑其从从扈扈而诲之哉如郑康成云去纚而空露其紒则发上本无服矣丧服女子在室为父髽衰三年空露紒发安得与衰共文而谓之髽衰也鲁人逆丧皆髽岂直露紒迎丧哉凶服以麻表髽字从髟是发之服也杜以郑众为长故用其说言麻发合结亦当麻发半也
  案皇以麻髽布髽露紒为三孔谓麻布二髽皆露紒盖髽者发髻卑挫之名吉时其髻有纚以纚为髻之梁髻高而冠亦高去纚则髻卑而冠亦卑故丧冠曰厌冠也亲始死男子去冠则露筓纚至小敛讫去纚则髻露斩衰者以麻齐衰者以布掠发之四垂者而束之名以麻者曰括发以布者曰免以为父母隆杀之别妇人之髽亦去纚斩衰用麻齐衰用布大约与男子同特异其名曰髽以为男女之别耳至既殡成服后则男子著冠妇人加筓总然去纚犹如故男子冠之内用麻与布约其散发故崔谓于括发上加冠妇人加总束发故曰布总箭筓髽衰三年此居恒之髽不用麻不用布而用筓也三者不同故皇分为三然总之露紒故孔以麻与布为二也其不髽者自初丧即不去纚矣秃者不髽以无发之可露故不去纚优之以掩其疾也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苴七余反削思略反
  正义杜氏预曰削员削之 孔氏颖达曰苴者黯也至痛内结必形色外章心如斩斫故貌必苍苴所以衰裳绖杖俱备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体圆性贞履四时不改明子为父有终身之痛故断而用之也削者杀也必用桐者明外虽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随时凋落此谓母丧示外被削杀服从时除终身之心与父同也 贾氏公彦曰父者子之天竹圆亦象天削桐使方者取母象于地 彭氏丝曰此记下云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谓斩衰首绖九寸要绖杀于首五分去一计七寸五分寸之一苴杖之大亦如之齐衰首绖七寸五分寸之一要绖杀于首五分去一计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削杖之大亦如之案扶老之杖本上末下惟丧杖皆下本竹取干桐取枝枝近干处必粗而难使故下必四削之四削之则近方矣杜谓员削之以全体言贾据变除礼谓削之使方指近地处耳古人用木如棘之言吉桑之言丧则桐之言同见同于父犹称妣见比于父也
  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
  正义郑氏康成曰祖父在则其服如父在为母也孔氏颖达曰祖父卒者谓适孙无父而为祖后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丧故云为祖母后也如父卒为母三年若祖父卒时父在已虽为祖期今父没祖母亡时已亦为祖母三年也 徐氏师曾曰若庶孙则为祖父母皆期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论适孙承重之服
  为父母长子稽颡大夫吊之虽缌必稽颡妇人为夫与长子稽颡其馀则否为于伪反长竹丈反稽音启颡素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父母长子稽颡丧尊者及正体不敢不尽礼也虽缌必稽颡尊大夫不敢以轻待之也其馀否恩杀于父母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丧合稽颡之事重服先稽颡而后拜父母长子并重其馀期以下先拜后稽颡此谓平等来吊若大夫吊士虽是缌麻之亲亦必先稽颡而后拜也妇人为夫与长子亦先稽颡而后拜其馀谓父母以受重他族故恩杀于父母
  案虽缌必稽颡谓死者无主而疏服之士主其丧也上言男子为父母长子稽颡下言妇人为夫长子稽颡故郑以父母不稽颡释其馀所指甚明但女主必使异姓则女子在室亦无为主拜賔之礼稽颡自无所用之亦不待既嫁而后恩杀于父母也
  男主必使同姓妇主必使异姓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为无主后者为主也异姓同宗之妇也孔疏同宗谓与丧家同宗其妇必与丧家异姓也妇人外成孔疏与死者同姓之妇人不得为丧主以妇人适于他族不得自与己同宗为主也此云异姓者与夫家为异姓庾氏蔚之曰丧有男主以接男宾女主以接女宾若父母之丧则适子为男主适妇为女主今或无适子适妇遣他人摄主若摄男主必使丧家同姓之男妇主必使丧家异姓之女
  案使异姓谓使宗妇不使宗女也若无女主则男主拜女宾于寝门内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为出母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以己私废父所传重之祭祀孔疏母子至亲义不可绝父若犹在子皆为出母期若父没后则适子一人系嗣烝尝不敢以私亲废先祖之祀故不复为出母服 孔氏颖达曰出母谓母犯七出为父所遣
  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正义郑氏康成曰己上亲父下亲子三也以父亲祖以子亲孙五也孔疏已上亲父下亲子合云以一为三而云以三为五者父子一体无可分之义又以父上亲祖以子下亲孙故言五也以祖亲高祖以孙亲玄孙九也孔疏以祖亲曾祖以孙亲曾孙应云以五为七而言九者由祖以亲曾高二祖由孙以亲曾玄二孙为情已远故略其相亲之旨惟云九也杀谓亲益疏者服之则轻 孔氏颖达曰此广明五服轻重之节上杀者服父三年祖杀至期应曾祖大功高祖小功但其恩已疏故从齐衰三月所以丧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减其日月恩杀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亲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齐衰也下杀者子服父三年父亦宜报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若正适传重则三年不降孙卑不得祖报故祖为孙大功若传重则亦期也为孙大功则曾孙宜五月但曾孙服曾祖齐衰三月故曾祖报亦一时而曾祖正尊自加齐衰曾孙正卑正服缌麻也曾孙既三月玄孙理不容异故服同三月旁杀者据祖期断则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体故加至期从世叔既疏加所不及据期而杀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故缌麻此外无服是发父而旁渐至轻也祖是父一体故加至期祖之兄弟非己一体加亦不及便正五月族祖又疏故缌麻此外无服是发祖而旁杀也曾祖据期本应五月曾祖之兄弟为族曾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此外及高祖之兄弟悉无服矣又据兄弟一体相为期同堂兄弟九月从祖兄弟小功族昆弟三月此外无服是发兄弟而旁杀也父为子期兄弟之子宜九月而兄弟之子为世叔加期世叔旁尊无义可降故报兄弟子期且兄弟之子不宜隔异与己子等所以至期同堂兄弟之子服从伯叔无加则从伯叔亦正报五月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缌耳此发子而旁杀也孙服祖期祖尊故为孙大功兄弟之孙服从祖五月故从祖报之小功同堂兄弟之孙为缌麻其外无服矣曾祖为曾孙三月为兄弟曾孙以无等降之故亦为三月始自父母终于族人故云亲毕矣且五属之亲若同父则期同祖则大功同曾祖则小功同高祖则缌高祖外无服亦是毕也 方氏悫曰曰上杀者远近之杀也曰下杀者尊卑之杀也曰旁杀者亲疏之杀也近者隆而远者杀尊者隆而卑者杀亲愈上则愈杀于远亲愈下则愈杀于卑三杀既毕则九族之外也故曰而亲毕矣徐氏师曽曰如此则尊祖父于上慈子孙于下友
  兄弟于旁而本宗之亲尽矣
  辨正陈氏祥道曰书与诗序皆言九族特周礼小宗伯仪礼士昏礼记仲尼燕居特言三族者三族父子孙也九族高祖至玄孙也三族举其本九族极其末举三族则九族见矣白虎通夏侯欧阳何琦如淳之徒以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为九族其说盖以诗𫠆弁刺幽王不亲九族而言兄弟舅甥角弓刺不亲九族而言兄弟昏姻则所谓九族者非特内宗而已是恶知诗人之所主者因内宗而发哉彼谓父族四者父之姓为一族父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二族己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三族己女适人者子为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为一族母之昆弟为二族母之女昆弟为三族妻族二者妻之父为一族妻之母为二族然于母之父母则合而为一族妻之父母则离而为二可乎尔雅于内宗皆曰族于母妻曰党则九族之说当从孔安国郑康成为正
  通论李氏觏曰周官小宗伯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书曰九族既睦辨因其近故止于三睦举其远故至于九盖六世则亲族绝矣自己而上杀至于高祖则五世自已而下杀至于玄孙则五世自己而旁杀至于三从兄弟则五世故曰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夫服者所以序其亲者也孙为祖齐衰而祖为之大功兄弟之子为世叔期而世叔父亦为之期从兄弟之子为从世叔小功五月而从世叔亦为之五月族兄弟之子为族世叔缌三月而族世叔亦为之缌兄弟之孙为从祖五月而从祖亦为之小功从兄弟之孙为曾祖之兄弟三月而曽祖兄弟亦为之缌兄弟则期从兄弟则大功从祖兄弟则相为小功此经而等也子为父三年而父为之期孙为祖期而祖为之大功曾孙玄孙为曾祖高祖齐衰三月而曾祖高祖亦为之缌此顺而杀也为子期则为兄弟之子当大功而亦期此引而进也有传重者则父为子三年祖为孙期此轻而重也为祖期为曾祖当大功而乃为之齐衰三月此重而轻也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禘大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禘大祭也而立四庙者高祖己下与始祖而五也世子有废疾不可立而庶子立春秋时卫侯元有兄絷孔疏引此证侯世子废疾不可立也 方氏悫曰王立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此言王者止曰立四庙者据月祭之亲庙言之也盖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既言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则祭及其二祧可知矣此所以不言之也 陆氏佃曰庶子王亦如之今经言此者正为庶子不祭庶子王然后祭耳
  通论吴氏澄曰旧本礼不王不禘四字别在一处刘氏曰此句当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之上脱误尔澄案如刘说则与大传文同赵氏曰禘王者之大祭不王不禘眀诸侯不得有也仪礼丧服传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朱子曰先王报本追远之思莫深于禘长乐黄氏曰祀先之礼自祢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于始祖其礼已备而禘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也夫报本追远而至于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是其用意甚深而非浅近之思也存疑刘氏敞曰庶子王亦如之当承后文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之下脱误在前耳又曰而立四庙云天子立四庙亦非也此上有脱简耳文当曰诸侯及其太祖而立四庙 吴氏澄曰旧本而立四庙四字在上文以其祖配之之下无所系属澄案大传以其祖配之下有诸侯及其太祖六字刘氏所谓有缺文者是也言诸侯不得如天子之追禘太祖以上所祭上及其太祖而止尔而太祖之下则立二昭二穆之庙为四祖庙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始祖感天神灵而生祭天则以祖配之自外至者无主不止孔疏公羊传文外至者天神主者人主也故祭以人祖配天神也 陈氏祥道曰韦玄成曰王者禘其祖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不为立庙亲尽也然则康成以禘为祭天固不足信以立四庙为始受命而王于理或然盖始受命者不必备事七世故立四庙止于高祖而已庶子王亦如之者庶子为王虽有正统之七庙其可辄废祖考之祭乎于是自立四庙以视始受命而王者所以著其不忘本也昔汉宣帝以从孙继昭帝患昭穆之体一也于是立悼皇考庙以当一代之穆而刘歆以为孝宣以兄孙继统为孝昭后考庙固不当立累世奉之是两统二父也然宣帝以悼皇考当一代之穆固不合礼若特立庙乃庶子王之所当立者谓不当立误矣
  案始受命之君未有不为太祖立庙者祭法虞夏祖颛顼商周祖喾岂有名之为祖而无庙祀之礼且陈氏既知康成禘为祭天之说之非矣则其禘也岂犹是郊坛之祀故先儒以为禘于始祖之庙耳而可谓始祖无庙耶至记所谓庶子王者郑以君之庶子言其说是也陈求四庙之说而不得乃以藩邸入继别立亲庙言之是汉之悼宋之濮明之兴献所以见讥于古今也且据仪礼丧服传支子可以为人后疏云适子当家自为宗盖支子既出后大宗其本生庙祀自有小宗适子承之何必庶子别为之庙是当以郑说为是 又案刘氏谓当承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之下岂有为妾立四庙者且母妾则子庶固不必言矣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高祖者也祢乃礼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别子者诸侯之庶子孔疏诸侯适子之弟别于正适故为别子别为后世为始祖也孔疏此别子子孙为卿大夫立此别子为始祖谓之别子者公子不得祢先君孔疏若世子不立则庶子公子有祢先君之义继别者别子之世长子为其族人为宗所谓百世不迁之宗也继祢者别子庶子之长子为其昆弟为宗也谓之小宗者以其将迁也五世而迁即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继高祖孔疏与三从兄弟为宗或继曾祖孔疏与再从兄弟为宗或继祖孔疏与同堂兄弟为宗或继祢孔疏与亲兄弟为宗皆至五世则迁孔疏继高祖者至于五世不复与四世从兄弟为宗五世则迁各随近相宗 孔氏颖达曰五世者为上从高祖下至玄孙之子此玄孙之子则合迁徙不得与族人为宗故云有五世则迁之宗此五世则迁实是继高祖者之子记文略唯云继高祖若继高祖之身未满五世犹为宗也一身凡事四宗事亲兄弟之适是继祢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适是继祖小宗也事再从兄弟之适是继曾祖小宗也事三从兄弟之适是继高祖小宗也兼大宗为五则小宗所继非一独云继祢者小宗虽四初皆继祢为始据初为元故也 陈氏澔曰别子有三一是诸侯适子之弟别于正室二是异姓公子来自他国别于本国不来者三是庶姓之起于是邦为卿大夫而别于不仕者皆称别子也案别子以别于正适而名若异姓崛起有何不别而立此名乎但其例可相通耳
  存疑张子曰宗子继别为宗言别则非一也如别子五人五人各为大宗所谓兄弟宗之者谓别子之子继祢者之兄弟宗其小宗子也
  案别子为祖自别子言之故曰祖祖者尊之也继别为宗自别子之子言之故曰宗宗者亲之也继祢曰小宗则继别者为大宗可知矣小宗五世而迁则大宗不迁可知矣若原其初而论之继别亦即继祢以其世奉别子为族人大宗不得以高曾祖祢限之故特曰继别也张子别子非一说似是而实非据大传公子有小宗无大宗诸说则止一别子为大宗兄弟皆宗之不得别为小宗惟无适昆弟则立庶昆弟为小宗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大宗一节并论尊祖敬宗之义
  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祢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宗者祖祢之正体 孔氏颖达曰四世之时尚事高祖至五世之时谓高祖之父不为加服是祖迁于上四世之时仍宗三从族人至五世不复宗四从族人各自随近为宗是宗易于下 方氏悫曰先儒疏祖迁于上宗易于下特五世则迁之小宗尔若夫百世不迁之大宗则祖未尝迁而宗未尝易焉迁有升之之意故于在上者言之易有去之之意故于在下者言之 吴氏澄曰敬继祖之宗所以尊其为祖之正体敬继祢之宗所以尊其为祢之正体上但言尊祖不言祢者举尊以包卑祖者兼高曾二祖通言三祖也
  案此章与大传略同而用意各别大传重在继别之大宗上百世不迁者宗别子之所自出故百世而昏姻不通此重在继祢之小宗上五世则迁者自祢而起极高而迁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一推之至极远一引之至最亲各就其文玩之斯得矣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眀其尊宗以为本也祢则不祭矣孔疏子名对父若父庶即不得祭父何假言祖故云祢则不祭言不祭祖者主为宗子庶子俱为适士得立祖祢庙者也孔疏适士得立二庙自祢及祖而已是祖庶虽为适士得自立祢庙不得立祖庙祭之 案祭祖唯宗子主之凡庶子皆不得祭郑注独举得立二庙之适士言者嫌得立庙即可自祭也下不祭祢注士得立一庙之说亦然与曾子问大夫祭于宗子之家义参观可矣凡正体在乎上者谓下正犹为庶也孔疏正体谓祖之适也下正谓祢之适也虽正为祢适而于祖犹为庶故祢适谓之为庶也五宗悉然不为长子斩尊先祖之正体不二其统也言不继祖祢则长子不必五世孔疏马季长云五世之适父乃为之斩郑是马弟子不欲相非故但言不必庾氏云不继祖不斩是父适二世承重则得为长子三年矣 孔氏颖达曰此尊宗之义庶适俱是人子并宜共养而适子烝尝庶子独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适明有所宗故也丧服明父适为长子斩此明父是庶子故不得为长子斩互相明也郑注丧服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盖礼有适子者无适孙父在则已未成适未成适不得重长重长必父没后也然己身虽是祖庶而是父适则应立庙立庙则己长子传重当祭而不为斩者以是祖庶不敢服且其父在自供祭也礼为后者有四条皆不为斩有体而不正庶子为后是也有正而不体适孙为后是也有传重而非正体庶孙为后是也有正体而不传重适子有废疾不立是也四者皆期惟正体又传重者乃极服耳 贾氏公彦曰适妻所生皆名适子第一子死则取适妻所生第二子者立之亦名长子若言适子惟据第一者若云长子通立适以长故也 徐氏师曾曰庶子非继祖之宗不得祭祖明继祖之宗有所在也言祖则自祖而上可推矣庶子不得为长子服斩衰三年者以己非继祖继祢之宗则长子亦非正统故轻之也
  馀论朱子语类或问周制有大宗之礼乃有立适之义立适以为后故父为长子权其重者若然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而子各得以为后则长子少子当为不异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为长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适庶论也朱子曰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是亦爱礼存羊之意
  辨正张子曰此以服言不以祭言故又发此条 应氏镛曰长子斩衰之事重故先言不祭祖又言不继祖祢以明之以统传于祖而源流远也注所言适士下士之说虽于礼法曲尽其详然立言初意恐不在是
  案先儒著说略有数端戴圣闻人通汉马融辈主五世之适五世之适是继高祖之宗也贺循虞喜庾蔚之孔颖达贾公彦辈主四世之适四世之适是继曾祖之宗也经明云庶子不云庶子之子明云继祖不云继祖之祖父所谓五世四世之适岂经义乎谯周曰不继祖与祢者谓庶子身不继祢故长子为不继祖刘智释疑曰父之重长子以其当为祢后也其所继者于父则祢于子则祖也众说之中无逾此二说者盖自长子言之为不继祖自庶子言之为不继祢也庶子非继祢之宗故不敢以承己之重而为之极服耳礼家妄移不继祖之文加之庶子此其所以误也至敖继公引殇小功章而谓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记文为误今按礼经此条专主庶子而为长子三年惟当以继祢之宗为断继祢而不遂服是祢其祖而不知有父也不继祢而遂服是不忍其子而不知有父也礼之设岂以训无父者哉然则五世四世庶子之云者非经义决矣
  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殇音伤祔音附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祭殇者父之庶也孔疏谓己是父之庶子所生之适子为殇而死者不得自祭之以己是父庶不合立父庙故也殇尚不祭成人无后不祭可知祖庶之殇则自祭之孔疏己于祖为庶故谓己子为祖庶之殇己是父适得立父庙故自祭殇于父庙也凡所祭殇者惟适子耳此与无后者当从祖祔食而已不祭祖无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礼焉 孔氏颖达曰殇者未成人而死者也无后谓成人未昏或已娶无子而死者又曰此与曾子问中义同语异
  馀论张子曰无后者必祭借如有伯祖至孙而绝则伯祖不得言无后盖有子也夫祭者必是正统相承然后祭礼正有所统属今既宗法不正无縁得祭礼正且须参酌古今顺人情而为之如士当一庙而设三世则是祢庙而设祖位与曾祖位也有人又有伯祖与伯祖之子者当如何为祭伯祖则当自与祖为列从父则当自与父为列茍不如此使死者有知以人情言之必不安使死者无知己妄有去取则己不是不如求中于义理为善然礼于亲疏远近则自有繁简或月祭之或享尝乃止故拜朔之礼施于三世伯祖之祭止可施于享尝平日藏主位版于椟中至时祭则取而祫之其位则自如尊卑且无逆祀之礼若又设于他所则似不得祫祭皆人情所不安存疑郑氏康成曰不祭无后者祖之庶也孔疏己是祖庶不合立祖庙故兄弟无后者不得祭之己若曾祖之庶亦不得祭诸父无后者诸父无后当于曾祖之庙而祭此不云曾祖言祖兼之也无后者谓昆弟诸父也宗子之诸父无后者为𫮃祭之孔疏宗子是士唯有祖祢二庙无曾祖庙故诸父无后者为𫮃祭之若宗子为大夫得立曾祖庙则祭于曾祖庙不于𫮃也
  案疏以殇与无后俱庶子之子其说极是盖他人之子他人自主之庶子不特不当祭亦不必祭也祔食必以昭穆郑注以不祭无后为祖之庶以己之昆弟当祔食于祖也然无后者祖庶固不得祭父庶亦何尝得祭不可仅以祖庶为断也且据其说以无后者为祖庶之昆弟诸父夫祖庶之昆弟当祔食于祖其祭也主祖庙之祭者当自主之诸父祔曾祖庙庙亦自有主之者何必辨祭不祭于祖庶若宗子之诸父应祔于宗子之曾祖宗子即不主曾祖之祭岂遂无主曾祖庙祭者𫮃坛之说本于祭法言适士显考无庙不言皇考无庙大传言大夫士干祫及高祖则常祭及曾祖可知朱子谓高曾有服不可不祭且孔疏谓官师一庙祭二世则安见大夫三庙不可祭四世耶
  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宗子庶子俱为下士得立祢庙也孔疏此文云不祭祢惟有祢庙故注云宗子庶子俱为下士若庶子是下士宗子是庶人此下士立庙于宗子之家庶子共其牲物宗子主其礼庶人亦然孔疏虽庶人是有祭义若宗子为下士是宗子自祭庶子不得祭也 孔氏颖达曰祢适故得立祢庙故祭祢祢庶不得立祢庙故不得祭祢明其有所宗既无祢庙故不得祭子殇也 吴氏澄曰此庶子父庶也谓别子之庶孙继别大宗之从子继祢小宗之亲弟也有亲兄为继祢小宗故不敢祭祢者以明其所宗者祢之正体
  通论朱子曰凡文字有一两本参对则义理自明如礼记中丧服小记丧服大传都是解注仪礼丧服小记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又曰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注谓不祭祢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为庶子说的繁碎大传只说庶子不祭则祖祢皆在其中矣
  案经义总为不祭殇与无后者而发孔氏云既无祢庙故不得祭殇当更云无祢庙亦不得祭子无后者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长竹丈反别彼列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服之所以为隆杀吴氏澄曰言服之隆杀盖以结上亲亲三五九之意也 孔氏颖达曰尊尊谓祖及曾祖高祖也长长谓兄及旁亲也举尊长则卑幼可知男女有别若为父斩为母齐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为夫斩为妻期之属此人闲道理最大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亲亲谓父母也
  辨正吴氏澄曰亲亲之三五九以一家所亲之亲合为一而言也此条之亲亲在尊尊长长男女有别之先以一家所亲之亲分为四而言也亲亲谓亲而非尊非长者大传谓之下治子孙此章所谓下杀之亲正子孙之服与从族旁亲之子孙也尊尊谓亲而又尊者大传谓之上治祖祢此章所谓上杀之亲正父祖与从族旁尊之父祖也长长谓亲而又长者言长则兼幼矣大传谓之旁治昆弟此章所谓旁杀之亲正昆弟与从族旁长旁幼之昆弟也男女之有别谓他姓之女来为本姓妇本姓之女往为他姓妇者是谓内治夫妇之亲大传之服属所谓名服出入服也孔疏所释亲亲尊尊之服未当故特据大传上治下治旁治之说以定尊亲长之服焉
  案此节当是大传周道然也下脱简男女有别之义大传详之所谓叔嫂之无服推而远之也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已音以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所从亡则已谓若为君母之父母昆弟也所从虽没也服谓若自为己之母党也妾为女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犹为子期妾于义绝无施服 孔氏颖达曰从服有六其一是徒从徒空也于彼非亲属空从此而服彼所从既亡则止而不服已止也属者骨血连续以为亲也虽没犹从之服其亲也妾从而出谓侄娣从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则侄娣亦从而出也 方氏悫曰从服即大传所谓徒从属从即大传所谓属从徒从不若属从之为重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徒从有四一是妾为女君之党二是子从母服于母之君母三是妾子为君母之党四是臣从君而服君之党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从虽亡犹服如女君虽没妾犹服女君之党其馀三徒所从亡则已谓君母死则妾子不复服君母之党及母亡则子不复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则臣不复服君党亲也其中又有妾摄女君为女君党案为字上疑脱不字各有义故也郑注略举一隅耳属从三一是子从母服母之党二是妻从夫服夫之党三是夫从妻服妻之党郑注亦举一隅也
  案服君之党疑不可谓之徒从如君之父母君虽不在新君当承重则从新君而服之矣若小君则本应服长子则便为新君皆非徒从也唯妻从夫而服夫之君夫亡似可不从耳 此皆为士言之若大夫则母党妻党皆无服大夫之子父在亦不服
  礼不王不禘
  正义孔氏颖达曰此经上下论服制记者乱录不禘之事厕在其闲 陆氏佃曰此文宜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之上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为于伪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世子天子诸侯之适子也不降妻之父母为妻故亲之也为妻亦齐衰不杖者君为之主子不得伸也言与大夫适子同据服之成文孔疏丧服齐衰不杖条大夫适子为妻 孔氏颖达曰世子既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亦不降与大夫之适子为妻同也 应氏镛曰天子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拟于尊者储副韬潜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为其妻齐衰不杖期而世子下不敢异于卑者家国虽异而敬父则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于外党也自处于卑而致其谦焉耳服不杖者非薄于伉俪也厌于所尊而避其私焉耳凡以君父在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礼也通论孔氏颖达曰丧服唯言大夫适子者若举世子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若举士子为妻士既职卑本无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为适妇而降故特显之
  案大夫无缌服故大夫不为妻父母服大夫之子以父厌降于兄弟大功于从父昆弟庶孙小功皆降一等不知于妻父母降否世子于旁亲昆弟姊妹皆不服以为君所厌也妻父母独不降者服问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不言世子是公子皆无服而世子不降独有服也岂以世子之妻将从宗庙社稷之事不降其妻故并不降其父母乎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正义郑氏康成曰祭以天子诸侯养以子道也尸服士服父本无爵不敢以己爵加之嫌于卑之也为王者后及所立为诸侯祀其先君以礼卒者尸服天子诸侯之服如遂无所封立则尸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物 方氏悫曰言天子诸侯士之祭其别如此则王制所谓祭从生者也与中庸所言亦同父为士其尸服以士服者则与丧从死者同义 陈氏澔曰以天子诸侯之礼祭其父之为士者其礼伸故尸服死者之服为礼之正以士之礼祭其父之为天子诸侯者其礼屈故尸服生者之服为礼之变礼有曲而杀者此类是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尸服士服谓玄端若君之先祖为士大夫则服助祭之服故曾子问云尸弁冕而出是为君尸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为先君士尸则著爵弁若为先君大夫尸则著玄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则服家祭之服玄端是也 应氏镛曰古之为天子者皆积累世徳而致之未有一旦崛起而在尊位也其失天下者必有大恶自绝于天人之心否则未有不赖前哲以免也故徳必若舜禹而后自匹夫骤兴恶必若桀纣而后忽降于匹夫若诸侯与士之进退升黜虽或有之而亦已鲜矣自周秦以降而后兴替之不常贵贱之殊绝比比有之此论其所祭所服者固亦当时所绝无而仅有然先王制礼以该括古今之变而方来之人情事物不能违焉所以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也
  案士服三玄端也皮弁也爵弁也天子皮弁以视朝玄端以居诸侯玄端以视朝则尸即服士服原不失为天子诸侯之旧其服原遗衣服所有也若衮冕鷩冕岂可于士庙服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天子之子当封为王者后以祀其受命之祖云为士则不必封其子择其宗之贤若微子者其尸服以士服谓父以罪诛不成为君也孔疏郑知父以罪诛以尸服士服故也以其尝为天子诸侯不可以庶人礼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案三代以上未有天子主祀之适子而为士者若诸侯失国则往往有之如周公灭国五十春秋兼幷史不绝书其子或降而为士亦事所或有但其父虽失国而尝为诸侯准之中庸葬以大夫之例则其尸当服诸侯之服而以士服服之者盖中庸所谓大夫特指为大夫而死者言若大夫遭贬谪以死则仍不得葬以大夫王制所谓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则以士礼葬之是也春秋诸侯失国名贬也贬则失国之诸侯与废事之大夫等废事之大夫可以士礼葬则失国之诸侯胡不当以士服服其尸此虽孝子仁人亦有不得不为法屈者由此言之则记者特为诸侯言耳言诸侯而又兼及天子者因上言天子故连类及之非谓天子之子果有为士者也郑谓封王者后必择其宗之贤若微子者而不必封其子其亦思武王有武庚之封否耶
  妇当丧而出则除之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为于伪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当丧当舅姑之丧也出除丧绝族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妇人遭丧出入之节妇正当舅姑之服被夫遣出恩情既离故出即除服也女出嫁为父母期若父母丧未小祥被夫遣归值兄弟之小祥则随兄弟服三年之受已绝夫族故其情隆于父母也若父母丧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今归虽在三年内则止不更反服以兄弟小祥之后无服变节故女遂止也已止也未练而反谓先有父母丧为夫所出今丧犹未小祥而夫命已反则还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练而反则遂之者若被遣还家已随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命之反则犹遂三年乃除随兄弟故也 方氏悫曰女出嫁则恩隆于夫家被出则恩复隆于父母得反则恩复隆于夫家既练而反则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
  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故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祭不为除丧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年至一时言丧之节应岁时之气也期而祭谓练祭也礼正月存亲孔疏庄元年公羊𫝊文亲亡至今而期期则宜祭期天道一变哀恻之情益衰衰则宜除不相为也孔疏祭为存亲除丧为天道之变两事虽同一时不相为也故云祭不为除丧 孔氏颖达曰此眀遭丧时节降除之义孝子丧亲岁序改易随时伤感故一期而为练祭是孝子存亲之心于礼当然故云礼也亲终一期而除说其丧天道当然故云道也此除丧谓练时除丧也男子除首绖女子除要带与小祥祭同时若至大祥除丧大祥祭亦同日不相为 又曰祭为存亲幽隐难知除丧事显其理易识恐人疑祭之为除丧而祭故记者特眀之云祭不为除丧也然祭虽不为除丧除丧与祭同时总而言之练祭祥祭亦名除丧故下文云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闲不同时而除丧又云除成丧者朝服缟冠是练祥之祭总名除丧陈氏澔曰仪礼大功章有中殇七月之文即此七月之丧也 吴氏澄曰再期一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者丧节之隆杀也三年二年三时二时一时者气运之久近也隆杀在人久近在天故祭以存亲亦以尽乎人之礼除丧以顺变亦以从乎天之道人礼之当尽者无有穷已天道之当从者不得不然也 徐氏师曾曰再期斩衰也期齐衰也九月七月大功也五月小功也三月缌麻也期以上以年计功缌以时计服之隆杀有此五等凡取义于人情天道而已举一期则再期可知举一年则其馀可知
  案祭不为除丧记者恐哀戚之情衰而徒以除丧毕此祭也故为此言郑氏以存亲释祭以哀衰释除服明其不相为然亲丧外除外除则服除而内固有不除者在也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闲不同时而除丧正义郑氏康成曰再祭练祥也孔疏下文大功再祭朋友虞祔知再祭非虞祔也闲不同时者当异月也既祔明月练而祭又明月祥而祭必异月者以葬与练祥本异岁宜异时也而除丧己祥则除不禫孔疏以记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为思念情深不忍顿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己极故不禫也 孔氏颖达曰此谓身有事故不得及时而葬故三年后始葬既三年未葬尸柩尚存虽当练祥之月不可除亲服故三年葬后必为此练祥不可同一时而祭当前月练后月祥故云不同时于练祥之时而除丧谓练时男子除首绖妇人除要带祥时除衰杖也 方氏悫曰未葬则虽期未可练再期未可祥必待葬毕而为之故曰再祭必有渐焉故不可同时也 徐氏师曾曰此言后期而葬之礼既不以过时而废礼又不以一蹴而杀哀礼之尽情之至也 马氏睎孟曰祭不为除丧而除丧者必因祭焉以祭为吉而除丧者所以从吉也夫练祥之时既已过矣而犹为之再祭以存亲之礼不可废也其祭之闲不同时者以其存亲之节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时而除丧者亦不同乎时则除丧必从祭也可知矣
  案禫之见于经传者多矣未有不遵郑注以为祭名者士虞记中月而禫杂记期之丧十五月而禫闲传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又云禫而床禫而纤丧大记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又云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檀弓是月禫徙月乐又云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小记云为父母妻长子禫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宗子母在为妻禫王肃难郑但据檀弓是月禫句难其二十七月为禫之说未闻以禫为除服难其禫为祭名如戴侗所云者小记云祭不为除丧孔疏祭虽不为除丧除丧与祭同时练祭祥祭总名除丧则禫祭亦名除丧可知桧风素冠传云据玉藻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祥则冠之禫则除之除谓除祥冠也祥冠至禫月而除却无不祭而除之理且禫而饮醴禫而床禫而从御岂有禫止除服居然不祭而饮醴从御之礼刘公瑾恪遵郑注未或非之顾炎武以禫为终丧之祭考证甚明三虞练祥之祭各有祝辞唯禫不具文略耳此记孔疏谓三年始葬哀情己极故不禫若葬在三年以前则练祥在祭外其必禫祭以终丧可知禫祭玄冠朝服既祭綅冠素端黄裳终月郑据闲𫝊及大戴变除礼文侗谓毫无可据殆勿深考耳变除礼云禫祭玄冠黄裳疏谓既著玄衣应著玄冠则是禫祭玄冠矣黄裳者未大吉也以大吉当玄衣素裳今用黄裳故云未大吉变除礼又云禫讫朝服綅冠疏以祥祭后乃著大祥素缟麻衣故知禫祭后亦著朝服綅冠也綅与纤同皆黑经白纬闲传云禫而纤无所不佩郑注据旧说云纤冠者采缨也禫祭时玄冠朝服禫祭讫首著纤冠身著素端黄裳郑之考证章章明矣禫字说文韵会集韵广韵并从示只以士虞记文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一气说下并从示则知练祥为祭禫亦祭名何疑其改示从衣本正字通耳此书颇蹖驳不足凭
  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死者之从父昆弟来为丧主孔疏谓死者无近亲有三年者谓妻若子幼少孔疏未能为主大功为之再祭孔疏练祥则小功缌麻为之练祭可也 孔氏颖达曰朋友疏于大功不能为练祥但为之虞祔而已然则大功尚为练祥则虞祔亦为之可知亲重者为之远祭亲轻者为之近祭故大功为之练祥小功缌麻为之练朋友但虞祔而已
  通论孔氏颖达曰皇氏云死者有三年之亲大功主者为之练祥死者有期亲则大功主者为之至练若死者但有大功则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缌麻至祔若又无则各依服月数而止故杂记云凡主兄弟之丧虽疏亦虞之谓无三年及期者也 田氏琼曰刘徳议问朋友虞祔谓主幼而为虞祔也若都无主族神不歆非类当为虞祔否答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于祖也朋友恩旧欢爱固当安之祔之然后义备但后日不常祭之耳
  馀论应氏镛曰凡此皆为死者无主后而虑生者不能久其事故以亲疏而为之节若尽送往抚孤之义则虽过于厚而无害也夫死生之相収恤人道之当然今其身死而又妻子惸弱适无父母兄弟之至亲也则大功当任其责而至于终丧或其适无小功之亲也则朋友当任其责而至于逾葬使其不幸而无大功以为之依则小功以下其可以坐视乎又不幸而无朋友以为之助则为邻者倘与之旧者其可以恝然乎是以体朋友死无所归于我殡之义则练祥不必大功而亲党皆不得而辞推行有死人尚或墐之之心则凡相识者皆不得而拒特其情有厚薄则处之各不同耳
  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卑妾无男女则不服不别贵贱孔疏丧服传大夫为贵妾缌是大夫贵妾无子犹服之也士妾无子则不服不殊别妾之贵贱也案丧服传贵妾缌何以缌以其贵也郑注谓此公士大夫之君贾疏贵妾侄娣也曲礼大夫不名长妾若士则娣侄不具是妾以娣侄为贵非娣侄则贱也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已则否税他活反又他外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子生于外者也父以他故居异邦而生己己不及此亲存时归见之今其死于丧服年月已过乃闻之父为之服已则否者不责非时之恩于人所不能也当其时则服税读如无礼则税之税孔疏僖三十三年左传文税丧者丧与服不相当之言孔疏以税是不相当故知当其时则服全服也 孔氏颖达曰王氏云昆弟谓诸父之昆弟
  存疑孔氏颖达曰王氏云己则否谓计己之生不及此亲之存则不税若此亲未亡之前而已生则税之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郑意谓父在本国先有此诸亲后随宦出游他国更取而生子此子生不及归见祖父以下诸亲又年限已竟而始闻丧则父追服而子不追服若年限未竟追全服已在他国后生得本国有弟者或父又适他国更取所生也王谓此弟诸父之昆弟庾谓己谓昆则彼谓己弟不相税服并非郑义辨正淳于氏纂曰据降而缌小功者税之盖正亲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则祖周父亡则三年此非重与若但以不见则割其至亲之本爱而忍恻怛之痛使与诸父母昆弟同制尊祖之义于是疏矣又礼为慈母之父母无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则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见祖而以为非时之恩意实不厌
  案此一节以本服缌小功与降而在缌小功对王以诸父昆弟为诸父之昆弟得之盖祖父母昆弟谓伯叔祖父母也诸父昆弟谓从伯叔父母也礼祖伯叔父母小功从祖伯叔父母缌从伯叔父母小功再从缌从祖昆弟小功再从缌言此子从父在外而生子不识此缌小功之亲今闻丧又在限外则父追服而己不服服本轻也若由期大功而降在缌小功者则虽不识亦在限外而必追服之服本重也惟本服在小功缌者不税则本服在期大功者必税明矣况祖父母正期至尊不降即诸父昆弟亦正期非天子诸侯无绝期者而可不税乎或曰祖父母上落一从字亦通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服巳一节明税服之礼
  为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丧而后闻丧则不税正义郑氏康成曰臣之恩轻也谓卿大夫出聘问以他故久留案如行人被执而后归或出奔而君反之在丧限之后 孔氏颖达曰臣出聘不在而君诸亲丧臣后方闻之若君未除则从为服之若君已除则臣不税之
  案臣之服君党从君故也君既除矣臣是以不税无所从也
  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句宜承父税丧己则否谓正亲在齐衰大功者正亲缌小功不税矣 陈氏澔曰降者杀其正服也如叔父及适孙正服皆不杖期死在下殇则皆降服小功如庶孙之下殇以大功降而为缌也案陈原注此下尚有从祖昆弟之长殇降而为缌也十二字据记义盖为本齐衰大功之亲降在缌及小功者言之若从祖昆弟正服小功礼本不税何有于殇删之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馀从而服不从而税君虽未知丧臣服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君出朝觐不时反而不知丧者近臣阍寺之属也其馀群介行人宰史也君虽未知丧臣服已从服者所从虽在外自若服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贱臣从君出不时反国比反而君诸亲丧君自税之臣之卑近者则从君服之非税义也其馀为臣之贵者若君亲服限未除君既服之则亦从而服之若限已竟而君税之不从君而税也若君出而臣不随君君之亲于本国内丧君虽未知在国之臣即如寻常先著服嫌从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特明之
  案臣不税服以恩轻也近臣斯服以在君左右不可异于君然非为死者服故孔曰非税义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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