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偶谈/卷二十五

 卷二十四 池北偶谈
卷二十五
卷二十六 

刘吏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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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㦷吏部在凤阳,与其友苏懋斿孝廉往龙兴寺,与某禅师扣击竟日,晚归,遂化去。是夜苏梦公㦷来,微笑吟诗云:“六十年来一梦醒,飘然四大御风轻。与君昨日龙兴寺,犹是拖泥带水行。”

放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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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沙窝门有放生池一区,顺治中,浙人范思敬者,实创始焉。初,范尝梦到一院,旁有禅室,檐际悬木刻作鱼形,有人指示云:东坡先生居此。遂入,伏谒东坡,与语久之,云:“吾有王文正公泥金书《法华》一部,今予汝。”取授之,经尾署名王旦也。坐侧有一人侍立,云是何姓。觉而异之。既数年,放生池成,延一老宿居之。范一日至院中,堂字宛与梦中相似,禅室果有木鱼悬檐际。既而与老僧坐语移晷,老僧忽云,贫道有一法宝,藏之久矣,今赠居士。视之,即王文正公金书《法华经》也。室有募缘疏,为何侍御某书,岂僧即东坡后身耶?

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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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城东南有台,垒石为之,甚峻而坚,乡人传为钓台。或云大禹凿羽山,通沭水,作此台以镇水,俗又呼为镇水台。明世宗时,一县令毁台取石,及其半,有大石板,下有一巨荷叶,尚鲜好,有古剑尺馀,压其上。下则一水泓然,池中二鱼,鼓鬣游泳。令竟放鱼于河,置剑于库而毁之。自是郯罹水患,遂迁今治。黄给事六鸿说,黄尝为郯令。

熊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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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熊生者,客某公家塾为童蒙师。一旦谓其亲某生曰:“我修真有年,合得仙道,有书若干卷,当以授子。”逾日又谓曰:“昨子不合作某事,不应得仙,明日我午刻当逝矣,慎无窥伺,闻室中声响,乃启户。”至期阖户入,寂无所闻。顷之,忽闻霹雳一声,发窗视之,香气絪缊,熊生已端坐化去,现形云端,挥手别众,久之始没。崇祯年间事也,海宁陆冰修嘉淑说。

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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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矶立谈》载,契丹使至江南云,萧氏与耶律氏相为终始。谓江南诸萧,虽享国日浅,无大罪戾。是以辽之萧氏为梁后也。按《辽史》,太宗以小汉为汴京留守,赐姓名曰萧翰,因称萧氏,非本氏萧也。《立谈》失考。

杞县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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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州状元二人皆杞县人,一正德甲戌孙襄敏公贤。一崇祯甲戌刘文正公理顺,相距百二十年。礼部尚书汤公潜庵云。

蔡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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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州蔡侍郎石冈天祐,弘治中进士,方严正直,生平遇鬼神事甚多。汤荆岘先生言其为山西宪使时,行部至一驿,驿有鬼为祟,人不敢宿,驿卒以告,公叱之。比夜,秉烛独卧堂中,枕傍置一剑。三更时,忽风起,门洞开,有一人被发跪床下。公起坐,从容问之曰:“汝何人?果有冤枉,当告我,为汝理之。”鬼径起,由廊下出,公拔剑随其后。廊外皆荒草断垣,至垣外眢井而殁。公卓剑识之,归而酣寝。及晓,从者皆至,公集众至其所,缒视,则有尸在焉。讯诸驿卒云,有某甲向开店于此,移去数年矣,此井其后圃也。公立令捕至,至则具服,某年月日有行客携重赀宿其家,谋而杀之,投诸眢井。家以此致富,遂迁居。公立置诸法。自后,驿遂无他。

超然琅邪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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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城李渭清澄中太史言,超然台上旧有苏文忠公三大字,嘉隆间,知县颜某,字琅邪,秦人,幼时尝梦登琅邪台,因以自号,后果筮仕诸令。秩满,窃载苏书归,而别以赝石易之,今台上止存八分题名九字。琅邪台上秦碑高数丈,形制甚朴,无趺首,今可辩者仅臣斯臣去疾数字。又台下入海十馀里,复有一碑,每海潮退时,乃可见。

荻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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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丁酉十月,当涂荻港水忽涌丈馀,有宋某者卧官舫,梦神促之曰,移船移船。遽惊起,缆已解,俄岸崩如雷,他舟皆溺。

女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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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济宁有妇人,年四十馀,寡数年矣,忽生阳道,日与其子妇狎。久之,其子鸣于官,以事属怪异,律无明文,乃令闭置空室中,给其饮食。戊午年事也。

万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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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学士士奇在内直,一日,理内府书,见有明成化中大学士万安进房术书一册,装潢精致,署臣安进,字尚宛然。

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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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人臧湘友,少逢异人,授以一卷书,中有剑术,臧颇得其传。海盐陆辛斋嘉淑云,尝见其剑合,乃以雷击木雕成,有铁丸二,即雌雄剑也。又方寸小戟一,又金挖耳一,又有白金二两许,馀物尚五六件,云炼剑须寒天乃可,炼时,时有雷电绕户,逼人毛发云。

岳阳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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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秦桧既杀岳忠武,以岳州与其姓同,改岳州为纯州,岳阳军为华阳军。其忮刻穿凿至此。

洞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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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八年,湖广总督蔡毓荣疏言,舟至新祥,倏遇暴风,因虔祷君山龙神,灵应甚著。得旨封为“洞庭湖之神”,遣官致祭。

韩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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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黄粱梦社会,有道人,疥癞遍体,衣履垢敝,见市中粥竹帘者,辄卧其上。恶而逐之,每一帘辄有一韩湘子像,须眉宛然,人竞市之,粥者得利亡算。

梦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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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壬子,山东乡试,济南西郭有单叟者,梦人告曰,今科解元徐日升也。明日,见一士人徒行西来,衣敝履穿,仿徨市中。叟试叩之,云东昌人,徐姓;叩其名,即日升也。叟大惊异曰,君必解元,但留茆舍,一切饮食洎场屋之费,吾皆任之;他日富贵,毋相忘耳。徐惊喜不胜,及榜发,竟落第。领解则长山徐日升海曙也,后累官佥事。

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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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尤生者,忘其郡县,将赴乡试,而苦贫无装具。夜梦人告曰,市桥下有白金二锭,重二十两,五更可往取之。如其言而往,无所见,夜复梦如前。又往,亦无所遇,桥侧有银工某者,怪其早行频数,邀而问之,尤告以梦,且叹鬼神弄人如此。至夜复梦如前,更促其早往。至则果有白金如其数。银工又邀而问之,对以故,出示,果白金也。银工曰,吾误矣。昨闻君述梦,聊熔铅锡为之,以戏君耳。不意误取箧中金以往,然神先告之,特假手于我,此定数也。即举以相赠。已而中式,乃倍酬银工焉。

李参政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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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七月廿八日,京师地震,前河东道参政李元阳,居采峪,死焉。其二仆皆死,逾二日,一仆复活云:初地震时,不知已死,但见二伟丈夫各高丈馀,驱出门,顾视同行者甚众,主人亦在焉。顷之,伟丈夫顾某曰,汝不合在此人数内,可速回,某曰,某主人在是,某将何之?又数里,复顾曰,汝未去耶?以杖击其背,遂苏。

泣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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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梼杌》载,蓬池人程宗雅母疾,泣竹林,得冬笋。则泣笋不止孟宗也。

洞庭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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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山有丐者,貌似狂易,常行乞道上,夜则卧庵寺庑下,僧厌苦之,驱去复来。汪钝翁尝记其数诗云:“不信乾坤大,超然世莫群。口吞三峡水,脚踏万方云。”又“有形总是假,无象孰为真。悟到无生地,梅花满四邻。”又“灯火辉煌庆此宵,夜深儿女不相招。破蒲团上三更梦,那管明朝是岁朝。”又“一杖穿云到上方,湖光山色总茫茫。乾坤有我能担担,明月清风底太忙。”

宣城烈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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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北门内,旧有某烈妇坊,近许州守阮士鹏居宅,污秽不治。一夜,阮氏馆宾刘姓者,梦烈妇来言曰:“吾苦节数十年,蒙朝廷旌表建坊,身后所得止此耳。今子孙零落,属之他人,潴潦秽杂,何以堪之!”刘瞿然醒。白主人,乃为重葺之。士鹏,今侍御尔询父也。

钱葆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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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钱少司寇艰于嗣,与夫人往天童祈子,大师为集众僧,问谁愿随钱居士往?众皆不答。一饭头,老矣,自言愿往。已而钱果得子,名鼎瑞,字宝汾,后易名芳标,字葆馚。词华丽藻,有名东南,中康熙丙午顺天乡试,宫中书舍人。既而假归。戊午,以博学宏词荐,值丁内艰,不赴。一日,方与客坐斋中,有僧至门,持一缄书,云自天童来,舍人启视之,殊不骇谤。但云,仓卒奈何?明日晨起,遍召亲故与诀,索笔书一偈云:“来从白云来,去从白云去,笑指天童山,是我旧游处。”微笑而逝。

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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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萧太常伯玉士玮之侄孟昉,家素封,遭乱,携珍货直千万,至山中小庵。庵僻甚,人迹罕到,萧氏香火院也。有弥勒佛像直殿门,项可启,乃纳货其中,人无知者。忽大兵将袭赣州,取道山中,途出庵前,以其僻陋,初无意,但稍驻午炊即行。有卒系马弥勒像项上,寻又一卒亦系一马于侧,二马蹄啮,遂曳像于地,腹中珍货悉露。卒走告其帅,遂尽取之。物之有定数如此。

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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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紫来汉雯言,知长葛县时,有剃发待诏名罗汉者,家卫辉,貌甚寝。一日方剃发,米家僮有吹笛者,罗忽曰:“误矣。”命作一弄,甚妙。又令吹笙,曰:“必和胡琴方可。”明日,自制胡琴,将来吹之,迥异凡调。米素善南曲,因与究极音律,虽吴中曲师,不能过也。时癸丑会试举人题,传至长葛,其孟子题则“尽其心者”一节,米叹其难。罗汉为阐发传注,名理灿然。又曰:“此章与宗门某某公案相发明。”因引诸尊宿语录如翻水,米益奇之,扣其所学,颇记唐人诗数百篇,亦晓篆隶。自言有母妹在河北,今辞公去,当复来一别,即往五台不归矣。后亦竟不至焉。

徐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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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侍讲汉雯言,前令建昌县,有县署水夫文三郎者,颇文雅,不类俗人。米谢事居南昌,三郎亦随侍。一日,见家僮辈两素扇,一画梅,一画兰竹,又书唐人绝句二首。问之,即文三郎妻徐蓉所作,年才二十三。

化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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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府驿路旁有精舍,去江不远,溪水回绕,修竹万个,风景清幽。康熙初,忽有伟丈夫仆被来宿,貌甚雄奇,居止旬日,语操西音,自言爱此地风土,欲为僧。寺僧难之。曰:“吾橐中有百金装,尽以相付,但仰𫗴粥于此足矣。”乃从之。遂落发。每日粥饭外,即面壁不语,或竟夕不卧,亦不诵经参禅,如是六七年。初不解衣,或窃视,两臂皆有铜圈束之,莫测也。一日,与侪辈晚立江上,有数人泊舟登岸,望见之大惊。趋前揖,则挥手止之,耳语移时,别去。戊申岁,忽沐浴礼佛,遍别寺僧云:“明日当涅槃。”众皆不信。至期,登台敷坐,少顷,火自鼻中出,烟焰满空,有白鹤自顶中飞出,旋绕空际,久之始没。大众皆见。周伯衡体现时为南昌宪副,述其事,作《化鹤记》。

汤氏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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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中丞牧仲言,睢州汤氏,有佣工人某者,夫妇佣其家数年,每闻主人与客谈诗文,辄窃听。一旦扃门去,留书千言,文词博奥,自叙悲愤,援据古今,多出意表。竟不知谁何也?

裴还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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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中,蒲州秀才裴还卿,读书芮城,与任公子者为友。任豪贵,武断乡曲,一旦,为人击其首死。既数岁矣,裴再馆芮城,一日昼寝,梦任至,款洽如平生,但云:“有一事在城隍处,非兄不能为我直之。”不得已,随之行,倏至一公廨,仪卫森肃,庭上一官人冠冕坐,睇视之,即故友蒲阪王秀才也。裴直前,语以任生云云。王作色而起,转入厅事后。裴随入,王以门扉拒之不得,乃诘曰:“公堂何地,而兄顾私语相属耶?然兄,故人也,当不辱命”。语稍洽。裴因问顺治纪年有几?王疾语曰:“十八。”亟挥出,令人送归。既觉,秘不敢示人。后顺治十八年辛丑,世祖升遐,裴始语人云。

黄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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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王者,河南某县人,生为河神,有妻子,每瞑目久之,醒辄云:“适至某地踢几船。”好事者以其时地访之,果有覆舟者,皆不爽。李自成灌大梁,使人劫之往,初决河水,辄他泛溢,不入汴城。自成怒,欲杀之,水乃大入。始,贼未攻汴,一日,黄对客惨沮不乐,问之,曰:“贼将借吾水灌汴京,奈何?”未几,自成使果至。黄至顺治中尚在。

郑端清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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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端清世于让国,自称道人,造精舍怀庆郭外居之。每出,坐竹兜,四人舁之。精邵康节之学。宫中有一柜,手自缄𫔎,每岁辄益一封,遗令遇急乃开。及其孙寿平王,值河北流寇之乱,发柜,得破布衫五,一阔大,四稍窄小。王躯干甚伟,其弟四人则短小也,遂衣而逃。某年,乱定归,王府一旧人忽遇端清于山中云:“传语诸孙当速去,故里不可居也。”寿平兄弟以为妄,不听,未几及难。

平阳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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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府南高河桥僧,甚愿朴,造桥工成,遂结庵桥侧,与一郡王交好。一日,王坐厅事,见僧从外来,问之不顾,径入宫去。未几,报后宫得世子,王心知其僧也。后袭郡王,寿九十乃终。

江河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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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秋,江南江鸣,水立如山,久之乃复其故。又顺天府东安县河水暴涨,居人见水中有物如蛟龙,而目赤色,后有白马随之,目亦赤,随涨徐去。

鄱阳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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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守孔兴训,曲阜圣裔。一日渡鄱阳湖,见有物约长十馀里许,身有两翼,自空中飞入湖,黑质黄文,掉尾波上。行数里,犹仿佛于水中见之。时风日晴霁,舟亦无恙。竟不知其何怪也。

梦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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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胡给事某夫人,尝梦道士三人跪伏求救,以告给事,给事未之信。诘旦入署,道遇市侩驱牛三头,见给事舆过,三牛跪于前,若乞哀者。问之,则将入屠肆矣,捐白金九两赎之,置放生池上。是夕,夫人复梦三道士来谢。京师一妇人死,见梦其女甥曰:“吾今为羊,生某处,汝赎我。”如言赎之,置池上。后夕,又见梦曰:“感赎吾命,更劳诵经超度,我当往生。”翌日,延僧于池上诵经咒,羊亦随僧徒拜佛,佛事毕而羊死矣。

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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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白姓同。按帛道猷,西天竺人,居剡之沃洲。然《白氏长庆集·沃洲山禅院记》但作白。其词曰:“昔道猷肇开兹山,寂然嗣兴兹山僧寂然亦白氏。乐天又垂文兹山,异哉!沃洲山与白氏,其世有缘乎?”《水经注》:瀍水西有真人帛仲理墓,仲理名护,巴郡人。

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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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祁阳县浯溪有镜石,高尺五寸,阔二尺五寸,石色黝黑如漆,光可以鉴:隔江竹木田塍,历历皆见。曾有人窃去,即昏昧无所睹,还之如初。乔侍读石林言如此。

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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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邑张太室,字松麓,予兄西樵门人也。言顺治庚子年,客京师长椿寺,见一老僧,深目长头,略似世人图画寿星之状,问张乡贯,因曰,去夏邑几何?张对日,百四十里。僧曰,彭嵩萝侍御亡恙耶?张讶曰,此百年前人也。又问其子成立否?曰,寿过八帙,考终久矣。僧歔欷久之。又曰,昔侍御与贫道为方外交,其公子方在繈褓,寄籍释氏,为我弟子。曾几何时,皆成古人。因携手入小院中,指阶前牡丹曰,此彭公手赠物,植此百馀年矣。张云,牡丹高六七尺,大十五围。曩见河南段凝之氏六十年牡丹,不及其半,信百年物也。因问其年,僧曰,忘之矣。

张又曰,于京师骨董店中,遇张翁者,苏州人。自言与雍丘孟调之曾大父游,历历能道其平生游猎处。孟氏兄弟严事之如曾大父行,亦百五六十岁人也。

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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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县相传有郭汾阳墓,实非是。墓石往往崩陷,出金玉之属。有诸生解某者,得块玉如簪形,簪之髻,不知其何物也。有贾胡一见请售,生云,须二十锾乃可。贾即如数应之。生又云,适相戏耳,必欲售,非三十锾不可。贾亦无难色。既售,问之,曰:此字洗也。试以玉拂字,字皆灭。后转粥之西安,得百二十锾。比部张莲峰顾行说。

墓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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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又云,韩城有苏属国、司马子长二墓,苏墓树枝皆南向,司马墓树枝皆北向,验之良然司马北向,理不可晓

张公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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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八年,江南造战舰,凡千百年古树多被斧斤之厄。宜兴张公洞有大银杏树数株,相传数百年物也。巡抚下令苏松道方参议国栋亲往伐之,树皆血出。方惊悸得疾,旬日卒。方字干霄,称廉吏,又奉开府檄,而竟死。鬼神之灵谓何?

血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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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侍中祠,在金陵青溪之侧,祠中有夫人血影石。有无赖子醉溺石侧,石忽起击之,立死。白廷评仲调梦鼐说。

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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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座寺在长干雨花台,台侧即景、高二公祠。顺治中,一士人读书寺中,月色皎甚,开窗南眺,戏语寺僧曰:“此景、方诸公尽节处,魂魄应犹恋此,吾乌得见之?”僧别去,士人独坐室中未寝,忽有紫衣伟丈夫立窗外曰:“吾景大夫也。”士人惊起伏地,遂不见。亦白君说。

李道甫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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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书道甫三才,性豪侈,姬妾数十人。道甫病将革,呼诸姬问:“我即死,谁当从我?”诸姬争言愿从死。一姬最少,美而艳,独无语,众谯让之。道甫既死,姬更盛服靓妆。诸姬怪问之,曰:“公之嬖我以色也,将从公地下而毁其貌,岂公意乎?”坐柩侧七日,不食死。诸姬竟不能从。

鸡公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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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亲王疏言,大兵向驻永兴对垒之际,鸡公山神示竖旗列队之异,部议致祭。允行。

焦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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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升六贞吉舍人,曾于内库检视书籍,见库房柱上有嘉靖间一帖,记乌玉、黄玉、绿玉、白玉、红玉各若干斤,玉璞七万几千斤。后书答应焦桂花传。

击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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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匏庵尝蓄一铜雀瓦砚,甚珍之。一日,出示其友,某公恶曹瞒,拔剑击之,立碎。匏庵懊惜。时沈石田在座,乃援笔于便面作《击砚图》,匏庵大喜。崇祯间,有都司胡琳者游吴中,以十金购得之,珍惜甚。病且革,手握扇不可解,家人遂以殉。琳,武进士,商丘人。所藏又有蒲廷昌狮子一轴,亦神品。宋牧仲中丞说。

高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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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民家子,方十馀岁,忽臂上生宿瘤,痛痒不可忍,医皆不辩何症。一日忽自溃,中有圆卵坠出,寻化为石。刘工部以一金售之,治膈病如神。

颍州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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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士祖向言,颍州一少年为邪所侵,病入膏盲。家人谓不可活,置之路傍。忽一道士过之,自言善医,命取铁锤重数十斤锤病者头面。父母泣谓病已至此,铁锤下,首立碎矣。道士笑曰:“无伤也。”锤下,病者若无所知,辄有一美妇人长二寸许,自口中跃出而灭。凡百锤,口出百妇人,大小形状如一。少年立愈。道士亦不复见。

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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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牡丹谱》云,牡丹出丹州、延州,东出青州,南出越州,而洛阳为天下第一。陆务观作《续谱》,谓在中州洛阳第一,在蜀天彭第一,今河南惟许州,山东惟曹州最盛。洛阳、青州绝不闻矣。

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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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与故人严光卧,客星犯帝座。桓帝与河南尹邓万博,客星亦犯帝座。

老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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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世纪闻》云,李梦阳下狱,祸且不测,刘瑾家人老姜者告曰:昔公不得志时,李主事管昌平仓,曾许吾家纳米领价获利,乃忘之乎?瑾遂释之,令致仕。此与王振欲杀薛文清公事相似。华亭宋楙澄《九籥集》讹为逆瑾欲杀文清,误矣。且救空同者,不止康对山也。

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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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贻谋录》载,宋时,试礼部士人,皆祷于二相庙。二相,谓子游、子夏。游、夏二相之名,亦奇。

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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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鲁直云:太祝辩九拜。拜,即拜也。三曰空手。拜头至手,所谓拜手也。唐人书末云“谨空”,谓空手也。

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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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丙辰五月初一日,京师大风,昼晦,有人骑驴过正阳门,御风行空中,至崇文门始坠地,人驴俱无恙。又有人在西山皇姑寺前,比风息,身已在京城内。此灾祥之甚者。丁巳三月,上谕谕礼部:“帝王克勤天戒,凡有垂象,皆关治理,故设立专官,职司占候,所系甚重。一切祥异,理应不时具奏。今钦天监衙门,止于寻常节气,尚有观验;至今岁三月初霜雾,及以前星辰凌犯,应占奏者,并未奏闻。皆由该监官蒙昧疏忽,有负职掌,尔部即行察议具奏。”以后钦天监占候本章,内阁照例票拟批发。大哉王言,谨备录之。

涿州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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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有二生修州志,偶削去二节妇,不为立传。一日,二人晚行,恍惚见二妇在前,直入城隍庙,二人不觉随之入。见二妇跪诉于神云:“苦节数十年,久载旧志,今为狂生某某所削,冤苦无所伸。”二生亦前与之辩,妇人执益力。仓皇归家,是夜皆卒。

鱼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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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太室言,顺治十三年,渡河至荆隆口龙王庙下,见堤夫买得大鳣鱼,长六尺许,剖其腹,得红锦袋一枚,中藏珍珠一,琲金约指四,玉条脱一,牛黄丸子一,红甲二片,香药一裹。又私书一纸,半已浥烂,词甚凄惋,似是妇人欲寄所私,不遂,投河死,而入鱼腹也。张赋《鱼腹怨》纪之。

名字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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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桑世昌《兰亭考》载三米兰亭本,有米尹仁、尹知二跋。注:尹仁即友仁。又范文度摹刻石本,有温公跋:“旃蒙单阏厉陬壬戌晦,涑水司马某公实观。”注:温公曾字公实,吴虎臣《漫录》载曾子固怀友一首,其曰介卿者,即王介甫少字也。《研北杂志》云:张曲江初名博物,翟耆年《籀史》载李龙眠洗玉池篆款云:“元祐惟五年庚午正月初吉,舒李叔时公麟。”韩文公慈恩塔题名,称李翺翔之,见本集。石守道有读安仁学士诗一篇,《后村诗话》云:“石曼卿,旧字安仁。”

支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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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墁录》:元丰未有人自两浙以昭陵玉匣兰亭,与支机石同赍入京师,欲上之,不果。王钦若云:支机石予尝见,方二寸,不圜,微剜,正碧,天汉左界,北斗经其上。支机之说,本诞妄不经,此石不知何据?予在成都,见西城石犀寺后,严真观故址废圃墙隅,有石粗如砂砾,高六七尺许,围如柱础,蜀人相传为支机石。尤可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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