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缨先生文集/续䟦
< 濯纓先生文集
不佞尝读东汉党锢传。窃悲其善类之騈首就戮。善类何负于国耶。善类。国家之元气也。未闻摧折元气而可以为国者也。三复斯编。尚有千载不尽之感。呜呼。我朝史祸之烈。至燕山朝极矣。方先生之罹祸也。天地昼晦。阴云四塞。一时名流。诛锄殆尽。与汉时北寺之狱。古今同叹。窃尝论之。天下之理。一而已。公与私正相反。义与利不幷行。君子道长。则小人道消。小人道长。则君子道消。曷尝闻冰与炭为同器。薰与莸为同情。从古以来。治日少。乱日多。以先生高风峻节。当危险否塞之会。其何以脱群小之谗。而免东市之惨耶。先生生而为君子之党。没而为百世之师。授受于江，毕。齐名于寒，蠹。身死而名愈烈。人去而道益彰。朝家之崇奖。多士之诵慕。至于今未已。未知东汉党锢之后。追录善类之后。果如我朝今日之举耶。惟我大皇帝陛下。崇儒重道。迥出百王。今于先生。终始轸念。亟有依奏施行之敕教。猗欤盛矣。世或以先生当日之祸。谓以不敢窥测者。然大贤作为。有非后人所敢窥测。而苟非忠愤所激。其可以不避刀锯。直言不讳耶。三木囊头。徒酿志士之泪于千载之下矣。不佞尝以昭陵复位一疏。即先生之大树立。而为群凶之所侧目。以尧舜三代之治。不得一施为于斯世。毕竟以道殉身。呜呼痛矣。天既不能终晦我先生大节。今于几百年之后。遗文之散失。年谱之追录。一时并举。是好还之会。终不可泯灭。先生主鬯孙荣灏。以年谱丁乙之役。累至勤嘱。兹并略叙本末如是耳。
岁在癸卯六月下澣。后学丰山柳道献。谨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