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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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甲
编辑熙宁三年十二月乙丑,中书言;“司农寺定畿县保甲条制 —— 凡十家为一保,选主户有材干心力者一人为保长,五十家为一大保,选主户最有心力及物产最高者一人为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仍选主户有行止材勇为众所伏者二人为都副保正。凡选一家两丁以上,通主客为之,谓之保丁,十五以上皆充单丁。老幼、疾患、女户等并令就近附保。两丁以上更有馀人,身力少壮者,亦令附保,内材勇为众所伏及物产最高者充逐保保丁。除禁兵器外,其馀弓箭等,许从便自置学习武艺。每一大保,逐夜轮差五人,于保分内往来巡警,遇有贼盗画时,声鼓报,大保长以下、同保人户即时救应追捕,如贼入别保,递相击鼓应接袭逐。每获盗,除编敕赏格外,如告获窃盗,徒以上,每名赏钱三千,杖以上,一千。同保内有犯彊窃盗、杀人、谋杀、放火、强奸、略人、传习妖教、造畜蛊毒,知而不告,论如五保律,其馀事不干己,除敕律许人陈告外,皆毋得论告知情不知情,并与免罪,其编敕内邻保合坐者,并依旧条。及言居停彊盗三人以上,经三百日,同保内邻人虽不知情,亦科不觉察之罪。保内如有人户逃移、死绝,并令申县,如同保不及五户,听并入别保,其有外来人户入保居止者,亦申县收入保甲。本保内户数足,且令附保,候及十户,即别为一保。若本保内有外来行止不眀之人,并须觉察,收捕送官。逐保各置牌拘管人户及保丁姓名,如有申报本县文字,并令保长轮差保丁赍送。仍乞选官行于开封、祥符两县,团成保甲,候成次绪,以渐及他县。”先是同管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赵子㡬言:“近岁以来寇盗充斥……公为民患,今欲依旧保甲……各立首领,使相部辖……及捕贼赏格。”乃下司农寺详定,至是增损行之。它日,上谓王安石曰:“用募兵,与民兵亦无异。若役之过苦,则亦变矣。”安石曰:“役之过苦则变,诚然。募兵多浮浪不顾死亡之人,则其喜祸乱,非良农之比。然臣已尝论奏募兵不可全无,《周官》国之勇力之士,属于司右,有事则可使为选锋,又令壮士有所羁属,亦所以弭难也。”上论变义勇为民兵,当先悦利其豪杰,则众可驱而听,因言汉高祖封赵子弟事,安石曰:“何独汉高祖,先王为天下亦然,盖周得天下之父三人,则天下从之矣。有天下之父,有一国之父,有一乡之父,能得一乡之父,则足以收一乡,能得一国之父,则足以收一国,能得天下之父,则足以收天下。”上曰:“民兵虽善,止是妨农事,如何?”安石曰:“先王以农为兵,因乡遂寓军旅,方其在田,什伍已定,须有事乃发之以战守,其妨农之时少。今边陲农人则无什伍,不知战守之法,又别募民为戍兵,尽边人耕织,不足以给衣粮,乃至官司转输劳费,尚患不足,遇有警急则募兵反不足以应敌,无事则百姓耕种不足以给之,岂得为良法也。”上曰:“止是民兵,未可恃以战守,奈何?”安石曰:“唐以前未有黥兵,然可以战守。臣以为募兵与民兵无异,顾所用将帅如何尔。将帅非难求,但人主能察见群臣情伪,善驾御之,则人材出而为用,而不患无将帅,有将帅则不患民兵不为用。”
四年三月戊子[1],文彦博曰:“保甲用五家为保,犹之可也。今乃五百家为一大保,则其劳扰可知。”〈详见役法 〉甲午,上批:“枢密院言保甲扰人事,令王安石体量虚实,安石以为闻得颇有之,为奸人扇惑,恐刺为义军故也。欲令提点司人分头抚谕。”冯京言:“不须以五百人为一保,管仲‘内政寄军令’,亦只是五人为一保。”上欲且罢都保正,安石曰:“不须罢都保正,保正非所以致人不安也。”上言:“久远须至什伍百姓为用,募兵不可恃。”安石曰:“欲公私财用不匮,为宗庙社稷久长计,募兵之法诚当变革,不可独恃。”上曰:“密院以为必有建中之变。”安石曰:“陛下躬行徳义,忧勤政事,上下不蔽,必无此理。”上问建中所以致变,安石曰:“徳宗用卢杞之徒而踈陆贽,其不亡者幸也。”戊戍,上批:“陈留县见行保甲,每十人一小保甲,三人或五人须要弓箭,县吏督责,无者有刑,百姓买弓一张至千五百,箭十只六七百,当此青黄不接之际,穷下客丁如何出办?又每一小保用民力筑射垛,又令自办钱粮起铺舍三两区,每保置鼓,遇贼声击,乡村之人居处远近不一,假如甲家遭贼,鼓在乙家,则无缘声撃,如此须人置一鼓,又费钱不少,以上事皆被差保头所说,非虚妄,及元非朝廷本意,今如此骚扰,可速指挥,令止如元议团保觉察贼盗,馀无得妄施行,乡民既忧无钱买弓箭,加之传惑,恐徙戍边,是以有父子聚首号泣者非虚也。王安石进呈不行。”丁未,上与王安石论保甲事,以为诚有斩指者,安石曰:“陜西、河东未尝致变,则人情可知,岂有怕为义勇即造反之理?”上曰:“民合而言之,则圣亦不可不畏。自上制法以使之,虽拂其情,然亦当便于民乃可。”
六月己巳,上论民兵,因称府界保甲善,安石曰:“保甲事多沮坏,安得善……大抵修立法度以便民,于大利中不能无小害,若欲人人皆悦,但有利无害,虽圣人不能如此,非特圣人,天地亦不能如此,以时雨之于民,岂可以无,然不能不妨市井贩卖及道涂行役,亦不能使墙屋无浸漏之患也。”
八月甲寅,诏:“自今保甲与贼斗死者,给其家钱五十千,有户税者,仍免三年科配;因致废疾者,给钱三十千;折伤者二十千;被伤者,五千。”以开封府界提点司言:“新籍畿县民为保甲,有奋不顾身捕盗者,愿优恤之。”故有是诏。
九月乙巳,诏开封府界提点司,畿县保甲,保置旗鼓,以备教阅武艺。
五年二月甲寅,冯京为上言:“张角以有部分,故能为变,今保甲亦恐豪杰有乘之者。”王安石曰:“民散则多事,什伍之则无事,故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古事不论,但以今日言之,自府界立保甲,贼盗十减七分。”京曰:“岁有凶丰不同,今岁丰故也,岁凶即未可知。”安石曰:“冯京谓张角能为变,乃以桓灵无政,大臣非其人,故州郡不职,张角三十六万同日而起,州郡无一处发觉于未起之前,如梁太祖,其事至微浅,然青州使人反其城,无一城不发觉,盖太祖茍非能守一城之人,不妄付以一城故也。”先是上言:“赵子几恐孟浪。”至是安石又为上言:“子几有智略,可任用。”且言:“三代禁防百姓严密之意,能什伍其民,维持之以法制,则天下定,不维持之以法制,则其不乱者幸也。”
三月甲申,王安石为上言:“西事稍弭,边计正当措置,天下困敝,惟兵为患,若措置得兵,即中国可以富彊,馀皆不足议也。”上曰:“但当悉行府界保甲,要亦未遽为用。”安石曰:“陛下能驾驭将帅,使悉奉朝廷法令,则因人利害,驱百姓使习武事,一二年间便见效,不为迟。今但要分别利害,使趋令者尽得利,不趋令者尽受害,则人皆趋令矣。”上又恐义勇未能猝及募兵,安石曰:“今东兵全不可用,惟土兵可用,陛下诚能驾驭督责,将帅奉法令,即义勇要如土兵亦不难,要胜东军,即不足言也。”
七月壬午,枢密院传上旨,令中书改保甲上番法,十日为一月,王安石言:“保甲十日一番,湏一年八月乃当一番,若令一月一番,即番愈䟽。又昨百姓投状,或乞半月,或十日一番,既指挥十日一番,今才上番,便降指挥令一月一番,即恐百姓为人扇惑,以为初令十日一番,今才上番,便令一月一番相次又当令长上番,相次又令刺手面为兵,即恐有群聚诉免,且乞十日一番,当此时不从,则背约失信,从之,则上令不行,谓宜令十日一番,候其习熟,然后徐与商量,縁将来弓手亦可罢,以保甲上番代之,一弓手之给,可给两人上番,又四城外巡检尚有四千人,候保甲渐成就,亦可以保甲代之,至时乃与议増上番日数,亦恐必须分闲要月分,闲月即令上番二十日,或一月,农要之月即令只上畨十日。”先是曽布言:“臣伏思三代以还,比闾族党之法既坏,后世有为之君,思有以及此而未能也;陛下下尺纸之令,不动声色,而期月之间,其效如此……臣愿下提点司及臣章送中书详审,如可,愿付司农具为令。”于是诏主戸保丁愿上番于巡检司者,十日一更,疾故者,次番代之,月给口粮、薪菜钱,分番巡警,毎五十人,轮大保长二、都副保正一,统领之,都副保正各别给钱七千,大保长三千,日教阅,夕比之,当番者毋得辄离本所。捕逐剧盗,虽下番人亦听追集,给其钱斛,事讫遣还,毋过上番人数,仍折除其上番日,巡检司量留厢军给使,馀兵悉罢。应上番保丁,武技及第三等已上,并记于籍,遇岁凶五分已上者,第赈之,自十五石至三石。”寻又诏尉司上番保丁,如巡检司法。丙申,诏司农寺増置丞、主簿四员,仍自今轮出入,案察逐州保甲。先是王安石白上曰:“臣前欲以近畿郡为畿辅,因推行保甲者,利在使赵子几等按察官吏差易耳。若付之诸路,即恐诸路推行灭裂,无以使四方观法。”上曰:“不如令属兵部,置属官,令出入点检。”又曰:“冯京欲且迟留,候役事了,如何?”安石曰:“此事既不扰人[2],又圣人爱日,亦须及时修营,庶早见成效。”又言:“令兵部管保甲,恐百姓心疑将刺以为兵,不如令司农领之,仍便差官编近畿数州保甲[3],且増置丞、主簿,令更迭出入案察保甲,即农田水利、常平、差役皆可使案察也。”上皆从之。己亥,诏获投匿名文字扇惑保甲者,给赏钱五百千,以司农寺言:“近有人于封邱县北门,以匿名榜扇揺保丁,使不得安,已檄诸县密行禽捕给赏,更乞朝廷严约束。”故有是诏。
闰七月辛酉[4],上曰:“闻开封近勘到府界百姓但有作袄,已典买弓箭,因致怨黩,虑亦有不易者。”先是皇城司察保丁,以教阅不时,及买弓箭衣著劳费,往往讪詈,诏开封府鞫其事,故上语及之,安石曰:“六月使人教阅,条贯亦初无此,不知何故云尔……自生民以来,兵农为一,男子生,则以桑弧蓬矢射四方,明弓矢者,男子之所有事,盖耒耜以飬生,弓矢以免死,此凡民所宜,自古未有造耒耜弓矢以给百姓者也。陛下忧恤百姓至甚,故今立法,一听民便尔,且府界多盗,攻劫杀掠,一岁之间,至二百火,逐火皆出赏钱,出赏之人,即今保丁也,方其出赏之时,岂无卖易作袄以纳官赏者?然人皆以为赏钱宜出于百姓,夫出赏钱之多,不足以止盗,而保甲之能止盗,其效已见于今日,则虽令民出少钱以置噐械,未有损也。”上曰:“赏钱人所习惯。”安石曰:“陛下为人主,当以理制事,岂宜不习惯故,亦以为不安。”上曰:“民习惯则安之如自然,不习惯则不能无怨,如河决坏民产,民不之怨,若人坏之,则怨矣。”安石曰:“陛下正当为天之所为。知天之所为,然后能为天之所为,为天之所为者,乐天也,乐天然后能保天下,不知天之所为,则不能为天之所为。不能为天之所为,则当畏天,畏天者不足以保天下……所谓天之所为者,如河决是也,天地之大德曰生,然河决以坏民产,而天不恤者,任理而无情故也。故祁寒暑雨,人以为怨,而天不为之变、以为非祁寒暑雨,不能成岁功故也。孔子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尧使鲧治水,鲧汨陈其五行九载,以陛下忧恤百姓之心,宜其寝食不甘,而尧能待如此之久,此乃能为天之所为,任理而无情故也。”【五月二十二日、七月十三日、十九日、闰七月十四日、十五日、十八日,朱史辄取此叚附四年三月十三日陈留保甲骚扰事下,误也。陈留骚扰事,不闻置狱,此狱自縁皇城司探得保甲讪詈,乃令开封鞫之,故有“六月教阅”等语,与陈留初不相干,今仍依《日录》附本日。《兵志》载此叚,大抵因《日录》。陈瓘论曰:“安石曰:‘鲧汨陈五行九载,尧宴然不以为虑。’,臣闻《书》曰:‘在知人,在安民,惟帝其难之。’孔子曰:‘博施济众,尧舜其犹病诸。’夫知人安民,尧以为病,何至于宴然,不以洪水为虑乎?盖人主宴然不以为虑,然后大臣得以如意而有为。”蔡卞觧释诗书,同此一说,今《日录》乃无尧宴然不以为虑之语,疑蔡卞实为安石删去】 壬戌,执政同进呈河东保甲事,枢密院但欲为义勇强壮,不别名保甲,王安石曰:“此非王安礼初议也。”【五月二十三日,命王安礼专修条贯】 上曰:“今以三丁为义勇,两丁为强壮,三丁远戍,两丁本州县巡检上番,此即王安礼所奏,但易保丁为强壮,人习‘强壮’久,恐别名或致不安也。”安石曰:“义勇非单丁不替,强壮则皆第五等户为之,又自置弓弩及箭,寄官库,须上教乃给。今以府界保甲法推之河东,盖宽利之,非苦之也。”文彦博曰:“以道佐人主者,不必以兵强天下。”安石曰:“以兵强天下,非有道也。然有道者,固能柔能刚,能弱能强,方其能强,则兵必不弱,张皇六师,固先王之所务也,但不当专务强兵尔。”上卒从安石议,令尽依王安礼所奏,彦博请令安石就中书一面施行此事,安石曰:“本为保甲,故中书预议,若止欲作义勇强壮,即合令枢密院取旨施行。”上曰:“此大事,须共议乃可。”乙丑,遣起居舍人、史馆修撰、兼枢密都承旨曾孝宽;太子中允、权发遣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赵子㡬,往河东路察访义勇利害,及体量官吏措置常平等不如法事。癸酉,王安石白上曰:“开封鞫保甲怨詈事,验问皆无有疑……今皇城司报探乃云尔,陛下宜稍留意省察。”
八月壬辰,中书门下奏:“近降指挥,令保丁更番在巡检下教习武艺,许分番带出入,巡警上番日,保正、长、保丁殴骂,所辖巡检依本属刺史县令法:保丁殴骂保长、保正,加凡斗二等;保长犯保正,加一等。随巡检追捕盗贼,退避,依弓手法,但随巡检追捕,非上番,惟于本地分。犯盗,加凡盗二等。私为人代名上番,杖六十。受赃重者,从重,保正、保长知而不举,笞四十。私逃亡,杖六十,计逃日补填。卯点不到,不赴教阅,许小杖科决,不得过七下,馀送本县施行。监临官私役保正等计庸,准盗论。”从之。戊戌,开封府界提点司请置内县保甲衣装二万副、大旗二十五靣,以候都阅借给,从之。
六年六月壬辰,司农寺[5]言:“开封酸枣、阳武、封邱县民千馀人赴寺,诉免保甲教阅,已榜谕无令越诉。盖畿县令佐或非时追集,以故致讼。胙城一县未命教阅而诉,并下提点司按察。”上批:“今正当农时,非次追集,于百姓实为不便,令提点司劾违法官吏以闻,自今仍毋得禁民越诉。”
八月壬申[6],广南东路驻泊都监杨从先言:“本路枪手万四千,今排保甲,若两丁取一,得丁二十五万八千,若三丁取一,得丁十三万四千,自少计之,犹十倍于枪手,愿委路分都监二员,分提举教阅。”诏司农寺详定条约以闻,其后,户自第四等以上有丁三者,以一为之,每百人为一都,五都为一指挥,自十一月至次年二月,每月轮一番阅习,毎三日一比试事,艺高者先次放归。【本志同此】 丁丑,沈括言:“两浙州县民,多以田产诡立户名,分减雇钱夫役、冒请常平钱斛及私贩禁盐,乞依京东、淮南排定保甲,保甲一定,则诡名漏附皆可根括。”己卯,王安石进呈河北谋变事,上以为河北人愚,东南人即难诱合以此事,立保甲后,此事或少可绝。戊戌[7]翰林学士曾布等言:“近司农寺请巡检置指使,保甲置木契,罢巡宿等条约。奉旨:令司农寺、兵部检正检详立法。臣等今修成义勇保甲及养马[8]条三卷,诏兵部行之,保甲惟开封府界以都保置木契,左留司农寺,右付其县,差官阅试,农隙讲习,皆出左契,巡检司给厢禁军白直,馀以保丁番上,比旧兵级三分之一,代更以十日,遇追捕群盗,听抽上下番,县尉留弓手白直外,馀如巡检法。河北、河东、陜西五路,并排定保甲,劝诱习武艺……其荆湖、川广被边州军,如当习武艺,委监司、提举司详度以闻。”【本志云:“后惟全邵土丁、邕钦洞丁、广东枪手,改为保甲者,则隶焉。”今附注此十一月十九日可考。新纪云:“戊戌,复比闾族党之法。”】
七月[9]甲辰,权发遣广南东路提点刑狱陈倩言:“本路已团定保甲,乞给锣鼓旗物,遇袭逐盗贼,递相撃发应接。”从之。
七年正月癸亥[10],诏开封府界呈试保甲,免本身夫役。
四月己巳,上以久旱,欲尽保甲、方田等事,王安石曰:“水旱常数,尧汤所不免。”〈节见王安石事迹〉癸酉[11],上批:“应灾伤路分方田保甲,除已编排方量了毕,止是攅造文字处,许依条限了绝外,其见编排方量及造五等簿处,可速指挥,并权罢。”是日雨。
十一月庚子[12],提举河北西路常平等事刘定,乞逐年引试保甲,诏司农寺同兵部定每年开封府界诸路当解发引见人数以闻。
八年八月壬子[13]司农寺言:“保甲之法,主客户五家相近者为小保,五小保为大保,十大保为都保,诸路皆凖此行之,惟开封府界五路则除客户,独选主户有二丁者入正保,以故小保有至数十家,大保有至百馀家,都保有至数百家,人数过多,地分阔远,一保有犯,连坐者众,盖立法之初有所未尽,欲令开封府界五路,依诸路编排。”诏:“自今保甲三年一造簿编排,开封府界五路候造簿日,如所请施行。”
九年五月辛酉,诏:“诸保甲可依新降队法结队,并印新结队图付兵部,每一都保给之一图。”结队之法: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五中队为一大队,并引战一人居前,拥队一人执刀居后,傔二人居左右,执旗一人居中,凡五十人,皆选士也。有马人与无马人各为队,队中兵械,或纯用一色,或杂用弓弩、刀斧、枪楯,皆于结队时商定教习。
十月丙午,宰臣王安石罢判江宁府,枢密使吴充拜相。
十年,司马光以书与吴充,言罢青苗、免役、保甲、市易之息,充不能用。〈详见论青苗法〉
元丰二年十一月癸巳,诏开封府界教大保长充教头,其提举官以昭宣使、果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东上阁门使、荣州刺史狄谘为之。初,王安石议减正兵[14],以保甲民兵代之,于是始置提举教阅之使,后又及于西北三路。太祖皇帝惩唐末五代之乱,始为军制,联营厚禄,以收才武之士,宿重兵于京师,以消四方不轨之气,番休互迁,使不得久而生变,故百馀年天下无事,虽汉唐盛时不可以为比,养兵之费,一出于民,而御戎捍冦,民不知有金革之事,安石曾不深究而轻议变易,茍欲以三代之法行之于今,盖不思本末不相称而利害异也,世议以为不然,后卒改焉。
十二月辛亥,提举广南东路常平等事林颜言:“今天下之民,家为之保,保为之长,长为之正者,岂特不容其奸而已,盖归兵食于农,藏武士于耕夫,所谓教而后使之道也……欲乞本路沿江海诸州,依西路法训阅,使其人既熟山川之险易,而又知夫弓矢金鼔之习,则一方自足为备,可以不劳北兵矣。”诏下广南东路经略、转运、提举、钤辖司相度,皆言广、惠、潮、封、康、端、南恩七州,皆并边及江海,外接蛮贼,可依西路保甲教习武艺,从之。颜,福州人也。
三年十月丁卯,提举河北东西路义勇保甲司言:“义勇将校都副保正,领赴集教场,习学武艺。”从之,令陜西、河东路凖此,后诏习学者益支给钱米、器械,其本家少壮男子愿习者,不给。
五年正月庚子,诏彊盗保甲教阅军器者处死,情轻奏裁。窃盗箭二十只,徒一年;弓,徒二年;弩弦,徒三年。徒罪,配五百里;流罪,配千里。获窃盗保甲教阅军器,一人比二人推赏。
六年正月庚子,诏自今禁军马军、保甲教阅,隶枢密院。
三月丁丑,枢密副都承旨、客省副使张三甫等奏:“伏见团教保甲,朝廷立定三等事艺,赏典优渥,按阅之际,其间或令家丁及以别都保人冒名代试,亦无由辨认,兼正长所教事艺,及第一等至九分以上,即补班行名目,其欺伪容蔽,亦合为之关防,欲乞特降指挥,重立告赏之法,庶几经久,杜绝奸弊。”奉旨:“今后按阅并先委巡教官封臂写记保分,候按讫拆去。”
七月庚申,提举河北东西路保甲司奏:“团教保甲,应干支费,除从官给外,合用杂费钱物名件不少,尽是的确不可省阙,若不破钱,必有因循犯法之弊,若一一支破官钱,缘名件细碎,难以指定,今略具杂费名目及本司欲作擘画事奏闻。”上批:“契勘已拟定诸路毎岁据收到桩管保甲司钱贯,除量留凖备杂费外,可按阅团教保甲数,诸路省费钱数,省到一百六十六万一千四百八十三贯五百六十文五分四釐,费用三十一万三千一百六十六贯一百六十五文,除费用外,合封桩一百三十四万八千三百一十七贯三百九十五文五分四釐。”
七年二月辛未,枢密院检会申今年正月二十八日范纯粹奏,旧条保甲,遇旬上,每人日支口食米三升、盐菜钱一十文,契勘正兵每遇差出,以至戍边,每人只日支口食二升至二升五合,今来保甲既有盐菜外,其口食又増,多正兵所请之数,伏乞将应系保甲请给钱米旧条,并行删修,除盐菜钱依旧支给外,其口食每人并只支二升。诏:“依旧日支钱一十文外,支与口食二升半。”河东依此。
霍翔言,及诏京东西保甲养马。〈详见马政〉
五月辛酉,范纯仁权知河中府。纯仁至河中,时督教保甲甚严,非老弱不许在家,农事皆废,纯仁上䟽言:“今秋陜西田稼丰稔,将来军民必皆足食,然收获不可稍迟,当如冦盗之至,盖子实才熟,即有雀鼠侵耗之害,兼易为迸散遗落,万一忽遇风雨,即所损极多,縁今来少壮农夫多系保丁,却以五日一次教阅及往还,颇妨收获,伏望圣慈特与权住教阅,候至将来收获了毕,却令补填权住过日数。”不报。
七月庚申,知延州刘昌祚言:“昨集教保甲,弓马并不精当,但令守御,已用土兵换赴,将下团结成队,遇敌呼使,如有功,乞优赐推恩。”从之。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1 补
- ↑ 原作“此事既不获已”,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35 补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35 补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36 补
- ↑ 原作“开封府”,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5 改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6 补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6 补
- ↑ 原作“养民”,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6 改
- ↑ 原作“二月”,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6 改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9 补
- ↑ 原作“壬申”,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52 改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58 补
- ↑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67 补
- ↑ 原作“西兵”,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01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