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进东坡文集事略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十九

卷第三十八 经进东坡文集事略 卷第三十九
宋 苏轼 撰 宋 郎晔 注 景乌程张氏南海潘氏合藏宋刊本
卷第四十

经进东坡文集事略卷第三十九

   迪功郎新绍兴府𡹴县主簿臣郎 晔 上进

  外制

   给事中兼侍讲𫝊尧俞可吏部侍郎

敕士以徳望进则风俗厚而朝廷尊以经术用则议论

正而名器重此君子所以难合而朕亦难其人焉具官

傅尧俞博学笃行久闻于时历事四世挺然一节怀道

不试十年于兹朕欲问仁人之言左传云仁人之言其利博哉置之

讲席非尧舜之道盖未尝言给事黄门未究其用往贰

太宰益修厥官尧俞字钦之自 仁宗朝登进士第为御史諌官四年所上百六十馀章多触

忌讳诋𫞐幸名重朝廷而风节凛然闻于天下 神宗朝丐闲局得提㪯崇福宫坐事落职夺官监黎阳草场

哲宗即位召秘书少监兼侍讲擢给事中史部侍郎亊见墓志董正治典以称 先帝

复古之意神宗元丰中用六典以新官制

   太常少卿赵瞻可户部侍郎

敕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先王之论理财也必继之

以正辞名正而言顺则财可得而理民可得而正自顷

功利之臣言政而不及化言利而不及义中外纷然朕

益厌之此语为王吕辈发具官赵瞻明于吏事辅以经术忠义

之节白首不衰爰自秩宗擢贰邦计将使四方之人知

予以耆老旧德居此官者盖有盍彻之意焉

   故枢密副使包拯男太常寺太祝𫄷之妻寿安

    县君崔氏可特封永嘉郡君仍封表门闾

敕崔氏汝甲族之遗孤自隋唐以来崔李为著姓大臣之冢妇札有冢妇

介妇之说夫亡子夭惸然无归而能誓死不嫁抚养孤弱使

我嘉祐名臣之后有立于丗惟汝之功昔卫世子蚤死

共姜自誓诗人歌之见柏舟诗韩愈㓜孤养于嫂郑愈丧之

愈𥙊嫂郑夫人云昔在韶州之行受命于元兄曰尔㓜养于嫂䘮服必以期今其敢忘天实临之(⿱艹石)

崔氏者可谓兼之矣其改赐汤沐表异其所居以风暁

郡国使薄于孝悌者有所愧焉

   鲜于侁可太常少卿侁字子骏阆中人景祐中登弟

敕具官鲜于侁奉常之职非特以治郊庙之度服器之

数而巳国有大政事大议论必稽焉昔鲁秉周礼齐不

敢谋左传闵公元年斉侯问仲孙湫曰鲁可取乎曰不可犹秉周礼而晏子太师折冲

于樽爼之间事见上注国之典常君臣之名分上下守之有

死不易则国安而民服朕选建卿士付之礼乐意在于

此非我老成之人学足以通古才足以应变强足以守

官深于经术逹于人情其孰冝之诗不云乎彼巳之子

邦之司直往修厥官无斁朕命

   范祖禹可著作郎

敕具官范祖禹左右起居周官有左右史记其言动盖今起居之始历代㳂革不同

隋置起居舎人唐正𮗚四年改置起居郎显庆中复置舎人与郎后改郎为左史舎人为右史㝷复旧每对立

殿下有命则临陛俯听进而书之以为起居注东观著作后汉图书悉在东观择名儒直之撰述囯

史谓之著作旧属中书后隶秘书皆史事也仐左右史独书巳行之政

有司之常事至于廊庙大议君臣相与之际所以兴坏

治忽之由一归于东观则著作之任顾不重欤非得直

谅多闻古之所谓益友者此语见刘向赞奋笔于其间则善恶

𧵍乱后世无所考信汝既任其事矣益进而专之朕苟

有过犹当直书而况其馀乎往祗厥官无旷乃职

   孙觉可给事中

敕朕闻明主在上凡侍从皆得言(⿱艹石)其不明虽台谏亦

失职朕以冲眇丕承 祖宗未堪多难之忧常恐不闻

其过下至执艺犹当尽规岂必谏臣而后论事矧兹封

駮之重任参黄散之间南史宋景平元年召豫章太守宋廓为吏部尚书廓谓传亮曰

选事(⿱艹石)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语录尚书徐羡之曰黄散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复措怀

无不言职固当尔具官孙觉行不违道言不违仁处以

孝闻出以忠显 先帝所以遗朕天下谓之正人屡告

嘉猷固非小𥙷间自西省迁之东台而觉方进阳城之

直词阳城力救陆贽沮裴延龄相固怀萧生之雅意望之雅意在夲朝重违

其请阅月于兹卒采群言以遂前命以尔抗章伏阁之

志施于还诏批敕之间李藩传藩迁给事中制有不便就敕尾批郤之吏惊请联他𥿄

藩曰联𥿄是牒岂曰敕邪裴垍白之宪宗谓藩有宰相器其一乃心以称朕意

   高密郡王宗晟建安郡王宗绰所生母孙氏封

    康国太夫人

敕母以子贵春秋之义也公羊传隐公元年云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朕方因

亲以教爱广爱以及民封节妇之闾以劝能贤赐高年

之爵以助养老而况属籍至近贤王笃生欲大慰于慈

心冝特推于异数孙氏四徳纯备五福荐臻岂惟擢秀

于闺门固巳流芳于宫阃举觞坐上有伯仁仲智之贤

晋烈女传周𫖮母李氏字络秀事𫖮父浚为妾遂生𫖮及嵩谟中兴时𫖮等并列显位尝冬至置酒络秀㪯觞

赐三子曰吾夲渡江托足无所不谓尔等并贵列吾目前吾复何忧𫖮字伯仁嵩字仲智持节洛滨

皆汝南琅琊之贵晋汝南王亮传㐲太妃尝有小疾祓于洛水亮兄弟三人侍从并持节祓

吹震耀洛滨武帝登凌云⿳亠口⿱冖至 -- 台望见曰伏妃可谓冨贵矣公和⿱⺾⿰𩵋禾 -- 苏州守王规父侍太夫人𮗚灯诗有洛滨侍从三

人贵之句亦用此亊也爰改封于乐土俾正位于小君服我休恩

介尔眉寿

   宣徳郎刘锡永父元年一百四岁可承事郎

敕刘元尚齿教民三代之义咨尔百 之故老乃吾六

世之遗民元生于 太宗朝至 哲宗朝受封自非吉人莫飨上寿张苍

事秦柱下而至汉孝景张苍传云苍秦时为御史主柱下书年百馀岁孝景五年薨

思邈生隋开皇而及唐永淳唐隐逸传孙思邈京兆人隋文帝辅政以囯子博士

召不拜太宗欲官之亦不受至高宗永淳𥘉卒年百馀岁古有其人乃今亲见何爱

一命慰其子孙

   王安石赠太傅安石薨背时温公方在病吿中折东谓吕申公曰介甫无他但

     执拗耳褒恤之典不可不厚故有此赠

敕朕式观古𥘉灼见天命将有非常之大事必生希世

之异人使其名高一时学贯千载智足以逹其道辩足

以行其言瑰玮之文足以藻饰万物卓绝之行足以风

动四方用能于期岁之间靡然变天下之俗具官王安

石少学孔孟晚师瞿聃罔罗六艺之遗文断以巳意糠

秕百家之陈迹作新斯人属熙宁之有为冠群贤而首

用信任之笃古今所无方需功业之成遽起山林之兴

浮云何有脱屣如遗屡争席于渔樵荘子云舎者与之争席不乱

群于麋鹿文选刘孝标广绝交论云独立高山之顶欢与麋鹿同群又庄子云入兽不乱群

退之美雍容可观朕方临御之初哀疚罔极乃眷 三

朝之老三朝谓 仁宗英宗 神宗邈在大江之南安石时退居金陵究观

规摹想见风采霍光传云天下想闻其风采岂谓告终之问在予谅

暗之中胡不百年为之一涕于戏死生用舍之际孰能

违天赠⿰贝专哀荣之文岂不在我宠以师臣之位蔚为儒

者之光庶几有知服我休命此虽褒词然其言皆有微意览者当自得之

  赠司马光三代

   曾祖政太子太保

敕书曰皋陶迈种徳种之远故其发也难发之难故其

报也大古之君子有种徳于百年之前管子云十年之计莫如种木百

年之计莫如种徳而待报于数世之后者昔闻其语今见其人

某官某故曾祖某官某笃行有闻信于郷国怀道不试

遗其子孙天不吾欺再世而显至于曽孙其徳日跻衮

衣绣裳进位于朝退有事于家庙其致朕命诏于有神

尚食其报以康乃后

   曽祖母薛氏温国太夫人

敕朕自通籍之臣皆有以宠绥其父母而自祖以上非

予丞弼之家莫获褒显君子之孝至于尊祖以及其妣

邦君之礼以隆其家可谓至矣某官某故曾祖母某

氏专静有守柔嘉维则经之以孝慈纬之以㳟俭使清

白之训不坠于子孙而隐徳之报可质于天地我有异

数诏于幽穸翟茀副笄尚服享之

   祖炫太子太𫝊

敕朕有元臣以徳媚于上下民见其羽旄闻其车马之

音则稽首而聚观之元豊末温公赴阙卫士见公入皆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民遮

道呼曰公无妇洛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数千人聚观之事见行状况其父祖坟墓之所

在望其草木盖有流涕而拜者锡命之宠岂特以慰其

家而巳哉某官某故祖父某官某笃学力行追配前人

仕道难进止于一命无疆之庆在其子孙风流未远英

烈如在歆予宠章以慰民望

   祖母皇甫氏温国太夫人

敕夫天人之际(⿱艹石)不可知而善恶之报各以其类凡今

冨贵寿考光显于世朕察其父母大父母未有不仁而

得之者也某官某故祖母某氏令徳孝㳟著于闺门好

礼慈俭刑于姻族始生贤子以大其家而馀泽方茂福

禄未究再世之后莫之与京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

八世之后莫之与京京大也愍𠕋追荣国有常典庶几幽壤服我宠

   父池赠太师追封温国公

敕朕闻盛德之士必与天合考之古人而无疑质诸鬼

神而不惭虽不当世必有达者某官某故父某官其德

为世范言为世则躬蹈险夷之节庶几颜闵之行事我

仁祖为时名臣而儒术之用止于侍从德泽之施极于

方镇司马公池以文斈行义事 真宗 仁宗为转运使充天章阁待制历知鳯翔河中等六州以清直

仁厚闻于天下号一时名臣见温公行状天厚其世笃生异人不求而名自

章不言而人自信皆曰君子之子冝为天下之用朕既

采民言俾秉国成节南山诗谁秉囯成古注云成平也言谁能持囯之平乎而渊源

之深推本所自命以师臣胙之大国使人知有道之士

虽没有无疆之休

   母聂氏温国太夫人

敕古之烈妇著在史𠕋非有忧患不见名节(⿱艹石)夫令德

懿行秀于闺门而湮灭无传何可胜数独赖子孙之贤

或以表见于世君子之欲得位行道岂非以显亲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之故欤某官某故母聂氏早以淑女嫔于徳人恭俭信

顺以相其夫慈和严翼以成其子使朕得名世之士以

济艰难其遗风馀泽盖有存者改封大国正位小君非

独以报其徳庶几名与子俱传于天下

  赠韩维三代

   曾祖处均燕国公

敕汉诸𡊮之父子四世继出五公𡊮术传云术尝谓群下曰吾家四丗公辅

注云袁安为司空子敞及京京子赐赐子逢并为司空是四丗而有五公也唐诸温之兄弟

同时并列三省大雅传云大雅迁黄门侍𭅺而彦博亦为中书侍郎对掌华近著在图

史古无拟伦眷予世臣有(⿱艹石)韩氏亿事 仁祖始参大

亿字宗魏范文正公知开封府献百官图指宰相差除不公而阴荐公可用文正既贬遂除亿参知政亊

见名臣传笃生三子咸秉国成亿之三子绛维缜皆尝为执政故言咸秉国成岂惟

嗣丗之贤实赖积善之报具官某曾祖某潜徳不耀久

而自彰天祚厥家丗济其美左传文公十八年大史克曰八恺八元此十六族也

丗済其美不陨其名盛矣曽孙之贵蔚为三寿之朋閟宫诗云三寿作朋古注

云三寿三卿也此皆庆孝孙之辝逮予纉嗣之𥘉继受艰难之托甚文

而靖既直且温旋观纯徳之全尚识遗风之自是用因

上公之旧秩开北国之新封仰以增庙室之光华俯以

慰烝尝之𪫟惕

   曽祖母李氏燕国太夫人

敕朕惟公卿之家有能父子躬履一徳弼亮三丗非其

渊源深长外有羔羊谅直之贤内有鸣鸠均一之助亦

安能奕丗秉义久而不忘者乎具官韩维曾祖母李氏

育德名家作嫔良士珩璜之节动必以礼𬞟藻之荐敬

而有仪用能使其后昆丞弼我国家以无斁于世今其

莅政责在兹始余亦何爱大国不以易汤沐之旧

   祖保枢鲁国公

敕朕方图任股肱之臣以光大 祖宗之业思广斯志

以及尔私人之念祖谁不如我是以推沛恩命褒显前

人具官某祖某躬服仁义著迹郷党积累深厚见于子

孙或佐我 仁祖之盛明或相我 神考之休烈遗风

未远故吏尚存逮兹纉承继用耆哲朕既恭默思道

宗居神宗忧垂拱责成与其宠禄厥躬不(⿱艹石)尊大其祖上以

报贻谋之徳下以励移孝之诚肇新曲阜之封増宠师

臣之赠服我休命益大尔家

   祖母郭氏周氏鲁国太夫人

敕古者妇人爵因其夫记云妇人无爵从夫之爵贵以其子巳见上注

有过人之才绝俗之行不得所托不表于丗今余辅臣

父子兄弟先后相望以师长我百辟愿推鸿恩光显先

烈维考维妣咸追锡休命肆予宠嘉之具官祖母某氏

徳称闺闱化及宗党允蹈家人之正居有鹊巢之福翟

衣之盛由子而获以其子亿故巳受封翟衣夫人之服也国封之贵及孙

而大以其孙维今又加封兹用锡尔周公之履谓鲁囯也以炽韩氏之

祧庶其有知服我休命

   父亿冀国公

敕朕闻 仁宗在位之久有同成康得士之盛不减武

见公孙洪赞如储药石以待疾病如种梓漆以备器用

樊宏尝欲作器物先种梓漆时人嗤之然积以岁月咸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凡今中外文

武之选率多庆历嘉祐之人而况一时之老成与闻当

时之大政徳业传于父老仪刑见于子孙名在国史像

在原庙朕用慨然想见其人具官某少禀异材进由直

道出为循吏名臣传云亿为御史知𮦀刚毅不挠权𫝑畏之知益州会岁大旱宽厚加赈给民免

饥馑为治严简而育惠爱入为名卿福禄终身而人不疵冨贵奕世

而天不厌实生三子翼辅两朝旌旄交驰棨㦸互设朕

欲贲其家庙而贵巳穷于人爵改封大国益著隆名庶

使昭陵之老臣仁宗山陵号永昭陵永为北土之藩辅以赠冀囯故云北土

   母蒲氏王氏秦国太夫人

敕谨终追远仁也显亲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名孝也得志行道泽可及于

天下而冨贵不能及其亲天也虽不能及而追荣之典

可以贯幽明褒大之训可以表后世礼也呜呼此亦仁

之至义之尽矣二语见蜡义具官某故母某氏族为世望德为

女师㳟俭以相其夫严敬以成其子使朕获老成之佐

以济艰难之初冝推异恩以报旧徳

   文及可卫尉少卿

敕文及汝三公子及乃潞公之子以才行闻擢置要剧众以为

冝而师臣执谦重违其请周庐𪧐卫百官公卿表云卫尉秦官掌宫门卫

屯兵师古曰汉旧仪云卫尉寺在宫内胡广云主宫阙之门内卫士于周垣下为区庐者(⿱艹石)今之仗宿屋矣

职亲而务简虽未足以究观汝能而退休沐下车里门

澣衣子舎万石君右奋传云建元二年以奋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首五石君尚

无恙每五日洗休帰谒亲入子舎窃问侍者取亲中裙厕牏身自澣洒庆及诸子每入里门趋至家岂非

搢绅之美谈而当世之荣观乎

   吕惠卿责授建宁军节度副使本州安置不得

    签书公事

敕凶人在位民不奠居司冦失刑士有异论稍正滔天

之罪永为垂世之规具官吕惠卿以斗筲之才挟穿窬

之智謟事宰辅同升庙堂惠卿素謟事王安石故安石力荐之引为执政乐祸

而贪功好兵而喜杀以聚敛为仁义以法律为诗书

见盖宽饶传首建青苗次行助役均输之政自同商贾夲传云时

方建青苗助役水利均输之政置提㪯官行其法于天下谓之新法一时奏请皆自惠卿发之手实之

祸下及鸡豚手实之法令民自疏财产纤悉无遗故虽鸡豚亦不免苟可蠧国以

害民率皆攘臂而称首 先皇帝求贤(⿱艹石)不及从善如

转圜始以帝尧之心姑试伯鲧终然孔子之圣不信宰

家语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亦见史记发其宿奸谪之辅郡

御史交章论其崇立私党阿蔽所亲遂罢政亊知陈州尚疑改过稍𢌿重权复陈

罔上之言継有砀山之贬惠卿自太原府移知蔡州寻复落聀知单州州有砀山砀

文石也山出文石故以名之汉高帝隐于芒砀山泽间上有云气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即此山是也

覆教戒𢙣心不悛躁轻矫诬徳音犹在始与知巳共为

欺君喜则摩足以相欢张汤传云汤所爰史曾谒居病卧闾里主人汤自往视病为谒

居摩怒则反目以相噬连起大狱𥘉王安石将罢相引吕惠卿执政惠卿素

与安石弟安囯有隙因郑侠上书论事下狱谓安囯与侠交通抵安国罪遂除名安石闻之怒王吕由是交𢙣

其后复起李逢李士寕䓁狱以倾安石发其私书惠卿既得𫝑恐安石复入遂欲逆闭其涂凡可

以害安石者无所不用其智至发安石私书有无使上知之语党与交攻几半天下奸

赃狼籍横被江东中丞邓绾言惠卿尝托知秀州华亭县张若济借冨民朱庠等四千馀

缗于部内置田至其复用之年始倡西戎之𨻶妄出新意变乱

旧章力引狂生之谋驯致永乐之祸𥘉陜西縁边蕃弓箭手与汉兵各自

为军每𢧐多以蕃部为甬锋而汉兵守城伺便乃岀不分𢧐守至是鄜延经略使吕惠卿乃変旧法新蕃汉兵

结名分守𢧐议者多言不可而俚原经略使蔡延庆亦别立团结之法 上遣知谏院徐禧以两路所奏往

焉禧主鄜延而非泾原 上乃召延庆还以徐禧为泾原经略使后禧与沈括䒭议退城山界穆银州城

于永楽堞上凡十有二日而城立西羌闲之乃㪯囯趋新城时贼中无水众益因贼游兵近米脂寨沈括退保

绥德城孤绝贼攻益急城遂陷禧与李稷等皆死东斩笔录云始徐禧为布衣惠卿方修撰经义引为検

讨既而禧拜官以至进用力引狂生盖指禧也兴言及此流涕何追迨予践祚

之𥘉首发安边之诏假我号令成汝诈谋不图涣汗之

文止为𣢾贼之具元祐𥘉中丞刘挚言惠卿贪功幸进违登极赦文辄遣将以数万人西讨

致天子失信于四夷迷国不道从古罕闻尚宽两𮗚之诛薄示三

危之窜国有常典朕不敢私后吕复用以此告纳官遂行毁抹

   供备库使苏子元可权知新州

敕具官苏子元呜呼交阯之变苏氏之祸十年于此矣

熙寕八年冬交趾围邕州太守苏缄且𢧐且守𬒳围四十日贼计已尽欲引去巳而知外援不至会有能土攻

者教贼士傅城须㬰高数丈九年正月庚申贼众登城缄曰吾义不死贼手遂还州𪠘阖门纵火聚其族三

十六人皆自杀子元缄之子也朕念之不衰哀亡而愍存不忍以常法

待汝𢌿之一郡以劝事君敬之哉思所以致此者可不

敬欤

   高公绘公纪并防御使

敕邓训之徳盖活千人后汉邓后传云后乃禹之孙训之女叔父陔言常闻活千人者

子孙有封兄训为谒者使修石曰河岁活数千人天道可信家必𮐃福叔向之功尚宥十

左传襄公二十一年向以其弟羊舌虎之故为范宣子所囚祁奚闻之乘驲而见宣子曰夫谋而鲜过惠

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丗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宣子说言诸

公而免之矧先王却狄之勲王名琼家丗燕人景徳元年従幸澶渊有功后谥烈武

圣母负扆之托王曽孙女配 英宗是为 宣仁圣列皇后子孙贤者休戚

同之具官某性于忠孝文以礼乐袭故家仁厚之风蹈

布衣㳟俭之节以尔父士林早縁肺附田蚡传云蚡以肺附为相师古

曰旧解云肺附如肝肺之相附著也一说肺斫木札也喻其轻薄附著大材也逮事厚陵英宗陵号

没于中年爵不配徳故推馀泽以及后昆抱能未施

当俟可为之会临宠而惧庶保无疆之休

   李之纯户部侍郎

敕保国犹保身药石不如养气御民犹御马鞭棰不如

轻车故兴利以冨民不如省事而民自冨广求而丰国

不如节用而国自丰朕嘉与庶工共行此志以尔具官

李之纯屡试以事号称循良虽为有司不吝出纳冝膺

躐等之用庶无虚授之讥服我训词以厌公议

   苏颂刑部尚书

朕闻帝尧之世伯夷以三礼折民孔安国云三礼天地人之礼西汉

之隆仲舒以春秋决狱艺文志有公羊董仲舒治狱十六篇是知有道之

士必以无讼为功乃者法病于烦官失其守盗贼多有

狱市纷然敷求迪哲之人以清流弊之末具官苏颂温

文而毅直亮不回仲由冉求果艺有从政之美子产叔

向爱直兼古人之遗左传昭公十四年晋邢侯与雍子争田叔鱼摄理韩宣子命断旧狱

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怒段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

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赂以置直鲋也鬻狱邢侯专杀其罪一也乃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仲尼曰叔向

古之遗直也又二十年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见左传昭公二十年遭罹闵凶亦

既祥禫特诏虚位以待老成与其遂曾闵之私哀顾怀

坟墓曷(⿱艹石)蹈威绰之前𮜿隋苏威传云初威父绰在西魏以囯用不足为征税之法

颇重既而叹曰今所为者正如张弓非平岀法也后之君子谁能弛乎威闻其言每以为己任至是奏减赋役

务从轻典上悉从之显扬君亲伫闻嘉猷以对休命

   鲜于侁左谏议大夫梁焘右谏议大夫

敕仲虺言汤之徳曰改过不吝孔子论一言而丧邦曰

惟予言而莫予违呜呼天下之治乱安危有不出于此

者乎朕夙兴夜寐思闻其过厥愆曰朕之愆不啻不敢

含怒而况于左右辅弼之臣欤具官鲜于侁邦之老成

久试于外金石之节皓首不衰具官梁焘出入馆殿盖

二十年守道笃志无所阿附皆吾争臣之选也朕之于

事无必无我可则行之否则更之使天下暁然知朕乐

闻其过书之史𠕋足为美谈(⿱艹石)乃进则诡词榖梁传阳处父曰古

者造辟而言诡辝而出不以实告人退则焚草魏志荀彧以书陈事临薨焚其草故竒䇿密谋不得

尽闻衰世之事朕无取焉

   林希中书舎人

敕文章之变与时盛衰譬如八音可以观政刘禹锡叙柳子厚文

集云八音与政通文章与时高下而况诰命之出学者所师号令以之

重轻风俗因而厚薄 夲朝革五代积衰之气继两汉

尔雅之文而大道中微异端所汨欲复 祖宗之旧必

以训词为先故难其人不以轻授具官林希博学强识

笃学力行绰有建安之风流魏之文人鲁国孔融广陵陈琳山阳王粲北海徐干

陈留阮瑀汝南应玚东平刘公干号为建安七子事见魏文帝典论逮闻正始之议论广

传云卫瓘朝之耆旧逮与魏正始中诸名士谈论见广而竒之曰自昔诸贤既没常恐微言将绝而今乃复闻

斯言于君矣往践外制为朝廷常润色其精微期配昔人使

天下识典刑之髣髴务究所学朕将观焉

经 进东坡文集事略卷第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