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 (四部丛刊本)/帝纪卷三
| 罪惟录 帝纪卷三 明 查继佐 撰 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手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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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录帝纪卷之三
太宗文皇帝
太宗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嘉
靖中进庙号成祖改体字为〈启字改广〉字为肇〈字〉 名 捸
太祖第四子母孝慈皇后或曰䂵〈妃生后〉子之〈生时〉五色
光气临宫阙经夕不散性聦明英特〈读书〉过目不忘貌奇
伟美髭髯洪武三年封燕都北平〈妃徐氏〉中山王逹长女
十三年之国得督兵备卤诸公侯〈悉听节〉制料敌制胜洞
烛万里威振朔漠二十一年副将军蓝〈玉〉降元纳哈出归
献良马王曰不先朝廷而𥝠燕不受玉乃间入〈说〉太〈子曰〉
臣闻术者言燕地有天子气殿下宜审处〈之太子言于帝〉颇
忌王每入朝数以语见侵王称病亟请归〈藩王〉常与晋王
分道出御卤晋王懦不进王抵迤都〈山掳〉其太尉丞相等
全师以归晋王驰报太子谓燕违异劳〈师〉冒险幸伺间语
太祖会捷至太祖录燕功太子曰晋王虽未深入然张声
势有犄角之助二十五年再出塞四月皇太子薨秦晋二
王皆有次及之望而太祖以燕王神武类已颇欲立之学
士刘三吾为正諌且止二十七年出剿捕野人女直平之
初有诏诸王各与高僧一讽经王得道衍衍精术数𥝠语
王大计王心动相人𡊮珙入燕王与卫士九人似无意出
疑珙珙一见伏地称太平天子王扪其舌故逐之而密令
入宫偹咨议𥝠与道衍等购致异人㧞勇徤及太祖崩王
年三十有八矣时秦晋二王已薨而王以叔父行最长建
文元年入朝行皇道登陛不拜御史曽凤韶廷劾之不问
时廷臣素惮王威名又以燕地势形偪兵最强易为变乃
简强干吏有威琞者出弹压之且密命北平都指挥伺燕
间自是四王见废湘王自棪廷议将以怯燕而燕益迫自
为固王遂托病以缓谋盛暑围炉往往佯狂出市㩴民饮
食语蹇乱不经或卧土壌僵晕弥日宫中〈掖〉而行而朝廷
指名逮其官属急于是燕兵起上书于朝〈曰奸臣〉齐泰黄
子澄等包蔵祸心恣谗奋毒剪弱枝叶不一年间橚槫〈柏〉
桂梗五弟并见削夺虽或愆过未闻不𮜿重或裁削䕶〈卫〉
轻则赐敕戒励乃竟沉锢流离行路凄恻柏
可悯阖室
自焚而益罔诬加祸无
执臣奏事人傋极棰毒分布要
害围守臣府臣大小凛凛如临汤火伏睹祖训有云如朝
无正人内有奸𢙣则亲王训兵待命唯陛下思之因谕诸
将曰予太祖高皇帝之子义不与奸邪并立罪人既得则
法周公以辅成王无他于是通州先降下蓟州徇遵化密
云等县及居庸永平克怀来时山后诸州开平龙门上谷
等皆不守南屠雄败大将军耿炳文师于白沟河入朔州
复大胜滹沱河攻真定走之时朝廷再将李景隆代炳文
景隆遗书王王荅书弭兵必自去𫞐奸始王故北援永平
以误景𨺚𣸧入景𨺚
入阻北平坚王以永平胜师掩大
寕不备挟寕王归并降松亭之众始立王军张玉将中军
朱能左军李彬石军徐忠房竟为前后军还撃景𨺚景𨺚
大败走保徳州上言奸臣枉臣不𮜿者八谓臣䕶卫逾额
祖训执掌条有王府官军不拘数目等语谓臣不当无事
操练军马祖训兵卫条有教练军马遍数不拘䓁语谓臣
不当扵各卫选官军祖训军职条有王府武官千百户从
王于所部军职选用开奏䓁语谓臣𥝠飬鞑靼徤卒此皆
洪武中归降皇考命〈于〉䕶卫岁给衣粮偹卤谓臣招致各
处异人术士飬于宫中此无主名谓臣不当僣拟皇城守
御之制祖训兵卫条有王府守御宿卫䕶卫均畨䓁语谓
臣宫室僣侈祖训营缮条有燕因故元之旧䓁语谓臣第
二子高煦过涿州擅笞驿官比臣之失教然非不𮜿之迹
明甚复传檄四方著不淂已用兵且彰其克捷胜势以慑
朝廷遂北攻大同敝景𨺚援师南降保定建文二年攻真
定大𢧐白沟河斩首掳三十馀万
徳州攻围济寕觧去
弃徳州别攻沧州循河而南𢧐东昌不利王易服突重围
还北平三年三月僧道衍劝王出师时盛庸壁徳州吴杰
平安守真定王曰此行利野𢧐毋攻城诸将曰我师出保
定彼腹背交及即奈何王曰兵交成败呼吸耳百步不相
救况距二百里远乎突夹河小却㝷乘风大胜庸退保徳
州王乃曰安等婴城周守上䇿也军出即归自保中䇿也
求𢧐下䇿矣乃飞语散军四出聚粮令较尉伪作避难民
抱婴儿入城言之杰等误乘王虗王趍应都指挥陆荣谓
此日兵家所忌王曰顾小忌者堕大谋𢧐杰安稿城复乘
风大溃之败军降燕者悉遣南还朝廷大惧伪窜泰子澄
于外令有司簿录其家贻书请罢燕师次大名复上书引
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之义且云窜逐奸党非出诚心境上
之兵逼迫未已是奸臣之身虽岀而奸臣之计得行师不
退㝷再上书责朝廷失信朝廷拘燕使武胜狱王大怒按
剑起曰吾单师徐沛绝徳州粮道南师必靡于是济寕贮
粟尽焚沛
运绝四年北师直向金𨹧连破东阿东平攻
汶上还撃平安败之破萧齐鲁诸戎堡皆降大战小河不
利𢧐高眉山又不利师欲退王固不许疾
灵壁饷道破
壁大胜前阻泗河佯欲渡别遣骁骑济上流掩盛庸师后
庸军散走渡淮克旴𣅿间走杨州降之下仪真已而舟师
集方发而镇江守将章俊以城降𢧐浦口小却败庸军高
资港金川门开翰林编
杨荣马首伏谒曰谒𨹧乎且
入庙王曰非卿言㡬误遂先谒𨹧于建文四年壬午六月
十有七月己巳燕王即位微语尚书茹常朕母得罪于天
地祖宗乎常叩头大言曰陛下应天顺人克成先志何罪
上悦复周王橚齐王槫封爵革除建文年号以今年为洪
武三十五年其明年改元永乐先后毒诛逊国诸臣尽壬
申礼葬让皇帝迁兴宗孝康皇帝主于故园革去庙号仍
称懿文皇太子行𥙊告礼迁吕太后于皇太子坟园其皇
太子文奎太子弟文圭称建庶人降封让皇帝诸弟吴王
𠃔熥为广泽王衡王𠃔熞为怀思王㝷废为庶人与建庶
人并锢凤阳徐王𠃔�㓜降敷惠王随母吕太后居坟园
追封都督徐増寿为阳武侯谥忠烈后加封定国公陞功
臣丘福朱能以下官禄改作𫯠先殿于奉天殿之西北増
制皇帝亲亲之宝及诰命之宝
秋七月朔祀南郊以高皇帝配大赦惟奸籍不宥召前北
平按察使陈瑛为左副都御史以待诏觧缙为中书舎人
缙奉命检建文中诸封事有干犯者悉焚之上顾撰李
贯若寕有之贯㐲谢无有上曰国家危急时何赖此无口
贯朕所恨导先皇帝坏祖法乱政耳食其禄弃乃职乎贯
惭而退后㘴累狱十年死享太庙及太社太稷命各司悉
复洪武旧制且曰谷散官沿习久有何缓急乃必窜改复
变色曰凡
家有事必䇿度数丗始行俾得子孙丗守后
丗轻佻之徒以𥝠智舞文改易祖法嗣王不明以为能故
宠任之卒至国敝民叛可不𣸧戒乃觧尚书张𬘘王钝职
务给半俸𬘘惧自经死改湘王谥献擢杨士奇为编修楚
王桓及诸藩王以次来朝八月敕盛庸镇江东刘贤镇广
东何福镇陜西以即位谕朝鲜及外
君长僧智光奉诏
西域觧缙黄淮胡广杨荣杨士奇金㓜孜胡𫤌并直文渊
阁阁在东阁门之内时机务孔殷每日退朝后阁臣就扆
前𠫵机密漏下数十刻始退寕王权请封杭州不许改国
南昌赦诸王之见废者岷王梗与西平沐晟交𢙣谕觧之
以晟镇云南庐𨹧县民嘨劫都督韩观抚平之𮗚镇广西
改靖江王府咨议为长史司其金
一如亲王九月论靖
难功封丘福淇国公朱能成国公张武而下侯二十人徐
祥而下伯十六人〈矦张武郑亨火真顾成王騘陈珪纪善郭亮王寕王忠徐忠涱信李远徐祥徐〉
〈理唐云赵陈旭张辅系王子谭忠系渊子以上并世袭房宽丗袭指挥使房胜刘才丗袭指挥同知李景𨺚茹常〉
〈终其身李濬孙岩王佐陈瑄亦丗袭指挥使驸马王寕永春矦丗袭其馀将佐陞赏皆有差〉追封都指
挥张玉禁国公陈亨泾国公谭渊崇安侯王其金郷侯徐
景昌系増寿子为定国公以僧道衍为左善丗复其姓赐
名广孝为太子少卿陞北平布政使郭资为户部尚书保
定知府雒佥为刑部尚书仍掌司府事左都御史陈瑛请
追戮死事黄观王叔英廖昇䓁不许北平及通州妇人乘
陴守者察实赏之岀山西清远卫卒罗义于狱〈以曽上书请母兵燕〉
〈故〉陞吏户兵侍𭅺蹇义夏原𠮷刘�各本部尚书仍严震
直工部尚书寻卒以黄福代之长史金忠为工部侍𭅺擢
右通政使李至刚为礼部尚书徙封谷王橞于长沙辽王
植于荆州齐王槫复国青州
冬十月敕重修高皇帝寔录戍建文末募兵工部侍𭅺王
显宗江西左布政使杨琏按察使房安佥事吕升䓁于兴
州定功臣死罪减禄例诏从征将士所掠妇女悉还其家
军士张真上封事称旨赐衣钞改建周王橚府于洛阳十
一月卤一再犯开原辽东皆破走之诏求隐逸以江西处
士轩伯昻为山东左𠫵议册妃徐氏为皇后十二月严武
臣冒袭之禁以嘉定县民周程请令户部尚书夏原吉濬
涤吴淞诸浦港泄其壅道水患息
永乐元年癸未春正月乙卯朔御殿受朝贺命妇朝坤寕
宫群臣一再表请立东宫不𠃔抚北平流民复业者十三
万馀户定官俸米钞兼支例礼部尚书李至刚以月当食
不食请贺上曰阴雨不见安得自诬二月𥙊历代帝王以
北平为北京顺天府设行府部䓁衙门官属其尚书郭资
雒佥俱改北京行部平安为行都督佥事以保定矦纪善
〈一曰孟善〉镇辽东左都督宋晟镇𠂀粛设云南五长官司及普
安安抚司诏谕鞑靼
力赤可汗严诬告法𥙷去年壬午
应天䓁各省郷试其北平诸郡以学较残毁停候永乐三
年设北平国子
迤北屡犯境命郡王高煦往开平操练
江阴侯吴高镇大同武安侯郭英卒三月殷太师比干
墓改北京行都司为大寕都司调营州五屯卫于保㝎仍
隶大寕都司以大寕𢌿兀良哈酬其恊𦔳之功河南牛疫
诏所在百姓免𥙷其鬻男女以偿者官赎还之钞法不行
禁金银交易代王桂纵𭧂赐书戒之㝷削其三䕶卫岷王
梗擅𭣣诸司印激变夷人降王府官职事以守城功封驸
马都尉𡊮容广平矦李让冨阳矦世指挥续封功臣李斌
豊城矦丗袭陈𢡟以下伯爵六人〈𢡟系亨子王通系真子王友陈贤张兴陈志皆〉
〈丗袭〉加皇考太祖尊谥圣神文武四字皇妣仍原谥谕中外
文武群臣曰诸臣除奸宄外皆皇考旧人朕推诚用之纎
悉无间无自怀疑不安
夏四月安南权国事胡𡗨请袭陈氏封爵下礼部廉察遣
行人杨渤诏谕之右副都御史王信以漏狱伏诛定卫官
府官平礼相见卫官有事不得下有司问理㐮城伯李濬
镇江西五月福建兵一再撃倭破之减𮦀犯死罪以下各
一䓁㝎王府不得干有司事其事得旨而行分遣给事中
杨椿䓁十二人往海外诸国始遣内官𥙊中霤
秋七月命翰林官依韵纂辑古书赐名文献大成赐迤北
力赤书八月复设浙福广市舶提举司平江伯陈瑄督
海运米五十万石至北京及辽东㝷运米直沽岁为常简
富民实京师内官杨瑄䓁赍敕抚谕𪋤川䓁处𡈽官九月
敕廷臣各举𠩄知高唐州民王政言事擢为给事中削历
城矦盛庸爵暴卒诸子皆
戮命侍臣更乏宗庙乐章各
卫鞑官置勘合赐姓氏释文移错误之罪西平矦沐晟请
讨土官刁暹荅上谕兵部兵一动则难安冝先之以诲谕
㝷刁暹荅果悔悟还𠩄掳知州及威远之地入贡谢
冬十月焚匿名书兴北亰屯田西洋诸国来朝籍长兴侯
耿炳文家炳文自杀诸子皆死十一月赐寕王书令捕府
中小人不法赦免建文时山后逃匿官民选郡县考满官
六科办事俾直言民隐韩观剿柳州山寇平之书谕丗子
兴督农功閠十一月封黎苍为安南国王李芳远朝鲜国
王主事年伦奏両广猺獞湏兼用圡兵合剿从之山东民
献阵图黜之十二月太昊𨹧
访求太祖移文敕责辽
东縂兵纪善令抚恤将士绥来外岁旌莭孝不以额许
诸人得奏利国利民之事
永乐二年甲申春正月下陪祀失仪都督陈浚狱户部侍
𭅺李文郁后至谪戍之道士献方书不进云南𠫵政张定
㘴变乱旧章谪驿夫召丗子及郡王高喣入京二月永新
贼平除苏杭绝户田粮琉球告哀遣使𥙊赙册封三月䇿
进士赐及第岀身有差选二甲杨相等五十人及工书法
汤流等十人为庶吉士三甲方昶等二十人为行人仍立
进士题名碑于国子许武臣荐士辽东都指挥何琪失
修
偹㘴斩开辽东马市改封让皇㓜弟𠃔�为瓯寕王
奉懿文皇太子丗祀先是曰本屡寇至是遣人贡擒献
犯贼二十馀人诏厚荅之
夏四月甲戌册丗子炽为皇太子妃张氏为皇太子妃郡
王高煦为汉王高燧为赵王𥘉上议建储廷臣多言高煦
扈
功惟文臣金忠觧缙黄淮尹昌𨺚咸以为不可上意
乃决东宫官属以文武大臣兼之翰林科道部属以下并
得改预会文华宝鉴成授皇太子曰帝王之道在乎知要
汝其勉之免顺天永平保定三府效顺民粮二十五万石
五月将诣𡥉陵以皇考忌不用法驾六月鸿胪少卿汪泰
使朝鲜㘴受馈诛汰添设官许进士归学朝鲜进耕牛万
头给辽东屯戍再录下第贡士张铉等六十人冠带入太
学读书封哈密安克帖木儿为忠顺王
秋七月命翰林官分撰诸经讲义送内阁阅定进呈始赴
东官进讲迤北可汗力赤与瓦刺相攻进士张文礼自
陈云南籍不娴吏事即命为本省学官李景隆及弟増枝
一再劾以本爵归第没入庄田佃仆山东野蚕成茧礼
部请表贺不许鄱阳儒士朱友季献所著书专县濓洛关
闽之说上曰此儒贼也焚其书罪之八月占城国告安南
擅侵其境敕谕之安南旧臣裴伯𦒿告难云𥠖季𤛆篡弑
其主故王遗孙陈天平因老挝䕶入朝上怜之命御吏李
琦行人王枢往谕安南令具实以闻怊荔波县洞徭编籍
行户口食塩之法觧缙等进大学正心章讲义上曰人主
于车马宫室服食玩好无所増加则天下无事矣九月周
王橚来朝献驺虞群臣表贺于是四方奏𠂀露嘉禾及外
国诸奇兽甚夥𫉬神龟于募府山以胡𫤌为𥙊酒学士王
逹侍皇太子进讲寓规太子悦徙山西民万户实北京敕
谕寕夏都督何福使于诸屯中择水草便每筑一城有警
驱牛羊聚畜于中清其野以待援兵则寇不能饱去于屯
法最便暹罗通好琉球失风入闽诏善䕶遣之广东粮运
中道没督粮官权以官粮济军劾上曰活运军以便运
待报无为矣不问
冬十月蒲城䓁三县黄河清御史言𠂀粛縂兵宋晟专制
上曰大将军受寄岂能尽拘文法谕晟勿疑制符信金
牌给云南诸停御马白象榖食十一月御门录囚矜
宥有差且曰囚久于狱则无往而不求辩𥘉至朕前则畏
威而不敢言理官当更留意江浦知县周益有罪妻梅氏
以益母老请代死并释之介休县民请开采五色石应用
黜之十二月黄岩县贼重飬民䓁伏诛陞宋礼为工部尚
书分女直地建都司卫所复以郡县岁贡寔国学
永乐三年乙酉春正月选一甲曽棨䓁三人及庶吉上䓁
二十五人以应二十八宿入文渊阁读书时庶吉士周忱
自陈年少亦愿就学诏増忱学士觧缙领其事帝或亲至
阁中或吕便殿验其𠩄学时以为荣二月北京刑部尚书
雒佥以怨诽婪货都给事中马桢以欺罔指挥李宏以卤
拦入永平咸伏诛三月安克帖木儿死遣人
𥙊以其从
子脱脱袭封斩�倭失机指挥厐义乔英
夏四月工部尚书黄福改北京刑部除各处绝户田租徴
儒士马巨江以年老授慱士遣归五月谕诸王谨守宪度
六月朝鲜请乐
与之文官三犯杖者如律正罪安南伪
请罪求陈天平以兵纳之寕夏总兵何福以屯田积榖最
多敕奨之
秋七月授𤍨𥠖峒首王贤佐官诏谕生𥠖陜西献瑞麦勿
贺赐鞑靼首长把都帖木儿姓名官爵居凉州𠫵官军三
之一塞外侦逻奨宋晟招徕之功海外诸国朝贡㳫至命
市舶司设馆礼之八月下礼部尚书李至刚于狱户部尚
书郁新卒九月以吕震为刑部尚书
冬十月封日本及满刺加镇国之山亲为文勒石封许成
永新伯进信安伯张辅为新城侯封右都督宋晟为西寕
矦子琥尚安成公主瑛尚咸寕公主十一月周齐二王以
戒谕悔过谢罪开云南银冶兵部尚书茹常以不送赵王
罪逮狱削为民庶吉士章朴家蔵方孝孺文集序班杨善
借观密以闻伏朴法
永乐四年丙戌春正月命李彬张辅捕平南阳叛民琉球
进阉人却之忠顺王脱脱为其祖母所逐旋遣人谢恩守
国如𥘉二月赵王高燧居守北京擢荔波县贾敬信为本
县知县专抚徭民复设开平卫谪戍充之三月释奠先师
服皮弁行四拜礼殿试后改进士江殷䓁十三人为庶吉
士翰林院书其馀赐敕还卿读书复置曲先卫安南伏
兵劫杀陈天平大理卿薛嵓死之
夏四月升沅州为府刀平知府事永寕州为府各吉八合
能知府事茹常归途失朝谷王复下狱御史车舒以怠职
戍五月㝎云南各宣慰司三年一贡大古刺圡酋悔罪
来贡立月己未朔日食阴云不见群臣请表贺不许诏各
安抚司首领官皆定为吏目谪北京尚书黄福侍𭅺张思
恭为办事官㝷复职以瑞麦献宗庙
秋七月征安南以成国公朱能佩征将军印新城矦张
辅充右副将军西平矦沭晟佩征副将军印充左副将
军共二十五将军分道入上尝论易谓内君子外小人六
字人主用之功效不浅以太白昼见命钦天纂阴阳星
命䓁书閠七月建北京宫殿大修城垣八月赈济寕䓁郡
县蝗齐王槫㐫悖纵恣废为庶人九月设陜西𠂀粛北京
辽东四苑马寺从三品西畨诸国朝贡召侍𭅺李友直戍
𠩄复其官广济县妖僧伏诛免广西岁办白铅斩诬告人
诽谤者并申匿名文书之禁户部人才高文雅言时政首
举建文中事语率直都御史陈瑛指彺妄冝置法上曰草
野不知忌讳顾言有可择岂以其直而废之
冬十月征将军能卒于龙州诏以张辅代縂其兵先是
上察天象恻然曰西南有
朱征其不免乎讣闻上震
悼辍朝五日亲为文祭之追封给谥回回结思牙进玉椀
却之十一月己巳𠂀露降孝𨹧松柏醴泉岀神乐观井中
献宗庙分赐群臣受贺平江伯陈瑄督海运还值倭寇
沙门象山率众焚其舟尽倭无还者十二月安福县叛人
朱务良䓁伏诛大将军辅数安南二十罪进兵克多
城
西都贼闻之亦焚宫室廪库遁入海于是三江路寕江姚
江䓁州县次第诣军门降追𥠖季𤛆父子于冨良江小舠
逸去除广西绝户田二万馀顷尚师哈立麻至京入见宴
赉殊礼仍赐仪仗视亲王于灵谷寺建大醮资高帝后
福时瑞应〈庆云天花𠂀粛𠂀露舎利祥光玄鸟白鹤素象青狮连日毕集桧柏金花𣑽㖵空举金�罗汉〉
〈化现云表荘严妙相旛盖旋绕〉种种不绝群臣表贺并献
颂自是上潜
心释典作佛曲使宫中歌舞之亦遍徴天下道士修举金
箓斋醮车驾幸斋坛七日而毕瓯寕王府火发王𠃔�惊
仆地𭧂薨时年一十有六赐𥙊谥哀简懿文皇太子竟无
后兀良哈饥以马易米厚酬之
永乐五年丁亥春正月改吴中工部尚书官孝子张信尚
宝司丞建五䑓山佛殿浮屠据祖制年非四十以上不许
削度以违制千八百人编运籍戍极赐都指挥朵儿只
姓名曰马惟良铁柱曰柴克恭二月汉王高煦以易储不
果恨学士觧缙譛黜广西𠫵议中𠃔尹昌𨺚亦改礼部主
事三月封哈立麻为万行具足十分最胜圆觉妙智慧善
普应佑国衍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
释教其徒索罗䓁皆为大国师并赐印诰宴之华盖殿守
卫官有于皇城下诵经者谕止之驸马都尉胡观㘴党李
景𨺚下狱尚书宋礼奏大木自行山神𠩄致诏赐名神木
山遣𭅺中王羽𥙊为建祠立碑选国子生肄翰林院习
字礼部𭅺中戚存心㘴
漏机密及召之㓕烛避匿伏诛
改上林署为上林以中官相兼任用设四馆
夏四月平阳王济㷽来朝矫不嫡庶长㓜之序却之皇
长孙瞻基岀阁就学谕太子少师姚广孝及诸讲读学以
经纶天下为大毋修章句工文词为也増置各省佥事官
屯粮五月开平卫卒
文霆言事𠃔行之𫉬安南𥠖季𤛆
父子伏罪时陈氏无后郡县其地以𥘉告难裴伯𦒿为左
𠫵政尚书福兼掌布按两司事都督吕毅掌都指挥司事
张辅合广西韩观讨柳州叛寇平之治北平祀典坛宇及
𥙊器乐上尝遣内李进采天花山西継悔而罢之进
仍矫旨为民害差二御史即讯寘重典徴交趾人才九千
人得明经𠂀润祖䓁十一人为谅江䓁府同知上亲制诗
以送之馀给衣袜赴京听用广西大旱
秋七月𠂀粛总兵西定矦宋晟卒兵部侍郎墨麟常以非
罪𭣣一粮长刖之死及病见𠩄刖者号数日𠯁亦腐尽遂
死乙卯皇后徐氏崩洪熙𥘉谥仁孝慈懿诚明荘献配天
齐圣文皇后魏国公徐辉祖卒子钦袭乞守墓上怒谪居
凤阳八月丙申设海运都漕运使都
高士文讨广源馀寇
𢧐死程埸等领兵継至撃平之九月太监郑和还自西洋
械献海贼陈祖义伏诛张辅奉命勾交趾工匠七千七百人
至亰谕刑部尚书吕震凡发戍者从南北风𡈽𠩄冝増设
北京苑马二十四
冬十一月令内阁儒臣考满勿外任十二月颁高皇故鐡
榜戒
武臣户科都给亊中胡濙捜访张三丰不得还广
东布政使徐本入觐载岭南藤簟遗廷臣单目露事不测
以杨士奇言已之撒马儿罕同哈哩遣人送傅安郭骥还
朝
永乐六年戊子春正月以皇后䘮免朝贺朝鲜丗子李禔
来朝遣使谕迤北本雅失里削岷王楩䕶卫罢其长史䓁
官遣太王安使迤西谍卤粛王模有罪赐书责之福建
苏杨奏柏桧生花为瑞上曰近苏松诸郡水涝为灾而不
以闻乃及花桧与严旨诏内外诸色人䓁擅自为僧者并
其久兄发五台山输作毕就北京种田
夏四月楚王桢遣内使云南犯法与敕责之始命云南开
科五月设辽东自在安乐二州六月吏部左侍𭅺许思温
有罪狱死礼部尚书郑赐卒以刘观代之成剿平播州叛
蛮
秋七月论平交趾功进张辅英国公沐晟黔国公清远伯
王友进矦都督佥事柳升为安远伯𢧐死都佥事高士
文建平伯皆丗袭豊城矦李彬云阳矦陈旭各增禄五百
石馀文武陞赏有差诸司事务奉皇太子处分者称令旨
沐晟仍镇云南谥朝鲜故王李旦曰康献八月交趾贼简
定作乱敕讨之皇诸弟以次就国〈唐郢伊鲁安沈〉建文天祥祠浡
泥国王麻那惹加那率妃及弟妹男女来朝宴赐仪伏甚
设寻卒京师赐葬𥙊谥恭顺子袭爵遣还封其山御制文
勒石扵是西洋诸国古俚䓁〈苏门荅刺榜
刺吕米合毛里又碟里仃回日罗夏治忽〉
〈鲁母恩古俚班卒𠂀抱里齐里于阗〉各遣使朝贡九月出李至刚于狱降仪
制司𭅺中太郑和复领兵航海通西南
冬十一月命诸大臣辅皇长孙决囚三百馀释二十馀人
十二月谥日本故王源道义恭献縁海捕倭黔国公晟战贼
简定于主厥江败绩都督吕毅尚书刘㒞𠫵政刘昱等
之事闻复命英国公辅为大将军清远矦友副之岀讨简
定诏礼部尚书刘𮗚刑部尚书吕震换任罢温处二府银
铅坑冶六十处
永乐七年己丑春正月元宵莭赐假十日张灯弛夜禁正
北京旧宫室名号二月册张氏为贵妃权氏为贤妃任氏
为顺妃车驾巡北京皇太子国除文武迁拜四朝贡
境调发上请行在馀皆启国处分平江伯陈瑄主饷
运尚书夏原吉学士胡广庶子杨荣金㓜孜扈行黄淮杨
士奇辅太子居守仍命凉州都督吴𠃔诚𠂀粛都督何福
寕夏縂兵寕阳伯陈𢡟出塞哨卤起致仕刘彦才等九十
二人分署各府州县设在京二十五门及水门城门𭅺各
一员忠诚伯茹常卒扵狱驾历凤阳祭皇𨹧亲
土加封
诸大臣毕从御史何晟陪祀行御道狎坐死遣官𥙊祖陵
诸王坟并𥙊灵壁东昌夹河稿城白沟真定㶚上诸阵亡
将士赞善王汝玉㘴修礼书失体当戍国赦之降典藉㝷
复官国䇿贡士得陈燧䓁九十五人送太学读书候驾
回廷试驾次济寕鲁王肇煇来朝次东平问平安尚无恙
乎时安为行都督佥事惧自经三月驾至北京大赉
夏四月赐书皇太子
容群臣勿任好𢙣颍州饥西淮巡
视虞谦䓁请赈国曰彼待哺嗷嗷启请已后汲黯何人
何不便冝行之海贼阮瑶寇钦州撃败之以赵王高燧侈
靡岁止给米三百石钞千锭以指挥康旺为奴儿干都指
挥同知置城调军勘合閠四月设北京宝钞提举司时
简用大臣率多亲擢礼部尚书赵羾传奉圣旨行在兵部
侍𭅺方宾著陞本部尚书即日到任诸臣从游万夀山拟
营山陵定昌平县之黄土封天夀山都督柳升败倭于青
州海中会淇国公丘福为征卤大将军率武城矦王聦同
安矦火真靖安矦王忠安平矦李远十万骑岀塞撃卤本
雅失里上密授方略以行五月呼北京诸父老腾温谕安
邑县官不惜民饥擢教谕白威代之封瓦刺酋马哈木为
顺寕王太平为贤义王把秃白罗为安乐王御史袁刚覃
珩㘴䧟死主事李贞䓁监国下之狱二人卒伏诛六月郭
骥为卤所杀御史方恢匿父䘮执送行在简御史二十八
人赴北京听用岀自吏员者四人改为序班
秋七月国擢副榜苐一孔鹗为中𠃔妖贼金刚奴伏诛
八月交趾守将徐政战死设北平五城兵马指挥使大将
军福及李远王騘火真王忠䓁败没于胪朐河以福建方
略追削其官徙家属于岭南远与騘许其子袭职上遂决
䇿亲征安南师击贼党邓景异大败之追贼至清化再败
之㝷𫉬贼首简定槛京师伏诛而陈季扩及章异遁乂安
未𫉬九月𠂀粛縂兵何福受降鞑靼脱脱不花王把秃王
赛囚帖木儿国公䓁并𠩄部三万馀人封福寕海矦
冬十月上大选各卫及王府兵七万四千随征与尚书夏
原吉议饷每岀塞行十日筑一城贮之国与赞善王汝
玉论诗杨士奇曰殿下欲娱意文字则两汉诏令可观诗
无并人不足尚也十一月皇太子摄南郊十二月寕阳伯
陈𢡟败卤进为矦西域火州哈烮两国入贡立东厂刺事
内官一人主之举通书吏时松江沈梦萱与试吏部题抚
四𢑱榜交卷独后例见黜尚书读其首句引诗普天之下
四语曰是安可黜也以䓁授新城知县
永乐八年庚寅春正月大将军辅败贼馀党阮师旋扵东
潮州有旨召辅还丁未车驾彂北京皇长孙留守以亲征
诏告天下师次清水源地近塩海人马渴甚忽营西北二
里许𠂀泉出赐名神应泉上登凌霄
绝顶望汉北顾胡
广曰此扈从诸臣不闻我一䇿奈何广曰以成算在上无
湏上曰古赖蒭荛何况君臣朕未尝专任一已掩群䇿卿
以此意谕诸扈广伏谢
夏四月次奇石坡铭立马之石次长清塞夜南望北斗
次阔湾海水周千馀里五月至斡难河元太祖始兴之地
也本雅久里率众拒𢧐麾前𨦟败之敌弃锱重牲畜遁去
六月班师至静卤镇阿鲁台复来攻我精骑贯卤阵卤大
败以其家属亦遁去时暑甚军中饥渇遂𭣣兵还次擒胡
山铭其石又勒清流泉之铭时三军乏食分御膳给之许
军中以有馀分贷至京倍偿中官进膳日昃不举曰军士
未食朕不敢先饱次开平宴劳诸军曰朕塞外常素食非
乏
也念士卒艰难食不甘故寕已之
秋七月车驾至北京周王橚作殿祀高皇帝赐书谕以支
子不𥙊之礼八月寕海矦何福㘴从征违莭制劾惧自
经长沙妖人作乱国命豊城矦李彬讨之
冬十月上还京师以江西按察副使顾佐有威望擢应天
府尹
永乐九年辛卯春正月复命英国公辅縂兵会黔国公晟
剿交趾叛寇赦交趾军民罪犯停征税课三年敕戒秦王
以王奉诏不亲迎见使倨因械其长史纪善典仪等官入
京治罪而谕王以学督罕提吉儿女直野人头月马吉你
䓁来朝授督罕河卫令马吉你为指挥使上谕胡广朕北
征寔惩宋岁币损小费以弭重患不得不尔尔䓁其知之
二月命工部尚书宋礼䓁发山东丁夫开濬会通河故元
运道及黄河故道三月𥙷殿试左都御史陈瑛素挚弹驳
溺滥至是㘴诬䧟职官方命废事下狱死
夏四月琉球中山王忠绍纵使臣坤冝堪弥䓁来贡礼之
六月太郑和在西洋锡兰国王亜烮苦奈儿谋劫和舟
和岀不意间道攻破之掳苦奈儿以归上曰蛮何足责
更册其族属之贤者𫆀已乃那为王而纵苦奈儿归国时
广西𠫵议觧缙再改交趾入奏事会上亲征谒国去赵
王高燧譛缙不敬缙偕罪臣王称便道娱广东山水上书
请凿章江通南北上以语不当时大怒与称并𭣣狱
秋七月满刺加王拜思遂苏刺率其妻子及陪臣入朝赈
临城县饥黄岩民告其里豪持建文时包古𠩄进楚王
书稿与众聚𮗚内有干犯语上曰此必有他怨而借持之
其毁之弗问兵科给事中倪峻奏𬋩兵千户发兵擅捕贼
上曰此其职也庸㘴视愈乎
冬十月诏重修太祖寔录以前李景𨺚茹常心术不
正非信史故十一月大将军辅追捕贼爱子江大破之擒
陈季扩䓁送京师伏法十二月阿鲁台就款请以女直圡
蕃诸部属其约束廷臣请许之独黄淮以为卤分则易制
不可帝是之铸永乐通宝钞
永乐十年壬辰春正月徙山东无田民佃兖州东昌定陶
䓁处蠲役三年三月选鞑官教民畜马
秋七月杀浙江按察使周新时锦衣卫指挥纪纲有𠖥尝
使千户往浙缉事作威纳贿新推治之忤纲奏新专擅逮
弃市上㝷悔之瓦刺顺寕王马哈木以兵㓕本雅失里之
部
冬十月筑宝山于嘉定之青浦为海运表识命皇太子演
武方山十一月镇抚陈恭上言侍卫冝屏外裔无近上颇
不然尚书吕震请罪恭妄言上曰㳟心足录也言路不可
塞卿为大臣侍此言不忠震谢老的罕叛议用兵儒臣杨
荣言不冝罢中国以务无益㝷果来降
永乐十一年癸巳春正月以日食免朝贺翰林庶吉士钱
习礼舆练子寕故姻㜕为郷人𠩄持上曰使子寕而在朕
固当用之况习礼乎即日下令弛齐黄奸党之禁巡北京
皇太子国太孙从始置贵州布政使及思州等府
夏五月之五日帝游东苑𮗚撃球射桞听文武群臣四
朝使及耆老纵𮗚时皇太孙射柳连发皆中上喜命属对
〈帝曰万方玉帛风云会皇太孙曰一统山河日月明〉宴尽欢山东曺县𫉬驺虞以献
尚书吕震固请受贺上曰震可为不学无术者矣必不纳
冬十一月以野蚕𢇁衾命皇太子奉荐太庙故所封瓦刺
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三酋叛始置贵州布使及思州思
䓁府
永乐十二年甲午春正月帝御门所服𮕵衣垢敝纳䄂而
复出侍臣称圣徳莭俭上曰朕故不乏衣念皇妣尝葺故
衣宫中皇考见而喜曰如此勤俭正可为子孙法朕守先
训不敢忘也三月亲征瓦刺皇太孙从行谓侍臣胡广䓁
曰朕长孙聪明英睿知勇过人今令侍行俾知用兵之法
且躬历行阵悉将士劳苦
夏六月师至撒里哈儿地马哈木及太平把秃孛罗䓁率
师逆拒一𢧐败之追至𡈽刺河𣸪败之杀其酋长十馀人
擒斩无算卤乘夜北遁遂班师八月驾还北京九月帝入
汉王高煦譛以皇太子迎驾迟缓且书奏失辞命逮尚书
蹇义学士黄淮谕徳杨士奇洗马杨溥及司经局正字金
问䓁半道宥义并宥士奇复职淮䓁下狱榜刺国献麒
麟
冬十月江阴矦吴高有罪削爵为民十一月晋王济熺有
罪废为庶人
永乐十三年乙未春正月前交趾𠫵议觧缙死扵狱徙其
家于缙尝止交趾勿征且请勿过昵汉王生其觊觎用
是不称旨后卒如缙言始䇿贡士扵北京三月殿试后再
试下第者得二十四人并赐冠帯给教谕俸送国子进
学以待后科罢海漕造舟从河运
夏四月兵部尚书兼詹事金忠卒忠以卜起家为𡊮珙微
时𠩄知后荐上立皇太子有口舌功五月开清江浦河道
严告奸之禁六月有纳银扵
以馈刑部主事刘寕者寕
妻发之以闻诏褒其廉赉银币
秋九月进封武义伯王通为成山矦
冬十月吏部员外𭅺陈诚偕中使李逹使西域还诚䓁历
凡十馀国三易寒暑所至宣布威徳诸国因遣使随诚诣
阙谢诚仍录其山川风物俗尚言语为西域行程记上之
十一月麻林国进麒麟勿贺瓦刺马哈木遣使贡马谢罪
操练中外步骑赴北京阅视
永乐十四年丙申春三月改赵王高燧国彰徳汉王高喣
国青州煦不之国愿常侍左右帝手敕曰前封云南惮远
不行与尔青州今又托故如果诚心欲左右我去年在此何
故又欲南还言非实意不可更辞尚书吕震赞行礼部𭅺
中周讷封禅之议上曰朕每闻水旱疾疫未尝不惕然于
心岂敢自谓太平其勿许学士胡广作却封禅颂以献
夏四月诏英国公辅还京师辅镇交趾经营前后凡十年
秋九月始令御史巡塩以太仆寺卿杨砥议额飬马遂为
北方民害
冬十一月帝还南京会议迁都北京周王橚楚王桢来朝
例𥙊孝陵东宫及皇太孙诸皇孙陪行上手书位次行礼
十二月故吴王𠃔通卒高墙凤阳
永乐十五年丁酉春二月谷王橞坐谋逆废为庶人后自
焚死三月汉王有罪居之山东乐安州上巡北京皇太子
国
秋七月西洋苏禄国东王西王峒王各率其妻子头目来
朝九月修孔子庙亲为文碑之
冬十一月建北京奉天殿乾清宫越六日己未督工㤗寕
矦陈珪右都督薛禄连奏宫殿现五色瑞光卿云遥射礼部
率群臣上表称贺
永乐十六年戊戌春正月交趾𡈽官巡检𥠖利反自称平
定王豊城矦李彬遣都朱广讨之利败走初令民运漕
粮太子少师姚广孝卒追封荣国公谥恭靖
夏五月太祖实录成皇太子国时有陈千户擅取民财
事𮗜谪交趾已念其军功宥之或为高煦譛太子初上所
谪罪人皇太子宥之矣上不察逮陈千户杀之以赞善梁
潜司训周冕预闻不諌止并坐死文渊阁大学士胡广卒
赠礼部尚书谥文穆六月礼部左侍𭅺胡濙奉命名巡浙
江密伺东宫得失临发上微曰奏字湏大晚至便入览也
濙至南京书国诚敬孝谨七事以闻内一事勋臣朝哗
侍卫槌之奏失礼令旨不问已而厚赏侍卫旌其直勋臣
为内愧上闻之疑觧
秋七月日本酋源道义遣使朝贡谢罪擢礼科都给事中
陈谔为顺天府尹
冬十二月敕修武当山宫𮗚赐名曰太岳太和之山
永乐十七年己亥夏镇守辽东左都刘江大破倭寇于
望海埚封江〈又名荣〉为广寕伯丗袭自是海上𤇺息数十年
西畨一僧至称流通诸家不受拄最中国无与衡帝闻之
不悦得崇山僧杜徳琮者设对座片语折之僧赧谢去上
喜主授左善丗六月有青蛇道沙争州产石青处于是采
青工役日烦
秋七月御制佛曲成与佛经并传九月大报恩寺受经是
夜现诸幻形学士吕震䓁复以经曲分颁陜西河南淮安䓁
处瑞应益多群臣表贺是时中外𣑽刹开建无数内官
䔍信㡬于成风
冬十二月学士杨荣䟽十事率指斥府部法司诸弊帝秘
不发恐诸司丛怨政府密谕荣以此意令御史言之御史
邓真遂以入奏诸司惧咸免冠廷谢上谕即月悛改朝纲
愈粛
永乐十八年庚子春正月晋杨荣金㓜孜文渊阁大学士
兼原官二月山东蒲䑓县妖妇唐赛儿以妖术聚众叛据
益都指挥高凤等一军尽没残吉州莒州即墨夀光诸县
上敕安远矦柳升讨之贼伪降突围去都指挥刘忠死之
时偹倭都指挥卫青便冝救安丘大捷鳌山卫指挥王真
亦以兵至升不进且忌功诏下升吏㝷释之陞知县张旟
为山东左𠫵政县丞冯㧑为左𠫵议卫青陞都指挥使王
真都挥佥事以守安丘功
夏四月广寕伯刘江卒谥武忠五月交趾𠫵政侯保冯贵
御贼死之
秋七月杀衡州府同知方素昜素易有善政部民告年老
止一子为虎所噬素易斋宿牒山神去虎明日虎死道侧
至是民有匿所没谷王赀财㘴素易不发并死八月山东
诸城县进龙马时擢教授蔺从善林长楙教谕徐永达并
为翰林编修侍皇太孙讲读北京诸宫殿成改应天府为
南京北京免称行在
冬十月皇太子奉命赴北京过滁谕群臣曰欧阳之贤非
止于文当考其所以事居者勉之十一月过凤阳谒𥙊皇
陵毕呼𦒿老问太祖龙兴时事劳赐颇厚过邹民茹草实
为恻然下马入其舎见老幼百结灶突毁仆叹曰民隐
不上闻如此乎顾中官与之钞遂遍集耆老问疾苦辍所
食赐之会山东布政使石执中伏谒责之曰谁民牧而至
是执中曰已具文请减秋粮皇太子曰民命旦夕矣近者
限三日远者五日必赈勿后人五斗母惧擅发予见上言
之周王橚䕶卫俺三䓁上变告召王示以所告王辞穷姑
赦不问十二月诏明年辛丑迁都使天下咸知封督建大
工右都督薛禄为阳武侯擢工部𭅺中蔡信为本部右侍
𭅺
永乐十九年辛丑春正月甲子朔帝御北京奉天殿受朝
贺礼部尚书吕震微语皇太子𥘉殿下所遣中使率𡚶言
宜勿近皇太子曰既至尊不为动即予安得无过矣
夏四月庚子奉天谨身华盖三殿灾诏告天下求直言是
月望前一日为万夀莭以灾异免贺翰林侍读陈时勉陈
十五事停止工作罢四朝贡汰冗官赈饥𮎰清狱黜贪
墨斥远僧道恤军士及选举考核䓁事帝允行者十四
时以唐赛儿未𫉬尽逮北京山东诸尼及天下未披剃出
家妇女先后合万人山东左𠫵政叚民曲为绥觧人情即
安
秋九月杀主事萧仪时言官应诏直陈多以建都北京非
便仪言更峻置极典于是言官并劾部院大臣失匡救帝
令言官与大臣午门跪貭语纷激尚书夏原吉独从容引
罪臣不能恊赞大议言官无罪帝色霁或原吉叛𥘉议
曰寕失实使上怜之所全多众始叹服西僧大宝法王来
朝或请帝亲劳之原吉曰両域慕义来冝示以礼至尊一
失体下必有走死不顾者矣帝怫曰
岂欲效昌黎𠩄为
乎然竟不出劳及法王入见帝又令原吉拜之原吉长揖
而已帝又不能强遣中官山夀赦𥠖利为清化知府㝷复
反指挥陈忠败死
冬十月阿鲁台叛数盗十一月下户部尚书夏原吉刑
部尚书吴中狱兵部尚书方宾自杀时上下议亲征阿鲁
台宾言粮储诎乏兴师未易遂召问原吉边储何原吉
言连年师岀无功戎马资储十䘮八九灾𤯝间作内外俱
疲况圣躬少安尚须调䕶勿烦六师上不怿必使原吉即
视开平仓而吴中入对与宾同上益怒召原吉还籍其家
与中䓁皆系内官狱寘惧自裁时礼部尚书吕震数乘
间才原吉中憸邪评罔上入其谗欲戮宾尸并杀原吉等
学士杨荣力言三臣无他上怒稍觧以李庆为兵部尚书
永乐二十年壬寅春三月河鲁台寇兴和杀守将都指挥
王焕帝决意亲征
夏五月发隰寕次西凉亭亭系故元往来巡游之地帝望
见颓垣废址怆然曰元氏创此将贻子孙不㧞乃至此乎
书曰常厥徳保厥位能无𣸧警因下令军士勿斩伐树木
六月次开平报卤攻万全诸将请分兵应之上曰此诈也
卤恐竟走其巢分兵误我不足虑
秋七月纵兵阔滦海之侧阿鲁台惧弃去焚其锱重𭣣其
驴马班师颇以挞伐未张归𡍼便移问𦔳阿鲁台之为叛
者分五道疾攻兀良哈至屈列儿河撃斩数百级追奔及
其屯处殱酋讯数十人驱人畜数十万还九月车驾至京
师工部尚书宋礼卒
冬閠十二月阿鲁台杀其主本雅失里自
可汗
永乐二十一年癸卯春二月蜀王椿薨谥曰献王循分守
法好读书礼接士大夫于诸王中为最贤朝廷礼之特厚
夏五月赵王高燧谋叛上亲鞫右顺门逆党孟贤䓁尽伏
诛皇太子为赵王营觧置不问陞告变縂旗王瑜辽东卫
千户㝷擢锦衣指挥同知
秋七月帝复北征次宣府传闻阿鲁召且犯上趣师吾
急乘塞待之可以掩其不备八月礼部左侍𭅺胡濙进太
岳瑞光图谓圣寿之徴礼部尚书吕震率群臣表贺不受
九月驾次沙城卤中阿失帖木儿古纳台䓁率妻子来降
言阿鲁台为瓦刺脱欢𠩄败辎畜尽散部落溃无所属今
闻天兵至益远遁无后南意授阿失䓁正千户
冬十月驾次上荘堡鞑靼王子也先圡干率众来降上喜
封为忠勇王赐姓名金忠十一月驾还京师
永乐二十二年春三月大阅
夏四月帝复北征五月濬县蝗螭生知县黄士廉率僚属
𦒿老斋祷八蜡祠有乌数万猝食蝗殆尽上次长乐镇御
史王复驰䟽䴡水政和贼周叔光等且为乱请用兵杨荣
金㓜孜曰此愚氓迫饥寒求活旦夕兵之速其乱也宜宽
而抚之上曰卿言是驾至清水源阿鲁台远遁上谕侍臣
朕夜夣神人告朕上帝好生如是者再岂留意兹卤乎荣
㓜孜成上意请遣中官史三寿往谕赦其不臣之罪令归
款六月次荅兰纳木儿河弥望皆𮎰尘野草𨾏卤不见先
𨦟陈𢡟金忠直抵白邙山咸无所遇以粮饷不继乃命班
师
秋七月还次翠微冈谕侍臣朕归付东官军国亊得㳺
暮年可乎荣㓜孜曰诚如圣谕是月己丑次苍崖戍上不
豫次日至榆木川上大渐遗命传位皇太子十有八日辛
邜上崩年六十有五司礼太马云孟骥与学士杨荣金
㓜孜䓁密议秘不发䘮销锡为椑权殓而锢之日进膳如
常仪益严军中号令八月荣驰讣至京师皇太子令太孙
迎梓宫扵开平太孙仓猝请印识苦不及杨士奇曰以东
宫故图书权付之皇太子顾太孙不久当属汝太孙既行
复语士奇昔大行临御储位久未定滋浮议予扵太孙无
是矣皇太孙至雕鹗堡奉大行殓梓宫军中始发䘮是月
之十日至京师皇太子亲诣狱释前户部尚书夏原吉刑
部尚书吴中为泣下令即日以原官视事原吉首言东南
民力困于运请幸南京以省供亿中请抚流民罢西洋
宝船及云南交趾采办金银数事出前右春坊大学士黄
淮及洗马杨溥正字金问䓁于狱三人繋锦衣十年矣于
是月之琞丁丑皇太子即皇帝位
论曰周元公员扆二字借用之遂真以春秋典鲁哉顾
明以再造而长不㧞伊谁力也设使燕不高飞臣莭克
终廼欲以周官大厌人望不俟燕即燕之汉赵能难之
矣是故北平之功不可没也或云太祖果略秦晋而竟
及之可以无壬午诸故然则教高煦以叛哉不教且叛
况乎其教之或曰成祖其身教之也帝文武全才宽严
并济若夫睿莫宏模长驾远驭徙都北平雄视九有五
巡漠北三犁王庭贻燕之大者矣力辞瑞献而仍䔍
信法王明于用人而或坚信内䜿作法简俭而尚远搜
玩好容受直諌而或溺情谗䛕义责祖训而或身先
贰幸而天姿清明旋止于义而拜所及更扩𥘉造捐
三卫为筐篚卒以交南𥙷之较文景之斤斤克守故物
犹非𠩄屑顾欲以丗庙仿佛之天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