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亲征录校注

圣武亲征录校注 中华民国
海甯王国维
1926年
本作品收录于《王国维遗书

圣武亲征录校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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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武亲征录》一书,乾隆间修《四库书》时,以其序述无法,词颇蹇涩,译语互异,未著于录,仅存其目于史部杂史类中。钱竹汀先生始表章其书,为之䟦尾。道光以后,学者颇治辽金元三史及西北地理,此书亦渐重于世。张石洲、何愿船二先生始为之校勘,而何氏治之尤勤。其殁后,稿本流传京师。光绪朝士,若顺德李仲约侍郎、萍乡文道希学士、嘉兴沈子培先生,递有增益。岁在甲午,桐卢袁重黎太常刊之于芜湖,是为此书有刊本之始。顾张、何二家所据本,虽云出竹汀先生家,然辗转传钞,谬误百出。石洲仅得翁覃谿学士家藏本一校之,无大悬绝也。余前在海上,于嘉兴沈先生座上见其所校《说郛》本《亲征录》,为明弘治旧钞,与何本异同甚多。先生晚岁不甚谈元史事,然于《说郛》本犹郑重手校。未几,先生归道山,其校本遂不可见。比来京师,胶州柯凤孙学士为余言,元太祖初起时之十三翼,今本《亲征录》不具,《说郛》本独多一翼,乃益梦想《说郛》本。旋知其本藏江安傅君沅叔所。乙丑季冬,乃从沅叔借校。沅叔并言尚有万历抄《说郛》本,在武进陶氏。丙寅正月,赴天津,复从陶氏假之,其佳处与傅本略同。又江南图书馆有汪鱼亭家钞本,亦移书影钞得之。合三本互校,知汪本与何氏祖本同出一源,而字句较胜,夺误亦较少;《说郛》本尤胜,实为今日最古最备之本。因思具录其异同,为校记以饷学者。顾是书有今本之误,有明钞本之误,有原本之误,三者非一一理董,犹未易遽读也。幸而此书之祖祢之《秘史》,与其兄弟之拉施特书,其子姓之《元史》及当时文献,尚可参验,因复取以比勘,存其异同,并略疏其事实,为《校注》一卷。昔吴县洪文卿侍郎译拉施特书,并为《秘史》及此《录》作注,而遗稿不传,其说略见《元史译文证补》中。武进屠敬山撰《蒙兀儿史记》,于是《录》探索尤勤。近复有仁和丁益甫考证地理,亦非无一二可采。兹复剟取其说,其有瑕颣,间加辨正,虽不敢视为定本,然视何氏校本,则差可读矣。当有元成宗之世,西域人拉施特撰《蒙古全史》,其《太祖纪》一种,除所载宗室世系及西域战事详于此《录》外,馀大都与此《录》符同,故学者多谓此《录》出于蒙古《脱卜赤颜》。往读《元史‧察罕传》言,仁宗命译《脱必赤颜》,名曰《圣武开天记》,及《纪年纂要》、《太宗平金始末》等书,俱付史馆云云。案明修《元史》,其《太祖》、《太宗》二《纪》,大半取材此《录》,而明《文渊阁书目》乃有《圣武开天记》而无《圣武亲征录》,颇疑《亲征录》即《开天记》,顾《开天记》译于仁宗时,而此《录》之成,确在世祖之世。今本癸亥年王孤部下有原注云︰今爱不花驸马丞相白达达是也。考阎复《高唐忠献王碑》及《元史‧阿剌兀思剔吉忽里传》,爱不花当中统之初已总军事。又,其子阔里吉思,成宗即位封高唐王,则爱不花之卒必在世祖时。而此《录》成时,爱不花尚存,则非察罕所译之《开天记》明矣。又此《录》虽冠以“圣武”之名,实兼备英、文之事。且太祖事止记岁名,而太宗事则详及月日,盖所取材本自不同。疑太祖朝事出《脱卜赤颜》,与《开天记》同源,太宗朝事则别取《平金始末》等书以益之。且作者于蒙古文字未能深造,证以《秘史》,踳驳不一而足,故仁宗朝复令察罕重译。今拉施特书幸存,而察罕书不传,殊令人有遗憾已。丙寅二月清明日,海甯王国维。

圣武亲征录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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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武亲征录》一卷     皇元

右明钞《说郛》本标题如是,书题下有“皇元”字者,缘《说郛》中所收各书皆于本书下题“唐厶厶撰”、“宋厶厶撰”、或“皇元厶厶撰”。此《录》不知何人所撰,故但题皇元而阙其撰人姓名。后人移“皇元”二字于书名之上,殊非其旧,今行世本皆然,可知其皆出《说郛》本也。

烈祖神元皇帝,

《说郛》本“元”作“尧”,汪本作“先”,今从何本。《元史‧祭祀志》︰“世祖至元三年,命平章赵璧等集议尊谥庙号,定为八室。烈祖神元皇帝第一室,太祖圣武皇帝第二室。”

讳也速该。

下又作“叶速该”。《元朝秘史》作“也速该把阿秃儿”。

初征塔塔儿部,

塔塔儿即唐、五代时之达怛、达靼,辽之阻卜,金之阻䪁也。详拙撰《鞑靼考》。

获其部长帖木真斡怯、忽鲁不花辈,

《说郛》本、汪本、何本,凡“斡”字皆讹为“干”,今并从何校改正。《秘史》作“帖木真兀格、豁里不花”。

还,驻军跌里温盘陀山。

《秘史》作“迭里温孛勒荅黑山”,云在斡难河边。

时我太祖圣武皇帝始生,

何本无“始”字,从《说郛》本增。汪本作“姓”,亦“始”之讹。

右手握凝血。长而神异,以获帖木真,故命为上名。初,族人泰赤乌部长别林,

《说郛》本“长”作“居”,今从汪、何二本。《秘史》海都生三子,一名察剌孩领忽,察剌孩领忽生子名想昆必勒格,想昆必勒格生子名俺巴孩,就做了泰亦赤兀惕姓氏。此泰赤乌即泰亦赤兀惕,别林即想昆必勒格。想昆者,详稳之异译,乃官名,其本名实为必勒格,别林又必勒格之略。海都为太祖六世祖,则别林乃太祖高祖行也。

旧无怨于我,后因其主阿丹可汗

《说郛》本“丹”作“舟”,今从汪、何二本。某氏曰︰“《秘史》一,俺巴孩之后,为泰亦赤兀惕氏。俺巴孩为金人所虏,寄语其十子中之合荅安太子,令其复仇。合荅安太子即此阿丹可汗也。”桐庐袁氏刊何校本中,附光绪朝士校语,杂出顺德李仲约侍郎、文田萍乡文道希学士、廷式嘉兴沈子培先生曾植之手,今以无从识别,故浑称某氏云。

二子塔儿忽台、忽邻拔都

诸本“忽”作“不” ,那珂通世云︰“不,乃兀之讹。”从下文及《秘史》改。“忽邻”作“忍邻”,从李侍郎说改正。何校于“忍邻拔都”下云︰“《秘史》作‘乞邻秃黑’。”维案︰《秘史》“塔儿忽台乞邻秃黑”八字,乃一人之名,不得云“二子”。此当是塔儿忽台为一人,忽邻拔都为一人。下文有泰赤乌部长沆忽阿忽出、忽怜、忽都荅儿。拉施特书︰“塔儿忽台同祖兄弟忽力儿把阿秃儿、盎库兀库楚,皆为泰亦赤兀部长。”忽怜及忽力儿把阿秃儿即此忽邻拔都也。

有憾,遂绝。烈祖早世时,上冲幼,

《秘史》云“九岁”。拉施特书云“十三岁”。

部众多归泰赤乌。上闻近侍脱端火儿真亦将叛,

何氏云︰“《秘史》有脱朵延吉儿帖,疑即此也。”

自泣留之。脱端曰︰“今清潭已涸,坚石已碎,留复何为!”遂去。上母月伦太后

《元史‧后妃表》︰“烈祖宣懿皇后,讳月伦。”《秘史》作“诃额伦”。

麾旗将兵,躬追叛者大半还。夙将察剌海背中枪,

何本“夙”作“部”,汪本作“俗”,今从《说郛》本。又,何本脱“背”字,《说郛》本作“皆”,今从汪本。《秘史》云︰“脱朵延吉儿帖又将察剌合老人脊背上刺了一枪。”

创甚,上亲视劳慰。察剌海曰︰“先君登遐,

汪本作“自君登避”,何本作“自居登避”。何改“自先君登遐”,正与《说郛》本合,但多一“自”字耳。

部人多叛。臣不胜忿,远追苦战,以致然也。”上感泣而出。时上麾下搠只塔儿马剌

《秘史》作“拙赤塔儿马剌”。

别居萨里河,

《秘史》作“撒阿里客额儿”。客额儿,《秘史》蒙文旁注“野甸”,译文则云“地面”,此《录》多译为“河川”字。此“撒阿里客额儿”与太祖征乃蛮时两次驻军之“撒阿里客额儿”同名异地。下文又有萨里川不鲁古崖,不鲁古崖即《秘史》之不峏罕山,在今斡难、克鲁伦两河发源处。《元史‧太祖纪》︰“崩于萨里川哈老徒之行宫。”今克鲁伦河上游之西有哈老台岭、哈老台河、哈老台泊,即哈老徒。是克鲁伦河源及其上游地并得称撒阿里客额儿,此萨里河即其地也。

札荅兰氏札木合

《秘史》︰“那怀孕的妇人,孛端察儿将做了他妻,生了一个儿子,唤作札只剌歹。后来札荅剌的人氏,他便是他祖。札只剌歹的儿子名土古兀歹,土古兀歹的儿子名不里不勒赤鲁,不里不勒赤鲁的儿子名合剌合荅安,合剌合荅安的儿子名札木合,就做了札荅阑姓氏。”

部人秃台察儿

《秘史》作“札木合弟绐察儿”。

居玉律哥泉,

《秘史》作“斡亦该不剌合”。近仁和丁谦以车臣部右翼左旗之乌兰滚布拉克当之,是也。

举众来萨里河掠搠只牧马。搠只麾左右匿马群中,射杀之。札木合以是为隙,遂与泰赤乌、亦乞剌思

《秘史》作“亦乞列思”。《元史‧孛秃传》︰“孛秃,亦乞列思氏。太祖尝潜遣术儿彻丹出使,至也儿古纳河。孛秃知其为帝所遣。”云云。是亦乞列思部居今额儿古纳河左右。又《特薛禅传》︰“太祖谕火忽曰︰‘哈老温迤东,涂河、潢河之间,火儿赤纳庆州之地,与亦乞列思为邻。”云云,此恐太祖新赐之地,非其本土也。

兀鲁吾、

诸本“兀”作“元”,从何校改正。兀鲁吾即兀鲁兀惕也。《秘史》︰“篾年土敦子纳臣把阿秃儿生二子,一名兀鲁兀歹,一名忙忽台,就做了兀鲁兀惕、忙忽惕二姓氏。”

那也勤、

诸本作“郡也勒”,据拉施特书,此处有那牙勤,则“郡也勒”当是“那也勤”之讹,今订正。《秘史》︰“篾年土敦第二子合臣,合臣的子名那牙乞歹,那牙乞歹因他性儿好装官人模样,就做了那牙勤姓氏。”

八鲁剌思、

《秘史》︰“篾年土敦第三子合出兀的子名巴鲁剌台,因他生的身子大,吃茶饭猛的上头,就做了巴鲁剌思姓氏。第四子合出剌之子亦吃茶饭猛,唤做大巴鲁剌、小巴鲁剌、额儿点图巴鲁剌、脱朵延巴鲁剌,将这四个名就做了姓氏。”

霸邻诸部

《秘史》︰“那妇人孛端察儿根前再生一子,名巴邻阿歹,后来做了巴阿邻姓氏的祖。那巴里阿歹的儿子名赤都忽勒孛阔。赤都忽勒孛阔娶妻的多,儿子多生了,因此上做了篾年巴阿邻姓氏。”

合谋,以众三万来战。

《秘史》︰“札木合领着他一种并十三部,共三万人。”案︰上所记共六部。武进屠敬山据拉施特书,补豁罗剌思一部,又补翁吉剌、合荅斤、撒勒只兀、朵儿边、塔塔儿五部,殆是也。

上时驻军荅兰版朱思之野,

下文作“荅兰班朱思”,《秘史》卷四作“荅兰巴泐主惕”,卷八蒙文作“荅阑巴泐渚惕”,而译文作“巴泐渚纳”,盖涉巴泐渚纳海子而误也。考太祖于此地战败后,退入斡难河域之哲列捏地方,则其地当近斡难河。

亦乞剌部人捏群之子

诸本“乞”作“迄”,汪、何二本“群”作“辟”,万历钞《说郛》本作“郡”,弘治钞本及《元史类编》所引不误,今据以订正。何校云当作“群”,正与弘治钞本合。

孛徒先在麾下,

诸本“孛”作“字”,从《元史类编》所引改。孛徒,《元史》有传,字作“孛秃”。《秘史》︰“一种亦乞列孙的人不图这里做女婿也来了。”“不图”亦即“孛徒”,其来正在荅兰版朱思战役前,所谓“先在麾下”者也。

至是自曲邻居山

汪、何二本作“自是曲邻居山”,今从何校改正。《说郛》本作“王自是曲邻居山”,亦误。

遣卜栾台、慕哥二人逾阿剌乌、秃剌乌二山来告变。

诸本“栾”作“奕”,今订正。《秘史》蒙文︰“札木合军逾阿剌屼屼惕土儿合兀的,时亦乞列思人木惕客脱塔黑、孛罗勒歹到成吉思所居古连勒古地面告变了。”《元史‧孛秃传》︰“札赤剌歹札木合、脱也等以兵三万入冦。孛秃闻之,遣波栾歹、磨里秃秃来告。”孛罗勒歹、波栾歹即此卜栾台,木惕客脱塔黑、摩里秃秃即此慕哥,阿剌屼屼惕土儿合兀的即此阿剌乌秃剌乌山,古连勒古即此曲邻居山。但此《录》译《秘史》颇误,不必强为之说。古连勒古地面,据《秘史》在桑沽儿河旁,即今僧库尔河。

上集诸部戒严,凡十有三翼,

汪、何二本作“凡有十三翼”,《说郛》本脱“十”字,《元史类编》引作“凡十有二翼”。

月伦太后曁上昆弟为一翼;

何本“一”作“三”,汪本脱此字,今从《说郛》本及《类编》所引改正。拉施特书︰“谔伦额格并其族斡勒忽阑人为第一翼,帝及帝之子弟并其从人与各族之子弟为第二翼。”

三哈初来之子奔塔出拔都、

何本无“三”字,从《说郛》本、汪本增。拔都,《说郛》本作“拔相”,何本又讹为“板相”,今从何校改。三哈初来,即《秘史》之挦薛出列、拉施特书之撒姆哈准也。“三”字与“挦”字及“撒姆”二合音字,对音最切,断不可遗。《秘史》︰“屯必乃薛禅生二子,一名合不勒合罕,一名挦薛出列。挦薛出列的子不帖出把阿秃儿。”此奔塔出拔都即不勒塔出把阿秃儿也。

秃不哥逸敦、

拉施特书︰“三翼为撒姆哈准之后人布拉柱把阿秃儿,又有客拉亦特之分族人。”洪文卿侍郎云︰“《录》中,秃不哥逸敦之名未见。‘客亦特’与‘哥逸敦’音近,恐《西域史》误以人名为部名。”屠敬山云︰“秃不哥亦敦,当是秃不哥克烈亦敦之脱误,亦即《秘史》秃别干客烈亦惕之异文也。秃别干为客烈亦惕之分族,故旧史称肖乃台为秃伯怯烈氏。拉施特书之客拉亦特即客烈亦惕之异文。所谓分族,即指秃别干也。”二说并持之有故,兹两存之。

木忽儿好兰统阿荅儿斤、

汪、何二本作“木儿忽好兰”,今从《说郛》本改。下文有“荅儿斤”,木忽儿哈檀即是人也。《秘史》︰“篾年土敦第五子合赤温的儿子名阿荅儿乞歹,兄弟中间好间谍,就做了阿荅儿斤姓氏。”

察忽兰统火鲁剌诸部,

诸本无“统”字,从洪侍郎说增。“火”,或作“大”,从汪本改。拉施特书作︰“又阿荅儿斤人将曰木忽儿忽阑,又火罗剌斯人将曰察鲁哈火鲁剌,今称郭尔罗斯。”《秘史》作“豁罗剌思”,《秘史》蒙文有豁罗剌思察合安,疑即此察忽兰也。

及鲜明昆那颜之子迭良统火力台不荅安辈为一翼;

拉施特书︰“四翼为苏儿嘎图诺延之子得林赤并其弟火力台,并博歹阿特人。”案︰拉氏《部族考》,博歹阿特氏中有火力台,则苏尔嘎图那颜亦当是博歹阿特人。屠敬山以晃豁坛氏之雪亦客秃当之,非也。博歹阿特即不荅安。《秘史》︰“篾年土敦第六子合阑歹的儿子争粥饭,无上下,因此就做了不荅安姓氏。”

札剌儿及阿哈部为一翼;

拉施特书︰“五、六翼为莎儿哈秃月儿乞之子薛撒别乞,并其从兄弟泰出及札剌亦人、莎儿哈秃人。”案︰《秘史》,札剌亦儿人此时在太祖所者,有脱忽剌温兄弟三人,并薛扯朵抹黑之子阿儿孩合撒儿、巴剌二人。阿哈部未详。

荅里台、火察儿二人

汪、何二本“里”作“圣”,《说郛》本作“圣”,今订正。案︰《秘史》,荅里台斡赤斤为太祖季父,忽察儿为太祖仲父捏坤太子之子,故同在一翼。

及朵忽兰、捏古思、火鲁罕、撒合夷、嫩真诸部为一翼;

何本“朵忽兰”作“忽都兰”,“撒合夷嫩真诸部”作“撒合弟直部”,汪本亦脱“嫩”、“诸”二字,今并从《说郛》本改正。拉施特书︰“九翼为荅里台、斡赤斤及捏坤大石子、火察儿族人达鲁,并都黑剌特、努古思、火儿罕、撒哈夷特委神诸部。”案︰此朵忽兰即都黑拉特,洪侍郎谓即《秘史》纳臣之子朵豁剌歹之后。捏古思即努古思,《秘史》作“捏兀歹”,不著其所自出。拉施特书谓海都子察剌孩领忽二子更都赤那及乌鲁克勤赤那之后,然后文此二族自为一翼,则拉氏谓努古思即赤那思,或未然也。火鲁罕,未详是人名抑部族名。撒合夷,《秘史》作“撒合亦惕”。卷四蒙文有温真撒合亦惕,温真即此嫩真,但《秘史》旁注“人名”,据此则部名也。

忽都图忙纳儿之子蒙哥怯只儿哥为一翼;

诸本“忽都”作“忽相”,今订正。《秘史》合不勒合罕子有忽秃黑秃蒙古儿,卷四蒙文作“忽秃黑秃蒙列儿”,《元史‧宗室世系表》作“忽都鲁咩聂儿”,即此忽都图忙纳儿也,然其子名不里孛阔,非蒙哥怯只儿哥。拉施特书,无此一翼,其第八翼为蒙格秃乞颜之子程克索特及其弟,皆为帝之从兄弟,又巴牙兀特人酋曰汪古儿。洪侍郎疑此蒙哥怯只儿哥即蒙格秃乞颜,然则此处上下并有脱文也。《秘史》蒙文︰“蒙格秃乞颜的儿子翁古儿同敞失兀惕巴牙兀的两种人也来了。”拉氏书之程克索特当是程索克特之误,即《秘史》之敞失兀惕,拉氏误以部名为人名,又岐蒙格秃乞颜二子与汪古儿而二之,盖非。

忽都剌可汗之子搠只可汗为一翼;

忽都剌,汪、何二本作“忽兰脱”,《说郛》本作“忽相剌”,今订正。

按坛为一翼;

汪、何二本“坛”作“𡊨”,今从《说郛》本。拉施特书︰“十翼为忽都剌合罕之子拙赤汗及其从人,十一翼为按坛亦忽都剌子。”《秘史》︰“忽图剌忽罕生三子,一名拙赤,一名吉儿马兀,一名阿勒坛。”

忽兰、脱端二人为一翼;

何本脱“二人”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补。《秘史》合不勒合罕生七子,一名忽阑,一名脱朵延斡赤斤,即此忽兰、脱端二人也。拉施特书,无此二人,惟其第七翼为渥秃助忽都、朵端乞及其麾下。朵端乞与脱端声相近。

共吉牙部、塔降吉拔都统雪干、札剌吾思为一翼;

汪、何二本无此十九字,今从《说郛》本补。拔都,原作“拔相”,今订正。拉施特书︰“十二翼为荅忽把阿秃儿及晃火攸特人、速客特人。”荅忽把阿秃儿即此塔降吉拔都,速客特即此雪干,惟晃火攸特与此札剌吾思音殊不类,所当阙疑。《秘史》蒙文︰“速客客种者该、晃荅豁儿的儿子速客该者温也来了。”晃火攸特疑即晃荅豁儿之误,雪干疑即速客该者温。惟共吉牙部则他书从未见此部名,疑此文尚有讹阙也。

建都赤纳、玉烈贞赤纳二部为一翼。

何本作“疌相赤䌷玉烈二都为一翼”。汪本“二都”作“二郎”,馀同。《说郛》本作“达相赤纳、玉烈贞赤剌为一翼”,今从之。惟“疌”、“达”二字,皆“建”字之形讹,“剌”又“纳”之音讹。拉施特书︰“第十三翼为更都赤那、乌鲁勤赤那之后努古思人”。《秘史》蒙文雄狼之本语曰坚都赤那,知“达”、“疌”二字,皆“建”之讹也。此上十三翼中,仅得十翼,又与拉氏书互异,可以参观。

军成,大战于荅兰版朱思之野,

汪、何二本无“成”字,据《说郛》本补。

札木合败走。

《秘史》谓是役太祖败。此盖讳之。

彼军初越二山,半途为七十二灶,烹狼为食。

《秘史》︰“札木合将赤那思地面所有的大王,每将七十锅煮了。”蒙文则云︰“赤那孙可兀的荅阑脱豁惕不察勒合周。”案︰蒙古语狼为赤那,子为可兀,则此句就字面译之,可云︰“将狼之子七十锅煮了。”至拉施特书,以烹人属之太祖。时赤那思人方从太祖为十三翼之一,太祖决无自烹其属部之理,其诬盖不待辨矣。

是时泰出乌部地广民众,而内无统纪,其族照烈部与我近,

《秘史》︰“合必赤的母,从嫁来的妇人,孛端察儿做了妾,生了个儿子名沼兀烈歹,后来做了沼兀烈亦惕姓氏。”

常猎斡禅札剌马思之野。

汪、何二本“斡禅”作“干干”,今从《说郛》本。拉施特书作“乌者哲儿们山”,未详所在。

上时亦猎围,陈隅相属。既合,

《说郛》本“隅”作“偶”。汪、何二本“既”下有“而”字,今从《说郛》本删。

上曰︰“可同宿于此乎?”彼曰︰“猎骑四百,糗粮不具,已遣半还。”上曰︰“命给助同宿者。”越明日,再合围。上宾之,使驱兽近彼陈,让多获以厌其心。彼众咸相语曰︰

汪、何二本“语”作“告”,今从《说郛》本。

“泰赤乌与我虽兄弟,

汪本无“与”字,何本作“虽我兄弟”。今从《说郛》本。《元史》同。

常攘我车马,夺我饮食。厚恤我者,其此人乎?”

汪、何二本“厚”作“忧”,今从《说郛》本。

大称羡而归。上因遣告之曰︰“可来结盟否?”照烈之长玉烈拔都

诸本“都”作“相”。何氏云︰“通校前后文,‘拔相’皆‘拔都’之讹。”

谋于族长马兀牙荅纳。

何本“兀”作“儿”,今从《说郛》本、汪本。

对曰︰“泰赤乌何恶于我?彼亦为兄弟,何遽降之?”不从。玉律拔都遂与塔海荅鲁领所部来归,谓上曰︰“如我属,将有无夫之妇、无牧之马而来,以泰赤乌长母之子讨杀我也。

弘治钞《说郛》本、汪本“我”作“故”,今从万历钞本及何本。

我担当弃亲从义而招之。”

汪、何二本无“亲”字,“招”作“拈”,今从说郛本。

上曰︰“我方熟寐,捽发而悟之。兀坐掀髯而起之,

汪、何二本下“之”字作“曰”,今从《说郛》本。

汝之言,我素心也。汝兵车所至,余悉力而助也。”既盟后,二人食言叛归。

诸本此下有“少”字,何氏删。

族人忽敦忽儿章

诸本“敦”作“数”,据后文作“忽敦忽儿章”改。《秘史》蒙文卷四有泰亦赤兀人豁敦斡儿长,又卷五作“豁团斡儿昌”。

怨塔海荅鲁反侧,遂杀之。照烈部已亡矣,泰赤乌部众苦其长非法,相告曰︰“太子

原注︰“谓太祖也。”

衣人以己衣,乘人以己马,安民定国,必此人也。”

何本“安”作“案”,今从《说郛》本、汪本。

因悉来归。赤剌温拔都、

汪、何二本作“赤老温拔相”,今从《说郛》本、何校改。

哲别二人,实泰赤乌族脱脱哥家人,亦来归。初,上尝为塔儿忽台所执,赤剌温拔都

何本脱此三十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补。赤剌温,《秘史》作“赤老温”,“哲别”作“者别”,“脱脱哥”作“脱朵格”。拉施特书云︰“哲别本在泰亦赤兀部长哈丹大石之子布荅麾下。”与《秘史》及此《录》不同。

父梭鲁罕失剌密释之,

《秘史》作“锁儿罕失剌”。

是以归我。哲别之来,实以力穷故也。

汪、何二本“是以”作“是时”,今从《说郛》本。

失力哥也不干

失力哥,《秘史》作“失儿古额秃”,《元史‧伯颜传》作“述律哥图也”。不干者,蒙古语谓老人。

手执阿忽赤拔都、

汪、何二本作“忽阿失拔相”,《说郛》本作“忽阿赤拔相”。案︰拉施特书作“阿忽朱把阿秃儿”,则“忽阿”二字当乙转。阿忽赤拔都即《秘史》之泰亦赤兀敦阿兀出把阿秃儿也。

塔儿忽台二人来至忽都浑野,复纵之去,止将己子乃牙、阿剌二人来归。

诸本“牙”作“才”,今从何校订正。《秘史》“忽都浑”作“忽都忽”,“乃牙”作“纳牙”,“阿剌”作“阿剌黑”。又赤剌温、哲别、失力哥诸人来归,《秘史》并在鸡儿年灭泰赤乌后,此移于前。

后搠只、鲁钞罕二人率朵郎吉札剌儿部,

朵郎吉札剌儿,何氏本作“朵郎即利剌儿”,何校据《元史》改正,今从之。《说郛》本作“朵郎执吉剌儿”,汪本作“朵即吉利剌儿”,亦误。拉施特书︰“札剌亦儿分族朵郎吉部长术只角儿海亦率所部至朵郎古特、辛古特之地,归于帝。”案︰朵郎古特即《秘史》之帖列格秃,亦作帖列秃,《秘史》记太祖追撒察别乞、泰出至帖列秃,后即记札剌亦儿人帖列格秃巴颜来归,即此事也。其文云︰“帖列格秃巴颜有三子,教长子古温兀阿将他二子模合理、不合拜见太祖与了,又教第二子赤剌温孩亦赤将自己二子统格、合失拜见,又将第三子者卜客与了太祖弟合撒儿。”云云。盖帖列格秃巴颜即以帖列格秃之地为名,而朵郎吉札剌儿氏又以帖列格秃巴颜之名为氏,然则搠只、鲁钞罕二人殆即古温兀阿兄弟。搠只,别作“拙赤”或“术赤”,蒙俗,长、次子方有此名,殆即古温兀阿。鲁钞罕,拉施特书作“角儿海”,自是“钞鲁罕”之倒误,即赤剌温之异译也。

及荽叶胜和率忙兀部亦来归。

汪、何二本“叶”作“菜”,今从《说郛》本。案︰荽叶,疑“委叶”之讹。《元史‧畏荅儿传》︰“畏荅儿,忙兀人。与兄畏翼俱事太祖。时太畴强盛,畏翼率其属往归之,畏荅儿力止之。”云云。委叶胜和当是异翼也。

日后,上同月伦太后曁哈撤儿、斡真那颜

《元史‧宗室世系表》︰烈祖五子,次二搠只哈儿王,次四铁木哥斡赤斤,所谓皇大弟国王斡嗔那颜者也。搠只哈儿,《秘史》及《元史》纪传并作“哈撒儿”。

诸昆弟族薛彻、大丑等,

《说郛》本无“诸”字,何本无“族”字,今从汪本。《秘史》蒙文︰“主儿乞种莎儿合秃主儿乞的儿子撒察别乞、泰出一圈子,由札木合处分离著来了。”撒察别乞即此薛彻,泰出即此大丑也。

各以旄车载湩酪,

原注︰“湩,音董,乳汁也。”汪、何二本夺此注,从《说郛》本补。又,《说郛》本正文无“旄”字,今从汪、何二本。《元史‧本纪》同。

大会于斡难河林木间。会中,太后曁上为族人薛彻别吉

诸本“为”作“谓”,从何校改。

及其母忽儿真哈敦

《秘史》作“忽兀儿臣合敦”。

共置马湩一革囊,

汪、何二本“马”作“酪”,今从《说郛》本。

其次母野别该前独置一革囊。

何本作“也别该”,今从《说郛》本、汪本。《秘史》作“额别该”。

忽儿真哈敦怒曰︰“今不尊我,而贵野别该乎?”遂笞主膳者失邱儿,

《秘史》作“失乞兀儿”。

泣曰︰“盖以捏群太石、叶速该拔都二君去世,

诸本作“捏辟太后叶速该命拔相”,今从何校更正。《秘史》︰“把儿坛把阿秃儿生四子,一名忙格秃乞颜,一名捏坤太子,一名也速该把阿秃儿,一名荅里台斡赤斤。”

我专为他人所辱至此。”因大哭。是时别里古台那颜

《元史‧世系表》︰烈祖五子,次五别里古台王。《秘史》作“别勒古台”。

掌上乞烈思事,

原注︰“系禁外系马所。”

亲御上马。

诸本“御”作“摇”,今订正。

播里掌薛彻别吉乞列思事。

《秘史》︰“忽秃黑秃蒙古儿生一子,名不里孛阔。”即此播里。

播里从者因盗我马靷,别里古台执之。播里怒斫别里古台,背伤。左右欲斗,别里古台止之,

何本“止”作“指”,今从《说郛》本、汪本。

曰︰“此雠汝等欲即报乎?我伤不甚也,姑待之,不可由我致隙。”其众不听,各执马乳橦,

何本“乳橦”作“乱撞”,今从《说郛》本、汪本。

斫木枝疾斗,我众胜之。乃夺忽儿真、火里真二哈敦留麾下,

汪、何二本“留”作“届”,今从《说郛》本。火里真,《秘史》作“豁里真”。

后复议和,遣二哈敦归。行成之际,塔塔儿部长蔑兀真笑里徒

《秘史》作“蔑古真薛兀勒图”。

背金约,金主遣丞相完颜襄帅兵逐塔塔儿北走。上闻之,遂起近兵发自斡难河,迎讨之,仍谕月儿斤来助。

汪本“仍”作“人”,何本作“又”,今从《说郛》本。月儿斤,《秘史》作“主儿勤”,《元史‧世系表》作“岳里斤”,乃薛彻、大丑等一族之名。

候六日不至,上以麾下兵与战纳剌秃失图、忽剌秃失图之野,

诸本“纳”作“䌷”,据《元史类编》所引改。又《说郛》本及《类编》所引无“忽剌秃失图”五字,今据汪、何二本增。《秘史》蒙文︰“塔塔儿在浯勒札河畔忽速秃失秃延、纳剌秃失秃延地面立了寨子。”是两地在今乌尔载河畔。又“忽剌秃”之“剌”,疑当作“速”。

尽虏其车马粮饟,

何本无“其”字,从《说郛》本、汪本补。

杀蔑兀真笑里徒,又获大珠衾、银綳车各一。金兵回,金主因我灭塔塔儿,就拜上为察兀忽鲁,

汪、何二本无“就”字,从《说郛》本增。察兀忽鲁,《秘史》作“札兀忽里”,华言百夫长也。“鲁”字下有原注六字曰︰“若金移计使也。”某氏曰︰“移计者,招讨之误。”《秘史》︰“王京语太祖︰‘归奏金主,再大的名分招讨官与你做者。’”此括其语意,然“札兀忽里”非“招讨使”也。原注盖微误。

亦册克烈部长脱怜为王。

诸本“王”作“主”,依何校改。克烈部长脱怜,《秘史》作“客烈亦敦脱斡邻勒”。案︰此上无脱怜同伐塔塔儿事,当有阙文。又伐塔塔儿事,详《秘史》及《金史‧内族襄传》。

时我众居哈连徒泽间,

《秘史》作“合澧泐秃海子”,今克鲁伦河上游之西噶老台泊。

为乃蛮部人所掠。

何氏曰︰“《元史,太祖纪》云︰‘帝之麾下有为乃蛮部人所掠者,帝欲讨之,复遣六十人征兵于薛彻别吉。薛彻别吉以旧怨之故,杀其十人,去五十人衣而归之。’《秘史》则云︰‘太祖落下的老小营在合澧泐秃海子边,被主儿乞将五十人剥了衣服,十人杀了。’二说虽不同,然其载薛彻别吉起衅则同。此书原本当亦载此事,与《本纪》同,为传写者脱去耳。”

上怒曰︰“曩者别里古台为彼所伤,

何本“曩”作“昔”,今从《说郛》本、汪本。

我舍舋议和而不听,今何乃乘敌势陵我!”因发兵于大川,至朵栾盘陀山,

何本无“陀”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栾,诸本作“奕”。案︰拉施特书此处作“引众越沙漠,至朵阑布勒荅克之地”。朵阑布拉荅克即《秘史》之朵罗安孛勒荅兀,则“奕”为“栾”字之讹无疑。案︰《秘史》及《续集》两见此山,皆系之于阔朵额阿拉,即与本《录》之只感忽卢曲雕阿兰、月忒哥忽阑异名同地。那珂博士曰︰“阔朵额阿拉,蒙古语阿拉儿洲也,地在撒阿里客额儿东南克鲁伦河之洲,后成吉思汗设大斡儿朵之处也。”箭内博士以为当在桑沽儿河入克鲁伦河之处,得之。

大掠月儿斤部,

汪、何二本“掠”作“掳”,今从《说郛》本。

惟薛彻、大丑仅以妻孥数人脱走。上时居塔朵速之野,

汪、何二本作“塔朵剌”,今从《说郛》本。《秘史》作“帖儿速地面”。

有克烈部汪可汗弟札阿绀孛来归。

汪可汗即克烈部长脱怜,《秘史》作“王罕”,“札阿绀孛”作“札合敢不”。时汪罕为乃蛮所逐,奔于西辽,故其弟来归。

适蔑里乞部与我会战,

篾里乞,《秘史》作“篾儿乞”,即《辽史‧天祚纪》之“密儿纪”,《兵卫志》、《百官志》之“梅野急”也。其族居鄂尔昆河下游及色楞格河左右。

上与札阿绀孛迎敌之,其众败走。是时,有土满土伯夷、董哀诸部,乃克烈败散之众,亦来降。

《秘史》蒙文︰“那里土绵秃别干、斡栾董合亦惕溃散了的客列亦惕也来投入了。”土绵秃别干即此士满土伯夷,斡栾董合亦惕即此董哀。土绵之言万也,斡栾之言多也,二部中小部甚多,又皆客亦列惕之分部,故又总结之曰“溃散了的客列亦惕”。此《录》用一“乃”字甚协。而《秘史》译文乃云︰“又客列亦种及那秃别干、董哈等姓溃散的百姓亦来降。”区客列亦种与二部而二之,非也。
拉施特书,此节之上有“帝时年四十”云云。以拉氏书所纪帝卒年上推之,则是岁当为金章宗明昌五年甲寅。洪侍郎曰︰“完颜襄北伐,见《金史》当即塔塔儿之役。合纪传考之,乃是丙辰年事,在甲寅后二年。元初无史官,《太祖本纪》谓拉氏书中之《太祖本纪》。为后来追忆著录,年分未尽可凭。”其说是也。又拉氏书纪年自乙卯始,本书则始自壬戌,二书同一蓝本,而此点相异,不知拉氏书自增入干支,抑系本书夺落也。附志于此,以谂读者。

汪罕可汗始与叶速该可汗和好,相称按荅。

原注︰“交物之友。”何本“交”作“变”,《说郛》本脱“物”字,今从汪本及《元史‧太祖本纪》订正。

所以然者,由初汪可汗之父忽儿札胡思杯禄可汗既卒,

《秘史》作“忽儿察忽思不亦鲁罕”。

汪可汗杀戮昆弟。其叔父菊儿可汗

《秘史》作“古儿罕”。

率兵与汪可汗战,逼汪可汗于哈剌温隘

《秘史》蒙文︰“王罕顺薛凉格河钻入哈剌温狭处。”是其地当在今色棱格河流域。

败之,仅以百馀骑奔叶速该可汗。叶速该可汗

诸本无此五字,张石洲曰︰“当重一句。”

亲将兵逐菊儿可汗走西夏,复夺部众归之。汪可汗感德,遂盟按荅。

《元史类编》引作“遂请盟,称按荅”。

后汪可汗弟也力可哈剌者,

《秘史》作“额儿客合剌”。

以其多杀昆弟,叛归乃蛮部亦难赤可汗。

《秘史》作“亦难察罕”。

亦难赤可汗发兵伐汪可汗,尽夺克烈部众与也力可哈剌。汪可汗脱身,历走三城,

《元史‧太祖纪》︰“汪罕走河西、回鹘、回回三国。”

奔赴契丹主菊儿可汗。

何氏原本作“菊儿”,何改“菊律”,《说郛》本、汪本亦作“菊律儿律”,一也。《秘史》作“合剌乞塔的古儿罕”。案︰耶律大石自立为葛儿罕,后子孙世袭此号。何氏以乃蛮遗种屈出律当之,误也。

既而复叛之,涉畏吾儿、西夏诸城邑,中道粮绝,遗乳羊五头,以绳禁羊口,夺其乳为饮,刺橐驼血煮为食,困甚,

何本重“食”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删。
拉施特书系汪罕东归、在道困厄事于兔年之末,则其为乃蛮所逐至迟当在虎年春夏。缘《秘史》言王罕投入合剌乞塔种古儿皇帝处不及一年,又反出去,加以往反二万里,非二年间不能办也。

仅至曲薛兀儿泽。

《秘史》作“古泄儿海子”。屠敬山以唐努乌梁海之库苏古尔淖尔当之。对音虽合,然汪罕自畏吾儿、西夏来,不应过此,所当阙疑。

上闻之,以其初与先君按荅之故,

何本无“与”字,从《说郛》本、汪本增。

乃遣近侍塔海、雪也垓二人往招之来。

《秘史》蒙文︰“王罕行至古泄儿海,使塔孩把阿秃儿、速客该去迎。”译文夺“塔孩”一人。

上自怯绿连河亲迎抚劳,安置军中,大赈给之。秋,上同汪可汗会于土兀剌河上黑林间,结为父子礼。是年冬,月儿斤部先脱走者薛彻、大丑,追至帖列徒之隘,灭之。

帖列徒,《秘史》作“帖列秃”。又卷五、卷六有帖列格秃口子,乃克烈部西界,其地当在今土拉河迤西。
此上,拉施特书系之龙年。

次年秋,上发兵于哈剌哈河,伐蔑里乞部主脱脱,

拉施特书︰“蛇年,帝在霍拉思布拉思之地,率兵攻兀都亦特蔑儿乞。”洪侍郎云︰“原文霍拉思布拉思在克鲁伦河近色棱嘎河之处。则此哈剌哈河当即会鄂尔昆河入色棱格河之哈拉河,非入贝尔湖之喀尔喀河,亦非入土剌河之喀老哈河也。霍拉思布拉思当谓哈拉河与布拉河中间之地。《秘史》兀都亦惕蔑儿乞脱黑脱阿,在不兀剌客额儿地面里有不兀剌客额儿,即今布拉河北之平原,故太祖发兵于哈拉、布拉两河间以伐之。姚燧《平章政事忙兀公神道》碑︰‘哈剌斯、博罗斯、斡罗罕、薛连干,皆彊宗也。’斡罗罕、薛连干即鄂尔昆、色楞格二河,则哈剌斯、博罗斯亦必指哈拉河及布拉河矣。拉氏所谓‘在克鲁伦河近色棱嘎河之处’者,正谓此地也。”

战于莫察那山,

《秘史》蒙文作“木鲁彻薛兀勒”,旁注“地名”。拉施特书亦作“战于孟察之地”。下文云“木那义笑力之野”,亦即此地。

遂掠兀都夷、蔑里乞二部,

诸本“都”作“相”,从何校改。《秘史》︰“兀都亦惕脱黑脱阿、兀洼思荅亦儿兀孙、合阿台荅儿麻剌三种蔑儿乞。”此役所伐之脱脱即兀都亦惕蔑儿乞部长,本文曰“遂”、曰“二部”,皆非也。

收其众,尽以其所获给汪可汗。

何本无“其”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其后部众稍集,

汪、何二本无“部”字,从《说郛》本增。

不约我军,自侵蔑里乞,至捕兀剌川,

汪、何二本无“捕”字,从《说郛》本增,下文作“不剌川”,《秘史》作“不兀剌客额儿”,今库伦北之布拉河也。

杀脱脱之子土居思别吉,

《秘史》作“脱古思别乞”。

虏忽都台、察勒浑二哈敦,

《秘史》蒙文︰“要著他两女忽秃黑台、察阿仑。”拉施特书︰“掠忽秃黑台、察勒浑二女。”不云哈敦。

及招脱脱次子和都、赤剌温二人领部众而来

和都,下文别作“火都”,《秘史》蒙文作“忽图”。

所夺不以秋豪与我。脱脱奔巴儿忽真之隘。

《秘史》作“巴儿忽真脱古木”,今俄属拜喀拉省尚有此地。
此上,拉施特书系之蛇年。

后上与汪可汗征杯禄可汗,至黑辛八石之野,

《秘史》作“乞湿泐巴失海子”,今乌陇古河所潴之赫萨尔巴什泊也。

尽虏其民。杯禄可汗先遣也的脱孛鲁

《秘史》作“也迪土卜鲁黑”。

领百骑为前锋,我军逼之,走据高山,其马鞍转坠,捦之。冬,上与乃蛮部将曲薛吾、撒八剌二人

《秘史》作“可克薛兀撒卜剌黑”,乃一人,非二人。

遇于拜荅剌边只儿之野。

《秘史》作“巴亦荅剌别勒赤”,拉施特书作“巴荅剌海别勒赤列”,今科布多南之巴彦达尔克岭,殆是。屠敬山以赛因诺颜部右翼右末旗之拜达里克河当之,微嫌过东也。

日暮,列陈对宿,期明日战。是夜,汪可汗多然火于所陈地,使人不疑,潜移众于哈薛兀里河上。

《秘史》作“合剌泄兀勒”,李侍郎谓即今科布多札布干河南之哈剌泊。

时札木合

诸本无“合”字,从张石洲校增。

在幕下,日出望见汪可汗立旗帜非旧处,驰往问之,曰︰“王知众否?我昆弟如野鸟依人,终必飞去。余犹白翎雀也,

汪、何二本“余犹”作“馀皆”,《说郛》本作“余有”,“有”当作“犹”声之误也,今订正。

栖息幕上,宁肯去乎?我尝言之矣。”部将曲怜拔都闻之,

《秘史》蒙文作“兀卜赤黑台古邻把阿秃儿”。

叹曰︰“至爱昆弟之间,何为是言也?”和都、赤剌温因是亦叛汪可汗,归其父脱脱所居。上见汪可汗移去,曰︰“此辈无乃异志乎?”即解陈去,驻撒里川。

《秘史》作“撒阿里客额儿”,此地在鄂尔昆河东,与前萨里河同名异地。

汪可汗至土兀剌河,其子亦剌合鲜昆及札阿绀孛自也迭儿按台河

《秘史》作“额垤儿阿勒台谷子”。

来会父军。曲薛吾撒八剌乘其不备,虏其部众,又掠汪可汗所居边民牛马辎重而还。亦剌合、札阿绀孛仅以身免,奔告汪可汗。汪可汗命亦剌合将己兵往追之,且遣使来告曰︰“乃蛮为不道,掳我人民,太子有良将四人,能假我雪怨复人民乎?”上释前憾,遂遣博尔术那颜、木华黎国王、博罗浑那颜、赤老温拔都四将,帅兵往救之。

屠敬山曰︰“《史》、《录》是役有孛罗忽勒、赤老温,通称四良将。今案︰孛罗忽勒以丁巳年被掠,是时方称小儿,岂有未及三年即为有名之良将哉?且此时锁儿罕失剌未降,其子赤老温安得先来事太祖?此《秘史》、《亲征录》之误,急宜订正者。”维案︰屠说未尽。孛罗忽勒被掠在辰巳间,其时当已成童。《秘史》记壬戌秋太祖灭四种塔塔儿时,孛罗忽勒已自有妻。此役仅在壬戌前三年,岂有不能胜兵之理?至赤老温父子来归,在灭泰赤乌时。《秘史》本在此役之前,此书则赤老温父子来归在前,泰赤乌灭亡在后,二书乖异,无可折衷,要未可遽诋为谬误也。

比我军至,亦剌合先与其将迪吉火力亦秃儿干、盏塔兀等二人

亦秃儿干之干,汪本、何本作“于”,《说郛》本作“千”。案︰下文有亦秃儿干,《秘史》作“亦秃儿坚”,今据改。“迪吉火力”与下文“汪古部长阿剌忽思的乞火力”下四字同音,当是官名,而亦秃儿干则人名也。盏塔兀,拉施特书作“约塔黑”。案︰下文亦秃儿干为汪罕使于哈撒儿,则是役似未被擒。《元史》记此事无此二人,而有卜鲁忽䚟一人,屠敬山谓“卜鲁忽䚟”即“盏塔兀”之姓,理或然欤?

追至忽剌河山。

《秘史》作“忽剌安忽惕地面”。

曲薛吾撒八剌迎敌,捦迪吉火力亦秃儿干、盏塔兀二人。流矢中亦剌合马胯,几为所获。须臾,四将兵至,救亦剌合,大败其众,尽夺所掠归之汪可汗。汪可汗深感上德,谢曰︰“曩以困乏,荷太子切切加意,今已亡之国,又夺归之,不知将何以报也。”

诸本无“不”字,从何校增。

时闻脱脱复出八儿忽真隘,

诸本作“入忽真隘”,从何校改。

居统烈泽。

屠敬山云︰“即黑龙江南之达里泊。”

上率兵复讨之,后上与弟哈撒儿讨乃蛮部,至忽兰盏侧山,大败之,尽杀诸部众,聚其尸焉。

《说郛》本“尸”作“户”,何本“聚”作“取”,今从汪本。张德辉《纪行》︰“由和林川之西北行一驿,过马头山,居者云︰‘上有大马首,故名之。’自马头山之阴转而复西南行,过忽兰赤斤,乃奉部曲民匠种艺之所,有水曰塌米河注之。”自注︰“忽兰赤斤,山名,以其形似红耳故也。”忽兰盏侧山,疑即忽兰赤斤。

于时申号令还军,时见乃蛮势弱不足虑矣。

何本“见”作“是”,今从《说郛》本、汪本。
此上,拉施特书系之羊年。惟岁末讨脱脱及乃蛮二役,拉书不载。

上会汪可汗于萨里河不鲁古崖,

汪、何二本“古”作“告”,今从《说郛》本。不鲁古崖,屠敬山谓即《秘史》之不峏罕合勒敦山,在斡难、克鲁伦诸河之源。

发兵征泰赤乌部,与其长沆忽、阿忽出、

何本无“其”字,又“沆”作“流”,汪本亦作“流”,今从《说郛》本增改。《元史‧太祖纪》有沆忽,《秘史》有阿兀出把阿秃儿,即此阿忽出,自是二人。拉施特书此处作“盎库兀库楚”,而前已有阿忽朱把阿秃儿,则似以“盎库兀库楚”为一人。

忽怜、

即前“忽怜拔都”。

忽都荅儿别吉等

汪、何二本无“别吉”二字,从《说郛》本增。《秘史》作“忽都兀荅儿”。

大战于斡难河上,败之。袭帖泥忽都、从息月哥察儿别吉、塔儿忽台希怜秃、忽都荅儿,

汪、何二本“从息”作“徒思”,“月哥”作“曰哥”,今姑从《说郛》本。塔儿忽台希怜秃,即《秘史》“塔儿忽台乞邻秃黑”。

至月良兀秃剌思之野捦之,

汪、何二本无“兀”字,从《说郛》本增。拉施特书作“恩古特秃剌思”。洪侍郎曰︰“《录》作‘月良秃剌思’,窃意本名必是‘乌良兀特秃剌思’,译音皆未全也。”《说郛》本有‘兀’字,正与侍郎说合。

沆忽、阿忽出、

诸本作“阿忽兀出”,今据上文改。

忽敦忽儿章走八儿忽真隘,忽怜奔乃蛮部。后哈荅斤、散只兀、朵儿班、塔塔儿、弘吉剌诸部

哈荅斤、散只兀,《金史‧宗浩传》作“合底忻、山只崑”,《秘史》作“合荅斤、撒勒只兀惕”,其部落在今呼伦湖东。朵儿班,《秘史》作“朵儿边”,其部落在今贝尔湖东,皆太祖同族也。塔塔儿居呼伦、贝尔两湖间及克鲁伦河下游。弘吉剌,《辽史‧天祚纪》作“王纪剌”,《金史‧章宗纪》、《宗浩传》作“广吉剌”,《百官志》作“光吉剌”,其部落居额尔古讷河及克鲁伦河下游。此五部皆在东方,故常合从。

会盟尔阿雷泉上,

《秘史》作“浯泐灰不剌合”,今乌珠穆沁左翼旗之乌尔浑河。

腰斩白马为誓,欲袭我军及汪可汗。于是弘吉剌部长迭夷

《元史‧特薛禅传》︰“特薛禅姓孛思忽儿,弘吉剌氏。本名特,因从太祖起兵有功,赐名薛禅,故兼称曰特薛禅。”此“迭夷”即“特”之对音。

遣人来告。上闻之,遂与汪可汗发兵自虎图泽,

屠敬山以为即呼伦湖,于地望、地名均未协,疑即《秘史》之哈澧泐秃海子,今之哈老台泊也,前作“哈连徒泽”。

逆战于杯亦烈川,

《秘史》作“捕鱼儿海子”。今贝尔湖。

大败之。冬,汪可汗分兵由怯绿连河,

诸本无“怯”字,从何校补。

指忽八海牙山,

《秘史》作“忽巴海牙地面”。

先发部众,后成列而进。其弟札阿绀孛以汪可汗反复不常,遂谋于浑八力、

《秘史》作“忽勒巴里”。

按敦阿述、

《秘史》作“阿勒屯阿倏黑”。

燕火脱儿、

《秘史》作“额勒忽秃儿”。

延晃火儿,

《秘史》无此人,拉施特书有。

四人曰︰“我兄无宁处之心,

何本“宁”作“善”,汪本无此字,今从《说郛》本。

屠绝兄弟,常附于契丹,

据《秘史》,此下有缺文。然拉施特书亦如此。

观其心性若此,终不能存我辈,亦不使国安矣。今何计处之?”按敦阿述泄是语于汪可汗,令执燕火脱儿及纳怜脱怜

此四字,汪、何二本作“怜纳”,何改“纳怜”,今从《说郛》本增。纳怜脱怜乃一人之名,《秘史》察合安豁阿之子名纳邻脱斡邻,与此人同名。拉施特书作“纳邻脱忽鲁儿”,但此处有“延晃火儿”而无“纳邻脱忽鲁儿也”。

二人至帐下,解其缚,谓燕火脱儿曰︰“吾辈自西夏而来,道路饥困,相誓之语忘之乎?

何本“相”作“想”,《说郛》本作“祖”,今从汪本改正。又,何本无“之”字,汪本无“乎”字,从《说郛》本增。

我心非汝也。”唾其面。座上之人皆起唾之。按敦阿述曰︰“余亦与此谋,不忍舍王,所以来告也。”汪可汗屡责札阿绀孛曰︰“汝常怀臭肝者。”

汪、何二本“臭肝”作“其奸”,《说郛》本作“臭奸”,当作“臭肝”。《秘史》蒙文有“忽篾该赫里格额不里惕抽”一语,旁注“怀著臭肝”。

札阿绀孛不安,后与燕火脱儿、延晃火儿、纳怜脱怜太石等

何本“纳邻太后”,汪本“纳怜脱怜太后”,今从《说郛》本。

俱奔乃蛮。冬,汪可汗居于忽八海牙儿。上驻军于彻彻儿山,

《秘史》作“扯克扯儿山”,亦作“扯克彻儿山”,据《秘史》,地在怯绿连河侧,而有翁吉剌、塔塔儿人杂居,则当在河之下游也。

起兵伐塔塔儿部长阿剌兀都儿、乞儿哈太石、察忽斤帖木儿等,

何本无“乞儿”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秘史》蒙文︰“狗儿年,成吉思于荅阑捏木儿格思地面,与察阿安塔塔儿、阿勒赤塔塔儿、都塔兀惕、阿鲁孩塔塔儿对阵。”与此《录》人名不合。拉施特书作“率兵攻蔑儿乞酋阿剌兀都儿、泰亦赤兀酋哈罕太石、塔塔儿二酋察忽儿、句。开儿伯克。此“乞儿罕太石”疑是“哈罕太石”,“察忽斤帖木儿”疑即“察忽儿”,然部名又不同。案︰此时太祖驻彻彻儿山,距塔塔儿近而距蔑儿乞甚远,又泰赤兀部亦已灭亡,当以此书为是。

战于荅兰捏木哥思之野,大败之。

何本“思”作“儿”,今从《说郛》本、汪本。《秘史》作“荅阑捏木儿格思”,其地据《秘史》,在今乌尔浑、色野集尔两河之北,又据卷六,在今喀尔喀河之南。屠敬山以“讷墨尔根河”当之,是也。

时弘吉剌部亦来附,

何本“来”作“未”,今从《说郛》本、汪本。

上弟哈撒儿居别所,从其麾下哲不哥之计往掠之。

哲不哥,《秘史》作“者卜客”

上深切责。于是弘吉剌遂附札木合,

此上,拉施特书系之猴年。

与亦乞剌思、火罗剌思、

诸本“火”作“大”,从张石洲校改。

朵鲁班、塔塔儿、哈荅斤、散只兀诸部,

据《秘史》蒙文,此七部外尚有乃蛮、蔑儿乞、斡亦剌、泰亦赤兀四部,共十一部。

会于揵河,

何本“揵”作“犍”,今从《说郛》本、汪本。《秘史》作“刊河”,今之根河入额尔古讷河者是也。

共立札木合为局儿可汗,

《秘史》作“古儿罕”。

谋欲侵我,盟于秃律别儿河岸,

何氏原本“律”作“津”,何据《元史‧本纪》改,与《说郛》本、汪本正同。秃律别儿河,屠敬山谓即根河北之特勒布尔河,是也。

为誓曰︰“凡我同盟,有泄此谋者

何本“盟”作“谋”,“谋”作“誓”,今从《说郛》本、汪本。

如岸之摧,如林之伐。”言毕,同举足蹋岸,挥刀斫林,驰众驱马,悉赴我军。有塔海哈者时在众中,上麾下照烈氏抄吾儿

《元史》有传,作“召烈台抄兀儿”。

与之亲,往视之,偶并驱,实不知有是谋。塔海哈以马鞭筑其肋,

何本无“以”字,从《说郛》本、汪本增。

抄吾儿顾塔海哈目之,抄吾儿悟,下马佯旋。

何本“旋”作“卧”,《说郛》本、汪本作“施”,乃“旋”之讹。旋,小便也。《春秋传》曰︰“夷射姑旋焉。”

塔海哈因告之河上之盟曰︰“事急矣,汝何往?”抄吾儿惊,

《说郛》本此处作“抄兀儿”。

即还。遇火鲁剌氏也速该,言其事,将赴上告之。也速该曰︰“我长妇之子,

汪、何二本“长妇”作“常妇”,《说郛》本作“长父”,今定作“长妇”。“长妇之子”与下“幼子”对文。

与忽郎不花往来无旦夕,我左右只有幼子及家人火力台耳。”

汪、何二本“火”作“大”,今从《说郛》本。秘史作“豁里歹”。

因命与火力台誓而往,乘以苍驴白马,属之曰︰“汝至彼,惟见上及太后

汪、何二本无“太”字,从《说郛》本增。

兼我婿哈撒儿

诸本“撒”作“彻”,从何校改。拉施特书哈撒儿正妃豁罗剌思氏阿勒坛可敦,盖即也速该之女。

则言之。茍泄于他人,愿断汝腰,裂汝背。”誓讫乃行,中道遇忽兰拔都、哈剌蔑力吉台军围,为其巡兵所执,

何本“巡”作“游”,今从《说郛》本。汪本作“延”,亦“巡”之讹。

以旧识得解。

汪本作“以百识得解”,何本作“以百得解”,《说郛》本作“以旧识诚得解”,“诚”字衍。

因赠以獭色全马,谓曰︰“此马遁可脱身,追可及人,可乘而去。”既又遇毡车白帐之队

何本“毡”作“髦”,今从《说郛》本、汪本。

往札木合所者,队中人出追抄兀儿。抄兀儿乘马绝驰而脱,至上前,悉告前谋。上即起兵迎之,

何本无“起”字,从《说郛》本、汪本增。

战于海剌儿帖尼火罗罕之野,破之。

海剌儿河在今呼伦贝尔城北。帖尼火罗罕,今特诺克河西南流入海剌儿河。《元史‧抄兀儿传》作“海剌儿阿带亦儿浑”。

札木合遁走,弘吉剌部来降。

此上,拉施特书系于鸡年。

壬戌,

原注︰“宋理宗景定三年,金章宗泰和二年。”张石洲曰︰“壬戌乃宋宁宗嘉泰二年。”是也。

发兵于兀鲁回失连真河,

《秘史》作“兀勒灰失鲁格勒只惕”,即今乌尔浑河及色野集尔河。

伐按赤塔塔儿、察罕塔塔儿。

《秘史》作“阿勒赤塔塔儿、察罕塔塔儿”,此下有“都塔兀惕、阿鲁孩塔塔儿”,共四种。拉施特书与此《录》同。

夏,顿兵避暑。比战,

何本无此二字,从《说郛》本、汪本补。

先誓众曰︰“茍破敌逐北,见遗弃物,慎勿顾,军事毕,共分之。”既战屡胜,族人按弹、

前作“按坛”。

火察儿、荅力台

前作“荅里台”。

三人背约,上命虎必来、

《秘史》作“忽必来”。

哲别二将尽夺其获,散军中。是秋,乃蛮杯禄可汗会蔑儿乞部长脱脱别吉、

《秘史》记此会与十一部立札木合为古儿罕为一事,其时蔑儿乞人与会者,为部长脱黑脱阿别乞之子忽秃,即此《录》之和都或火都,而此下又有“阿忽出、火都二部兵自乃蛮来”云云,则此处脱脱别吉下分明脱“子火都”三字。

朵鲁班、塔塔儿、哈荅斤、散只兀诸部曁阿忽出拔都、

此即泰出乌部之阿忽出。拉施特书以为哈荅斤人,非是。

忽都花别吉

《秘史》作“忽都合别乞”,乃斡亦剌部长。

等,来犯我军及汪可汗。上先遣骑乘高觇望于捏干贵因都、

《秘史》作“额捏坚归列秃”。

彻彻儿、

诸本不重“彻”字,《秘史》作“彻克彻列山”,今据增。

赤忽儿黑诸山,

《秘史》作“赤忽儿忽”,此三山均在克鲁伦河左右。

有骑自赤忽儿黑山来

诸本脱“忽儿”二字,从何校增。

告乃蛮渐至,上与汪可汗自兀鲁回失连真河

诸本“连”作“速”,从上文及何校改。

移军入塞。汪可汗子亦剌合居北边,后至,据高岭,方下营。杯禄可汗易之曰︰“彼军漫散,俟其众聚,吾悉卷之。”时阿忽出、火都二部兵

何本作“阿忽出大都一部”,无“兵”字,何校又改“大”为“拔”,今悉从《说郛》本订正。拉施特书亦云遣阿忽出及忽都为前锋。

从乃蛮来,与前锋合。将战,遥望亦剌合军势不可动,遂还。亦剌合寻亦入塞,会我兵拟战,置辎重他所。上与汪可汗倚阿兰塞为壁,

案︰阿兰塞不见于《秘史》。此《录》凡两见︰其一此役,其一合兰真之役,彼文曰︰“上止军于阿兰塞,急移辎重于失连真河上游,遣哲里麦为前锋,自莫运都儿山之阴行。汪可汗亦领兵自莫运都儿山阳,由忽剌阿卜鲁哈二山而来。时有太出、也迭儿二人者,因牧马见汪可汗军至,亟来告。上时移军合兰只之野。”云云。洪侍郎以阿兰塞即为哈剌温只敦,屠敬山以为即兀惕乞牙,并谓在今克什克腾旗界内。案︰阿兰塞以塞为名,自即金之外堡,当在临潢、庆州之北,不得在黑河、潢河以南。案︰《梦溪笔谈》,辽与北方部族以夜来山为界。今乌珠穆沁右翼旗之南有乌兰岭,其东北有衣兰布虎图山,其地正当辽、金庆州之北,金之外堡当沿此山脉置之,殆所谓阿兰塞也。其东北连山有盔腾岭、盔腾山,其下即此役战地,所谓阙亦坛之野也。稍西有哈奇尔河,则所谓合兰只之野。又西有三音温都山,即莫运都儿山也。又西有呼鲁呼尔河,又名巴鲁古尔河,即忽剌阿卜鲁哈也。而兀鲁回失连真河又在其北三四百里间,故以乌兰岭东北一带连山为阿兰塞,则与此二役中所纪地名无一不合。此二役所以南择此地者,皆缘以寡敌众,欲依边堡为屏蔽故也。

大战于阙亦坛之野。

汪、何二本作“阙蛮坛”,今从《说郛》本。《元史》作“阙奕坛”,《秘史》作“阔亦田”,今札鲁特旗南有盔腾岭、盔腾山,即其地也。洪侍郎以苏尼特左翼旗东北之奎腾山、屠敬山以呼伦贝尔防城南之奎腾河当之,均非是。

彼祭风,风忽反,为雪所迷,军乱填沟坠堑而还。

何本“坠”下有“壑”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删。

时札木合从杯禄可汗来,

汪、何二本“来”作“未”,今从《说郛》本。

中道札木合引兵还,遇立己为可汗者,诸部悉讨掠之。

何本无“己”字,“掠”作“掳”,今并从《说郛》本、汪本。

冬,上出塞,驻于阿不札阙忒哥儿之山,

汪、何二本作“阿不礼阙惑哥儿”,《说郛》本“礼”作“札”,《秘史》作“阿卜只阿阔迭格里”,则“惑”又“忒”之讹也。《秘史》︰“此时太祖正在帖篾延客额儿地面围猎,中略。自围猎处回来,从阿只合阔迭格儿起去,至合合河斡儿讷兀地的客帖该下了。”则阿只合阔迭格儿当在帖篾延与合勒合河之间,帖篾延即《元史‧特薛禅传》之迭篾可儿,与可木儿温都儿、今虾模儿岭。荅儿脑儿今达里泊。相近,则阿不只合阔迭格儿当在今乌珠穆沁旗界内也。

汪可汗居于别里怯沙陀中。

何本“于”作“族”,今从《说郛》本、汪本。别里怯沙陀,《秘史》作“别儿客额儿”,在者者额儿温都儿山阴。多桑云︰“者者额儿温都儿山在克鲁伦河西、土拉河东。”屠敬山以土拉河南之策策山当之。

是时上与太子术赤求聘汪可汗女抄儿伯姬,

诸本脱“女”字,今增。抄儿伯姬,《秘史》作“察兀儿别乞”。

汪可汗之孙秃撒合亦求上公主火阿真伯姬,

《秘史》作“豁真别乞”,后适亦乞列思人孛徒。

俱不谐,自是稍疏。札木合闻之,往说亦剌合曰︰“吾按荅

原注︰“渭太祖也。”诸本此注误入正文,从张石洲说改正。

常遣使通信于乃蛮太阳可汗,时将不利于君,今若能加兵,我当从旁胁助。”

何本无“当”字,今从《说郛》本、汪本补。胁,何改“协”。

时亦剌合居别所,来会父汪可汗,上族人荅力台斡赤斤、按弹火察儿、塔海忽剌海剌、

何本无“海剌”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补。拉施特书作“图海忽剌海”。

荅儿斤、木忽儿哈檀、

前云“木忽儿好兰统阿荅儿斤”,此荅儿斤即阿荅儿斤之略,即木忽儿哈檀之姓氏也。《秘史》此处无荅儿斤、木忽儿哈檀,而有合儿荅乞歹,合儿荅乞歹当即阿儿荅乞歹也。

札木哈等背我,

《秘史》记此事有札木合、阿勒坛、忽察儿、合儿荅乞歹、额不格真那牙勤、雪格额台、脱斡邻勒、合出温别乞,而无荅力台斡赤斤、塔海忽剌海剌、木忽儿哈檀三人。

迨且

何氏云︰“此二字有误。”

说亦剌合说之曰︰“吾等愿为效力,佐若讨月伦太后诸子。”

《说郛》本“效”作“功”,何本作“校”,今从汪本。

亦剌合信之,车帐相间,顿兵共谋,

何本“间”作“问”,“顿”作“为”,今从《说郛》本、汪本。

遣塞罕脱脱干

《秘史》作“撒亦罕脱迭额”。

言之于汪可汗。汪可汗曰︰“札木合,巧言寡信人也,不足信。”亦剌合曰︰“彼言者有口有舌,何为不信?”屡使人言之,汪可汗曰︰“我禁汝,汝辈不从。吾身成立,实赖于彼。垂老遗骸,冀得安寝。

《说郛》本、何本“冀”作“莫”,今从汪本。《元史‧太祖纪》同。

今喋喋不已,汝当能自为之,毋遗我忧。”既而有异志,悉烧我牧地。

何本无“有”字,“地”作“也”,今并从《说郛》本、汪本。

癸亥春,汪可汗为诈计曰︰“彼前者尝求婚于我,我不从。

何本不重“我”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今宜许之,俟其来宴,定约,必捦之。”遂遣不花台乞察

《秘史》作“不合台乞剌台”,乃太祖所遣赴宴之使,非汪可汗请太祖之使也。

来请上。上率麾下十骑往赴之,

汪、何二本不重“上”字,今从《说郛》本。

宿于蔑里也赤哥帐中。

诸本无“也赤”二字,今据下文增。蔑里也赤哥,《秘史》作“蒙力克额赤格”,《元史‧循吏传》作“明里也赤哥”,即夙将察剌海之子。

越明日,与蔑力也赤哥谋,

汪、何二本作“蔑力池赤可”,《说郛》本作“蔑力池赤哥”,“池”当作“也”。

使回汪可汗曰︰“我牧群羸弱,方从思之,合命一人赴彼宴足矣。”既遣使,上即回。时汪可汗近侍也可察合阑者

《秘史》作“也客扯连”,太祖从祖忽兰把秃儿之子。

闻图上谋,归语其妻,因曰︰“若有人言泄此于上,当如何哉?”

何本“当如”作“赏我”,汪本作“当我”,今从《说郛》本。

其子亦剌罕

《秘史》作“其妻阿剌黑亦惕”。案︰太祖之女适汪古部者,亦名阿剌黑,则阿剌黑乃女子之名,《秘史》作“其妻”是也。

止之曰︰“此无据之言,恐他人以为实。”

汪、何二本“之言”作“言之”,今从《说郛》本。

也可察合阑牧马者乞失力,供马湩适至,

《说郛》本“乞失力”作“乞失”,何本作“乞力失”,又,二本“失”下并有“月”字。《类编》引作“乞失力”,今从之。《秘史》作“乞失里黑”,《元史‧哈剌哈孙传》作“启昔礼”,可证《太祖纪》作“乞力失”与何本同误。

微有所闻,问其弟把带

《秘史》作“巴歹”。

曰︰“适所议者何事?该知否?”把带曰︰“不知。”察合阑次子纳怜

《秘史》作“纳邻客延”。

坐帐外,方砺镞,闻之,骂曰︰“割舌者适我不言乎?今事已然,当禁谁口也!”把带谓乞失力曰︰“我今知矣,可因赴上言之。”

何本“因”作“同”,今从《说郛》本、汪本。

遂入己帐话行止,有一羔杀之,拆所卧榻煮熟,夜驰见上,告其谋曰︰“汪可汗将图太子,其计定矣。”上闻之,止军于阿兰塞,急移辎重于失连真河上游,

汪、何二本“游”作“急”,今从《说郛》本。

遣折里麦为前锋,

《秘史》︰“行时,教者泐篾做后哨。”

自莫运都儿山之阴行。

自,万历本《说郛》本作“并”。莫运都儿,《秘史》蒙文作“卯危温都儿”,洪侍郎谓“即克什克腾旗西南四十三里之漠海恩都尔”,然其地偏南,不当汪可汗进兵之路。丁氏谦谓︰“卯危温都儿即乌珠穆沁右翼旗之三因温都山。蒙古语,卯,危歹也;三因,好也。后人恶其名恶,以美名易之。”其说言之成理,于地望亦合。

汪可汗亦领兵自莫运都儿山阳,由忽剌阿卜鲁哈二山而来。

诸本“阿”作“河”,今订正。忽剌阿卜鲁哈,《秘史》作“忽剌安不鲁合惕”,旁注“地名”。案︰今三因温都山西有呼鲁呼儿河,一名巴鲁古尔河,即所渭“忽剌安不鲁合惕”也。

时有太出、也迭儿二人者,

何本“时”字作“近侍”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太出、也迭儿”,《秘史》作“赤吉歹、牙的儿”。

因牧马见汪可汗军至,亟来告。上时移军合兰只之野,

《秘史》作“合剌合勒只惕”。今三音温都山东有哈奇尔河,殆即其地。

未及为备,日衔山,即整兵出战。先败朱力斤部众,

《秘史》作“只儿斤”。

次败董哀部众,又败火力失烈门太石众。

《秘史》作“豁里失力门太子”。

进逼汪可汗护卫,其子亦剌合驰来冲阵,我军射之中颊,其势大挫,敛兵而退。上亦将兵至斡儿弩兀遣惑哥山冈,

《秘史》作“斡儿讷”,在喀尔喀河上。《秘史》蒙文作“斡儿讷山名屼因帖该合打荅”,此“遣惑哥”当作“遣忒哥”,即客帖该之异译。

军凡四千六百骑,

拉施特书同。《秘史》作“二千六百骑”。

沿哈勒合河顺进,

《秘史》作“哈泐合河”,今喀尔喀河。

分为两队,上亲将二千三百骑行河南岸,兀鲁吾、忙兀

诸本作“忙儿”,依何校改。

二部将二千三百骑行河北岸。上以弘吉剌部先为婚亲,遣使谓其长帖木哥阿蛮部曰︰

《秘史》︰“合泐合河流入捕鱼儿海子处有帖儿格、阿蔑勒翁吉剌。”即《金史‧宗浩传》之广吉剌部长忒里虎,亦即此帖木哥阿蛮也。末“部”字疑衍。

“汝若来顺,则女子面容、

何本“面”作“而”,今从《说郛》本、汪本。

外甥资质俱在,不然则加兵于汝矣。”遂行至董哥泽脱儿合火儿合之地驻军。

董哥泽,《秘史》蒙文作“统格豁罗罕”,即此脱儿合火儿合之异译,然则此处水名复出也。屠敬山谓呼伦贝尔防城南二百有董嘎得,喇萨河汇为董嘎淖尔,即此泽也。

上遣使阿里海

《秘史》作“阿儿垓合撒儿、速客该者温二人”。

致责于汪可汗曰︰“我今大军

诸本“今”作“合”,今订正。

驻董哥泽间,草盛马肥,与父汪可汗言之︰

汪、何二本无“父”字,从《说郛》本增。

昔汝叔父菊儿可汗尝谓汝︰‘我兄忽儿札忽思杯禄可汗之位不我与,自夺之。’汝又杀诸昆弟,诈言太帖木儿太石、不花帖木儿辈不知所存,

汪本“太石”二字作“一后”字,何本作“及”,弘治钞《说郛》本作“太后”,并误,今从万历钞本订正。《秘史》作“台帖木儿太子”。

是故菊律可汗逼汝哈剌温之隘。汝穷迫无计,仅以百骑来归我先君。

《说郛》本“仅”作“遂”,今从汪本、何本。

我先君率兵偕汝以雪前耻,而泰赤兀部兀都儿吾难、八哈只二人助兵几许不可知。

泰赤兀部兀都儿,《说郛》本作“泰赤兀都元帅儿”,何本作“泰赤兀都儿”,今从汪本。拉施特书“泰亦出兀人之兀都儿诺延、八哈只二人则率兵无多”,可以互证。《秘史》云︰“使泰亦赤兀人忽难、巴合只二人领兵助汝,救汝百姓。”与此措辞又异。

其时道经哈剌不花山谷之上,

《说郛》本无“道经”二字,今从汪、何二本。又诸本“山”作“出”,今订正。

又出阿不札不花哥兀之山,又逾秃烈坛秃零古

《说郛》本、何本“逾”作“跻”,今从汪本。秃烈坛,与此《录》之帖烈徒、《秘史》之帖列秃音近。秃零古,拉施特书作“秃朗古特”,又与《秘史》之帖列格秃音近。帖列秃与帖列格秃本系一地,疑当时因译名未定,姑书此二名以待选择,后忘删去,如前董哥泽脱儿合火儿合之例也。

盏速坛盏零古

汪本、何本无下“盏”字,今从《说郛》本。拉施特书无此地,疑此六字乃后人记秃烈坛秃零古之异文而误复也。

阙群隘、

后文太宗庚寅年伐金,发自阙郡隘过川,《说郛》本、汪本并同。即此阙群隘也。

曲笑儿泽、

即前“曲薛兀儿泽”。

䟦涉重险,始至其境。

何本“始”作“使”,今从《说郛》本、汪本。

适值彼凶年,得穷其国。

汪本、何本此下有“枝”字,《说郛》本作“拔”,疑衍文。

菊儿可汗闻之,避我于荅剌速野。

汪本、何本“荅”作“塔”,今从《说郛》本。《秘史》作“忽儿班帖列速惕”,拉施特书同。

我又逼之,仅以数十骑遁走河西之国,不复返矣。我先君尽以土地人民归于汝,由是结为按荅,我因尊汝为父。

汪本“因”作“过”,何本作“遂”,《说郛》本作“固”,乃“因”之讹,今订正。

此我有造于汝一也。”又曰︰“父汪可汗,汝其时如埋云中,如没日底。

此谓汪可汗奔西辽事。拉施特书曰︰“汝避居于日入之地,隐没于中。”意较明显。

汝弟札阿绀孛居汉塞之间,我发声轰轰以呼之,

何本无“轰以呼”三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又二本“呼”作“乎”,今并订正。

举帽隐隐而招之。

何本此句上有“以手”二字,即上“以呼”之讹。

彼其闻我呼,见我招,远来投归。我乃登山而望,倚庐而待其至。

何本“庐”作“店”,今从《说郛》本、汪本。

又为三部蔑力乞所逼,我以其远来,肯令死之也?所以告杀兄诛弟,此谓谁?薛彻别吉我兄,

汪本、何本作“薛彻别我弟”,《说郛》本作“薛彻别及我弟”,“及”当作“吉”,声之误也。拉施特书作“薛彻别吉我兄”,《元史》作“我兄薛彻别吉”,今据以订正。

太丑乞鲁为我弟。

何本无“我”字,从《说郛》本、汪本增。拉施特书作“泰出勒我弟”,少“乞”字音。案︰《元史‧本纪》云︰“札阿绀孛为蔑里乞部人所逼,我请我兄薛彻别吉、我弟太丑往杀之。”而无“杀兄诛弟”之语,与此不同。

是我有造于汝二也。”又曰︰“父汪可汗,汝既出云中,显日底,来归于我,使汝饥不过日午,羸不过月望,所以然者何哉?我昔与兀都夷部战于哈丁黑山之西

哈丁黑,《秘史》作“合迪黑里黑你鲁兀”,《元史》作“哈丁里”。

木那义笑力之野,

汪本作“木奴义力”,何本“义”讹“又”,《说郛》本作“木那又笑力”。案︰《秘史》作“木鲁彻薛兀勒”,则当作“木那义笑力”,前作“莫那察山”。

多获孳畜辎重,

何本“孳”作“孽”,今从《说郛》本、汪本。

悉以与汝。饥不过日午、羸不过月望者,实此之由也。是我有造于汝三也。”又曰︰“父汪可汗,曩汝征灭里乞,陈于不剌川,

前作“捕兀剌川”。

遣使觇候部长脱脱,

诸本“候”作“俟”,今订正。

不待阵而先战,获忽都台、察鲁浑二哈敦,因招其二子火都、赤剌温,尽收兀都夷部。汝以怀此衅,故我秋豪不及。又汝与乃蛮战于拜塔剌边只儿之野。时火都、赤剌温

“尽收”以下至此三十八字,汪、何二本全脱,今从《说郛》本增。又《说郛》本“与”作“子”,“塔”作“哈”,“时”作“是”,“都”作“部”,今并订正。

合部叛归,汝又为曲薛兀撒八剌追袭,掠汝人民,

诸本“掠”作“于”,今订正。

使来告我。我遣四将领兵战败之,尽归所掠于汝。是我有造于汝四也。”又曰︰“昔我出哈儿哈山谷,与君忽剌阿班荅兀卓儿完忽奴之山相见时,

汪、何二本“阿”作“河”,今从《说郛》本。《秘史》蒙文作“勺儿合勒忽讷忽剌阿讷屼惕”。孛勒荅屼惕,谓勺儿合勒忽讷山系之红孤山也。勺儿合勒忽山,即今土拉河南土谢图汗中右旗之卓尔郭尔山。

于时不已言乎?‘譬如毒蛇之牙所伤,勿以动念。

《说郛》本“勿”作“弗”,今从汪、何二本。

吾二人唇齿相见,始可间离。’汝今以蛇伤而间我乎?

《说郛》本、何本“汝”作“如”,今从汪本。

唇齿相见而离我乎?父汪可汗,我时又如青鸡海鹘,

《说郛》本“鸡”作“䱦”,汪本作“雏”,今从何本。

自赤忽儿黑山

何本无“忽”字,从《说郛》本、汪本增。

飞越于杯儿之泽,搦斑脚鸧以归。君此谓谁?哈荅斤、散只兀、弘吉剌诸部是也。

汪、何二本“儿”作“而”,“君”作“若”,今从《说郛》本。又三本“飞”作“挥”,今从何校改正。杯儿泽,前作“杯亦烈川”。又案︰此处有脱文数十字。拉施特书云︰“我如鸷鸟,飞越捕鱼儿淖尔,擒灰色、蓝色足之鹤,以致于汝。此鹤为谁?朵儿奔、塔塔儿诸人是也。我又如蓝色足之鹰,越古阑淖尔,擒蓝色足之鹤,以致于汝。此鹤为谁?哈荅斤、撒儿助特、弘吉剌诸人是也。”《元史‧太祖纪》亦云︰“我征朵鲁班、塔塔儿、哈荅斤、散只兀、弘吉剌五部,如海东鸷鸟之于鸿雁,见无不获,获则必致于君。”与拉氏书文异事同,可知修《元史》时,所见之《亲征录》尚未脱此一段也。拉氏书中之捕鱼儿淖尔,即此杯儿泽,今贝尔湖古阑淖尔即今呼伦湖。

汝岂非假彼诸部之力而惊畏我耶?是我有造于汝五也。”又曰︰“父汪可汗,汝何尝有造于我?我造汝者凡若此,与其惊畏我,何不使我众炀爨不息,

何本“不息”作“而息”,今从《说郛》本、汪本。

安榻而卧,使我痴子痴妇得宁寝乎!我犹汝子,势虽寡弱,不使汝有慕于他众也。

汪、何二本无“众也”二字,从《说郛》本增。

我虽愚,不使汝有慕于他贤也。譬如双轮去一,不能行也,徒使牛汗,纵之恐盗,系之实饿。又如双辕偶断其一,

何本“辕”作“轮”,今从《说郛》本、汪本。《秘史》蒙文此处,亦以轮辕并言。

牛愤破领,徒使跳跃,不能前也。以我方车,独非一轮一辕乎?”

诸本无“一辕”二字,今订补。

凡此谕汪可汗也。时上族人火察儿、按弹在汪可汗军中,上因使谓之曰︰“汝二人欲杀我,将弃之乎?瘗之乎?吾尝谓上辈八儿哈拔都二子薛彻、大丑

《秘史》︰“斡勤巴儿合的儿子名忽秃黑秃主儿乞。忽秃黑秃主儿乞生二子,一名薛扯别乞,一名台出。”是薛彻、大丑二人乃八儿哈之孙,非其子也。《秘史》蒙文此处云︰“我向上辈巴儿坛把阿秃儿的儿子说,向撒察、台出两个说,他每也不肯做。”旧译此处甚鹘突,今改译如此。拉施特书亦云︰“我尝告把儿坛把阿秃儿之子及薛出别乞、泰出二人,岂可使斡难河之地无主?”与《秘史》合,是此书“八儿哈拔都”乃“巴儿坛拔都”之讹,而巴儿坛之子当时存者惟荅里台一人,则此句实暗斥荅里台,其与薛彻、大丑异其称谓者,为亲者讳耳。

讵可使斡难河之地无主?累让为君而不听也。又谓火察儿曰︰‘以汝捏群大石之子,

汪、何二本“群”作“辟”,今从《说郛》本。

吾族中当立。’汝又不听。又谓按弹曰︰‘汝为忽都剌可汗之子,以而父尝为可汗,

《说郛》本、何本“为”作“谓”,今从汪本。又,何本此句无“可”字,从《说郛》本、汪本补。

推位。’汝又不听。我悉曾让汝等,不我听,我之立,实汝等推也。吾所以不辞者,不欲使蒿莱生久居之地,

汪本“生”作“正”,何本作“止”,今从《说郛》本。

断木植通车之途,

汪、何二本“植”作“阻”,今从《说郛》本。

吾夙心也。假汝等为君,吾当前锋,俘获辎重亦归汝也。使我从诸君畋,我亦将驱兽迫崖,使汝得从便射也。”又谓按弹、火察儿曰︰“三河之源,祖宗实兴,毋令他人居之。”又谓脱怜曰︰

何本无“曰”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脱怜,《秘史》作“脱斡邻勒”。

“吾弟,我以汝是高祖家奴、

诸本“高”作“马”,从何校改。

曾祖阍仆,故尊汝为弟也。汝祖塔塔

《说郛》本、汪本作“诺荅”,《秘史》作“斡黑荅”。拉施特书作“秃克秃图”,与何本“塔塔”音合,今从何本。

乃吾祖察剌合令忽、

《秘史》作“察剌孩领忽”,太祖六世从祖。

统必乃

《秘史》作“屯必乃”,太祖高祖。

二君所掳。塔塔生雪也哥,

《秘史》作“速别该”。

雪也哥生阔阔出黑儿思安,

《秘史》作“阔阔出乞儿撒安”。

阔阔出黑儿思安生折该晃脱合儿,

《说郛》本、何本无首五字,从汪本增。汪、何二本“折该”作“折谈”,从《说郛》本改。折该晃脱合儿,《秘史》此处作“也该晃脱合儿”,拉施特书同。案︰《秘史》蒙文云︰“速客客氏者该、晃塔豁儿的儿子速客该者温也来了。”又蒙文有雪客额台、脱斡邻勒。雪客额台即速客客氏,是速客该者温与此脱邻并速客客氏。而此云“折该晃脱合儿生汝”,是二人又为同父兄弟,而速客该此时为太祖使者,脱怜在汪罕所。《秘史》载此行“速客该者温因他妻子在脱斡邻处,不曾回来”,此亦速客该与脱斡邻同父之证,亦即《秘史》之者该晃塔豁儿与卷六之也该晃脱合儿为一人之证也。《秘史》蒙文旁注与译文句读鹘突殊甚,因为疏通之如此。

折该晃脱合儿生汝。

何本无首四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汝世为奴虏,谁之国土,汝可取之?纵得我国,按弹、火察儿必不与也。昔我等居汪可汗所,早起,我得饮王青锺马乳,

屠敬山云︰“锺当作湩。”案︰蒙文《秘史》“青锺”作“阔阔充”。充字译音,旁注与译文并作“青锺”。然但云“青锺”而不云“马乳”,则于文不备,知“锺”亦“湩”之讹也。

汝辈起,知我先饮而妒之耶?我今去矣,汝辈恣饭之。吾弟脱怜量汝能费几何也?”又谓按弹、火察儿曰︰“汝善事吾父汪可汗,

诸本“善”作“若”,今订正。

勿使疑汝为察兀忽鲁

原注谓︰“太祖自称。”前有注。

之族而累汝,即汪可汗交人易厌,

诸本“易”作“马”,今从何校改。

于我尚尔,况汝辈乎?纵然今夏,岂能到来冬矣?”又谓我父汪可汗曰︰

诸本“谓”作“为”,今订正。

“可遣按敦阿述、运八力

前作“浑八力”。

二人来报,否则遣一人日者。

汪、何二本误合“日者”二字为“暑”字,何校改正,与《说郛》本正合。

吾军麾下忙纳儿拔都失破银鞍黑马在王所,

汪、何二本无“军”字,《说郛》本作“浑”,今订正。又,二本“破”作“彼”,今从《说郛》本。忙纳儿拔都,拉施特书作“木诃里把阿秃儿”。

就持来。

何本“就”作“龙”,今从《说郛》本、汪本。

鲜昆按荅,

原注︰“即王子亦剌合也。”汪、何二本“昆”作“晁”,何校改正,与《说郛》本正合。

汝亦遣必力哥别吉、脱端二人来。

《秘史》作“必勒格别乞、脱朵延”。

否则遣一人。札木合按荅曁阿赤失兰、

《秘史》作“阿赤黑失仑”。

阿剌不花、带亦儿、

汪、何二本“儿”作“否”,今从《说郛》本改正。阿剌不花、带亦儿二人未见,《秘史》、拉施特书、《太祖纪》中亦无之,而《汪罕部族考》中有阿剌不花一人,带儿一人,正与此合。

火察儿、按摊

前作“按坛”、“按弹”。

各遣二人来。如我东向,可于纳儿脱怜呼陈辎兀之源来会;

诸本“于”作“与”,今订正。何本“辎”作“𨍸”,今从《说郛》本、汪本。拉施特书云︰“使人之来,可以在捕鱼儿淖尔遇我。”与此地名互异。

如我西向,

汪、何二本无“我”字,今从《说郛》本。

可出哈八剌汉荅儿哈之山,

今克鲁伦河南达里冈爱牧场之南,有山名哈剌莽奈哈必尔汉舍里,其东连山名都兰哈拉,即此“哈八剌汉荅儿哈”也。

顺忽儿班不花诸思河来会也。”

何本无“会”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忽儿班不花诸思,颇与忽剌阿卜鲁哈之名相近,此即呼鲁呼尔河,正在哈八剌汉荅儿哈二山正东。

汪可汗闻上前语,曰︰“惟我子裁之。”王子鲜昆谓其父曰︰“彼何尝诚意待我为按荅?

汪、何二本“诚”作“实”,今从《说郛》本。

特以觋视我耳!

汪本“觋”作“现”,何本作“玩物”,今从《说郛》本。《秘史》云︰“我行也几曾说是按荅来,只说脱黑脱阿师公续著回回羊尾子行。”有此“觋”字,正直译“师公”一语。

何尝称君为父?特以老奴视我耳!又何尝遣辨士驰御马以及我?

《说郛》本、汪本“我”作“哉”,今从何本。

彼能胜我,听取我国;若我胜彼,亦取其国也。”因戒其部将及别力哥别吉、脱端曰︰

何本无“及”字,从《说郛》本、汪本增。别力哥,前作“必力哥”。

“备而釜,建而旗,秣而马,以需进也。”上既遣使于汪可汗,遂进兵掠虏弘吉剌别部溺儿斤以行,至班朱泥河,饮水誓众。

溺儿斤,与上文“月儿斤”、《元史‧太祖纪》“要儿斤”、《世系表》“岳里斤”,声并相近。月儿斤,《秘史》作“主儿勤”。女真,《秘史》亦作“主儿扯歹”。是“溺”与“主”声亦相通。据《秘史》,主儿勤者,勇敢无敌之义。故塞外诸种族多有此部名,蒙古有主儿勤,克烈部有只儿斤,此弘吉剌别部名溺儿斤,亦取此义。班朱泥河,《秘史》作“巴泐渚纳海子”,洪侍郎曰︰“俄图,斡难河北,俄罗斯界内有巴儿渚纳泊,俄音似巴勒赤诺泊,北有河曰图拉入音果达河。就俄图观之,河泊不相连属,或水涨时通入于河,或近地尚有小河,而图未载,故《史》、《录》以为河名。俄人游历至此,谓其地多林木,宜驻夏,可避兵。蒙古人尚指此地为成吉思汗避难处也。”屠敬山曰︰“新测黑龙江图,呼伦淖尔之西南有小泊絓之,名曰巴勒渚纳乌苏鄂模,义谓前水泊,其水自客鲁伦河下游支分,曰乌尔衮札尔玛河,潴为此泊。又自泊之东北溢出为班朱尼,亦曰巴勒渚纳,水注入呼伦淖尔。”据此二说,则今日中、俄两界各有海子名巴勒渚纳。而据《秘史》所记,则云︰“有阿三名字的回回,有羯羊一千,白驼一个,顺著额洏古涅河易换貂鼠、青鼠,来至巴泐渚纳海子,饮羊时遇著成吉思。”云云。然则阿三沿额洏古涅河来,始至巴泐渚纳海子。则此海子当在额尔古讷河下游,既不得在斡难河之北,亦不得在呼伦淖尔之西南。洪、屠所纪,均非此海子也。然观太祖驻董哥泽后,水草丰美,部众大集,其遣使致责汪可汗,即有问罪之意,不容于此时退往东北,驻于额尔古讷河下游。意《秘史》记阿三事,但谓其欲往额洏古涅河,而非谓其已至彼河,但文不备耳。观《秘史》记太祖自巴泐渚纳起师,即径趋客鲁涟河。屠氏呼伦淖尔西南小泊之说,殊有当于人心,又与《元史‧雪不台传》“班朱泥河,今龙居河”之说,可相印证也。

时有亦乞列部人孛徒者,为火鲁剌部所逼败之,因遇上同盟。

案︰孛徒归帝,据此《录》及《秘史》并在荅阑班朱思战役前。《秘史》︰“成吉思至巴泐渚纳海子行住了,遇著豁罗剌思种搠斡思察罕,不曾厮杀,便投降了。”此处乃涉豁罗剌思人投降而误。

是时上弟哈撒儿别居哈剌温只敦山,

《秘史》蒙文作“合剌温踬都”,

妻子为汪可汗所虏,止挟幼子脱虎走,粮绝,探鸟卵为食,来会于河滨。

《秘史》︰“成吉思弟哈撒儿将他妻并三子也古、也松格、秃忽撇在王罕处,罄身领几个伴当走出来寻成吉思。寻至合剌温山,缘岭寻不见,乏了粮食,吃生牛皮筋。行至巴泐渚纳海子,寻见兄成吉思。”与此互异。

上与汪可汗战于合兰真沙陀之后,

合兰真沙陀,前作“合兰只之野”。汪、何二本“后”作“地”,今从《说郛》本。拉施特书亦作“后”。《元史‧本纪》于哈撒儿来会后,乃云︰“汪罕兵至,帝与战于哈兰真沙陀之地。”则其所据《亲征录》,已与汪、何二本同。《说郛》本此等处,真可谓一字千金矣。

汪可汗居于只感忽卢之地。

何本“卢”作“庐”,今从《说郛》本、汪本。“感”当作“忒”,只忒忽卢,下作“曲雕阿兰”,又作“月忒哥忽兰”。《秘史》作“阔朵额阿剌勒”,又作“阔迭兀阿剌勒”。《元史‧太宗纪》作“库铁乌阿拉里”,又作“𨱂铁鍏胡兰”;《宪宗纪》作“阔帖兀阿兰”,又作“月忒哥忽阑”;《明宗纪》作“阔朵杰阿拉伦”。蒙古语阿剌勒,水中岛也。《秘史续集》称客鲁连之阔迭兀阿剌勒,则当是客鲁连河中之岛,后为太祖第一斡耳朵所在地。日本箭内博士谓此岛在桑沽儿河入客鲁伦河处,殆近之。此岛本太祖所取月儿斤之地,时太祖东走,故汪可汗居之。

时上麾下荅力台斡真、

前作“荅力台斡赤斤”。

按弹折温、火察儿别乞、

前作“按弹、火察儿”,折温、别乞,均其称号。

札木合八怜、

拉施特书作“浑八怜”,即前之浑八力、运八力也。

梭哥台脱怜、

拉施特书作“苏克该脱忽鲁儿”,屠敬山谓即速客该者温与脱怜二人。然《秘史》虽言速客该者温奉使落后,未必即依王罕。《秘史》蒙文自有雪格额台脱斡邻勒,盖缘与王罕同名,故加氏以别之。脱斡邻勒为速客客氏,详前注。

塔海忽剌海等,

汪、何二本“塔”上有“海”字,今从《说郛》本删。

又忽都花部众

汪、何二本“花”作“荅”,今从《说郛》本。拉施特书作“忽都呼特”。

在汪可汗所,相与谋害汪可汗,曰︰“是不可依也。”将叛去。汪可汗觉其事,讨逐之。

何本作“讨迎之”,《说郛》本作“讨遂之”,今从汪本。

是时荅力台斡真、八邻、撒合夷、嫩真诸部,

何本“嫩”作“懒”,今从《说郛》本、汪本。

稽颡来归。按弹折温、火察儿别吉、忽都花、

诸本“都”作“相”,今从何校改。

札木合奔乃蛮主泰阳可汗。

何本“主”作“王”,今从《说郛》本、汪本。

上移军至班朱河,秋,大会于斡难河源,进伐汪可汗。

何本无此二十字,从《说郛》本、汪本增。拉施特书“是年秋,帝自巴尔渚纳起师,将自斡难河以攻汪罕”,正与此同。然据《秘史》则帝自巴泐渚纳起师,直趋客鲁涟河,无缘迂道至斡难河源。此与拉施特书殆皆失之。

上遣使哈柳荅儿、抄儿寒

诸本“寒”作“塞”,今订正。《秘史》作“沼兀里牙歹合里兀荅儿、兀良合歹察兀儿罕”。

二人往汪可汗所,假为上弟哈撒儿语,谓之曰︰“瞻望我兄,遥遥勿及,

诸本“勿”作“忽”,今订正。汪、何二本无“及”字,今从《说郛》本增。

逐揵沙径,

汪、何二本作“远揵涉径”,今从《说郛》本。

不知所从。近闻我妻子在王所,我今蔽木枕块,藉壤仰星而卧,故虽有诸王

汪、何二本“虽”作“强”,今从《说郛》本。

茍从之,吾终归王父也。”汪可汗因遣使亦秃儿干

《秘史》作“亦秃儿坚”。

以煮漆器盛血与之盟。

汪、何二本“以”作“我”,“漆”作“潦”,今从《说郛》本。

哈柳荅儿、抄儿寒二使将亦秃儿干来,上不与语,即送于哈撒儿所。

汪、何二本“哈撒儿”作“哈儿抄儿”,今从《说郛》本。

上因以二使为乡导,

何本无“使为乡导”四字,《说郛》本、汪本并有,但“乡导”并作“乡尊”,今订正。

领兵夜驰至彻彻儿运都山,

《秘史》作“者折额儿温都儿山”,屠敬山谓即土拉河南之策策山。然策策山似稍嫌偏西,疑即今车臣汗部中翼右旗之卓朔尔山。

出其不意,破汪可汗军,尽降克烈部众。汪可汗仅以子及数骑脱走,顾其左右,谓其子亦剌合曰︰“我父子相亲,其可绝而绝之乎?今由此缓颊儿绝矣!”至捏坤乌柳河,

诸本“坤”作“辟”,今从何校改。《秘史》蒙文作“捏坤兀速”。

为乃蛮部主太阳可汗之将火里速八赤、

《秘史》作“豁里速别赤”。

帖迪沙二人所杀。亦剌合走西夏,过亦即纳城,

《元史‧地理志》有亦集乃路,今额鲁特额济纳旗牧地。

至波黎吐蕃部,

何氏云︰“盖今布隆吉尔地。”

即讨掠,欲居之。吐蕃收集部众逐之,散走西域曲先,

诸本作“西城曰先”,今从何校改。拉施特书作“苦先”,正与何同。

居彻儿哥思蛮之地,为黑邻赤哈剌者杀之。

《元史‧本纪》︰“亦剌哈逃至龟兹国,龟兹国主以兵讨杀之。”拉施特书︰“逃至和阗喀什噶尔近地,曰苦先古察儿喀思每,为哈剌赤部主克力赤哈剌获而杀之。”

上既灭汪可汗,是冬,大猎于帖麦该川,

《秘史》作“帖篾延客额儿”。案︰《元史‧特薛禅传》︰“甲戌,太祖在迭篾可儿,谕按陈曰︰‘可木儿温都儿、荅儿脑儿、迭篾可儿之地,汝则居之。’”迭蔑可儿即帖蔑延客额儿之略。又可木儿温都儿即今虾蟆儿岭,荅儿脑儿即今达里泊,则迭蔑可儿亦当与二地相近。又案︰《太祖纪》︰“甲戌春,驻跸中都北郊。六月,帝避暑鱼儿泺。即达里泊,见后注。乙亥五月,避暑桓州凉陉。”至丙子春,始书“还胪朐河行宫”,则甲、乙二岁帝未尝还漠北。其所驻之迭篾可儿,疑即在鱼儿泺之北,克烈部之南界,故太祖既灭汪可汗,即略地至此。屠敬山以喀尔喀河北之特默特尼沟当之,显与史传抵牾也。日本箭内博士谓《元史‧世祖纪》之帖买和来,即此麦垓川,其他与余说略同。

宣布号令,振旅归龙庭。

龙庭,疑即阿不札阙忒哥儿,因太祖、汪可汗先后驻此,故以匈奴单于庭之名名之也。

上春秋四十二。时乃蛮太阳可汗遣使月忽难

《秘史》蒙文同。阎复《高唐忠献王碑》作“卓忽难”。

谋于王孤部主阿剌忽思的乞火力,

原注︰“今爱不花驸马丞相白达达是也。”王孤,《秘史》、《元史》并作“汪古”。阿剌忽思的乞火力,《秘史》作“阿剌忽失的吉惕忽里”,《元史》作“阿剌兀思剔吉忽里”,乃爱不花之曾祖。

曰︰“近闻东方有称王者,日月在天,了然可知,

汪本“可知”作“可之”,何本作“见之”,今从《说郛》本。

世岂有二主哉?君能益我右翼,夺其弧矢。”阿剌忽思即遣使朵儿必塔失

《秘史》作“脱儿必塔失”,但为乃蛮使名,而汪古之使乃名月忽难,正与此相反。阎复《高唐忠献王碑》与此《录》同。

以是谋先告于上,后举族来归。我之与王孤部亲好者,由此也。

甲子

原注︰“宋景定五年,金泰和四年。”张石洲曰︰“当作宋嘉泰四年。”

春,大会于帖木垓川,

前作“帖麦该川”。

议伐乃蛮。百官谋曰︰“今畜牧疾瘦,

何本“瘦”作“疫”,今从《说郛》本、汪本。

待秋高马肥而后可进。”上弟斡赤斤那颜曰︰“毋虑马瘦,我骑尚壮,今势已如此,其可缓乎?以吾料敌,必取之。

何本“取”作“败”,今从《说郛》本、汪本。

茍战胜,使他日指此地尝捦太阳可汗,

汪、何二本无“使”字,从《说郛》本增。

当图此名。然胜负在天,必当进矣。”上弟别里古台那颜亦曰︰“乃蛮欲夺王弧矢,若果为夺,则身将安之?彼恃国大马繁,

汪、何二本无“恃”字,从《说郛》本增。

恣为夸语。今我卒然入之,国虽大,必逃散于山林;马虽繁,必遗弃于原野。掩其不虞,夺其弓矢,岂难哉?”众称善。望日祭纛,诘朝进兵,伐乃蛮。秋,再会哈勒合河建忒该山,

《秘史》作“客勒帖该合荅”。《秘史》客勒帖该,旁注“半”字,合荅旁注“崖字”。拉施特书云︰“乃蛮境外客勒忒该合荅,滨哈剌河,地在乃蛮境外。”则此哈勒合河非入贝尔湖之喀尔喀河,而为入土拉河之喀老哈河也。《秘史》蒙文︰“自阿只合阔帖格列动着,至合合因斡儿讷兀因客帖该合荅下著。”案︰此地即葬畏荅儿之处,乃在喀尔喀河畔,离乃蛮境甚远。拉氏以为在乃蛮境外,非也。又《秘史》起兵伐乃蛮在鼠年四月十六日,与此《录》云秋不同。

先遣麾下虎必来、哲别二人为先锋。太阳可汗至自按台,

《秘史》作“阿勒台”,今阿尔泰山。

营于沆海山之哈只儿兀孙河,

汪、何二本“沆”作“杭”,今从《说郛》本。《秘史》作“康孩”,今杭爱山。哈只儿兀孙,《秘史》作“合池儿兀速”,今哈瑞河。

引兵迎敌。我军至斡儿寒河,

《说郛》本、何本“寒”作“塞”,今从汪本。《秘史》作“斡儿洹”,今鄂尔昆河。

太阳可汗同蔑里乞部长脱脱、克烈部长札阿绀孛阿邻太石、斡亦剌部长忽都花别吉,

汪、何二本“斡亦剌”作“猥剌”,今从《说郛》本。二本于后文亦作“斡亦剌”。

及札木合、秃鲁班、塔塔儿、哈荅斤、散只兀诸部相合。时我队中一白马带敝鞍惊走,突乃蛮军。太阳可汗与众谋曰︰“彼军马羸,可尾而进,然待马稍轻健与之战也。”

何本“轻”作“软”,今从《说郛》本、汪本。《秘史》云︰“见说达达的马瘦,咱教百姓起了,越过金山,整搠军马,引诱著他行。比至金山,他瘦马乏了,我肥马正好。然后复回,与他厮杀,可胜么道。”视此语意极为明晰。

骁将火力速八赤曰︰“昔君父亦年可汗

前作“亦难赤可汗”。

勇战不回,士背马后,未尝使人见也,今何怯耶?

何本“耶”作“也”,今从《说郛》本、汪本。

果惧之,何不令菊儿八速来?”

原注︰“太阳可汗妻也。”《秘史》作“古儿别速”。

太阳可汗因率众来敌。上以弟哈撒儿主中军,

汪、何二本无“中”字,《说郛》本有,与《秘史》合。

躬自指挥行陈。时札木合从太阳可汗来,

《说郛》本、汪本“札木合”下有“日”字,今从何本删。

望见上军容严整,

《说郛》本“严整”二字作“严丽整饬”四字,今从汪、何二本删。

谓左右曰︰“汝等见按荅举止英异乎?乃蛮语尝有言︰‘虽驳革去皮,犹贪不舍。’岂能当之?”

《说郛》本、汪本“去皮”作“奇计”,今从何本。案︰此处文义晦涩,《元史‧本纪》云︰“乃蛮初举兵,视蒙古军若羖䍽羔儿,虽蹄皮亦不留。今我观其气势,殆非往时矣。”较此极明显。

遂提本部兵走。是日,上与之大战,至晡,捦杀太阳可汗。乃蛮众溃,夜走绝阻,

何本“阻”作“险”,今从《说郛》本、汪本。

坠纳忽崖死者,不可胜计。

《说郛》本、汪本“忽”下有“浑”字,何本无,与《秘史》合,今从之。又,汪、何二本无“死”字,今从《说郛》本增。

明日,馀众悉降。于是朵鲁班、塔塔儿、哈荅斤、散只兀诸部亦来降。冬,再征脱脱,至迭儿恶河源不剌纳矮胡之地,

未详。

兀花思蔑儿乞部长带儿兀孙

汪、何二本作“带兀儿孙”,今从《说郛》本。《秘史》作“兀洼思蔑儿乞歹亦儿兀孙”,又作“荅亦儿兀孙”。

献女忽兰哈敦于上,率众来降。

《蒙古源流》︰“高丽察罕汗惧,进献高丽墨儿格特岱尔乌逊之女和兰郭斡。”墨尔格特即蔑儿乞,岱尔乌逊即带儿兀孙,和兰即忽兰,但误以为高丽人。《源流》之茫昧,往往如此。

为彼力弱,散置军中,实羁縻之。

此四字汪、何二本作“室坝之”三字,今从《说郛》本增订。

其人不自安,复同叛,留复辎重。我大兵与战,

汪、何二本无“大”字,从《说郛》本增。

复夺之。上进军围蔑儿乞于泰寒塞,

汪、何二本“寒”作“安”,今从《说郛》本,与《元史‧本纪》合。《秘史》作“台合勒山寨”。

尽降麦古丹、脱脱里掌斤、蔑儿乞诸部而还,

何本不重“脱”字,“掌”作“孛”,今从《说郛》本、汪本增改。拉施特书作“尽取麦端、脱塔哈林哈俺诸众,皆蔑儿乞人”。

部长脱脱挟其子

汪、何二本空此字,从《说郛》本增。

奔杯禄可汗。带儿兀孙既叛,率馀众至薛良格河

《秘史》作“薛凉格河”。

哈剌温隘,筑室以居。上遣孛罗欢那颜

前作“博罗浑那颜”。

及赤老温拔都弟闯拜二人,领右军讨平之。

闯拜,《秘史》作“沈白”,又作“沈伯”。

乙丑,征西夏,攻破力吉里寨,经落思城,大掠人民,多获橐驼而还。

拉施特书记此役有乞邻古撒城,而无落思城。

丙寅,大会诸王百官于斡难河之源,建九游之白旗。

《蒙鞑备录》︰“成吉思之仪卫,建大纯白旗以为识认外,并无他旌幢,国王亦然。今国王止建一白旗,九尾,中有黑月,出师则张之。”

共上尊号曰成吉思皇帝。复发兵征乃蛮杯禄可汗,猎于兀鲁塔山莎合水上,捦之。

汪、何二本“猎”上有“飞”字,今从《说郛》本删。拉施特书作“不亦鲁黑猎飞鸟于兀鲁黑塔山下莎酌水上,兵至杀之”。似原本或当有“飞”字。兀鲁塔山,《秘史》作“兀鲁黑塔黑”,旁注“地名”,今科布多城西北有乌鲁克衣堡,殆即其地。莎合水,《秘史》作“溑豁黑河”。李侍郎谓即科布多河上游之索果克河是也。

是时,太阳可汗子屈出律可汗

《秘史》作“古出鲁克”。

与脱脱遁走,奔也儿的石河。

《秘史》作“额儿的失河”。

丁卯夏,顿兵。秋,再征西夏。冬,克斡罗孩城。

《秘史》作“兀剌孩”,《元史‧地理志》有兀剌海路,注云︰“太祖四年,由黑水城北兀剌海西关口入河西,获西夏将高令公,克兀剌海城。”屠敬山曰︰“故城在今蒙古阿拉善额鲁特西南之龙骨山,与甘州之删丹县接界,蒙古名阿拉克鄂拉。”

先遣按弹、不兀剌二人使乞力吉思部。

《秘史》作“乞儿吉思”,即唐之黠戛斯也。

其长斡罗思亦难及阿里替也儿、野牒亦纳里部,亦遣亦力哥帖木儿、

汪、何二本无“阿里替也儿”以下十九字,今从《说郛》本补。

阿忒黑拉二人

汪、何二本“黑”作“里”,今从《说郛》本。《秘史》蒙文云︰“拙赤至乞儿吉思地面,其官人也迪亦纳勒、阿勒迪额儿、斡列别克的斤也归附了。”此阿里替也儿即彼阿勒迪额儿,野牒亦纳里即也迪亦纳勒,也力哥帖木儿即斡列别克的斤,而此以前二人为部族名,后一人为使者名,与《秘史》异。拉施特书则云︰“帝遣阿尔坛、布拉二人使于乞儿吉思,先至一部,受其降。继至一部,曰野牒鄂伦酋、曰斡罗思亦纳儿,二部酋盛礼款接,遣二使臣曰阿里克帖木儿、曰阿特黑剌黑,偕来献猎鸟。”又与《秘史》及此《录》俱异。

偕我使来献白海青为好也。

汪本“为好”作“为海”,何本作“名鹰”,今从《说郛》本。

戊辰春,班师至自西夏,避暑于龙庭。冬,再征脱脱及曲出律可汗。

前作“屈出律可汗”。

时斡亦剌部长忽都花别吉不战而降,因用为乡导。至也儿的石河,尽讨蔑里乞部。脱脱中流矢而死。曲出律可汗仅以数人脱走,奔契丹主菊儿可汗。

汪、何二本“儿”作“而”,今从《说郛》本。

己巳春,畏吾儿国王亦都护

亦都护,王号,唐时突厥、回鹘并西域诸国皆有叶护,此亦都护,其遗语也。其人名巴而木阿而忒的斤,《元史》有传。

闻上威名,遂杀契丹所置监国少监,欲求议和。上先遣按力不也奴、荅儿拜二人使其国。

汪、何二本作“按力也奴、荅拜”,《说郛》本作“按力也奴、荅儿拜”。案︰此书后文作“案力不也奴、荅儿班”,今据增一“不”字。拉施特书作“阿勒泼鱼土克、迭儿拜”,与后文合。《秘史》记亦都护使臣有阿惕乞剌黑、荅儿伯二人,与此不同。

亦都护大喜,待我礼甚厚,即遣其官别吉思、阿邻帖木儿二人入奏曰︰“臣窃闻皇帝威名,

汪、何二本“窃”作“国”,今从《说郛》本。

故弃契丹旧好,方将遣使来通诚意,躬自效顺,岂料远辱天使降临下国,譬云开见日、冰泮得水,喜不胜矣。而今而后,当尽率部众,

汪、何二本无“当”字,从《说郛》本增。

为仆为子,竭犬马之劳也。”当是时,蔑力乞脱脱子火都、赤剌温、马札儿、秃薛干

“火都”以下十一字,汪、何二本并脱,今从《说郛》本补。《说郛》本亦脱“火”字,又“札”作“礼别”,从《元史类编》所引增订。《元史‧巴尔木阿而忒的斤传》同。拉施特书作“忽都、赤剌温、赤攸克、呼图罕蔑尔根”,末二人与此异。

以脱脱中流矢死,不能归全尸,遂取其头涉也儿的石河,将奔畏吾儿国,先遣别干者

何本“先”上有“脱脱”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删。拉施特书“别干”作“哀不干”。

使亦都护,亦都护杀之。四人至,与畏吾儿大战于崭河。

崭河,《元史‧巴尔木阿而忒的斤传》作“襜河”。

亦都护先遣其官阿思兰斡乞、孛罗的斤、亦难海牙、仓赤四人

拉施特书作“阿儿思兰兀喀、察鲁忽兀喀、孛拉的斤、亦纳儿乞牙、松赤”四人,此脱“察鲁忽兀喀”一人。《中州文表》二十二许有壬《阿塔海牙神道碑》︰“考讳哈剌阿思兰都大,当太祖皇帝肇建区宇,国主邑都护发兵攻金,斩其长史。闻灭乞里有异,遣将命偕察鲁四人驰告行在,且具款诚。上曰︰‘果如尔言,其告尔主以方物来。’对曰︰‘皇帝幸生活高昌,高昌身且不敢有,何有方物?’复命辇宝货、金织段以献。由是高昌内附,因留宿卫,从太祖南征,卒于柳城。”

来告蔑力乞事。上曰︰“亦都护果诚心戮力于我,

何本“戮”作“效”,今从《说郛》本、汪本。

以其已有来献。”寻遣安鲁不也奴、荅儿班二人

诸本“奴”作“女”,从上文改。

复使其国。亦都护遣使奉珍宝方物为贡。

庚午夏,上避暑龙庭。秋,复征西夏,入孛王庙。

《说郛》本“庙”作“朝”,今姑从汪、何二本。

其主失都儿忽出降,

诸本“都”作“相”,今订正。案︰是时西夏主为李安全,《秘史》蒙文《续集》称为亦鲁忽不儿罕。又《续集》将亦鲁忽不儿罕改名失都儿忽,时西夏国主为李𪾢也。此《录》乃称安全为失都儿忽,想《秘史》与此《录》必有一误。《蒙古源流》称西夏诸主为锡都尔固汗,与此《录》同。

献女为好。

《秘史》︰“成吉思自那里征合申种,其主不儿罕降,将女子名察忽思献于成吉思。”
案︰此年事,拉施特书系于蛇年,《元史‧本纪》系于己巳,《地理志》载“太祖四年,克兀剌海城”,亦与拉施特书合。疑此《录》原本庚午一年并无事实,后人乃割己巳年“夏避暑龙庭”以下为庚午事,此当据《元史》及拉氏书订正者。至《秘史》叙合申献女事于羊年伐金之后,则由行文之便,未可执以议此《录》及《元史》也。

辛未春,上居怯绿连河。时西域哈剌鲁部主阿昔兰可汗,因忽必来那颜见上。

诸本“必”下无“来”字,今从何校增。《秘史》︰“太祖命忽必来征合儿鲁兀惕种,其主阿儿思兰即投降了,来拜太祖。”即此事也。哈剌鲁,即唐时葛逻禄,亦云葛禄。阿昔兰可汗,汉言师子王也。忽必来,前作“虎必来”。

亦都护亦来朝,

汪、何二本“护”下有“儿”字,今从《说郛》本删。

奏曰︰“陛下若恩顾臣,

汪本“顾”作“愿”,何本作“赐”,今从《说郛》本。

使远者悉闻,近者悉见,辍衮衣之馀缕,

何本“衮衣”作“口衮”,今从《说郛》本、汪本。

摘金带之星装,诚愿在陛下四子之亚,竭其力也。”上说其言,使尚公主,仍叙弟五子。

汪、何二本无“子”字,今从《说郛》本增。

遣将脱忽察儿率骑二千,

汪、何二本作“二十”,何改“三千”,《说郛》本作“二千”,与拉施特书合,今从之。

出哨西边戎。秋,上始誓众南征,克大水泺。

今察哈尔左翼正蓝旗牧地有大水淖伙。《口北三厅志》“山川门大水泺”条云︰“新河口外,白城子东,兴和城北,土人呼为伊克脑儿水,与昂古里乐相通。伊克,华言大;淖儿;华言水泺也。”

又拔乌沙堡

何本“又”作“以”,今从《说郛》本、汪本。

及昌、桓、抚等州,大太子术赤、二太子察合台、三太子窝阔台

原注︰“太宗也。”此三字,诸本误入正文,今订正。又,何本无“阔”字,从《说郛》本、汪本增。

破云内、东胜、武、宣、宁、丰、靖等州。金人惧,弃西京。又遣哲别率兵取东京。

《秘史》作“东昌”,乃声之误。

哲别知其中坚,以众压城,

汪、何二本“压”作“堕”,今从《说郛》本。

即引退五百里。金人谓我军已还,不复设备。哲别戒军中一骑牵一马,一昼夜驰还,急攻,大掠之以归。

诸本“急”作“忽”,今从何校改。

上之将发抚州也,金人以招讨九斤、

《元史》作“纥石烈九斤”,殆即纥石烈执中之音讹。然据《金史‧卫绍王纪》及《独吉思忠传》,是役主帅为思忠,非执中也。

监军万奴等

何本“万”作“为”,今从《说郛》本、汪本。“万”字与“元”相似。《金史‧卫绍王纪》︰“至宁元年八月,尚书右丞完颜元奴将兵备边。”乃在此二年后。

领大军设备于野狐岭,又以参政胡沙

《说郛》本作“忽沙”,今从汪、何二本。《金史‧承裕传》︰“承裕一名胡沙。大安三年,拜参知政事,与平章政事独吉思忠行省戍边。”

率军为后继。契丹军师谓九斤曰︰

拉施特作“金将巴古失桑臣谓九斤曰”云云。

“闻彼新破抚州,以所获物分赐军中,马牧于野,出不虞之际,宜速骑以掩之。”

汪、何二本此下有“也”字,从《说郛》本删。

九斤曰︰“此危道也。不若马步俱进,为计万全。”上闻金兵至,

汪、何二本“兵”作“马”,今从《说郛》本。

进拒獾儿觜。

何本“觜”上衍“唃”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删。《秘史》作“抚州山觜”。

九斤命麾下明安曰︰“汝尝使北方,素识太祖皇帝。其往临阵

何本“其”作“共”,今从《说郛》本、汪本。

问以举兵之由,‘金国何怨于君,而有此举?’若不然,即诟之。”明安来,如所教,俄策马来降。上命麾下缚之,曰︰

何本无“曰”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俟吾战毕问之也。”遂与九斤战,大败之,其人马蹂躏死者不可胜计。因胜彼,复破胡沙于会合堡,

《金史‧卫绍王纪》、《完颜承裕传》并作“浍河堡”,《元史‧太祖纪》作“会河川”。

金人精锐尽没于此。上归,诘明安曰︰

《说郛》本、何本“诘”作“语”,今从汪本。

“我与汝无隙,何对众相辱?”对曰︰“臣素有归志,恐其难见,故因如所教。不尔,何由瞻望天颜?”上善其言,命释之。

壬申,破宣德府,

案︰金时只称宣德州,至元世祖中统四年改府。此追称之辞。

至德兴府,失利引却。四太子也可那颜、

《元史‧祭祀志》︰“睿宗主题曰太上皇也可那颜。”是“四太子也可那颜”七字连读。某氏以哈撒儿子也苦当之,非是。

赤渠驸马

赤渠,《元史‧太祖纪》作“赤驹”,《太宗纪》作“赤苦”,《公主表》作“赤窟”,《秘史》作“赤古古列坚”,拉施特谓即弘吉剌氏按陈那颜之子。

率兵尽克德兴境内诸堡而还,后金人复收之。

案︰此年事,拉施特书系之羊年,即辛未。而《元史》系之癸酉。案︰拉氏书与《秘史》合,《元史》辛未年,亦有拔德兴府事,疑此《录》申年无事,后人割未年末事以补之也。

癸酉秋,上复破之,遂进军至怀来。

《说郛》本、何本无“来”字,今从汪本补。

金帅高琪将兵与战,我军胜。追至北口,

汪、何二本作“古北口”,今从《说郛》本删。《元史‧本纪》亦无“古”字,此居庸北口,非古北口也。

大败之,死者不可胜计。时金人堑山筑寨,悉力为备。上留怯台、薄察顿兵拒守,

《元史‧本纪》“怯台”作“可忒”,“薄察”作“薄刹”。拉施特书︰“帝选弘吉剌特二将,曰喀台,曰布札。”

遂将别众西行,

诸本无“将”字,从张石洲校补。

由紫荆口出。金主闻之,遣大将奥屯拒隘,勿使及平地。比其至,我众度关矣,乃命哲别率众攻居庸南口,出其不备,破之。进兵至北口,与怯台、薄察军合。既而又遣诸部精兵五千骑

奥屯,那珂通世谓即乌古孙兀屯。案︰《金史‧忠义传》︰“贞祐元年闰月,北京留守乌古孙兀屯以兵入卫中都。诏以兵万六千人守定兴,军败,兀屯战没。”那说是也。何本“精”作“数”,今从《说郛》本、汪本。

令怯台、哈台二将围守中都。

《秘史》九十五功臣中有合歹驸马,即此哈台也。汪、何二本“围”作“固”,《说郛》本作“因”,今从何校改。

上自率兵攻涿、易二州,即日拔之。

《说郛》本作“上自率兵攻涿州二,命日拔之”,今从汪、何二本。拉施特书︰“帝自引兵攻涿州,二十日破之。”别无攻易州事,与《说郛》本合。然《说郛》本“命”字与“即”相似,当系“即”字之讹。则“州二”两字仍系“二州”之倒,又夺一“易”字也。此等处《亲征录》与拉氏书本自不同,不得援拉氏书为说。

乃分军为三道︰大太子、二太子、三太子为右军,循太行而南,

《说郛》本、汪本“而”作“西”,今姑从何本。

破保州、中山、邢、洺、

《说郛》本“洺”作“治”,汪、何二本作“洛”,今从何校改。

磁、相、辉、卫、怀、孟等州,弃真定、威州境,

何本“真”作“其”,何校遂删“弃其”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

抵黄河,大掠平阳、太原而还;

何本无“平阳、太原”四字,汪本无“阳太”二字,今从《说郛》本增。但《说郛》本、汪本此二句并错入下文,从何本及《元史‧本纪》订正。

哈撒儿及斡陈那颜、

诸本“陈”作“律”,今订正。斡陈那颜,前作“斡真那颜”,又作“斡赤斤那颜”。《元史‧太祖纪》与此同。

拙赤䚟

拉施特书原注云︰“成吉思汗幼子。”案︰拉氏书有太祖妃乃蛮氏,失其名,生子术儿赤,早卒。疑即此拙赤䚟也。《元史‧食货志》有太祖第五子兀鲁赤太子。“兀”疑“术”之讹。《秘史续集》载︰“成吉斯克中都后,命合撒儿领右手军,沿海自大甯经过女真还营。合撒儿同主儿扯歹、阿赤、脱仑扯儿必共去了。”其事虽在此后,然将帅未必易人。然则斡陈那颜即《秘史》之阿赤也,拙赤䚟当即主儿扯歹。其人果为兀鲁兀部之术赤台,抑为成吉思之子术儿赤,则不可考。惟薄刹与脱仑扯儿必确非一人耳。

薄刹

即上“薄察”。

为左军,沿海破洙、沂等城而还;

《元史》作“取蓟州、平、滦、辽西诸郡而还”。“洙、沂”疑“平、滦”之讹。

上与四太子驭诸部军,

《说郛》本、汪本此下错入“抵黄河”至“为左军”二十七字。

由中道,遂破深、莫、

汪、何二本作“滦汉”,何改“深莫”,正与《说郛》本合。

河间、清、沧、景、献、济南、滨、棣、益都等城,

汪、何二本“河间”下有“开”字,今从《说郛》本删。

弃东平、大名不攻,馀皆望风而拔,下令北还。又遣木华黎回攻密州,拔之,上至中都,亦来合。

诸本“都”作“相”,从何校改。
此年事,拉施特书系之猴年。《元史‧本纪》与此《录》同。

甲戌,上驻营于中都北壬甸。

《秘史》作“失剌客额儿”,华言黄甸,盖始讹为“王甸”,又转讹为“壬甸”耳。

金丞相高琪与其主谋曰︰“闻彼人马疲病,

汪、何二本“疲”作“瘦”,今从《说郛》本。

乘此决战,可乎?”丞相完颜福兴曰︰“不可。

《说郛》本、何本无此二字,今从汪本增。

我军身在都城,家属多居诸路,其心向背未可知,战败必散。茍胜,亦思妻子而去。祖宗社稷安危,在此举矣。今莫若遣使议和,待彼还军,

汪本“彼”下有“若”字,何本有“吉”字,今从《说郛》本删。

更为之计,如何?”金主然之,遣使求和,因献卫绍王公主,令福兴来送。上至野麻池而还。

野麻池,拉施特书作“麻池”,《秘史》作“莫州、抚州山觜。”那珂博士通世曰︰“当作抚州之莫州山觜,莫州即麻池之异译。”

夏四月,金主南迁汴梁,留其太子守中都,以丞相完颜福兴、左相秦忠为辅。

《金》、《元》二《史》并作“参政抹撚尽忠”。

金主行拒涿,契丹军在后。至良乡,金主疑之,欲夺其原给铠马还营。契丹众惊,

何本无“契丹”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遂杀主帅素温而叛,

《说郛》本“素温”作“兖昆”,今从汪、何二本。拉施特书作“鲜衮”,即详稳之异译。

共推斫荅比涉儿、札剌儿为帅而还中都。

汪、何二本“共”作“去”,今从《说郛》本。

福兴闻变,军阻卢沟,勿令得渡。斫荅遣裨将塔塔儿帅轻骑千人潜渡水,复背击守桥众,大破之,尽夺衣甲、器械、牧马之近桥者,

《说郛》本作“相迎者”,今从汪、何二本。

由是契丹军势渐振。先是,耶律留哥以中国多故,据有东京、咸、平等郡,自称辽王。斫荅比涉儿等遣使诣上行营纳款,又求好于辽王。时辽王亦来降,上命为元帅,令居广宁府。

《元史‧太祖纪》及《耶律留哥传》,留哥来朝事在乙亥。

金主之南迁也,以招讨也奴为咸平等路宣抚,复移于阿必忽兰,

《说郛》本无“必”字,今从汪、何二本。

至是亦以众来降,仍遣子铁哥入侍。既而复叛,自称东夏王。

案︰“也奴”当作“万奴”。《太祖纪》︰“十年己亥冬十月,金宣抚蒲鲜万奴据辽东,僭称天王,国号大真。十一年,蒲鲜万奴降,以其子帖哥入侍,既而复叛,僭称东夏。”事在甲戌后二年,此盖因斫荅比涉儿事兼及留哥、万奴耳。拉施特书“也奴”作“秃珠大石”,他书未见。

五月,金太子留福兴、秦忠守中都,亦走汴梁。上以契丹众将来归,遂命散只兀儿三木合拔都

何本无“三”字,从《说郛》本、汪本增。散只兀儿,其氏三木合,其名《元史‧本纪》作“三模合”。

领契丹先锋将明安太保兄弟为乡导,引我军合之,至则与斫荅等并力围中都。

《说郛》本“围”作“图”。

金主以检点庆寿、元帅李英

何本作“季英”,何改“李”,正与《说郛》本、汪本合。

运粮分道,还救中都,

何本“中”作“东”,何改“中”,正与《说郛》本、汪本合。

人赍粮三斗,

何本作“赍粮人三斗”,今从《说郛》本、汪本。

英自负以砺众。庆寿至涿州旋风寨,李英至霸州青戈,皆为我军所获。既绝其粮,中都人自相食,福兴自毒死,秦忠亦弃城走。明安太保入据之,遣使献捷。上时驻桓州,

何本“时”作“自”,“州”作“丹”,今从《说郛》本、汪本。

遂命忽都忽那颜

《秘史》作“失吉刊忽都忽”。

与雍古儿宝儿赤、

汪、何二本“宝儿”作“宝光”,今从《说郛》本。雍古儿,《秘史》作“翁古儿”。宝儿赤,华言膳夫也。

阿儿海哈撒儿

《秘史》作“阿儿孩合撒儿”。

三人检视中都帑藏。时金留守哈荅国和

《秘史》作“合荅”。

奉金币为拜见之礼,

何本“币”作“帑”,今从《说郛》本、汪本。

雍古儿、哈撒儿受之,独忽都忽拒不受,将哈荅等萃其物北来。

汪、何二本无“等萃”二字,今从《说郛》本补。

上问忽都忽曰︰“哈荅等尝与尔物乎?”对曰︰“有之,未敢受之。”上问其故,对曰︰“臣尝与哈荅言︰‘城未陷时,

汪、何二本“城”字在“陷”下,今从《说郛》本。

寸帛尺缕,皆金主之物。今既城陷,悉我君物矣,汝又安得窃我君物为私惠乎?’”

汪、何二本“私惠”作“和意”,《说郛》本作“何意”,今从何校改正。

上甚佳之,

何本“甚”作“正”,今从《说郛》本、汪本。

以为知大体,而重责雍古儿、阿儿海哈撒儿等之不珍也。哈荅因见其孙崇山而还。

汪、何二本“崇”作“荣”,今从《说郛》本。此下汪、何二本并有错文,今悉从《说郛》本。

时金通州元帅七斤率众来降,

诸本“七斤”作“也斤”,今从何校改。《金史‧宣宗纪》︰“贞祐三年乙亥正月丁丑,右副元帅蒲察七斤降于大元。”

惟张复、张镮柄、众哥、也思元帅据守信安不下。

汪、何二本“惟张”作“帷帐”,“镮”作“镬”,“元帅”作“瓦郎”,今并从《说郛》本改。某氏云︰“张复即高阳公张甫,众哥即河间公移剌众家奴,张镬柄疑即张进,与甫同守信安。惟也思无考。”屠敬山以也思为杨寿之译音。右并见《金吏‧移剌众家奴传》。

上驻军鱼儿泺,

今达里泊。《长春真人西游记》︰“三月朔,出沙陀至鱼儿泺。”张德辉《纪行》︰“过鱼儿泊。泊有二焉,周广百馀里,中有陆道达于南北。泊之东涯有公主离宫。”案︰张氏谓“泊有二”,正与今达里泊、冈爱泊形势同。又谓“中有陆道达于南北”,又与今驿路出二泊之间者同。又谓“泊之东涯有公主离宫”,考《元史‧特薛禅传》︰“甲戌,太祖在迭蔑可儿谕按陈曰︰‘可木儿温都儿、荅儿脑儿、迭蔑可儿之地,汝则居之。’”又,“至元七年,斡罗陈万户及其妃囊加真公主请于朝曰︰‘本藩所受农土,在上都东北三百里荅儿海子,实本藩驻夏之地,可建城邑以居。’帝从之,遂名其地为应昌。”云云。案︰荅儿脑儿、荅儿海子,即达里泊,元时为弘吉剌氏分地。弘吉剌世尚公主,故有公主离宫。是鱼儿泺即今达里泊,更不容疑。又,《世祖纪》︰“中统元年六月,诏燕京、西京、北京三路宣抚使运米十万石,输开平府及抚州、沙井、靖州、鱼儿泺,以备军储。”鱼儿泺与开平、抚州等连言,亦即达里泊之一证。近人乃或以《秘史》之捕鱼儿海子、今之贝尔湖当之,度以地望,殊不然也。又,此处鱼儿泺,拉施特书作“戈奥儿”,殆亦“冈爱”之异译。

命三合拔都

《元史‧本纪》作“三哥拔都”,拉施特书作“撒木哈把阿秃儿”,即前散只兀儿三木合拔都。

帅蒙古兵万骑,由西夏掠京兆,出潼关,破嵩、汝等郡,直趋汴梁。至杏花营,大掠河南。回至陜州,适河冰合,遂渡而北。金元帅邪荅忽、监军斜烈以北京来降。

诸本“邪”作“那”,今从何校改。邪荅忽即寅荅虎,其以北京来降,事详《元史‧木华黎传》。拉施特书︰“撒木哈把阿秃儿自陜州渡黄河,趋西京。金二将守西京,曰寅荅尔,曰罕撒儿撒烈,出城迎降。”与《元史》异。案︰此《录》纪此事亦承上文,则自陜州北渡当至西京,无与北京事。或“北”本作“西”,后人改之与?

上遣脱脱栾阇儿必

《秘史》作“脱仑扯儿必”,又作“脱栾”。

帅蒙古、契丹、汉军南征,降真定,破大名。至东平,阻水不克,大掠而还,金人复取之。

案︰此年事,拉施特书自“张复等守信安”以上系之鸡年,自“上驻鱼儿泺”以下系之犬年。《元史‧本纪》则以中间陷中都一事系之乙亥,馀略与此《录》同。《元史》是也,何校改从《元史》,则又不必。盖此《录》虽用编年体,而于入中都一事则又由行文之便终言之,未必定有错𥳑。拉氏书与此《录》系年虽异,而次序则同,此其一证。至其系年之殊,则由彼书脱“猴年”字,故申、酉、戌三年事遂递上一年耳。

乙亥,金右副元帅七斤以通州降。木华黎攻北京,金元帅寅荅虎等以城降。金御史中丞李英等率师援中都,战于霸州,败之。中都留守完颜福兴仰药死,抹撚尽忠弃城走,明安入守之。诏史天倪南征,取平州。木华黎遣史进道攻广宁府,降之。是秋,取城邑凡八百六十有二。

案︰此节系明人羼入。盖乙亥事,此《录》以行文之便豫叙于甲戌,故此年无事。拉施特书亦无猪年事,其证也。后人取《元史‧本纪》补之,不悟与上复重,且称名亦不合也。如秦忠作“抹撚尽忠”。

丙子,锦州帅张鲸以锦州、广宁等郡来降,俄而复叛,自号辽西王,改元大汉。上命木花里以左军讨平之。

《元史‧本纪》︰“九年甲戌,锦州张鲸杀其节度使,自立为临海王,遣使来降。十年乙亥,张鲸谋叛伏诛。鲸弟致遂据锦州,僣号汉兴皇帝,改元兴龙。十一年丙子,张致陷兴中府,木华黎讨平之。”《元史》以此事分系甲、乙、丙三年,此《录》则因记平锦州事,兼及其缘起耳。何本脱“俄而复叛”以下二十一字,今从《说郛》本、汪本补。

丁丑,上遣大将速不台拔都以铁裹车轮,征蔑儿乞部,与先遣征西前锋脱忽察儿二千骑合,

汪、何二本“二千”作“三千”,今从《说郛》本。

至崭河,

《秘史》作“垂河”,今吹河也。

遇其长,大战,尽灭蔑儿乞还。是岁,吐麻部主带都剌莎儿合

汪、何二本“儿合”作“合儿”,今从《说郛》本。《秘史》作“豁里秃马惕官人歹都忽勒莎豁”。

既附而叛。上命博罗浑那颜、都鲁伯

《秘史》作“朵儿伯朵黑申”。

二将讨平之,博罗浑那颜卒于彼。

案︰遣速不台征蔑儿乞事,《秘史》系于牛儿年,然在灭乃蛮之后,获札木合之前,则所谓“牛年”乃“乙丑”非“丁丑”也。至速不台杀蔑儿乞亡虏忽都等及平吐麻部,《秘史》虽不著年岁,然皆系于伐金之前,疑此《录》误也。

戊寅,封木华黎为国王,率王孤部万骑、

诸本“孤”作“狐”,今从何校改。

火朱勒部千骑、兀鲁部四千骑、

兀鲁,前作“兀鲁吾”。

忙兀部将木哥汉札千骑、

木哥汉札,《秘史》蒙文作“蒙可合勒札”,《元史‧太宗纪》作“蒙古寒札”,《畏荅儿传》作“忙哥”。

弘吉剌部按赤那颜三千骑、

前作“斡陈那颜”。《蒙鞑备录》︰“按赤那邪见封尚书令,乃成吉思正后之弟,部下亦有骑军十馀万。所统之人颇循法,鞑人自言随国王者皆恶,随尚书令者皆善也。”

亦乞剌部孛徒二千骑、札剌儿部及带孙等二千骑,

《蒙鞑备录》︰“国王弟二人,长曰抹歌,见在成吉思处为护卫;次曰带孙郡王,每随侍焉。”带孙即札剌儿部长,“及”字疑衍。

同北京诸部乌叶儿元帅、

即吾也而,《元史》有传。

秃花元帅

即耶律秃花,《元史》有传。

所将汉兵,及札剌儿所将契丹兵,

诸本“札”作“北”。案︰即甲戌年契丹兵所推为帅之札剌儿也,今订正。

南伐金国。

何本“南”作“原”,今从《说郛》本、汪本。

别遣哲别攻曲出律可汗,至撒里桓地克之。

《辽史‧天祚纪》︰“西辽仁宗次子直鲁古在位三十四年时,秋出猎,乃蛮王屈出律以伏兵八千捦之,而袭其位。”此正其据西辽时也。撒里桓,《秘史》作“撒里黑昆”,徐星伯谓即今叶尔羌西八百里之色勒库勒是也。

先,吐麻部叛,上遣征兵乞儿乞思部,

何本无“乞思”二字,今从《说郛》本增。汪本作“乞儿乞儿部”,下“儿”字亦“思”之讹。前作“乞力吉斯”。

不从,亦叛去。遂命大太子往讨之,

汪、何二本“命”上有“先”字,下无“大”字,今从《说郛》本。

以不花为前锋,

不花,《秘史》作“不合”,木华黎之弟。

追乞儿乞思,

诸本无下“乞”字,今订补。

至亦马儿河而还。

亦马儿河,某氏以为今自乌梁海入俄境之阿穆哈河,屠敬山谓即叶密立河。

大太子领兵涉谦河水,顺下,招降之,

《元史‧地理志‧西北地附录》︰“谦谦州,谦河经其中。”即《唐书‧黠戛斯传》之剑河,今之克穆河也。

因克乌思、憾哈纳思、帖良兀、克失的迷火因亦儿干诸部。

汪、何二本“因”作“困”,“乌”作“为”,“儿”作“而”,又无“纳”字,今从《说郛》本增改。《秘史》“乌思”作“兀儿速惕”,“憾哈纳思”作“合卜合纳思”,“帖良兀”作“田列克”,“克失的迷”作“客思的因”。《元史‧西北地附录》︰“乌思在谦河之北,撼合纳在乌思东。”拉施特书云︰“谦河之东有兀儿速惕、帖良古惕、客思的迷三族,居拜喀勒湖西,与斡亦剌惕、吉儿吉思为邻。”云云。火因亦儿干,《秘史》作“槐因亦儿坚”,义为林木中百姓,谓以上四部皆林木中百姓,非别有火因亦儿干一部也。
《秘史》大太子征克儿克思及招降林木中百姓事系于兔儿年,远在辛未伐金之前,则此兔儿年乃“丁卯”非“己卯”也。此《录》系于己卯之前一年,疑撰人欲系此事于己卯,而未及厘正也。

己卯,上总兵征西域。

何本无此八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庚辰,上至也儿的石河住夏。秋,进兵,所过城皆克。至斡脱罗儿城,

《秘史》作“兀都剌儿”,《元史‧本纪》别作“讹荅剌”,《地理志》作“兀提剌儿”。耶律文正《西游录》︰“苦盏西北五百里,有讹打剌城。”

上留二太子、三太子攻守,寻克之。

辛巳,上与四太子进攻卜哈儿、薛迷思干等城,皆克之。

何本“进”作“追”,今从《说郛》本、汪本。卜哈儿,《秘史》作“不合儿”,《元史》别作“蒲华”,今之布哈尔也。薛迷思干,《秘史》作“薛迷思加”,《元史‧太祖纪》别作“寻斯干”,《地理志》作“撒麻耳干”,今名同。

大太子又克养吉干、八儿真等城。

八儿真,《元史‧地理志》作“巴耳赤刊”。

夏,上避暑于西域速里坛避暑之地,

诸本“里”作“望”,今订正。速里坛下有原注曰︰“西域可汗之称也。”何本“称”作“林”,今从《说郛》本、汪本。

命忽都忽那颜为前锋。

汪、何二本无下“忽”字,从《说郛》本增。

秋,分遣大太子、三太子率右军攻玉龙杰赤城,

诸本“玉”作“王”,今从何校改。《秘史》作“兀笼格赤”。《秘史》攻兀笼格赤者,为拙赤、察阿歹、斡歌歹三人,则此尚脱“二太子”三字。《西游录》︰“蒲华之西有大河,西入于海。其西有玉里犍城,梭里檀母后所居,富庶又盛于蒲华。”

以军集奏闻,上有旨曰︰“军既集,可听三太子节制也。”于是上进兵,过铁门关,命四太子攻也里、泥沙兀儿等城。

汪、何二本无“命”字,又城上有“处”字,今从《说郛》本增删。《秘史》“也里”作“亦鲁”,“泥沙兀儿”作“亦薛不儿”,《元史‧地理志》作“乃沙不耳”,下作“匿察兀儿”。二城并在阿母河南。

上亲克迭儿密城。

《元史‧地理志》作“忒耳迷”,即唐时怛密国,在今阿母河北。

又破班勒纥城,

《元史‧地理志》作“巴里黑”,即唐时缚喝国,在阿母河南。

围守塔里寒寨。

汪、何二本“塔”作“哈”,今从《说郛》本。又,诸本无“寒”字,何校据《元史‧本纪》增。塔里寒,《元史‧地理志》作“塔里干”,《马哥波罗行记》谓距班勒纥十二日程。

冬,四太子又克马鲁察叶可、马卢、昔剌思等城,复进兵。

壬午春,又克徒思、匿察兀儿等城。

徒思,《元史‧地理志》作“途思”。

上以暑气方隆,遣使招四太子速还,因经木剌奚国,

刘郁《西使记》作“木乃夷”。

大掠之。渡搠搠兰河,

何本不重“搠”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元史》同。《秘史》作“出黑扯连城”。

克野里等城。

前作“也里”。

上方攻塔里寒寨,朝觐毕,并兵克之。三太子克玉龙杰赤城,大太子还营所。寨破后,二太子、三太子始来相觐。

汪、何二本“始”作“姑”,今从《说郛》本。

是夏,避暑于塔里寒寨高原。

何本“寒”作“河”,今从《说郛》本、汪本。

时西域速里坛札兰丁

《秘史》作“札剌勒丁莎勒坛”。

遁去,遂命哲别为先锋追之,再遣速不台拔都为继,又遣脱忽察儿殿其后。哲别至蔑里可汗城,

蔑里可汗,《秘史》作“罕篾力克”。

不犯而过。速不台拔都亦如之。脱忽察儿至,与其外军战。蔑里可汗惧,弃城走。忽都忽那颜闻之,率兵进袭。时蔑里可汗与札阑丁合,就战,

《说郛》本“就”作“既”,今从汪、何二本。

我不利,遂遣使以闻。上自塔里寒寨率精锐亲击之,追及辛口连河,

《说郛》本作“辛自连河”,汪、何二本作“辛自速河”,今从某氏校改正。《秘史》作“申沐涟”,今印度河。

获蔑里可汗,屠其众。札阑丁脱身入河,泳水而遁。遂遣八剌那颜

《秘史》作“巴剌”。

将兵急迫之,不获,因大虏忻都人民之半而还。

诸本“忻都”作“折相”,今从何校改正。

癸未春,上兵循辛目连河而上,

诸本“上”作“止”,今订正。

命三太子循河而下,

汪、何二本无“下”字,何增“南”字,并改“上”、“止”字为“北”,今从《说郛》本订正。

至昔思丹城,

汪、何二本“昔”上有“不”字,即上句“下”字之倒误,今从《说郛》本删。《秘史》作“昔思田”。

欲攻之,遣使来禀命。上曰︰“隆暑将及,宜别遣将攻之。”夏,上避暑于八鲁湾川,

《秘史》作“巴鲁安客额儿”。屠敬山口︰“在今阿富汗都城喀布尔东北。”

候八剌那颜,因讨近敌,悉平之。八剌那颜军至,遂行至可温寨,三太子亦至。上既定西域,置达鲁花赤于各城,监治之。

甲中,旋师住冬,避暑,且止且行。

诸本“冬”作“各”,从何校改。

乙酉春,上归国,自出师凡七年。

案︰此《录》自庚辰至甲申征西域事,皆后于事实一年。拉施特书及《元史‧太祖纪》并与此同。知此《录》原本已如是矣。近柯氏《新元史》、屠氏《蒙兀儿史记》始行改正,然未备举改正之理由,今略举之。《元史‧太祖纪》︰“十四年己卯,取讹荅剌城。十五年庚辰春三月,帝克蒲华城。五月,克寻思干城。”此于《亲征录》外别采他书,而据《亲征录》所书之取斡脱罗、卜哈儿、薛迷思干三事则各后一年,一也。《耶律楚材传》︰“己卯夏六月,帝亲征回回国,驻跸也儿的石河。”而此《录》系于庚辰,二也。《湛然居士文集‧西征庚午元历表》云︰“庚辰,圣驾驻跸寻思干城。又,再过西域山城。”《驿诗序》云︰“庚辰之冬,驰驿西域,过山城驿。”考山城驿在寻思干、蒲华之间,而此《录》二城之克乃在辛巳,三也。《雪楼先生文集‧河东郡公伯德那神道碑》云︰“公讳伯德那,西域班勒纥人。国初岁在庚辰,大兵西征,班勒纥平。”《元史‧察罕传》亦云︰“察罕,西域板勒纥人。父伯德那。庚辰岁,国兵下西域,举族来归。”而此《录》破班勒纥城亦在辛巳,四也。《西游记》记︰“辛巳七月,帝将追算端汗,至印度。”而此《录》破札阑丁于辛目连河乃在壬辰,五也。又《西游记》太祖班师在壬午之秋,而此《录》乃在癸未,六也。据此六证,知自庚辰至甲申五年事,当各移上—年。

是夏,避暑。秋,复总兵征西夏。

《秘史》在狗儿年秋。

丙戌春,至西夏,一岁间尽克其城。时上年六十五。

诸本“五”作“矣”,从何校改。

丁亥,灭其国以还。

何氏曰︰“此下有脱文。”

太祖圣武皇帝昇遐之后,太宗皇帝即大位以前,太上皇帝时为太子。

《元史‧太祖纪》︰“戊子,皇子拖雷监国。”

戊子,避暑于轮思罕,

《说郛》本“轮”作“输”,今姑从汪、何二本。

金主遣使来朝。太宗皇帝与太上皇共议,遣搠力蛮复征西域。

汪、何二本无“遣”字,今从《说郛》本增。搠力蛮,《秘史》作“绰儿马罕”。

秋,太宗皇帝自虎八会于先太祖皇帝之太宫。

虎八,《元史‧太宗纪》作“霍博”。太宫,谓太祖之大斡耳朵也。

己丑八月二十四日,诸王、驸马、百官大会怯绿连河曲雕阿兰,

《说郛》本无“怯绿连河”四字,今从汪、何二本增。曲雕阿兰,即《秘史》阔朵额阿拉,详前“阿不札阙忒哥儿”注。自沈子敦读“曲”字上属“怯绿连河”,张石洲诸君皆从之。实则当读“曲雕阿兰”,乃与《秘史》、《元史》及此《录》前后诸异译合也。

共册太宗皇帝登极。太宗遂议征收金国,

何本“收”作“牧”,今从《说郛》本、汪本。

助贫乏,置仓戍,创驿站。命河北先附汉民赋调,命兀都撒罕主之;

何本无“赋”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又诸本“都”作“相”,从何校改。《元史‧耶律楚材传》︰“上雅重其言,置之左右,呼曰吾图撒合里而不名。吾图撒合里,盖国语长髯人也。”

西域赋调,命牙鲁瓦赤主之。

《秘史》有姓忽鲁木石名牙剌洼赤的回回,自兀笼杰赤来见太祖。

是年,西域亦思八剌纳城城主遣使来降,

何本“亦”作“伊”,不重“城”字,今从《说郛》本、汪本改正。亦思八剌纳,即《秘史》之亦薛不儿,前作泥沙兀儿、匿察兀儿。

又西域之西忻都及木剌夷国主躬来朝会。

诸本“忻都”作“折相”,“木剌夷”作“不剌夷”,今从何校改。《元史‧太宗纪》︰“元年,印度国主、木罗夷国主来朝。”

庚寅春,遣军将攻守京兆,

何本无“军”、“守”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金主以步骑五万来援,败还,其城寻拔。秋七月,上与太上皇亲征金国,发自阙郡隘过川,

何本“隘”作“隰”,今从《说郛》本、汪本。前太祖责汪罕书中有“阙群隘”。

由官山

汪、何二本“官”作“宫”,今从《说郛》本。

铁门关、平阳南下,渡河攻凤翔。

此铁门关,与西域之铁门关,同名异地。《元史‧札八儿火者传》︰“授黄河以北、铁门以南天下都达鲁花赤。”

辛卯春,遂克凤翔,又克洛阳、河中数处城邑而还,避暑于官山,会诸王百官,分三道征收金国,期于来年正月毕集南京。是年秋八月二十四日,

何本无“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上至西京,

汪、何二本无“上”字,今从《说郛》本增。

执事之人各执名位,兀都撒罕中书令,黏合重山右丞相,镇海左丞相。

张石洲曰︰“《元史‧太宗纪》︰‘粘合重山为左丞相,镇海为右丞相。’何氏曰︰‘《镇海传》亦作右丞相。’《中州名贤文表》二十二许有壬《丞相怯烈公神道碑》︰‘始立中书省尚左,公为左丞相。继尚右,改右相。’又云︰‘国史曰《脱必赤颜》,至秘也,非有功不纪,公名在焉。’今《秘史》无镇海名,而此《录》有之,知许所云《脱必赤颜》谓是《录》也。”

自此始遣撒里塔、火儿赤

汪、何二本“始”作“使”,“里”作“哈”,今从《说郛》本。撒里塔,《秘史》作“札剌亦儿歹”,《元史‧太宗纪》作“撒礼塔”。

征收高丽,克四十馀城还。冬十月初三日,

何本“十”作“中”,今从《说郛》本、汪本。

上攻河中府。十二月初八日,克之。时有西夏人速哥者来告,黄河有白坡可渡,从其言。

壬辰春正月初六日,大兵毕渡,及获汉船七百馀艘。太上皇遣将贵由乃来报集等军兵已渡汉江,

何本无“乃来”、“等”三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贵由乃,人名,亦作“夔曲涅”,《元史‧睿宗传》︰“乘骑浮渡汉水,遣夔曲涅率千骑驰白太宗。”亦作“魁欲那”,《郭德海传》︰“德海导大将魁欲那拔都,假道汉中,历荆、襄而东。”《秘史续集》作“古亦古捏克把阿秃儿”,贵由乃、魁欲那、夔曲涅皆其略也。《金史‧白撒传》有大元将回古乃,亦即此人。

上亦遣使于太上皇,谕曰︰“汝等与敌连战日久,

何本无“谕”、“连”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可来合战。”上于正月十三日至郑州,守城马提控者以城降。

何氏曰︰“《本纪》作马伯坚。”

太上皇既渡汉水,有金大将哈荅麾下钦察者逃来,告哈荅伏兵于邓西隘截等候。太上皇是夜会兵,明烛而进。哈荅、移剌闻知,

哈荅、移剌,即完颜合达、移剌蒲阿二人,《金史》俱有传,此一举名,一举姓,盖当时蒙古人称之如此。

入邓以避其锋。太上皇正月十五日至钧州,雪作。上遣大王口温不花、

《元史‧宗室世系表》︰“别里古台大王子口温不花大王。”

国王荅思、

《木华黎传》作“塔思”。

将兵毕至。

何本“兵毕”作“军兵”,今从《说郛》本、汪本。

十六日,雪又大作。

何本无“大”字,从《说郛》本、汪本增。

是日,与哈荅、移剌合战于三峯山,大败之,遂捦移剌。十七日,上行至,视战所,佳之。

汪、何二本无“至”字,今从《说郛》本增。

二十一日,克钧州。哈荅匿于地穴,亦捦之。又克昌州、廓州、

《说郛》本作“潡州”,汪本“漷州”。

嵩州、曹州、陜州、洛阳、濬州、武州、易州、邓州、应州、寿州、遂州、禁州等,来降。

何氏曰︰“《本纪》︰‘遂下商、虢、嵩、汝、陜、洛、许、郑、陈、颍、寿、雎、永等州。’考金时河南无昌、漷、易、应、遂、禁等州,疑‘昌、廓’即‘商、虢’之音讹,‘应’即‘颍’之音讹,‘遂、禁’即‘雎、永’之音讹,馀未详。”

三月,上至南京,

何本“三”作“上”,今从《说郛》本、汪本。

令忽都忽攻之。上与太上皇北渡河,避暑于官山,速不歹拔都、

前作“速不台”。

忒木歹火儿赤、

汪、何二本“忒”作“惑”,今从《说郛》本。《秘史》蒙文《续集》载太宗初领散班者,有帖木迭儿,即此忒木歹火儿赤也。

贵由拔都、

此即前“贵由乃”。

塔察儿等

何本无“察儿”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适与金战,

汪、何二本“与金战”三字作一“遇”字,今从《说郛》本。

金遣兄之子曹王入质。

汪、何二本“兄之”二字作“荆王守仁”四字,今从《说郛》本。

我军遂退,留速不台拔都以兵三万镇守河南。秋七月,上遣唐庆使金促降,

何本“促”作“保”,今从《说郛》本、汪本。

因被杀。八月,金之参政完颜思烈、

汪、何二本“思”作“忠”,今从《说郛》本。《金》、《元》二《史》并作“思烈”。

恒山公武仙将兵二十万会救南京,

汪、何二本“救”作“于”,今从《说郛》本。

至郑州西合战。是年,高丽王复叛,再命撒儿荅火儿赤征收。

《说郛》本“儿”作“礼”,今从汪、何二本。

九月,南京城中仓廪俱竭,金主帅兵六万北渡河,欲复东平、新卫二城。我师逐北,溃散尚千馀人,复渡河南。

何本“南”作“北”,今从《说郛》本、汪本。

癸巳春正月二十三日,金主出南京,入归德。金人遂杀留守南京参政二人,

何本“留守”二字在“南京”下,今从《说郛》本、汪本。

开门诣速不台拔都降。四月,速不台拔都至青城,崔立又将金主母后、太子二人曁诸族人来献,遂入南京。六月,金主出归德府,入蔡州。塔察儿火儿赤统大军围守。是月十日,遣人入蔡催降,弗应,

汪、何二本“蔡”作“城”,“弗”作“勿”,今从《说郛》本。

四面筑城攻之。八月,别遣按脱等

《元史‧太宗纪》作“阿同葛”。

抄籍汉民七十三万有奇。十一月,南宋遣太尉孟珙等领兵五万,运粮三十万石,至蔡来助。分兵南面攻之,金人举沂、莱、海、潍等州来降。

何本无“潍”字,今从《说郛》本增。汪本作“维”。

甲午春正月十日,

诸本无“正”字,何氏据《元史‧太宗纪》增。

塔察儿火儿赤急攻,蔡城危逼,金主传位于族人承麟,遂缢焚而死。我军入蔡,获承麟杀之。金主遗体,南人争取而逃。平金之事如此。是年五月,于荅兰荅八思

《元史‧太宗纪》作“达兰达葩”。《双溪醉隐集》《达兰河诗》注云︰“河名也,在和林北百馀里。”疑此是也。

始建行宫,大会诸王、百官,宣布宪章。是年,群臣奏言︰

汪、何二本作“曰”,今从《说郛》本。

南宋虽称和好,反杀我使,

《元史‧太宗纪》︰“三年,遣搠不罕使宋假道,宋杀之。”

侵犯我边,

谓全子才袭汴、洛事。

奉扬天命,往征其辜。”又遣忽都忽主治汉民,别遣塔海绀孛征蜀。

《元史‧太宗纪》作“达海甘卜”。

乙未,建和林城宫殿。

和林,今额尔德尼昭。详《长春真人西游记》注。

遣曲出、忽都都伐宋。忽都忽籍到汉民一百一十一万有奇,

《说郛》本脱“忽都都伐宋”五字,汪、何二本脱“伐宋忽都忽”五字,今订正。案︰《元史‧本纪》︰“皇子曲出及胡土虎伐宋。”胡土虎即忽都忽。而《察罕传》云︰“皇子阔出、忽都秃伐宋。”《铁迈赤传》云︰“又从皇子阔出、忽都、行省铁木荅儿定河南。”《阿剌罕传》︰“岁乙未,从皇子阔出、忽都秃南征。”《脱欢传》︰“父脱端,从皇子阔出、忽都秃略汴、宋、雎、宿等州。”忽都、忽都秃,即此忽都都。《元史‧宗室世系表》所谓忽都睹大王睿宗次子。者也。《太宗纪》作“胡土虎”,乃误以“忽都忽”当之。是乙未年有曲出、忽都都南伐之役,此一事也。又,上年“遣忽都忽主治汉民”,宋子贞《耶律公神道碑》︰“甲午,诏括户口,以大臣忽睹虎领之。丙申秋,忽睹虎以户口来。”此云“忽都忽籍到汉民”,此又一事也。《录》盖两记之,幸《说郛》本与汪、何二本所脱不同,得以推知其脱误耳。“一十一万”,汪本作“一十万”,何本作“二十万”,今从《说郛》本。

遂分赐诸王城邑各有差。

详《元史‧本纪》。与“籍到汉民”事,并在次年。

丙辰,大庆和林城宫。

何本“大”作“入”,今从《说郛》本、汪本。

冬十二月,赤曲、阙端等克西川。

某氏云︰“赤曲即曲出。”《元史‧宗室世系表》︰“太宗皇帝七子,次二阔端太子,次三阔出太子。”《元史‧太宗纪》︰“八年丙申冬十月,阔端入成都,皇子曲出薨。”此“赤曲”当作“曲出”,下又疑夺“薨”字。

丁酉夏四月,筑扫邻城,

《元史‧地理志》︰“丁酉夏四月,筑扫邻城,治迦坚茶寒殿,在和林北七十馀里。”

访汉儒,选擢除本贯职位。

《元史‧太宗纪》︰“命术虎乃、刘中试诸路儒士,中选者除本贯议事官,得四千三十人。”

戊戌,筑秃思儿忽城。

汪本无“忽”字,今从《说郛》本。《元史‧本纪》作“图苏湖城”。《耶律希亮传》︰“铸生希亮于和林南之凉楼,曰秃忽思。”即“秃思忽”之误倒。

己亥。

庚子春正月,命暗都剌合蛮主汉民财赋。

《元史‧本纪》︰“以奥都剌合蛮充提领诸路课税所官。”

辛丑春,高丽王遣子侄入贡。

《元史‧本纪》︰“辛丑秋,高丽国王王㬚以族子𬘯入质。”

冬十月,命牙老瓦赤主管汉民。十一月初七日,至地名月忒哥忽阑,

汪、何二本“忒”作“惑”,“阑”作“闻”,今从《说郛》本。前作“只感忽卢曲雕阿兰”,详前注。

病,次日崩。寿至五十六,

《说郛》本“六”作“止”,今从汪、何二本。《黑鞑事略》云︰“今鞑主兀窟䚟丙午生。”则辛丑年五十六。《元史‧太宗纪》同。

在位一十三年。

诸本“三”作“二”,从何校。

圣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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