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高等法院94年度重上更(三)字第167号刑事判决
| 台湾高等法院94年度重上更(三)字第167号刑事判决 2006年1月24日 2006年1月24日 |
裁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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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裁判書 -- 刑事類
【裁判字號】 94,重上更(三),167
【裁判日期】 950124
【裁判案由】 殺人等
【裁判全文】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4年度重上更(三)字第167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原名連.
選任辯護人 黃銀河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丁○○
指定辯護人 鍾周亮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殺人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89年度重訴
字第11號，中華民國90年 4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
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89年度偵字第5323號），提起上訴，經判決
後，由最高法院第三次發回更審，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乙○○（原名連 文）部分及丁○○殺人暨定執行刑
部分撤銷。
乙○○共同殺人，處有期徒刑拾伍年，扣案如附表編號一、二之
槍枝、編號三（之(一)、之(二)）子彈拾肆顆、及編號四、五所示之
物沒收；又共同連續殺人，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扣案如附表
編號一、二之槍枝、三之(一)子彈拾貳顆均沒收；應執行死刑，褫
奪公權終身，上開扣案如附表編號一、二、三（之(一)、之(二)）、
四、五所示之物，均沒收。
丁○○共同連續殺人，累犯，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扣案
如附表編號一、二之槍枝、三之(一)子彈拾貳顆均沒收。
事 實
一、乙○○（原名連 文）曾於民國81年 1月24日，因殺人、竊
盜案件，經本院判處有期徒刑14年 2月，褫奪公權10年，後
經最高法院判決駁回上訴確定，並於88年9月4日假釋出獄，
交付保護管束。丁○○（綽號黑人）原名黃德國（於87年10
月26日改名），曾因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經臺
灣臺北地方法院判處有期徒刑5月，並於85年 6月4日易科罰
金執行完畢。
二、丁○○（共同殺害王冠仁部分，業經本院判處有期徒刑15年
確定）及丙○○（共同殺人部份，業經本院判處有期徒刑12
年，褫奪公權10年確定）2 人係追隨乙○○的小弟，平日均
以「大仔」稱呼乙○○；陳豪傑（綽號「小傑」，共同殺人
部分，業經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5年，共同連續殺人部分，亦
經判處有期徒刑16年，褫奪公權 8年，並定應執行刑為有期
徒刑20年，褫奪公權 8年確定）則為追隨丁○○的小弟，稱
呼乙○○為「董仔」，麥國偉（已死亡，業據檢察官另為不
起訴處分）與乙○○及吳崇欽（綽號「牛仔」）則係朋友關
係。丁○○與陳豪傑平日均在台北市○○路493號2樓協助乙
○○經營天九牌職業賭場，於89年 2月間，丁○○帶同陳輝
林（綽號「小林」）至台北縣三重埔某賭場賭博，陳輝林賭
輸新台幣1350萬元，卻躲避逃債，經丁○○探詢始知陳輝林
聽松山地區人士說，當天係遭人詐賭，丁○○於89年 3月間
轉告乙○○此事，乙○○乃告知丁○○該松山地區人士即王
冠仁（綽號「木己」），並提起曾聽聞王冠仁在外放話表示
，乙○○在上址所開設之賭場有詐賭情事，致使賭場多筆賭
帳無法收回，引發乙○○及丁○○不滿。適於89年 3月26日
之前某日，乙○○收到綽號「松山劉」之男子於89年 3月26
日中午在台北市○○街慈惠宮宴客喜帖，因知「松山劉」與
王冠仁交情良好，認屆時王冠仁應會出席。乙○○乃指示丁
○○帶領陳豪傑前往查勘，並另情商麥國偉協助。乙○○、
丁○○、陳豪傑、麥國偉 4人明知持槍射擊人身，足以致人
於死，竟未經許可，基於共同持槍、彈以殺人之犯意聯絡，
先由麥國偉於89年 3月25日晚間，持所有如附表一具有殺傷
力之奧地利GLOCK廠製17型口徑 9ｍｍ制式自動手槍1支（槍
枝管制編號 0000000000，下稱A槍）、如附表二可發射子彈
具有殺傷力之改造手槍 1支（槍枝管制編號0000000000，下
稱 B槍）及子彈23顆（起訴書誤載為21顆），至台北市○○
路49 3號2樓交付丁○○供殺害王冠仁之用。嗣於89年3月26
日中午，丁○○駕駛HR─2209號綠色自小客車（登記名義人
為乙○○太太林寶琴），搭載陳豪傑到達慈惠宮，逗留些許
時間，仍未見王冠仁出現，乃先開車下山用餐。嗣再度上山
時，即見王冠仁駕駛DZ─7277號自用小客車下山。此時乙○
○駕駛吳崇欽所有DG─8828號自用小客車載吳崇欽與麥國偉
亦在福德街附近，乙○○並以所有之行動電話0000000000號
聯繫丁○○持用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詢問是否見及王冠
仁，丁○○答稱見到後，乙○○乃命丁○○跟蹤王冠仁，至
適當地點即下手。丁○○隨即尾隨王冠仁沿福德街轉中坡南
路接中坡北路，其間乙○○不斷以所有0000000000號及友人
吳崇欽所有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丁○○聯繫，以瞭解
王冠仁及丁○○所在位置。待王冠仁駕車至台北市○○路與
中坡北路口合成公園處，將車停靠於公園側顯應公廟前，攜
帶妻子會同友人李慶和（起訴書誤載為李慶文）與何志強至
中坡北路 6號京華樓內用餐時，丁○○見狀即沿中坡北路轉
入忠孝東路5段743巷臨中坡北路口停靠，此時乙○○復來電
聯繫丁○○，得知此一狀況，因慮及王冠仁可能認得丁○○
，乃指示丁○○不要下車，並令麥國偉前去會合。麥國偉旋
即從台北市○○○路15巷口方向出現，並登上丁○○之前開
座車後，即詢問丁○○昨晚交付之 2把槍是否帶來？丁○○
表示槍放在右前座底下，麥國偉遂自右前座底下取出該 2把
槍枝，再將其中 B槍交付陳豪傑，同時表示：待會由陳豪傑
跟我下去，因陳豪傑是花蓮人，當地人不會認出他等語， 3
人即在車上等待王冠仁出現，其間麥國偉與陳豪傑下車至中
坡北路臨24號之檳榔店購買 100元檳榔後再上車等待。迨同
日下午1時30分許，3人見王冠仁沿中坡北路往永吉路口方向
行走，途經所有之DZ─7277號自用小客車進入車內取物後，
再繼續往前走，麥國偉見狀即問丁○○：那是不是「木己」
（即王冠仁）？經丁○○確認，麥國偉即請丁○○開車至中
坡北路與永吉路口處停車，讓麥國偉與陳豪傑下車，丁○○
於陳豪傑下車前復表示：「董仔」（乙○○）交代教訓王冠
仁，你待會聽「國兄」（即麥國偉）怎麼講等語，丁○○於
2 人下車後，即開車轉永吉路方向離去。麥國偉、陳豪傑則
於中坡北路19號附近合成公園路旁分別各持A槍、B槍朝王冠
仁開槍，惟陳豪傑開槍未擊發子彈，而麥國偉亦未擊中王冠
仁，王冠仁見狀驚呼：「你們要幹什麼？」旋轉身由合成公
園側顯應公廟旁小巷往永吉路方向逃跑，麥國偉、陳豪傑 2
人則緊追在後，並分別接續朝王冠仁身上開槍，其中 1槍擊
中王冠仁左背部腹側，導致王冠仁受有槍創併腹部出血之傷
害，致王冠仁逃跑至永吉路第 538號前馬路上，欲越過中央
安全島時，失足倒地趴於安全島前，陳豪傑及麥國偉追至又
分別朝王冠仁各開1槍，其中1槍擊中王冠仁左肩胛上部，致
王冠仁受有左肩槍創傷，隨後麥國偉即沿永吉路往松山路方
向逃逸，陳豪傑沿合成公園側小巷逃往中坡北路15巷內，再
自巷內轉出永吉路與麥國偉會合，由麥國偉駕駛先前停放於
永吉路與中坡北路口附近之租來之HT─3329號白色自用小客
車沿中坡北路迴轉上市○○道往台北縣板橋市方向逃逸。王
冠仁經路人發現報警，經送醫急救，延至同日下午 3時35分
許因出血性休克不治死亡，經警於上開現場拾獲附表編號三
之（二）具殺傷力之子彈2顆、附表編號四之彈殼5顆、彈頭
1顆，並自王冠仁左大腿內、背部內各取出彈頭1顆（彈頭共
3顆即附表編號五）。
三、乙○○與麥國偉於89年 3月27日下午搭乘丁○○所駕駛HR─
22 09號自用小客車抵達台北縣坪林鄉尚德村樹梅嶺6號丁○
○之父黃田所搭蓋之鐵皮工寮藏匿，麥國偉隨即將前開作案
用之2把手槍及剩餘子彈16顆（其中4顆嗣經鑑驗用罄），交
付丁○○，丁○○再將該槍彈以報紙、鋁箔紙、塑膠袋及黑
色膠帶包裹後埋藏於工寮右後方空地，乙○○亦無繼續非法
持有該槍、彈之犯意（迨於決意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後，
始另行起意，再共同非法持有該槍、彈）。當晚丁○○又駕
車下山，先至台北市○○路東興保齡球館載陳豪傑，再至台
北市○○路 166巷附近市場載麥國偉女友黃王鳳美，然後載
送陳豪傑、黃王鳳美2人上山返回工寮。當日晚間5人即在該
工寮住宿。因乙○○、麥國偉有施用毒品海洛因之習慣，毒
癮難耐，乃於89年 3月28日由丁○○駕車載乙○○前往吳崇
欽家後，再改駕駛吳崇欽所有DG─8828號賓士車載吳崇欽、
乙○○攜帶毒品海洛因約一兩返回坪林工寮，供乙○○及麥
國偉施用。乙○○、丁○○、麥國偉、吳崇欽等 4人同時商
議協助麥國偉偷渡出境，並請吳崇欽購買易容用假髮與眼鏡
。惟因在此之前，乙○○曾於89年間農曆過年前，由丁○○
帶到苗栗三義鄉吳日青處賭輸現金 150萬元，麥國偉因與吳
日青係舊識，而於前一天與吳日青先行南下三義。又麥國偉
亦曾帶人至乙○○所營天九賭場賭贏 300萬元，乙○○懷疑
被麥國偉詐賭，另麥國偉亦與乙○○（乙○○是丁○○載同
前往）在苗栗縣三義鄉賭博，因乙○○輸款數百萬元，致使
乙○○對麥國偉心生不滿。另王冠仁案發生後警方業據現場
目擊者線報，經查訪麥國偉承租ＨＴ—3329號自用小客車之
京星租賃汽車商行，鎖定麥國偉為犯罪嫌疑人。而麥國偉亦
經由租車行老闆吳榮源得知此一訊息，且麥國偉仍一再以電
話與外界聯絡，又吵嚷要下山，復向乙○○索討偷渡費用。
此時乙○○因擔心麥國偉可能曝光，遭警方查悉殺害王冠仁
犯行，並不滿麥國偉上開作為，乃生殺人滅口及毀損屍體之
動機。嗣於89年 3月29日，乙○○告知丁○○計畫殺害麥國
偉及其女友黃王鳳美，另行起意再共同非法持有上開丁○○
所有之槍、彈，同時指示丁○○帶領陳豪傑下山購買鐵桶，
準備在殺害麥、黃2人後，供焚屍之用。3月29日下午，丁○
○駕駛DG─8823號賓士車載陳豪傑與吳崇欽至吳崇欽位於基
隆市○○○路住處，途經基隆市○○路750之1號汽車保養廠
，丁○○遂下車購買油桶 2個，並交代保養廠老闆廖宏儒切
開油桶蓋，復經由吳崇欽向張銘泉借得自用小貨車一部，由
丁○○與陳豪傑駕駛該自小貨車至前開汽車保養場取走之前
購買之二油桶，再載運至距離黃田台北縣坪林鄉工寮不遠之
坪林外坑子路旁置放。因先前與吳崇欽已約好在該地換回賓
士車，吳崇欽遂於下午 4點左右駕駛上開賓士車前往外坑子
路旁換回該自小貨車。當日晚間7、8點左右，吳崇欽又與賴
德昌搭乘計程車欲到坪林鐵皮工寮處，因途中迷路，遂由丁
○○開車前來接至山上，當晚吳崇欽與賴德昌均在坪林過夜
。89年 3月30日上午，吳崇欽即駕駛DG─8828號賓士車載賴
德昌下山，至基隆市購得假髮、眼鏡及傻瓜相機 1台。當日
下午，吳崇欽復駕駛DG─8828號賓士車攜帶所購得之假髮、
眼鏡及傻瓜相機 1台，載賴德昌前往坪林鐵皮工寮途中，因
賴德昌於途中接獲丁○○來電表示與麥國偉發生衝突一事（
丁○○以麥國偉吸毒量大，唯恐其家人姪女日後到坪林住處
發現，加以干涉，致生口角衝突，致丁○○亦生殺害麥國偉
之動機），吳崇欽遂決定不上山，而委請友人賴德昌駕駛該
車號DG─8828號自小客車將購得之假髮、眼鏡及傻瓜相機 1
台送達坪林鐵皮工寮處，並交代賴德昌將乙○○載回住處，
隨後由丁○○開該車載賴德昌及乙○○至吳崇欽位於基隆市
○○○路住處，乙○○並告知吳崇欽殺人計畫，再請吳崇欽
屆時下手注射毒液，惟經吳崇欽拒絕。於是僅由丁○○駕駛
吳崇欽所有之DG─8828號賓士車，載送乙○○準備返回坪林
山上。3月30日晚上8時許，乙○○與丁○○返回坪林山上途
中，乙○○命丁○○以行動電話聯繫丙○○，約丙○○至台
北市○○路東興保齡球館見面，丙○○接完電話後，即依約
到達東興保齡球館會面，丙○○上車後，乙○○告知準備殺
害麥國偉之事，丙○○則表示願聽從乙○○指示。乙○○即
在上山途中，指示丁○○到達工寮時，帶陳豪傑至屋後取槍
，如聽麥國偉講話大聲，即拔槍上前控制麥國偉與黃王鳳美
之行動自由，並表示如麥國偉、黃王鳳美反抗，則開槍打死
；如未反抗，則由丙○○注射海洛因致死。嗣於當日晚上11
時許 3人抵達工寮，乙○○與丙○○即進入客廳與麥國偉及
黃王鳳美聊天，而丁○○則帶領陳豪傑在屋後空地挖出之前
槍擊王冠仁作案用A、B二把手槍，丁○○將B槍1把交陳豪傑
，並告知：乙○○要做掉麥國偉、黃王鳳美，稍後持槍隨其
進入客廳押住麥、黃2人等語。89年3月31日凌晨，丁○○、
陳豪傑、乙○○及丙○○共同基於殺害麥國偉與黃王鳳美之
概括犯意，由丁○○與陳豪傑持槍進入客廳，丁○○持槍對
準麥國偉，陳豪傑則持槍對準黃王鳳美；乙○○則自麥國偉
戒毒藥包內取出安眠藥命麥國偉服用，又命丙○○持安眠藥
至床邊餵食黃王鳳美，再由乙○○與丙○○在屋內取出白色
尼龍繩，將麥國偉綁縛於圓形藤椅上。迨麥國偉、黃王鳳美
2人先後進入昏睡狀態，乙○○即從後側書桌上取出2.5ＣＣ
注射針筒，置入過量第一級毒品海洛因，並自行摻入事前準
備高劑量氰酸化合物之礦泉水調製後，將針筒交予丙○○，
由丙○○自麥國偉左手掌手背注入毒液。此時乙○○再持同
一針筒，以同一手法調製另一劑毒針，交由丙○○持至木床
邊自黃王鳳美左手掌手背注入毒液，致使麥國偉與黃王鳳美
皆於15分鐘後死亡。乙○○復命丁○○帶領陳豪傑開車前往
坪林外坑子路旁載回之前預購之 2個油桶。丁○○即駕駛DG
─8828號賓士車搭載陳豪傑前往，惟因無法尋見先前所購置
之油桶，遂先持工寮內原有之20公升汽油桶下山至中國石油
公司坪林加油站加滿汽油。而於回程途中，適見路邊有垃圾
鐵桶，遂將垃圾倒出，撿回 2個鐵桶回到鐵皮工寮。丁○○
返回屋內，探得麥國偉已無脈搏及鼻息，陳豪傑亦探得黃王
鳳美已無脈搏，確定2人死亡後，4人即基於共同損壞屍體之
犯意，先後合力將麥國偉及黃王鳳美之屍體抬至屋外右側空
地，以頭下腳上之方式，將麥、黃2人屍體分別放入2個鐵桶
內，再由丁○○、陳豪傑 2人取出先前購買之汽油潑灑於屍
體上，進而以紙條點火燃燒，同時損壞麥國偉、黃王鳳美屍
體。此時乙○○與丙○○則在屋內收拾麥、黃 2人衣物，稍
後陳豪傑亦進入屋內協助整理，並將 2把手槍包裹持往原處
埋藏。麥、黃 2人屍體燃燒至一半時，丁○○與陳豪傑因認
此舉過於殘忍，乃分別取土倒於鐵桶內滅火。隨後乙○○帶
領丙○○及陳豪傑取用屋內所有之圓鍬、鋤頭及十字鎬，在
屋外茶園往下約 300公尺處小溪石橋側樹林間挖掘一土坑，
準備作為埋屍之處所後返回屋內。同日上午 8時30分許，陳
豪傑駕駛車號DG─8828號自小客車載送乙○○、丙○○下山
先行離去，並沿路將麥國偉、黃王鳳美 2人衣物及作案用針
筒、毒品等丟棄於山路下。陳豪傑於同日上午10時許再度返
回工寮，會同丁○○以現場原有之藍色壓克力籃子分 2次搬
運麥國偉、黃王鳳美 2人屍體至乙○○等人先前挖掘之土坑
埋葬後，丁○○、陳豪傑 2人再駕車離去，同時將焚燒屍體
用鐵桶丟棄於山谷之間，及將搬運屍體使用之籃子棄置於埋
屍處後方約10公尺山坡上。同日晚上8時許，4人因覺先前埋
屍土坑過淺，又以電話相約在台北市○○○路會合，同時另
行購買手電筒重回埋屍現場，在附近另挖掘長約 120公分、
寬 100公分、深85公分之土坑，將黃王鳳美、麥國偉屍體自
原埋屍處遷移埋葬，俟處理完後即一同乘車離去。89年6月2
日下午 5時許，丁○○夥同陳豪傑、丙○○、乙○○等人，
至台北市○○○路○段166號13樓與曾江山就上開房屋租賃事
宜談判未成準備離去之際（丁○○因上開房屋租賃事宜，恐
嚇蔣正文部分，已據原審判處有期徒刑 3月確定），經警據
報前往現場逮捕 4人到案，而破獲本案，並於翌（三）日帶
同警方人員在前開台北縣坪林鄉樹梅嶺 6號附近起出上開作
案用之手槍 2支（即附表編號一、二）、附表編號三之(一)子
彈16顆（已取4顆鑑驗用罄）、圓鍬2支、十字鎬1支、鋤頭2
支及藍色壓克力籃子1個。
四、案經台北市政府警察局南港分局報請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問題
一、依修正後刑事訴訟法施行法第7條之3規定：「中華民國92年
1 月14日修正通過之刑事訴訟法施行前，已繫屬於各級法院
之案件，其以後之訴訟程序，應依修正刑事訴訟法終結之。
但修正刑事訴訟法施行前已依法定程序進行之訴訟程序，其
效力不受影響」。經查92年 1月14日修正通過之刑事訴訟法
，固於同年9月1日施行，而本案係於89年10月 2日修正刑事
訴訟法施行前繫屬於原審法院，有原審法院送審收案戳章蓋
於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89年10月2日士檢守89偵 005323
字第7799號送審函可稽（原審卷1第1頁），被告以外之人於
警詢或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係在修正刑事訴訟法施
行前所踐行之訴訟程序，依上開說明，其效力不受修正刑事
訴訟法之影響。依前開法條規定，對於提起上訴之案件，於
修正刑事訴訟法施行前原審就得為證據之證據，已依法定程
序調查者，其效力不受影響，仍得為證據。則本件證人吳崇
欽、賴德昌於警詢、偵查中證言；證人陳輝林於警詢證言；
證人黃田於偵查中證言；證人李慶文、李慶和、甲○○、李
蔡採花、何志強、廖宏儒、張銘泉於警詢證言；李麗雲、何
志強、簡文山在偵查中證言，均係依修正前刑事訴訟法規定
之程序為之，自有證據能力。
二、依大法官會議釋字第 582號解釋意旨，共同被告於被告案件
中係屬證人，法院應踐行人證之法定調查程序，始具有證據
能力；而共同被告於被告案件之警詢、偵查中陳述，因被告
無從為詰問，而有礙被告之對質詰問權，應無證據能力。再
法院就被告之案件對其他共同被告或與被告有共犯關係之人
調查，均應依人證之調查程序傳喚該共同被告或共犯到場，
命其立於證人之地位而為陳述，並通知被告，使被告有與之
對質及詰問其現在與先前陳述之瑕疵的機會，以確保其對質
詰問權，並藉以發現實體真實（最高法院94年度臺上字第17
76號判決意旨參照）。依上開大法官會議解釋及最高法院判
決意旨，法院如於共同被告以證人身分到庭陳述，訊問被告
對共同被告之審判外陳述有何意見，並准許被告對於共同被
告當庭及先前陳述進行詰問，即已賦予被告對於共同被告對
質詰問機會，此時共同被告於審判外陳述之瑕疵，應已治癒
，而具有證據能力。查被告乙○○於本院前審聲請對共同被
告丁○○分離調查，本院前審已於93年 9月30日裁定分離調
查，並告知共同被告丁○○得拒絕作證，於其不拒絕後，改
以證人身分請其依法具結後，由被告乙○○辯護人依法進行
交互詰問（見本院更二審卷1第234頁）。再共同被告丙○○
業於本院本審以證人身分出庭作證，由被告乙○○辯護人依
法進行交互詰問；又被告乙○○於本院前審原聲請傳喚共同
被告陳豪傑，嗣又捨棄傳喚，經記明筆錄在卷（本院更二審
卷1第236頁）。則本件共同被告丁○○、陳豪傑、丙○○於
警詢、偵查中本於被告身分所供，既經本院以證人身分傳喚
到庭陳述，並經被告乙○○及其辯護人當庭交互詰問。共同
被告丁○○、陳豪傑、丙○○於警詢及偵查中所供，自有證
據能力。
貳、殺害王冠仁部分：
一、訊據被告即上訴人乙○○矢口否認有共同參與槍殺被害人王
冠仁之犯行，辯稱：3月26日中午12時至下午2時，人在嘉成
理髮廳燙頭髮，並未碰到吳崇欽，也沒有打電話給麥國偉、
丁○○，當日上午10點至中午12點，亦未至慈惠宮附近，與
命案毫無關係等語。
二、經查：
（一）被告乙○○與共同被告丁○○、陳豪傑及麥國偉（已死亡
）等 4人，如何於前揭時地謀議共同持槍、彈殺害被害人
王冠仁之事實，迭據被告丁○○於警詢、偵查、原審、本
院前審（見偵查卷1第45頁89年6月3日上午、偵查卷2第48
頁背面起89年6月7日、第132頁背面起89年6月15日、第17
4頁背面89年6月17日14時40分被告丁○○警詢筆錄、偵查
卷2第4頁背面89年6月3日、第279頁至第281頁89年 7月10
日被告丁○○偵查筆錄、原審卷1 第66頁起被告丁○○筆
錄、本院上訴卷三第 139頁起、本院更一審卷第78頁被告
丁○○筆錄）；及共同被告陳豪傑於警詢、偵查、原審、
本院上訴審、本院前審供承不諱（見偵查卷1 第40頁背面
89年6月3日13點10分、第131頁89年6月2日、第194頁89年
6月3日22時50分、偵查卷2第2頁89年6月3日16時共同被告
陳豪傑警詢筆錄、偵查卷2第2頁背面89年6月7日、偵查卷
2第316頁起89年 7月17日共同被告陳豪傑偵查筆錄；原審
卷1 第98頁起共同被告陳豪傑原審筆錄、本院上訴卷三第
139頁起共同被告陳豪傑筆錄、本院更一審卷第330頁起共
同被告陳豪傑筆錄），共同被告丁○○於本院本審亦堅稱
被告乙○○有指使共同被告陳豪傑等人殺害王冠仁；並以
證人身分結稱先前警詢、偵查及原審所稱，均屬實情。共
同被告丁○○、陳豪傑 2人所供，相互一致，並與證人吳
崇欽於警詢、偵查、原審證述情節相符（見偵查卷2 第88
頁、第216頁背面起警詢筆錄、偵查卷2 第253頁背面偵查
筆錄，原審卷1第137頁起）。且共同被告陳豪傑、丁○○
均以大哥或董仔尊稱被告乙○○，自無誣指被告乙○○之
可能。尤以共同被告陳豪傑、丁○○均已坦承殺害王冠仁
之犯行，亦無任意指稱被告乙○○共同參與之必要，顯見
二人供稱係受被告乙○○指使，而持槍殺害王冠仁，應屬
實情。再被害人王冠仁於案發現場遭人槍殺，並據證人即
目擊者李慶和、甲○○、李蔡採花、何志強於警詢及李麗
雲、何志強、李蔡花於偵查中結證屬實（見偵查卷1 第82
頁、84頁、86頁、89頁、91頁警詢筆錄，偵查卷2第313頁
偵查筆錄）。
（二）經警在王冠仁被槍擊現場採得未擊發之子彈 2顆、已射擊
之彈殼5顆、彈頭1顆，及在王冠仁大腿、背部內取出之彈
頭2顆，暨警方於89年6月3日上午6時30分許，在台北縣坪
林鄉尚德村樹梅嶺6號起出作案用手槍2把及剩餘子彈16顆
等物，經送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下稱刑事警察局）
鑑定結果，其中：送鑑A槍（槍枝管制編號 0000000000號
），認係與奧地利GLOCK廠製17口徑9ｍｍ制式自動手槍，
槍號遭磨滅，經以電解法顯現結果研判為AUV131，槍管內
具六條右旋來復線，機械性能良好，認具殺傷力；送鑑 B
槍（槍枝管制編號0000000000），認係以玩具槍塑膠槍身
及土造金屬滑套與槍管組合改造而成之改造手槍，機械性
能良好，經實際試射，可擊發制式口徑 9ｍｍ子彈，認具
殺傷力；送鑑之子彈16顆（在台北縣坪林鄉樹梅嶺 6號附
近起獲者，其中四顆已鑑驗用罄），認均係制式口徑 9ｍ
ｍ半自動手槍子彈，認均具殺傷力。又上述 A槍試射之彈
頭、殼，經與台北市政府警察局刑事鑑識中心89年 3月28
日北市鑑字第890049號刑事案件證物採驗紀錄表送鑑之王
冠仁遭槍擊案之彈頭、殼比對結果，其彈頭3顆中2顆（餘
1 顆認係由土、改造槍枝所擊發，未發現足資比對之紋痕
）之來復線紋痕及彈殼5顆中四顆（餘1顆因底火皿掉落，
彈殼爆裂，無法比對）之彈底紋痕特徵均相符，認均係由
該槍所擊發等情，有刑事警察局89年6月12日刑鑑字第706
46號鑑驗通知書可稽（見偵查卷2第111頁）。另在王冠仁
被殺現場查獲之子彈2顆、彈殼5顆及彈頭3顆（其中2顆係
自王冠仁身上取出），經鑑驗結果，其中子彈 2顆，認均
係口徑9ｍｍ制式子彈，彈底標記均為「ACP979ｍｍLUGER
」，認具殺傷力；彈殼5顆，認均係已擊發制式口徑9ｍｍ
彈殼，其中3顆彈底標記為「ACP979ｍｍLUGER」，其中 1
顆彈底標記為「WIN 9ｍｍLUGER」，其中 1顆彈底標記為
「G.F.L.979ｍｍLUGER」，經比對結果，其中四顆彈殼彈
底紋痕相吻合，認係由同1槍枝所擊發（另1顆因底火皿掉
落，且彈殼爆裂，無法比對）。彈頭3顆，其中1顆認係已
擊發制式子彈之銅包衣，其中1顆認係已擊發制式口徑9ｍ
ｍ彈頭，已嚴重磨損變形，僅剩1條右旋之來復線，餘1顆
認係已擊發制式口徑 9ｍｍ彈頭，彈頭上具六條右旋之來
復線，亦有刑事警察局89年3月29日刑鑑字第39219號鑑驗
通知書足憑（見偵查卷4第172頁）。又依上開剩餘子彈16
顆、未擊發之子彈2顆、彈殼5顆（彈頭 3顆）之情形，可
認同案被告丁○○之前自麥國偉處所取得而持有之子彈應
為23顆。
（三）被害人王冠仁係因左肩中彈經左肩胛骨止于骨內及上臀上
緣中彈，經左下腹近鼠蹊部，再入左大腿前側，止于左大
腿前側，停于左大腿肌肉，致出血性休克死亡，業據台灣
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督同法醫師相驗屬實，製有勘
驗筆錄、相驗屍體證明書、驗斷書、相驗報告書等在卷，
復有法務部法醫研究所（89）法醫所醫鑑字第0361號鑑定
書一件足憑（均附於第191號相驗卷第2頁、第10頁、第46
至51頁、第111頁、第124頁）。被害人王冠仁確係遭麥國
偉、陳豪傑槍殺致死無訛。
（四）共同被告丁○○於89年 2月底邀同陳輝林至台北縣三重市
附近賭場賭博，陳輝林賭輸 1350萬元，丁○○賭輸600萬
元，陳輝林曾聽松山人士提到該次賭局有詐賭情事，遂與
同案被告丁○○商量以 300萬元解決，後不歡而散，同案
被告丁○○告知被告乙○○，外傳陳輝林被詐賭之事，被
告乙○○表示應係被害人王冠仁說的等情，業據證人陳輝
林於警詢及原審證述明確（見偵查卷3第30頁起、原審卷1
第 182頁起），核與同案被告丁○○於偵查中供承：「連
國（ ）文叫我去教訓王冠仁，因之前乙○○在台北市○
○路493號2樓開設賭場，聽到王冠仁在外面胡亂講話，說
我們詐賭，使我們許多帳收不回來，連國（ ）文在3 月
25日前幾天當面叫我去教訓王冠仁。另外之前我曾在2 月
過年時帶綽號『小林』的陳輝林到三重埔的賭場賭博，『
小林』輸了一千多萬，確躲了幾天，不還債，我去找他，
發現他認為那天是被詐賭，他說是聽松山地區人士講的，
後來我回去告訴連國（ ）文，連說那是王冠仁講的，加
上前面那件事，所以連國（ ）文決定叫我帶陳豪傑去教
訓他。剛好那時收到『松山劉』的喜帖，而『松山劉』和
王冠仁交情不錯，應該當天會出席，連國（ ）文叫我帶
人去，有看到王冠仁就修理他。」（見偵查卷2第279頁背
面筆錄）；及於原審調查時供稱：「因連國（ ）文在永
吉路493號開天九牌賭場，我也有出資，我有叫4人去賭，
我去收帳，朋友說手頭較緊先欠著，我跟連說，連說可能
是有人說我們的壞話，不然帳怎麼這麼難收，後來連去查
，連在收到喜帖的一、二天後跟我說應該是「木己」說我
們的壞話，說要修理王冠仁。他說我去山上送紅包，看他
在不在，如有看到他，就修理他，後來我和陳豪傑送紅包
去。」等語相符（見原審卷1 第65頁），足認被告乙○○
係懷疑遭被害人王冠仁在外放話詐賭，因而起意要同案被
告丁○○、共同被告陳豪傑殺害被害人王冠仁。
（五）行動電話0000000000號為被告乙○○所持用，業經被告乙
○○自承無訛，證人簡文山於偵查中亦證稱該行動電話係
連國（ ）文所持用，並有電話簿影本可稽（見偵查卷 4
第105頁正、背面、第108頁至 109頁）。而被告乙○○所
持用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除在89年3月26日12時7分
25 秒第1次與被告丁○○之0000000000號聯絡外，另自下
午1時3分31秒起至下午 1時54分48秒間，密集聯絡十次。
再證人吳崇欽所持用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被告丁
○○所持用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在89年 3月26日下
午1時36分、38分零2秒、18秒亦有 3次通話，有電話通聯
記錄2紙在卷可憑（見偵查卷4第113頁、第120頁），均與
同案被告丁○○供稱：在89年3月26日下午1時許，被告連
國（ ）文有以電話密集聯絡等情相符，證人即同案被告
丁○○於本院前審並證稱：「我打電話給乙○○，乙○○
說他與吳崇欽同車在一起，我在路口碰到吳崇欽時，吳崇
欽告訴我乙○○在燙頭髮」等語（見本院更二審卷1第126
頁）。依上開通聯記錄所示，足認被告丁○○所稱屬實。
（六）被告乙○○於本院更一審辯稱：案發當日，以持用之0000
000000號行動電話，在89年3月26日12時7分25秒與被告丁
○○之0000000000號聯絡，係請被告丁○○代包紅包給『
松山劉』，當天以電話與被告丁○○電話聯繫頻繁，係為
阻止被告丁○○在『松山劉』喜宴上生事，所以才有這些
通聯記錄，並非指示被告丁○○等殺人，否則不必要打那
麼多電話等語。惟查：
1.共同被告陳豪傑等於槍殺被害人王冠仁前，共同被告陳豪
傑與被告丁○○係在車上，被告丁○○並有接獲乙○○打
來的電話，乙○○交代丁○○要把事情辦妥（指槍殺王冠
仁），同時聯絡麥國偉前來會合事宜，業經共同被告陳豪
傑於警詢供稱：「在槍殺王冠仁時，之前丁○○與我在車
上，丁○○有接獲連國（ ）文打來的電話，連國（ ）
文交代丁○○要把事情辦妥（指槍殺王冠仁）」（見偵查
卷3 第29頁背面警詢筆錄）。偵查中供稱：「當天載我出
去時，『黑人』（即丁○○）說『你董仔（即連國《 》
文）要教訓他』」、「（你們跟蹤被害人王冠仁路上，丁
○○是否一直講電話？）沒幾通，到中坡南路時有一通電
話，好像是『董仔』打來，後來麥國偉就跑來」等語明確
（見偵查卷2 第317頁89年7月17日筆錄）。本院更一審供
陳：「（如何到案發現場？）當時在永吉路，被告丁○○
過來載我。」、「（於車上是誰打電話給丁○○？）有人
一直與他聯絡，他說是被告乙○○。」、「（有無聽到談
話內容？）沒有。他們說完就說是他的「董仔」打來的說
要教訓王冠仁。」、「（案發當日還有與誰到現場？）本
來我與被告丁○○在車上，看到王冠仁時我們就下來，當
時有人與被告丁○○聯絡，麥國偉從巷子跑過來與我們會
合。」、「（到案發現場有無約定如何離開？）在車上時
丁○○說『董仔』交待坐計程車離開。」等語屬實（見本
院更一審卷第330頁起）。
2.被告乙○○剛上吳崇欽的車時，曾先行使用自己的行動電
話撥打給被告丁○○，詢問被告丁○○『跟上被害人王冠
仁了嗎？』，嗣於中坡北路23號『萊爾富便利商店前』，
被告乙○○電話聯繫丁○○，麥國偉要過去會合時，被告
乙○○有告訴被告丁○○，有事找他就打證人吳崇欽0000
000000號行動電話，由吳崇欽轉告，業據證人吳崇欽陳述
如下：
吳崇欽於警詢證稱：89年3月26日我開黑色DG-8828號賓士
車到乙○○經營之星佳茶行找乙○○，抵達後，茶行內僅
有麥國偉1 人，時間約上午12點多，當時麥國偉說被告乙
○○去燙頭髮，麥國偉告訴我說，乙○○燙完頭髮就回茶
行，乙○○約下午1 點左右回茶行，乙○○一回茶行，便
向我借車，說要辦事情，車由乙○○開，我坐前座，麥國
偉坐右後座，車子開往福德街慈惠堂，一上車乙○○便用
他的行動電話撥打給丁○○，問丁○○「跟上了嗎？」，
丁○○說「跟上了」，後來車子約繞了1 、20分鐘，當車
行至中坡北路23號萊爾富便利超商前，麥國偉問乙○○說
，東西呢？乙○○說在那邊（指在丁○○車上），麥國偉
則下車走路上丁○○車上；我們車子在繞行途中，丁○○
有撥打電話給乙○○說「木己」車上有很多人，所以麥國
偉下車時說「我去處理就好」，乙○○則將車子由中坡北
路巷子開往松山路180 號（乙○○老家），乙○○下車回
家；當時丁○○撥打我行動電話0000000000說「事情已經
做下去了，告訴乙○○」。王冠仁遭槍擊後，丁○○之所
以不打電話告訴乙○○，而要我轉告，是因為當天乙○○
開黑色賓士車停在中坡北路23號萊爾富便利商店前電話聯
繫丁○○，麥國偉要過去會合時，便告訴丁○○，有事找
他就打我（吳崇欽）0000000000行動電話，由我轉告，這
樣他（乙○○）才不會留有電話紀錄（用意在製造不在場
證明），而我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不會查到我身上來（見
偵查卷2第216頁背面至第217 頁背面）。且依卷附通聯記
錄所示，被害人遭槍殺後，被告丁○○與吳崇欽間有10餘
次通話；被告乙○○亦與吳崇欽有10次通話（見偵查卷 4
第113頁、第114頁、第120 頁）顯見被告丁○○等於槍殺
被害人王冠仁後至同日16時許止，被告丁○○均未撥打被
告乙○○之行動電話，並僅由被告乙○○主動打電話聯絡
被告丁○○；或由被告丁○○打電話給吳崇欽，再由吳崇
欽居中聯繫，被告乙○○藉以製造不在場證明至明。被告
丁○○於本院前審供稱：是吳崇欽告訴我，打他的手機號
碼與乙○○聯絡（見本院更一審卷第428 頁），應非事實
。而吳崇欽既僅在轉話，並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吳崇欽因
共同犯案才多次通話，尚難僅依被告乙○○、丁○○等人
片面指陳吳崇欽涉案共同殺人，即認吳祟欽亦屬本件殺人
共犯。吳崇欽於偵查中證稱：3 月26日我去找乙○○時，
乙○○跟我借車，在松山那邊繞，有到永吉路、中坡北路
、慈惠宮，乙○○當天拿我的行動電話0000000000號打，
我到茶行時，麥國偉已經在那裡，我跟乙○○、麥國偉一
起上他的車，乙○○在車上一直打電話，當時約中午左右
（見偵查卷4 第18頁）。及至原審證稱：「我去星佳茶行
找連國（ ）文時，連國（ ）文不在，麥國偉在，後來
連國（ ）文開我的車回來，車上有坐我、麥國偉、連國
（ ）文。連國（ ）文不知與誰通電話，用我的電話00
00000000打的，車子後來不知有無繞到慈惠宮，只知道星
佳茶行旁有家萊爾富，麥國偉不知道在哪裡下車，麥國偉
在車子開沒多久就下車了。」「當時聽到連國（ ）文跟
麥國偉說東西在那裡，麥國偉後來就下車了，我後來才知
道那是槍，麥國偉下車前有說我去處理就好了。」、「（
你在警詢時說，丁○○打你電話說，事情已經做下去。告
訴乙○○，是否有這件事〈提示偵查卷2第217頁〉？）有
這件事。」等語（見原審卷1第138頁、139頁、第148頁）
。依證人吳崇欽所稱，被告丁○○於麥國偉、共同被告陳
豪傑下車槍殺王冠仁後，確有撥打吳崇欽之行動電話，並
請吳崇欽轉告被告乙○○關於殺人之事。至吳崇欽於原審
證稱：「我去星佳茶行找連國（ ）文時，連國（ ）文
不在，麥國偉在，後來連國（ ）文開我的車回來，車上
有坐我、麥國偉、連國（ ）文等語；而吳崇欽前去被告
乙○○茶行，被告乙○○既不在外出，被告乙○○竟又駕
駛吳崇欽小客車返回茶行，自有可疑。惟證人吳崇欽於原
審同時證稱：89年3 月26日那天我去找乙○○，乙○○跟
我借賓士車等語（見原審卷1第137頁）；及證人吳崇欽於
警詢所稱「89年3 月26日我開黑色DG─8828號賓士車到乙
○○經營之星佳茶行找乙○○，抵達後，茶行內僅有麥國
偉1 人，時間約上午12點多，當時麥國偉說乙○○去燙頭
髮，麥國偉告訴我說，乙○○燙完頭髮就回茶行，乙○○
約下午1 點左右回茶行，乙○○一回茶行，便向我借車，
說要辦事情，車由乙○○開，我坐前座，麥國偉坐右後座
等語，應係被告乙○○返回茶行後，再駕駛吳崇欽之小客
車搭載吳崇欽、麥國偉外出，吳崇欽於原審上開所證，當
係筆錄記載省略中間過程，併此敘明。
依案發當日被告丁○○持用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
吳崇欽持用之0000000000號通聯記錄計有三通（見偵查卷
4第120頁），除其中13點36分零秒係由吳崇欽門號發話給
丁○○門號外，另外13點38分零2 秒、13點38分13秒，率
由被告丁○○發話給吳崇欽；及被告丁○○於本院更一審
復供稱：「（13點36分零秒以吳崇欽門號發話給被告丁○
○門號、13點37分26秒以連國《 》文門號發話給你的門
號所談的內容？）事隔那麼久我不是清楚，我不記得吳崇
欽門號發話的那通電話，是由連國《 》文或吳崇欽跟我
講話，但當天吳崇欽在連國《 》文車上，我記得他們 2
人都有與我講電話。（吳崇欽與你講話幾次？）時間久不
太記得，我只確定我有跟吳崇欽講電話，就是吳崇欽告訴
我待會兒打他手機的門號。」等語，可知被告丁○○應係
接到吳崇欽門號電話後，乃依被告乙○○或吳崇欽所告知
，以吳崇欽所持門號0000000000電話為發話對象，並發撥
兩通電話與被告乙○○、吳崇欽聯絡；惟在上開第一通13
點36分零秒由吳崇欽門號發話給被告丁○○門號後，在第
二通13點38分零2 秒、第三通13點38分13秒被告丁○○發
話給吳崇欽電話之前，被告乙○○仍先於13點37分26秒，
以所持0000000000手機門號發話予被告丁○○，亦有通聯
記錄可按（見偵查卷4第113頁）；且當日在13點38分零 2
秒、13點38分13秒，經被告丁○○發撥兩通電話給吳崇欽
門號手機後，被告乙○○續又於13點39分零秒、13點42分
10秒、13點54分48秒（見偵查卷4第113頁），以自己手機
門號發話給被告丁○○。而被告乙○○既為製造不在場證
明，乃指示被告丁○○以吳崇欽行動電話為聯絡工具，被
告丁○○應儘量撥打吳崇欽門號手機；被告乙○○並應借
用吳崇欽門號手機發話，始能達到目的。被告乙○○竟仍
以自身行動電話與被告丁○○通話，似有可疑。惟本院審
酌當時被告丁○○係聽控被告乙○○，一路跟監被害人王
冠仁，俾伺機殺害。而跟監他人，稍縱即失，被告乙○○
為實現盯住被害人王冠仁目的，自可能因而一時疏忽，未
向吳崇欽借用手機，而逕以持用之行動電話指揮被告丁○
○所致，自不得據以認定被告乙○○並無利用吳崇欽行動
電話與被告丁○○聯繫之事。
依證人簡文山所提東大科技公司電話簿影本所載，被告乙
○○使用之行動電話號碼為0000000000、0000000000、00
00000000等3 個號碼（見偵查卷4第109頁），然被告乙○
○供稱：0000000000號電話為麥國偉所使用（見92年度台
上字第2413號卷第47頁）。而89年3 月26日槍殺王冠仁當
日，0000000000號電話在11時27分26秒、11時33分50秒、
12時46分40秒、16時45分55秒、19時24分38秒、21時43分
54秒分別發話給0000000000號電話，與使用人丁○○通話
（見偵查卷4第113頁通聯紀錄），核與被告丁○○於警詢
供稱：「．．．跟蹤沿途乙○○、麥國偉都先後打我行動
電話，詢問尾隨至何處。」（見偵查卷3 第85頁背面），
足見麥國偉是用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被告丁○○所有
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聯絡有關槍殺王冠仁之事。況被
告丁○○於偵查中供稱：「89年3 月26日當天，我跟共同
被告陳豪傑約11點多到達慈惠堂等開席時，乙○○打電話
過來，說有無看到王冠仁，本來我答說沒有，後來在移車
時看到，乙○○又打第二通電話來問，我跟他說有，他就
要我們跟蹤王冠仁，看跟到那裡就先去教訓他，乙○○說
他也在附近，我說我現在在玉成街與中坡北路口，他說他
馬上到，他車上當時有麥國偉及牛仔吳崇欽，乙○○開的
那部車就是吳崇欽所有DG─8828號車，我開的是HR─2209
號車。後來我跟王冠仁車，看到王冠仁車停在永吉路、合
成公園旁，我繼續開，再回頭繞道忠孝東路743 巷，那時
乙○○來電說，王冠仁可能認得出我，叫我不要下車，他
叫阿國即麥國偉過去，接著麥國偉就上我的車。．．」（
見偵查卷2第280頁正背面）；及至本院更一審又稱：（13
點3 分31秒至13點54分48秒間，連國《 》文以連國《
》文手機門號打11次電話給你，談何事？《提示偵查卷 4
第113 頁通聯記錄》從拿紅包到松山劉那，我看到『木己
』，被告連國《 》文叫我跟著『木己』，因當時『木己
』正要走。電話內容是談要我跟著『木己』。」等語（見
本院更一審卷第427頁、第428頁），足見被告乙○○當天
以電話與被告丁○○電話聯繫頻繁，並非為阻止被告丁○
○在『松山劉』喜宴上生事，而係指示被告丁○○跟監被
害人王冠仁，再伺機殺害無誤。
依上開說明，被告乙○○於案發日中午13時許，與麥國偉
、吳崇欽會合前，顯係以自己門號電話撥打給被告丁○○
，不斷詢問被告丁○○尾隨被害人王冠仁至何處？及槍殺
相關事宜。至與麥國偉、吳崇欽會合後，固曾有一通13點
36分零秒由吳崇欽門號發話給被告丁○○門號之通話，向
被告丁○○表示，被告乙○○希望被告丁○○使用吳崇欽
之手機門號聯絡，以逃避追查；且在13時37分26秒，被告
乙○○猶以所持0000000000手機門號發話予被告丁○○（
見偵查卷4 第113頁），並於13點38分零2秒、13點38分13
秒，經被告丁○○發兩通電話給吳崇欽後，被告乙○○又
於13點39分零秒、13點42分10秒、13點54分48秒（見偵查
卷4第113頁），發話給被告丁○○，係一時疏於注意所致
，已如前述。自不能因被告乙○○與被告丁○○間仍有11
通通話記錄，即認被告乙○○不必再使用吳崇欽之手機與
被告丁○○通話，以逃避追查，而否定被告丁○○、證人
吳崇欽所供證：在丁○○與麥國偉會合前，乙○○係與吳
崇欽、麥國偉同車，之後再將麥國偉放下車與丁○○、共
同被告陳豪傑會合之事實。
證人吳崇欽於本院前審雖改稱：「（89年3 月26日共有十
七次通話記錄，為何事與被告丁○○通電話？）我找乙○
○，他不在茶行，之後在乙○○家門回遇到被告丁○○，
我找不到乙○○我就回家，後來乙○○打電話問我有何事
。我不知為何有十七次的通話記錄。（89年3月26日下午1
點49分至同晚10點4 分這段期間，乙○○有無向你借手機
？）太久忘記了。（你與乙○○當時有無同車？）無。」
（見本院更一審卷第341頁至第342頁），否認案發日曾與
被告乙○○同車之事實；及至本院更二審亦改稱：「永吉
路有一家麻將場，我打麻將時，聽黑人（即丁○○）說他
被人押走後，回到麻將場說給別人聽時，我在旁聽到的。
黑人對著別人說他要找人算帳，他說他一定要討回來」「
3 月26日那天到達星佳茶行，時間那麼久了，細節我根本
不知道．．．我作證的證詞是警察告訴我的。」（見本院
更2審卷1第223頁、卷2第18頁），翻異前於警詢、偵查、
原審之供證，亦核與共同被告陳豪傑警詢、被告丁○○於
警詢、偵查、本院更一審之供述不符。然證人吳崇欽先前
所供，並無其他不足採證之法定緣由，事後翻異，應係迴
護被告乙○○之詞，自不足據為被告乙○○有利之認定。
被告乙○○與吳崇欽之行動電話通聯記錄，自89年3 月26
日13時49分許至同日22時4 分許，雙方共通話17次（見偵
查卷4第120頁以下通聯記錄），2 人為何事情多次通話？
被告乙○○於本院更一審供稱：「（與吳崇欽從13點49分
至10點4 分通話17次談話內容？）當時我與丁○○通話，
他說吳崇欽在找我，我打電話給吳崇欽，吳崇欽告訴我『
木己』在我茶行旁被槍殺，而我當天在理髮店，叫我去看
『木己』的情形，證人吳崇欽叫我過去看看。」（見本院
更一審卷第428 頁），並呈遞答辯狀稱：「．．因丁○○
等人在槍擊王冠仁後，即迅速逃離現場，被告乙○○在命
案現場附近燙髮，吳崇欽為瞭解王冠仁傷勢情形，即要求
被告乙○○盡地利之便以告訴他，此是自下午13時49分許
至同日22時4 分止，有多次聯繫之原因。」（見本院更一
審卷第396頁倒數第3行起至反面第1 行止）而證人吳崇欽
則證稱：「（為何與乙○○聯話17次？）《提示偵查卷 4
第120 頁以下通聯記錄》我當時有回家載我太太，為何聯
絡事隔太久，我不記得講什麼。」等語（見本院更一審卷
第341頁、第342頁）。依被告乙○○、證人吳崇欽所稱，
2 人均坦承：上開17通電話，係在被害人王冠仁遭槍殺後
所聯絡。而依證人吳崇欽前於警詢證稱：「．．．當車行
至中坡北路23號萊爾富便利超商前，麥國偉問乙○○說，
東西呢？乙○○說在那邊（指在丁○○車上）」，麥國偉
則下車走路上丁○○車上；我們車子在繞行途中，丁○○
有撥打電話給乙○○稱“木己”車上有很多人，所以麥國
偉下車時說『我去處理就好』，乙○○則將車子由中坡北
路巷子開往松山路180 號（乙○○老家），乙○○下車回
家；當時丁○○撥打我行動電話0000000000說『事情已經
做下去了，告訴乙○○』．．．．。」（見偵查卷2第216
頁背面至217 頁背面警詢筆錄），可知被害人王冠仁遭槍
擊前，被告乙○○與吳崇欽尚處於同車狀態，嗣於麥國偉
下車未幾，被告乙○○即將車子由中坡北路巷子開往松山
路18 0號老家，被告乙○○下車回家，並於此時與吳崇欽
分開。再依吳崇欽於接獲被告丁○○電話告知『事情已經
做下去了，告訴乙○○』，可知吳崇欽接獲被告丁○○已
槍擊被害人王冠仁後，不問被告乙○○係尚未下車，且經
由吳崇欽當面轉知被告丁○○通報被害人王冠仁遭槍擊後
，始下車回松山路180 號老家；或被告乙○○下車後，吳
崇欽始接獲被告丁○○請代為通報電話，吳崇欽即以電話
通知被告乙○○殺害王冠仁之事，被告乙○○與吳崇欽既
於被害人王冠仁遭槍殺前後，方於被告乙○○松山路 180
號老家附近分手，且如被告乙○○上開答辯狀所陳「吳崇
欽打電話告訴他『木己』在被告乙○○茶行旁被槍殺」（
見本院更一審卷第396頁倒數第3行起），亦見上開17通電
話，是於被告乙○○與吳崇欽在松山路180 號附近分手後
撥打，仍無礙於上開被告乙○○先與吳崇欽、麥國偉同車
，以電話操控丁○○等人跟監被害人王冠仁事實之認定。
至該17通通話內容，雖被告乙○○、證人吳崇欽堅不吐實
，亦無解於被告乙○○參與本案之認定。
被告乙○○於原審另具狀辯稱：依吳崇欽之電話通聯紀錄
，89年3 月26日（王冠仁被殺當日）上午11時36分30秒，
與0000000000號通話時，其基地台在台北市○○區○○街
347號6樓頂，直至該日下午13時3 分23秒，尚在該基地台
附近與0000000000號電話聯絡，此可證明吳崇欽不可能在
該日中午12時許至乙○○之茶行．．．．．等語（見原審
卷1第107頁）。惟偵查卷所附吳崇欽使用之0000000000號
行動電話通聯紀錄之基地台位址，係指吳崇欽行動電話之
發話、受話基地台位址，有和信電信股份有限公司94年11
月21日和信業服字第09421101867 號函在卷為憑。而依該
通聯紀錄所示，吳崇欽於89年3 月26日上午11時36分30秒
，與被告丁○○使用之0000000000行動電話通話；（發話
）基地台位置於內湖陽光街。89年3 月26日下午13時36分
，復與0000000000行動電話通話，（發話）基地台位置則
於松山路203號樓頂。以吳崇欽於89年3月26日上午11時36
分30秒位於內湖陽光街；同日下午13時36分出現在松山路
203 號附近，自可能於當日中午到達被告乙○○設於松山
之茶行（即於89年3 月26日上午11時36分30秒，在內湖陽
光街與被告丁○○通話後，於同日中午趕至松山被告乙○
○經營之茶行，因二地相距不遠，又非交通擁塞時間），
被告乙○○此部份所辯，亦無可採。
綜上所述，被告乙○○辯稱，所持用之0000000000號行動
電話，在89年3月26日下午1時3分31秒起至1時54分48秒間
，與被告丁○○之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密集聯絡10次
，係為阻止丁○○在『松山劉』喜宴上生事；及被告乙○
○與證人吳崇欽之行動電話，自89年3 月26日13時49分許
至同日22時4 分許，雙方共通話17次，係被害人王冠仁遭
槍殺後，被告丁○○等人，迅即逃離現場，被告乙○○在
命案現場附近燙髮，吳崇欽為瞭解王冠仁傷勢情形，要求
被告乙○○盡地利之便告知詳情，而與吳崇欽有多次電話
聯繫，均不可採。
（七）被告乙○○為卸免刑責，曾於89年6月3日，與被告丁○○
等人從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送往看守所路上，被告乙
○○交待被告丁○○「王冠仁那件案子由陳豪傑、麥國偉
扛，麥國偉和王鳳美是『空仔』注射的，由共同被告丙○
○扛，焚燒屍體由丁○○扛」等情，業據被告丁○○於89
年6月17日警詢供稱：「（你於89年 6月3日為警查獲後有
無與乙○○、陳豪傑、丙○○討論本案案情？）連國《
》文交代說王冠仁命案由共同被告陳豪傑來扛，麥國偉和
王鳳美命案由丙○○來扛，我扛焚燒屍體」（見偵查卷 2
第174頁背面警詢筆錄）；於89年 6月16日、89年7月10日
檢察官偵查中供稱：「（6月3日是否在送回看守所時與乙
○○言明如何分擔本案？）有談過。」（見偵查卷2第159
頁正背面89年 6月16日偵查筆錄）、「6月3日從本署送看
守所路上，連國《 》文是否交待案情如何說明？）連國
《 》文交待說王冠仁那件案子是共同被告陳豪傑和麥國
偉做的，麥國偉和王鳳美是『空仔』注射的，屍體是我和
共同被告陳豪傑燒的。」、「（6月7日借提你在警詢陳述
時是否不實？）是。我按照連國《 》文的講法陳述，部
分不實。」（見偵查卷2 第283頁89年7月10日偵查筆錄）
；及於原審供稱：「有一次我們 4人被押回士所時，連國
（ ）文講要陳豪傑和麥國偉扛王冠仁的部分，陳豪傑要
扛王冠仁那一件，說我自己要扛燒屍體跟用槍抵住麥國偉
的部分，叫丙○○扛注射毒藥的部分，不要講到連國（
）文。」（見原審卷2第265頁）。被告丁○○於本院更一
審又稱：「對偵二卷第35頁背面倒數第一、二行89年6月7
日檢察官偵查筆錄所載『我當天說謊』有何意見？〈逐一
提示並告以要旨〉那天說謊我不記得。剛開始我們被抓到
時都沒說到乙○○，我們儘量幫他排除，到最後事情這麼
大不說實話不行。」、「（6月 3日、7日警詢筆錄為何未
說到乙○○及吳崇欽的另一部車？）當時乙○○還在假釋
中，當剛抓到時我們儘量將牽涉的人縮小，我們認為講越
少人去越好，因警察問這麼大的事不可能這麼少人去，所
以才全部講出來。」（見本院更一審卷第 450頁）。共同
被告陳豪傑亦於偵查中供稱：「（6月3日本署訊問後往士
所途中，在車上連國《 》文是否交代案情如何說明？）
連國《 》文有跟我說王冠仁的部分叫我自己擔下來。」
（見偵查卷2第316頁偵查筆錄）；及至原審供稱：「（對
於陳豪傑6月3日警詢筆錄有何意見？）那時我只提丁○○
、丙○○，沒有提到連國《 》文，是因為連國《 》文
他家有老婆跟小孩，不要去提到他」（見原審卷2第265頁
）。共同被告丙○○於檢察官偵查中供稱「6月3日送至士
所路上乙○○是否向你們交待案情如何說明？）他說這樣
下去會害死他，叫我們講話時自己要注意一點。」（見偵
查卷2第295頁背面偵查筆錄）；及至原審供稱：「（為何
6月3日警詢筆錄否認犯罪？）因為連國（ ）文叫我不要
把事實說出來。」、「案子沒曝光前，連國（ ）文就跟
我說事情不要扯到他。」等語（見原審卷2第266頁）。雖
被告乙○○於89年7月14日檢察官偵查中，否認89年 6月3
日與被告丁○○等人從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送往看守
所路上，在囚車上交待被告丁○○、共同被告丙○○、陳
豪傑如何分擔罪責。然被告丁○○及共同被告丙○○、陳
豪傑既均坦承殺人犯行，自無虛構被告乙○○亦有參與之
必要，且參酌被告乙○○同日偵查筆錄所供：「（那天在
囚車上沒講話）有，『我說你們為何牽到我身上，這事和
我無關』．那天我很累，在囚車上睡覺。」（見偵查卷 2
第 305頁背面偵查筆錄），及被告乙○○於本院更一審供
稱：「（對偵2 卷167頁背面89年6月17日丁○○警詢筆錄
有何意見〈即丁○○指稱乙○○在囚車上交待丁○○、丙
○○、陳豪傑如何分擔罪責〉？）在囚車上時我的意識不
清楚，丙○○注射麥國偉 2人是事實，陳豪傑槍殺王冠仁
也是事實，我所說的都是事實。」（見本院更一審卷第45
0 頁），顯見被告乙○○於囚車上，有和被告丁○○等人
談及共同被告丙○○注射麥國偉 2人、共同被告陳豪傑槍
殺王冠仁案件情節，並亟欲使「共同被告陳豪傑槍殺王冠
仁」、「共同被告丙○○注射麥國偉 2人」等情節，成為
本案單純化之犯罪事實，以解其責。再觀以被告丁○○於
89年6月2日、6月7日警詢筆錄、共同被告陳豪傑89年6 月
2日、6月 7日警詢筆錄，關於槍殺被害人王冠仁部分，俱
未挑及被告乙○○，益見被告丁○○及共同被告丙○○、
陳豪傑前開供述，足以採信（見偵查卷1 第45頁89年6月3
日上午、偵查卷2第48頁背面起89年 6月7日丁○○警詢筆
錄；偵查卷1第138頁89年6月3日、第42頁89年6月7日共同
被告陳豪傑警詢筆錄）。則共同被告陳豪傑未於89年6月3
日、7 日警詢時供出被告乙○○涉案，乃係因顧慮被告乙
○○家中妻小；被告丁○○於89年 6月2日、7日警詢時未
供出被告乙○○涉及王冠仁被槍擊案，亦係因被告乙○○
交待之故。關於被告乙○○部分，應以被告丁○○及共同
被告陳豪傑嗣後所供被告乙○○亦有涉案之供詞為可採。
（八）被告乙○○經檢察官聲請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測謊結
果，就「（有沒有叫麥國偉、丁○○等人教訓王冠仁？）
沒有。」，顯示連國（ ）文並未完全說實話，有內政部
警政署刑事警察局89年9月28日刑鑑字第 145494號鑑驗通
知書一件在卷可稽（見偵查卷4第139頁）。按測謊之鑑驗
，係就受測人對相關事項之詢答，對應其神經、呼吸、心
跳等反應而判斷，其鑑驗結果有時亦因受測人之生理、心
理因素而受影響，該鑑驗結果固可為審判之參考，但非為
判斷之唯一及絕對依據，鑑驗結果是否可採，應由法院斟
酌取捨，最高法院85年度臺上字第5791號判決採同一見解
，從而測謊鑑定之過程，係以被告對於事實陳述時之情緒
波動程度作為判別鑑定對象，其是否呈情緒波動，恆依受
測者陳述當時之心理、生理、情緒或壓力等因素之影響。
又測謊鑑定係依一般人在說謊時，會產生遲疑、緊張、恐
懼、不安等心理波動現象，乃利用測謊儀器將受測者之上
開情緒波動反應情形加以紀錄，用以判別受測者所供述之
真實性，倘受測者愈想壓抑其謊言所產生之情緒，在測謊
儀器上愈會產生明顯之情緒波動反應，反之則無此不實之
波動反應。從而測謊鑑定結果，如就否認犯罪有不實之情
緒波動反應，固得供審判上之參酌，惟不得採為有罪判決
之唯一憑據（最高法院87年台上字第3337號判決採同一見
解）。又測謊鑑定，乃以科學方法，由鑑定人利用測謊儀
器，將受測者之上開情緒波動反應情形加以紀錄，用以分
析判斷受測者之供述是否違反其內心之真意而屬虛偽不實
。故測謊鑑定，倘鑑定人具備專業之知識技能，復基於保
障緘默權而事先獲得受測者之同意，所使用之測謊儀器及
其測試之問題與方法又具專業可靠性時，該測謊結果，如
就有利之供述，經鑑定人分析判斷有不實之情緒波動反應
，依補強性法則，雖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但非
無證據能力，仍得供裁判之佐證，其證明力如何，事實審
法院有自由判斷之職權；反之，若其有利之供述，經鑑定
並無任何虛偽供述之情緒波動反應，又無其他合法之積極
證據足以證明該部分之犯罪事實時，即可印證其真實性，
非不得為有利於受測者之認定。（最高法院88年度臺上字
第2936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測謊鑑定，係依一般人在
說謊時，會產生遲緩、緊張、恐懼、不安等心理波動現象
，乃以科學方法，由鑑定人利用測謊儀器，將受測者之上
開情緒波動反應情形加以紀錄，用以判別受測者之供述是
否真實。故測謊鑑定，倘鑑定人具備專業之知識技能，復
事先獲得受測者之同意，所測試之問題及其方法又具專業
可靠性時，該測謊結果，如就否認犯罪有不實之情緒波動
反應，雖不能採為有罪之唯一證據，但非無證據能力，仍
得供裁判之佐證，其證明力如何，事實審法院自得依職權
自由判斷，最高法院87年度台上字第3928號著有判例。本
件被告係經由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進行測謊鑑定，該
局職司全國刑事測謊鑑定業務多年，業已進行無數專業測
謊鑑定，專業性無庸置疑，且查被告乙○○受測意識清楚
，並於測前自陳身體狀況良好；施測人林故廷係經美國測
謊協會認證之測謊鑑定人；本案測謊鑑驗所運用之測謊技
術為美國聯邦測謊學校所教授之區域比對法，並以量化技
術分析研判測試結果；且測謊鑑驗係採電腦化測謊儀測試
，經檢視圖譜各項數據，儀器運作均正常。測試地點在刑
事警察局測謊室，具有隔音設備，並無其他干擾等情，此
經刑事警察局91年10月 9日刑鑑字第0910271464號函復本
院，並檢送連國（ ）文具結書、施測者個人資料簡歷表
、區域比對法、測謊圖譜分析量化表等件在卷（見本院上
訴卷3 第75至94頁），該鑑定結果自具證據能力無疑，益
見被告乙○○就王冠仁死亡一案否認涉案，並非實情。雖
被告乙○○於本院更一審空言聲稱：「測謊當天，我身體
不舒服，我被恐嚇，他們還說讓我用扛的出去。」等語（
見本院更一審卷第 431頁），然本院查無其他具體事證以
實其說，應屬飾卸之詞，無以動搖上開測謊鑑定之證據能
力。
（九）雖被告丁○○於本院上訴審及更一審均供稱：當時是要教
訓被害人王冠仁等語（見本院上訴卷1第103頁），於偵查
中並稱：「聽到王冠仁在外面胡亂講話，說我們詐賭，使
我們許多帳收不回來，連國（ ）文在 3月25日前幾天當
面叫我去教訓王冠仁。所以連國（ ）文決定叫我帶陳豪
傑去教訓他。．．．．。剛好那時收到『松山劉』的喜帖
，而『松山劉』和王冠仁交情不錯，應該當天會出席，連
國（ ）文叫我帶人去，有看到王冠仁就修理他。」（見
偵查卷2第279頁背面偵查筆錄），於原審供稱：「因連國
（ ）文在永吉路 493號開天九牌賭場，我也有出資，我
有叫 4人去賭，我去收帳，朋友說手頭較緊先欠著，我跟
連說，連說可能是有人說我們的壞話，不然帳怎麼這麼難
收，後來連去查，連在收到喜帖的一、二天後跟我說應該
是「木己」說我們的壞話，說要修理王冠仁。他說我去山
上送紅包，看他在不在，如有看到他，就修理他。」（見
原審卷1 第65頁）。否認有殺害被害人王冠仁之犯意等語
，共同被告陳豪傑於偵查中亦稱：「當天載我出去時，『
黑人』（即丁○○）說『你董仔（即乙○○）要教訓他』
」（見偵查卷2第317頁偵查筆錄），於本院上訴審又稱：
「本意只是要教訓王冠仁」等語（見本院上訴卷1第103頁
）。惟查：
1.據同案共同被告陳豪傑於警詢供稱：「在槍殺王冠仁時，
之前丁○○與我在車上，丁○○有接獲乙○○打來的電話
，乙○○交代丁○○要把事情辦妥（指槍殺王冠仁）」（
見偵查卷3 第29頁背面警詢筆錄），可知被告乙○○交待
之“教訓”內容即“槍殺王冠仁”。又證人吳崇欽於警詢
證稱：「當車行至中坡北路二十三號萊爾富便利商店前，
麥國偉問乙○○說，東西呢？連國（ ）文說在那邊（指
在丁○○車上）」（見偵查卷2第217頁），而作案用之 2
把手槍及子彈23顆係麥國偉於案發前日即89年 3月25日在
臺北市○○路493號2樓即交由被告丁○○，為被告丁○○
所自承，麥國偉於下車前詢問被告乙○○東西在哪，被告
乙○○之反應並非不知麥國偉所指何物，反係告知在被告
丁○○車上，被告乙○○亦坦承知悉本案之來龍去脈等語
（見本院上訴卷1第103頁），足認被告丁○○與乙○○當
時均知係以槍擊方式殺害王冠仁。
2.槍械具強大之殺傷力，持以射擊足生死亡之結果，當為被
告乙○○及丁○○所明知，依同案共同被告陳豪傑及麥國
偉自後不斷開槍射擊追殺被害人王冠仁，甚且王冠仁中槍
倒地後仍於近距離內開槍射殺等情，暨現場遺留及自被害
人身上取出之子彈、彈頭、彈殼數量以觀；復依卷附被害
人王冠仁傷勢圖所示，除左後腰部之槍彈入口係被害人遭
追殺時自後方所擊中外，另左肩胛正上方及左大腿近腹股
溝之二處槍彈入口，再核以共同被告陳豪傑所供，應係被
害人倒地後，於近距離內所射擊，已見被告乙○○等人均
有殺害王冠仁之犯意。自不得僅憑被害人王冠仁被槍擊部
位為左肩及上臀，非致命之部位，即謂被告乙○○等人無
殺死被害人王冠仁之意。被告丁○○辯稱意在教訓被害人
王冠仁，顯屬避就之詞，不足採信。
（十）證人林 梅於偵查中證稱，連（ 文）是有來店裡要燙頭
髮，但時間已很久，且客人很多，我不確定時間，故未答
應連國（ ）文太太替連國（ ）文作證等語，自無從認
定被告乙○○在王冠仁死亡案發時確在燙頭髮。雖證人林
梅於本院更二審到庭結稱：「3 月26日，乙○○有到我
們店裡燙頭髮，他是中午11點多來的，因為店裡面小姐在
忙，才從12點開始為他燙頭髮，我12點半就離開我們的店
裡，之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見本院更二審卷1第211
頁）等語，惟證人林 梅於偵查中既稱：我不確定時間；
，以偵查中距案發時間較近（89年間），已記不清3 月26
日之事，竟於5 年後（即94年間）突然記起當日情景，並
能確定被告乙○○正在店內燙髮，殊有違經驗法則，不足
憑信。況縱如證人林 梅所稱：於中午12點30分即離開該
店等語，亦無從得知被告乙○○於當日中午12點30分後所
為。另證人張瑜珊雖於本院更二審到庭結證稱：「該店是
我經營，當天由林 梅幫我顧店，89年3 月信義區發生命
案，從嘉義回來後才聽人家說，當天我外公過世做頭七，
我回去嘉義，當天人在嘉義，沒有看到乙○○。槍擊案是
聽人家說的，我在嘉義時，住嘉義的表弟看電視問我住那
裡，我說永吉路，他就說你們永吉路發生命案。我從來沒
有幫乙○○剪過頭髮或燙頭髮，燙頭髮需要2、3小時，我
只知道乙○○有來過，至於多久來一次，我真的不知道，
對他印象不深。（是否知道乙○○來剪頭髮或燙頭髮是否
有指定人？）沒有指定人為他剪、燙頭髮。（有無印象林
梅常常為乙○○剪、燙頭髮？）不記得。」等語（見本
院更二審卷1 第220至222頁），亦無從為有利被告乙○○
之認定。且縱認被告乙○○當日有至理髮店燙頭髮，然證
人吳崇欽證稱：我去茶行時，麥國偉跟他說連國（ ）文
在理髮，等一下就回來，連國（ ）文回來後頭髮有燙過
等語（見原審卷1，89年11月9日訊問筆錄），依證人吳崇
欽所稱，被告乙○○燙髮時間，亦在開車載吳崇欽、麥國
偉之前。被告乙○○辯稱案發時正在燙髮，未參與王冠仁
被槍殺一案，不足採信。
（十一）共同被告陳豪傑所持以槍擊王冠仁及如後述抵住黃王鳳
美之槍枝，經鑑定認係以玩具槍塑膠槍身及土造金屬滑
套與槍管組合改造而成，具有殺傷力之改造手槍，則上
開改造玩具槍枝自屬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11條所稱
之其他可發射子彈具有殺傷力之各式槍砲。而麥國偉所
持用槍擊王冠仁，亦即如後述被告丁○○所持用抵住麥
國偉之槍枝，經鑑定認係與奧地利GLOCK廠製17口徑9ｍ
ｍ具殺傷力之制式自動手槍，自屬同條例第 7條所稱之
手槍。
（十二）被告乙○○於本院前審辯護意旨併以：被告丁○○提供
金錢接濟陳豪傑，指示陳豪傑誣攀被告乙○○等語，並
提呈載稱「大仔：近來可好，我現在卡裡又沒錢了，可
否麻煩你呢？還有你說官司跟之前一樣，是跟判決書一
樣，還是怎樣，你可否給我一點指示，或會客時再告訴
我呢，等待你的回音。弟阿杰。」姑不論該字條文字，
無一文字可以認定被告丁○○有指示共同被告陳豪傑誣
攀被告乙○○之事；且據本院更一審函查台灣士林看守
所經覆稱：「有關本所前被告陳豪傑（89年6月3日入所
、89年10月2日出所）與被告丁○○（89年 6月3日入所
、90年6月20日出所），2人於本所期間，無傳遞字條之
相關資料。」有該所92年7月22日士所戒字第092000288
0 號函可證（見本院更一審卷第99頁）。而經提訊共同
被告陳豪傑復供陳：「（在押期間有無與被告丁○○聯
絡？）有書信往來，打條子問好。」、「（有無談及案
情？）無。」、「（在押期間被告丁○○有無指示你案
情如何在法庭上陳述？）無。我的筆錄與警詢筆錄都一
樣。」（見本院更一審卷第 335頁）。上開字條自不能
作為被告丁○○有提供金錢接濟共同被告陳豪傑，指示
共同被告陳豪傑誣攀被告乙○○之認定。
（十三）被告丁○○於89年 6月15日警詢供稱：「自從乙○○去
年12月於台北市○○路 493號開設天九牌賭場，我就與
他合資經營該賭場〈我出資50萬〉，．．因他較年長我
稱他大哥」（見偵查卷2第132頁背面89年6月3日警詢筆
錄）。證人吳崇欽於偵查中證稱：「（乙○○和黑人〈
指丁○○〉何關？）大哥小弟，黑人叫乙○○『董仔』
。」（見偵查卷2第254頁倒數第二行89年7月6日偵查筆
錄）同案共同被告陳豪傑於警詢供稱：「我 17、8歲時
認識麥國偉，88年退役遇到麥國偉，89年過完年，由麥
國偉帶我到三重市一賭場才認識丁○○，麥國偉引介我
到丁○○在永吉路493號2樓的賭場幫忙做事，乙○○由
麥國偉在天九牌賭場認識的，．．我叫麥國偉『大仔』
，稱丁○○『兄仔』，稱乙○○為『國文大仔』等語；
復於檢察官偵查中供稱：「（在案發前你本在何處？）
本在永吉路493號2樓乙○○所開設賭場裡。」、「（黑
人〈指丁○○〉本來人在哪裡？）黑人後來才過來接我
，我本來就住永吉路493號2樓，在那邊幫忙。乙○○負
責我三餐。」（見偵查卷2第316頁背面倒數第 5行起89
年7月17日偵查筆錄、偵查卷3第45頁背面倒數第七行起
警詢筆錄）；及被告乙○○素不諱言被告丁○○、共同
被告丙○○、陳豪傑等人，或稱其為『大哥』、或『董
仔』，可見 3人間原不失大哥兄弟情份，而共同被告陳
豪傑復在被告乙○○所開設賭場吃住，並無任何間隙，
被告丁○○、共同被告陳豪傑何須故為誣攀？參以被告
丁○○供述，殺害被害人麥國偉、王鳳美前，被告丁○
○拿槍押著麥國偉、共同被告陳豪傑拿槍比著王鳳美時
，被害人麥國偉之反應：「（當時麥國偉及乙○○講什
麼？）麥國偉跟乙○○說我是真心對待你，你怎麼可以
這樣對我，連你要我去做『木己』的事，我都去做了。
」核與共同被告陳豪傑所供：「（是否聽到麥國偉跟乙
○○說『我是真心對待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連你
要我去做『木己』的事，我都去做了』？）我只聽到『
我是真心對待你』，後面那段沒印象。」等語，若合符
節（見偵查卷2第283之1頁背面第二行起89年7月10日被
告丁○○偵查筆錄、第 325頁第三行起共同被告陳豪傑
89 年7月17日偵查筆錄）。尤以被告丁○○於89年6月2
日、6月7日警詢筆錄、共同被告陳豪傑89年 6月2日、6
月 7日警詢筆錄，關於槍殺被害人王冠仁部分，俱未挑
及被告乙○○，亦見 2人於案發為警查獲後，猶有迴護
被告乙○○之情（見偵查卷1 第45頁89年6月3日上午、
偵查卷2第48頁背面起89年 6月7日丁○○警詢筆錄；偵
查卷1第138頁89年6月3日、第42頁89年6月7日共同被告
陳豪傑警詢筆錄）。被告丁○○及共同被告陳豪傑等供
稱被告乙○○涉案情節，殊無虛構之可能。
（十四）被告乙○○辯護意旨另以：證人吳宗遠（綽號黑秋）從
報紙得知被告乙○○官司敗訴，維持死刑，深覺冤枉，
乃以書信聯絡被告乙○○兄長連國堂，告知案發日主嫌
被告丁○○教唆其北上槍殺王冠仁，足證本案係被告丁
○○移植己身犯行，而嫁禍於被告乙○○，並提呈證人
吳宗遠致案外人連國堂信函一件（僅信函，缺信封）。
而證人吳宗遠於本院更一審證稱：「（89年 3月26日是
否接到被告丁○○電話？談話內容為何？）有，當天半
夜一通、早上一通，他叫我回台北，回台北要我跟他一
起去教訓「木己」（即王冠仁），他打電話告訴我，．
．．．．電話內容是要我教訓木己，早上再打一通時我
在火車上，丁○○問我到了沒，我說我還在火車上，我
到時丁○○告訴我事情辦好了，叫我在永吉路等他，我
等很久，下午時他打電話叫我到木新路與他會合。」、
「（信是你寫的？提示本院上更一卷第316、317頁）是
的。」、「（為何寫這封信？）有人說是乙○○做的案
子，但他與本案無關，因監所間不能通信，我寫信給連
國堂，整個案子我都知道，我知道本案的來龍去脈，我
只想做證將事情講清楚，因本案與乙○○無關。」、「
（信何時寫？）在岩灣時所寫。」、「（何時在岩灣？
）90年到92年。」、「（為何想寫這封信？）在岩灣時
，遇到北所來執行的，談到乙○○這個案子，我聽了後
覺得怎麼會這樣子判，就是丁○○被陳輝林押到山上打
回來當天，當時我們 4人在打麻將時，丁○○叫乙○○
幫他討回公道，乙○○還勸他「木己」是自己人，及 3
月26日案發當天，如剛才所述，丁○○本來要我一起教
訓「木己」，事後又說不用了，所以我認為乙○○與「
木己」命案無關。在岩灣時家人都沒來面會，我當時經
濟上不方便，且要連國堂寄些錢給我，我願出庭做證，
但當初連國堂也未寄錢及寫信給我。」（見本院更一審
卷第416至419頁）。惟上開信函既乏寄件信封為證，證
人吳宗遠是否確於90至92年間郵寄該函，已有可疑。而
如此重要函件，被告乙○○兄長應不致遺失信封，且被
告乙○○所涉本案，本院上訴審係於91年11月22日宣判
，被告乙○○何以在宣判前後，甚至上訴最高法院期間
，皆未據提出？顯有串證之虞。參以被告丁○○於警詢
所陳：「．．．，。後來我跟王冠仁車，看到王冠仁車
停在永吉路、合成公園旁，我繼續開，再回頭繞道忠孝
東路 743巷，那時乙○○來電說，王冠仁可能認得出我
，叫我不要下車，他叫阿國即麥國偉過去，接著麥國偉
就上我的車。．．」（見偵查卷2第280頁正背面），可
認參與槍殺被害人王冠仁之分工，尚可由被告乙○○隨
機分配指定，縱被告丁○○確曾奉被告乙○○之命，或
出乎己意，以電話約同吳宗遠一起教訓被害人王冠仁，
嗣因他故作罷，亦不能據以推認被告乙○○與此案無關
。況據證人吳宗遠上開所證，猶不諱言僅因「丁○○本
來要他一起教訓『木己』，事後又說不用了，所以認為
乙○○與『木己』命案無關」，顯係證人吳宗遠自我臆
測被告乙○○與本案無關，所為證言，殊無可信。
（十五）綜上所述，被告乙○○確有與共同被告丁○○、陳豪傑
共同殺害王冠仁之行為，事證明確，被告乙○○此部分
犯行堪以認定。
參、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部分：
一、上開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並加以焚屍之事實，業
據被告丁○○於警詢、偵查、原審、本院上訴審、本院更一
審、更二審供承不諱（見本院更二審卷1第170頁）。訊據被
告乙○○自警詢、偵查、原審、本院上訴審、本院更一審皆
矢口否認參與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之犯行，於原審
辯稱：89年 3月30日晚上其在家中，至翌日晚上又去新莊益
民醫院住院戒除毒癮；於本院上訴審、本院更一審則辯稱，
案發時我確有在場，但當時係在山上戒毒，並不知現場事情
發生經過，本案係由吳崇欽、賴德昌主導等語。
二、經查：
（一）被告乙○○、丁○○、丙○○、陳豪傑於上開時地，如何
以毒液注射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致死，並將 2人
屍體焚燒掩埋之事實，業據被告丁○○、共同被告陳豪傑
於警詢、偵查、原審、本院上訴審；共同被告丙○○於警
詢、偵查中坦承不諱（見偵查卷1 第97頁背面89年6月3日
、第145頁起89年6月3日、偵查卷3第84頁89年 6月15日、
偵查卷2第150頁背面起89年6月16日、第166頁起89年6 月
17日、偵查卷3第17頁背面起89年6月23日、第90頁背面起
89年6月17日第5次、第98頁起89年6月17日第6次被告丁○
○警詢筆錄；偵查卷2第5頁背面89年6月3日、第35頁背面
89年6月7日、第158頁背面89年6月16日、第282頁起89年7
月10日被告丁○○偵查筆錄、原審卷1 第70頁起被告丁○
○筆錄、本院上訴審卷3第139頁、本院更一審卷第78頁起
被告丁○○筆錄；偵查卷2第100頁第一行起及 104頁背面
第二行起89年6月14日、偵查卷3第22頁背面起89年 6月23
日共同被告丙○○警詢筆錄、偵查卷2第106頁背面89年 6
月14日、第292 頁背面倒數第二行起共同被告丙○○偵查
筆錄；偵查卷3第28頁背面起89年6月23日、偵查卷3 第56
頁起89年6月8日共同被告陳豪傑警詢筆錄、偵查卷2第323
頁起89年7月17日共同被告陳豪傑偵查筆錄、原審卷1第10
2頁起共同被告陳豪傑筆錄、本院上訴審卷3 第139頁起、
本院更一審卷第332至334頁陳豪傑筆錄），並經證人吳崇
欽於警詢、偵查中證述屬實（見偵查卷2第217頁背面倒數
第七行89年6月20日、第225頁背面起89年 6月22日警詢筆
錄、偵查卷2第255頁背面起89年7月6日偵查筆錄、原審卷
1第140頁起證人吳崇欽筆錄），核與證人張銘泉於警詢證
稱：89年3月29日下午3時吳崇欽向我借用發財車，我開至
其住處給他，當時丁○○在吳崇欽旁邊，約下午 6點左右
還車之情（見偵查卷3第120頁背面起89年 6月21日警詢筆
錄）；證人廖宏儒於警詢證稱：丁○○在89年3月29 日下
午2點左右來買 2個200公升油桶，並要求切開油桶蓋，於
下午3時多開發財車來取走（見偵查卷1第99頁背面倒數第
一行89年6月3日、偵查卷3第124頁背面起警詢筆錄）。證
人黃田於警詢、偵查中證稱，89年3月31日上午8時許有至
鐵皮屋，看見兒子（丁○○）站門口、鐵桶旁邊，陳豪傑
、丙○○、乙○○坐裡面藤椅，有看到2 個鐵桶，上面覆
蓋泥土，約8時半他們3人要離開，我9時許離開等各情（
見偵查卷2第247頁背面第一行起89年7月3日偵查筆錄），
均相符合。復有手槍2 把、子彈16發（其中四顆嗣因鑑驗
用罄）、圓鍬2支、十字鎬1支、鋤頭1 支、藍色壓克力籃
子1個扣案，及現場照片多張在卷可資佐證（見第351號相
驗卷第13至27頁、偵查卷3 第240至273頁）。被告丁○○
於本院本審改稱並無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之犯意，顯無
可採。
（二）被害人黃王鳳美經 DNA比對及毒物化學檢驗結果，其肌肉
內含海洛因之代謝物可待因、嗎啡及微量氰化物反應，麥
國偉毒物試驗有海洛因之代謝物及氰化物反應，依氰化物
在死後變化代謝快，若為少量或一般致死劑量（如食入）
常無法測得，此二案在死後變化中，內臟鮮紅，且尚能測
得氰酸化合物反應，二受害人主要致死因為生前遭注射入
體內高劑量氰酸毒物後死亡，並經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
署檢察官督同法醫師相驗屬實，製有勘驗筆錄、驗斷書、
相驗屍體證明書附卷，且有法務部法醫研究所（89）法醫
所醫鑑字第0672號、第0673號鑑定書二件（均附於第 351
號相驗卷第9頁、28頁、32頁、33頁、39頁、第352號相驗
卷第11頁、13頁、16頁、22頁、24至29頁）及法務部法醫
研究所90年2月23日法醫所90理字第 0294號函在卷足憑（
見原審卷2 第156、157頁），足認被告丁○○、共同被告
丙○○、陳豪傑自白與被告乙○○共同將麥國偉、黃王鳳
美注射毒品致死，並焚屍掩埋之事實，應屬可信。
（三）被告乙○○雖辯稱：89年 3月30日晚上人在家中，至翌日
晚上又去新莊益民醫院住院戒除毒癮，於本院更一審則辯
稱，案發時我確有在場，但當時係在山上戒毒，並不知現
場事情發生經過，本案係由吳崇欽、賴德昌主導，被告丁
○○在山上與麥國偉發生口角，起意要殺害麥國偉、黃王
鳳美等語。然查被告乙○○確有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
鳳美之意，已據：
１、被告丁○○於偵查中供稱「（為何連國（ ）文決定要作
掉麥國偉、王鳳美？）因麥國偉很愛打電話，一直說要到
山下，事情可能暴露。而且之前麥國偉曾帶人至連國（
）文賭場贏走三百多萬，連國（ ）文懷疑被詐賭，之前
麥也曾帶連到苗栗三義賭博，輸了好幾百萬，讓連國（
）文對麥國偉不滿。加上這件事，連國（ ）文因而想叫
我和小傑作掉麥國偉。」（見偵查卷2第282頁）。於原審
供稱：「在他們上山後，有一天乙○○跟我說，麥國偉在
山上喜歡打電話與外面聯絡，說『木己』這件事，人家一
直在查麥國偉，乙○○叫我去用槍將麥國偉打死，我說這
是我家，且當初說要拿身分證給麥國偉出境，我就說不可
以。」（見原審卷1 第69頁第一行起）。於原審又稱：「
我去後面挖槍，陳豪傑順便出來幫忙挖，我跟他說，你『
董仔』等下要跟麥國偉說話，如果麥國偉說話大聲，就用
槍抵住他，我2支槍各裝1顆子彈，我抵住麥國偉，陳豪傑
抵住黃王鳳美，進去後，我拿槍抵住麥國偉的右肩，麥國
偉說不要玩，就把槍撥開，連 文就壓住麥國偉的肩膀，
我就拉滑套讓子彈掉出來，我跟麥國偉說，老大要跟你說
話，你不要講話大聲，這槍裡面有東西，乙○○就叫丙○
○去拿繩子，丙○○與乙○○將麥國偉綁在藤椅上，當時
陳豪傑看住黃王鳳美，黃王鳳美躺在床上，乙○○綁麥國
偉時跟麥國偉說我對你這麼好，你還帶我去三義被詐賭，
乙○○跟麥國偉說我經營的賭場，你叫兩個朋友來玩，好
在你們贏，如果你們輸，不就轉頭走。．．．．．」（見
原審卷1第71頁）。
２、共同被告丙○○於警詢供稱：89年 3月30日丁○○來電說
大哥（即乙○○）有事要交待，要我去東興保齡球館會合
，上車後，丁○○、乙○○沒告訴我要往何處作何事。一
直到坪林附近，乙○○才告訴我槍殺王冠仁事件，麥國偉
的身分已經曝光了，怕麥國偉會漏口風，他又說麥國偉和
朋友在苗栗設局詐賭他，讓他輸很多錢，乙○○講這些話
後，丁○○立即接著問我，如果是我遇到這些事情，我會
如何處理？我當時便向乙○○回答，看大哥（即乙○○）
你的意思，乙○○接著又講，他想要將麥國偉幹掉，並說
等一下上山後，聽他的指示行動由丁○○與陳豪傑持槍押
著麥國偉與黃王鳳美，如果他們反抗，便當場開槍將他們
打死；若沒反抗，便由我向麥國偉、黃王鳳美注射海洛因
，講到這裡時，車子已到鐵皮屋（見偵查卷2第100頁背面
至第 101頁）；及至偵查中先後供稱：「我是30日晚上與
乙○○到坪林山上，當晚乙○○跟丁○○已經商量好要做
掉麥國偉，我只是照做，如果不做會有生命危險。到那邊
後，乙○○餵麥國偉安眠藥，丁○○及陳豪傑用槍押著他
們，那時麥國偉應已知我們要做掉他，是我用裝海洛因的
針筒注射麥國偉及黃王鳳美，黃王鳳美有吃安眠藥的習慣
。海洛因是乙○○調好後拿給我的，要我下手，我打完麥
國偉後，乙○○又裝 1支，我打在黃王鳳美身上。」、「
上山到鐵皮屋前，乙○○跟我說麥國偉詐賭，讓他輸 3、
400 萬元，問我應如何做，我說看連老大的意思，乙○○
就說上山後，看他指示行動。乙○○調海洛因，先把海洛
因倒入針筒，約針筒內3分之1，那天是用 2.5ｃｃ的針，
我自己平常只有用 0.5ｃｃ的針，乙○○當時再抽礦泉水
進去調製，這樣的毒量已過量。後來乙○○拿針給我時，
他說注血管，在去之前車上他就這樣說，在車上時他就已
經說要兩個都做掉沒錯，當時黑人（即被告丁○○）沒說
話。他們已計劃好，說屍體要用燒的，我去只是照指示做
事。」（見偵查卷2第106頁、第292頁背面至第294頁）。
３、共同被告陳豪傑於偵查中供稱：「當我們下去買鐵桶時，
買完黃跟我說『董仔要把麥國偉及黃王鳳美做掉』。」（
見偵查卷2第324頁背面偵查筆錄）。本院更一審證稱：「
（誰注射麥國偉？）是丙○○，是被告乙○○下令。（如
何下令？）當時我拿槍我站旁邊，我不清楚。（聽到乙○
○直接對丙○○下令嗎？）我是站在床的地方，我只看到
他們在講話，不清楚他們談什麼。（如何知道下令？）當
時是乙○○在注射，因乙○○不會，就由丙○○注射。（
被告乙○○如何下令？）我聽到乙○○要注射，說他不會
，他叫丙○○注射。（丙○○注射完麥國偉後現場情形？
）他們昏迷，整理槍子、一些東西。（被告丙○○注射完
麥國偉後，有無人再碰麥國偉？）無。（注射完後麥國偉
被如何處理？）我們一起〈我、被告丁○○、丙○○、乙
○○）〉將他的衣服脫掉。（黃王鳳美死亡的過程？）我
拿槍抵著她，她躺在床上，麥國偉那邊注射完後，被告丙
○○就來注射黃王鳳美。」「點火的順序是同時燒。」（
見本院更一審卷第332至335頁、第339頁）。
4.證人吳崇欽於警詢證稱：「89年 3月28日中午乙○○在坪
林鄉鐵皮屋外，對我說，麥國偉不願意偷渡出境，且因槍
殺『木己』之事，要向乙○○索取 500萬元代價，所以打
算將麥國偉做掉，我則表示這樣做傷天害理，盡量用錢解
決，乙○○要讓麥國偉偷渡出境。．．．」、「89年 3月
30日購買染髮劑一瓶、眼鏡一付，之後便開車上山，途中
丁○○打電話給賴德昌，表示他與麥國偉發生衝突，催我
趕快上山，我感覺麥國偉可能會被殺害，且我不想捲入此
事，所以，我在坪林街上便下車自行下山，．．．．差不
多傍晚7、8點時由丁○○載連國（ ）文、賴德昌到我住
處，當時連國（ ）文說麥國偉與丁○○發生嚴重口角，
他們（即乙○○、丁○○、陳豪傑）決定要將麥國偉作掉
，要我一起上山，我則表示不願意，之後連國（ ）文由
丁○○開車載走，賴德昌則留在我住處。（乙○○說他們
決定要做掉麥國偉，他們指何人？）乙○○、丁○○、陳
豪傑3人。」（見偵查卷2第217頁背面、第226頁背面警詢
筆錄）。
5.被告乙○○自承：是丁○○帶我至苗栗縣三義鄉賭博等語
，並經被告丁○○於本院更二審證稱屬實；證人林光治於
本院上訴審亦證稱：我與丁○○、乙○○一起坐車去三義
賭博等語（見上訴卷2第104頁）相符。被告乙○○坦認：
曾於89年間農曆過年前，到苗栗三義鄉吳日青處賭輸現金
150 萬元，麥國偉與吳日青係舊識，而前一天麥國偉與吳
日青已先行南下三義，又麥國偉曾帶人至乙○○所營天九
牌賭場賭贏300萬元等情（見偵查卷 2第207頁警詢筆錄）
。依被告丁○○、共同被告丙○○、證人吳崇欽上開供證
，被告乙○○除擔心被害人王冠仁槍殺案遭麥國偉曝光外
，並懷疑被麥國偉詐賭事，欲將麥國偉、黃王鳳美殺害滅
口，至為吻合。至被告乙○○在苗栗縣三義鄉賭博之事，
被告丁○○於偵查中供稱「．．．．之前麥也曾帶連到苗
栗三義賭博，輸了好幾百萬，讓乙○○對麥國偉不滿。及
於原審供稱：．．．．乙○○綁麥國偉時跟麥國偉說我對
你這麼好，你還帶我去三義被詐賭，乙○○跟麥國偉說我
經營的賭場，你叫兩個朋友來玩，好在你們贏，如果你們
輸，不就轉頭走等語。惟被告乙○○供稱係經被告丁○○
帶同至苗栗三義賭博；業經被告丁○○於本院本審供認屬
實，細察被告乙○○、丁○○及證人林光治、吳崇欽所稱
，被告乙○○應係於三義鄉吳日青經營之賭場輸了現金 1
50萬元，而麥國偉與吳日青為舊識，麥國偉並於前一天已
與吳日青先行南下三義，乃懷疑遭麥國偉詐賭甚明。被告
丁○○於偵查、原審供稱麥國偉帶同被告乙○○前去三義
賭博，尚與事實不符。
6.雖被告丁○○於89年6月3日警詢曾稱：我們住在山上時，
乙○○也有到山上來住，因麥國偉一直向乙○○要債，麥
國偉說乙○○欠他新台幣 200多萬元，要偷渡出國需要錢
，而與乙○○發生不愉快之事，而且麥國偉在山上也一直
施用毒品，因該屋是我父親蓋的，我父親、姊姊有時會帶
小孩子上山郊遊，我怕他們看到有朋友在山上做壞事，我
就勸麥國偉不要施用毒品，但麥國偉反對我發脾氣，告訴
我他已經開槍打死人了，叫我不要囉唆（見偵查卷1 第47
頁）。被告丁○○坦承被告乙○○在山上期間與麥國偉因
債務發生不愉快，及被告丁○○以麥國偉吸毒量大，唯恐
其家人姪女日後到坪林住處發現，加以干涉，致生口角衝
突。再被告丁○○曾於89年3 月30日下午打電話向賴德昌
表示與麥國偉發生衝突，致吳崇欽自行下車，未至坪林鐵
皮屋，已據證人吳崇欽於警詢、賴德昌於偵查、本院更一
審證述明確（見偵查卷2第216頁背面證人吳崇欽警詢筆錄
；偵查卷2第260頁第四行起、本院更一審卷第343 頁賴德
昌偵查、審理筆錄），固足認當日下午，被告丁○○確有
打電話與賴德昌表示有與麥國偉衝突，惟此僅為被告丁○
○參與謀議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動機之一，況被告乙○
○身為殺害被害人王冠仁之幕後老大，被告乙○○除擔心
被害人王冠仁槍殺案遭麥國偉曝光外，並懷疑被麥國偉詐
賭事，及麥國偉欲向被告乙○○索債偷渡出境，兩人一度
發生不愉快，致被告乙○○欲將麥國偉、黃王鳳美殺害滅
口，亦據被告丁○○、共同被告丙○○、陳豪傑、證人吳
崇欽供證一致，被告乙○○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
之動機尤甚於僅因一時發生口角之被告丁○○，尚不能因
被告丁○○曾與麥國偉口角，率而推認被告乙○○未參與
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之謀議，或曾參與殺害麥國偉、黃
王鳳美之犯行。
（四）共同被告丙○○於93年 8月2日及93年9月27日本院前審固
具狀陳稱：我之前不利乙○○之供述，係丁○○教我這麼
說的，乙○○並未共同殺被害人，他與命案無關，是丁○
○拿毒針筒逼我注射麥國偉及黃王鳳美（見本院更二審卷
1第61頁、第63頁；第 172頁至第175頁）；及至本院前審
亦供稱：我被收押時，丁○○要我將本案都推給乙○○，
我的警詢筆錄是不實在的。我有注射麥國偉及黃王鳳美沒
錯，我注射後他們還沒死，是丁○○悶死他們的（見本院
更二審卷3第97頁、第105頁）；迨至本院本審以證人身分
出庭作證亦結稱：係受丁○○指示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
，並嫁禍乙○○等語。惟共同被告丙○○初於警詢、偵查
中否認參與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之犯行（見偵查
卷1第99頁背面倒數第一行、100頁背面第二行89年6月3日
警詢筆錄、偵查卷2第7頁背面倒數第二行89年6月3日偵查
筆錄），嗣於警詢、偵查中雖迭次坦承犯行，並充分配合
檢警偵查，並僅辯稱：我若不聽從被告連國（ ）文指示
，即有生命危險，並未指稱係受被告丁○○唆使誣陷被告
乙○○。而共同被告丙○○於警詢供稱：89年 3月30日丁
○○來電說大哥（即乙○○）有事要交待，要我去東興保
齡球館會合，上車後，丁○○、乙○○沒告訴我要往何處
作何事。一直到坪林附近，乙○○才告訴我槍殺王冠仁事
件，麥國偉的身分已經曝光了，怕麥國偉會漏口風，他又
說麥國偉和朋友在苗栗設局詐賭他，讓他輸很多錢，乙○
○講這些話後，丁○○立即接著問我，如果是我遇到這些
事情，我會如何處理？我當時便向乙○○回答，看大哥（
即乙○○）你的意思，乙○○接著又講，他想要將麥國偉
幹掉，並說等一下上山後，聽他的指示行動由丁○○與陳
豪傑持槍押著麥國偉與黃王鳳美，如果他們反抗，便當場
開槍將他們打死；若沒反抗，便由我向麥國偉、黃王鳳美
注射海洛因，講到這裡時，車子已到鐵皮屋（見偵查卷 2
第100頁背面至第101頁）；及至偵查中先後供稱：「我是
30日晚上與乙○○到坪林山上，當晚乙○○跟丁○○已經
商量好，要做掉麥國偉，我只是照做，如果不做會有生命
危險。到那邊後，乙○○餵麥國偉安眠藥，丁○○及陳豪
傑用槍押著他們，那時麥國偉應已知我們要做掉他，是我
用裝海洛因的針筒注射麥國偉及黃王鳳美，黃王鳳美有吃
安眠藥的習慣。海洛因是乙○○調好後拿給我的，要我下
手，我打完麥國偉後，乙○○又裝 1支，我打在黃王鳳美
身上。」、「上山到鐵皮屋前，乙○○跟我說麥國偉詐賭
，讓他輸3、400萬元，問我應如何做，我說看連老大的意
思，乙○○就說上山後，看他指示行動。乙○○調海洛因
，先把海洛因倒入針筒，約針筒內3分之1，那天是用 2.5
ｃｃ的針，我自己平常只有用 0.5ｃｃ的針，乙○○當時
再抽礦泉水進去調製，這樣的毒量已過量。後來乙○○拿
針給我時，他說注血管，在去之前車上他就這樣說，在車
上時他就已經說要兩個都做掉沒錯，當時黑人（即被告丁
○○）沒說話。他們已計劃好，說屍體要用燒的，我去只
是照指示做事。」（見偵查卷2 第106頁、第292頁背面至
第 294頁）。就被告乙○○意圖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之
原因及過程，均陳述明確，並與被告丁○○、共同被告陳
豪傑所供相符；且被告乙○○係被告丁○○、共同被告丙
○○之老大，丙○○亦無聽命被告丁○○而誣指被告乙○
○之可能。足見共同被告丙○○上開所稱，均屬迴護被告
乙○○之詞，不足採信。
（五）證人林寶琴固證稱：被告連國（ ）文於89年 3月30日晚
上9時許有回到家，迄31日下午4點多，由其陪同至益民醫
院後回來，於31日晚上11、12點又去益民醫院住院等語（
見原審卷2第178頁起）。然經原審隔離訊問結果，被告乙
○○供稱：3 月30日回家時間為晚上10點、11點左右，隔
天是下午2、3點時去益民醫院等語（見原審卷2第183頁起
）。2 人就被告乙○○到家及離家時間，所供互有出入，
且證人林寶琴與被告乙○○為結褵20年之夫妻，證言自有
偏護被告乙○○之虞。況89年 3月30日、31日被告乙○○
倘果真在家，何以於警詢、偵查及原審歷次調查時均未提
出，及至原審就第二次延長羈押事項訊問被告乙○○時始
提出所謂不在場之證明？足見證人林寶琴所言，應屬迴護
被告乙○○之詞，不足採信。又被告乙○○雖於89年4月1
日至新莊市益民醫院住院，有該院病歷影本一紙附卷可稽
（見偵查卷 3第37頁）。然麥國偉、黃王鳳美被殺害案發
時間為89年 3月31日凌晨，亦難據以認定被告乙○○未於
案發時間在場。又被告乙○○於原審第一次調查時，先辯
稱未曾去過坪林鐵皮屋等語；嗣經原審採取被告乙○○唾
液送DNA鑑定後，即改稱曾於89年3月27日上坪林後於同年
3月29日即下山；後又改稱係於3月30日下山回家等語，前
後辯詞反覆不一，殊難憑信，自以被告乙○○嗣後所稱：
「殺人毀屍埋屍，我都有在現場」等語（見本院上訴卷 1
第168頁），方屬真實。
（六）被告乙○○經檢察官送請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測謊結
果，對於「（二）89年 3月30日你有沒有叫空仔（丙○○
）對麥國偉、黃王鳳美 2人注射海洛因致死？」「（三）
麥國偉、黃王鳳美被殺害當時你在現場嗎？」，與前述王
冠仁被害部分，經送測謊鑑定結果，均呈情緒波動反應，
顯示被告乙○○並未完全說實話，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
察局89年9月28日刑鑑字第 145494號鑑驗通知書及測謊鑑
驗相關資料在卷可稽（見偵查卷4 第139頁、本院上訴卷3
第75頁至94頁）。上開測謊鑑定結果，具有證據能力，已
詳如前壹、二、（八）所述，亦足說明被告乙○○所辯上
情，並無足取。雖被告乙○○於本院更一審空言聲稱：「
測謊當天，我身體不舒服，我被恐嚇，他們還說讓我用扛
的出去。」等語（見本院更一審卷第 431頁），本院復查
無其他具體事證以實其說，應係飾卸之詞，無以動搖上開
測謊鑑定之證據能力。
（七）被告乙○○另稱本案由吳崇欽、賴德昌主導，被告丁○○
於警詢、原審、本院上訴審、本院更一審亦迭次指稱吳崇
欽、賴德昌涉案，惟此為證人吳祟欽、賴德昌 2人所堅決
否認，依卷證亦無其 2人有參與共犯之積極證據，檢察官
亦未認定其 2人為共犯，被告乙○○等上開所稱，要屬無
據。
（八）本案發生之時間經過及細節部分：
1.證人吳崇欽雖證稱，89年 3月27日丁○○駕駛我的黑色賓
士車載我與連國（ ）文上山，我上山時陳豪傑、麥國偉
、黃王鳳美已在那裡（見原審卷1第145頁）。然據被告丁
○○供稱，89年3月27日下午是我駕駛HR-2209號克萊斯勒
小客車先載運被告連國（ ）文及麥國偉至上開坪林鐵皮
屋工寮，於晚上再載運陳豪傑、黃王鳳美至上開鐵皮屋，
證人吳崇欽當日並未在坪林鐵皮屋（見原審卷 1，10月26
日訊問筆錄），及共同被告陳豪傑供稱，丁○○是駕駛綠
色克萊斯勒跟在後面，約在東興保齡球館載我至坪林山上
及到山上後有看到麥國偉及乙○○，沒有看到吳崇欽等語
（見原審卷1第102頁）。共同被告陳豪傑及被告丁○○所
供，互核相符，自較可採。被告丁○○應係於89年 3月27
日下午駕駛HR─2209號克萊斯勒車載被告乙○○及麥國偉
至坪林鐵皮屋後，於當日晚上再載被告陳豪傑及黃王鳳美
至坪林，當日吳崇欽並未至坪林鐵皮屋。
2.被告丁○○於偵查中供稱：「（27日『牛仔』是否至坪林
？）沒有，有的話應是隔天，我有載乙○○去牛仔家，在
基隆，乙○○上去，後來和吳崇欽一起下來，我載他們二
人一起去坪林。」「去吳崇欽家住處是開HR─2209號車去
換吳崇欽的DG─8828號車。」（見偵查卷2第281頁背面、
第 282頁背面）；及至原審供稱：「之後（即89年）我載
連國（ ）文去吳崇欽家換開吳崇欽的黑色賓士車，後來
載吳崇欽、連國（ ）文一起回山上。」（見原審卷1 第
68 頁）。雖證人吳崇欽於警詢證稱：「89年3月28日．．
．約下午5、6點時連國（ ）文毒癮發作撥打我行動電話
0000000000聯絡我送海洛因上坪林山上供他施用，丁○○
開車載我約晚上7、8點到達坪林鐵皮屋。」（見偵查卷 2
第225頁背面警詢筆錄）。足認89年3月28日係由被告丁○
○駕駛HR─2209號克萊斯勒車載被告乙○○下山，被告乙
○○因毒癮發作，而聯絡吳崇欽載送海洛因上山施用，被
告丁○○則至吳崇欽家中換開DG─8828號黑色賓士車，並
載被告乙○○及吳崇欽上坪林山上鐵皮屋。
3.共同被告陳豪傑雖於警詢、偵查中供稱，焚燒屍體用之汽
油係89年 3月29日下山買鐵桶時一起購買；然於原審訊問
時則改稱，係在89年3月30日注射麥、黃2人後下去載運鐵
桶時在坪林加油站購買（見原審卷1第106頁），核與被告
丁○○於原審供述之情形相符（見原審卷一第71頁）。應
認汽油係共同被告陳豪傑及被告丁○○於89年 3月30日晚
上注射麥、黃 2人後，下去載運鐵桶時至坪林加油站所購
買。
4.被告丁○○於原審、本院上訴審雖否認於89年 3月30日下
午打電話向賴德昌表示有與麥國偉發生衝突一事（見本院
上訴審卷3第56頁）。然被告丁○○確有於89年3月30日下
午打電話給賴德昌表示與麥國偉發生衝突，吳崇欽遂自行
下車，未至坪林鐵皮屋一事，已據證人吳崇欽於警詢、賴
德昌於檢察官偵查中、本院更一審證述明確（見偵查卷 2
第216頁背面證人吳崇欽警詢筆錄；偵查卷2第260頁第4行
起賴德昌偵查筆錄、本院更一審卷第 343頁賴德昌筆錄）
。足見當日下午被告丁○○確有打電話與賴德昌表示有與
麥國偉發生衝突。惟此或為被告丁○○參與謀議殺害麥國
偉、黃王鳳美動機之一，而被告乙○○身為殺害被害人王
冠仁之幕後老大，被告乙○○除擔心被害人王冠仁槍殺案
遭麥國偉曝光外，兼懷疑被麥國偉詐賭事，欲將麥國偉、
黃王鳳美殺害滅口，已據前段3.論述。被告乙○○有殺害
麥國偉、黃王鳳美之動機甚明，尚不能因被告丁○○曾與
麥國偉口角，即推認被告乙○○未參與謀議殺害麥國偉、
黃王鳳美，或未參與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之犯行。89年
3 月31日凌晨，被告丁○○以槍抵住被害人麥國偉，共同
被告陳豪傑以槍抵住被害人黃王鳳美後，雖共同被告丙○
○否認有拿藥給黃王鳳美吃。然被告丁○○於警詢供稱：
「因王鳳美不是睡得很熟，我、丙○○、陳豪傑有叫她再
吃一包安眠藥。」（見偵查卷2第5頁背面警詢筆錄），共
同被告陳豪傑於警詢供稱：「連國（ ）文從其手提包拿
出藥丸叫麥國偉自己吞下，並拿同樣的藥丸給丙○○，叫
黃拿給王鳳美服下。」（見偵查卷3 第28頁背面警詢筆錄
），及至偵查中供稱：「連叫我帶王到後面床上，叫王休
息，『空仔』（即丙○○）好像有拿藥給她吃。」（見偵
查卷2第324頁偵查筆錄）等語，足認當時係被告乙○○拿
藥丸命被害人麥國偉吞下，又拿藥丸交由共同被告丙○○
強餵被害人黃王鳳美。而被告丁○○雖供稱係共同被告丙
○○與被告連國（ ）文先用白色尼龍繩綁住被害人麥國
偉後，始拿藥給麥服用，再給麥、黃 2人注射針劑。然共
同被告丙○○、陳豪傑均供稱係拿藥給被害人麥國偉服用
後，始由被告丙○○、乙○○拿白色尼龍繩綁住被害人麥
國偉，再對 2人注射針劑。三人所述，固有出入，惟共同
被告丙○○、陳豪傑所供既然相符，自應以 2人所供之次
序較為可採，即由被告丁○○及共同被告陳豪傑以槍抵住
麥、黃 2人後，由被告乙○○命麥國偉吞服安眠藥、共同
被告丙○○強餵黃王鳳美吞服安眠藥後，再由共同被告丙
○○及被告乙○○持白色尼龍繩綁住被害人麥國偉。又就
注射麥國偉、黃王鳳美 2人之細節部分，共同被告陳豪傑
雖供稱：「連國（ ）文本來要打麥國偉，打下去針斷了
，因連國（ ）文也不太會打，就叫丙○○拿粗的打。」
等語。然被告丁○○及共同被告丙○○均供稱其等並未看
到連國（ ）文注射。再被告丁○○雖供稱，有看到丙○
○注射被害人麥國偉二次，惟共同被告丙○○於警詢供稱
，被告連國（ ）文調好針劑後，交給我注射被害人麥國
偉之左手背上血管，後將針筒交還被告連國（ ）文，被
告連國（ ）文又調製海洛因劑後交給我注射被害人黃王
鳳美，同樣注射在左手背處後，就將針筒交還與被告連國
（ ）文（見偵查卷2第102頁警詢筆錄）；及至原審供稱
：均係注射2人之左手掌手背等語。而本件被害人2人之屍
體於發現時已腐敗，未能查明注射之部位及針孔數。惟本
件既係由共同被告丙○○負責注射，是就注射之部位及次
數，應以共同被告丙○○最為清楚，自以共同被告丙○○
在警詢所供較為可採。即認當時係由被告乙○○調製針劑
後交由共同被告丙○○注射被害人麥國偉左手掌手背血管
後，將針筒交還被告乙○○再調製針劑，再注射被害人黃
王鳳美之左手掌手背血管後，將針筒交還與被告乙○○。
5.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死亡後，共同被告丙○○雖供稱
未共同搬運 2人屍體置入鐵桶，然共同被告陳豪傑及被告
丁○○均供稱，係 2人與被告連國（ ）文、丙○○先後
共同搬運被害人麥、黃2人屍體置入鐵桶，2人所供，互核
相符，自較為可採，應認係被告乙○○、丁○○及共同被
告丙○○4人先後共同搬運被害人麥、黃屍體置入鐵桶。
6.被告等以過量毒品海洛因，摻入事前準備高劑量氰酸化合
物之礦泉水調製，以針筒注入麥國偉、黃王鳳美體內後，
被告丁○○探得麥國偉已無脈搏及鼻息，共同被告陳豪傑
亦探得黃王鳳美已無脈搏，於確定 2人死亡後，被告乙○
○、丁○○及共同被告丙○○、陳豪傑即基於共同損壞屍
體之概括犯意，先後合力將麥國偉及黃王鳳美屍體抬至屋
外右側空地，以頭下腳上之方式，將麥、黃 2人屍體分別
放入2個鐵桶內，再由被告丁○○及共同被告陳豪傑2人取
出先前購買之汽油潑灑於屍體上，同時以紙條點火燃燒損
壞麥國偉、黃王鳳美屍體等情，業經共同被告丙○○於本
院前審供稱：點火燃燒麥國偉、黃王鳳美的屍體，到底是
先後為之或同時為之，我不記得，火是丁○○點的，應該
是同時點的（見本院更一審卷第53頁）。共同被告陳豪傑
於本院前審供稱：點火的順序是同時燒（見本院更一審卷
第 339頁），互核相符。雖被告丁○○於本院前審供稱：
點火燃燒麥國偉和黃王鳳美，我確實有點，有 2個桶子，
我不知道先點那 1桶，我點的好像是麥國偉，我和陳豪傑
各點 1桶，事隔太久我不記得我們點火的順序是先後還是
同時（見本院更一審卷第76頁）。然按「刑事訴訟上證明
之資料，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
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
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
，而有合理懷疑之存在，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
『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
告之認定」，最高法院著有76年度臺上字第4986號判例，
可資參照。是就被告等係同時亦或先後點火燃燒損壞麥國
偉、黃王鳳美屍體，依「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
則，自應以被告等同時點火燃燒損壞麥國偉、黃王鳳美屍
體，較有利於被告，附此敘明。
（九）共同被告丙○○雖否認有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故
意，辯稱：我若不聽從被告乙○○指示，即有生命危險，
當時以為只是要將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注射昏迷，注
射時係打2人皮膚，2人係後來被被告丁○○用塑膠袋、棉
被悶死等語。然查：
1.共同被告丙○○於偵查中供稱：「（上山至鐵皮屋前乙○
○如何向你交代？）連說麥國偉詐賭事，讓他輸三、四百
萬，問我應如何做，我說看連老大的意思，並且連說上山
後看他指示行動。」等語（見偵查卷2第293頁背面、第29
4 頁）。被告丁○○於警詢亦供稱：「等見到丙○○後，
我們 3人就開黑色賓士車往坪林山上開，車上乙○○對丙
○○說麥國偉口風不緊，且吵著要下山，遲早會出事，問
丙○○要不要幫他忙，丙○○表示願意幫忙。」（見偵查
卷2第152頁），足認共同被告丙○○在車上時即已知被告
乙○○有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之意，猶表示願意聽從指
示，並隨同前往，以當時被告乙○○並未以強制力強迫必
須從命，則共同被告丙○○顯未喪失意思自由甚明，空言
辯稱如不從命有生命危險，不得已始注射麥、黃 2人等語
，實不可採。
2.共同被告丙○○初於89年6月3日警詢、偵查中否認犯罪，
嗣於警詢、偵查中均供稱，係其注射麥、黃 2人左手背血
管致死，並配合檢警偵查。惟於原審、本院上訴審、更一
審再改稱：僅注射2人皮膚，係丁○○將2人悶死等語。然
被告丁○○堅決否認有以塑膠袋、棉被悶死被害人 2人情
事，並稱：「．．丙○○就過來注射麥國偉，之後丙○○
又要去注射黃王鳳美，．，我將麥國偉繩子解開，跟乙○
○一起將麥國偉扶去旁邊躺下，扶的時候看到丙○○去注
射黃王鳳美．乙○○叫我去載鐵桶及買汽油，我就跟陳豪
傑下去載，去載時發現鐵桶不見了，我們去坪林加油站買
汽油時，看到旁邊的垃圾桶，將二個垃圾桶之垃圾倒掉載
回來，我跟陳豪傑進去時，有去摸麥國偉的鼻息，但他已
沒有氣，．．．我跟陳豪傑澆汽油並點火，燒了 1、20分
鐘，後來我跟陳豪傑說太殘忍了，我就跟陳豪傑用土將他
蓋住。．．．。」（見原審卷1 第71、72頁）共同被告陳
豪傑於原審、本院更一審亦供稱：「未看到丁○○有悶死
麥、黃2人之舉動」（見原審卷2 第156頁、本院更一審卷
第334 頁）。而據原審函詢法醫研究所結果，亦函覆：「
一、解剖時屍體死後變化著明，未能據以判斷所詢之疑點
，包括悶死及打針之敘述已無法由腐敗屍體中檢得。二、
依氰化物在死後變化代謝快，若為少量或一般致死劑量（
如食入）常無法測得，此二案在死後變化中，內臟鮮紅，
且尚能測得氰酸化合物反應，支持二被害人主要致死因為
生前遭注射入體內高劑量氰酸毒物後死亡，有法醫研究所
上開函文可憑（見原審卷2 第156、157頁）。況被害人麥
國偉、黃王鳳美 2人當時若果為被告丁○○所悶死，何以
共同被告丙○○於警詢、偵查時均未提及？且在車上被告
乙○○已交代要注射血管，注射當時被告乙○○又在旁，
共同被告丙○○豈有僅注射皮膚之可能，共同被告丙○○
前開所辯，無非事後卸責之詞，不可採信。另共同被告丙
○○於本院更一審辯稱：我對麥國偉、黃王鳳美注射毒物
後，麥、黃 2人還未死時，丁○○即以塑膠袋悶死麥國偉
，並用棉被悶死黃王鳳美等語（見本院更一審卷第 432頁
），但此為被告丁○○所否認，共同被告丙○○因而請求
與被告丁○○接受測謊（見本院更一審卷第 250頁，本院
更二審卷1第53頁；第156頁），經本院更二審將被告丁○
○等人送請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作測謊鑑定，經該局
函覆：「檢送丁○○、丙○○、吳崇欽 3人具結書、測謊
鑑定資料表、區域比對法、鑑定說明書、測謊圖譜分析量
化表等件在卷（見本院更二審卷3 第23至29頁）「鑑定方
法：一、緊張高點法、二、區域比對法；鑑定結果：一、
受測人丙○○因患有器質性腦性精神病，無法提供測試意
見（詳如鑑定說明書）。二、受測人丁○○於測前會談稱
王冠仁被殺害當天，是乙○○要渠拿紅包到松山劉家喜宴
處，並查看王冠仁是否有到場參加喜宴。並稱麥國偉與黃
王鳳美命案渠並沒有指示丙○○對麥國偉與黃王鳳美注射
毒品，渠也沒有悶死麥國偉與黃王鳳美，經測試結果，並
無不實反應。三、受測人吳崇欽於到場後表示拒絕測試。
」有該局94年2月5日刑鑑字第0940021428號鑑定書在卷可
佐，益見被告丙○○上開有關丁○○以棉被悶死麥國偉與
黃王鳳美之辯解，並不可採。至被告乙○○在本院更二審
供稱：「丁○○有拿塑膠袋悶住麥國偉臉部1、2分鐘，他
確實有這樣做」等語（見本院更二審卷1第157頁），但與
上開測謊鑑定結果不符，復無其他證據足以佐證，自難採
信。又共同被告丙○○於本院更二審辯稱：「我是臨時被
丁○○叫上山幫助他助勢，怎麼會有犯意聯絡，事先不知
道麥國偉與丁○○有嚴重的衝突」等語。惟同案被告丙○
○明知被告乙○○、丁○○等人要殺害麥國偉，仍參與其
事，自有共同殺人之犯意。共同被告丙○○上開辯解，顯
係卸責之詞，不足採信，共同被告丙○○與被告乙○○、
丁○○、陳豪傑等人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至明。
（十）被告丁○○於本院更二審供稱：「在山上的鐵皮屋裡，吳
崇欽要我注射麥國偉的，我去吳崇欽在基隆市的家裡，吳
崇欽與賴德昌在吳崇欽家裡由賴德昌調劑的，我有問吳崇
欽調劑藥要做什麼，他說藥注射在再大的牛身上，都無法
翻身，是吳崇欽上坪林鐵皮屋時帶上來的」「（到底有幾
個人要弄掉麥國偉跟他女友？）2 個人，吳崇欽與乙○○
都知道．．．吳崇欽叫我注射，乙○○之前說要對他開槍
．．．．後來吳崇欽要我注射藥物，就是這 2個人」等語
（見本院更二審卷1 第235頁至第236頁），惟為吳崇欽所
否認，復查無其他證據足認屬實，被告丁○○上開陳述亦
無從為有利於己之認定。
（十一）被告乙○○雖始終辯稱係受被告丁○○、共同被告陳豪
傑等人誣陷，共同被告丙○○及證人吳崇欽等人所為不
利陳述，亦屬不實。惟本院一再審酌被告丁○○、共同
被告陳豪傑、丙○○及證人吳崇欽等人於案發前，或為
被告乙○○友人；或以大哥稱呼被告乙○○，與被告乙
○○復無怨隙，且彼等指稱被告乙○○共同涉案，並無
任何實益，殊無一同誣指被告乙○○之必要；被告乙○
○及其辯護人亦未能明確指出被告丁○○等人所稱有何
不實，被告乙○○辯稱受被告丁○○等人設詞誣陷，難
以採信。綜上各情，被告乙○○、丁○○及共同被告丙
○○與陳豪傑等 4人就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並
毀棄屍體之事證明確，被告乙○○、丁○○殺人犯行堪
以認定。
肆、法律適用：
一、就被害人王冠仁死亡部分
（一）核被告乙○○所為，係犯刑法第271條第1項之殺人罪、槍
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7條第4項之未經許可持有手槍罪、
第11條第 4項之未經許可持有可發射子彈具有殺傷力之改
造槍枝罪、第12條第 4項之未經許可持有子彈罪。被告乙
○○與麥國偉、丁○○、陳豪傑共同殺害王冠仁部分，同
時同地持有槍彈之犯行，係一行為觸數罪名，應從一重即
持有手槍罪處斷。
（二）按「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實施犯罪構成要件以外
之行為，或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事先同謀，而由其中
一部分人實施犯罪之行為者，均為共同正犯」，司法院大
法官會議釋字第 109號著有解釋。被告乙○○及丁○○、
陳豪傑、麥國偉基於共同殺害被害人王冠仁之犯意，共同
持有槍彈，著由被告丁○○開車載同陳豪傑跟蹤被害人王
冠仁，由被告乙○○載麥國偉，並以手機密集與被告丁○
○聯絡，以掌握被害人王冠仁行蹤，再推由麥國偉及共同
被告陳豪傑下車持槍槍擊被害人王冠仁，則被告乙○○及
丁○○等人就此部分殺人犯行，雖無行為分擔，並僅有事
前謀議之犯意聯絡，然因被告乙○○係以自己犯罪之意思
，而與被告丁○○等人同謀，自應成立同謀共同正犯。至
共同被告麥國偉、陳豪傑間互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甚明
，自應成立共同正犯。
（三）公訴人就殺人罪部分，認係犯同法第277條第2項前段之傷
害致死罪，稍有未洽，爰於事實同一性之範圍內，變更檢
察官所引應適用之法條。
（四）起訴事實已載明被告乙○○及共同被告陳豪傑持有槍彈之
事實，自屬業經起訴，公訴人未記載此部分之起訴法條，
應屬漏載。
（五）被告乙○○上開未經許可持有手槍罪與殺人罪間，有手段
目的之牽連關係，應從一重之殺人罪處斷。
（六）被告乙○○行為後，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11條於89年
7月5日修正公布，該次修正僅係文字上之補正，並無有利
或不利於被告之變動，不生新舊法之比較問題。而槍砲彈
藥刀械管制條例復於94年1月26日修正公布，其中第7條、
第12條未經修正。惟該條例原第11條刪除，並將該條所定
「其他可發射金屬或子彈具有殺傷力之各式槍砲」之相關
刑責規定移列併入修正後之第 8條內，其中關於未經許可
持有該等槍砲之法定刑，修正前第11條第4項所定「1年以
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700萬元以下罰金」，依
修正後第8條第5項已提高為「 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併科新臺幣 700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新舊法，以修
正前之規定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應適用
最有利於行為人之修正前規定。
二、就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死亡部分，
（一）同案被告麥國偉、陳豪傑持槍殺死王冠仁，被告丁○○埋
槍彈後，被告乙○○已無繼續非法持有該槍、彈之犯意，
於決意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後，始另行起意再共同非法
持有該槍、彈。而被告丁○○於共同非法持有手槍、子彈
，推由陳豪傑、麥國偉槍殺王冠仁，麥國偉將該槍、彈交
付被告丁○○，被告丁○○則將該槍、彈埋藏於其父搭蓋
之工寮右後方空地，再持以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之用，
被告丁○○係繼續非法持有該槍、彈，並僅有一非法持有
手槍、子彈犯行，而本院已對被告丁○○非法持有手槍、
子彈犯行，與所犯殺害王冠仁之殺人罪，依牽連犯規定從
一重論處，並已確定在案，自不得再就持有槍、彈行為切
割重複論罪。核被告乙○○、丁○○係犯刑法第271條第1
項之殺人罪、第247條第1項之損壞屍體罪；被告乙○○另
犯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7條第4項之未經許可持有手槍
罪、第11條第 4項之未經許可持有可發射子彈具有殺傷力
之改造槍枝罪、第12條第 4項之未經許可持有子彈罪。被
告乙○○等人同時同地持有上開槍彈，係想像競合犯，應
從一重即未經許可持有手槍罪處斷。另按：以強暴、脅迫
、欺瞞或其他非法之方法使人施用第一級毒品者，應成立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6條第1項之罪。被告乙○○等以非法
方法注射含海洛因及氰酸化合物之針劑至麥國偉、黃王鳳
美之身上，以達毒殺麥國偉、黃王鳳美之目的等情，則被
告乙○○、丁○○等所為，除成立殺人罪外，尚成立毒品
危害防制條例第6條第1項之罪。
（二）公訴人起訴書事實欄已載明被告丁○○、共同被告陳豪傑
分別持槍、彈犯罪之事實，自屬業經起訴，公訴人未記載
此部分之起訴法條，應屬漏載。
（三）被告乙○○、丁○○與共同被告丙○○、陳豪傑間，互有
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
（四）按殺人行為對於被害人之行動自由不能無所妨害，被告丁
○○及共同被告陳豪傑以槍抵住麥國偉、黃王鳳美，迄由
被告等綑綁麥國偉，強制麥國偉、黃王鳳美服藥，時序緊
接，均屬殺人行為之一部分。先後殺害被害人麥國偉、黃
王鳳美之犯行，時間緊接，構成要件相同，顯均係基於概
括犯意反覆為之，應依連續犯之規定以一罪論，並依法加
重其刑（殺人罪法定本刑為死刑及無期徒刑部分，依法不
得加重外）。
（五）又同時同地毀壞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 2人之屍體，係
一行為同時觸犯兩個毀壞屍體罪，為同種想像競合犯，應
從一罪處斷。
（六）被告乙○○所犯未經許可持有手槍罪、以不正方法使人施
用第一級毒品罪、損壞屍體罪與殺人罪間；及被告丁○○
所犯以不正方法使人施用第一級毒品罪、損壞屍體罪與殺
人罪間，有手段目的之牽連關係，應從一重之殺人罪處斷
。
（七）被告乙○○行為後，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11條於89年
7月5日修正公布，該次修正僅係文字上之補正，並無有利
或不利於被告之變動，不生新舊法之比較問題。而槍砲彈
藥刀械管制條例復於94年1月26日修正公布，其中第7條、
第12條未經修正。惟該條例原第11條刪除，並將該條所定
「其他可發射金屬或子彈具有殺傷力之各式槍砲」之相關
刑責規定移列併入修正後之第 8條內，其中關於未經許可
持有該等槍砲之法定刑，修正前第11條第4項所定「1年以
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700萬元以下罰金」，依
修正後第8條第 5項已提高為「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併科新臺幣 700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新舊法，以修
正前之規定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應適用
最有利於行為人之修正前規定。
三、被告乙○○與被告丁○○事前謀議殺害王冠仁，並推由麥國
偉及共同被告陳豪傑持槍槍殺被害人王冠仁後，為掩蓋罪行
，始又另行起意殺害麥國偉及黃王鳳美，被告乙○○、丁○
○前後二次之殺人犯行，犯意各別，行為互異，應分論併罰
。
四、查被告丁○○前因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經臺灣
臺北地方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五月，並於85年6月4日易科罰金
執行完畢，有本院被告全國前案紀錄表 1份在卷可佐，其受
有期徒刑之執行完畢後，5 年以內再犯本件有期徒刑以上之
罪，係屬累犯，應依刑法第47條之規定遞加重其刑（法定刑
死刑及無期徒刑部分依法不得加重）。
伍、原審對被告乙○○、丁○○論罪科刑，固非無見。
惟查：
一、原判決就被害人王冠仁部分，論處被告乙○○傷害致死罪刑
，自有未合（詳如前述）。
二、原判決事實欄記載被告連 文、丁○○與共同被告陳豪傑、
麥國偉共同非法持有槍彈，於共同持槍彈殺死王冠仁後，麥
國偉將該手槍及剩餘子彈交付被告丁○○，被告丁○○則將
該槍彈埋藏於其父之工寮後方空地（原審判決書第5頁第7行
），嗣後連 文因故起意要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又指示
被告丁○○、陳豪傑取出上開槍、彈用以抵住麥國偉、黃王
鳳美，以達以毒物注射麥、黃2人，毒殺麥、黃2人之目的等
情（原審判決書第 7頁第15行）。並於理由欄記載被告乙○
○、丁○○、共同被告陳豪傑持具有殺傷力之槍枝、子彈之
犯行，與所犯傷害被害人王冠仁致死罪及殺害被害人麥國偉
、黃王鳳美間，各有方法結果之牽連關係，應從一重以傷害
致死罪及殺人罪處斷，再將所犯傷害致死罪及殺人罪併合處
罰（原審判決書第33頁、第34頁）。然麥國偉、陳豪傑持槍
殺死王冠仁後，被告丁○○埋槍彈時，被告連 文是否仍有
共同非法持有該槍、彈之犯意？抑已無繼續非法持有該槍、
彈之犯意，於決意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後，始另行起意再
共同非法持有該槍、彈？自有詳查、究明之必要，原審未予
查明，詳載於事實欄，即遽行判決，自有未合（最高法院93
年度台上字第3191號判決發回意旨亦指明此點），暨併論被
告乙○○刑法第302條之妨害自由罪及同法第304條第 1項之
強制罪刑，亦有不當。
三、原判決事實欄記載在綁縛麥國偉之前，先命麥國偉、黃王鳳
美吞服「安眠藥」等情，而原判決第25頁第16行之理由欄則
認係命麥國偉、黃王鳳美吞服「戒毒藥」，與事實欄所載不
符，尚有疏誤。
四、被告乙○○等人以非法方法注射含海洛因及氰酸化合物之針
劑至麥國偉、黃王鳳美身上，以達毒殺麥國偉、黃王鳳美之
目的等情，則被告乙○○等所為，除成立殺人罪外，尚成立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6條第1項之罪，原判決未予審認、說明
，尚有可議。
五、原判決就被害人麥國偉、黃王鳳美死亡部分，被告乙○○等
同時未經許可持有如附表所示之槍、彈，為想像競合犯，應
從一重之未經許可持有手槍罪處斷，疏未於理由說明，亦有
未洽。
陸、被告乙○○上訴意旨，否認犯罪；及被告丁○○上訴，指稱
原判決量刑過重，及並無殺害麥國偉、黃王鳳美之犯意，固
均無理由，惟原判決關於被告乙○○及丁○○殺人部分，既
有上開可議，自應由本院就上開部分暨定執行刑部分撤銷改
判。爰審酌：
（一）被告乙○○前因殺人案件，經本院80年度上訴字第3066號
、最高法院81年度台上字第1623號判決有期徒刑14年 2月
確定，甫於88年9月4日假釋出獄，有本院被告全國前案記
錄表在卷為憑。竟不知悔悟，僅因耳聞王冠仁傳述不利之
言語，即授意手下持槍殺害王冠仁，擅自動用私刑，藐視
國家法治尊嚴，已屬惡性重大，復更於察覺前案可能因麥
國偉身分曝光而遭警方偵破之際，為掩蓋一己罪行，竟夥
同他人以毒液殺害結識多年之朋友麥國偉以及無辜無仇之
女子黃王鳳美，並在毒液內摻入高劑量氰酸化合物，再以
汽油焚燒，如此藐視生命法益，殘酷冷血、草菅人命之行
為，足對社會治安造成嚴重之危害，復於到案後，仍矢口
否認犯行，益見毫無悔悟之心，且共同被告丙○○業經本
院前審判處有期徒刑20年確定；被告丁○○涉案情節較重
於共同被告丙○○，本院乃量處無期徒刑（詳如後述）；
而被告乙○○係本案主謀，量刑自應重於被告丁○○，始
合乎罪刑原則。為免對社會治安、人群之繼續危害，並維
護社會正義，被告乙○○就此部分實有與社會永遠隔離之
必要等情，分別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主刑，並就死刑
部分併宣告褫奪公權終身，及定應執行之刑。
（二）被告丁○○與麥國偉、黃王鳳美素無仇恨下，竟仍參與殺
害 2人，固屬惡性重大。然於到案後偵查中坦承犯行，並
充分配合檢警偵查，表達改過之悔意，同時參酌被告丁○
○平日素行、犯罪動機、參與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
文第三項所示之主刑，併依法宣告褫奪公權終身。
柒、扣案如附表編號一、二所示之槍枝，編號三之（一）子彈12
顆、之（二）子彈2顆、編號四之彈殼5顆、編號五之彈頭 3
顆，均供殺害被害人王冠仁所用，且共犯麥國偉所有之物，
其中編號一、二、三之槍彈更屬違禁物，依刑法第38條第 1
項第1款、第2款規定於被告乙○○及被告丁○○共同殺害王
冠仁部分所處之罪刑項下宣告沒收；附表一、二所示之槍枝
，編號三之（一）子彈12顆併供用為被告等人共同殺害被害
人麥國偉、黃王鳳美所用之物，均為違禁物，依刑法第38條
第1項第1款規定，併於該部分所處之罪刑項下宣告沒收。至
附表編號三之（一）中四顆子彈已因鑑驗用罄，不復存在子
彈外形，已非違禁物，所餘彈殼亦非供犯罪所用之物；扣案
之圓鍬2支、十字鎬1支、鋤頭2支、藍色壓克力籃子1個，並
非共犯所有之物，業據被告丁○○供承在卷；至殺害麥國偉
、黃王鳳美所用之注射針筒 1支及損壞麥國偉、黃王鳳美屍
體之鐵桶 2個，並未扣案，且已遭丟棄滅失，此經被告丁○
○供明，均不併為沒收之諭知，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0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7條第4
項、第11條第4項、第12條第4項，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6條第1項
，刑法第11條前段、第28條、第56條、第271條第1 項、第247條
第1項、第55條、第47條、第51條第2款、第4款、第37條第1項，
第2條第1項但書、第38條第1項第1款、第2 款，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沈明彥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5 年 1 月 24 日
刑事第十一庭審判長法 官 楊炳禎
法 官 江國華
法 官 陳國文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蔡棟樑
中 華 民 國 95 年 1 月 24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271條第1條
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預備犯第 1 項之罪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刑法第247條第1項
損壞、遺棄、污辱或盜取屍體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
損壞、遺棄或盜取遺骨、遺髮、殮物或火葬之遺灰者，處五年以
下有期徒刑。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7條第4項：
未經許可，製造、販賣或運輸火砲、肩射武器、機關槍、衝鋒槍
、卡柄槍、自動步槍、普通步槍、馬槍、手槍或各類砲彈、炸彈
、爆裂物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處徒刑者
，併科新台幣00000000元以下罰金。
未經許可，轉讓、出租或出借前項所列槍砲、彈藥者，處無期徒
刑或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 00000000 元以下罰金。
意圖供自己或他人犯罪之用，而犯前二項之罪者，處死刑或無期
徒刑；處徒刑者，併科新台幣 00000000 元以下罰金。
未經許可，持有、寄藏或意圖販賣而陳列第 1項所列槍砲、彈藥
者，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00000000元以下罰金。第
1項至第3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11條第4項：
未經許可，製造、販賣或運輸第 4條第1項第1款所稱其他可發射
金屬或子彈具有殺傷力之各式槍砲者，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併
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未經許可，轉讓、出租或出借前項所列槍砲者，處三年以上十年
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七百萬元以下罰金。
意圖供自己或他人犯罪之用，而犯前二項之罪者，處無期徒刑或
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未經許可，持有、寄藏或意圖販賣而陳列第 1項所列槍砲者，處
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七百萬元以下罰金。
第 1 項至第 3 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12條第4項：
未經許可，製造、販賣或運輸子彈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
徒刑，併科新台幣0000000元以下罰金。
未經許可，轉讓、出租或出借子彈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
徒刑，併科新台幣 0000000 元以下罰金。
意圖供自己或他人犯罪之用，而犯前二項之罪者，處三年以上十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 0000000 元以下罰金。
未經許可，持有、寄藏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子彈者，處五年以下有
期徒刑，併科新台幣 0000000 元以下罰金。
第 1 項至第 3 項之未遂犯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