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斋集 (梁诚之)/卷四

卷三 讷斋集
卷四
作者:梁诚之
1791年
卷五

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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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备御初䟽十五策遣人晓谕。捕贼论赏。空名告身。不次行赏。调兵分运。调兵留防。优给奉足。官给军装声言十万。分道入攻。择遣老将。移谷储粮。津驿察奸细。地图。乡导。南北防戍。○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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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备御二䟽三策请停亲征。升咸兴府。请停押解唐人。○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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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备御三䟽四策论贱隶应募。预为兵制。给赐琉璃过多。闻奏中国。○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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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二十八事议长墙。勤圣学。颁丽史。实义仓。收军资耗米。革职田纳草。定贡赋。罢贡弓。减贡墨。除烧木。纳贡物。遣台官监收税。革胜负。严告讦。存雅乐。定科举。遣医师。设僧司。禁社长。严宿卫。分巡绰。定军保。设瓮城。罢坊里。点兵。议军船。禁牛贼。限陈告。定捕盗。○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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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十六事勤圣学。近正人。明赏罚。慎用人。纳谏诤。审宽猛。请尊崇。勤听政。议祥瑞。待明使。定郡县。定兵制。议正兵。恤边民。封功臣。待臣僚。○庚寅正月十四日。以工曹判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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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睹主上殿下以英明之资。承祖宗之业。上受大王大妃之命。下咨政府大臣之。御经筵。励精图治。此正臣等罄竭时也。肆将管见一十六事。睿览垂鉴。

一。勤圣学。臣重臣民之倚望不穷之患。一日不谨。则圣学以澄出治之源。人主之学。与士大夫之学。不之徒或因以进。此不可不虑。殿下春秋鼎盛。天姿英睿。乞须四书五,宋元节要,大明君鉴,东国史略,高丽史节要,三宝鉴以次讲读。至于贞观政要,大学衍义等书。常常观览。不胜幸甚。

一。近正人。臣闻一曝十寒。未有能生之物。一齐众楚。求齐语而不得。人主之于臣。亦犹是也。左右前后皆正人。则虽欲为不善。谁与而为之哉。大臣固当尊待也。而不可以踈外也。小臣不可以尊待也。而亦不可以狎之也。今经筵郞官以至仆隶臣。皆得端良老成之人。以朝夕讲读。以出。于以熏陶德性。成就学问。则宗社万世量哉。

一。明赏罚。臣窃惟人主之于臣民。有功罪者罚之。固不可一毫妄加也。若喜而滥罚。则其为害有不可胜言者。伏愿殿下勿以左右之言而急用人。勿以一刑人。臣民幸甚。宗社幸甚。

一。慎用人。臣窃惟用人。国家大政也。然自法立除授之际。或有当陞而滞于一官者。或有不当陞而承乏而陞者。皆未可也。乞今后如六曹官钱谷各司等不得已在前久任处外。使铨曹推移迁转。以广贤路。

一。纳谏诤。臣窃惟人主居九重之上。揔万机之不有言者。朝廷得失。民间休戚。何以知之。且人主之势。如天地也。如雷霆也。操刑赏之柄也。虽求之如渴。听之不厌。纳其言而宠其人。犹惧其未尽言也。况求之不力。听而不悦。拒其言而罪其人。则孰肯不爱身命。不顾父母妻子。而冒威严而进其言哉。其有言者。勿谓扬己之过也。勿谓干名而求进也。常虚怀听纳。集众善而用之。如是则众心翕然。朝野和平矣。若言路一闭。则国家之事非矣。昔刘宋袁粲。身当重任。门无杂客。物情不接。以至于败。此奔竞之不可徒禁也。今闻下教特弛是禁。昔周景王铸大钟。单穆公以为言。今圆觉之钟声浊。似非吉兆。且天无二日。国无二令。今圆觉之钟。每先阙门之钟。晨昏击撞。皆不可也。今下是事。议其便否。以至阙内靴幕之禁。臣僚之出入者。多以为艰。而使之如旧。相避之法。所当申明也。而前之政。一皆改正。大小臣民。孰不贺初政纳谏之美哉。愿殿下益坚此心。慎终于始。不胜幸甚。

一。审宽猛。书曰。不刚不柔。厥德允修。又曰。无偏无党。王道正直。是不可以偏于柔。亦不可以偏于刚也。汉宣帝刑名绳下。德教不纯。汉之元气以索。唐宣宗以察为明。无复仁恩。而唐室遂衰。此则不可偏于刚者也。汉元帝牵制文义。优游不断。唐文宗优游不断。受制家奴。此不可偏于柔者也。伏望殿下建中和之极。得宽猛之中。以收人和。以固国脉。幸甚。

一。请尊崇。臣窃观高丽宣宗思肃太后李氏。献宗即位。尊为王太后。殿号曰中和。置府曰永宁。肃宗明睿太后柳氏。睿宗即位。尊为王太后。殿曰天和。府曰崇明。仁宗恭睿太后任氏。毅宗即位。尊为王太后。殿曰厚德。府曰善庆。乞依丽制。恭上大王大妃殿下尊号为太王太后。以美名而称殿号。开大府而置官属。以极尊崇之典。以为万世不易之法。幸甚。

一。勤听政。臣窃惟艰难之时。太后听政。不可已也。伏望殿下恭请大王大妃日御便殿。垂帘听政。承旨院相。或亲启重事。或亲受内旨。幸甚。

一。议祥瑞。自世祖朝。有挥旗于后山者。哭泣于阙北者。旗者兵之形。哭者丧之声。皆非好事也。今后如此挥旗哭泣者。勿问是非。并令决杖一百。流三千里。而凡干祥瑞。真为吉凶。皆未可知。今后大有年外。其他祥瑞。姑置勿论。幸甚。

一。待明使。臣窃惟交邻事大。皆国家重事也。然倭人野人。一往一来。接之多未如礼。而明使之来。则待之过优。其筵宴之费。求请之事。未必论也。如所谓进上者。即互市也。土布数万匹。督之使纳。国之官吏。多不识大体。又极择精好者给之。昔之进上。不过数十匹。昔之回奉。亦不过数百匹。近日则千匹至于万匹。将至十万匹。则财殚力竭。不能支矣。此则通事之过也。官吏之过也。今后随宜待之。不生事。幸甚。

一。定郡县。臣窃观外方之事。邑大则事繁。事繁则吏胥因缘为奸。邑小则民少。民少则徭役烦重。民不聊生。俱不可也。然郡县不可皆小。亦不可皆大。以京畿言之。如水原,龙城。可析置二邑。衿川,果川。可合为一县。至于越境之地。皆须厘正。使赋役平均。幸甚。

一。定兵制。臣窃惟无一人以国民而漏籍。无一兵以单丁而立役。又无一兵不试才而称军。此三者。军国大事也。臣自世宗朝。凡九上䟽。反复陈之。今日殿下首讲兵制。虑甚盛也。臣请复陈其策。今京外人民。无虑一百十万馀丁。二十七万馀兵。而当番之数过多。遆番之期又久。乞先除田准丁之法。又以三丁为一保。其作保也。父子邻里。可以不分则不分之。若不得已则推移充定。使不相远。不必别遣京官。只使守令为之。监司察之。其奸吏弄权者。以军法从事。于是。甲士,别侍卫。以二保奉一保。正兵,破敌卫。以一保奉一保。船军,镇军,彭排,队卒,烟军,杂色。亦各自为一保。于是。正兵,镇军,船军,户首。依破敌卫,彭排,队卒例。略取其才。痛禁代试。于是。得甲士三万。别侍卫三千。正骑兵三万。破敌卫三千。镇步军三万。船军六万。彭挑二千。队卒二千。杂色骑步军。各依旧例。于是。军装马匹。一齐点考。又勿令他人代立。京外习陈。亦依前例为之。不胜幸甚。

一。议正兵。臣窃惟正兵番上。固不可少。亦不可多。一则废农。一则游食。一则京师谷贵。物价腾踊。一则有大可虑者焉。虽曰愚直无用之军。而以执兵之士。统领之兵。昼夜多聚都下。虽于巡绰宿卫。无有欠缺。万一奸人以为云云。则犹足为患。伏望殿下议诸大臣。及时布置。幸甚。

一。恤边民。臣窃观平安之民。为国藩篱。或沿边戍御。或辽东迎送。加以去年咸镜之役。稍著其劳。连有建州之事。薄伐告捷。一则可喜。一则可怜。臣闻土无绵布。多衣犬皮。今司赡寺所储木绵数十万匹。陈陈朽积。乞以数万匹。下其道。其沿边之人。人给一匹。安州以北。户给一匹。如是则边民蒙圣上抚育之恩。而虽有长墙之事。无足可虑矣。前朝及中朝。多有如是之泽。亦此意也。

一。封功臣。臣窃观孟子之论。人臣有三。曰世臣。曰亲臣。曰社稷之臣。所谓三臣者。即今日功臣之谓也。臣又闻天无形。日月星辰为之体。地无形。岳镇海渎为之体。大国之为大国。亦以大家世族为之体也。有大家世族。虽有奸雄。不得窥觎于其间。此内难所以不作也。有大家世族。如柱石。如长城。相与仰戴而捍卫之。此外侮所以无成也。惟两界无世臣。使北界有世臣。则前朝安有崔坦,韩慎之事。使东界有世臣。则安有去年吉州之变乎。然则世家之臣。固贵乎多而不贵乎少也。亦万世之虑也。我世祖大王克定内难。策封靖难功臣。以其出死力而定祸乱也。又封佐翼功臣。所以报其佐辅政而翼圣躬也。又封敌忾功臣。以其定吉州之贼也。或论已往之大功。或兼期后日之力。于是。豪杰奔走。英雄陈力。十六年间。奸党毕熄。治化大成。吁哉盛矣。至大行大王时。奸贼构逆。旋即就戮。于是。大封翊戴功臣。所以报其日宿卫定乱之功也。今我殿下以世嫡世孙。育德潜邸。承大王大妃之命。嗣祖宗万世之业。是日大臣协赞之功。不可以不报也。以幼年承艰大之业。同力卫社之臣。又不可以不多也。须启大王大妃殿下。今日翊赞圣躬。以登大宝之臣。及后日可以卫社稷者。又敌忾,翊戴功臣之可以追录者。得数十人。幷号功臣。于以称下。如是则朝臣文武之有功勋。有气力。有忠诚。有家世者。皆在我殿下德泽之内。而各以族姻布列中外。其为耳目。其为心腹。其为股肱爪牙。可胜论哉。

一。待臣僚。臣窃惟朝臣。不可不礼待也。国家以礼待之。则彼亦以礼报之矣。古者。刑不上大夫。且赵宋之待朝臣。极有礼焉。文天祥,陆秀夫诸人。至死报之。伏望殿下今后朝臣之有罪者。例下诏狱。勿使皂隶拿缚以来。又勿令挞之殿庭。其犯死罪者。谋叛大逆外。特从宽典。幸甚。臣以庸劣。特蒙世祖天地之泽。不揆鄙拙。屡烦天聦。其有可用。特赐嘉纳。或有不可。亦且优容。其为小臣遭遇之幸。先王从谏之美。可胜言哉。伏望殿下体世祖好问之意。恕小臣欲报之诚。特垂睿览。上告大王大妃殿下。下与大臣议之。言有可采。使之施行。不胜幸甚。

请封功臣辛卯二月十七日。以工曹判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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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伏睹主上殿下以英睿之姿。承祖宗之业。御经筵以勤圣学。受朝参以听大政。祔世祖于太室。封五殿以徽号。殿下初政大事。无所不举。此正臣等罄竭心力。以补盛德之时也。臣等敢将管见。仰渎聦听。伏惟圣慈垂览。臣等伏闻孟子之言曰。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所谓世臣者。即今之功臣也。中国自唐尧至大明。凡二十三代。东国自檀君至今日。才七代。此无他。我东方有大家世族。相与维持而夹辅之也。有大家世族。虽有奸雄。不得窥觎于其间。此内乱所以不作也。有大家世族。如柱石。如干城。仰戴而捍卫之。此外侮所以未成也。使东界有世臣数十家。则去年安有吉州之变乎。是故我太祖首策开国功臣。太宗策定社,佐命二功臣。至我世祖朝。策靖难,佐翼,敌忾三功臣。或论已往之功。或期他日之效。驾驭英雄。网罗豪杰。十六年间。奸党屏息。治化大行。睿宗朝又有翊戴功臣。臣等思惟太祖大王。天锡勇智。应运开国。大宗大王。英明冠古。拨乱反正。我世祖大王。亦以文武不世出之资。钦承天命。克定祸乱。是何赖于后日功臣之力哉。然人君大位。天下之大宝也。天下大宝。当与贤士大夫一心而共守之。是则古今帝王之封功臣。非徒答诸臣奔走勤也。为万世社稷计也。朝臣之以得参功臣为荣者。亦非以其赏赉之优渥也。欲以一时遭际之幸。至子孙。与国咸休也。臣等反复思之。汉文帝以藩王入继大统。于是封代来功。宣帝以曾孙上承宗庙。于是论定策功。今大明吏部。亦奉圣旨。授辅运等功臣号。前朝。文武官二品以上。多赐补祚功臣号。我殿下自在龙潜。已有天命。然承大王大妃之恩命。受社稷大臣之推戴。乃自潜邸。光绍大业。非若世宗,文宗父子相传以长以序之比也。其同力卫社之臣。不可以不多也。论功行赏之典。亦不可以不举也。况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臣。靖难,佐翼,敌忾功臣。世祖之功臣也。翊戴功臣。睿宗之功臣也。我大王大妃之临朝。主上殿下之初政。独未可称下功臣乎。伏惟殿下上答大王大妃殿下。依太祖,太宗,世祖朝故事。殿下即位之日。协赞大臣及前日有动劳者得数十人。如佐翼例。号为功臣。以之称下。则朝臣文武之有功勋。有忠诚者。皆在我殿下德泽之内。而各尽其力。布列中外。为耳目。为心腹。为股肱爪牙。而为宗社之卫。岂不大哉。

便宜三十二事州县陞号。抚绥两界。议殿名。上尊号。均差役。严复户。军资置仓。请复科田。优待相臣。进献参布。请复别窑。议置外郞。僧人犯罪。僧人犯奸。军士试才。整军容。恤军士。请筑宫城。安集边民。遣将巡边。复讲武场。赠弓客使。禁葬古冢。泛滥上言。升平市署。严禁宰牛。禁用还纸。宴馔尚俭。婚礼尚简。议定服色。禁服妖。禁游手。○辛卯十二月初四日。以知中枢府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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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州县陞号。臣窃惟东方州郡。自檀君以来。因山河隘塞。道里远近。人物繁简。以为建置。不可以一时恩泽。为之升降也。今后虽入朝内史之请。皇家八乡之邑。不使为之升降。以正地理。

一。抚绥两界。臣窃惟永安道。道路辽远。平安道。境连他国。事多有可虑者。今两界州郡。揔六十二。佐理功臣。亦七十五人。请分赐食邑。如正一品。称某州府院君。食邑某州府五百户。食实封五十户。从一品至正二品。某州君。食邑某郡三百户。食实封三十户。从二品。某州君。食邑某县一百户。食实封一十户。其实封五十户者。姑给五户。三十,一十户者。亦给三户,一户。使遥制州中之事。一如姓乡之例。曲加布置。俾不相阻。至于子孙。各守其邑。亦内外相维。体统相制之意也。

一。议殿名。臣闻唐则天时。立崇恩庙。以享武氏祖考。其后中宗复立崇恩庙。万世讥之。请今奉先寺崇恩殿。改称奉先殿。以正名分。

一。上尊号。臣窃观高丽肃宗明睿太后柳氏。睿宗即位。尊为太后。以至宣宗思肃太后李氏,仁宗恭睿太后任氏。皆平时称太后。请依丽制及前汉赵太后故事。恭上大王大妃殿下尊号。为太王太后。以极尊崇之典。

一。均差役。臣窃闻前朝庄宅奴者。即今之宫司奴也。平时视监司,守令。蔑如也。平民则视之不啻如草芥矣。以此常畜无上之心。陵人之势。故临危多有不道之事。履霜坚冰。所由来者渐矣。今后监司,守令。待此辈无异于齐民。一应官家之事。一体科差。以定民志。以均赋役。

一。严复户。臣窃见凡人如读书为儒。学射为武。以至天文,地理,医药,卜筮。各有所业。而小人之为不善者。亦各有所业焉。或伪造印信。盗仓库钱粮。或代讼奴婢。以变乱黑白。或诈冒陈告。以欺人取财。或假作族图。以瞒官复户。如此之类。多多有之。若瞒官复户。则赋役不均。莫此为甚。方今璿源录及各殿八祖族图。令宗簿寺。更加考正。其中当复户者。使之复户。或有亲尽而仍复其户者。并皆刷出。以均徭役。至于原从功臣则忠翊府。八功臣则勋府。亦各置族谱。以防后日冒滥之弊。即唐书宰相世系表之义也。

一。军资置仓。盖民惟邦本。食为民天。军资诚不可以不重也。然东西内外。当均置之。不可偏也。今后庆尚江原及忠清上道租税。悉输于豆毛浦。作仓收贮。又于东大门内置仓。以便运输。

一。请复科田。盖今日朝臣。既受禄俸。或食公馔。或受功臣田。又受职田。而或有置散者。身没者。幼弱之儿。守信之妇。未食一田之税。似为可悯。请自来壬辰年正月初一日。东西班一品至九品。有职田者。皆仍给之。以为科田。使之子孙相传。如是则今日朝臣。无失田之虞。后日朝臣之子孙。亦世食其禄。而无益贫益富之叹。况以为科田。则家家各恤其租户。永无侵渔之患。而亦因无官收颁给之弊矣。

一。优待相臣。盖堂上官。国家待之特厚。而有可议者焉。西班行职堂上给禄之时。例考本卫文案。有同卒伍。况西班无衙前。又别无堂上中掌事者。是故。初以本卫文案呈兵曹。兵曹吏留难之。于是。间关请嘱。以兵曹文案呈户曹。户曹吏又留难之。以此动逾旬月。受禄每后于人。其不可一也。本朝官教。即前朝麻制也。前朝之初。宣麻于家。其后以礼繁。宣麻于朝。其为礼岂不重且大哉。今官教所当十袭以藏。子孙宝之者也。近日。广兴仓官吏。自一品至权务。必考官教告身。而后给禄。西班尤刻。此古所未闻也。然不得已以官教。授仆隶而送之。亵慢无理。莫此为甚。其杂职队伍之人则已矣。安有以堂上官。而冒受他人禄俸者乎。倘有滥受之人。则以盗贼论可也。何可人人而疑之哉。其不可二也。今后既纳禄牌矣。非大典所载。而擅考官教者。以制书有违律论罪。非徒西班。至于东班。每当颁禄前一日。吏兵曹各具职衔姓名。移文仓司。以凭颁赐。

一。进献参布。臣伏见方物人参。例以数参合而作之。至有杂之以他物。实之以沙土。其为诈伪。口不可言。若中国觉之。岂不以为非乎。今后专以白参封进。万一中国以为言。以此答之。无不可也。又所谓黑细麻布者。前日则染以朱土。即淡红布也。近日则染以栀子。即淡黄布也。名色相殊。甚为不可。今后或染浅黑色。或称淡黄布。使之名实相称。虽中国以为言。以此答之。亦无不可。又京外各品所纳苎布。未能家家自备。闻有细布者。则必先给绵布一二匹而借纳之。其先纳绵布。谓之升价。其官出布价。布主又受之。顷者。济用官吏事败之后。求苎者先给绵布五六匹。或至七八匹。与布元价。已二倍矣。此无他。当该官吏。不知前日之败事者。受富商请托。以麤者为细。以细者为麤而变乱之也。非细布尽变而为麤布也。况中国未尝有以布麤为言者乎。又况今日服御。尽使之从俭乎。今后进献苎麻布。依旧封。不必尽用极精细者。以苏一国工力。

一。请复别窑。臣伏睹世宗朝设东西窑。以供国用。又设别窑。以备私家之事。今只有瓦署东西窑。公家之事。尚未能办。何暇及私家乎。是以。瓦价日倍。人甚难之。请设别窑。以便公私。

一。议置外郞。臣伏闻兵曹取才。文案及告身成牒。奸吏之诈伪太半。又户曹钱粮文书。亦多为胥吏所伪造。甚可嫉也。今后两曹书吏。以全不识字者差定。以备任使。仍设外郞。兵曹二十人。户曹十人。以衣冠子弟充差。或用忠义,忠赞卫。或用三馆文臣。如是而有犯者。置之重典。

一。僧人犯罪。臣闻释教以清净为宗。以慈悲为心。或居山林以修禅。或割身体以济人。且僧徒人耕而饱食之。人蚕而煖衣之。纵未能利于人。固不当害于人。若或犯之。是其罪加于人一等也。僧亦人也。既犯俗人之所犯。则当以治俗人之律治之。况国无异政。家无殊俗。古今帝王一刑一政。皆奉天也。皆为民也。今后常僧与吾民相犯者。或囚或决。一依齐民施行。至于因缘创造。害及生灵者。出入闾阎。污染士族者。令宪司严加究治。

一。僧人犯奸。臣窃惟男女之别。不可不严也。妇女上寺。载在禁典。而僧人出入妇女之家者无其禁。故出入闾阎。出入妇女之家。以污染士大夫之族者。比比有之。今后僧人出入妇女家者。依妇女上寺例。论罪还俗充军。妇女亦以失行论惩。又勿令殡所设法席。以严男女之别。

一。军士试才。盖兵贵乎精。不贵乎多。周世宗大简诸军。以此意也。今内禁,别侍卫,甲士。皆精其才。彭排,队卒。亦取走力。而正兵,船军。专不取才。以为之兵。似甚无理。今后船军,正兵之为户首者。皆取射及百步。或试骑射。一中者充其额。于以得甲士三万。正兵六万。船军六万。又得京外骑步十五万馀。则可以无敌于天下矣。

一。整军容。盖前日中外军兵。太半沙汰。宜若士卒精强。军容亦实。而其时明使之来。或有骑兵无鞍。步兵无履者。此非徒军士之懒慢无恒心也。亦将兵者之过也。今后番上军士军装马匹。一一点考。其有不实。或有诈冒者。先罪旅帅。外则节度使守令。内则卫部将。并皆论惩。又客使之来。勿令皓首老兵。以弊甲雕兵把门庭排。以严军容。

一。恤军士。盖士卒。国之爪牙。平时则勤苦宿卫。有事则忘身殉国。所当悯恤者也。臣按高丽置征袍都监。赐绵袴于戍边将卒。或赐毛冠。又设军厨。以内侍句当。又以干糇。给侍立军士。今平安道沿江军士之寒无衣者。特赐绵布。其烟台候望军士。亦赐毛冠。又军士侍立逾时。则散仗之后。例赐酒肉。其入直军士。夏月则赐冰。丁冬月。亦量赐炭。

一。请筑宫城。盖宫阙。不可不深严也。今昌德宫。垣墉浅露。甚为不可。须待春和。增筑宫城。又敦化门。时座宫正门也。而门前左右行廊。人物杂处。鸡犬布散。至甚不宜。请命工曹相之。使严瞻视。又宫城及都城四门。皆设悬门。以备不虞。

一。安集边民。臣闻平安道之人。防戍江边。迎送辽东。勤苦倍于他道。而又境连辽盖。流移之禁。不可不虑。请今安州以北诸邑之人。使不得散处山野。依大典五家为统。五统为里。其统主里正。各授土职散官。耕获相资。差役相助。患难相救。出入相知。如是而五年无一人流亡者。统主加资。十年无一家流亡者。里正亦加一资。不能者。还夺其职。移授他人。其中独居山谷者。限三年劝令聚居。大户给绵布五匹。中户三匹。小户一匹。以为移徙之费。

一。遣将巡边。臣伏睹我世祖乙亥岁。撤茂昌,闾延,虞芮等邑。又撤慈城郡。其撤之也。则诚得策也。然茂昌之五水洞。虞芮之赵明间,慈城,吾万,上时反。或物产之富。或土地之饶。或山川险阻。或地势斗入。恐为野人之所据。若一据之。逐之为难。今后每年春秋。令其道节度使与江界节制使。择率精兵三五百人。声言猎兽。穷探溪洞。

一。复讲武场。臣伏闻世宗朝。以铁原,平康等邑。为讲武常所。每年春秋。亲幸阅武。甚盛事也。请因旧制。以铁原,平康等邑。复为讲武常所。禁止私猎。以备后日讲武。

一。赠弓客使。臣窃闻唐征新罗弩师。弩师不尽其技。此无他。我之长技。不可以传于人也。近年。明使例求劲弓以去。夫弓矢。东方之长技也。后日使臣之来。愿勿尽副其请。以秘兵器。

一。禁葬古冢。臣谨按大明律。发冢见尸者绞。近来士大夫多葬用人冢。不知他日人亦发吾之冢。以葬其亲。其为计岂不踈乎。古人云。文王之仁。泽及枯骨。今后陵室外。不得葬用古冢。严载禁令。其发人冢者。许人发其冢者。葬师指示发冢者。并依大明律见尸条施行。以厚万世。

一。泛滥上言。恭惟我世祖大王务达下情。其驾前陈诉者。泛滥上言者。皆不治罪。以至投柜执筹。无不听受。于是或哭泣。或挥旗。其为不祥。可胜道哉。此风一成。势莫能禁。今后驾前陈诉者及泛滥上言者。依律论罪。或有挥旗者哭泣者。以大不敬论。两班则杖一百。永不叙用。常人则杖一百。全家徙边。其所告。专不听理。以正风俗。

一。升平市署。盖市里交易。贵贱贫富所共资焉者也。今市官秩卑。市里奸黠之徒。豪势之辈。固难制驭。以此物价不平。人甚苦之。其中染价。三倍于古。言之。令人怒发起立。京城染家。例致暴富。此诚今日之朝廷之所当措置者也。请陞本署为正三品。又以大司宪为提调。持平,掌令二员为兼官。虽一物之微。皆平定其价。至于染价。别议其直。其染价有违者。财产没官。以革巨弊。

一。严禁宰牛。盖牛者。耕食所资。暂不可轻焉者也。自造皮甲以后。京外人民。以杀牛取利为事。此风一成。不可顿改。是则以牛革所用甚多。其价至高。故争杀之而取其利也。为今之计。莫若拔利之本。塞利之源。如靴如鞋之类可勿用者。勿用之。可代以他革者。代以他革。使牛皮之用不广。牛皮之价不厚。宰杀之风。庶几小衰矣。

一。禁用还纸。盖吾东方文献之国。自檀君至今日。东人诸史子集。传而不失。非西夏辽金之比也。近年以来。还纸之利大兴。公私文籍太半。偸窃虽立。徙边之法。曾不之恤。大可虑也。今后还造纸者。邻不告者。京外公私处行用者。平民杖一百。全家徙边。官吏杖一百。永不叙用。以至杂草之纸。并令禁之。

一。宴馔尚俭。臣伏闻资赡诸司及宗戚贵臣进宴大内之日。所谓五星者。穷极侈靡。非徒无益。有大弊焉。请须改之。以崇俭德。

一。婚礼尚简。盖婚娶而论财。古人所讥。吾东方男归女第。未免习俗。而婚礼之正。中国亦莫之及也。但婿者于婚夕。奴仆负财物前导而行。其不然者。族姻共嗤之。是何等礼俗也。今后男子成婚时。奴子负财物先行者。痛行禁止。以正婚礼。

一。议定服色。臣窃观吾东方。地瘠民贫。自古好着白衣。檀君朝鲜,箕子朝鲜以至新罗。俱享千年。高句丽享七百年。百济六百年。前朝王氏亦五百年。未闻禁灰色白色而致也。然则欲禁灰色者。其妖言也。且以五行相克为言。则中国之人。不着青衣久矣。请勿禁灰色白色。许令任意穿着。但近日禁灰色白色之后。上自公卿以及正兵。至于工商贱隶。皆着土黄之衣。上下至为无等。今后大定服色。以别尊卑。

一。禁服妖。盖东国妇女上衣下裳之制。自古及今。万世不易。若女着男服。岂不为服妖哉。今后路上女人着长衣以行者。令宪司痛禁。又士族妇女不着袄裙而着短靴乘马者。与常人带所谓苏州广绦儿者。并令禁之。

一。禁游手。盖人之生也。士农工商各有生生之道。若惰其所业。则是绝生生之利。盗贼而已矣。古人有尽伐路傍树木。使民不得游息者。以此意也。近年以来。街路白日之中。聚众博奕者。比比有之。此即骄惰之民。盗贼之源也。今后令宪府痛禁。使之专心仰事俯育之事。幸甚。

边防四策陞咸兴府。称咸镜道。请城棘城岊岭防垣。设鸭绿江察访。○壬辰正月二十九日。以南原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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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窃惟咸兴。本大府也。顷因从贼降为支郡。其诛讨乱贼。可谓严矣。然本郡北据大岭。南临巨川。龙蹯虎踞。实祖宗丰沛之地也。始虽党逆。终能效顺。向使官军不及据咸关之厄。则贼徒之豨突。将至于宜文川之间矣。贼虽出没于北青,洪原之境。而哈兰以南则堂堂也。况平定之后。一道震叠。必将百年无事矣。既已惩之以威。且须抚之以恩。请复陞为留守府。以为东北面根本之地。幸甚。臣又闻高丽时。定平以南。至于平海。称朔方江陵道。今依丽旧。高原,定平以北。称咸镜道。永兴以南。至于平海岭东岭西。称永原道。如是则犬牙相制。尾大。不至于难掉矣。臣又闻高丽红贼之来。设岊岭栅以御之。是虽知设险之为可急。而不知临时设栅之为不可恃也。请待农隙。石筑棘城关门。以至岊岭防垣。亦皆石筑。臣又观鸭绿江。天下三大水之一。而限带于国之西北。元万顷作檄文。使据其险。契丹设弓口门。以分其险。是以。前朝置鸭绿渡句当使。今亦别设鸭绿江察访使。巡行水上水下。以讥察西人之逃入辽沈者。幸甚。

便宜四事明教化。正风俗。兴学校。议科举。○壬辰二月二十日。以南原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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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明教化。臣窃观书曰。敬敷五教。在宽。又曰。敷五典。扰兆民。然则继天立极。而任君师之责者。宁不以明教化。正人心为时务乎。稽之于古。平章百姓。比屋可封。唐虞之教化也。得之也仁。其民皥皥。三代之教化也。宽仁大度。仁义既效。汉唐之教化也。家法既正。百年升平。赵宋之教化也。是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彜伦之外。乃得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馀者也。伏望殿下内以孝奉三殿。外以礼事中国。鸡鸣自警。华萼相辉。友贤辅德。与人交信。如是则老老而民兴孝。长长而民兴弟。君君臣臣而天地交泰。夫夫妇妇而室家相庆。且有师宾。示我以显德行矣。又专以仁厚为德。不以综核为政。酌宽猛之中。审刚柔之宜。致中致和。建极于上。则教化自明于无形之中。国脉永固于百世矣。臣酌古准今。敢以此献。伏惟圣鉴特留三思。

一。正风俗。臣窃闻上行下效谓之风。众心安定谓之俗。是以。歌唐风者。慕尧之遗泽。诵豳诗者。念周之初基。至于秦用诈力。二世而败。晋尚清虚。五胡乃扰。此俗吏所以慢不致意。而明君贤相之所至重者也。然其风俗不过维持三纲者。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大东风俗。自檀君,箕子以来。至于前朝。极为淳美。逮至于今。渐不如古。庶人则以亲之尸。付之烈焰而不恤也。士夫则居丧。乘马白昼大都之中。恬不为愧。且奴主之分。犹君臣也。顷者。逆贼李施爱之时。奴背本主。如弃弊屣。至有欲反噬故主者。又僧人出入闾里无限制。士族之女。丑声流闻。备载时史。班班可见。至如乱臣妻女。虽本世家之后。恣行情欲。无异倡妓。反若幸其父与夫之死。而纵意宣淫也。奴婢则或奸故主妻女。或夺故主资财。有同路人。反目相诘。夫家之有逆奴。犹世之有贼臣也。虽有合于惩恶之义。亦有关于名教。昔汉高祖斩丁公。以此也。伏望殿下或旌或别。以树风声。万世幸甚。昔唐太宗诏诸州有犯十罪恶者。勿劾刺史。且曰。唐虞不能化其子。况刺史能使民皆有士君子之行乎。若坐是贬黜。则州县互相掩覆。纵舍罪人矣。臣愿今后州县有元恶吏。勿并罪守令。则亦正风俗之一助也。

一。兴学校。臣窃惟人材。国家之利器。学校。人材之陶冶。诚不可不重。今大小学校。至为虚踈。为今之计。但勿数行别试。会试初场。例讲四书一经。朔望殿讲。只问三馆文臣。其儒生居馆满十五年。兼考制述。每科。复取恩赐三人。生员,进士。亦各恩赐十人。换画署以移中学。命大臣监修南学。又于四学。各置提调一员。每十日一仕。考讲课试。以兴文教。

一。议科举。臣窃谓科举。国家大事。而文章。随世道升降。暂不可忽焉者也。臣于世宗辛酉。登第。应举之文。固尝学焉。自后参试十科。会试之策。亦熟见之。及至年前。与臣谦光与臣世谦。入礼围同掌试事。场中文体。与前日大变。其对策起头。必用前辈所作。而专取其奇涩夸诞者入题。则必曰治之重某事。此何等文字也。若引孟子。则必曰孟轲氏之言曰云云。不徒称孟子曰云云也。或自作一段说。而冒称先儒某氏之论。试官亦不暇考其真与否也。所谓欲事君而先欺天。莫此为甚。请以此弊通谕举子。兼谕主文大臣。又命印颁三场文选。使之模范。箴铭记颂。又不并试。如是而自以为是。不知所裁。则请如欧阳公以险怪黜刘几。虽举场。停举可也。虽只取二三人。亦可也。如是则文体可以一变。而士习亦可以复正矣。

校定大典四十五事内命妇职衔。驸马职衔。别提衔。参奉衔。兼判某曹事。判决事职衔。加设监察。加设经筵官。承旨入参经筵。泛称诸史未稳。承文院兼官定额。典校署兼官差下。平市提调。加设奉朝贺。杂职称员。复称教导。颁禄楮货。议罢职田。量减马蒭。初场勿试论。泛称子史不可。中场勿试箴铭记颂。改称会试。殿试勿试表诰箴颂。进士勿试箴铭。律解辨疑。革乐筭科。高祖丧斩衰。十六方许婚。画员取才。军士颁冰。改揔管府。习读官。除讲通鉴。三丁为保。武科除讲通鉴。禁奔竞。禁还纸。匿私贱者入居。滥收市利。勿禁灰色衣。京役奴婢奉足。承重义子奴婢。文记官署。城内小路。水铁匠属杂色军。○壬辰三月二十九日。以南原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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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窃惟国家典章。太祖朝有元典。世宗朝有续典誊录。我世祖大王始撰经国大典。至我殿下。乃克成书。实朝鲜亿载之宝也。近日命大臣校定。将以刊板。广布中外。传之万世。臣不揆僭滥。乃以平日欲达于天聦而未敢者。谨条录以献。伏惟圣鉴财幸。

一。吏典。内命妇正,从九品。有奏宫奏变宫等职。请考古制。改以他号。

一。驸马尚郡主,县主者。称佥宾,副宾。亦考古制。改以他号。

一。京城无禄官。既有提举,提检。又有别坐,别检。请革别提。或称别坐。或称提捡。

一。参外官。有奉事,副奉事。请革参奉。或称副奉事。或称参事。

一。自前朝至本朝。以政府兼六曹。则必称兼判某曹事。请依是例。吏,户,礼,兵四曹兼判书。称兼判某曹事。

一。掌隶院判决事。即古之知部也。使兼刑曹参知为便。

一。司宪府监察。掌诸司出纳。又捡诸处祭享。请加六员。以足其任。

一。经筵官。以他官兼。今政府六曹郞官之有文行者。亦择兼之。以广论思。

一。经筵每夜进讲。今承旨皆兼经筵。亦每入参。讲毕。以其房公事。从容面启。以资治道。

一。艺文馆奉教以下。以通鉴,左传诸史中考讲用之。泛称诸史未稳。请改左传,通鉴,续编三史。考讲用之。

一。承文院参考以下。又以他官兼之。无定额。请定其额。

一。典校署。专掌印篆。请择文官中精篆书者十人。校理以下兼官差下。

一。近日市价极滥。请例以大司宪为平市提调。大定其弊。

一。奉朝贺十五员。请加十五。以优老臣。

一。工匠贱隶杂职。请依中国之制。并不称员。

一。外方训导。非文科出身者。复称教导。

一。户典。四孟朔颁禄楮货。九品只一张。或除楮货。或加其数。

一。议罢职田。或复科田。或加禄数。

一。诸邑岁积马蒭。请赐量减。

一。礼典。文科初场。依旧制。试四书疑,五经义。勿并试论。

一。初场讲经。愿讲子史东坡者听。泛称子史。不可。请改愿讲韩文,柳文,东坡,左传,通鉴,宋鉴,三国史,高丽史者听。

一。中场。依旧例。试赋,表。勿试箴,铭,记,颂。以专举业。

一。文科及诸科覆试。改称会试。

一。殿试。依旧制。试对策。勿试表,诰,箴,颂。

一。进士。依旧制。试诗,赋。勿试,箴,铭。

一。律科。律学辨疑。改律解辨疑。

一。议革乐科筭科。

一。五服。祖父母齐衰不杖期。父卒嫡孙。服斩衰三年。但曾孙,玄孙父卒承重者。服曾祖,高祖父母丧。亦服斩衰三年。似无等杀。请赐拟议。

一。婚嫁。依旧制。男年十六。方许婚。

一。画员取才。依旧制。通试山水,人物,翎毛,花草。竹亦花草也。不别为一等。又不局定某画一等,二等,三等,四等。

一。夏月颁冰。给病人,囚人。请入番军士亦颁。

一。兵典。五卫都揔府。改称五卫揔管府。

一。训炼院习读官。读通鉴,武经,将鉴,兵要,陈法,兵将说。请除通鉴。或加兵政。

一。军士给保。以三丁为一保。

一。武科覆试。既讲四书,五经,武经七书,武经小学,兵要,将鉴。请除通鉴。

一。刑典。禁奔竞者。请勿禁兼判吏,兵曹家。

一。禁制条。造还纸者。杖一百。全家徙边。财产没官。用纸官吏。杖一百。永不叙用。请议添入。

一。禁制条。公私贱藏匿使用者。杖一百。全家徙边。三切邻并徙边。请议添入。

一。违官准。滥收市利者。重则杖一百。财产没官。告者。以犯人财产充赏。请议添入。

一。禁制条。庶人白色衣勿禁。请并灰色衣勿禁。

一。京役奴婢给奉足外。居奴婢二口。请勿论他司奴婢。从所告推移给之。

一。无子女嫡母奴婢良妾子。给七分之一。承重者。加三分。无子女前母继母奴婢义子。给七分之一。承重者。加二分。请义子承重者。亦加三分。

一。父母,祖,外祖,妻父母,夫妻同生兄弟文记。亦令官署。以防奸伪。

一。工部。都城内小路十一尺。请限十尺。

一。水铁匠三十户。其馀水铁匠。幷属杂色军。仍旧收税。幸甚。

军政四事军兵不可太减。复讲高丽兵制。僧人录籍。选择长人。○甲午七月初七日。以南原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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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惟我主上殿下以英明冠古之姿。承先圣付托之重。敬天勤民。励精图治。今因天旱。下教求言。其所以遇灾而惧。侧身修行。岂不与周之宣王。同一盛心也哉。臣敢将管见。以中外军兵不可太减。高丽兵制。所当复讲。僧人录籍。选择长人等事。仰尘聦听。伏惟睿鉴垂览。臣窃惟国之大事。莫切于戎政。而兵者。国之干城。上之爪牙。不可一日不讲究也。高丽太祖始置六卫四十二都府。无事则为农。有事则为兵。此即唐府兵之遗制也。臣谨按兵制。北界成州。中郞将一。郞将三。别将七。校尉十二。队正二十七。行军七百四十四人。精勇十队。内马弩各一队。左军九队。内马弩各一队。右军三队。保昌五队。神骑十七人。步班三十三人。白丁二百一队。成州。即今成川也。马步兵凡六千五百馀人。其兵甲之盛。举一邑可知也。故辽金氏虽接壤于我。而或称父母之乡。或定邻敌之礼而莫敢窥焉。及至衰季。军政大坏。丹兵拦入。则宗室文臣。公私贱隶。尽抄为军。倭军四侵。则官司仓库。五部坊里。皆发为兵。蒙兵之来。红军之乱。或借兵于敌。以守官门。或苍黄召募。无一应者。言之可谓于邑。吾东方居辽海之东。幅员之广。几于万里。户一百万。兵三十万。我世祖大王在位十馀年间。设号牌以察户口。察户口以充军伍。无一日不论军政。无一卒不被教炼。宿卫之兵。亦不可谓不多。而犹且丁亥之变。今日点公贱。明日点私奴。未免有窘急之势。是无他。中外军兵。实无定制。言兵卫则或仍或改。言额数则或加或减。至于分番之限。递代之期。亦莫之定也。矧今狃于升平。别无所弊。而既汰甲士一万。又汰正兵五万。水军一万。减而又减。军兵四散。则其为后日之虑。可胜言哉。是何异于谓未有盗贼。而轻撤其藩篱乎。兵须团结有素。教炼有法。国家养育之。将臣抚循之。然后可以用也。自古军民。聚之百年而不足。散之一日而有馀。今一散去。不可复集。在盛时则犹或可复。若纪纲一紊。则断不可复聚矣。大抵人民不在于此。则在于彼。若不受国家羁靮。而出于度外。则或散于盗贼。亦或为私家之用矣。宋太祖尽征藩镇精兵。皆聚都下。韩魏公欲悉收天下人材。不使为敌国之用。犹有走出塞。为西夏用者。以此故也。然兵不可多聚京师。不事耕农。游手者多。其害一也。食之者众。米价踊贵。其害二也。又其害多有不可言者。然则军额固不可以太减。而番上之数。则当仍旧。以万兵为之定额也。为今之计。莫若据辛巳军籍之文。定别侍卫三千。甲士一万七千。破敌卫三千。彭排队卒合为一军。仍定七千。骑正兵定三万。步兵又定三万。以为镇兵水军定六万。烟户,杂色文武两班。称守城卫定五万。乡吏,驿子,吏典匠人,公私贱口。称守城军定十万。又内禁卫仍旧定二百。兼司仆定五十。兼军器亦定五十。与兼司仆一体侍卫。既定军。又定试法。正兵户首试射百步。镇军水军使试走力。或试习杖防牌。仍各试其材。依高丽兵制。如某邑别侍卫甲士几人。防牌破敌卫几人。正兵镇军几人。水军几人。守城卫守城军各几人。以至海郡定水军。陆郡定正兵,镇军。不用零数。悉书于籍。一定不易。其有故者。令其邑充定之。每五年一改籍。仍改之以美号。内禁卫曰忠勇卫。别侍卫曰忠壮卫。甲士曰武宁卫。正兵曰武平卫。破敌卫曰破敌军。防牌曰克敌军。镇军曰镇边军。水军曰镇海军。常时则水陆将帅亲巡教阅。番上则军装马匹。一齐点考。精择旅队之帅。仍严代立之禁。如是则高丽兵制。不独专美于前史。而大东万世。亦可以持守而不失矣。臣窃念僧固国民也。亦衣食乎国土者也。今其徒无虑数十万人。军额之减。莫不由斯。况一彼一此。全不系籍。则虽有缓急。将何以得其力而用之哉。昔高句丽抄僧五万。以败唐太宗之师。以至高丽之御契丹。亦兼用僧军。今后令各于乡贯附近寺社居止。仍各录籍。或有出入之事。受其官路引以行。违者。年七十僧人外。还俗差役。以此每三年一改籍。及有事故。使守山城。此岂非军国之长虑乎。臣闻赵宋极选天下长人。凡入御前殿。则执钺立于阶下。行幸则行仗马之前。今中国亦为之。愿依是例。选择长人。属兼司仆。以严宿卫。臣反复思惟。无一人以国民而漏籍。无一兵以单丁而立役。无一兵不试才而称军。此三者。军国大政也。伏望殿下特加圣虑。

兵事六策选士卒。储粮饷。备器械。缮城郭。择将帅。明赏罚。○乙未六月二十四日。以南原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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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惟我主上殿下以聦明冠古之姿。承祖圣付托之重。敬天勤民。励精图治。近因边虞。下询兵事。其所以一怒安民之勇。至矣尽矣。臣伏念军国大事。其目有四。其纲有二。选士卒。储粮饷。备器械。缮城郭。此四者。目也。择将帅。明赏罚。此二者。纲也。臣窃观我世祖朝。八道户七十万。口四百万。军兵二十七万。助丁五十八万。合八十五万。馀丁军户之数。不为不多矣。今距世祖辛巳。才十五年。我殿下休养生息。亦七年于玆。中外军兵。虽不能加于前。亦不至加少矣。为今之计。令该曹据辛巳军户籍。试才之兵。如别侍卫甲士破敌卫彭排队卒。以现存之数。取诸邑文案。其知情漏一丁者。监考色吏。决杖一百。守令不能检举者。降资。五丁以上。监考色吏。全家徙边。守令罢黜。十丁以上。监考色吏。军法施行。守令永不叙用。以此诸邑军丁。有馀不足。推移加减。揔举成数。不置奇零。其不试才称兵。如正兵水军或试骑步射。或试走力。中格者为户首。不中者为助丁。于是别侍卫甲士。合为一军得二万。破敌卫彭排队卒合为一军。亦得一万。骑正兵定三万。步正兵为镇军。亦定三万。水军定六万。后随有阙。令其邑充定之。又烟户杂色骑兵。称守城卫得五万。步兵称守城军。又得五万。以三丁为一户。甲士则三户养一兵。正兵水军。二户养一兵。破敌军镇军。以一户养一兵。烟户杂色。以一户为一兵。仍各分为几番。番各定为几人。使侍卫之额。俸禄之数。与大典不相悖。则兵皆试才。亦无单丁。其为军国之利。孰有加于此哉。古人云。虽有十万之师。有一日之粮。方为一日之师。为今之计。莫若爱养民力。不违农时。兴水利而行屯田。刷游手而缘南畒。至于平安道边郡。粮储为尤急。或使纳粟补官。或使次次输转。或以江船溯鸭绿而达江界。或以私谷纳边郡而受内地。多般布置。幸甚。晁错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与敌也。自古东方善守城。而安市之败唐师。龟州之御蒙兵。其备御器械。了然可考。新罗弩师。唐帝征之。百济文铠。唐史称之。高丽以二十四般兵器。置于边城。又以绣质九弓弩,八牛弩,车弩。或置之东西边镇。或习射南北郊。此皆东国之事所当考之者也。臣于世祖朝。入春秋馆。幸得圣制攻守图以进。今犹在御所。乞命出外讲究。或问之中国。制造以试。臣又见铳筒誊录。军国秘书也。今隆文楼有二十一件。春秋馆有一件。乞命艺文馆。以谚字书写。隆文楼藏一件。军器寺一件。春秋馆,弘文馆各一件外。三史库各三件。其汉字书写者。内藏一件外。悉令焚之。臣又闻皮甲不可用。虽或可用。若常造之。则农牛将至绝种。诚为可虑。乞今后专以纸铁为之。且器械虽精。一经霾雨。不可复用。乞于沿边防戍之处。例构间阁。以为点火之所。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城郭沟池。所以设险也。今沿边城堡。太半坚筑。但内地城子。多不修筑。万一有疆域之事。则岂不苍黄哉。吾东方。表里山河。县镇相望。及闲暇之时。筑斯城也。则虽有外侮。亦何患哉。永安道永兴。平安道义州,安州。黄海道棘城,防垣。江原道原州,春川,江陵,歙谷。全罗道全州,南原,光州。庆尚道庆州,尚州,晋州,安东,密阳,星州。忠清道忠州,清州,公州,洪州。京畿杨州,广州,水原,坡州,开城,江华等处。须待农隙。以傍近丁夫。限十年修筑。臣又思惟。周有方,召。𤞤狁不足襄也。汉有卫,霍。凶奴不足平也。子仪,光弼。唐以之平贼。张,韩,刘,岳。宋以之中兴。将帅者。诚国家之干城。生民之司命也。其为选。岂不重且大乎。乞命大臣于一二品择大将十人。三品以上择卫将三十人。内禁卫兼司仆朝班六品以上择部将百人。然将之名望。不可不素重也。将之涯分。亦不可无其序也。平时则施之以恩信。临事则驭之以赏罚。犯军令者。虽亲勿贷。有军功者。虽踈不遗。将帅之待士卒亦然。如是一赏一罚。咸得其宜。则将士用命。所向有功。以守则固。以攻则胜矣。何虑乎野人之侵侮者。小臣涉猎书史。历代兵事。靡不究心。于世宗朝。上备边十策。及世祖朝。上军政十策。自世宗朝至于今日。凡十三论兵事。言之重。辞之复。闻见有先后之异。论议有古今之别。极为僭滥。无足可取。然大要不过欲使无一人以国民而漏籍也。无一人不试才而称兵也。无一兵以单丁而服役也。止此三事而已。伏望殿下特垂睿览。军国幸甚。

事大国斥远人丁酉七月二十七日。以南原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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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窃惟古今帝王之御国家也。不徒计一人之利害。必计万民之利害。不徒计一时之利害。必计万世之利害。事有本末。亦有轻重。书曰。民惟邦本。传曰。社稷为重。即此意也。今承敕旨。别献方物。此正以小事大。保国之䂓模也。然进献之物。名般不少。厥数亦多。若止献于今日而已。则虽至千万。固无难也。万一敕令续进。或后日永为岁贡。则其征敛之烦。营办之劳。可胜言哉。吾东方。无银金珠玉之产。无舟车都会之饶。公私所储。只有白金。乃通宋以后所得也。数十年间。或流入于燕市。或逸出于倭舶。几乎荡尽。以此物力。何以支服御器用之贡哉。况物非天降。亦非神运。前此国有常贡。贡有定额。而平安,黄海之民。劳于迎送。困于转输。逃入辽者。盖不知其几千万人。辽东户。高丽人居十之三。以此故也。若駄载倍于前日。则其流亡亦倍于前日矣。但东海之鱼。或有中国所不产者。然汉之蒟酱竹杖。亦不可不虑也。且以中国四海之富。岂必赖于外国之物哉。正因入朝宦者不顾本国利害。只为一时市宠之资而为之也。伏望殿下量一国财力。为万世大计。其方物可除者除之。可减者减之。以为后日可继之道。不胜幸甚。臣又思惟。琉球国人。于世祖朝。滥承上恩。不思逾分。今又来朝。希望横赐。臣谓国家居东海之北。琉球居东海之南。隔海万里。风马牛不相及。我虽有急。不能越海而相救。彼虽无礼。不能越海而责之。彼虽感戴。不能报我恩私。彼虽怨怒。不能窥我边鄙。我虽报聘。无由也。我虽绝交。无害也。且琉球。小国也。远国也。日本。大国也。邻国也。近年倭使凡岁赐回奉。每引以为请。实难于为辞。或不如意。多有忿语。中国闻之。亦必有言。此所谓以虚誉而受实害者也。况彼使真假。亦未可知乎。恐为倭人之所遣。以尝国家之处置者也。丁亥年。赠之以千万匹。一之谓甚。其可再乎。伏望殿下夬决无疑。今则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送下海而已。后日则请如光武之闭玉关。还质子。预敕边将。只于海上馆待。无令厨传上送。不胜幸甚。

请停棘城之役丁酉九月十六日。以南原君奉朝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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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窃惟高丽太祖亲制训要。以授嗣王曰。西京。水德调顺。万代根本。宜当四仲巡驻。留过百日。以此。太祖以后。至于毅宗。历代君王。皆巡驻西京。或留御衣。于以赐设。于以蠲租。至于设科试士。例取西京一人。臣意以谓𬇙江。非如义州之于鸭绿。安州之于萨水也。以西京山重水隔。所系非轻。声言水顺。屡幸其处。欲因以施泽。亦因以厌服之也。前朝以此防之。犹且不静者四。本朝太祖开国。列圣继祚。一视同仁。罔有内外。非如王氏区别疆域。太露形迹之比也。然臣闻西人近年闻有棘城之役。以谓若然。则是弃我道也。此虽愚民。不知庙谟之言也。然亦岂不孤一道之人心哉。臣以谓人各有心。心实难测。心一摇焉。险于岩壑。危于累卵。若朽索之驭马也。若急流之载舟也。固不能以家喻而户晓之也。古人种楡于塞。适以启敌国之疑。画淮为界。亦以失中原之望。然则关防建置。岂可不熟虑而审处之哉。而况元万顷。檄我以鸭绿之险。宇文述。败师于萨水之上。至于龟州东郊之战。契丹三十万兵。匹马无还。此国势方强。姜邯赞得展其材智也。守岊岭则红贼以万馀兵。攻破木栅。此敌兵深入。三元帅不得效其勇也。然则古今守国䂓模。实惟在国势之强弱。将帅之贤否。不徒在于城栅之如何也。臣于本月初七日。获参朝启。与闻是议。但不记言者何人。又事关机密。不敢对众上奏。伏望殿下特纡宸虑。熟议辅臣。姑停棘城之事。先筑义州城子。次筑安州。次筑黄州。以为万世之计。幸甚。

请广南原城基丁酉十月二十日。以工曹判书上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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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窃惟大东万家之邑六。庆州,平壤为首。罗州,南原次之。全州,晋州又次之。本府人物繁伙。为南方一大都会。非沿边小小防御郡比也。今命筑城。诚为得策。然臣等闻城基甚狭。才包仓狱官舍而已。无容众之地。安能聚保领内十馀邑之民。屹然为巨镇乎。昔唐刘仁轨。为带方州刺史。筑城以居。今其基如昨。伏望命依其旧筑之。以为万世之虑。不胜幸甚。

进新撰地理志戊戌正月初六日。以工曹判书上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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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四年癸酉冬十月。恭惟我世祖大王举义靖难。命臣以图籍之事。明年。使臣撰京畿地理志。又明年。撰平安道地理志。岁戊子十一月。睿宗命考定八道地理志。遂令中外抄地理志。编入事实以启。越十二月。命修世祖大王实录。是后。臣与高灵府院君臣叔舟,上党府院君臣明浍,宁城府院君臣恒。开局编修。己丑十一月。殿下即位。又命修睿宗实录。至癸巳年秋。毕撰两朝实录。臣自是。率典校署校理臣允谦。据地理文书起稿。明年甲午夏。允谦移军资监。臣手阅古今图书。尽心商度。至丁酉十二月。始克成书。道各一卷。凡八册。又倩工摸画地图。就施五彩。仍各类附卷初以献。伏惟睿鉴垂览。

风俗学校十二事朝无礼俗。市价踊贵。外吏陵轹守令。女服不遵华制。宴飮奢侈。屋舍僭滥。军士多为冒滥。儒生或行欺罔。文庙配享。取士仍复恩赐。设钟西庠。立碑庙庭。○戊戌四月初三日。以工曹判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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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惟我主上殿下以睿圣之姿。抚盈成之运。前年谒文庙。行养老宴。又躬率辅臣。讲论治道。其所以崇儒重道。化民成俗之意。至矣尽矣。臣以庸劣。获睹盛礼。咫尺天威。未能尽陈所蕴。谨录近年风俗始末。仰尘聦听。伏惟睿鉴垂览。臣窃惟风俗者。天下国家之元气也。积之百年而不足。毁之一日而有馀。故俗流失。贾子所忧。俗薄恶。董子所恶。稽之于古。唐虞之俗。比屋可封。三代之俗。其民皥皥。汉,唐则家给人足。斗米三钱。赵,宋则升平百年。民不见兵。秦用诈力。于是有二世之祚。晋尚清虚。于是有五胡之祸。其风俗之有关于治道。为如何哉。此俗吏之所未及知。而明君贤相之所当讲论者也。惟我东方。箕子朝鲜。民不相盗。享年一千。新罗三姓。民淳俗朴。亦享千年。高丽太祖。一统三韩。䂓模宏远。中叶以后。权臣执命。无足可言。天运循环。无往不复。我太祖创业。化家为国。列圣相承。治教休明。及我世祖殿下即位之初。一新庶政。曾未十年。身致太平。可谓道洽政治而风移俗易矣。然民风士习。渐不如古。臣谨先言风俗之所由颓。次言风俗之日以变。终言所以救之之方以献。伏望殿下垂察。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是民志之定。固在于辨上下之分。而人心之正。又在于明教化之源也。臣窃观自癸酉以来。奸臣谋逆。非徒身蒙显戮。妻子亦皆为孥。人皆习见。昔之尊者。自底于卑。昔之卑者。亦或为尊。尊卑以之而失序矣。至于丁亥。东鄙构乱。官私奴隶。竞出从军。奴背其主。贱而为良。贵贱以之而易位矣。且僧徒前日。所至恣横。陵蔑守令。轻侮朝官。纲纪不到。罪责不及。中外士庶。无敢谁何。又自防纳之法大兴。小而青草。大而税粮。一切防纳。富商大贾。因缘权势。浚民膏血。极其惨酷。村野之民。几不乐生。又号牌之法。古今良法也。而奴而为良。良而为奴者不知其几千。良贱岂不紊乎。伴倘之设。所以优相臣也。而前日一人所占。或至数百。朝中微官。亦多冒受。京外良民。太半入于私家。兵民岂不混乎。科举。国家重事也。有一定不易之法。前日或有变旧例者。亦或有冒滥者。取士之法大毁。侥幸之路日开。是诚可虑者也。盖通下情。伸冤抑。为政之先务也。前日或驾前陈诉。或泛滥上言。投柜执筹。又使尽言。挥旗哭泣。亦不治罪。陵上告讦之俗。日新月盛。滔滔汩汩。不可复救矣。呜呼。尊卑失序。贵贱易位。僧俗相陵。贫富相侵。良贱以紊。兵民以混。士子不安其业。下人不守其分。此已往风俗之所由颓败者也。臣伏闻唐虞之九官相让。无与于朋党之嫌。赵宋之元祐多贤。适以成川洛之衅。是朝廷风俗。以和为贵。而不在乎他也。又今之士庶遇宰臣于涂。或骑而过行。或䩄面相对。以至吏典皂隶。多有睨视而不为礼者。其于卿士相让。行者让路之义。如何也。市者。大小贫富所共资焉者也。而人人从心所欲。无有限止。欲高其价则任高其价。比之前日。每增三倍。风俗之弊。可胜言哉。臣又闻外方原恶之吏。暗记守令是非。恐吓把持。使守令不得措其手。或取赂遗。或免赋役。如此者郡县相望。夫民之于守令。犹君臣也。犹父子也。纲常之毁。至此极矣。近日无贵贱男女。任着黄衣。以至两班妇女。号称圆衫。制以着之。加之以着胸褙。白昼大都之中。恬不知怪。又近日中外筵会。一人一卓。又各呈行果一盘。或至各呈数盘。以此十人之会。燕卓一十。则行果至数十。名之曰饰行果。又其进馔之时。进一器。则必并呈数器。名之曰接呈。大小贵贱。一有宴飮。例皆如此。贫者勉强。富者夸矜。老臣仕宦于朝。于今三十八年。目见此事。才止八年。是何等俗习也。国人椎牛飨客。习俗已久。近来尤甚。及殿下一下明诏。中外臣庶诚心奉承。尽变旧习。况此行果,接呈二者之始。尚未十年。夫岂难以禁绝之乎。然若非殿下亲谕宰执。严立典章。则亦莫能顿革。而为东方万世之弊矣。大抵人家。上栋下宇。自有定制。今则例构所谓八积者。又极侈大。且诸司吏辈。因缘为奸。军士取才。多行诈伪。或不试而以为试。或请人而代其射。其后甲士二万。乃减其半。其妄冒。可知也。近日科举之文。或险怪。或欺诈。如作一段文字。而曰先儒某氏之论。是欲事君而先欺天也。此而为之。孰不为也。於乎。朝无礼俗。市价踊贵。外吏陵轹守令。女服不遵法制。宴飮奢侈。屋舍僭滥。军士多为冒滥。儒生或行欺罔。此近日风俗之日以变者也。然我殿下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昔之防纳人。今则无矣。昔之新良人。今有役矣。所谓念佛者。今则息矣。所谓去骨匠。亦屏踈矣。又今殿下孝奉三殿。祗谒园陵。观瞻感化。风动草偃。都人士女。四时上冢。衽成帷而肩相磨矣。近又礼谒文庙。振起儒风。士类云集。庠舍殆不能容。是无他。帝王一身。万民之所瞻仰。四方之所则效。上行下效。不期然而然矣。于此可见移风易俗之道。不在乎他。只在殿下一转移之间而已。伏望殿下建中和之极。酌宽猛之宜。以德礼立为治之体。以政刑为辅治之具。正百官以正朝廷。无欲速以待悠久。日慎一日。慎终如始。则斯民也。三代之民也。将见渐摩于仁义之中。涵濡于德化之内。而人心自尔正。风俗自尔淳。泰和雍熙。不独专美于虞周矣。臣又有献焉。高丽之崔冲,李齐贤,郑梦周。本朝之权近。俱有功于斯文者也。乞皆配享文庙。以新一代之耳目。以变一代之士习。且今儒生在庭者。无虑千五百人。或有生员三十八年。未得出身者。或有青衿白发。未入上舍者。虽则盛矣。亦可悯也。伏望殿下发策下询。以取多士。其中三十年以上居馆读书者。特令恩赐出身。又命设钟西庠。以记盛事。立石庙庭。以示万世。不胜幸甚。

军国秘计二事济州译语。铳筒图说。○戊戌十月十二日。以工曹判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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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窃惟济州。古耽罗国也。地方百里。邈在海外。新罗时始来朝。至于高丽国。除为县。其生聚之繁。物产之饶。倍于内郡。然臣观历代。变故相仍。离合不一。元置牧场。自是马大蕃息。及我国家。置三邑以分其权。用子弟以系其心。列圣之待远人。可谓得其宜矣。臣伏闻去秋。倭船来泊州境。于是遣知倭语者。以备后日。然济州与对马诸岛。同处海上。东西相望。言语各异。则犹云可也。若言语相通。则是犹教猱升木。他日之虑。不可以笔之于文字间也。况近日亦多有可疑之迹。若待之得宜。则虽无译者。固无不可。苟不得宜。则虽有译者。反有害于前日矣。计今通事之行。尚未达彼。须急驰驲。勒还其人。无使近倭之人。习知倭语。幸甚。臣又念火炮。军国秘宝也。高丽末。崔茂宣始入元而学之。大明初。高皇帝以防倭而赐之。及我世宗朝。铳筒誊录。散在私家者。尽收入内府。其后军器监外。东文楼藏二十一件。春秋馆藏一件。虑亦周矣。然臣近日伏见五礼仪火炮造作之式。尺寸分釐。悉书无隐。印颁中外。遍于一国。万一奸细以为奇货。。贼倭得之边郡。则其为东南之祸。可胜言哉。乞命礼曹。官私内外所有五礼仪。幷令收取。所谓兵器图说尽删。而复颁之。又其铳筒誊录。只留一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