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传通释 (四库全书本)/卷04

卷三 诗传通释 卷四 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诗传通释卷四
  元 刘瑾 撰
  
  朱子集传
  王一之六
  王国谓周东都洛邑王城畿内方六百之地孔氏曰汉志云周封圻东西长南北短短长相覆千里臣瓉按西都方八百里八八六十四为方百里者六十四东都方六百里六六三十六为方百里者三十六二都方百里者百方千里也在禹贡豫州大华外方之间北得河阳渐冀州之南也孔氏曰渐冀南境也周室之初文王居丰武王居镐至成王周公始营洛邑为时会诸侯之所以其土中四方来者道里均故也自是谓丰镐为西都而洛邑为东都郑氏曰洛邑谓之王城是为东都今河南是也周公又营成周今洛阳是也陈大猷曰镐京谓之宗周以其为天下所宗也洛邑谓之东都又谓之成周以周道成于此也洛邑天下之至中丰镐天下之至险于洛邑定鼎以朝诸侯宅土中以莅四海其示天下也公于镐京定都以据形胜处上游以制六合其虑天下也远汉唐并建两京盖亦深识天下形势之所在而有得于成王周公之遗意欤至幽王嬖褒姒生伯服废申后及太子宜臼宜臼奔申申侯怒与犬戎攻宗周弑幽王于戏羲严氏曰戏骊山下地名亦水名晋文侯郑武公迎宜臼于申而立之是为平王徙居东都王城孔氏曰镐京为西周王城为东周及敬王去王城而迁成周自是又谓王城为西周成周为东周于是王室遂卑与诸侯无异故其诗不为雅而为风然王号未替也故不曰周而曰王苏氏曰其风及其境内而不能被天下与诸侯比 问王风是他风如此不是降为国风曰其辞语可见风多出于在下之人雅乃士大夫所作雅虽有刺而其辞与风异黄实夫曰黍离之为国风以其诗之体为风也周室未迁则其音天下之正声也平王迁而东之则其音乃东土之音耳故曰王国风孔氏曰平王地狭于千里比于列国当言周而言王尊之也其地则今河南府及怀孟等州是也愚按河南府今隶河南省怀州今改怀孟路与孟川皆隶今河东山西道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叶鐡因反下同此何人哉赋而兴也黍谷名苗似芦高大馀穗黑色实圆重严氏曰黍似粟而非粟有二种米粘者为秫可以酿酒不粘者为黍本草注云黍冇数种又有月黒黒黍谓之秬丹黍皮赤米黄离离垂貌稷亦谷也一名穄似黍而小或曰粟也孔氏曰楚威王曰寡人心摇摇然如悬旌而无所薄摇摇是心忧而无附著之意悠悠远貌苍天者据远而视之苍苍然也 周既东迁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徬徨不忍去故赋其所见黍之离离与稷之苗以兴行之靡靡心之摇摇既叹时人莫识已意郑氏曰怪我久留而不去又伤所以致此者果何人哉追念之深也李迂仲曰呼天而愬曰致此者何人哉盖含畜其词不欲指斥其人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音遂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
  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赋而兴也穗秀也稷穗下垂如心之醉故以起兴毛氏曰中心似醉醉于忧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于结反于悉反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赋而兴也噎忧深不能喘息如噎之然孔氏曰噎咽喉闭塞之名言忧深也稷之实如心之噎故以起兴
  黍离三章章十句
  元城刘氏曰常人之情于忧乐之事初遇之则其心变焉次遇之则其变少衰三遇之则其心如常矣至于君子忠厚之情则不然其行役往来固非一见也初见稷之苗矣又见稷之穗矣又见稷之实矣张子曰言苗言穗言实作文者须是如此不可都谓之苗也而所感之心终始如一不少变而愈深此则诗人之意也辅氏曰久而不忘者天理之常也暴集旋个者人欲之无定也情得其正则自然久而不忘矣谢叠山曰天王而没于夷狄天地之大变中国之大耻东周臣子之大雠也文武成康之宗庙而尽为禾黍闻者当流涕矣心摇摇而不忍去天悠悠而不我知能为闵周之诗者一行役大夫之外无人也不知平王而闻此诗也亦有恻于中否乎吾观书至文侯之命知平王之不足以有为矣所以训戒晋文侯者惟曰自保其国而已王室之盛衰故都之兴废悉置度外吾于黍离之诗重有感也夫愚按小弁诗曰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愍焉如𢷬正若此诗之意然则黍离之感慨有不待于火夫行役之时而已兆于褒姒母子僣乱之日大夫追怨之词有所归矣
  序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庙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徬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叶将黎反鸡栖音西于埘音时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叶陵之反君子于役如之何弗思叶新赍反赋也君子妇人目其夫之辞凿墙而栖曰埘日夕则羊先归而牛次之埤雅曰羊性畏露晩出而早归常先于牛也 大夫久役于外其室家思而赋之曰君子行役不知其反还之期且今亦何所至哉鸡则栖于埘矣日则夕矣牛羊则下来矣是则畜勗产出入尚有旦暮之节而行役之君子乃无休息之时使我如何而不思也哉辅氏曰知其归期则知其所出也知其所在则思冇所向也今也不知其期则不知其㡬时可归也曷至哉则不知其今在何所也如之何勿思睹物兴思虽欲自己而有所不能也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户括反叶户劣反鸡栖于桀日
  之夕矣羊牛下括古活反叶古劣反君子于役苟无饥渇叶巨列反赋也佸会桀杙括至苟且也 君子行役之久不可计以日月而又不知其何时可以来会也亦庶㡬其免于饥渇而已矣此忧之深而思之切也辅氏曰可以日月计则思有节也知其会期则思犹有止也不日不月则不可计以日月也曷其有佸则不知其何时可以来会也苟无饥渇则不敢必其归而但幸其不至于饥渇而已其忧思之情益甚矣
  君子于役二章章八句谢叠山曰两雪霏霏遣戍役而预言归期也卉木萋萋劳还率而详言归期也卉木萋止劳还役而详言归期也四牡之使宁㡬何时劳之日我心伤悲吉甫在镐不过千里劳之曰我行永久吾观先王之心惟恐一人之劳苦惟恐一人之怨咨何也不如是非所谓体群臣也本于推己及物之恕发而为序情闵劳之仁岂有无期度者哉今君子于役至于不知其期仁恕之意泯然矣文武宣王之治何时而可复见乎
  序刺平王也君子行役无期度大夫思其危难以风焉
  此国人行役而室家念之之辞序说误矣其曰刺平王亦未有考
  君子阳阳左执簧音黄右招我由房其乐音洛音止子徐反赋也阳阳得志之貌董氏曰阳阳者气充于内容貌不枯也簧笙竽管中金叶也盖笙竽皆以竹管值于匏中而窍其管底之侧以薄金叶障之吹则鼓之而出声所谓簧也故笙竽皆谓之簧笙十三簧或十九簧竽三十六簧也由从也房东房也房只是人出入处古人于房前冇壁后无壁所以通内李宝之曰堂屋次栋之架曰楣后楣以北为室与房人君左右房大夫东房西室而已只且语助辞 此诗疑亦前篇妇人所作盖其夫既归不以行役为劳而安于贫贱以自乐其家人又识其意而深叹美之皆可谓贤矣岂非先王之泽哉或曰序说亦通宜更详之辅氏曰谓此诗疑亦前篇妇人所作者盖两篇之首皆以君子为言而人相聨属此固不害于义然亦安知其非偶然而然也故又取或者之说以为序说亦通宜更详之盖欲仍旧也孔氏曰君子之人阳阳然左手执簧右手招我从房中乐官之位时世衰乱且相与乐此而已天子诸侯皆有房中之乐胡庭芳曰朱子初解云君子知道之不行为贫而仕所以辞尊居卑辞富居贫相招为禄仕虽役于伶官之贱而阳阳自得若诚有乐乎此者其所以全身远害之计深矣虽非圣贤出处之正然比于不量其力贪利以没身者岂不贤哉
  君子陶陶左执翿徒刀反右招我由敖五刀反其乐只且赋也陶陶和乐之貌翿舞者所持羽旄之属敖舞位也
  君子阳阳二章章四句
  序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远害而已
  说同上篇辅氏曰此序得之盖右之乐官实掌教事如舜命夔典乐教胄子周官大司乐掌教国子可见故贤者多隐于乐工如简兮诗之类至春秋时如鲁太师挚诸人犹知逾河蹈海以去乱不贤者能如是乎使贤者隐于乐工而以全身远害为乐则时可知矣
  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音记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叶胡威反下同哉怀哉曷月予还音旋归哉
  兴也扬悠扬也水缓流之貌彼其之子戍人指其室家而言也戍屯兵以守也申姜姓之国平王之母家在今邓州信阳军之境愚按申国属宋邓州南阳县及信阳军今南阳县改属南阳府信阳军改信阳州并隶河南省怀思曷何也 平王以申国近楚数被侵伐故遣畿内之民戍之而戍者怨思作此诗也兴取之不二字如小星之例辅氏曰彼其之子是戍人指其室家而言则不与我戌申云者盖言不得同其室家以往耳怀哉怀哉言其思念不一而足也曷月予还归哉言不知何日可以还归以安其室家也兴取之不二字如小星之例此兴体之中又别是一例不然则又似比体愚按先儒多以为水弱不流薪楚喻平王微弱不能征发诸侯盖由误认此诗之体此诗乃兴之不取义者特取之不二字相应耳故集传特指其例以明之
  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怀哉怀哉
  曷月予还归哉
  兴也楚木也甫即吕也亦姜姓书吕刑礼记作甫刑而孔氏以为吕侯后为甫侯是也当时盖以申故而并戍之今未知其国之所在计亦不远于申许也孔氏曰言甫与许者以其俱为姜姓既重章以变文因借甫许以言申其实不戍许甫也六国时秦赵同为嬴姓史记汉书多谓秦为赵亦此类也
  扬之水不流束蒲叶滂古反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
  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兴也蒲蒲柳春秋传云董泽之蒲杜氏云蒲杨柳可以为箭者是也孔氏曰陆机云蒲柳有两种皮正青者曰小杨其一种皮红者曰大杨其叶皆长广于柳叶皆可为箭干故宣公十二年传曰董泽之蒲可胜既乎严氏曰毛以为草郑以为蒲柳皆通蒲草见陈泽陂蒲柳见陈东门之扬许国名亦姜姓亦颍昌府许昌县是也钱氏曰许在今许州
  扬之水三章章六句
  申侯与犬戎攻宗周而弑幽王则申侯者王法必诛不赦之贼而平王与其臣庶不共戴天之雠也今平王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知其立已为有徳而不知其弑父为可怨至使复雠讨贼之师反为报施酬恩之举则其忘亲逆理而得罪于天已甚矣项氏口自天理观之则申侯为平王不共戴天之雠自平王观之则申侯乃贾充成济也其戍之宜矣愚按小弁诗曰何辜于天又曰君子信谗又曰君子不惠不舒究之又曰舍彼有罪予之佗矣皆为怨父之词吾意平王所以但知母家之重而不知弑父之雠者皆自畴昔怨父一念之差所致也究其忘亲逆理之罪吾于其传与有责焉又况先王之制诸侯有故则方伯连帅以诸侯之师讨之王室有故则方伯连帅以诸侯之师救之天子乡遂之民供贡赋卫王室而已今平王不能行其威令于天下无以保其母家乃劳天子之民远为诸侯戍守故周人之戍申者又以非其职而怨思焉则其衰懦微弱而得罪于民又可见矣程子曰诸侯有患天子命保卫之亦宜也平王独思其母家耳非有王者保天下之心人怨宜也况天子当使方伯邻国共保助之李迂仲曰以公存心则如采薇以私存心则如扬之水遣戍则同而美刺则异也呜呼诗亡而后春秋作其不以此也哉辅氏曰忘亲逆理以贼人之秉彛非法枉道以使民之劳役此民之所以怨思也欲其悉力致死以报其上难矣哉所谓民至愚而神于此可见先王之所以畏而敬之也此正平王之诗故曰诗亡然后春秋作其不以此也哉张南轩曰胡文定云按邶鄘而下多春秋时诗而谓诗亡然后春秋作何也自黍离降为国风天下无复有雅而王者之诗亡春秋作于隐公适当雅亡之后夫黍离所以为国风者平王自为之也平王忘雠于是王者之迹熄而诗亡天下贸贸焉日趋于徇私灭理之涂故孔子惧而作春秋愚按以上两节观之则王迹所以熄雅所以亡而春秋所以作者皆平王忘亲逆理而衰懦微弱之所致也欤序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远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中谷有蓷吐雷反呼但反其干矣有女仳匹指反离嘅口爱反其叹上丹反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兴也蓷鵻也叶以萑方茎白华华生节间即今益母草也木草曰茺蔚一名益母节节生花如鸡冠其子三棱严氏曰撑本草茺蔚正生海滨他泽其性宜湿暵燥仳别也嘅叹声艰难穷厄也池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妇人览物起兴而自述其悲叹之辞也中谷有蓷暵其修叶式竹反矣有女仳离条其歗叶息六反
  条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
  兴也修长也陈少南曰长茂者亦为所暵或曰干也如脯之修也条条然歗貌歗蹙口出声也悲恨之深不止于叹矣淑善也古者谓死丧饥馑皆曰不淑董氏曰古人伤死者之词曰如何不淑盖以吉庆为善事凶祸为不善事虽今人语犹然也 曾氏曰凶年而遽相弃背盖衰薄之甚者而诗人乃曰遇斯人之艰难遇斯人之不淑而无怨怼过甚之词焉厚之至也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张劣反其泣矣啜其
  泣矣何嗟及矣
  兴也暵湿者旱甚则草之生于湿者亦不免也孔氏曰先言干次言修后言湿见凶年之浅深也刘辰翁曰干者已暵修者又暵湿者亦暵其为旱势可胜言哉旱愈甚则仳离之愁叹愈甚矣啜泣貌何嗟及矣言事已至此末如之何穷之甚也苏氏曰叹之者知其不得已也歗者怨之深矣位则穷之甚也辅氏曰叹则忍叹而已歗则悲而恨焉泣则悲而至于伤矣方其叹且恨之时而曰遇人之艰难遇人之不淑而无怨怼过甚之辞固见其厚矣及其至于伤而泣也则亦曰何嗟及矣而已殆有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于命之意此尤见其厚也岂非先王之泽哉
  中谷冇蓷三章章六句
  范氏曰世治则室家相保者上之所养也世乱则室家相弃者上之所残也其使之也勤其取之也厚则夫妇日以衰薄而凶年不免于离散矣伊尹曰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故读诗者于一物失所而知王政之恶一女见弃而知人民之困周之政荒民散而将无以为国于此亦可见矣辅氏曰范氏之说甚得读诗之旨使读诗者能如此则诗之为教于人大矣谢叠山曰凶年饥岁上而王朝有司徒荒政十二以聚民下而有司能以时告其上发仓廪开府库懋迁化居以赈民必无夫妇衰薄室家相弃之事矣此诗三章始暵其干中暵其修终暵其湿言物之暵一节急一节始嘅其叹中条其歗终啜其泣民之怨恨者一节深一节始曰遇人之艰难怜其穷苦也中曰遇人之不淑怜其遭凶祸也终曰何嗟及矣夫妇既已离别虽怨嗟亦无及也又曰夫妇人之大伦也饥馑而相弃人道之大变也妇无一语怨其夫而有哀矜恻怛之意焉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苦命此义妇也与忠臣孝子同道人不幸而处三纲之变以此存心则绰绰然有馀裕矣
  序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叶吾禾反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叶良何反尚寐无吪
  比也兔性阴狡爰爰缓意雉性耿介离丽罗网尚犹罹忧也尚庶㡬也愚按二尚字义不同吪动也 周室衰微诸侯背叛君子不乐其生而作此诗言张罗本以取兔兔狡得脱而雉以耿介反离于罗以比小人致乱而以巧计幸免君子无辜而以忠直受祸也吕东莱曰此因所见为比也兔之大以比诸侯雉之小以自比也言诸侯之背叛者怨睢自如而周人反受其祸也为此诗者盖犹及见西周之盛故曰方我生之初天下尚无事及我生之后而逢时之多难如此然既无如之何则但庶㡬寐而不动以死耳或曰兴也以兔爰兴无为以雉离兴百罹也刘辰翁曰有免爰爰舒缓而无虞者此我生之初承平之人也雉离于罗求死不得此我生之后百忧之人也安得一寐而死不复见此之为快哉下章放此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音孚叶步庙反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
  之后逢此百忧叶一笑反尚寐无觉居孝反叶居笑反
  比也罦覆车也可以掩兔孔氏曰释器云繴谓之罿罬也罬谓之罦覆车也郭璞云今之翻车也有两辕中施罥以捕鸟繴音壁罬音拙罥音绢造亦为也觉寤也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昌锺反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
  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比也罿罬也即罦也或曰施罗于车上也庸用聪闻也无所闻则亦死耳
  兔爰三章章七句
  序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
  君子不乐其生一句得之馀皆衍说其指桓王盖据春秋传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之事然未有以见此诗之为是而作也
  绵绵葛藟力轨反在河之浒呼五反终远于万反兄弟谓他人父夫矩反谓他人父亦莫我顾叶果五反
  兴也绵绵长而不绝之貌岸上曰浒 世衰民散有去其乡里家族而流离失所者作此诗以自叹言绵绵葛藟则在河之浒矣胡旦曰葛也藟也必生于山谷丘野之地延蔓于草木条枚之上不生于河浒水涯生不得其地则失物之性也今乃终远兄弟而谓他人为己父已虽谓彼为父而彼亦不我顾则其穷也甚

  绵绵葛藟在河之涘音俟叶矣始二音终远兄弟谓他人母
  叶蒲彼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叶羽已反
  兴也水涯曰涘谓他人父者其妻则母也冇识冇也春秋传曰不有寡君严氏曰莫我有言视之若无也
  绵绵葛藟在河之漘顺春反终远兄弟谓他人昆叶古匀反
  谓他人昆亦莫我闻叶微匀反
  兴也夷上洒下曰漘漘之为言唇也尔雅注曰涯上平坦而下水深为漘不发声昆兄也闻相闻也
  葛藟三章章六句
  序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序说未有据诗意亦不类说已见本篇
  彼采葛叶居谒反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赋也采葛所以为𫄨绤盖淫奔者托以行也故因以指其人而言思念之深未久而似久也
  彼采萧叶疏鸠反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赋也萧荻也白叶茎麄科生有香气祭则焫以报气故采之孔氏曰萧荻今人谓之荻蒿可作烛有香气故祭祀以脂爇之也曰三秋则不止三月矣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本与艾叶
  赋也艾蒿属干之可灸故采之吕东莱曰葛为𫄨绤萧共祭祀艾疗疾特训释三物见采之由不于此取义也曰三岁则不止三秋矣
  采葛三章章三句辅氏曰采葛采萧采艾其说托言明矣而灸思念之情流而不止如此则为淫奔之辞者宜哉
  序惧谗也
  此淫奔之诗其篇与大车相属其事与采唐采葑采麦相似其词与郑子矜正同序说误矣
  大车槛槛毳昌锐反衣如菼吐敢反岂不尔思畏子不敢赋也大车大夫车槛槛车行声也毳衣天子大夫之服王介甫曰王之大夫四命与子男同服也菼芦之始生也毳衣之属衣绘而裳绣五色皆备其青者如菼刘济曰毳衣以宗彛为首盖画虎蜼虎蜼浅毛故谓毳蜼音垒胃右愚按毳衣所画者三章宗彛也藻也粉米也裳所绣者二章黼也黻也所画所绣皆备五色所谓以五采彰施于五色者也尔淫奔者相命之词也子大夫也不敢不敢奔也 周衰大夫犹冇能以刑政治其私邑者故淫奔者畏而歌之如此苏氏曰其止之有道氏闻其车声而见其衣服则畏而不敢矣非待刑之而后已也然其去二南之化则远矣此可以观世变也吕东莱曰此诗唯能止其奔未能革其心与行露之诗异矣亦仅胜于东迁之初而已辅氏曰汉广之游女端庄静一人见而知其不可求野有死麕之女子贞洁自守人见而知其不可犯此所以为二南之化也岂至于冇淫奔之心待有所畏而后不敢哉今观此诗则世变之愈下可知矣
  大车啍啍他敦反毳衣如𫞩音门岂不尔思畏子不奔赋也啍啍重迟之貌𫞩玉赤色五色备则有赤孔氏口啍啍行之貌故为重迟上言行冇声此言行之貌互相见也毳衣裳缋绣皆五色青者如菼赤者如𫞩各举其耳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叶户橘反谓予不信有如皦古了反日赋也谷生穴圹皦白也 民之欲相奔者畏其大夫自以终身不得如其志也故曰生不得相奔以同室庶㡬死得合葬以同穴而已谓予不信有如皦日约誓之辞也辅氏曰世变虽下而大夫能使人畏之如此亦可谓贤也已始则不敢奔而已终则知其虽殁身不得遂其志则其刑政之效亦非无常者之所能也
  大车三章章四句
  序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听男女之讼焉
  非刺大夫之诗乃畏大夫之诗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七羊反其来施施叶时遮反赋也麻谷名子可食皮可绩为布本草曰一名麻勃此麻上花勃勃者麻子味甘平无毒园圃所莳今人作布及履川之子嗟男子之字也将愿也施施喜悦之意 妇人望其所与私者而不来故疑丘中有麻之处复有与之私而留之者今安得其施施然而来乎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赋也子国亦男子字也来食就我而食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叶奨里反彼留之子贻我佩玖叶举里反赋也之子并指前二人也贻我佩玖冀其有以赠已也丘中有麻三章章四句
  序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
  此亦淫奔者之词其篇上属大车而语意不庄非望贤之意序亦误矣
  王国十篇二十八章百六十二句辅氏曰读诗者可以怨则诗人固无忿怼过甚之辞然予读王风则见其怨诗尤为平和此可见周人之风俗也
  郑一之七
  郑邑名本在西都畿内咸林之地宣王以封其弟友为采地后为幽王司徒而死于犬戎之难是为桓公其子武公掘一作滑并音鹘突定平王于东都亦为司徒又得虢桧之地郑氏曰武王取虢桧鄢蔽补丹依畴历华十邑之地右洛左济前华后河食溱洧焉乃徙其封而施旧号于新邑是为新郑咸林在今华州郑县愚按即今安西路华州郑县隶陜西省新郑即今之郑州是也愚按即今汴梁路郑州隶河南省其封域山川详见桧风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叶古玩反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赋也缁黑色缁衣卿大夫居私朝之服也孔氏曰缁衣即士冠礼所云玄冠朝服缁带素韠是也卿士朝于工服皮弁不服缁衣退适私朝服缁衣以听其所朝之政也宜称去声改更平声适之馆舍郑氏曰卿士之馆如今之诸卢也孔氏曰考工记说王宫之制外有九室九卿朝焉注外路寝之表九室如今朝堂诸曹治事之处粲餐郑氏曰设餐饮食之或曰粲粟之精凿汉有白粲之刑给舂导之役是也旧说郑桓公武公相继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周人爱之故作是诗言子之服缁衣也甚宜敝则我将为子更为之且将适子之馆既还而又授子之粲言好之无已也辅氏曰缁衣之宜兮此美武公之徳称其服也敝予又改为兮欲其服之常新也还予授子之粲兮欲其栗之常继也既欲其服之常新又欲其粟之常继发乎情形于歌咏如此则其好善之诚心于是为至也程子曰好贤无己之意当就敝予还予二字上看范氏曰适子之馆亲之也授子之粲又授之以饮食也既亲之又授以饮食此好贤之至也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叶在早反兮适子之馆兮还予
  授子之粲兮
  赋也好犹宜也
  缁衣之席叶祥籥反兮敝予夂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
  授子之粲兮
  赋也席大也程子曰席有安舒之义服称其徳则安舒也
  缁衣三章章四句
  记曰好贤如缁衣又曰于缁衣见好贤之至吕东莱曰孔丛子曰于缁衣见好贤之至所谓贤即谓武公父子也范氏曰桓公武公上得于君下得於氏君子好之愈久而愈不厌
  序美武公也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徳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
  此未有据今姑从之
  将匕羊反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之舌反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叶满彼反仲可怀叶胡威反下同也父母之言亦可畏叶于非反
  赋也将请也仲子男子之字也我女子自我也里二十五家所居也杞柳属生水傍树如柳叶麄而白色理微赤盖里之地域沟树也莆田郑氏曰此淫奔者之辞辅氏曰此虽为淫奔之诗然其心犹有所畏未至于荡然而无忌也故列于郑诗之首以见其为风之始变也欤愚按此女犹能知此畏惮故其托词如此郑风之中亦所罕见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
  叶虚阳反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赋也墙垣也古者树墙下以桑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叶徒㳂反岂敢爱之畏
  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赋也园者圃之藩其内可种木也檀皮青滑泽材彊韧可为车
  将仲子三章章八句胡庭芳曰三章皆有所畏而不轻身以从其所怀亦庶㡬止乎礼义者也
  序刺庄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谏而公弗听小不忍以致大乱焉事见春秋传愚按见隐公元年然莆田郑氏谓此实淫奔之诗无与于庄公叔段之事序盖失之而说者又从而巧为之说以实其事误益甚矣今从其说
  叔于田叶地因反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赋也叔庄公弟共叔段也事见春秋隐公元年夏五月郑伯克叚于鄢左传曰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叚田取禽也孔氏曰以取禽于田因名曰田巷里涂也孔氏曰里内之涂洵信美好也仁爱人也 叚不义而得众国人爱之故作此诗言叔出而田则所居之巷若无居人矣非实无居人也虽有而不如叔之美且仁是以若无人耳严氏曰叔叚岂其美且仁哉其党私之之言犹何朔之人谓安史为圣也或疑此亦民间男女相恱之词也
  叔于狩叶始九反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
  叶许厚反
  赋也冬猎曰狩杜氏曰狩围守也冬物毕成获则取之无所择也
  叔适野叶上与反巷无服马叶满补反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
  美且武
  赋也适之也郊外曰野服乘也
  叔于田三章章五句彭氏曰某氏云玩味此诗宛然如见叔段轻擐浮扬之意如今之贵族轻薄子闾里少年朋徒追逐而极口夸美之也次篇放此
  序刺庄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说而归之
  国人之心贰于叔而歌其田狩适野之事初非以刺庄公亦非说出于田而后归之也或曰段以国君贵弟受封大邑有人民兵甲之众不得出居闾巷下杂民伍此诗恐亦民间男女相说之词耳
  叔于田乘乘下绳证反叶满补反执辔如组音祖两骖如舞叔在薮素口反叶素苦反火烈具举襢音但素历反暴虎献于公所将七羊反叔无狃女九反叶女古反戒其伤女音汝
  赋也叔亦段也车衡外两马曰骖如舞谓谐和中节董氏曰五御之法有舞交衢者即所谓如舞也服马制于衡不得如舞其如舞者骖也饶氏曰如舞者节奏谓御中节也皆言御之善也愚按善御其马是以辔则柔顺如组骖则谐和如舞也薮泽也释文曰韩诗云禽兽居之曰薮火焚而射也曹氏曰王制云昆虫未蛰不以火田故尔雅谓火田为狩惟冬田乃用火若夫刈草以为防驱禽而纳诸防中然后焚而射焉则四时之田皆然也烈炽盛貌具俱也襢裼肉袒也孔氏曰李巡云襢裼脱衣见体曰肉袒孙炎云襢去裼衣暴空手搏虎也黄直卿曰暴徒搏也有慢侮欺陵之意公庄公也孔氏曰公与之俱田也狃习也国人戒之曰请叔无习此事恐其或伤女也盖叔多材好勇而郑人爱之如此愚按章首四句所谓才也次四句所谓勇也末二句则国人爱之之词也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户郎反叔在薮火
  烈具扬叔善射忌音记又良御叶鱼驾反忌抑磬苦定反口贡反忌抑纵送忌
  赋也乘黄四马皆黄也衡下夹辕两马曰服襄驾也马之上者为上驾犹言上驷郑氏曰上驾言马之最良也雁行者骖少次服后如雁行也扬起也忌抑皆语助辞骋马曰磬止马曰控舍曰纵覆彇曰送孔氏曰能磬人能控能纵又能送是叔之善射御也广韵注曰彇弓弭弭弓末辅氏曰章末四句美叔之才艺也叔于田乘乘鸨音保叶补苟反两服齐首两骖如首叔在薮
  火烈具阜符有反叔马慢叶黄半反忌叔发罕叶虚肝反忌抑释掤音冰忌抑鬯敕亮反叶姑弘反
  赋也骊白杂毛曰鸨今所谓乌骢也齐首如手两服并首在前而两骖在旁稍次其后如人之两手也阜盛慢迟也发发矢也罕希释解也掤矢筒盖春秋传作冰孔氏曰昭公二十五年左传云公徒执冰而踞字异义同服䖍云冰椟丸盖杜预云椟丸是箭筒严氏曰用矢则举掤以用筒既用则纳矢筒中释下掤以覆筒鬯弓囊也与韔同孔氏曰鬯弓谓弢弓而纳诸鬯中弢音韬言其田事将毕而从容整暇如此郑氏曰田事且毕则马行迟发矢希盖矢而弢弓亦喜其无伤之词也愚按上章及此亦皆言其田猎射御之善而喜其毕事无伤皆所谓多才好勇而得众者也
  大叔于田三章章十句
  陆氏曰首章作大叔于田者误苏氏曰二诗皆曰叔于田故加大以别之不知者乃以段有大叔之号而读曰泰又加大于首章失之矣小嘉郑氏曰段以国君介弟之亲京城大叔之贵而所好者驰骋弋猎也所矜者袒裼暴虎也所贤者射御足力也出而人思之者饮酒服马之俦也气习到此而又恃其君母之爱玩于庄公之惟其所欲而不谁何也欲不为乱得乎
  序刺庄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此诗与上篇同意非刺庄公也下两句得之
  清人在彭叶普郎反驷介旁旁补彭反叶补冈反二矛重直龙反叶于良反河上乎翺翔
  赋也清邑名清人清邑之人也彭河上地名驷介四马而被甲也旁旁驰驱不息之貌二矛酋矛夷矛也英以朱羽为矛饰也孔氏曰鲁颂说矛之饰谓朱英则以朱染为英饰盖丝纒而朱染之酋矛长二大夷矛长二大四尺并建于车上则其英重叠而见翺翔游戏之貌 郑文公恶高克使将清邑之兵御狄于河上孔氏曰文公捷厉公子闵公二年冬十二月狄入卫卫在河北郑在河南恐其渡河侵郑故使高克将清邑之兵于河上御之久而不召师散而归郑人为之赋此诗言其师出之久无事而不得归但相与游戏如此其势必至于溃散而后已尔永嘉郑氏曰夫拥大众于外而无所事不为乱则必溃散耳
  清人在消驷介麃麃表骄反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赋也消亦河上地名麃麃武貌矛之上句曰乔所以悬英也英弊而尽所存者乔而已
  清人在轴叶音胄驷介陶陶叶徒候反左旋右抽叶敕救反中军
  作好叶许候反
  赋也轴亦河上地名孔氏曰彭消轴皆河上之地久不得归师有迁移三地亦应不甚相远陶陶乐而自适之貌左谓御在将军之左执辔而御马者也旋还车也右谓勇力之士在将军之右执兵以击刺者也抽抜刃也中军谓将在鼓下居车之中即高克也孔氏曰此谓将所乘车若士卒兵车则左人持弓右人持矛而中人御好谓容好也 东莱吕氏曰言师久而不归无所聊赖姑游戏以自乐必溃之势也不言已溃而言将溃其词深其情危矣
  清人三章章四句
  事见春秋愚按见闵公二年 胡氏曰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生杀予夺惟我所制耳使高克不臣之罪已著按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退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亦可也乌可假以兵权委诸竟上坐视其离散而莫之恤乎春秋书曰郑弃其师其责之深矣
  序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远之不能使高克将兵而御狄于竟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高克奔陈公子素恶高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也
  按此序盖本春秋传而以他说广之未详所据孔氏正义又据序文而以是诗为公子素之作然则进之当作之进今文误矣
  羔裘如濡叶而朱而由二反洵直且侯叶洪姑洪钩二反彼其音记之子舍音赦命不渝叶容朱容周二反
  赋也羔裘大夫服也如濡润泽也洵信直顺侯美也其语助辞舍处渝变也 言此羔裘润泽毛顺而美彼服此者当生死之际又能以身居其所受之理而不可夺郑氏曰谓守死善道见危授命之等严氏曰命者天所赋予于我者舍则居之而安也君子能安于命临利害而不变辅氏曰舍命不渝所包者润命有二有指理而言者有指气而言者此盖兼之以理而言则居其理而不变以气而言则居其分而不渝理可以兼气故集传止以理言之盖美其大夫之词而不知其所指矣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赋也饰縁去声袖也礼君用纯物臣下之故羔裘而以豹皮为饰也孔甚也豹甚武而有力故服其所饰之裘者如之司主也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叶鱼肝反兮赋也晏鲜盛也三英裘饰也未详其制程子曰若素丝五紽之类盖衣服制度之节粲光明也彦者士之美称
  羔裘三章章四句辅氏曰首章言其能舍命而不渝次章言其为邦之司直末乃以为邦之彦而结之然则为臣之道主于正直不阿而已虽孔子之在朝亦以便便訚訚侃侃为常至于柔行巽入委曲以就事亦固有时而当用要之其出于不得已而已
  序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风其朝焉
  序以变风不应有美故以此为言古以刺今之诗今详诗意恐未必然且当时郑之大夫如子皮子产之徒岂无可以当此诗者但今不可考耳
  遵大路兮掺所览反执子之祛叶起据反兮无我恶乌路反兮不寁市坎反故也
  赋也遵循掺㧛祛袂孔氏曰袂是祛之本祛是袂之末俱是衣袖寁速故旧也 淫妇为人所弃故于其去也𢱯其祛而留之日子无恶我而不留故旧不可以遽绝宋玉赋有有遵大路兮揽子祛之句亦男女相说之词也愚按宋玉登徒子好色赋曰郑卫溱洧之问群女出桑臣观其丽者田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词甚妙注云揽衣袖欲与同归折芳诵诗以赠游女也集传援此为证者盖宋玉去此诗之时未远其所引用当得诗人之本旨彼为男语女之词犹此诗为女语男之词也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魗市由反叶凿九反兮不寁
  叶许口反
  赋也魗与丑同欲其不以已为丑而弃之也好情好也
  遵大路二章章四句
  序思君子也庄公失道君子去之国人思望焉此亦淫乱之诗序说误矣
  女曰鸡鸣士曰昩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翺将翔弋凫音符与雁
  赋也昧晦旦明也昧旦天欲旦昧晦末辨之际也吕东莱曰列子云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明星启明之星先日而出者也弋缴射谓以生丝繋矢而射也凫水乌如鸭青色背上有文 此诗人述贤夫妇相警戒之词言女曰鸡鸣以警其夫而士曰昧旦则不止于鸡鸣矣妇人又语其夫曰若是则子可以起而视夜之如何意者明星已出而烂然则当翱翔而往弋取凫雁而归矣其相与警戒之言如此则不留于宴眤之私可知矣欧阳子曰此贤夫妇相警励以勤生之语也
  弋言加叶居之居何二反之与子宜叶无奇无何二反之宜言饮酒
  与子偕老叶鲁吼反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叶许厚反
  赋也加中去声也史记所谓以弱弓微缴加诸凫雁之上是也埤雅曰加与玄鹤加加双鶤之加同意盖弱弓微矢乘风振之曰弋故史记谓楚人好以弱弓微矢加诸归雁之上宜和其所宜也内则所谓雁宜麦之属是也郑氏曰言其气味相成 射者男子之事而中馈妇人之职故妇谓其夫既得凫雁以归则我当为子和其滋味之所宜以之饮酒相乐期于偕老而琴瑟之在御者亦莫不安静而和好其和乐而不淫可见矣知子之来叶六直反之杂佩以赠叶音则之知子之顺之杂
  佩以问之知子之好呼报反之杂佩以报之
  赋也来之致其来者如所谓修文徳以来之杂佩者左右佩玉也上横曰珩下系二组贯以蠙珠中组之半贯一大珠曰瑀末悬一玉两端皆锐曰冲牙两旁组半各悬一玉长博而方曰琚其末各悬一玉如半璧而向内曰璜又以两组贯珠上系珩两端下交贯于瑀而下系两璜行则冲牙触璜而冇声也吕氏曰非独玉也觿燧箴与针同管凡可佩者皆是也熊刚大曰妇人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箴管线纩大觿木燧之属备尊者使令也觿解结状如锥以象骨为之燧取火箴贮以管赠进顺爱问遗也孔氏曰曲礼云凡以苞苴箪笥问人者左传卫侯使人以弓问子贡皆遗人物谓之问 妇又语其夫曰我苟知子之所致而来及所亲爱者则当解此杂佩以送遗报答之盖不惟治其门内之职又欲其君子亲贤友善结其讙心而无所爱于服饰之玩也辅氏曰一意而三叠之以见其情之不能自己也夫勤劳以成业和乐以宜家此妇之贤徳然情犹未巳也故无所爱于服饰之玩而欲其君子之亲贤以辅成其徳是又加于人一等矣
  女曰鸡鸣三章章六句此诗意思甚好读之使人有不知手舞足蹈者辅氏曰观此诗则郑国之俗虽曰淫乱然在下之人夫妇之间犹知礼义勤生业不眤于宴私相安于和乐而又能赞助其君子亲贤乐善以辅成其徳此可以观先王之泽与民性之善矣
  序刺不说徳也陈古义以刺今不说徳而好色也
  此亦未有以见陈古刺今之意辅氏曰诗词正是说徳而不昵于色序者意郑国之风不宜有此故强以为陈古义以刺今其思窄狭固滞甚矣郑风虽曰淫乱而天理民𢑴岂容遂殄灭哉惟其郑风而有此诗此圣人之所以录之也观欧阳公于五代史载逆旅妇人事亦可见矣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叶芳无反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赋也舜木槿也树如李其华朝生暮落陆玑曰舜取瞬之义孟字姜姓洵信都闲雅也 此疑亦淫奔之诗言所与同车之女其美如此而又叹之曰彼美色之孟姜信美矣而又都也辅氏曰郑诗惟此篇为男悦女之辞
  有女同行叶户郎反颜如舜英叶于良反将翺将翔佩玉将将
  七羊反彼美孟姜徳音不忘
  赋也英犹华也将将声也徳音不忘言其贤也王介甫曰于琼琚言徳之容于将将言徳之音各以其类也辅氏曰所谓徳音是亦日月诗之徳音类也世衰道降徇情肆欲所美非美者多矣
  有女同车二章章六句
  序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太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
  按春秋传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太子忽忽辞人问其故忽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曰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其后北戎侵齐郑伯使忽帅师救之败戎师齐侯又请妻之忽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令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祭仲曰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忽又不听及即位遂为祭仲所逐此序文所据以为说者也然以令考之此诗未必为忽而作序者但见孟姜二字遂指以为齐女而附之于忽耳假如其说则忽之辞昏未为不正而可刺至其失国则又特以势孤援寡不能自定亦未有可刺之罪也序乃以为国人作诗以刺之其亦误矣后之读者又袭其误必欲煆炼罗织文致其罪而不肯赦徒欲以循说诗者之谬而不知其失是非之正害义理之公以乱圣经之本指而坏学者之心术故予不可以不辨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叶芳无反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子馀反兴也扶苏扶胥疏须二音小木也荷华芙蕖也释氏曰未开曰菡萏已发曰芙蕖子都男子之美者也孟子曰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狡者也狂狂人也且辞也 淫女戏其所私者曰山则有扶苏矣隰则有荷华矣今乃不见子都而见此狂人何哉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兴也上竦无枝曰桥亦作乔游枝叶放纵也龙红草也一名马蓼叶大而色白生水泽中高大馀张子曰龙是荭草其枝干樛屈著土处便有根如龙也本草曰荭草一名鸿䕵如马蓼而大即水红也诗注云一名马蓼马蓼自是一种也䕵音缬子充犹子都也董氏曰子充不见于书疑亦以美著也狡獞狡狯之小儿也
  山有扶苏二章章四句
  序刺忽也所美非美然
  此下四诗及扬之水皆男女戏谑之辞序之者不得其说而例以为刺忽殊无情理最是郑忽可怜凡郑风中恶诗皆以为刺之东莱又欲主小序煆炼得郑忽罪不胜诛
  他落反兮萚兮风其吹女音汝叔兮伯兮倡昌亮仄予和胡卧反叶户志反
  兴也萚木槁而将落者也女指萚而言也叔伯男子之字也予女子自予也女叔伯也 此淫女之词言萚兮萚兮则风将吹女矣叔兮伯兮则盍倡予而予将和女矣
  萚兮萚兮风其漂匹遥反女叔兮伯兮倡予要于遥反女兴也漂飘同要成也
  萚兮二章章四句
  序刺忽也君弱臣强不倡而和也
  见上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七丹反叶七宣反
  赋也此亦淫女见绝而戏其人之词言悦我者众子虽见绝未至于使我不能餐也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赋也息安也
  狡童二章章四句
  序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昭公尝为郑国之君而不幸失国非冇大恶使其民疾之如冦雠也况方刺其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则是公犹在位也岂可忘其君臣之分而遽以狡童目之耶且昭公之为人柔懦疏阔不可谓狡即位之时年已壮大不可谓童以是名之殊不相似而序于山有扶苏所谓狡童者方指昭公之所美至于此篇则遂移以指公之身焉则其舛乂甚而非诗之本旨明矣大抵序者之于郑诗凡不得其说者则举而归之于忽文义一失而其害于义理有不可胜言者一则使昭公无辜而被谤二则使诗人脱其淫谑之实罪而丽于诽上背理之虚恶三则厚诬圣人删述之意以为实践昭公之守正而深与诗人之无礼于其君凡此皆非小失而后之说者犹或主之其论愈精其害愈甚学者不可以不察也郑忽之罪不至已甚往往如宋襄这般人大言无当有甚狡处若郑突却是狡诗意本不如此又曰郑忽如何做得狡童若是狡自会托婚大国而借其助矣谓之顽童可也许多郑风只是孔子一言断了曰郑声淫如将仲子自是男女相与之词却干祭仲共叔段甚事如褰裳自是男女相咎之词却千忽与突争国甚事严氏曰狡童或以为指忽或以为指祭仲忽为郑君国人不得目为狡童也若指祭仲则祭仲自庄公时已为卿且为庄公取邓曼而生昭公当昭公即位仲已老矣不应日为童也圣人删诗以垂世教安得目君为狡童也陈少南曰说者以卫有雄雉郑有狡童魏有硕鼠皆以目君不然也序文误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侧巾反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馀反
  赋也惠爱也溱郑水名狂童犹狂且狡童也且语辞也 淫女语其所私者曰子惠然而思我则将褰裳而涉溱以从子子不我思则岂无他人之可从而必于子哉狂童之狂也且亦谑之之辞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叶于已反子不我思岂无他士鉏里反
  狂童之狂也且
  赋也洧亦郑水名前汉地理志曰洧水出颍州阳城山东南至长平入颍士未娶者之称
  褰裳二章章五句
  序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已也此序之失盖本于子太叔韩宣子之言而不察其断章取义之意耳
  子之丰芳容反叶芳用反兮俟我乎巷叶胡贡反兮悔予不送兮赋也丰丰满也巷门外也 妇人所期之男子已俟乎巷而妇人以有异志不从既则悔之而作是诗也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赋也昌盛壮也将亦送也
  衣于既反锦褧苦回反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叶户郎反
  赋也褧禅郑氏曰盖以禅縠为之中衣裳用锦而上加禅谷焉恶其文之著也叔伯或人之字也 妇人既悔其始之不送而失此人也则曰我之服饰既盛备矣岂无驾车以迎我而偕行者乎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赋也妇人谓嫁曰归
  丰四章章三句二章章四句
  序刺乱也昏姻之道缺阳倡而阴不和男行而女不随
  此淫奔之诗序说误矣刘辰翁曰诸诗朱氏一以为淫女之辞其识甚远
  东门之𫮃音善叶上演反音如力于反在阪音反叶孚脔反其室则迩其人甚远
  赋也东门城东门也𫮃除地町町孔氏曰除地去草故云町町茹藘茅蒐也一名茜旧可以染绛本草曰一名地血叶似枣叶头尖下阔茎叶俱涩四五叶对生节间蔓延草木上根紫赤色者曰阪孔氏曰陂陀不平而可种者曰阪门之旁有𫮃𫮃之外有阪阪之上有草识其所与淫者之居也室迩人远者思之而未得见之词也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赋也践行列貌门之旁有栗栗之下有成行列之家室亦识其处也即就也
  东门之𫮃二章章四句
  序刺乱也男女有不待礼而相奔者也
  此序得之
  风雨凄凄子西反鸡鸣喈喈音皆叶居奚反既见君子云胡不夷赋也凄凄寒凉之气喈喈鸡鸣之声风雨晦冥盖淫奔之时君子指所期之男子也夷平也 淫奔之女言当此之时见其所期之人而心悦也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叶音骄既见君子云胡不瘳叶怜萧反赋也潇潇风雨之声胶胶犹喈喈也严氏曰群鸡之声瘳病愈也言积思之病至此而愈也
  风雨如晦叶呼洧反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赋也晦昏已止也
  风雨三章章四句
  序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序意甚美然考诗之词轻佻狎䁥非思贤之意也
  青青子矜音金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赋也青青纯去声之色具父母衣纯以青孔氏曰物色虽一青而重言青青者古人之复言也如都人士狐裘黄黄谓狐色黄耳深衣云其父母衣纯以青孤子衣纯以素子男子也衿领也悠悠思之长也我女子自我也嗣音继续其声问也此亦淫奔之诗
  青青子佩叶蒲眉反悠悠我思叶新赍反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叶陵之反
  赋也青青组绶之色佩佩王也孔氏曰礼不佩青玉而云青青子佩者佩玉以组绶带之
  他刀反兮达他末反叶他悦反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
  月兮
  赋也挑轻儇烜平声跳跃之貌达放恣也辅氏曰此淫女望其所与私者既无音问又不见其来而极其怨之辞也
  子衿三章章四句
  序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
  疑同上篇盖其辞意儇薄施之学校尤不相似也愚按朱子白鹿洞赋有曰广青衿之疑问又曰乐菁莪之长育用此二事又皆从序说与集传不同者彼盖断章取义耳
  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息浅仄兄弟维予与女女汝同无信人之言人实迋居望仄
  兴也兄弟婚姻之称尔雅曰妇之党为婚兄弟婿之党为姻兄弟主云古人皆谓婚姻为兄弟礼所谓不得嗣为兄弟是也记曽子问篇陈惵解曰夫妇有兄弟之义夫唱妇随犹兄先弟从所谓宴尔新昏如兄如弟是也陈澔解曰兄弟者亦亲之之辞也予女男女自相谓也人他人也迋与诳同 淫者相谓言扬之水则不流束楚矣终鲜兄弟则维予与女矣岂可以他人离问之言而疑之哉彼人之言特诳女耳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
  人实不信叶斯人反
  兴也
  扬之水二章章六句
  序闵无人臣也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而作是诗也
  此男女要结之词序说误矣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古老反衣綦巨基反巾聊乐音洛我员于云反
  赋也如云美且众也缟白色綦苍艾色孔氏曰战国䇿云强弩之馀不能穿鲁缟则缟是薄缯不染故色白也綦青色之小别艾谓青而微白为艾草之色缟衣綦巾女服之贫陋者此人自目其室家也严氏曰犹云荆钗布裙也员与云同语辞也 人见淫奔之女而作此诗以为此女虽美且众而非我思之所存也如已之室家虽贫且陋而聊可自乐也是时淫风大行而其问乃有如此之人亦可谓能自好而不为习俗所移矣羞恶之心人皆有之岂不信哉辅氏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目之所睹若可美也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反之于心而知其非所当慕乐也缟衣綦巾聊乐我云则安分自乐而不徇俗以忘已也大序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先王之泽者于此可以观矣
  出其𬮱音因音都有女如荼音徒虽则如荼匪我思且子馀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赋也𬮱曲城也陈少南曰门之外冇副城回曲以障门者谓之𬮱阇城台也孔氏曰阇是城上之台谓当门台也荼茅华轻白可爱者也孔氏曰释草有荼苦菜又有荼委叶𨚍风荼苦即苦菜也周颂荼蓼即委叶也此言如荼乃是茅草秀出之橞非彼二种荼也且语助辞茹藘可以染绛故以名衣服之色娱乐也出其东门二章章六句此诗却是个识道理人做郑诗虽淫乱然此诗却如此好女曰鸡鸣一诗亦好辅氏曰郑诗唯女曰鸡鸣与此诗为得夫妇之道夫子录之正以见人性之本善而先王之泽犹未泯也曽氏曰氓以华落色衰而相弃背谷风以淫于新昏而弃旧室唯出其东门则不然
  序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室家焉
  五争事见春秋传愚按其事散见左传桓公十一年十五年十七年十八年庄公十四年然非此之谓也此乃恶淫奔者之词序误刘辰翁曰舍序读诗辞意甚美
  野有蔓草零露⿰氵専 -- 溥徒端反叶上兖反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叶五远反
  赋而兴也蔓延也溥露多貌清扬眉目之间婉然美也邂逅不期而会也 男女相遇于野田草露之间故赋其所在以起兴言野有蔓草则零露溥兮有美一人则清扬婉矣邂逅相遇则得以适我愿矣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
  与子偕臧
  赋而兴也瀼瀼亦露多貌臧美也与子偕臧言各得其所欲也
  野有蔓草二章章六句
  序思遇时也君之泽不下流民穷于兵革男女失时思不期而会焉
  东莱吕氏曰君之泽不下流迺讲师见零露之语从而附益之
  溱与洧方涣涣叶于元反兮士与女方秉蕳古颜反叶古贤反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子馀反且往观乎洧之外洵𬣙况于反且乐音洛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赋而兴也涣涣春水盛貌盖冰解而水散之时也诗考曰三月桃花水下之时蕳兰也其茎叶似泽兰广而长节节中赤高四五尺且语辞洵信𬣙大也勺药亦香草也三月开花芳色可爱兰与泽兰相似生水傍紫茎赤节绿叶光润尖长有岐阴小紫木草注曰芍药有二种有草芍药木芍药 郑国之俗三月上已之辰采兰水上以祓除不样故其女问于士曰盍往观乎士曰吾既往矣女复要之曰且往观乎盖洧水之外其地信安天而可乐也于是士女相与戏谑且以芍药相赠而结恩情之厚也此诗淫奔者自叙之词
  溱与洧浏音留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
  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𬣙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赋而兴也浏深貌殷众也将当作相声之误也溱洧二章章十二句辅氏曰郑国之士地宽平人物繁丽情意骀荡风俗淫泆读是诗者可以尽得之诗可以观讵不信然
  序刺乱也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淫风大行莫之能救焉
  郑俗淫乱乃其风声气习流传已久不为兵革不息男女相弃而后然也
  郑国二十一篇五十三章二百八十三句郑卫之乐皆为淫声然以诗考之卫诗三十有九而淫奔之诗才四之一郑诗二十有一而淫奔之诗已不翅七之五卫犹为男悦女之词而郑皆为女惑男之语卫人犹多刺讥惩创之意而郑人㡬于荡然无复羞愧悔悟之萌是则郑声之淫冇甚于卫矣故夫子论为邦独以郑声为戒而不及卫盖举重而言固自有次第也诗可以观岂不信哉范氏曰乐之淫者郑卫如有王者必放郑声然则乱关雎者莫如郑卫故郑诗终于乱之极者焉诗考曰公羊疏许氏云郑诗二十一篇说妇人者十九愚按郑风之有缁衣羔裘女曰鸡鸣出其东门数篇乃砾中之玉也他如大叔于田及清人诗虽无足尚犹幸非为淫奔而作若叔于田则亦未免冇男女相悦之疑是其二十一篇之中晓然不为淫奔而作者五六篇而已故曰淫奔之诗不翅七之五然自昔说诗者唯以东门之𫮃与溱洧为淫诗今朱子乃例以淫奔斥之者盖即其词而得其情正以发明放郑声之旨不然则卫齐陈诗诸篇非无淫声夫子何独以郑声为当放哉






  诗传通释卷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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