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漳兰谱
金漳兰谱 作者:赵时庚 宋 |
宋赵时庚撰。时庚为宗室子,其始末未详。以时字联名推之,盖魏王廷美之九世孙也。是书亦载于《说郛》中,而佚其下卷。此本三卷皆备,独为完帙,其叙述亦颇详赡,大抵与王贵学《兰谱》相为出入。若大张青、蒲统领之类,此书但列其名,及华叶根茎而已,王氏《兰谱》则详其得名之由。曰大张青者,张其姓,读书岩谷得之。蒲统领者,乃淳熙间蒲统领引兵逐寇,至一所得之。记载互相详略,亦足见著书之不剿说也。首有绍定癸巳时庚自序,末又有懒真子跋语。考懒真子乃马永卿别号,永卿受业刘安世,为北宋末人,不应绍定时尚在,殆别一人而号偶同耳。 |
予先大夫朝议郎自南康解印还,卜里居,筑茅引泉植竹,因以为亭,会宴乎其间。得郡侯博士伯成,名曰“筼筜世界”,又以其东架数椽,自号“赵翁书院”。回峰转向,依山叠石,尽植花木,丛杂其间。繁阴之地,环列兰花,掩映左右,以为游憩养屙之地。于时尚少,日在其中,每见其花好之。艳丽之状,清香之夐?,目不能舍,手不能释,即询其名,默而识之,是以酷爱之心,殆几成癖。粤自嘉定改元以后,又采数品,高出于向时所植者。予嘉而求之,故尽得其花之容质,无失封培爱养之法而品第之。殆今三十年矣,而未尝与达者道。暇日有朋友过予,会诗酒琴瑟之后,倏然而问之。予则曰:“有是哉!即缕缕为之详言。友曰:“吁!亦开发后觉一端也!岂予一身可得而私有,何不与诸人以广其传?”予不得辞,因列为三卷,名曰《金漳兰谱》。欲以续前人牡丹、荔枝谱之意余,以是编。绍定癸巳六月良日,淡斋赵时庚谨书。
叙兰容质
陈梦良,色紫,每干十二萼,花头极大,为众花之冠。至若朝晖微照,晓露暗湿,则灼然腾秀,亭然露奇,敛肤傍干,团圆心向,婉媚绰约,仁立凝思,如不胜情。花三片,尾如带彻青,叶三尺,颇觉弱,翠然而绿,背虽似剑脊,至尾棱则软薄,斜撒粒许带缁,最为难种,故人稀得其真。
吴兰,色深紫,有十五萼,干紫英红,得所养则岐而生,至有二十萼。花头差大,色映人目,如翔鸾翥凤,千态万状。叶则高大,刚毅劲节,苍然可爱。
潘花,色深紫,有十五萼。干紫,圆匝齐整,疏密得宜,疏不露干,密不簇枝。绰约作态,窈窕逞姿,真所谓艳中之艳,花中之花也。视之愈久,愈见精神,使人不能舍去。花中近心所色如吴紫,艳丽过于众花,叶则差小于吴,峭直雄健,众莫能比,其色特深。或云仙霞,乃潘氏西山于仙霞岭得之,故人更以为名。
赵十四,色紫,有十五萼。初萌甚红,开时若晚霞灿日,色更晶明。叶深红,合于沙土则劲直肥耸,超出群品,亦云赵师傅,盖其名也。
何兰,紫色,中红,有十四萼。花头倒压,亦不甚绿。
品外之奇
金棱边,色深紫,有十二萼,出于长泰陈家。色如吴花,片则差小,干亦如之,叶亦劲健,所可贵者,叶自尖处分二边,各一线许,直下至叶中处,色映日如金线。其家宝之,犹未广也。
白兰
济老,色白,有十二萼,标致不凡,如淡妆西子,素裳缟衣,不染一尘。叶与施花近似,更能高一二寸,得所养则岐而生。亦号一线红。
灶山,有十五萼,色碧玉。花枝开,体肤松美,颙颙昂昂,雅特闲丽,真兰中之魁品也。每生并蒂花,干最碧,叶绿而瘦薄,开花生子,蒂如苦荬莱叶相似,俗呼为绿衣郎,黄郎,亦号为碧玉干。
施花,色微黄,有十五萼,合并干而生,计二十五萼。或迸于根,美则美矣,每根有萎,叶朵朵不起。细叶最绿微厚,花头似开不开,干最高而实贵瘦,叶虽劲而实贵柔,亦花中之上品也。
李通判,色白,十五萼,峭特雅淡,迎风浥露,如泣如诉,人爱之。比类郑花,则减头低。叶小绝佳,剑脊最长,真花中之上品也,惜乎不甚劲直。
惠知容,色白,有十五萼,赋质清臒,团簇齐整,或向或背,娇柔瘦润。花英淡紫,片色尾凝黄,叶虽绿茂,细而睹之,但亦柔弱。
马大同,色碧而绿,有十二萼。花头微大,开有上向者,中多红晕,叶则高耸,苍然肥厚,花干劲直,及其叶之半。亦名五晕丝,上品之下。
郑少举,色白,有十四萼,莹然孤洁,极为可爱。叶则修长而瘦,散乱,所谓蓬头少举也。亦有数种,只是花有多少,叶有软硬之别。白花中能生者,无出于此。其花之色姿质可爱,为百花之翘楚者。
黄八兄,色白,有十二萼,善于抽干,颇似郑花,惜乎干弱,不能支持,叶绿而直。
周染,花色白,十二萼,与郑花无异,第干短弱耳。
夕阳红,花八萼,花片微尖,色则凝红,如夕阳返照。
观堂主,花白,有七萼,如聚如簇,叶不甚高,可供妇人晓妆。
名第,色白,有五六萼,花似郑,叶最柔软。如新长叶则旧叶随换,人多不种。
青蒲,色白,有七萼,挺肩露骨,甚类灶山,而花洁白,叶小而直,且绿,只高尺五六寸。
弱脚,只是独头兰。色绿,花大如鹰爪,一干一花,高二三寸,叶瘦,长二三尺。入腊方花,薰馥可爱而有余。
鱼魫兰,十二萼,花片澄彻,宛如鱼,采而沉之水中,无影可指,叶则颇劲,色绿。此白兰之奇品也。
品兰高下
余尝谓天下凡几山川,而其支派源委与夫人迹所不至之地,其间山拗石罅,斜谷幽窦,又不知其几何。岁遇古之修竹,矗空之危木,灵种覆濩,溪涧盘旋,森罗蔽道,晖阳不烛,泠然泉声,磊乎万状。随地之异则所产之多,人贱之蔑如也。倏然经乎樵牧之手,而见骇于识者。从而得之,则必携持登高冈,涉长途,欣然不惮其劳,中心之所好者何邪?不能以售贩而置之也。其他近城百里浅小去处,亦有数品可服,何必求诸深山穷谷?每论及此,往往叹识者虽有不题之消,毋乃地迩而气殊,叶萎而花蠹,或不能得培植之三昧者耶?是故花有深紫,有浅紫,有深红,有浅红,与夫黄白、绿碧、鱼魫、金棱边等品,是必各因其地气之所钟而然,意亦随其本质而产之欤?抑其皇穹储精,景星庆云,垂光遇物而流形者也?噫!万物之殊亦天地造化施生之功,岂予可得而轻哉?窃尝私合品第而类之,以为花有多寡,叶有强弱,此固因其所赋而然也。茍惟人力不知,则多者从而寡之,强者又从而弱之,使夫人何以知其兰之高下,其不误人者几希。呜呼!兰不能自异而人异之耳,故必执一定之见,物品藻之,则有淡然之性在,况人均一心,心均一见,眼力所至,非可语也。故紫花以陈梦为甲、吴、潘为上品,中品则赵十四、何兰、大张青、蒲统领、陈八尉、淳监粮,下品则许景初、石门红、小张青、萧仲和、何首座、林仲孔、庄观城,外观金棱边为紫花奇品之冠也。白花则济老、灶山、施花、李通判、惠知容、马大同为上品,所谓郑少举、黄八兄、周染为次,下品夕阳红、云矫、朱花、观堂主、青蒲、名弟、弱脚、王小娘者也,赵花又为品外之奇。
天地爱养
天不言而四时行,百物生,盖岁分四时,生六气,合四时而言之,则二十四气以成其岁功。故凡盈穹壤者皆物也,不以草木之微、昆虫之细而必欲各遂其性者,则在乎人因其气候以生全之者也。彼动植者非其物乎?及草木者非其人乎?斧斤以时入山林,数罟不入洿池,又非其能全之者乎?夫春为青帝,回驭阳气,风和日暖,蛰雷一震而土脉融畅,万汇丛生,其气则有不可得而掩者。是以圣人之仁则顺天地以养万物,必欲使万物得遂其本性而后已。故为台太高则冲阳,太低则隐风,前宜面南,后宜背北,盖欲通南薰而障北吹也。地不必旷,旷则有日,亦不必狭,狭则蔽气。右宜近林,左宜近野,欲引东日而遮西阳也。夏遇炎热则荫之,冬逢冱寒则曝之,下沙欲疏,疏则连雨不能淫;上沙欲濡,濡则酷日不能燥。至于插引叶之架,平护根之沙,防蚯蚓之伤,禁蝼(虫岂)之穴,去其莠草,除其细虫,助其新篦,剪其败叶,此则爱养之法也。其余一切窠虫族类皆能蠹花,并可除之,所以封植、灌溉之法详载于后卷。
坚性封植
草木之生长亦犹太焉,何则?人亦天地之物耳,闲居暇日,化游逸豫,饮膳得宜。以兰而言之,其一盆盈满,自非六七载莫能至,此皆由夫爱养之念不替,灌溉之功愈久,故根与土合性,与壤俱然,后森郁雄健,敷畅繁丽,其花叶盖有得于自然而然者。合焉欲分而折之,是裂其根蒙,易其沙土,况或灌溉之失时,爱养之乖宜,又何异于人之饥饱,则燥湿干之,邪气乘间人其荣卫,则不免有所侵损。所谓向之寒暑适宜、肥瘦得时者,此岂一朝一夕之所能成也?故必于寒露之后立冬以前而分之,盖取万物得归根之时,而其叶则苍,根则老故也。或者于此时分一盆吴兰,欲其益之端正则不忍击碎,因剔出而根已伤,暨三年培植始能杨茂,予今深以为戒。欲分其兰而须用碎其盆,务在轻手击之,亦须缓缓解析其交互之根,勿使有技断之失。然后选南丛取出积年腐芦头,只存三年者,每三蓖作一盆,盆底光用沙填之,即以三蓖丛之互相枕藉,使新蓖在外,作三方向,却随其花之好肥瘦沙土从而使之。盆面则以少许瘦沙覆之,以新汲水一勺定其根。更有收沙晒之法,此乃又分兰之至要者。当预于未分前半月,取土筛去瓦砾之类,曝令干燥。或欲适肥。则直淤泥,沙用便粪夹和,摊晒之,候干或复湿,如此十度,视其燥,更须筛过,随意用。盖沙乃久年流聚,虽居水湿之地,而兰之骤而分拆失性,须假以阳物助之,则来年丛蓖自长,与旧丛比肩,此其效也。夫茍不知收晒之宜,用积淹之沙,或惮披曝,必至赢弱而黄叶者亦有之,蓖之不发者有之。积有日月,不知体察,其失愈甚,候其已苏方始易沙涤恨,加意调护,冀其能复,不亦后乎?抑又知其果能复焉?如其稍可痊活有几,何时而获遂本质邪?故深为爱惜之,因并为之言曰:与其既损之后而欲复全生之,宁若于未分前而必欲全生之,岂不省力?今逐品所以宜沙土开列于后。
陈梦良,以黄净无泥瘦沙种,而切忌肥,恐有靡烂之失。
吴兰、潘兰,用赤沙泥。
何兰、蒲统领、大张青、金棱边,各用黄色粗沙和泥,更添紫沙、赤沙泥种为妙。
陈八尉、淳监粮、萧仲和、许景初、何首座、林仲孔、庄观成,乃下品,任意用沙。
济老、施花、惠知容、马大同、郑少举、黄从兄、周染,宜沟壑中黑沙泥和类壤种之。
李通判、灶山、朱兰、郑伯善、鱼魫,用山下流聚沙泥种之。
夕阳红以下诸品,则任意栽种。此封植之概论。
灌溉得宜
夫兰自沙土出者,各有品类,然亦因其土地之宜而生长之故。地有肥瘠,或沙黄土赤而瘠,有居山之巅,山之冈,或近水,或附石,各依而产之。要在度其本性何如耳,不可谓其无肥瘦也。茍性不能别,曰何者当肥,何者当瘦,强出己见,混而肥之,则好膏腴者因得所养之天,花则轻而繁,叶则雄而健,所谓好瘦者不因肥而腐败者,吾未之信也。一阳生于子,荄甲潜萌,我则注而灌溉之,使蕴诸中稍获强壮。迨夫萌芽进沙,高未及寸许,从便灌之,则截然卓簪。暨南熏之时,长养万物,双从而渍润之,则修然而高,郁然而苍,若者精于感遇者也。秋八月初交,骄阳方炽,根叶失水,欲老而黄,此时当以濯鱼肉水或秽腐水浇之。过时之外,合用之物,随宜浇注,使之畅茂,亦以防秋风肃杀之患。故其叶弱,拳拳然抽出,至冬而极。夫人分兰之次年不与发花者,盖恐泄真气,则叶不长耳,凡善于养花,切意爱其叶,叶耸则不虑其花之不繁盛也。
紫花
陈梦良极难爱养,稍肥随即腐烂。贵用清水浇灌,则佳也。
潘兰虽未能爱肥,须以茶清沃之,冀得其本地土之性。
吴花看来亦好种肥亦灌溉之,一月一度。
赵花、何花、大张青、小张青、蒲统领、金棱边,半月一浇其肥则可焉。
陈八尉、淳监粮、萧仲和、许是初、何首座、林仲孔、庆观成,纵有太过不及之失,亦无大害。于用肥之时,当俟沙土干燥,遇晚方加灌溉,候晓以清水碗许浇之,使肥腻之物得以下演其根,使其新来未发之蓖自无勾蔓逆上、散乱盘盆之患。更能顶以瓮缸之物蓄雨水,积久色绿者,间或进灌之,而其叶则泼然挺秀,浮然争茂,盈台簇槛,列翠罗青,纵无花开,亦见雅洁。
白花
济老、施花、惠知容、马大同、郑少举、黄八兄、周染,爱肥,一任灌溉。李通判、灶山、郑伯,善肥,在六之中四之下,又朱兰亦如之。
鱼鲩兰质莹洁,不须过肥,徐以秽腻物计浇之。夕阳红、云娇、青蒲、观堂主、名弟、弱脚,肥瘦任意,亦当观其土之燥湿,晚则灌注,晓则清水灌之。欲储蓄雨水,令其色绿沃之为妙。
惠知容等兰用河沙簸去泥尘,夹粪盖泥种,底用粗沙和粪。郑少举用粪盖泥和便晒干种已,上面用红泥覆之。灶山用粪壤源及用河沙,内用草鞋屑铺四周种之,累试甚佳。大凡用轻松泥皆可。
济老、施花用粪泥、沟中黑沙泥,浇湿摊晒,用草鞋屑围种。又壮山用园泥,下有粪,浇湿泥种、四周用草鞋屑,然后种之。
奥法
分种法
分种兰蕙,须至九月节气方可分栽。十月节候,花已胎孕,不可分种。若见雪霜大寒,尤不可分栽,否必损花。
栽花法
花盆先以粗碗或粗碟覆之于盆底,次用炉炭铺一层,然后却用肥泥薄铺炭上,使兰栽根在土。如根掺泥满,盆面上留一寸地。栽时不可双手将泥捏实,则根不长,其根不舒畅,叶则不长,花亦不结。土有干湿。依时候用水浇灌。
安顿浇灌注
春二三月,无霜雪天,放花盆在露天,四向皆得水浇日晒不妨。逢十分大雨。恐坠其叶,则以小绳束起叶。如连雨三五日,须移避雨通风处。四月至八月,须用流眼竹笼篮遮护,冀见日气,最要通风。
梅天忽逢急雨,须移花盆放背日处,若逢大雨又逢日晒,盆内热水则荡,害叶亦损根。遇花开时若枝上花蕊头多,候开次有未开一两蕊头,便可剪去,若留开尽,则夺来年花信。
九月看花干处用水浇灌,若湿则不可浇。或用肥水培灌一两番不妨。冬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不浇不妨,最怕霜雪,须用密篮遮护,安顿朝阳有日照处,在南窗檐下。但是向阳处三两日一番旋转,花盆四面俱要轮转,日晒均匀,开花时则四畔皆有花,若晒一面,只一处有花。
浇花法
用河水或破塘水或积留雨水最好,其次用溪涧水,切不可用井水。浇水须于四畔浇匀不可从上浇下,恐坏其叶也。
四月若有梅雨,不必浇,若无雨时浇之。五月至八月,须是早起五更日未出浇一番,至晚黄昏浇一番。又要看花干湿,若湿则不必浇,如十分湿,恐烂坏其根。
种花肥泥法
栽兰用泥,不管四时,遇山上有火烧处,取水流火烧浮泥,寻蕨菜草烧灰,和火烧之泥用。或拾旧草鞋,放在小粪中浸日久,拌黄泥烧过成灰,却用大粪浇放在一壁,尽教雨打日照三两个月,收起顿放闲处,栽花时用。
瑞香花种时用前项肥泥,如栽兰花一般安排盆内。种只要泥松,不可用实泥。如栽花时,将泥打松,以十分为率,八分用肥泥,二分用沙泥拌之。
去除虮虱法
肥水浇花,必虮虱在叶底,恐坏叶,则损花。如生此物,研大蒜和水,以白笔蘸水,拂浇叶上干净,去除以虱。
杂法
遇盆内泥将干,则用茶清水灌浇,不拘时月。须用河水或留下雨水,切不可用井水。四月有花,至八月内交过九月节气,便可分花。
兰之壮者有二三十个花头,弱者只有五六个花头,恐泥瘦。分种时将元盆内泥取出,再加肥泥和匀,火盆栽种。鱼鳞水亦肥,须是浸得气味过,日久反清用。
寻常盆面泥于并实,则用竹篱挑剔泥松,你要拨根动了。叶紫红色,则是被霜打了,须移于雨檐窗下背霜雪处安顿,仍旧自责。盆有窍孔,不要著泥地安顿,恐地湿蚯蚓钻入盆内,则损坏花。又作要放盆在蚂蚁穴处,恐引入蚂蚁则损花。黄叶用茶清浇灌,遇有黄叶处,连根被去。花盆要放在南边架上安顿,令风从底入为妙。又免得蚯蚓蚂蚁之患。
九月分花时,用手劈开,劈不开时,用竹刀劈之,体要损动了根,分讫,如法栽种。
跋
余尝身安寂然一榻之中,置事物之冗来纷至之外,度极长日。篆香芬馥,怡神默坐,峰月一视,不觉精神自恬然也。种兰之趣,然之否乎?滔斋赵时庚敬为三卷,以俟知音。余于循修岁之暇,窗前植兰数盆,盖别观其生意也。每日一周旋其侧,扰之太息,爱之太勤,非徒悦目,又且悦心怡神。其茅茸,其叶青青,犹绿衣郎挺节独立,可敬可慕。迨夫开也,凝情瀼露,万态千妍,熏风自来,四坐芬郁,岂非真兰室乎!岂非有国香乎!亲朋过访,遗以《兰谱》。予按味再三,尽得爱之养之之法,因其谱想其人,又岂非怀馨阳馥日乎!时已卯岁中和节望日,懒真子李子谨跋。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