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锦石集
卷六
作者:朴准源
1816年
卷七

上伯氏

编辑

今日上官新到。愁乱之事。不一而足。始知公门百事。皆有期也。俗离山距官三十里云。而间有一山隔之。姑未见面目。或言无可观。而要之一游之不可已。方欲以康侯之衡岳。晦庵之庐阜。取其中而处之。如何如何。太守说贫。弟岂欲效尤。而见今官库如洗。无一枣片楮。此简亦乞用旧官南平物之馀者。良可笑也。

上伯氏

编辑

秋来百务云委。莫非难处之事。无片隙开怀时。愁恼已不可言。而逢秋客怀。尤无以自聊。奈何奈何。每到至难处时。未免动心。积渐至于忧伤。自思其病。欲以活泼泼为药。而亦未能也。顷承勿忘勿助之教。固知犂然相契。将以此受用。则庶几见效。而终是此心易动。按住不得。只恨用工之未早也。大抵做太守者。非别人不可为也。麤气力别肝肠。大权数好精神。然后方可为。如弟者无一于此。而只以一心奉公为心。而及其事不从心。则从以疚伤焦燥忧恐悔恨。如是而有何太守之可乐乎。还觉自笑耳。

上伯氏

编辑

阳生便是新年。此时调候诸节若何。舆病亦如何。弟六日操场。备经苦状。惟以清州本倅兪汝成相周旋。稍以慰怀。彼我皆以老书生。忽作武夫之容。羽笠靴袴。拜伏于将台之下。又复手弓腰矢。强其所不能。十二邑守令。莫不相视嘿笑。归而思之。惭愧而已。清兄见此之被服鞍马。诚心叹服。谓以不失儒素本色。且曰吾于昨夜。与毅仲语。到君事文章岂不高平叔。胸中无文章。则必不能如此。舅甥相对钦叹云。其言岂不过耶。不备。

上伯氏

编辑

以齐家为忧之教。忧之固当然。然忧之则是有心之病也。有心于齐家。心已动了。将不得其正。家何以齐。齐家与治心一般。浑厚和平。优游涵泳。严厉直截。省察克治。无所偏系。然后家齐矣。不使优游涵泳。而徒欲省察克治。则是心之不生病者鲜矣。恩胜则乱。义胜则离。恩义不可偏胜。而此心却不可先立得恩义二字着在肚里。惟其气象意思好。使家人自然爱悦信服。夫然后恩可施而义可行。此自有不言之妙。有不可以口舌形容。平日体验。当有所不待言而谕者。朱夫子慈畜庄莅之训。亦有所无待于仰勉者矣。抑有因此而有奉质者。古人不痴不聋之说何也。是必有为家长之妙法。自在于痴聋之外。使人爱悦信服。不然则徒痴徒聋。与一木偶人等耳。家已乱矣。何家长之是为耶。愿一闻之矣。

上伯氏

编辑

此呈单誊上。览之如何。节烈则节烈矣。固欲于岁末报营。而抑有沉吟商量者。盖妇女持身。尤当严于死生之际。既办一死。则闺房之内。岂无可处之道。而必于江水哉。白马江虽曰门前。犹且里许。深夜出门。独行里许之地而投身江水者。有若非士夫女之事者。古亦有如此事否。此在乱离奔窜之时。则势或无怪。岂以平时而为是哉。其决死之心则非不烈矣。而其处死之道则恐未恰好。幸赐明教。以弟固陋。曾未闻士族女之如是死节者。古所谓自经沟渎近之耶。

上伯氏

编辑

弟之病处。近来自知甚明。专在活泼泼底太少。此盖本来病处。而自数年以来。加以渊冰之惧或过分数。口如哑而身如偶。虽当为之事。不敢为。易为之事不能为。兢惕之过。虽绝勇往之意。心界长时不和而不乐。有若有罪者然。来此以后。坐而酬酢。卧而呻吟。一日一见小母之后。身不离一席者。今已过三年矣。无异古之行怪者事。虽地处异他。谨慎为可。而使大贤当之。必不如此。此实学问未到之致也。时或自顾自笑。而今则便成痼疾。药之不得奈何。虽以治迹言之。才不逮见不到则已矣。心则以不自欺为勉。今经三考。果无大段权术可愧之事。几乎纯于王道。然王道非用心而为之者。弟之王道则用心而几至生病。终古以来。似无如许王道。此必是天德不足。即此已非王道矣。堙郁之甚。忽作此狂言。自嘲之意欤。好笑好笑。

上伯氏

编辑

天祐宗祊。元子诞降。欢欣蹈舞。八域同情。诗不云乎。岂弟君子。福禄攸降。文王之谓也。而我圣上有之。致玆洪福。寔由圣德。尤切钦颂。今过初七。岐嶷之姿。覃𬣙之声。日觉就将。真是天人下降。况岁在庚戌。天意非偶。吾东方万亿年无疆之休。岂不于今日而基焉乎。贱臣之心。固已视馀人倍切。而今方朝夕于傍侧。手奉襁褓而呼温凉。口尝乳奶而节浓淡。求之往昔。如贱臣者几人。此喜有不可以言语形容之也。问候议药。承命奔走。盖无昼宵之或间。两次下书。尚阙上答。玆始乘隙。把笔略此。

上伯氏

编辑

昨日下书两纸伏见。而十八日书尤可慰也。是日欢欣庆忭之状。极意说出。而奠我宗祊。自今伊始者。可以想见于此书矣。盘戏执持之先后。无不符合于世所称愿。及其文武诸臣之入瞻也。亦莫不随面应接。凝姿英眄。俨若成人。非睿质夙就而然乎。仰而知天颜之有喜。俯而听满庭臣邻舞蹈颂祝之声。今历三日。而此心犹欣欣如当日也。

上伯氏

编辑

亡儿仁善而今遽夭死。哀思塡臆。无以自定矣。此儿生而有驺虞之性。表里浑是仁善。盖姿质粹然无驳杂。故不待教而其中自然通明。自髫龀而能知孝父母友兄弟。朝夕左右。和顺爱敬。达于面目而喩于四体。色辞之间。有不得以掩之者。其非天性而如是乎。至于待人接物。亦壹是仁善。好学之心。出于至诚。每以病不能自力。悼叹之言。不绝于口。病间时辄把毫伸纸。临古帖而写字。心画有法。进一步则庶几锺王之遗法。昼静夜清则必抽尚书。读而诵之。其声秀朗可听。长者以其病而止之。则黾勉而掩卷。每有从学伯父之意。而却又以病未能。则慨然思慕。闻有所患则忧念切至。其言多有其父与其兄之所未及思者。时见伯父来临。辄欣然迎拜。至前而跪坐。如将承诲。何尝见此儿之有不如此时乎。其仁善则如此。而所不足者惟才用气魄。人以此或少之。然麒麟凤凰。夫岂有才气之可言。惟其德之为瑞于世也。此儿性仁而质美。本非不足。是亦可以为麒麟凤凰耳。且其容貌丰盎端重。方厚祥和。体短而却秀。语缓而能正。即之而可知其为吉贵之人。虽其疾病沈痼。而要之无夭折之理则决矣。而使渠竟至于斯。为其父者。安可无罪乎。昔农岩先生丧观复斋。凡三为文而哭之。其穷天壤贯宇宙之至恨至悲。赖以泄出。无复馀蕴。其于幽明之际。可以想得。而后之为人父子者。一见其文。庶可以释然而无憾。祭文之不可无也如是矣。今其父踪迹有异。不敢为哭子之文。可泄之悲。可写之情。可出之泪。可吐之语。幷卷而怀之。呑而不宣。生者则结轖。死者则沈郁。其将两无可慰。而遂作千古大恨。又其可忍之耶。且渠病革。见其父而不能言。只有泪盈两眶。若有欲言之意欲吐之情。而竟不得焉。则其为恨。与生者何异。呜呼。今其靷期不远。伯氏虽在调摄之中。急构出一大文字。备道其父之意。而使其兄一读于渠前。则渠以平日孝心。听二父之言。必将欣喜悦乐曰。我二父爱我不以死而弃之。有此诲言云尔。则庶可以解恨于入地之前。伏望伯氏其图之焉。虽微弟言。伯氏亦必有意。而顾此惨恨塡塞。若不可以终日。故其行迹可记者。亦有一二。此则姑略之。徐当为遗事。俟其有后而授之。俾识其为父者何如人。而此却恐未遑也。方闻李女所传顷日相见之时。戒以幼冲。则渠答以父亲忧我之病。我之形色运用。未尝不嘿察而密识之。吾以是故作此童穉状。以解其忧云。此言又绝悲也。使渠不死而至于年老。则岂不为老莱子乎。

此非欲代作也。伯氏自为主。而其间多说其父之悲恨。则渠必得闻二父之言。庶有慰于冥冥之中故耳。三年岂无日。而必欲急为者。此悲可泄。惟在于此。此何异于哭而抚之耶。女挐女儿也。而后世知有是挐者。以有昌黎祭文也。渠以男子之身。年且弱冠。又能贤而有行。使其父而有昌黎文章。则非独泄此恨于今。抑将传其名于后。祭文与碑志无间。所以仰请者。盖亦有意也。然不必以此过用力于文。姑以草创之体为之。而至于修润则徐待病患稍歇之时。何妨也。

上伯氏

编辑

下书忽到于禁直孤卧思念东游之馀。并与金刚烟霞而落此案上。是亦梦耶。行中气体连安。游赏惬意。又得税鞅于天气未寒之前。忙手披奉。喜不可言。古人以得见圣贤。谓之有命。名山亦然。如非大数则岂以蓬莱方丈自秦汉以来所云云而不得见者。收作脚下之物。若是容易哉。我行便是经东鲁不见宣尼面目㢠。即弟金城所作。正是无分。今视此何如也。清泉白石。虽曰无与于我。而海岳体势。自有与道妙相流通者存。亦知今行所得不少。小天下难为水。果然有此个意思否。三诗只为发愤于匏系。而终是前梦之谶。还堪一笑。迎拜马首。乃有诗先于身。亦自奇事。此则可慰耳。馀在明朝拜悉。益闻所不闻。不备。

上伯氏

编辑

昨日别幅求琴说。与欧文赠杨寘序恰似。可备一篇文字矣。弟亦有幽忧之疾。琴不必他求。即此一幅。便是绿绮。将于月明风清之夜。临池上而读之也。一琴求得之意。自承前教。何尝忘之。而门无一客。既未问之。何以得之。所以至今若忘焉者也。苟使治病之方。于琴若有所得。则广觅穷搜。一张琴岂有不得之理。吾家旧物。闻尚在都尉家云。欲令庆也因晩寿辈推来。虽不然。庆也亦当有借送之道。要之匪久。泠泠之响。出于锺山耳。

上伯氏

编辑

金先生从享之礼克成。斯文庆幸可言。此莫非我圣上圣学高明。独见先贤之造诣。有以致之。儒生第三疏承批之日。以已下成命。至谕贱臣曰。我东濂溪也。窃覸天颜有喜。若有所自庆者然。苟非慕贤之诚。寤寐宸衷则岂如是乎。此尤感叹钦仰。非但以盛礼之得成为幸而已也。且弟少日习闻先生道学节义于伯氏。始知吾东有金河西先生。最初儒疏从祀之请。发于吾族中。与有荣焉。每以其言之未即得请为恨。何幸今日于吾身亲见之。行礼之日。吾家子弟无可入参者为叹。闻舆能扶病冒寒。与多士之列。获观盛礼而还。吾心亦觉充然。不以其添病为忧耳。

上伯氏

编辑

舆也生男。奇喜可言。五世之家得所重。七旬之年得所抱。悠悠万事。谁有易此喜者。伏想怡神娱怀。调节有胜。弟亦喜而忘病耳。此儿生于建阳。与其父冬至恰相似。而今则阳复为春。真属泰矣。其名当以春。如何如何。

上伯氏

编辑

去就欲守铁限。似无更议。而弟意恐无说可辞。惟有病之一字。而此亦有委折。近日自上元无语及之事。今日亦无言端可达病说。如是而及其有讲席入参之命。乃始称病。岂无猝然之嫌耶。此职本无谢恩。亦似无相见礼。只是开讲日入参而已。则元无节拍可以即地决去就耳。儿辈上书。亦不能尽达其事。甚可郁也。举条略闻则别无他说。只是桂坊之职耳。

上伯氏

编辑

去就一节。弟意则以最初下书中辞意为正。似无更商量。虽迫怵畏。黾勉欲出。其于癃病难动何哉。其势惟有被罪而已者。义理要不出此矣。但被罪则犹属出场。而许多日月。不赐处分。时下严教督出。又当期日。别有迫厄。如是而已。则长在惶蹙中。情踪境界。恐无可比。此岂非切闷者耶。然既有所定。亦复奈何。职属别例。且是军衔。则呈旬之云。不成格例。而三十日限满见解。尤似非可论矣。官教禄牌。受置似可。古人不受禄而已。未闻有还给禄牌之事者。告身亦当如此。未闻有还纳者耳。在外谕善。顷有待稍暄上来之教。似在来月初旬间耳。

与伯子宗辅

编辑

风日清美。山游惬意。登陟之馀。能无惫困。而寄宿山房。眠睡清稳否。花事想必满山红锦。当与北汉山暎楼枫叶相伯仲矣。汝生长京洛。所见不过城郭宫室。今入绝峡中。登名山神仙之所遗躅。骋眺数千里之外。眼目胸襟。必当有自别处。意思果如何。归路寻院则必早饭出山可也。

答宗辅

编辑

廿日夜书。披知美赴安吉。何等慰喜。但行中之游观宴乐。可谓太康。令人皱眉。吾则平日不喜此故耳。然过去事不须论。莅任以后。虽云闲邑。有民人社稷。莫非分忧之责。不可忽也。为官长者。当以暴怒为戒。此是古人格言。汝性颇躁急。必须慎之。凡于对吏临民之际。先主庄敬俨若思。然后在我而有运用之道。不待政令之发。而下辈自然畏戢。不敢为窥测之计耳。治家居官。节俭为第一要务。大而至于治天下。亦用此道也。不然则狼狈矣。

答宗辅

编辑

昔汉刘宠为邑递归也。民不忘惠泽。父老要路出山谷间。以钱赠遗。刘宠谓以多谢父老厚意。有难挥斥。只选受一大钱而归。汝之梨事亦然。有何惠泽而使民不忘。至有献芹之诚。如古人之为耶。且设供帐。欲献村盘。可见西民淳古之风。绝异于南俗。策马飞过。虽出别嫌之意。而事近迫切。使古人当之则未知如何处之也。大抵官民相爱则如父子。相虐则如仇雠。此不可不知也。尝闻长老之言。有一能吏修补公廨而无厅板。一日讽乡官谓以吾颇有惠政。而未见一木碑何也。其明日见之则木碑满境。尽为拔来。作厅板而有馀。今汝木碑。虽异于能吏所为。而作柜之说。仿佛相近。绝可呵也。

答宗辅

编辑

作宰山水乡。读书松桂林。闻之于古。而今乃见汝。此尤何等喜消息。汝颇有性褊之病。读鲁论必得力。经传虽多。至于变化气质则莫如此书。吕东莱初年性急。至有打破家事之举。而读君子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之训。顿然变化。其有益于人。此等处可见也。若如程子之言未读时是此等人。读了后又是此等人。则读之亦何益哉。官烛无眠之夜。必着实读之也。当有显然之效矣。兼注读之方有效。虽兼注读之。不过费数月工夫耳。吾年来深知读书之有味。而亦可以消遣长夜。以眼辄生病。不敢生意。恨未于少时诵置一经。为老来见效之道耳。

与仲子宗庆

编辑

光吾之厌读。可闷可闷。然儿童辈岂有不厌读书之理。惟在长者管摄诱掖。导率兴起之如何耳。请以马喩。马之能千里者。固有其才。而至于步法之合于规度则必待人之牵其辔而控制焉。不然则放逸奔腾。横走而别骛。今见其放逸奔腾横走别骛也。却立而责之曰是马也。何不以䂓度而行也。此可乎。汝有马则日使奴牵出而习步。惟恐其不能教也。在马则然。在弟则不然。岂爱弟之心。不及于爱马乎。是不能推明其理。通于物而塞于人故也。如以光儿之厌读为忧。则须以教马之理推之。而汝自为牵可也。抑吾有劝奖戒饬之言。而于汝尤眷眷不已者。诚以汝才局之可惜。而欲成其通才也。气貌之不庸。而欲添以清气也。吾心不出此二者。亦非私爱于汝。即成就人物之公心也。前既以马而喩匪马。又以马终言之可乎。骏马必自爱锦障泥。马既骏矣。又加以锦绣障泥。则岂不生出百层光辉乎。以是马亦知自爱此物。此亦古人之言也。马固比于人。而锦障泥则比于何物也。汝若思之则必不待吾言而自爱其锦障泥也。

答宗庆

编辑

纲目看时事之得失是非。先以吾心断定。然后次见先儒之论。以验其与我见合不合。则见识方有长进之效矣。试用此法可也。汝之笔法。非老笔非幼笔。吾不得以知之。昔曹操临战。意思安闲。如不欲战。此所以得胜。科与战一也。而汝则临科。意思胡乱。先自夺气。何以得捷乎。大抵孟德胸中。智略先定。临战安闲以此也。若使汝有文章如孟德之智略。则必不如此。不可不知所勉。操是汉贼而临战之气象。得胜之妙法。有不可不取之者。故以请以战喩之义。为此言耳。

与叔子宗翊

编辑

春寒善过本症。不至频发否。朴参奉来留云可喜。习字纸大小合十八张送之。乐毅论习之也。此是右军帖。若学得其神髓。则岂非当世之王羲之耶。光也善读书。则亦当以好笔墨赏之也。

答季子宗喜

编辑

所示孟子疑义善不善云云。观乎下大文则可知。养其贵且大者为善。养其贱且小者为不善。此岂待他人之言而后知之哉。大注反之于身。以审其轻重者。即指此于己取之之义。有何不可晓者耶。汝试自思之。就汝身上观之。则养心志为善耶。养口腹为善耶。其善不善。必当自知。既自知矣。则亦必自知其取舍矣。狼疾人之义。尤无可疑。此指徒养口腹。不知养心志者。而设譬而言也。观大注则亦有何难解者乎。如谚所谓不见后而只见前之意。而一指则喩轻且小。肩背则喩重且大。非真谓一指与肩背也。若以此谓以养其口腹而失其心志。如是看得则其意尤了然耳。

陈侯周臣云云。惟当以谚解为主。小注陈氏之说。割弃之可也。然陈氏之说更看。则与谚解无异。而汝误释之。故有此疑耳。须以临去宋时主于司城贞子之适陈而为陈侯周臣者而看之则无疑矣。司城即宋之官名。贞子以宋之司城。适陈而仕于陈侯者。汝所谓古之游宦之人。仕于他国者是矣。此章文义。专主孔子择所主而言之者也。若使孔子适陈。为其国君之臣则此是仕也。非择所主之事。其为司城贞子之适陈而为臣无疑矣。贞子自是宋大夫之贤者。其时在陈。故孔子去宋至陈之时。主于此人也。此所以虽当厄难。犹择所主也。

情是性之发。才则性之能。情与才。孟子皆从善边而言之。汝以为情有不善者。才亦有不善者。而致此疑耶。仁是性而发则为恻隐之情。恻隐何尝有不善耶。才亦然。爱其亲者仁也。而其所以能爱者才也。敬其兄者义也。而其所以能敬者才也。才何尝有不善耶。孟子以性无形状声臭。不可形容。故就其发情动作才用处言之。使人易知也。情有不善。才亦有不善者。则皆是气之所为。非性之本然也。

所谓论性之性。即指本然之性也。所谓论气之气。即指气质之性也。本然之性。纯善无恶。气质之性。善恶不齐。今若只论本然之性。则不知气之昏明清浊。有万不同。此所以不备也。只论气质之性。则不知性之仁义礼智。贤愚同得。此所以不明也。必也合而论之。然后方可以备且明。若分而二之则非矣。汝不知性有本然之性。又有气质之性。故有此疑。且不知性即理也。理气二者。元不相离之妙。故于此段全然朦胧。然此皆难言也。姑知其纲领为可。大槩言之则大学序文中。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仁义礼智之性。此谓本然之性也。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此谓气质之性也。

万章之言。本引曾子之语。而曾子则曰惧而不怨。见于小学明伦篇矣。万章之变惧为劳。亦有来历。论语里仁篇有劳而不怨四字。其注或有所释。须考见也。父母怒不悦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恐。起敬起孝者。岂非劳乎。孝子则其身虽劳而不敢有疾怨之意。劳字本无可疑耳。

答宗喜

编辑

见书知夜安为慰。书徒亦见之。必须勤读。使书课日富。文理快通。至可至可。声音必善修饰。以唇勿以喉。朗然如玉之中。作长短高低缓速。而如讽咏之为。则始虽臲𡰈。终当纯熟矣。汝于书。尚不知滋味。故无兴。无兴故心不乐。心不乐故声不好。有兴则自然如舞者之节奏。歌者之腔调。俯仰清浊。可观而可听。味与兴不在他。只在于诚。汝果诚心好书。则岂有不知味不发兴之理。以昨日所读言之。愤悱二字。即诚意之发见。不愤不悱。则虽圣人。亦不能启发。盖其无诚意。不能自得。虽告之无益故也。汝试更就愤悱章。仔细玩究。则必有所自觉者矣。书不能尽。吾言亦是举一隅。汝不能推移。广其知见。则是不以三隅反者。可谓末如之何矣。三馀垂尽。岁暮之感。即是善心动处。此亦汝自思之可也。

答宗喜

编辑

见书知夜间稳眠可喜。读书而无实得则不如不读。以近日所读文义言之。反身而诚。乐莫大焉。移之于读书而体验。则读之诚实时。意思如何。其不诚实时。意思如何。知此则万事万物皆然矣。为机变之巧者。士夫之羞耻。莫大于此。士夫所当为者。自有正直底道理。一或涉于机巧。则无异于市井射利之术。而终归于败露。虽不败露。其自愧于心当如何。吾于少时读此大文。辄不觉面发骍。汝则读之无心耶。或发警惕之意耶。

与从子宗舆

编辑

别汝经岁。恋不能忘。即见汝手字。知新年侍读增吉。欣喜可言。汝年今为十五。即古人入大学之岁。然汝之所学。尚在蒙𫘤。有不可遽责以格致诚正之事。须努力于小学工夫。以立其根本可也。吾他乡逢新。意緖不佳。惟以眷集之均安为幸耳。

与宗舆

编辑

岁暮矣。恋思倍切。暖馀寒紧。调况如何。所苦每闻有加无减。远外忧灼何言。汝病既重。药固不可已。而又有别般药。即不畏病三字是也。而其要不出宽心。心宽则舒。舒则泰。泰则心自然强旺。心强旺然后病可以治。方今汝之病气。譬则群阴之壮也。汝之心气。譬则一阳之微也。必须保护收拾。以为此胜彼负之机。病无论有剧有歇。每每翻然回心而思曰。吾不畏死。病何足畏乎。如是放下。久久习熟。则便有阳复消息于纯坤之中。岂不妙哉。此言迂缓不切。亦且后时。汝必笑之。而第试用工。未必不为一半分良药。如何如何。

与宗舆

编辑

期三百初无可疑。吾则昔年初读。已知其易。不待成公之半日。特不下筹耳。今夜烛下。使边君算步。则凿凿皆合。其不合者古今有异之处。如九百四十分之日。今为过此数。今历法一时八刻。一刻十五分。则一时已为一百二十分。则一日为一千四百四十分。益细微耳。天过一度。日不足一度。月不及十三度之说。元无可疑。而与天会云者。即谓其节气凑合处。假如今年正月雨水初三日申正。则明年雨水当入于亥正。以此推之则他节气皆然也。初与天会则必自冬至之入节为始耳。此皆应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为三百六十日而后。始必复为其节。所谓今明年雨水或入申正亥正者。即应四分度之一故也。一日十二时。四分为三时。岂非四分度之一耶。更考可也。

答宗舆

编辑

今日晬盘之戏。吾未见甚郁。但愚鲁公卿之诗。汝又诵之耶。东坡之言。虽出于一时讥世之意。而后之不教子弟者。以此为借口。坏人材败风俗。未必非此等语也。吾尝薄此诗。改之曰我愿儿生贤且明。有才有德为公卿。此意如何。其思之。

答宗舆

编辑

昨书长幅。纤悉无遗。执纸泪下之馀。方寸少豁。实有千里面谈之幸也。山事岂复有他说。先茔穴尽。求山未得地。其势自致退期。吾虽痛迫。无可奈何。人亦岂有非之者乎。所引二说。有何可以为明文的证而为此说耶。汝既自知其不当引。则吾亦何必深辨也。然此个意思长存。则每当事辄有寻讨来。以作文饰自恕之意。切宜慎之也。至于某人所称朱子十一月之说。大系义理。不可不详言之。语长故书在别幅。荒迷中何可见之耶。姑待从容详见而置之也。

韦斋卒于癸亥三月。而其葬在于翌年甲子。则十一月之说非误也。然而朱夫子其时才十四岁。于山理似未及致意。且其葬即崇安五夫里灵梵院侧。此韦斋遗志。而其地似不越乎乡里。非求山难得之比。何为而至于十许月始葬也。此可疑者一也。韦斋墓迁于白水鹅子峰。此在乾道六年七月五日也。盖朱夫子自谓幼未更事。卜地不详。惧体魄之不获其安。有此迁奉之举者也。然而祝夫人之葬。在于是年正月。去其卒为五月也。五月之迟则似因于求山。而既用寒泉好山水。则其为吉地可知。是年七月何不自灵梵直向寒泉行合祔之礼。而乃于白水迁奉之乎。此可疑者二也。迁于白水。韦斋迁墓记之说也。去先君白水之兆百里而远。祝夫人圹志之说也。既曰圹则此必葬时纳圹者也。何以预书其年七月之事于正月乎。此可疑者三也。韦斋行状中只曰公所藏地势卑湿。惧非久计。迁于武夷上梅里寂历山云。至以韦斋诗乡关落日苍茫外。尊酒黄花寂历中之句。谓有其纤。其丁宁详备又如此者。而独不言白水迁奉一事。其曰地势卑湿。而与灵梵院卜地不详之语相应。有若自灵梵直迁寂历者然。此可疑者四也。后贤于行状。究其说而不得。乃曰窃意墓记虽成。白水则不果迁云。墓记圹志。俱是征信文字。则何可以未及迁之白水。书之垂示于后耶。此可疑者五也。且行状中非独不言白水之迁。其于寂历之迁。亦不著年月。朱夫子不宜若是疏脱。借曰行状成时。墓未及迁。亦如墓记之先成云尔。则其状之成。在庆元己未十二月。而易箦在于翌年庚申三月。则寂历之迁。果在何时。在于易箦前数朔之内欤。然则亦何必追入于状中乎。此可疑者六也。此有许多可疑。存而不敢论可也。而后人或以十一月之说为援据者。岂非谬欤。朱子之可法者则不法。而独欲法此事其可乎。于此少有拖泥带水底意思。则几何而不同于地师辈惑山理。千里各葬之说乎。此岂非大可惧者乎。大抵勿论远近。各葬则为各葬。而此必有事势之不得不然。情理之无甚可拘而然也。后人何敢议到也。若如地师辈之说。则将谓朱夫子两贪其地。不为当行之合窆。而欲使父母体魄。各专名山。为幷受其福之计。岂不悖甚乎。此后则凡系朱子葬亲之说。慎勿出口。虽地师辈为言。痛斥之可也。

与宗舆

编辑

以丧人而行三献之祭者。吾则未闻。世或有此等祭耶。人只知长房之为重。而不知代长房者。忧服中遽行三献盛祭之为未安。其意实未可知也。此事有不难知者。吾若奉承旨公长房。而祭时有故。都事兄弟亦无可行者。则势将使汝替行。汝将以三献行之耶。单献行之耶。于此决定其未安与否。则龙仁事可以处之矣。若其未安。而犹以长房之名。必为三献于其祭。则此果为何许礼文乎。使之者行之者。俱似未免于非礼之归矣。记昔壬午。吾兄弟往参外祖母虞卒。而在心制中。伯氏以为殷祭。丧人不可献酌。终不为亚终献。至与石隐公相争难。汝亦必闻知之矣。参祭而献酌。犹不为之。况替行之祭而三献乎。亦须入思也。

答宗舆

编辑

七轴经说依来。此是遗文亲笔。奉玩泪滋。汝之遗恨。吾亦有之。欲言而哽塞。吾则老矣。所期望者惟汝。从今策励。以补前阙。上而底悦于先灵。中而慰乃叔之心。未死前得以相助发。下而副世人称道之意。即汝终身事业。此所谓君子有孝子。岂不美哉。此亦无病然后可为之事。须思所以全保弱质。勿以目下山地事过为劳心。以茫昧之事。至于丧其自家宝藏。此则君子必以为不孝。如何如何。

与宗舆

编辑

忍逢今日耶。朝起坐想汝痛慕攀号之状。只有潸然而已。荏苒之间。再过筵几生朝。日月转深。又几何时而大期临迫耶。感念怆思。无以为心耳。自葬礼以后。所经营即构文字告哀一事。而每以今日为期矣。又此未能。不成说不成说。非但此也。并与一哭。昨今年皆不得为之。实非人理所宜有。所谓哀中之乐。其难得有如是耶。近日心塞茫然之症特甚。此方寸积伤而然也。心气显然断绝。至于不能接续。自知其如此。而人孰知之乎。此亦艰辛书之矣。

与宗舆

编辑

罔极罔极。此何事也。此何事也。以我大行大王尧舜之德。孔孟之学。宝龄未衰。志业何限。而无妄一疾。遽至宾天。天耶人耶。苍生无禄。犹是例语。更有何言可以形容此穷天极地之痛哉。国势岌嶪。人心波荡。危亡之形。迫在呼吸。而幸赖冲嗣正位。圣母垂帘。庶几有维系奠安之望。而终是忧虞百端。凛若缀旒。此将奈何。贱臣义当蓐蚁。顽延至此。叫号崩迫。岂有馀肠。戎垣重寄。此岂一毫近似。而受任于危急之际。虽不敢遽然辞避。而此后去就。未知如何得当也。

答宗舆

编辑

许多论病之说。无非至到。而犹近于何不食肉糜矣。宽怀之不能也。加餐之末由也。是岂乐为者哉。荐稻事欲己之诚善思矣。然以此而生人之永废新谷则过矣过矣。吾忽然身致八座。寝梦犹噩。实职则实欲速递。而姑无其便可闷。公务并至。左右酬应甚难。古人所谓添一开封府者。尽是不可及耳。推恩之典。不久当祇受。怆感何言。先庙改题则当待汝之终制妻庙。似当于国家卒哭后行之矣。

答宗舆

编辑

汝施叔之丧。不胜惊恸。至亲尊属。在庶惟此叔。恭谨于嫡亲。忠爱于吾身。以分以情。终是不失其良心者。千里远在。虽老且病。以其姑且生存。每切思想。足以慰我怀也。今忽闻其幽报。无以为心。在此不得设位一哭。悲叹尤何可言。宏弟之来固其所也。欲给过葬之需。而以数十两钱。渠何以经纪耶。

与宗舆

编辑

祀事奄过。罔极何堪。闻汝两兄未参。与谁行事而襄成耶。所送册子。自行迹至遗事。略绰阅过。状德纪行。殆无遗憾。文亦好。密而不至于纤。繁而不至于夸。视汝平日文字大胜。无乃孝心专一。气随之有以致此欤。但念吾责则茫然。未知何时就此中缀。缉缔构成一通文字耶。如鱼呑钩。心气绝也。如蝇被霜。神精脱也。以此心与神。将何以效责于至重之事耶。况于此等文字。本自生疏者欤。

答宗舆

编辑

再昨答书披慰。苍下兄不相见。今几年耶。其春秋已入八旬。而无一点老态云。今以与汝酬酢观之。依然有岳北水西意。非康旺而如是乎。甚可喜也。但其所称道。全不着题。此何尝有文章。诗亦下里。见笑于大方之家久矣。今何足云云也。先志其时意在详尽。到今思之。或近于太密。政欲就原本删削。而今焉仰质无所。渊翁千古之痛。即此真境界。恨如之何。且其末端数行结辞。欲承先伯氏口授而足成之者。仍未及而置之。此又遗憾。而若经苍兄眼目。必有好议论。得以斤正。则岂非大愿大幸。而不敢望不敢望。

答宗舆

编辑

数日虐炎。挽近所无。少健者皆自气凌凌生风。而老如我弱如汝者。独无以抵敌。殆没生意。推此观理则莫非命处。亦可以知之也。近见一道家书则人于苦热。闭目端坐。以水观之。则毛发几案。俄成冰海雪江。此言颇有理。与老子静胜热之说。相为表里。而我则性躁难试。汝则惯于扪腹之法。此亦可以试之。虽今日必阖眼水观。如何如何。偶诵奇诀。还发好噱。

答宗舆

编辑

谱单誊本见之。正本为胜可用耳。讳下旁注云云。汝忽生疑欤。有学行三字。终是小矣。岂可用之于先伯氏全体大用可久可大之学问与德业乎。以学行荐授僚属云者。又岂不孤单之甚乎。吾意则因前议勿用为可。如何如何。尤春后诸贤以有学行为称者。吾所未见。而设或有之。不过初授职时所称。而碑志则无妨。盖其全体道学。一生功德。尽为发挥。而至于谱注则无他语。只以此三数字断之。有何阐扬之美乎。此三字用之于儒士之稍有文行者则固好。而在伯氏适见其小。汝意如何。

答宗舆

编辑

遗稿谨受。先自诗编奉阅。皆是昔年棣榻间耳目之者。自不禁感涕沾湿耳。烛下之看。已无其望。而昼亦无暂坐时。卒业无期。至于状文。吾亦岂食息忘之。汝犹不能深知近日吾病。气衰文衰。真是隔壁语。心气断绝。主宰毁破者。何以文为。古人临终。或多呼写志状大文字。此则自有纯熟充满于中者。发之无难也。吾则岂然乎。要之多费心力可为。而心力已无。此将奈何。吾意则每欲搜出先辈为贤父兄状德文字。先看其体段。次就汝录。撰次成文。此亦偸闲处静数月。对汝得议论助发。然后始可为要领。此事极不易。在此中有时入思。只有悲闷耳。

答孙男周寿

编辑

鲁论之读晩矣。勿论某书。知味而读之。然后方能有效。知味亦有其道。读之必讽咏其音节。玩索其旨义。则自然神会。神会然后书与我为一。无厌苦底意。至于欲罢不能之域。不然而徒以麤心读之。杂念间之。虽曰读之。如嚼木屑。岂有味耶。

答周寿

编辑

黄山谷之言曰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便觉面目可憎。语言无味。汝则称以读书。而向见汝之貌样。则发于色者都是卑贱。出于口者全没通畅。莫非可憎而无味。何为而然也。试自思之。虽曰读书。与不读等故也。汝年已长成。而无他所进。惟懒习与杂念。与年俱长。无士夫家子弟清雅本色。岂不寒心哉。摠而言之。专由于不善读书。尚未知文字意味故也。凡事无诚不能做。况读书而不诚者。岂有成就之理乎。戒之戒之。

答周寿

编辑

送汝千里初行。深以为念。即见书。知安到为喜。但汝书只报平安。而江山楼台之胜。一无所示。可谓太无文矣。子弟之居册室甚难。日下记无衙童二字。方可为佳子弟。且芬华之场。易荡心志。血气未定时最可戒者。汝其知之乎。昔沙溪先生少时。随父亲在箕营。声妓满前。一无所顾。岂非后学之当法者乎。晨昏定省外。退而静坐册室。勿通杂客。勿接下隶。惟对案读书。而江山楼台。亦是外物。只可一览。不宜流连耽乐。至于吟咏。何可少耶。降仙楼巫山十二峰。勿计五七。绝句或律或古。做得若干篇以归。使老我解颐也。又取邑志古迹。效古人三都赋。限百句成篇。名之曰成都赋。亦可谓不虚为此行矣。

答周寿

编辑

示来诗轴。真是牛腰。今行所得之富。已令老祖解颐。而数十篇皆好。有根基有步骤。文识之长进可知。甚喜甚喜。略有批评。非但字有点化。或改全句。欲广汝意见。非为务胜也。因此而又有警饬于汝者。吾身大宝也。人于金玉。爱之甚于吾身。吾身则不爱。懒惰暴弃。曾粪土之不若。及其至于白首穷庐。虽悔何及。愿汝辈自宝其身。绝去懒习。割却杂念。勿以芬华而移心。勿以安乐而害体。时时警惕。日日勤励。昼读夜思。无一息悠泛。无一刻间断。自然心志开明。气质纯粹。而文章发见。以至金精玉润。在家而为佳子。在国而为贤臣。其为宝当如何耶。念之念之。吾已老矣。居家身教。既无其时。虽或霎面。亦不暇及于多少训饬。使汝辈只是饱食煖衣。逸居而无教。每思韩文公马牛襟裾之句。不觉惕然而凛然。或至于终夜不寐。汝辈岂知之耶。各须将此说。箚着在心。俾不至如水投石可矣。

与外孙李鼎臣

编辑

见汝书字画遒劲繁丽。已有食牛气屠龙相。喜甚喜甚。仍忆汝初晬之日。吾坐苎洞轩上。吟得志喜诗。而尚未书付。玆觅红简。拭昏眸写去。吾之回甲日书此诗。还是奇事。无乃有待而然耶。诗中文明二字。最所祈祝。须知此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