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鼓山先生文集
卷七
作者:任宪晦
1883年
卷八

答李顺义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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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山木石之居。癃病委顿之中。情札飏风而至。喜不啻闻跫。就审晩炎。侍馀经履珍胜。慰叶愿言。菽水难继。孝子所当闷迫。而苟欲以已力养。养之有地。如愚孤露。不觉羡且泣也。盛课见在思传。须于博学等五者上。用百千之工。毋负明强之洞名也。惯咬菜无一事可做。恐是不善咬之致。苟咬得真味。不愿人之膏粱。则何事不可做。汪信民非欺我者。幸益咬之又咬也。

答林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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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丧中。遭父丧者。当于父丧成服后。即以代丧之意。告于新旧两几筵。新制衰服而代服。祖母丧丧服。则父葬前常着父斩。入祖母几筵时。各服其服。父葬后则常着齐衰。以承父意。入父几筵。则各服其服。可也。

答徐建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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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来。盛课连在甚书。而其于谨行慎言静存动察之至要切当者。一一体验。一一践履。一如来谕邪。既㴑且仰。药轩集。伏蒙借示。俾有以仰窥其门路之端的。文辞之赡鬯。在愚陋非少幸也。良荷良荷。肃玆还瓻。而若干杕杖之误。猥有付签。盖出于重违盛教。而如不中理。悚惶极矣。尊先经隐公。亦应有巾衍之藏。此则姑未入梓邪。

与李应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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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礼之暇。盛课在何。莫无为家事所妨夺否。朱先生雅言。人言为事所夺。有妨讲学。此不能使船而嫌溪曲者也。遇富贵。就富贵上做工夫。遇贫贱。就贫贱上做工夫。兵法一言甚佳。因其势而利导之。幸体斯义。随分用力。如何。治天下。固不可耕且为也。惟读书。可以耕且为也。兒宽之带经而锄。董生之朝耕夜读。皆可法也。勿泛申望。

答朱乐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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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询持志之持。㬥气之㬥。章句敬守其志。致养其气二语。可谓八字打开。又何疑乎。盖持志以直其内。所以清气之源。无㬥以防于外。所以养气之流。除却许多说话。依此用工。如何如何。

答金学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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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知其退。是为进处。惟当加勉而已。何必求助于空疏如愚者邪。此病状。奄奄如昨已矣。适有赐送米之祇受者。半升呈似。虽愧些略。既寡矣。又患不均。可叹可叹。

答郑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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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既有近道之资。又有直前之勇。何患不到圣哲地位。幸益加勖。驯致存顺没宁。如何如何。

答朴骏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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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以不检束为忧。苟有实心。不检束之为检束。由反手耳。盖近世学者。自称心学。全不检束。通患也。大病也。焉有箕踞而心不慢者乎。幸于此。煞用工夫也。

答林奭荣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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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录呈。维岁次云云。显兄临没。以嗣子宅荣年幼。特命遇凤之次子喆荣为后。虽为权宜。未免从俗。而第念此事既无经据。又非国典。则实不允当。当有改正。今将罢继喆荣。以宅荣奉承先祀。谨以云云。

答洪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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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省见旷于五十里外。是所谓伤哉贫也。为之悯恻。所询别般道理。有何别般也。颜路甘旨屡空。而颜子犹不改其乐。岂恝于亲饥而然哉。自有道理于其间。幸体斯义。竭力为职。随分读书。是为幷行而不相悖。须更以穷当益坚。为心也。

答李昌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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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想于朴实头用功。乃反以汩于俗儒举业。不能革旧习。为叹何也。知其病便是能治之药。苟能真知其可叹。亦何难于一跃跃出耶。况在博约者味之地。其所迈征。有异馀人耶。千万勉旃。母卒为俗下秀才。未知如何。

答李昌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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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想益慥慥。而犹以心好而身不体行。为忧。忧之如此真切。何忧终不体行乎。其间旧习沮败。可谓善执证也。病虽在己。药不外求。往哲有训。幸体斯义。所谓旧习。一一痛革。酬致明诚两进。敬义偕立。不胜其厚冀也。

答郑昌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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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固有可改者。不可改者。苟能实心改之。亦岂终无可改之理耶。为哀今日计。惟在乎实心改之。实心改之如之何。亦惟在乎防范之道十分严切。使之不敢复萌一毫非僻之心。使人听言观行。晓然知吾之实心改之已矣。有或不然。依旧因仍苟且。则淊天之恶。安知不复成于斯须之不忍。而人亦岂肯信之哉。人生罪过。惟欺最重。是为罪过上添罪过。终身无以免于戾也。尤岂非大可惧者耶。传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又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惟哀念哉。

答金龙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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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想健天之以惟日不足。而乃以旧习流俗互相沮败为忧。忧之如此真切。何患不革旧习拔流俗也。甚仰甚仰。

答杨基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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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仲氏丧患。此何天也。不可但以惊愕言。以左右友于之至情。悲恸何堪。矧在平日迈征之地。人琴俱亡之恨。尤异于馀人者乎。悲系切切。愚亦虽无半面之雅。许以赏心。已有年矣。早晩相觌。夙宵所望。而幽明大办。乃反若是。是可忍也。是可忍也。恸惜恸惜。不啻如失右臂也。盖关西学者。自此无所依恃。将如之何。惟幸左右存焉。大家加勉。收拾诸生而教育之。俾读书种子。不至殄绝。是为生者之责。亦足以慰逝者之恨。千万自励。无徒为无益之悲也。

答鲜于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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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办大无。沟壑之虑。漆室之忧。亦不一而已。奈何奈何。学古堂记。忘拙撰呈。而不调之文。何足揭壁。一览而戢之可耳。

答杨命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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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中及令族侄之丧。斯文之厄。一何甚也。恸惜之心。彼此一般。自此吾道益孤。贵边章甫。恐无所仿仰。可叹可叹。惟高明与后遁在焉。幸相与切磨。因之挂牌秉拂。倡率后学。以就锦䌹未就之恨。如何如何。中和亦未知谁当此责。李殷卿或能担夯耶。逢场另勉之。如何。

答金声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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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轮诵庸学于药炉茶铛之侧。一何笃也。甚仰甚仰。泰山虽高。泰山顶上。已不属泰山。幸体斯义。弥加勉励。以河南程夫子兄弟自期。如何。

答金肻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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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不言其进而言其退。可见有若无实若虚之盛意。如此不已。何患不到圣贤地位也。要诀似已了。殿之以小学,大学。俾有培根达枝之实功。丕宜丕宜。中庵致庵锦䌹三贤之不淑。斯文厄运。何其酷也。尤为关西誉髦之无福。恸叹恸叹。奈何奈何。当此时。尤当提着斯事。以扶未绝如线之一脉。勉旃勉旃。

答李载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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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云。万般补养皆虚伪。惟有操心是要䂓。操心不惟为治病之良药。为学之要。亦无过此者。幸以此。为二字符。毕生服膺也。苟能然者。来谕所谓日益放肆者。亦不足忧。况一时微恙。又何难于良己耶。

答杨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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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服盛名。为日盖久。久有识紫芝之愿。顾道修且阻。只切末由之叹。不自意伏蒙先施古道之书。以感以荷。不容名谕。近世吾道衰败。以学为讳。读书种子。几乎殄绝。惟高明兄弟。仁为己任。日月迈征。将以继遁庵之遗緖。斯文有人。吾党不寂寞。可但为西土之幸哉。钦仰赞叹。

答林永初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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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从事克复。可以驯致天下归仁。犹以放舟垂瀑之。退步为惧。可见如不及犹恐失之盛意。甚仰甚仰。视予犹父云云。出处尊严。非所敢拟于贱陋。而相与之实心。则亦可以见之矣。幸更以实心交勖。共趍至善之域。如何如何。

答李南九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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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庵曰。奉使死于他国。而其子不得越境奔丧。则其成服。似在见柩之后。今此十岁儿。固当奔丧。如或形拘未奔丧。只当依遂翁说。待返榇。成服为当。闻讣之初。不可不被发。亦不可旷日不括发。此亦当依备要为奔丧不可被发而行敛发之义。翌日括发。见柩后。亦依备要到家又被发之例。更为被发括发。四日后成服可也。

丧中。非至亲丧。则虽邻不往。而于外舅姑之丧。情理恐不得不往。

答李寅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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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发。来谕以为自檀君为始。遂成东俗。至引孔子居鲁缝掖。居宋章甫。以未为不可为教。虽似然矣。东国自是东夷。则恐不可以自檀君为始。遂成东俗。而谓非夷制也。是故。尤翁以辫发为胡俗。童髻自初行之。末年妇女。亦使为髻。屏溪亦云。我国文物。无异中华。而独此辫发之制不改。可叹。夫岂两贤不知自檀君始。遂成东俗而如是哉。艮儿双髻。渠固自愿。震坎二儿。亦观感于其弟而自为之。非愚之强之也。愚本无力量。不能蚤使儿辈用夏变夷。不无为父之愧。今适有知而又何忍禁之耶。大抵今人以久而难变。不欲去辫发。则虽依旧辫发。然以辫发谓本非夷制。则恐不可也。至于缝掖章甫。初非夷制。则亦不可与辫发同日而语也明矣。未知如何。

答朴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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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即吾辈毕生家计。今以两岁之了一部。为不勤耶。读之愈久愈好。此𨓏哲所以以六十童子自处也。今既了此。当殿以大学。大学馀力。时时温𬊈小学。毋如奕棋一场罢了如何。阳月再顾之不能践言。固可怅。苟安坐多读。有所得力处。则其喜岂同堂合席之可比哉。如愚。如老牛之鞭不起者已矣。惟望贤辈。担夯勉励。不使读书种子殄绝。斯文一脉千匀重。我辈三纲五典身。为高明诵之。

与李祖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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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闻襄礼。以山运不合。将行于此月初云。信否。以哀侍而行先尊丈葬礼待三月。为十分道理。设以逾月之制论。不满三十日。陶庵谓之苟。其不当如是也明矣。山运。俗说也。三月而葬。礼也。从俗不从礼。恐非诚信之道。故玆及之。仍又念哀侍今日之孝。不专在于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尤当以礼律身。毋负昨秋书贽送学之至意也。

答金锺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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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式。鞱藉云云。

紫绯。皆间色也。恐当用玄𫄸。

祧迁后。宗子序立云云。

庙毁。不相宗序立。如众子例可也。

答金志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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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注所云。当先祖之正体者。犹言为先祖之正体。此已说得明确。而贾疏忽推上正体于祖祢者。反晦正义。究其所以差谬。则乃在于错看不继祖三字也。盖此章颠尾。实为长子说。故中间正体传重。不继祖祢。皆主子之身而立文。贾疏之以不继祖属之父身。以正体又属祖祢。添枝增节。刱为适承三世之说于本文之外者。牵强拘曲。不成义理。于是焉看破。则自应分晓。且以子孙论祖祢之正体不正体。尤极未安。老洲说得斯义。无复馀蕴。吾先师。亦所笃信者也。尤翁从贾疏适适相承之说。虽无下一转语。引朱子为塾斩之证。礼以后出者为明。恐不当胶守丧祭从先祖之说。四世之宗。祖祢之间。虽或有不正不体。何可不服长子斩耶。

为长子斩衰。必须正也体也传重也。三者咸备。然后方许三年礼也。今所后子。正与传重则有之。而谓之体则不可。此所以不为之服斩。不当以祖祢以上不论正体者。比而同之。有所疑也。

答李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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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丧中。朝夕哭于灵筵。恐为得之。

师丧中。逢人相揖。当如前。至于与诸士友。成群行礼。则恐不必为之。

答申敦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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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无虑千言。而其大指。则不出于求道忧贫二者而已。求道之切。欲效范文正之画粥。蔡西山之啖荠。一此不懈。天其遂吾愿乎。至于忧贫。亲年益高。生事寥落。固人所不堪其忧者。为之闷恻。亦当安分受命。何至形焦色变乎。是亦以画粥啖荠。为度已矣。惟愿左右。除却许多说话。许多安排。杜门忍饥。将四子等书。循环熟读。以之居敬。以之明理。以之践实。驯致存顺没宁。无复馀憾。丕宜丕宜。

答郑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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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用犬肉。既著于礼。又有前贤说。何谓不可。鄙家则用之。

奉高祖祧主者。病未晨谒。使子代行。则其子当行晨谒。至于出入有事告。惟主祀者当为之。若有事时。有病则亦可使子代告耳。

答李敏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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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见在小学。持敬立本。日有新得。仰慰且钦。此书虽自八岁始读。其究也毕生事业。是以寒暄金先生。六十岁时读此。自称小学童子。左右今以过五十之年。屈首读此。尤可奇也。盖做人样子。作圣根柢。无逾此书。幸以千遍万周为度。使一部自在胸中。如何。

答李敏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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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读书书不贴身。虽是自道。既有自反之意。则只宜加勉勉之如何。只将四子。潜心默究。见得归趣。然后又复一一践履。则其于入圣域也。孰御。夫心无二用。用于杂事。则不专于真正学问。此又不可不戒也。

答李毅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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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近在甚书。窃瞷高明。天资近道。真不易得。然美质易得。至道难闻。𨓏哲格言也。幸体斯义。杜门却扫。清心省事。只将四子。潜心缵硏。缵硏后又复受用。卒了此一大事。如何如何。为学要法。革旧习。拔流俗。为第一义谛。须于世俗杂事。不复留意。丕宜丕宜。

答李勉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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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见在小学。而又与少可斋讲劘云。其所得可知。何谓欺天欺人。反以自欺。此虽自谦。可知反省之真切。如此做去。何患不到无自欺地位耶。人生罪过。惟欺为大。老洲先生吃紧为人语。幸体斯义。弥勉诚意工夫。驯致心广体胖。千万千万。

答郑逵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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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移亦安身立命之一端。本无礼据之可论。况有晦翁之欲居紫阳之先意。仍又有遗命也耶。似闻地甚僻寂。政好杜门读书。又与金雅邻比云。可以相观而善。连峯对起。窃为哀侍喜幸也。

答宋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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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被宠顾。即又承手毕之先施者。俱极感戢。罔知攸谢。第伏审暮商癠候苦欠返庆。区区拱虑。盛课近益慥慥否。窃瞷高明。天姿昭朗。志又确实。真大受之器。为诵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之诗。愿与之交勖焉。贱状疲癃残疾如昨。良苦已矣。影帧摸本事。本非愚之所与知。到处误传。以致许多说话。良可慨也。晦初证期时几将矣。忻企忻企。

答鲁永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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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八表同昏之日。旷感于玉貌先生深矣。及奉左右。尤切屋乌之爱。别后每见月出则辄思之。此盖衰世念也。可但以新知之乐哉。矧又笃信好学。相期于千载之下者不疏。则尤不能忘也。来谕以一曝十寒为忧。忧之如此真切。尤可仰也。幸以努力崇明德。为毕生五字符。毋徒曰讼愆无地也。盖左右之穷。可谓到骨矣。恐有难堪者存。晦翁云。穷须是忍。忍到熟处。自无戚戚之念。幸体斯义。益坚其志。卒就远业。千万。

答李明夏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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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虞杖倚于室外。祔杖倚于阶下。以哀益杀。敬弥多也。葬时及葬前上食时。哀胜敬。故不倚杖也。丧人行上食。葬前则哭于庐次。葬后则哭于堂上。哭堂上之时。亦当倚杖于室外。此则以灵座前不当杖故耳。

答李恒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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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有死孝活孝者。即立身扬名。以显父母是已。立扬亦非科宦之谓也。继志述事是已。幸体斯义。节哀力学。使人称之曰。幸哉。某公有子也。从礼。尤为为学中一大节。非时见乎母。不入中门之义。尤勿泛也。非谓哀侍或忽于此。近来丧纪大坏。全不识礼防。故谩及之。休咎也。

答金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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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见在甚书。而永夜篝灯。所得几何。莫无为俭岁所妨夺否。家事寥落。亲年益高。晦翁犹不免伤叹。念左右情地。只有爱莫助之叹也。

答崔亨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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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以朝悔暮复。痼疾前习为忧。似是自道。藉曰实然。既知救病之药。不必外求。则尽思过半矣。何至以竟未得效叹之乎。宋童之书。以新嗜甘宿处忘。有推诩语。甚仰甚仰。然一点意气。能得几时子。古人有戒。幸益勉励。俾无中途而废。申望申望。

答林达周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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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枉顾。座有馀香。窃瞯高明。天姿近道。可与共学。而似于科臼。未能一跃跃出。区区私心。不能无慨惜。今承来谕。以蟊贼侵凌。志帅未完为叹。莫无有一拨便转底意乎。盖士而不学则已。苟欲为学。惟当专致。夫左手画䂓。则右不能画矩。右耳辨宫。则左不能辨商。羿善射也。而慕御则射不若之矣。伯牙善琴也。而学竽则琴不若之矣。何者。事不可以两能。能不可以两精故也。技艺犹然。况顶天立地。学圣人道者哉。且学问与科举。即义利之关也。义利秪有两涂。人心原无二用。出于义。必入于利。而世人莫能察其界限分别。故无以知其轻重取舍。所以诵数虽博。文辞虽工。而适足为此心之害。要须反此。然后可以议为学之方也。程子虽云不患妨功。惟患夺志。然古今异宜。妨功夺志。靡所不至。苟欲实心进学。当以废举为第一义已矣。未知高明果能舍彼取此否。以道为志。便要做第一等事。以圣为志。便要做第一等人。不如此。即是自㬥自弃。与流俗同归。耳目聪明。谁之不如。命性道教。谁为其局。修涂在前。脚跟方健。向后造就。惟在我为力之如何。何惮而不为。以负天生男子之意哉。如不以愚言为不可。只当先取栗翁要诀。潜心熟看。见得大意。然后次读小学四子等书。心与理涵。知与行幷。驯致圣哲地位。如何如何。

答金相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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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纸得于适乏之际。其紧感可知。而抑左右岂欲得往哲格言之书。送于此耶。勉斋语一则录呈。盖以来书有年荒语。故告以安贫之真诠。然愧靡足为瓜报于琚也。令族侄受祜甫。真可与共学者。可爱可爱。幸激劝成就。连峯对起。如何如何。

答朱道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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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永卿以鸡鸣起。适父母之所。为太早。被元城先生正色之责。盖今人自不能趁鸡鸣为之。若一如古人。则父母虽或未起寝。亦何难于问安乎。

答李寅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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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以立志不坚固为忧。至请忠信不欺四字。可谓善执证也。圣贤之学。只此四字而已。故夫子曰。主忠信。曾传曰。毋自欺。苟于此节。见得真。行得彻。何患不到圣贤之域哉。玆以劣纸书呈。而此亦文具。不如书之于心之为真切。谅之如何。

答郑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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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主子妇祭。欲并祭亡子。则祝文称父称舅之拘碍。果如确斋说。其所谓不若单设之为愈。无乃得之耶。此无前辈定论。不敢质言。

答金台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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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在于近思。可想多有新得。至若书我相分。固知自道。其不使之分。亦在我耳。

答金柏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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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想益笃实。而乃以不坚固不践履为忧。是为坚固践履之张本。甚仰甚仰。须以来谕所引沙翁读而思。思而读。昼夜不已。渐渐通晓为法。驯致沙翁地位。如何如何。此外亦岂有别般乌头良剂耶。病虽在己。药不外求。亦往哲名言。勉旃勉旃。

答郑在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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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有主。一位无主。恐不可幷祭。如欲合祭。只当亟立其主耳。

答郑在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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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女于祖。无二统之嫌。故服本服。出后子于本生祖。有二统之嫌。故降服一等。

答吴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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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日长。政宜读书。想益健天之以。惟日不足。而乃反以不得着意。扞格难入为忧。忧之如此真切。尤可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甚仰甚仰。

答朴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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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已历月。而迄不能忘者。岂直以新知之乐已哉。以高明有好姿质。有好渊源。可以大成就斯文。行将不寂寞也。感应者存。即承耑翰于万山冰雪翔走断绝之中。良荷厚意。罔知攸谢。克复说。来谕皆得之。无容改评。只当克之又克。复之又复。毋只作一柄闲话也。天下归仁。愚将拭目而俟之也。朱雀影一柱亭。此逊斋朴公隧铭中语。初欲待道谦学成。而书与之。今遽寄之。为其亟加勉励也。

葬不立主。失礼也。失礼之祝。礼家所不作。如有作之者。人必不立主。以为常礼矣。可不惧哉。其改措语。惟在失礼者。临时杜撰已矣。大抵都不如立主也。

祖父母忌。不逮事则不哭。古人制礼。诚实无伪之意也。如有哀心而欲哭。则哭亦可也。不哀则有何未安诸心耶。

答尹炳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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癠候苦欠返庆。栉翔罔即复初。拱虑切切。盛课之不得专一。势或然矣。然古人有展卷于药罏茶铛之侧者。幸体斯义。秤水之暇。旋旋下功。无至心茅口荆。如何。

答宋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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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已毕鲁论。当殿之以邹经。是书也古人比之万古一炬。其牖昏于后世。可知。泉翁亦云。衰世尤当读孟子书。盖以义理之辨。如斩钉截铁故耳。幸体斯义。大家用力于遏存之地。驯致人欲净尽。天理流行。如何。

答柳晦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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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业之患妨夺。可仰反躬发省之真切。而盛课在于小学。是为作圣根柢。尤喜其进进不已也。当此变年。尤多薰恼之云。无乃怕饿死耶。小学中饿死事小。及咬得菜根等语。甚好受用于如此时节。幸勿徒读也。

答申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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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中读书。先辈所已行者。幸于读礼之暇。随分劬经。无使学问二字。有名无实也。礼有丧中不入中门之语。若于此。有或逾防。虽割股庐墓。皆伪耳。更说甚学。学者所当兢兢。尤在于此。此意不可不知也。近世礼防大坏。其异乎责宗击锺者几希。故聊此及之。非敢疑哀侍而乃尔。谅之也。仁里里名以礼。亦非偶然。幸日夕顾𬤊。无愧为里中人也。

答申直求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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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学者患无志耳。苟志之立。圣贤门户。可策而进。亦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故曰难仰他人。幸体斯义。勿求视听于聋瞽。勇往直前。自强不息。终了此一大事。千万。

答兪擎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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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当云。某不肖稺昧。不知子之出养必由父命。曾使第二弟某。出为族叔某后。近始觉其悖伦失礼。尚幸礼斜未成。玆者相议罢继还归。弥增感慕。谨以云云。

答金世铎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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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询二条。固已见得峻正。其必欲得明证者。尤可见问不知不措之意。可尚可尚。通典。汉黄司农。为蜀郡太守。得所失妇。便为正室。使后妇下之。晋郑子郡。娶陈氏。后隔吕布之乱。更娶蔡氏。徐州平后。陈氏得还。蔡氏之子元叠。为陈氏服嫡母之服。乡里先达以为合宜。此二人事。岂非今日之明证耶。至若出后于从祖。梅山先生答人问。有云。以从孙继从祖。则昭穆失序。伦理不成。昔白乐天取侄孙为后。先儒讥其非礼。礼家所不道也。叔父无后。则当祔其主于祖庙而祭之。以终其子之身。方为得礼之正。不此之为。以其次子为叔父后。其可乎。以此观之。亦可知不可以从孙而出后于无子之从祖也。盖世教衰。任情废礼。以庶夺嫡。失序出后者淊淊。独能不欲为伦纪之罪人。虽有亲命而不苟从。甚善甚善。愚以为此出于学力。更加勉之也。

与曺敬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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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夏长课。果在甚书。秋后篝灯。尤不住钻硏否。盖学固难仰他人。而独学固陋。众楚之咻。亦难免为十斫之木。虽有有志者。其不中涂而废者几希。以汝之立心坚固。岂有是哉。然亦不能无过计之忧。幸益办得万牛难回之志。必做第一等事。必为第一等人。至可至可。人之为学。如男耕女织。为己分之所当为而已。岂有贵贱之别古今之异哉。以故三代之隆。自王宫以及闾巷。莫不有学。庶人子弟。皆入学而教之。及其成功。则与公卿大夫之子同。此所谓凡民俊秀者也。汝亦闾井之秀者也。天分自佳。济之以好书。苟充其心志。亦何古君子之不若哉。惟在勉强之如何。勖哉勖哉。

答柳根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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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弥笃。至以晦翁坚固语。为二字符。甚慰且仰。当此大侵。人心尤易波动。尤于坚固上用力。无至无恒心。如何如何。

答柳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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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课经以小学。纬以百选五粹。兼有静坐思索之功。兢兢乎行不及言。甚善甚善。是为实心实学。可仰可仰。弥加自励。卒就远业。申望。

答林远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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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瞷天资忠信近道。又有为己之志。志者。气之帅也。志之所至。气必从之。苟不变当初发愿之志。一此不懈。何患不为贤为圣。但近世学者。率多有初鲜终。是所谓一点意气。能得几时子者。左右亦宜知勉也。

答朴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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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书小注。即永乐诸臣所裒辑。而彼非知道者。故去取欠精。所以有如谷腾雾。如波滚沙之病。此意不可不知。而亦不必一切不看也。

答李敏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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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孤无依。亲未尽而已埋主者。及有室家。当出其已埋之主而改题。先以酒果告墓。告辞在下。

云云。某早孤无依。又甚稺昧。未及亲尽。遽埋神主。情礼俱亏。痛陨罔极。爰卜吉辰。今将开破茔域。奉出改题。谨以云云。

告墓后。当设幄次。改题奉安。仍荐殷奠。初丧则以有虞祭也。故题主奠。只焚香斟酒。追后奉出。以奠兼虞。是为飮食依神。恐不可备例略设也。祝辞在下。

云云。某不肖无状。莫保神主。今已奉出改题。行将祇奉家庙。谨以清酌庶羞。恭伸奠献。尚飨。

就舆返第。奉安家庙后。又设酒果以安神。告辞则不必叠告。

旧主毁伤。莫可改题。则当仍旧还埋。不容不以酒果更告于墓。告辞在下。

云云。谨启茔域。奉审埋主。已化于土。几泯其形。仍旧还安。将立新主。不胜感怆。谨以云云。

立新主。亦当于墓前幄次为之。设殷奠。祝辞在下。

神主重成。伏惟尊灵。是凭是依。将祇奉家庙。谨以清酌庶羞云云。

奉还家庙后。又当设酒果安神。

答郑学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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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未笃。旧习所夺。尤可仰反躬发省之真切。幸益加勉。有初克终。千万千万。

答柳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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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书以浪费居诸为闷。闷之如此。何患浪费。须大家勉励。无或中道而废也。

答柳相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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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课见在小学云。此是做人样子。须读之又读。体之又体。如寒暄先生六十童子也。

答柳相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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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美质。苟下百千之工。何有于闻至道哉。所闷在于放旷。放旷非端士。何为乃尔。毋徒曰悯。检饬身心。卒与圣贤同归也。

答李相集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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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先生曰。祭取蠲洁。凡系凶秽之事。一切不预。然后可以交于神明也。然尚洁之过。至于停祭。亦为缺然。时祭犹或退行。丧馀过时不荐。如可为力。未可以生产而废之。具羞于他所。行礼于外寝。恐宜不通产室。毋或染污。是为得正。主妇则当以三日为限。三日中。若从他所备馔。则亦当承祭于外轩也。是为可遵。长房之奉祧主。虽与宗家差殊。丧未毕而遽迁者。恐有所不安。当待祫事。递迁于次长房。恐宜。长房卒哭后。迁于次长房。出于尼尹。为尤翁所取。举俗之所通行。而好礼者。亦不苟从。

唁状。先某位下。当书府君与否。向来诸说纷纭。未能归一。近更考之。其下注云。毋云先某封。无封则即云先夫人。此与无官。即云先府君。同一文法。如于先淑夫人。先贞夫人下。又书夫人。则其果成说乎。然则某位下。不当称府君。无疑。今承来谕。遂翁吊尊先文正公书。亦只称先同知令监。则此与浦渚与吾先祖书。只称先正郞者。同一䂓式。尤可以证其不书府君也。生之谓性章。犬牛人三性。孟子以气质之性言之。而朱子圈外注曰。仁义礼智之禀。岂物之所得而全哉。又曰。仁义礼智之粹然者。人与物异也。以是观之。犬牛人三性。亦似指本然。然细究朱子语意上。既曰人物之生莫不有是性。然则物亦禀仁义礼智。可知其不同者只全不全粹不粹。而其所以不全不粹者亦以气质耳。本然则何尝不同也。

答李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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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别纸。病昏。不能一一供对。且待愚见稍进而言之。亦无妨耶。其第一条所引沙翁,冠峯说。愚见则恐于盛说。靡足为明证。理在气中。然后为性。若不在形质中。当谓之理。不当谓性。此冠峯说也。若无气以成形一着。则只当谓理。今何谓性也。太极二五。本混融而无间。此言理在气中也。凝者。气聚而成形也。正庸注气以成形也。此沙翁说也。此亦可为杂气之证耶。盖此二说。只当以不离而不杂看。气以成形之气。亦以不离而不杂看。则虽带气说。何害为本然之性也。大抵气以成形。理亦赋焉。非解释天命二字乎。谓天命为气质。未之前闻。更思之如何。第二条。因气质云云。曾闻南塘为此说。未闻尊先文正公。亦有此言。来谕如是。此无本集可考。然文正公意。岂真以五常。谓因气质也。第三条各一其性云云。老洲云。伯氏宁斋也释此段曰。各一各全其一也。与无二无间之义。又不同。盖随质不同。主各字而言。浑然各具。主一其性而言。随质不同则偏矣。浑然各具则全矣。二义相反而一串说者。随质不同之中。言其本体。则未尝不浑然各具也。如是说破。则可谓言顺而理得矣。以此潜究。可以知各之为气。一其性之为本然也。第四条仁不得为义。义不得为仁。气质之性云云。果如来说。则五常亦非本然之性。本然之性。果在何处欤。第五条生之谓性云云。愚之以此性谓本然。非指告子所言。即就程子所引处而言之也。恐不当泛以生之谓性。看作本然。责愚矣。第六条。归之塘,屏之论。岂不冤苦云云。盛论之为塘,屏与否。自思之。可以知之。何必待愚之归之耶。设使归之塘,屏。塘,屏之言。苟见得是。从之亦宜。有何冤苦之甚乎。然则上所云。每主洛论。忽从塘,屏者。亦为愚冤苦之资乎。可呵可呵。

各一其性。来谕引朱子答徐子融书。文正公答成子长书。以为气质之性。此似然矣。然箚疑云。按此论气质之性。而引各一其性为言。盖移上一级。以人与物对言。而以其不同者。为气质之性耳。与程,张所谓气质兼善恶言者不同。然则朱子答徐书。岂非有为而发者欤。文正公之以气质之性为言者。恐亦只从南轩注说也。朱子之本意。却不然也。

答李相集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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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亦不可不谓之性。子明之意。亦非直以恶为性之本然。特言所谓恶者。亦即此性之拘于气者耳。如言清固水之本然。然其浊者。亦只是这清水之汩者耳。故曰浊亦不可不谓之水也。若曰清固本然之水也。而浊亦不可不谓汩底水也。如此则清浊却似本有二水了也。细翫本文固字亦字不可不字。可见其语脉之所在矣。朱子论此义者三条。录在下方。望幷参考。

所禀之气。所以有善恶之殊。亦性之理也。大全。○问既言性善。又却言恶。亦不可不谓之性。却是言气禀之性。似与上文不相接。曰不是言气禀之性。盖言性本善而今乃恶。亦是此性为恶所汩也。语类下同。○视听思虑动作。皆是天理。其顺发出来。无非当然之理。即所谓真。其妄者亦无非天理。只是发得不当地头。譬如草木合在山上。此是本分。今却移在水中。其为草木。固无以异。只是那地头。不是恰如。善固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之意也。

答朴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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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不去负版辟颔衰。自仪礼已然。亦有前辈所言所行。愚只据此以语人已矣。顾本非知礼者。有何所定之见。以犯汰哉之诮耶。前辈说。录在下方。

尤庵问。练而去负版衰辟领。不见于仪礼,礼记,通解,通典。未知家礼何所据而变除若是耶。沙溪曰。朱子因书仪。斟酌参定。是后贤因时损益之制也。若从古礼。不去衰负版辟领。未为不可。

渼湖曰。练服。仪礼则衰负版辟领。并不去。家礼则皆去之。惟在行之者所择。而先贤多两可之矣。吾家则尝从仪礼。未知果何如也。

家礼增解按说曰。仪礼丧服记之不言衰负版辟领何时而除者。非阙文也。以其不除。故不言也。盖古礼皆无去此三物之文。已有沙溪所辨矣。故练时。亦不去此三物云云。

答金汉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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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阳生阴。朱子曰。其动也。诚之通也。继之者善。万物之所资以始也。其静也。诚之复也。成之者性。万物各正其性命也。以此观之。不得不先阳而后阴。至于分阴分阳之先阴后阳。只是承上一静。而先说阴。恐无别义。至若一动一静。互为其根。阴阳互相为体用。单以动静言之。则动用静体。来说皆得之。生字来历。本于生两仪。亦得之。朱子句解。去生字。恐只是欲人之知才动便属阳。不欲重看生字也。非谓不衬贴而去之也。

变与合。皆以气言合。不可以质言也。五行语其生之序。则水木阳也。火金阴也。是天一天三地二地四之数也。语其行之序。则木火阳也。金水阴也。是春夏属阳。秋冬属阴。来说皆已得之。但金木。为阴阳之稺。故不能变易。水火。为阴阳之盛。故为能变易云云。岂以生序之水阳火阴。变为行序之火阳水阴。独木阳金阴。则仍旧不变。故云尔欤。此只是从生之序行之序言之。非以变易而然也。恐不当以稚盛。有所同异而然言也。然则其变易。不当比之于易爻用九用六之义。亦明矣。

答裴渊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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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问明德是主理是主气。须先问明德是有为无为。又须知理是有情意无情意也。盖明德。是有情意有知觉底物事。理只是个无情意无知觉底物事。知此则知明德主理主气之分。谓之主气者。非无理也。特气为主而理为宾。故谓之主气也。若不分宾主。徒以气中有理而举谓之主理。则奚独明德为然。如气质形器。亦皆为主理之名。其可乎。

答申春朝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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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逢朴景学。闻知贤者近读宋子大全。甚善甚善。陶庵云。衰世尤宜读孟,朱书。愚于此书。亦云尔。况今怪鬼接迹。邪说复行。不知有先生之时。吾辈之读其书。明其道。又乌可已也。盖朱子之训。有关于世道。而为先生所持守者。其大纲有四。距诐淫。以承三圣也。崇节义。以尊东周也。严惩讨。以扶伦纪也。恶乡愿。以反正经也。四义之行。建天地而悬日星。斯乃三渊赞颂先生语也。

答申箕善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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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殒之说。未知虚实。而设非虚语。彼必又有代者。旃裘之廓扫无期。等耳。亦何快之有哉。然来喩至此。可见复雪之苦心。不下于晦翁之楼下吟柏。尤老之风霜泣貂。赞叹罔喩。盖阳秋一部。无地可读久矣。书札间。必书崇祯年号。亦足以唤醒人心目。固知出于衰世之意。昔尝以祝文。当书崇祯年号。奉质于先师。则以为律以春秋尊王之义。洪范书祀之例。则当书于祝文。而今已久远难用。且与碑志有异。不书恐宜。既有所受。聊复奉闻。谅之如何。

答申箕善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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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审大阐。真喜而不寐。第一悦亲。何可得也。尤贺。贱子之平日期望。不在此事。来谕诚然。然既出身矣。又以退栗事业期望。望须以富贵易得。名节难保。为一生受用八字符。著在心胸。如何。受墨之难免。小者如此。大者将奈何。此所以曾不愿高明之出身。出身事君。权舆于今日。必以身虽出心不出为度。申望申望。书封不云先达。而云斯文者。要不忘本色。且荣字终不如经字之清高。未知盛见云何也。奉呵。

与郑胤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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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离穷山。漠与世远。匪意高明不远四舍而至。施以书贽。虽无德以将之。相期于千载之下者。可谓不疏。宁不知归。盛课已始石潭要诀否。是书也。即吾东小学。而立志为开卷第一义。革旧习。又次之。盖志者。万事之的。的之不立。中不中何论。此志之所以不可不立也。孟子亚圣也。而犹有踊跃筑埋之戏。明道大贤也。而不免暮归喜猎之叹。此旧习之所以不可不革也。幸体斯义。先立其志。又革旧习。习之害吾心术者。无小无大。一切痛断。不留毫发苗脉。有如洗肠涤胃。幻骨夺胎。俾昔我今我。判作两人。千万千万。是所谓一变至道。勿泛申望。窃瞷高明。才器内蕴。可以大受。故已所未能。为一诵之。想亦谅此老婆真慈也。尹友子敬。谓当历访逢场。想多相观而善者也。此吾老友也。而其雅操贞躅。不易多得。在高明。恐亦为彊辅。辅仁之责。专靠于此友。未知如何。

答申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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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说。朱子尝以为若是第一等人。它定不肯就。栗谷以程,朱应举。为成德前事。老洲亦以退,栗应举。为成德前事。人之不能到此地位者。应亦无足怪也。愚尝以为三贤说当为第一等议论。若有必欲应举者。愚亦尝曰。应举以其道者。学问中一事。不以其道者。如役心于得失闲节代述等事。异端之尤者。为士者以此自量而应不应可也。

答李承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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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其乐。盖因道在我而乐。乐处即是道。欲到此境界。必私欲净尽。天理流行。然后乃可。然则陈潜室之以私欲净尽。天理流行为言。恐为得之。

与外从兄金判书在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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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兑穷湖。莫省户外事。晩始闻执事得拜胜地。地僻事简。好做仙吏风流。乘鹤上杨。可与古人拍挹。此何等清福。为之仰贺。第风树不止。昔人所悲。靡逮之恨。想亦倍万矣。谨问美赴已在何时。为政体候神劳万安。回思昨秋。片饷拜晤。仍之阔睽。今又不啻落落难合。东望归云。益切瞻怅。窃念以执事平日之廉谨公勤。举而措之。何有于洋溢四封。而盖尝闻之。薜文清云。为官者。切不可厌烦恶事。坐视民之冤抑。一切不理曰。我务省事。则民不得其死者多矣。善哉言乎。有民社之责者。所宜书之座右者也。今以此举似于执事。靡敢万有一省事之虑。直是雅爱此言。欲一遍诵于当世之临民者。故谩复奉闻。想亦以为腐儒陈谈而莞尔也。奉呵。昔晦翁之赴南康也。以得见庐山为自喜之资。今执事于枫岳。亦能公馀乘兴。登绝顶。俯溟渤。眇烟云之变化。穷宇宙之高深矣。如弟之蹩躄空堂者。愧只作尘中客耳。内弟杜门守拙。粗依本分。而亲年益邵。癠候弥笃。是用煎闷。罔知攸喩。

答外从兄金判书在显。○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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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阻音徽。瞻恋一日。真如年。即伏拜梧秋初吉下书。恍承矩诲。感慰不可言。间又易月。伏惟政体更若何。旋切慕用。每从南来人。获闻治声洋溢。行何德政。有此誉处。钦仰钦仰。内从弟一味病懒。无足言者。匪分恩除。荣感之外。愧赧实多。用是不敢为膺命之计。有何出处之可论耶。平安字。可寄不寄之责。责之诚是也。但昔尤翁答人书云。二竖子交侵无间。兼且为清溪白石所恼。亦无把笔之暇。今弟则此外。又有一事。盖不向作宰人先发书。先辈所行。而弟亦不敢破戒。岂真四寸如路人如来教而然哉。蒙惠诸种物。意俱珍。珍感亡已。苟非执事之心贶。顾以穷谷。何能得此。始知四寸非路人。奉呵奉呵。馀不蒇。只祝为民社加重。

答甥侄朴敬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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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不祧位者。迁高祖位于别庙。固有沙翁说。而近有梅翁说。礼以后出者为明。是为可遵而无疑也。录在左旁。览可悉也。至若题主。当云显始祖。或显几代祖云云。孝几代孙云云可也。支孙奉祀云云。有未可晓。不祧位。宗孙自当奉祀。何谓支孙奉祀乎。傍题之式。不须问。设或宗孙无嗣。未及立后。支孙摄行则改题。本非摄行者所敢为。无祝单献可也。

奉不祧位者。拘五世之嫌。迁高祖位于别庙者。自有沙溪定论。故为举俗之所取法矣。既得刘歆宗不在世数之论。而见许于朱子。则是为可遵也。天子诸侯之庙。世室不在正数中。则私家之有功臣不迁。亦犹天子诸侯之有宗祭之。不限多少。本无嫌于僭也。金潜谷三世不祧。而其家并祭于一庙。不祧既在四世之外。则亦何嫌其多乎。五礼仪及大典通编。亦曰亲尽祖为功臣不迁。则代数之外。别立一室而祭之。所谓一室。非别庙也。即一龛也。刘歆之说。既得其正。时王之制。又不可易。当为公私通行之典礼也。右梅翁说

与三从弟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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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闻大阐。喜贺亡已。自吾西斋府君以后。百有馀年。始发于左右。衰门之幸。尤当如何。昔文谷金公登科。尤翁有书云。科业是早晩事。虽不足为贺。而出身事主。由此权舆。便以世道生民为忧。则彼王文正。何足道哉。如或不然。则不但不足贺。而顾足为忧。想高明已能前定不疚矣。前辈之于科宦。不以荣辉其一身为足。期之以远大者乃尔。故为左右诵之。幸体斯义。必以吾竹室,执义,西斋三先祖之刚直清忠为法。以振家声。则此真为可贺者。勉旃勉旃。

答三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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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览盛疏一通。可仰可仰。晦翁有云。柳子曰。食君之禄畏不厚兮。惮名位之不昌。退自服以默默兮。曰吾言之不行。今人多是此般见识。今吾贤弟知免矣。吾先祖西斋府君。其不曰予有后人乎。然推类以尽其馀。亦晦翁语也。幸益勉旃。

答三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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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庵丈俯索鄙文。自顾虚牝。何以得此于当世大人。诚荷不鄙之厚意。第尝观古人。有以其著述为贽而求知者。寻常病之。乃反效之耶。有固不敢出。况本自无之耶。幸以此意传告。如何。

答三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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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享云云。先祖事。为后孙者。不必劝之。亦不必沮之。当一任士林公议。则今之以非吾所知答之者得之。北轩其名义风节。亦足俎豆于谪居之地。而前后名流之窜大静者。非止一二。如寒竹堂申公。梅轩赵公。吾族祖慷慨翁是已。而其谪也同一辛壬义理。则幷享恐得。贵邑士林。岂或未及详知。独以北轩为言欤。昔朱子知南康军事也。立五贤堂。以祠陶靖节,刘西涧父子,李公择,陈了斋。为湖南安抚也。录故死节司马极,孟彦卿,赵民彦,刘介,赵聿之五人。为之立庙。盖以为政之先务也。今令若赞成此事。则不亦盛哉。慷慨翁,寒竹堂事迹。录呈大槩。幸示贵邑髦土刱是议者。北轩,悔轩事迹。此无其文集。文集在于尊伯氏宅。取去览之如何。追配桐溪祠。亦未为不可。但桐溪祠如其赐额。则恐不可私自为之。谅之也。桐溪集。此无所藏。不得奉呈耳。

与族丈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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仂月廿八日所赐手教。伏承于今月初三日。始知前月廿五日。大臣筵奏。族祖府君。获蒙超赠正卿。仍施易名之恩命。此不惟一门之庆。抑亦为世道之光。感祝欣耸。何间执事。盖斯事也。宪晦所尝积年在心而未就者。今执事得准于一朝。何其盛也。执事为先之孝。可谓无愧于陈宗之。而欧阳子所云。善无不报。迟速有时者。益信然矣。教书已秪受否。谥状。愚意则筵奏之大臣。甚好。何必他求。须即进恳印许则大幸。如或牢辞。更禀以当请于何处。随其指教。从速受出。依式正书。送于奉常寺如何。虽留一两月。此事不可不不了当而归。盖事机之淹速。有未可预料故耳。

与族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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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阐仰贺。贺非直为执事贺。贺世有公议也。盖辛壬士祸后。四老之享用功宗尚矣。虽靺韦章甫。苟吐一辞。树一绩。则靡不波延揭厉。荣施昆裔。而独吾族祖慷慨公。寥寥焉。以嗣孙之中绝也。今于一百三十九年之后。始发于执事。此可谓枯杨生柹。安得不拍手叫奇。喜而不寐乎。然在执事分上。既得之忧。恐有甚于未得。慷慨公赤心报国。舍生取义。至今为舆人之诵服。况乎后承乎。执事自有此一大担负。故区区期望。亦非常人之比。愿执事以直道事君。无忝先德。为第一义谛。如何。想不待仰赞也。应榜诸具。未知何以为之。而务从俭约。恐为得之。东俗侍下妙年登科者。例多率乐。而此亦不过为市童怜已矣。已之。千万千万。

与门中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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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以知枢府君墓祀。以每年十月终丁定行。而隆冬不远。易被寒剧。原野行事。异于家中。馔品冻洛。靡堪享神。子孙波咜。不成拜跪。且雪积路塞。远居后孙。无以及期进参。情礼难便。莫此为甚。瘦竹府君墓祀。以每年十月十五日定行。而是日则参赞府君墓祀日也。先行尊位。然后乃可次第行之。一日内必欲周旋于诸位。不惟怠惰跛倚。如季氏之祭。甚至拘于寸晷之不足。一边奠酌。一边辞神。神虽欲飨诸。其可得乎。此为未安。不但如不祭而已。是皆合有通变。朱子云。嫡孙当一日祭其曾祖。馀子孙与祭。次日令次位子孙。自祭其祖及父。又次日。令次位子孙。自祭其父。若依此例。十月十五日。祭参赞府君。次日祭知枢府君。又次日。祭瘦竹府君。恐为极便。如以为年久已行之原定日。有难轻改。则尤翁有云。节日上冢。依朱子除夕前后之说。先后行之。恐无不可。况家礼墓祀。只于三月内卜日行之。东莱则以十月卜日行之。则此事元无一定之日矣。况朱先生。每称上蔡所云子孙精神。即祖考精神之语。子孙之不得已通变者。祖先之所通变也。尤庵说止此。夫岂不义而尤翁言之哉。揆以义理。参之事势。俱无不可。自明年。断然变通。连三日次第行之。俾无情倦礼渎。不能致敬之患。未知如何。惟冀佥谅处之。

与长湍宗人癸丑。○为宗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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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树之谊。百世可讲。相距参商。殆同行路。每诵范文正一人子孙之语。未尝不愧汗也。且先祖报恩遂安二府君。衣履之藏。固知在于贵府。而藐是残裔。析居远地。诚意浅薄。莫克一展。近因宪晦省扫而归。始闻佥宗侍居近楸槚。岁荐香火。佥宗侍可谓达礼。不忘其本。乐乐其所自生之义。而如宗下等。反不如豺獭久矣。私心惭痛。无以容喩。往虽缺礼。来可伸情。玆遣族宗宪台。俾趁开月岁事。与参骏奔之末。兼修会族之法。不惟今岁。岁率为常矣。伏望佥宗侍深谅归根之意。益勉刈葵之训。则是所云孝悌之心油然而生者。吾先祖亦岂不嘉悦于冥冥之中耶。愿与佥宗侍交勖焉。

与蓝浦佥宗羲白,泰彦。○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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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晦族先祖慷慨翁后事。事系忠贤。积费商量。而无人拟议。迄玆未就。乃者宗侍一闻恻然。便许继绝。从此忠魂。庶有相依。此虽神明默佑。有以致之。苟非宗侍好懿之盛。惇宗之至。亦何以与此哉。尤用荷幸。罔知攸喩。盖翁之后承。至翁曾孙而沦绝。今当为其曾孙立后。而本家谱牒失传。名字与妻系。无由详知。不可使闻于人。厥惟久矣。自有宗侍之诺。加意穷搜。亦未之得。极用闷郁。不知所以为计。梦有人谓宪晦曰。公府有帐籍。盍就考之。遂依其言。果得详细录出。意者翁之英灵。感喜来告。而天之报施善人。亦可谓昭昭矣。其事甚奇。聊此奉闻。幸有以谅之也。

寄再从孙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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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宜即来见。而今闻直往甥馆云。何为其然也。窃有欲面语以未能焉。玆以书告。汝其惕然明听也。尤庵宋先生与人书云。血气未定。质又孱弱。所戒可自知也。君子造端。女子难养。则礼率宜未可缓也。耳目之玩。此心易役。则精神尽堪把也。渼湖金文敬公戒子书云。世俗轻薄。不识义理。接人不能谨恭。于妇家尤甚。虽外舅姑之尊。皆有慢忽之意。余尝深痛此习。不愿子弟之有此也。此二语。皆汝今日所当服膺者。而血气未定之戒。尤当十分猛省。念之念之。汝以早孤失学。今幸得汝岳丈而依归焉。大是幸事。须亲之如父。尊之如师。一言一动。罔敢自专而违越也。所望止此。勉旃勉旃。

寄稺万二儿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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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无事否。吾昨夕无挠到此。而惫莫甚焉。汝皆没觉。是所念虑。稺也须𨓏见玉溪李丈。借得论语初卷。受学于松下。勿为闲出入如昨年新深寺之行。学童辈随分教课也。万也亦勤读小学也。吾归期似在五月念晦间。其前山所时时省拜。杂草使巨卜。一一除之也。初一日朔参。吉更菜荐新。二日则荐薇可也。灌梅种菊。亦勿懒弃也。不一。

寄从子稺宰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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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俗节。先辈固有上食后别设之言。故俄书云云矣。今更见子明所录示。且考诸梅山先师说。有未葬则当因朝奠兼行。既葬则当兼上食之说。如此行之。恐尤简便。不疑其所行。如何。

寄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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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有一京士曰。吾不见某儒贤而犹见之也。或问其故。答曰。见其子耳。此可谓名谈。汝于出入。须慎重。无使京士不见我而谓见我也。

答从子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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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来得书知安。且有寝郞之除。可喜。但禄不逮养。可恨。儿子未了公事。古人有云。亦可忧也。圣恩如天。将何以报答耶。程子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济人为可以报万一。而济人之道。不读书。何以知之。肃谢后入直。不知当在何间。而入直后巡山之暇。将一般经书勤读。无如平日在家时漫浪也。昔吾先考尝戒不肖等曰。欲有为于世者。不当飮酒。盖虑其沈醉偾事也。汝虽禄仕。仕官一也。节飮可也。吾间又添泄。拥衾而卧。今为四五日。而昨日祇承下谕。自上轸念。剧寒触胃。特允所辞。还收偕来之命。感幸何极。敦谕书启儿辈录送云耳。为衣服次。白木一匹送之。而亦何必一一新具耶。凡节慎勿因喜过分也。告荣时。同设酒果于汝亡妻可耳。来初当来。只此。

答从子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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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袍不得出入云。不出入甚好。且无衣。自是寒土本色。亦何妨也。白纻一匹得送。制着如何。虽有袍。不紧出入。则慎勿为也。震儿初试云云。吾既生存。其可曰在家不知乎。以此等事。开口于人。大不可。且口尚乳臭者。何科之有。慎勿发说也。虽终不得一进士。亦何妨也。汝之作宰早晩。亦一听于天。勿向人言及。如时俗人冒没求仕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