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川先生遗稿/卷二十

卷十九 龟川先生遗稿
卷之二十
作者:李世弼
卷二十一

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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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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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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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要丘氏曰。宋儒黄干丧其师朱子丷口吊服加麻丷ㄷ制如深衣仒乀丷口用冠绖丷口

仒乀丷口此两人所争吐也仒乀丷口两吐是非的教如何。

又曰。仒乀吐即吊服加麻之制有如深衣之用冠绖之谓也。丷口吐云者吊服加麻之制如深衣丷口别用冠绖之谓也。

丘氏所谓吊服加麻。制如深衣。用冠绖云者。盖曰。吊服加麻。其制如深衣之用冠绖。吊服属深衣。加麻属巾绖。今若以吊服加麻。专属于深衣。则加麻之义。其于深衣。指何为言耶。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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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诀又曰。师友之丧虽无服。月朔会哭。注按此恐指心丧者而言。当限心丧月数。

愚按师之丧。限葬前皆吊服加麻。而心丧则亦皆随其情意浅深而为之。故既曰为师服则未有不为心丧者矣。今曰。恐指心丧者而言。则乍看心丧有或为或不为者然。此似未稳。如何。

朴圣甫泰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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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师之不相容。亦有二道。父之所失。不至大段。而师之排攻。罔有纪极。终至父师不能相容。则若是者。所失在师不在父矣。为弟子者。尽诚尽心。具是非屡谏。其师竟不回听则其在事理。固难如常服事矣。父之所失。既是大段。师据其失而排攻亦峻。终至父师亦不相容。则若是者。所失在父不在师矣。为其子者。当以补父过而调和于其师为心。至诚周旋于父师之间而已。何至遽绝其师耶。今无论父师相失所由。只以父不容于师。辄绝其师则为其弟子之道。恐不当如是浅薄也。

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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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王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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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三寸在骊州。而丧月都尽之后始承讣。依小功不税之例。不服其服耶。何以则得中耶。

丧月都竟则小功不税。虽是古训。然曾子曰。小功不税。是远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马氏曰。曾子于丧道。有过乎哀。是以疑于此。然小功之服。虽不必税。而税之者。亦礼之所不禁也。据此则姑依曾子不税之叹。马氏不禁之说。追服其服。以尽月数。似无害于从厚之意也。况我国本来重外家。而外三寸即至亲。于此以过时恝然无服。情理终不安。此又商量处也。

答李仲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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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功不税。曾子以为不可。韩昌黎亦疑其别有所指。而传注者失其宗。引喩之说。明白条畅。实合于人情。马氏曰。小功之服虽不必税。而税之者盖亦礼之所不禁也。则不税而欲税之固可矣。刘氏敞曰。小功不税。礼也。哀之以麻。哭之以情。逾月然后已。寒冈舍曾子及韩氏马氏之说而却以刘说为是。此未知如何。曾子既隆于情而有此说。而著之礼经。则后人只当信而从之而已。似不可以他说别有疑难。寒冈取舍。乃反如此。伏惟平日于此礼。必有经于心而有所决定。下示幸甚。

礼疑从厚。故浅见亦以曾子之言为可行矣。

答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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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按。朱子答曾无疑书曰。承喩令兄丧期。于礼闻讣便合成服。当时自是成服太晩。固已失之于前。然在今日练祥之礼。却当计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实数为节。但其间忌日。却须别设祭奠。始尽人情耳。据此。鄙说所谓以始服之月计之。满其月数而除。亦不违礼也。

答朴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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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之前书发问之意。则以为期服例除于小祥。而上年伯氏之丧。出于四月。令兄闻讣之日。在于五月则月数之差遅。不过一个月矣。依例除服于小祥之日耶。亦或退除于闻讣之日耶。此两款未能决定。有此疑难之语也。然家礼不奔丧条。注说所谓月数既满。次月之朔。为位哭除一段。于兄今日所遭。诚是的证明据。而犹以只指大功以下。而不指齐衰为疑。则诚非浅见所及者也。盖注先言齐衰四日成服。又继言大功以下四日成服。其下緫结之曰。皆每月朔为位会哭。月数既满。次月之朔。乃为位会哭而除之。见其文势。皆包齐衰及大功以下而言。明白无疑。家礼之文既如此。则固当依此除之而已。似难更容他议。未知如何。

答朴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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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服始服于今年今日。至明年今日而除之者。以其计日而洽满一期而后除之也。大功以下。乃于服尽后次月之朔除之者。以其计月而尽服全月而后除之也。此实礼家不易之定法。今以来教。考诸家礼四日成服条。则容有可卞者。上款曰。齐衰四日成服亦如之。下款曰。大功以下四日成服亦如之。著一皆字于每朔上者。似是指大功以下服制而言也。以此看之。不害于文义。若曰并指上下而以皆字揔结云尔。则未知其何如也。仍窃惟念。身在远外。经月闻讣则讣至之日。即始知丧出。而便与初终无异。故当服三年者。必以闻讣日变制。既是定制则比类而推之。当服期年者。亦当以闻讣日除之。断然无疑耳。然则家礼注齐衰成服之下。无哭除之文。岂非齐衰除服。以服三年丧者除服于闻讣日之礼。推类而行之之意欤。且服三年丧者。犹以闻讣日除之。则何独于期服者不除于闻讣日。而必待次月之朔而除之耶。若如来书所教。期服当服全月。则亦有日数过限之失。未知高明以为如何。

家礼。若不奔丧则四日成服条。先言齐衰成服。次言大功以下成服。其下又即曰。皆每月朔为位会哭。月数既满。次月之朔。乃为位哭除。其间哀至则哭可也。盖既以一皆字冒之于每月为位云云之上。则按其上下文义。緫指齐衰与大功以下。更无可疑。今若以除服与哀至月朔之两哭。皆以大功以下当之。则齐衰只言成服。终不言两哭而止耳。岂不可疑耶。此浅见所以未晓者也。如曰齐衰除服。当以三年丧闻讣者除服。推类而行之。上所谓除服与哀至月朔之两哭。初非并指齐衰而言。则此亦不然矣。夫齐衰除服则虽推类于三年丧服除。犹之可也。其哭泣之节则亦可与三年丧哭泣者。推类而行之耶。礼意决不如此。哭泣之节。既不敢推类于三年丧。而注说哀至月朔之两哭。又专属于大功以下。则齐衰之哭。又将更求于何处耶。盖以丧义言之。齐衰重而大功以下轻矣。注中岂只言轻服以下之哭。而终不言重服之哭耶。据此则皆字以下之文。其并指齐衰。可不卞而自知也。如曰皆字以下并指齐衰。则从家礼施行者。不除于次月朔。而将除于何日耶。盖古者丧人卜日行练。必于丧月。故变制之不出于十三月之内者。即礼之当然也。至于不奔丧齐衰则既非行祭。除丧之人。筮卜择日。非所为言。又无闻讣日除期之礼。闻讣日除丧。出于后世。本非古礼。日数洽满。尤无可论。闻讣本月之内。礼无指的应除之日。则服其全月。除于十四月之朔者。似是古礼之意。果尔则丧人之行练。齐衰之除服。虽有日数之参差。在古时不以过限为病。而各为一义。并行不悖。朱子又引之于家礼。以为不奔丧齐衰之证例。此亦出于从古礼之意。在后人处此之道。惟当一从明白之注说行之而已。恐不必以他意参错低仰于其闻。以乱家礼之正义也。或曰。均是闻讣之人。而丧人变服于十三月之内。齐衰除服于十四月之朔。则无或有轻重倒置之患耶。应之曰。父在母丧。子则十一月而练服。去负版,襞领,衰。侄孙衰服。仍前不变则虽谓轻重倒置可也。然压于父不伸母丧。则降服之礼。自不得不如此也。齐衰之不奔丧者。服其全月。过于练日。则亦谓轻重倒置可也。然丧月之内。不言除日则脱服之礼。又不得不如此也。非谓父在母丧必为此礼之的证。服期日数。虽过于重丧。其不碍于礼意之大体则无甚有别。亦如何如何。

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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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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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先生尝答人问。以为丧出晦日者。大功以下以月数者欠一月。当以成服日计月行之。遵此以行。可合情礼否。

愚按晦日丧出者。成服于次月初三日矣。持缌者服限三月。而若从丧月而除之。则所服不过两月而止矣。大小功又从以丧月计除之。则减一月亦然也。况缌麻则月数既少。又减一月。其在人情。悲缺冞深。与其从死月而减失一月。无宁从成服日而服全月为厚。故明斋所谓期以上则从死月。以月数者。从成服日者。盖出于此也。然龟峰答牛溪曰。示大功以下遭服于月晦者。欲从成服日为计云。情虽未阕。义有不可。期以上。既以死月为计。独于期以下恩杀处。反以成服为计为未稳。而又非丧礼有进无退之义。恐不可引而长之。日数虽少。宜以死月为准。沙溪又曰。期以上。既皆以死月为计。独于大功以下。以成服为计。恐无义意。当以死月为准。寒冈又曰。大功以下。当以月数。丧或在晦时。成服于开初则恐当以成服计月。当尽其月数。以后月朔日释服。据此。明斋之说。同于寒冈而异于龟峰沙溪矣。诸贤所论。各有所执。取舍亦难。然朱子答曾无疑书曰。在今日祥练之礼。却当计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实数为节云云。明斋之从成服日为言者。亦由于计实数之意。以此为证。恐无不可也。

更思之。朱子书之计日月实数者。成服太晩之故。必满重丧之限也。龟,沙之以死月为主者。成服计月之义。难施恩杀之处也。明斋所论。若无朱子书为证。似或近欠。未知恩杀处又计月实数。如满重丧之限。而亦可为证于明斋之论耶。此一段另加商量。

服中杂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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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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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斩衰三年。宋制有职者不解官。为士者许赴举。此果不悖于礼意否。

长子之丧。赴举不解官。皆是法令。而不解官则亦无不可。至于赴举。似是谬典。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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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师期年者。服内不赴举。服九月者。葬后赴举。五月以下则葬前赴举。此慎斋答鲁西之问也。遵行无疑否。

今此慎斋,鲁西答问。若据祖父母或同生亲戚服中赴举而言之。则固当如此分等。而至于师服中赴举则亦不无曲折。恐不当如是为论也。何者。张子曰。圣人不制师之服。师无定体。有其一言一义如朋友者。有相亲炙而如兄弟者。有成就己身如天地父母者。岂可一体服之。圣人不制其服。心丧之可也。见其以心丧之可也五字。緫结上款之意。则服师三年者。固当心丧矣。其下期,大功,缌,小功。亦皆心丧可知也。且为师三年者。三月葬后。虽除加麻之制。仍行心丧。戚容如丧父。故谓之师丧三年也。若夫期以下三月葬后既除加麻。又废心丧。飮酒食肉。一如平日。无所自别。所谓九月以下。又复赴举。则其所以居师之丧者。于何可见耶。浅见以为师丧。虽自三年遆减。以至于缌麻。皆心丧也。期则期之内行心丧。缌则缌之内行心丧。与他亲期功缌等丧礼不同耳。待其月数既尽之后。居处飮食。乃得如常。亦为赴举。似或得宜。不然。张子何以先数师服之差等。末复以心丧为断耶。

答民秀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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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母葬前赴举与否。古礼及程朱说无定论。而以臆见不为赴举。似胜于赴举。故前此如此为言。即考礼说辑录。则同春问服祖父母丧而赴举者。程子已非之。兄弟之丧。虽不并论。然兄弟葬前则亦似未安。或有外祖葬前亦不赴举者。此则似过。愚伏答曰。虽同是期。岂无差间。然葬前赴举未安。外祖葬前不赴举则似过云云。据此则赴举亦无妨耶。惟在量处。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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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伊川顷言祖父母丧须是不赴举。后来不曾行。法令虽无明文。看来为士者。为祖父母期服内。不当赴举。语类

以伦理言之则祖父母与长子。尊卑虽悬绝。以服义言之则祖期与长子斩。轻重亦有别。祖父母服内不当赴举。既是程朱之意。则长子之斩。亦不当赴举。固可旁照而知之也。

李晦叔问。为长子三年。及为伯叔兄弟皆期服。而不解官。为士者许赴举。不知当官与赴举时。还吉服耶衰服耶。若须吉服则又与五服所载年月相戾矣。答曰。此等事。只得遵朝廷法令。若心自不安。不欲赴举则勿行可也。当官则无法可解罢。伊川先生看详学制。亦云不禁冒哀守常。此可见矣。但虽不得不暂释衰。亦未可遽纯吉也。大全

朱子所谓长子服内赴举。只得遵朝廷法令者。不过从时制不得已之意。恐非上段所谓祖父母服不当赴举之类例也。又考家礼不杖期条父在母丧一款。阙而不言者。父虽在。为母服三年。即宋朝服制。故时王之制。不敢有违。是以沙溪曰。家礼从时王之制。父在为母亦三年。今长子服中赴举。若以宋朝法令为据。则父在母丧之服。亦依家礼当服三年耶。大槩历代时王之制。虽用于当时。在后世则有可以遵行者。有不可遵行。不可以一槩为断也。况即今朝令。期服葬前。禁其赴举则斩衰三年服内。亦不许其赴举。虽无禁令。似当为一贯之义矣。未知何如。

权汝柔问。妻服具体之丧。服未尽之前。冒哀赴举。实伤风教。虽无法禁。恐不当赴举。明斋答曰。妻丧实具三年之体。如所示无疑。

妻服具三年之体。故服未尽前。明斋不许赴举。则况长子之服。直是三年之丧。若使明斋论定。则其果许赴举耶。亦并商量。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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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先生曰。心丧年月。既以情义之轻重为差。则其居丧之节。亦安得无差等。赴举则在其人欲不赴举则岂不美乎。但恐不可立为定式云云。如何。

愚按张子之意。以为师既无服则弟子之为师。只有心丧一路也。朱子君臣服议。又曰。所谓方丧者。岂曰必使天下之人泣血三年。真若居父母之丧哉。张子朱子之论。皆可以旁照而论之。虽曰为师心丧。亦岂如父母之丧哉。然既曰心丧之可也。则安得不以为师心丧自处耶。大抵心丧年月。既有差等则随其年月之差等而尽其心丧而已。至于不飮酒食肉居处外寝等节。自是一例。此则亦岂有差等之可言者耶。著青衣插花应榜。即飮酒飮食肉之类。既称心丧则晏然冒赴。岂不未安耶。

心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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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朴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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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丧服杖期者。于初期已经练祥禫变节。则自此以后服心丧。当于再期除心丧服色。而但再期后三月之内。便是恒人服禫之月。衣带之节。处己之道。必有定制然后不眩遵行。幸望指教。

服父在母丧者。十五月内。已行练祥禫。服心丧服至再期后。恒人服禫之月初丁。除其心丧服。仍服常服而带不用丝。逾月用丝带。复内寝。即礼也。至再期。直除心丧服。恐非禫意。幸更思之如何。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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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丧之服。除于何时耶。

续问解。慎斋答闵老峰心丧之服除于何时之问曰。既曰心。本非服也。何变之有。若除于再期则心制果尽于再期乎。禫月丁日。犹之可也。而终不若待吉祭之期而复常。无事于变制而自为变之为当也。大抵孝子压屈。不得尽三年之制。而只欲尽己之心而已。初无变服之事。宁有变制之节。无于礼而别为节目。恐未得中。慎斋所谓无变服之事。宁有变制之节云者。自是确论。十五月之禫。已除白衣与冠则所著虽心丧。服色其黑冠黑带。已包常时服色之义。及至本禫二十七月丁日。只改著常时服色而已。有何更用变服之举耶。但慎斋曰。终不若待吉祭之期复常也。玄石又曰。慎斋此说精当。此则诚所未晓。所谓复常二字。指其著常服飮酒食肉复寝等节而言也。然礼经禫吉两祭。已有分排所定之论。父在母丧者复常。惟当依此而行之矣。复寝外。何可遅待吉祭之期耶。如曰心丧复常之日。虽非除服。不可无哭则初八丁日晓头。设位著常服以哭。亦何妨于情礼耶。祥日神主既入庙。非禫忌则不可奉出。所以不得不设位耳。

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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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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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狱中闻丧。此与道中闻丧者。其仪略同。被发哭擗之节。虽在缧绁之中。情理不容自已。必于别处为之。不设位若成服一节。如未即蒙放或保囚者。势不得不于囚中。第二日晨兴。袒括发免。至上食时袭所袒衣。只用孝巾及绞带。俄顷去之至三日袒袭如仪。第四日始具首绖成服。未知如何。

京狱外狱。虽曰轻重有殊。既在狱中闻丧。处变之道则无甚相远也。在适中遭父母丧者。朝家姑许放送。见其葬事。则在狱中遭父母丧者。亦岂无姑许放送之事耶。虽无此例。亦有保放之䂓。如此者。可以如礼成服矣。若罪名重大。又不得保放则当于狱中别处。被发低声以哭。无别处则当于见囚之处哭之。而第二第三日。袒括发免孝巾绞带之仪节。亦不当一一如在家之礼。夫狱中闻丧。与在他处闻丧顿异故也。第四日成服时。冠绖衰裳之丧服取来。狱中只著中单衣绞带或布带。如或以罪中著孝巾为不安。则造著生布帽子。亦低声哭泣。以当成服之节。盖国法见囚狱中者。不敢著冠。而著帽子。虽是丧冠。著此成服。有违国法。且狱中本非成服之地。著冠绖衰裳。于义有不可耳。至小祥而不得见释则或练布帽子练中衣练绞带。或练布绞带除麻服。练时亦低声哭泣。虽是狱中。父母丧不为成服。事礼无据。虽曰成服。丧冠衰裳。亦所不敢。不得已有此降杀之举。此皆臆说。元非考据。其合礼与否。此不能的知。惟在高明商量处之耳。

问狱中闻丧。揆以处变人事。虽在囚中。如非金吾禁狱则必于别处举哀。而成服之节。亦所不废。未知如何。

无论京狱外狱。狱中非私丧成服之地。如非亲丧一款。似难举论。而至于祖父母妻子同生期大功重制。恬然不服。礼有不安。闻丧之日。或于别处与在处。低声以哭。成服日。取来冠绖衰裳丧服于狱中。或著丧带或著布帽子著生布道袍丧带。而低声哭泣成服。至于小功缌麻则服义既轻。虽曰降杀成服。狱中严重之地。不必为之。姑阙之无妨否。此亦量处。

此下欲入军中闻丧仪。而孤陋此甚。略无可据依为说。门下随闻见录入则尤幸。

此段无可依据。何敢轻说。但以臆见言之。身系军中而闻丧者。主将必许归。其处变似可如奔丧之礼矣。主将闻丧则军中之事。皆付副将。使之启闻。而亦依奔丧之例矣。未知如何。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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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狱中闻亲丧处变之节。

狱中元非成服之地。见囚而遭父母丧者。闻讣之后。虽不得不被发哭擗。必低声以哭。成服日所具丧服。取来狱中。只著生布帽子中单衣绞带之类。以当成服之仪。至于首腰绖衰衣之属。姑且勿著。以示不敢依礼成服之意。生布帽子则虽在狱官前。似无去之之意。盖狱中囚人。例著帽子则生布帽子。独何不可。未知如何。

问狱中闻外祖父母及妻父母之功缌。虽在囚中。必于别处或于在处。低声举哀。若成服之节。以孝巾布带及生布道袍或白布衣略为成服。俄顷去之。若祖父母及妻与长子丧者。别具生布帽子以著。恐合处变。未知如何。

外祖父母之丧。闻讣而低声以哭。只以白布帽生布带。以当成服之节。至于孝巾则便是丧服。狱中著此成服。事理不可。盖白帽代黑帽。布带代常带。囚人本无脱带脱帽之事。妻父母丧。以此施行。而但比外祖父母。情礼差轻。虽阙之亦何妨也。

或问阙中闻丧处变之节。愚答曰。此恐仿礼记与公祭闻丧之仪。于所在处释公服。出阙门外。哭而归。其他如奔丧之礼也。未知如何。

来意恐得之。

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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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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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步熊曰。遭外缌麻丧。不得奔。若外祖父母丧。非嫡子可往。若姊妹丧。嫡庶皆宜奔往云。上下文势。迳庭不成说。甚可疑。未知如何。

步氏之意。盖曰适子。主祭之人也。外祖父母之丧。服轻故庶子独往。同生姊妹之丧。服重故适庶皆往云矣。上下文势。不见其迳庭。外祖父母服虽轻。适子岂可不往耶。但中原奔丧。与我国有异。或在数千里外。以主祭之人不可远出耶。然则步说似有所执。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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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备要。奔丧者值主人成服之时。小功以下。直与主人成之。大功以下。必满日数而成服云。未知以闻讣日计之耶。以至家日计之耶。

奔丧成服。如以闻讣日计之。则或自远地奔丧者。行到中路。亦有成服之事。岂有是理哉。至家后四日成服。礼也。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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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若在战阵间。闻丧而无私骑。则虽骑驿马奔丧。固无所嫌否。愚答曰。昔于丁卯之乱。东溟金世濂以湖南体察从事。骑驿马奔丧。时人执以为咎。或举宋时梅询奉使乘铺马奔丧事以解之。若无私马则骑驿马奔丧。出于不得已云。此未知如何。

礼。丧人不许骑马。可见于从柩步行。故我朝名人如青城伯沈德符。月沙李廷龟诸公。至于在官任闻丧。徒步奔丧。古人之执礼笃行。有如此。

乘驿奔丧。虽有所据。犹不如徒奔之为稳当。

有一士夫家庶子为僧者。奔其亲丧。主人兄弟。不许入哭位。处于外次。姑以其制成服。令长发而后改成其服。与同居丧云。此似为得礼之变。未知如何。

为僧者。虽得罪人伦。为服父母。既还丧家。则即此还家之心便是改心。为同生丧人者。何可忍待长发而使之成服耶。朱子答安真卿曰。为僧无后。固当祭之无可疑。然则无后之僧。尚且祭之。况同生奔丧之僧。不许入哭位耶。所谓士夫家处置。不近情理。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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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奔丧者处变。以士夫家所处。以为得宜。今承不近情理之斥。若以外面人情骤闻泛论。则恐不害为如此论也。然彼为僧者。天理人伦。固已灭绝于出家毁形之日。其闻丧来哭。岂能赎为僧之罪也。其家所处。坚守礼意。不许私情。似不失于处礼之变。大抵此乃名家李公华镇家事之事。亦安知当时不有讲定而如此处之耶。幸乞熟思更教。

来说终异于浅见。僧人虽曰奔丧。成服后或有归山之意。则固无可论。苟使其志实可以同兄弟守制。正如向日狂疾之人。今变而为无疾者。前之出家毁形。不必追咎。临丧哭擗。至诚哀痛。父子之伦。兄弟之情。乃复如初则姑以僧制成服。终未见其为不可。大抵僧人奔丧。固无前礼之可据。而丧家既以同时成服。大体已定。则其间节目。虽有所碍。惟当量宜而善处而已。宁有他哉。至于朱子所谓为僧无后固当祭之者。似是今日卞证之明文。盖祭于无后之僧者。若非兄弟。必是叔侄之间也。其出家毁形。灭绝天伦之罪。与奔丧僧宁有异同。然死后必祭者。兄弟叔侄之情犹未绝而祭之也。为僧而死者。待之尚如此则况奔丧之僧。不以兄弟待之。使不得参同成服耶。幸于此更加商量如何。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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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至亲间情义言之。则盛教入处哭位之说。固无不可。而第以士夫家内外之别截然言之。则僧也常时往来亲家。见其父母嫂妹之际。必有相见别所。似不当引入于内阁寝堂之间也明矣。当其丧次。虽至亲间。其可以缁髡异形之人。猝然入处于内外哭位之列乎。前所谓此与朱子许祭无后僧。事理大相不同云者。正以此也。而顾恨愚之论卞不甚明白。致令执事不能细究内外事势果涉难便之嫌。而徒执情义一边。必欲入处于哭位也。

奔丧之僧。若无还山之意。而与同生兄弟仍欲在庐守制。则其所变者形也。所不变者心也。其心不变则兄弟之情意。蔼然相感流通矣。内阁寝堂之间。父母嫂妹之前。似不当阻其出入矣。究其内外事势。恐无难便之端。未知如何。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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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僧虽绝弃父母。待罪人伦。既奔父丧。与兄弟将欲同守丧制。则其所变者虽形。所不变者即心也。母子同生之间。情意蔼然。相感流通。无复有碍者。即前日浅见也。以其情意相感之心。同服父丧。何等重礼。而嫌于骇人瞻聆。踈而远之。不置成服之列耶。况于小敛以后。亦服在家兄弟之巾绖。则骇人之虑。非所可言。且使来吊之人。思其情意相感之大义。则瞻聆所及。似不为非。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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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答奔长子丧变服之问。与侍养丧一体并举。而但所异者。著网巾一节也。然奔丧著平凉子。于下流之丧。或似过之。据朱先生长子丧。平居服深衣幅巾之制。或著黪布笠以奔。恐不至于失礼之甚耶。

愚按长子丧。即斩衰三年之丧。当其奔丧之际。用黪布笠。似或未安。平凉子亦何妨耶。朱子于夫人之丧。用深衣行节祀。服中祭时之服。无正礼可考。而义起故也。长子之丧。就影堂前致荐。用深衣幅巾。荐毕反丧服。此即夫入丧入庙时用深衣之例也。见其荐毕反丧服。朱子深衣。虽用于祭时。不用于平居可知。而明老所论如此。未知其言出处之何在。而浅见奔丧时。以是为证。终似未然。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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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除丧后归者之墓哭成踊括发袒绖。注袒而袭。袭而加绖。又哭尽哀遂除。注除于墓。于家不哭。除于墓。是指绖带耶。若言绖带则虽过练祥。仍存丧服。归后始除。而或云除字。似指绖带而言。不必丧服也。此恐不然。此绖如非至墓而更制。则必是当初成服之绖也。然则除丧时只存绖带而始除于墓耶。先生曰。以文势观之。似当留既除之丧服。至于墓。著丧服而后除之也。又以丧服下文注。齐衰大功以下。奔在除服之后者。惟首免腰麻绖。于墓所哭罢即除之文观之。只言齐衰以下。而不言父母之丧。则其不但服绖可见矣。又问至家不哭一节。此却可疑。归虽丧后。哀墓必倍则厅事之哭。情不容自已。曰。此亦似然而礼文如此。岂复常已久。故只可展哀于墓所而已耶云云。按墓远先之家者。其仪无文。既云先之墓哭括发袒绖。则先之家者。恐当以至墓之仪。行之于前日设几之所。设位依成服而归者仪。似合情理。而礼无所论。未知如何。

愚按经文言括发袒绖。更不言著其丧服。其所不言。意必有在。后之遭此礼者。惟当依经文行之而已。夫岂曰丧后仍存丧服。始除于哭墓耶。盖在家遭丧者。括发袒绖此二事。例在小敛凭尸之后。而或葬或除丧后奔丧者。先之墓亦用括发袒绖。一如小敛。墓是葬尸之所。哭墓之际。不可以不变服。故特用小敛凭尸之仪节耶。若曰又著前丧服则当著冠著哀。作一成服之人。乌在惟施袒绖之义耶。盛说以至家不哭为可疑。浅见以为此不必可疑也。除丧后归注曰。主人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䟽曰。主人亦谓在家者云云。以礼意言之。阕服复常已久矣。墓所展哀已行矣。墓右墓左。又与在家男女亦已相哭矣。还家后见父母旧室。孝子情理。哭亦无妨。而虽不哭。亦何损于礼耶。来说又曰。墓远先至家者。其仪无文。既云先至墓哭者括发袒绖。则先至家者。恐当以至墓之仪。行之前日设几之所。依成服而归者仪。似合情理云云。此与浅见有同有不同也。盖奔丧注曰。尸柩既不在家则当先哭墓。问解曰。既葬先之墓。为体魄也。据此则哭墓时括发袒绖。而用小敛凭尸之礼。似为尸柩之在墓耳。若墓远先至家则似当以素衣。与家人相哭于前日设几之所矣。至于括发袒绖之制。姑俟哭墓。依礼为之。未知如何。

奔丧者。若在除服后。唯首免腰绖于墓所。哭罢即除。无括发等礼。注曰。按不但服绖。亦具丧服之意。已见上。

愚按上文。父母丧后归哭者。但曰括发袒绖。不言丧服。下文齐衰以下丧后归哭者。亦曰所异免麻。又不言丧服。恐其礼意只自如此。故经文注䟽。如此而已。今盛注所云丧服出于经文注䟽所不言。此浅见所未晓。况奔丧。既曰袒绖与免麻。则分其轻重。亦甚明白。凡诸除丧后奔丧者。惟当依此行之。今于礼外说出别义。通轻重服皆欲设丧服。有乖经旨。此甚未安也。后皆仿此。

丘仪。随俗具酒馔以奠亦可。注曰。依久不葬者留丧服之文。更服其服而哭之。似合情礼。

愚按服有期限。而丧久不葬。则虽不得不除。以此服即引葬时当著之服。更持其服。礼意然也。至于除丧后哭墓则葬尸柩所。不可以常服来哭。故虽用小敛时仪节。其义不过于此。若引久不葬丧服者何哉。似欠恰当。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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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所论。特用小敛凭尸之仪云者。似或其然。既无明据。亦难的知。而第浅见有一可证者。以小记久不葬。期以下诸亲已除服者。犹必收庄其服。以俟归葬之义观之。服人犹可如此。况以丧人。于其初到墓所。独除丧服。只以袒绖哭之耶。兼著丧服。哭而除之。自是次第事。其所不言者。自可寻见于不言之中矣。未知如何。

愚按哭墓时。鄙说特用小敛之仪者。果无考据。近于臆说。而但括发袒绖。自是小敛之仪耳。浅见虽据此而言之。犹无明白之证言。何可谓得其经意耶。今盛说又以小记除服诸亲犹以除服送葬证之。此则似欠衬著。盖葬期遅退。服限已满则诸服人不得不趁限除服。而其实所服之丧。尚在未葬中。及其送葬。若不更著丧服。有同无服之人。情礼未免亏缺故耳。至于丧后哭墓之人。亲见父母坟。虽用袒绖之礼。除丧已久。意义当主杀。衰裳更著。经文无之则与除服送葬。义自有别。何必引此而证彼之亦然耶。各从经旨而行之。恐未为失。如何。

盛论谓经文只言括发袒绖。更不言著其丧服。其所不言。意必有在。后之遭此礼者。惟当依经文行之而已云者。抑恐有可论者。若以只言袒绖。为更不著丧服之证。则亦有不然者。袒绖之绖。据礼注首绖腰绖之通称也。礼小敛时以白巾加于首。凭尸后加首绖者。盖以亲始死。孝子去冠。不可无餙故也。然则言其袒绖之时。宜兼言白巾。而不言白巾。只言其绖。今若以其无所言。而不著当著之白巾。或孝巾只著首绖于无巾之上。全无其餙。但当曰其所不言。意必有在。只依经文行之而已云。则看文亦不泥乎。此等不言处。恐当活看。推用丧服之不言。可兼著于袒绖之时者。亦犹是也。

愚按哭墓时。经言括发袒绖。不言丧服一款。虽累蒙开说。浅见如前无改者。惟以经文为主故耳。既曰括发则加绖于其上。似无不可。又何以虑其无餙而著经文不言之白巾乎。设或为无餙而著之。著丧冠衰裳。未知何所据而言也。丧服之推用。只以白巾一说证之。白巾之著不著。犹不分明。况引此而又证丧服之当著耶。袒绖之绖字。果是首绖与腰绖。而或除丧后留置其两绖。或省墓时别造其两绖。到今俱难质言。而其不用衰裳则似无可疑也。经文之外。切勿别生他议以累正见。

通典。晋董勋答问。或人问曰。已在远闻丧。除服乃归。至家之礼云何。勋按奔丧若除服而后归。先之墓。敛发袒绖。不制麁衣及杖也。哭尽哀。遂除于墓。归不哭也。观此董答。与浅见大义相符矣。

门下于此段。谓据礼除丧而归者。展哀于墓所。又于墓左墓右。与在家男女。既已相哭矣。还家后见父母旧室。孝子情理。哭亦无妨。不哭亦无损于礼云。至家不哭之论。虽据礼经之意。若厅事之哭。其在情理。不得礼文有无。孝子无穷之心。不觉声之发于口而哭之。若诱以礼无其文。而恬然无事。岂孝子之心乎。

愚按浅见前后论说者。只据经文而言之耳。见父母旧居。不觉声之发于口而哭之。则礼何必禁也。一家男女。尽见于墓哭时。则归家不必更哭。而若有未见之人则复哭。亦不可已矣。此等礼节。惟当随时善处而已。亦非礼书坚定一义。终不得移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