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川先生遗稿/卷十三

卷十二 龟川先生遗稿
卷之十三
作者:李世弼
卷十四

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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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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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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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丧其父。且有母及祖父矣。其人近遭母丧。或云其祖尚在。当用父在母丧之礼。或云父与祖世代既异。父在母丧之礼不可用。何者为是。

父在母丧。屈而为期者无他。父与母齐軆也。服父三年。又申母服则家有二尊之嫌故耳。至于祖之于母。则自是父子之伦。虽申丧三年。本无二尊之嫌。况以祖不压孙之义言之。父在母丧之期。尤非可拟。后说似宜。未知如何。

答南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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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为长子。亦齐衰三年。而昨年仓卒思量。男子既不解官。则妇人尤有间。使服白衣青裳。至今不可追改。未知如何。

父母为长子丧。元无轻重之可分。而母之不为斩而为齐衰者。以子为母服齐衰。母为之不得过于子为已之故耳。引男子之不解官。谓妇人之尤有间。则诚非丧服之本意也。然既服白衣青裳。则或用期制而今已除脱耶。抑虽服白衣青裳。服则不除耶。无论服之未除已除。三年重丧。不可终阙。告辞追正。未知如何。假使父母丧。丧人误知服期。及其除服之后。觉其服期之误。则不可以时节差晩。终阙追正。子丧比父母丧。虽曰差轻。其为三年之重丧则一也。小祥虽过。恐不得不追改。亦如何。

答南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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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齐衰三年云云。当初已以齐衰三年成服。所欲讨者。常服用青裳。若一如母丧。则当用白裳。而以不解官之意推之。则用青裳无妨。如何。

妇人服制。当初未详俯询之主意。妄有所论。殊甚瞿然。然以不解官之意推之而用青裳。则终似未稳。为长子三年。本出于周公之丧服。未知周公时亦有不解官否乎。至宋朝乃有此制。夫不解官。重君命也。用衰服。申丧制也。两义不自同则何可比而证之。遭祖父母丧者。伊川不言解官而言不赴举。有期年服者。朝家不许解官。而禁其葬前赴举。岂以君命丧制本不同乎。妇人与男子。均持三年重制。妇人服青裳。则男子亦可服青衣耶。浅见丧服追正。虽非可言。以青裳改白。似合情礼。未知如何。一日着白。前之失尽归正。岂不好耶。

齐衰三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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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仲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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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丧服篇。只有齐衰三月而无齐衰五月者。盖谓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家礼服制。始有齐衰五月。其正服则为曾祖父母也。若一遵古礼则曾祖高祖。当同服三月。若用加隆之礼则曾祖宜大功。高祖宜小功。而家礼折衷乃如此。抑盛宋之时已有定礼。故朱子取之而著于家礼耶。

唐贞观十四年。侍中魏徵奏高祖曾祖旧服齐衰三月。请加为齐衰五月。语类问魏徵加服。朱子答曰。观当时所加。曾祖之服。仍为齐衰而加至五月。非降为小功也。今五服格。仍遵用之。虽于古为有加。然恐亦未为不可也。开元礼。为曾祖父母齐衰五月。为高祖父母齐衰三月。见此数条则自唐以来。为曾祖加服。至宋五服格。其服亦然。朱子因唐宋定制。取入于家礼耶。来说曰。若用加隆之制则曾祖宜大功。高祖宜小功。此即丧服注所谓据祖期则曾祖宜大功。高祖宜小功之意也。盖以祖期推之则其义亦然。而但丧服。以齐衰三月为曾高祖。即周公之礼。而意本有在。若用加隆之制。为曾高祖皆服五月九月。则丧服三月之文。废而不行。故只于曾祖服五月而止耶。浅见以为唐宋之礼。家礼之意。不言九月。似或如此。而亦何敢臆断耶。

仪礼为人后者章䟽曰。死者祖父母则为后者之曾祖父母。齐衰三月。又于补服篇补齐衰三月章曰为所后者之祖父母若子。故杨氏编入此条于家礼齐衰三月之下。今若一遵家礼所载。则为曾祖父母齐衰五月。而为所后曾祖父母则齐衰三月。此于礼家。大相迳庭。未知如何。

来说似为未安。家礼齐衰三年条曰。其义服则妇为姑。此则只言妇为姑。而更不言所后者之妻为所后之姑。故杨氏附注曰。仪礼补服条。当增为所后者之妻若子也。盖妇为姑三年者。即家礼之文也。为所后者之妻若子者。即仪礼传文也。仪礼。论妇之为姑为期年。则与家礼迳庭。亦何异于曾祖父母服五月之下。引仪礼齐衰章若子之文者耶。然杨氏之引此。非不知有违家礼。而特以本注当为阙文。故以是为证。示不可不服之义而已。此盖大纲引喩。本非弃家礼而从古礼之意。如此处当活看。不必泥于文字而失其本旨也。如何。

答朴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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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备要适孙父卒祖在。为母亦当压降。适孙不降于父而独降于母。未知如何。礼曰。祖不压孙。以此推之则似不当压矣。

夫妇虽曰齐軆。为父三年。又为母三年。则有二尊之嫌。故子不得申母服者。以此也。若祖之于母。则便是父子之伦。祖在为父申服。本不嫌二尊。况祖在为母申服。独可以为嫌乎。来说祖不压孙之引喩。尤似有据。

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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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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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子孙三世并生存。而孙遭妻丧则或云杖期。或云不杖期。未知何为是耶。如或不杖而不禫。则便是不杖期。祥亦阙而不行耶。

按。杂记曰。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䟽曰。此谓适子为妻。父母见存。不敢为妻杖稽颡故云。丧服小记曰。宗子母在为妻禫注。父在为妻不杖。不杖则不禫。丧服。大夫之适子为妻条。传文曰。父存为妻不杖。以此见之。父在适子遭妻丧则其不杖。无可疑矣。但丧服䟽曰。周之道。有适子则无适孙。适孙犹同庶孙之例。盖祖在。父为适子则孙不得为适孙于其祖。故于父亦不为适子而同于庶子也。又按小记曰。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以此见之。祖与父在。嫡孙依庶子杖于妻丧例。似当有杖。或者所谓祖子孙三世并存。孙遭妻丧则杖期云者。似出于此也。然奔丧䟽曰。父在。同居父主之。丧服杖期章妻条注曰。适子父在。则为妻不杖。以父为之主也。然则虽曰祖在。父为适子。则适孙有同庶子庶孙之例。与父同居。父既为主则无论适子庶子。子之为妻不杖亦礼意。其不可以同于庶孙之故。遽尔有杖也明矣。至于练祭之有无。礼无可据之证。今虽不得的知。而小记注。只曰父在适子不杖则不禫。而更无不练之文。则子虽压于父。不杖而不禫。其具三年之軆。未尝不自若可知。据小记此注。则练无不可行之义矣。

不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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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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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览本宗服长子下所引丧服啚式。服制轻重之义条。孙若承重。亦三年之说。更考问解。则所谓三年者。必是字误云。既有四种服期明文。则此条恐未必烦引。抹去于本条。未知如何。

适孙服。在于丧服经文不杖期条。则不待更引他说。而其非三年。已自明白。四种服期云云。非所可论。

又按。家礼不杖期章杨氏附注。父母在则为妻不杖。而备要据丧服记。母不主丧则子可以杖。父没母存。断以杖期。杨注恐不可从矣。

家礼附注杨氏所言。不无曲折。啚式杖条曰。为妻。父母在不杖。注曰。不敢尽礼于私丧。丧服杖期章曰。记为妻。父母在不杖。注曰。不敢尽礼于私丧。通礼拜拱条杂记曰。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注曰。尊者在。不敢尽礼于私丧。䟽曰。案丧服云大夫为适妇为丧主。父为己妇之主。故父在不敢为妇杖。若父没母存。为妻虽得杖。而不得稽颡。不杖属于父在。不稽颡属于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据此而言之。杨注似本于图式及丧服所载两文。而图式丧服两文。又皆出于杂记。可知也。夫不杖属于父在。不稽颡属于母在。而勉斋取入于图式及丧服之时。若删稽颡字。则当并与母字删之。而只删稽颡。仍存母字。故文势失其本旨。便为虽父殁母在而子不杖之义矣。杨氏不考本文。只据啚式丧服两文所录。而为说如此。杨注之不可从。信矣。

答尚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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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期不降之疑。来说亦似近之。而丧服不杖期条。经文曰。女子之适人者。为其父母。传文曰。为父何以期也。妇人不贰斩也。妇人不贰斩者何也。妇人未嫁从父。既嫁之后从夫。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妇人不贰斩者。犹言不贰天也。妇人不能贰尊也。据此则女子在家。以父为天。故为父服斩。出嫁以夫为天。故为夫亦斩也。嫁而既为夫斩。又为父斩。是贰天也。贰斩也。然则嫁女为父母期者。本由于移父之天而服其夫之斩故耳。丧服只言舅姑期。则初非为舅姑降其父母也。至宋朝。始有妇从夫服之礼。盖父者子之天。夫以父为天而服斩。则妇亦从夫而服其斩矣。然则嫁女为父母期。亦由于从夫之天而为舅之斩故耳。若夫孙女之于祖父。在家既无为天之义。出嫁又无移天之礼。嫁与不嫁而更无为祖厚抑之意。则祖期之服。不以出处而有间。所以虽降父母而不降祖父母者也。丧服正期不降之说。似出于此。恐无可疑也。

答朴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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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昔丁未年祖考丧时。玄石族父执礼治丧。服期者以白为缨。其后数十年来。见人家遭期服者。皆用黑色缨。其所以变白从黑者。见何礼耶。问解,备要。并不提论。古礼中抑有可考处耶。

礼只论服人之丧服而已。不论服人之常时所着冠服。故元无指一之定论矣。槩期,大功。服之重者。既用布带则宜着白笠矣。然国丧及禫服之外。虽祖父母之丧。不用白笠者。国俗然矣。宣祖朝。华使出来。见我国服人着黑笠布带。辄笑之。盖礼男子重首。女子重腰。然则男子首重腰轻。而于重着黑。于轻着素。轻重倒置。为华人之所笑也。又见栗谷别集。朴舜卿问曰。有服者着白笠何如。曰。古人虽吊。不以玄冠。况有服乎。顷见华人着白巾而食肉者。问之乃有服者。今日见洪万户后以大功。着白笠而来。见之不至骇怪。若成习则着之何害。曰。有官者恐未安。曰。私居服之。何害云云。然白笠拘于国俗。虽不可轻着。期大功以上则用草笠白缨。似合于参酌轻重之义耳。至于祖父母与妻服。则期服中最重。决不可着黑笠。丁未年玄石执礼之时。使着草笠而白缨耶。此即今日士夫家通行之例。大抵均是期服。而若祖父母或妻服则草笠白缨。似不已矣。旁亲之服。既随俗着黑笠。则直用黑缨。恐无不可。期服者或着草笠。此亦国俗。非礼经之所言也。盖欲着白笠则近于禫服。欲着黑笠则有所不安。故着草笠。出于不得已之意耳。

答尚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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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夫出嫁孙女。为祖父母不降。本出于周公之旨。丧服期年条经文曰。女子为祖父母。传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祖也。䟽曰。祖父母。正期也。已嫁之女。可降傍亲。祖父母正期。故不敢降也。备要五服啚。不言降者以此耳。出继子出嫁女。皆言为私亲降一等。而女子则不降祖父母。出继子则必降之。盖有意焉。出继子。既以所后祖为祖。若于本生祖服不降。则是有二本之嫌。女子之于祖父母。则无是嫌故也。如何如何。

答从子汉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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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枢之妻。遭其母丧。再期似当纯吉。而变服节次。何以则可合于礼耶。初期既服玉色裳。则再期当变淡色。而衣则当服何衣耶。参祭时虽衣白。过后则上下衣裳。皆可服吉耶。

出嫁女为父母。降服不杖期。则过初期后。便为无服之人。既无服则此时直着吉服。本无不可。而唯其心丧在身。故例服玉色裳。虽过再期。亦无可变之义。至禫始用吉服耳。若是父在母丧。本禫月二十七月。丧人除心丧服吉时。女亦一軆复吉矣。参祭则白衣似宜。而玉色与吉服有异。仍用于祭时。又何妨也。

答朴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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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闻有人遭嫡孙丧服期。其祖盖庶子也。或云祖之宗子为长子三年者。亦得为嫡孙期。其家改以大功云云。近考仪礼。或人之说。似不然。仪礼不杖章曰。大夫为祖父母。嫡孙为士者。传曰。何以期也。大夫不敢降其祖与嫡也。此大夫若是继祖之宗子。则是承重者。而今为祖期。则非继祖之宗子明矣。然而为嫡孙期。则庶子亦为嫡孙期。亦明矣。若然则嫡妇之服。亦与嫡孙同矣。且以义推之。庶子之孙。亦得为祖承重则是嫡也。而其祖以众孙服服之。则无别于众庶之义。似非礼意。以为长子三年之义推之。则或人之说似然。而不杖章所言又如此。信乎礼意之难推也。伏乞商量。

丧服父之为长子三年。既言继祖之适子。则祖之为适孙期。以此推之故也。或者谓继祖之宗子。为长子三年。而亦得为嫡孙期也。然父于长子。必言继祖者服斩。礼重故其义如此。祖于嫡孙。不言继祖者服期。礼轻故其义又如此。释之者。唯当随其礼意轻重。得其当焉。不必以继祖之例据而为准也。况不杖期章。大夫为嫡孙为士者。分明是兼言庶子服孙期之证文。既期而又改以大功者。恐是未考之过也。嫡孙条䟽曰。此谓嫡子死。其嫡孙承重。祖为之期。见此䟽意。凡父死当为祖后者。亦皆期年之嫡孙。不但言继三世之嫡孙而已。若论适孙之期。其祖之为适为庶。皆不必为拘也。但来说大夫为嫡孙为士者期。以庶子大夫当之。此则似为未然。盖不杖期章。既言祖父母。又言嫡孙。则此皆为祖为孙服期之文也。然章末以大夫为祖父母嫡孙。复特言之者。大夫虽尊。旁期可降。而正统期则不可降云耳。其实与上文所谓祖父母及嫡孙之期。同一义例。此兼指有父母嫡子大夫服祖父母期。不但专指庶子大夫而言也。恐不可只据为祖期字。遽断以庶子。未知如何。又按续问解。慎斋答不杖期为嫡孙者。指继三世者而言之问曰。正如来问。慎斋此答。岂以为经文嫡孙。实指谓继祖之嫡孙。虽曰继祖。其庶子之孙期。亦在包而言之耶。此又商量处也。

或曰。己之孙。于祖为玄孙。曾玄孙。于祖为五代六代孙。则是代尽矣。然则己之孙。将传祖之重者。而曾玄孙则非传祖之重者也。若必以传祖之重者为嫡。则曾玄孙亦不当服期云。未知此说亦如何。

五代祖虽曰亲尽。此祖死则五代孙主其主奉其祀。而服其斩矣。三年后。固当迁埋。然不可不谓五代孙承祖重也。若曰无祖重则非也。庶子虽无祖重。既于其孙。当传已重。则谓之嫡孙可也。服期可也。何必待继祖之宗子。然后方可为适孙期耶。或说终不是矣。

所谓大夫不降正统之期者。诚如所教。而以嫡孙为士者观之。则此大夫非有父母明矣。何也。周之道。有嫡子则无嫡孙。此大夫若有父母则不得为嫡孙期矣。偶失照勘耶。

有嫡子无嫡孙之说。虽诚有之。不可以一槩论之。若使大夫有其父焉。大夫之嫡子死。则死者于大夫之父。为庶孙。大夫之孙为士者死。则死者于大夫之父。为庶曾孙。然以大夫言之。其父虽在。其孙于己。即父卒而代斩为后之孙。其于代斩为后之孙。服众孙大功。未知如何。此未晓然。

小记注曰。父在则为妻不杖。不杖则不禫云云。若不禫则练当如何。仪礼不杖章䟽曰。此章轻于上杖章。而为妻不杖。在其章中。然则父在为妻。降在不杖章。而不杖章所分等。以不杖不练不禫也。以此观之则父在妻丧。不但不杖不禫。亦不练矣。未知如何。

父在为妻。既在不杖章。则来示谓无练禫。诚有见处。虽压于尊而降为不杖。然具三年之軆。自是重礼。抑或有练而无禫耶。杂记曰。为妻父在不杖。郑注曰。尊者在。不敢尽礼于私丧也。昔年有人据此问曰。尊者在。既不敢尽礼于私丧。则父在妻丧。不行练明矣。愚曰。不行杖禫。亦足为不敢尽礼。何必待不行练耶。今考大夫之嫡子为妻传。䟽曰。父在为妻不杖者。父为嫡子之妇为丧主。故嫡子不敢伸而杖也。既曰父为丧主。则嫡子之不为丧主。可知矣。既不为丧主而行练。未知如何耶。然父在母丧。父服母期如古礼。而子则齐衰三年。即宋制也。朱子答窦文卿书曰。今礼几筵必三年而除。则小祥大祥之祭。夫皆主之。据此则父虽主母大祥。而子犹服三年之制。则似不可以父主嫡子妻丧。废其具軆三年之练。亦如何。

答李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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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亡妹闵台夫人丧时。弟适有华阳行。以骊阳意禀问曰。父在则长子不杖云。不杖则不禫。明有礼注。如何。答云吾尝于此有疑。经则曰为妻。而注始言父在与否。未知此说如何。

愚按此说。有异于浅见矣。丧服经文杖章妻注。有为妻字而已。父在父殁所不言。勉斋集成续解时。引杂记为妻父母在不杖之文。以证父没者为妻杖。其义可谓无疑矣。不杖章曰。大夫之适子为妻。此适子。通贵贱之义。本䟽可考。传文曰。何以不杖也。父在则为妻不杖。然则为妻不杖。以其父在故也。为妻之杖。不是父殁之故耶。杖与不杖。两章父殁父在之后有可见者。则勉斋所引传文所言。虽始发经文之所未发。而其实即周公制礼之遗意如此也。何可谓注始言父在与否耶。

玄以圭问。父母在者。为妻不禫。则其子亦因此而不禫矣。答。父在为妻不杖期。古有其礼矣。然家礼不论父在与父亡。而通为杖期。杖则禫矣。今之行礼者。若一遵家礼则无此疑矣。

家礼各条。虽参用俗礼。五服排置䂓模。则专用仪礼之大軆。而仪礼不杖章。有父在不杖之文。则杖章为妻杖。不待他说。而已知其父殁矣。所谕无论父在与父殁而通为杖期之言。恐违朱子之旨。但家礼不杖章。父在不杖。阙而不载。此与成服不言散垂之绞。葬后不言灵床之撤。俱在未再修之例耶。然注杨氏复曰。当添一条父母在则为妻不服也。据此则不杖之义。亦不患无所据矣。

或曰。家礼杨注。当添一条父母在则为妻不杖。然则虽母在。子为妻不杖耶。曰。经传注䟽。皆是父在则不杖。元无母在不杖之文。而惟小说贺循说母在不杖。不知此说果得本经之旨也。盖杂记云。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母在不稽颡。稽颡者。其赠也拜。见续解拜拱条据下句母在不稽颡。则不杖属于父在。不稽颡属于母在。诚如本䟽之说。初非父在母在而皆谓不杖也。但勉斋取入续解杖章。只删不稽颡一句。而不删母字。杨氏又注家礼不杖章。全用勉斋删节。而亦仍存母字。故自成父母在则为妻不杖之说。此似黄氏杨氏未及致察之致。非当初删入之本意也。然若考本文则其两母字。不属不杖。而为当删之剩语。可知矣。如何。

答黄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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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丧。妾亦如女君之诸子而降其本服耶。

妾服女君。若如女君之诸子而同服三年。则父在母丧。妾从诸子降期可也。妾服女君本是期年。则当依诸孙祖在。祖母之丧不降服之例。持其本服。似不悖礼。未知如何。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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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通解续丧服不杖期章。引开元礼众子下注。众子者。长子之弟及妾子云。嫡庶同服若明白。而退溪谓考诸古今礼书。皆无其文。沙溪亦于备要及辑览,问解等书。独无举论处。故人多疑惑。或于庶族。有自意降服之家。岂退溪偶未及深察。而沙翁亦或遗漏之致耶。

退溪,沙老。于此似未深考之故也。但退翁答郑子中,金止叔两书曰。古人嫡庶之分虽严。而骨肉之恩无异。故其服无所差别耶。则惟此一语。已说得众子下䟽家之意。其所以偶未致详。特其馀事耳。然载于便览。以备后考。亦无妨。

问。姑姊妹适人而无夫与子者。服本服期。备要云有女子者。恐不以无子论。此当遵用无疑否。

愚按。问解云若有女子则不可谓之无子。备要所论。即问解之意也。然此于浅见。有未释然。丧服经文不杖期条曰。姑姊妹女子子。适人无主者。姑姊妹报。传文曰。无主者。谓其无主祭者也。何以期也。为其无主祭故也。注曰。无主后者。人之所哀怜。不忍降之。䟽曰。人所哀怜者。谓行路之人也。见无夫复无子而不嫁。犹生哀慜。况侄与兄弟及父母。故不忍降之也。详其传注无主祭主后。则䟽所谓无子者。只指男子。非幷包女子而言。可知矣。

按。祖母为嫡孙若曾玄孙之当为后者服期。宜与夫一軆。而家礼夫党图。嫡孙众孙。不为分言。疑蒙本章祖父故耶。

愚按。祖为适孙适曾玄孙当为后者。皆期服。为众孙众曾玄孙当为后者。皆本服。即家礼之意。妻为夫党图。只曰孙大功。曾玄孙缌。则其言为众孙大功而已。初不言适孙适曾玄孙将为后者之期服。可知矣。图本未备。初非蒙本章祖父故也。夫与妻为子孙服。本服未有异同。上文为本宗条。先言长孙。次言众孙则下文为夫党条。亦与本宗图。当一軆言服。而适孙众孙。不为分书。而只书孙字而止耳。两处所论类例。恐终参差。更加商量。

问解父在不服三年。注曰。谓不继祖也。

愚按。不继祖三字。乃古说。高明所引而为注者也。然礼曰。周之道。有嫡子。无嫡孙。嫡孙犹同庶孙例。盖父在。己为父之适子。而己之长子。又为己之适子。则父与子皆为适子。不成礼意。故父在。己之长子虽死。不服斩者此也。至于不继祖一款。丧服传所谓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是也。丧服小记。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与祢故也。大传曰。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盖适子继祖祢二世。为长子斩。庶子即适子之弟。本无继祖之事。其长子虽死。何可三年。由是见之。上段所论。乃父在。己之子不为适也。下段所论。子虽适而已不是继祖也。二者皆不服斩。而所以不斩之义则不同。其不必以彼注此也明矣。幸于此更加商量。

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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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仲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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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类曰。姊妹于兄弟。既嫁则降服。而于姊妹则未尝降。又曰。姊妹于兄弟。未嫁期。既嫁降为大功。姊妹之身却不降。以此杨信斋于家礼期服条。却添姊妹既嫁相服期。此与仪礼不同。朱子所以分别姊妹兄弟之意。终不能推得。示教伏望。

仪礼续丧服大功章。女子已嫁者未嫁者。为世叔父母姑姊妹传文下注。勉斋曰。先生云此段。自郑注时。已疑传文之误。今者女子适人者。为父母及昆弟之为父后者。已见于斋衰章。为众兄弟。又见于此大功章。惟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无文。而独见于此。则当从郑注之说无疑矣。据此。从仪礼出嫁女为姊妹大功。即朱子之意也。家礼成服条。又曰。女适人者。为其私亲。皆降一等。据此。如仪礼为姊妹降一等大功。亦朱子之意也。然则语类两说云云。恐是初年未定之论。杨氏于家礼期服条。却添姊妹既嫁相报为期者。终似可疑。虽以勉斋之意见之。朱子疑传文之言。入录于丧服注大功。语类未尝降之说。不载于不杖期条。则其所取舍。亦可知矣。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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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出嫁。为祖父母及为父后者之兄弟。期九月者。本是期服而降在大功者。此皆杀哀。故葬后即归。明谷礼注。云谓期而降在大功。未见此意。此九月即大功本服。

愚按大功。异居者可以归之。大功或是降期之大功。或是本服之大功。包此两义而言。第高明则只谓之降期。此已未安。而明谷亦只谓本服。恐又失义也。

答朴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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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亲。虽适人者不降。或曰。本服轻故不降。此亦未然。圣人既酌轻重而定制。则岂有轻与不轻乎。鄙意以为记曰。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姊妹外亲。无受我之义。故不降耶。

杨氏所谓姊妹既嫁相服期之说。似本于语类姊妹之身却不降之文。然家礼曰。女适人者。为私亲降一等。姊妹之相服。独不为私亲之服。而不降一等。服其本服耶。盖语类,家礼。皆是朱子之说。而彼此所言。不同如此。诚难轻重于其间也。然按丧服大功章曰。女子已嫁者未嫁者。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此即姊妹出嫁。虽相服而其降服大功之文也。杨注与语类虽如此。当以丧服为正。且女子子为姑姊妹之下。勉斋引朱子说而曰。先生云。今考女子适人者。为父母及昆弟为父后者。已见于齐衰期章。为众兄弟。又见此大功章。唯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无文。而独见于此。则当从郑注之说无疑矣云云。所谓姊妹之服独见于此者。指女子嫁者未嫁者。为姊妹相服之服。见此大功章云矣。大功章经文既如此。朱子考其经文。更为立言又如此。则姊妹服报。初无不降之义。可不卞而自明。则语类及杨氏所云。今不当更论也。至于外亲。虽适人者不降之论。古今礼书。皆无说及之处。丧服䟽只曰。外亲虽适人不降。又曰。外亲无出入降而已。更不言其不降之曲折。故后人虽以己意强解其义。而终难准信。今此来说。外亲无受我之义。故不降云者。揆诸礼意。最为有据也。

与朴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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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仪礼经传丧服期年条曰。为众子。郑氏之注曰。妾子女子之在室。亦如之云云。只曰女子在室。而不言出嫁。则父母之于出嫁女。降服大功无疑。又按丧服大功条。姑姊妹女子之适人者传曰。何以大功也。出也。贾氏释之曰。此等并是本期。出降大功。故次在此。家礼又曰。女适人者。为其私亲皆降一等。私亲之为之也亦然。见此三件说。则家礼图。不言女子嫁降大功者。决是遗漏也。盖家礼图。误处颇多。为出嫁姑。当降一等为大功。而降二等。一误也。为出嫁祖姑。当降一等为缌麻。而降为无服。二误也。为出嫁从姊妹。降二等为缌麻。三误也。凡出嫁者。只降一等而已。而图中或降一等。或降二等。其不可取信。有如此者矣。

答南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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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初仲季姑及两子妇皆当除服。而孙妇一例为大功。无长子之别。何也。五服沿革图及备要。出嫁孙女。皆服期不降云。李妻当服期。而其意义果如何。礼多相报。而孙妇无论长众。皆服缌。何也。

孙妇于祖父母丧。嫡子先亡。则承重孙妇服三年。众孙妇只服本服大功。礼也。是以家礼三年条曰。夫承重则从服。此指长孙妇而言也。大功条曰。为夫之祖父母。此指仲孙妇而言也。何可谓一例大功。而无长仲之别耶。然丧服祖父母为适孙条传文曰。有适子。无适孙。孙妇亦如之。郑注曰。周之道。适子死则立适孙。是适孙将上为祖后者也。适子在则皆为庶孙耳。孙妇亦如之。据此则祖父母丧。适子在则长孙不得承重为嫡。既不得承重为适。则长孙妇与众孙妇无别。而同服祖大功。故大功条。为夫之祖父母者。又兼长孙妇如庶孙妇者而言之耳。祖父于孙妇丧。适子先亡则为承重长孙妇服小功。为众孙妇。亦服本服缌麻。亦礼也。是以。家礼小功条曰。为适孙当为后者之妇。此指长孙妇而言也。缌麻条曰。为庶孙之妇。此指众孙妇而言也。何可谓无论长众皆服缌。而无相报之服耶。然有适子则无适孙。与上段同一义例。适子在则所谓长孙之妇。与庶妇无别。而祖同服缌麻。故缌麻条。为庶孙之妇者。又兼长孙妇如庶孙妇者而言之耳。

答洪▣▣重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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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妇之丧。国俗当服期年。或言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其义盖出不继祖。伏望下教。

承祖祢二重之人。为长子三年。为长妇期年。若夫庶子则元无继祖之事。为长子服期年。为长妇服大功也。左右之误服期年。果如言者之言。今欲变服。使执事者。因朝奠告于灵筵曰。礼庶子为冢妇大功。成服之日。误用期制。今更考礼。改以大功。敢告云云。则似为得宜。未知如何。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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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孙为后者之服。既不见于家礼。则门下所论。诚亦宜矣。而妄见之强卞不从者。只以固守师说四种之论而然也。盖家礼凡服。只言其常而不言其变。则此服之不见。亦是只言其常之故耶。然则恐不可以家礼所无。而遽断以必服大功之证。未知如何。

前日。庶孙为后者之服。浅见初无可据明文。惟是家礼言其嫡孙以下为后之服。而不言庶孙以下为后之服。故妄意庶孙为后者。必是服其本服。所以为说。如前所陈。今来示以为凡服言其常而不言其变。此服之不见。亦以言常之故也。此似不然。家礼齐衰三年章。言士之庶子为其母同。而为其父后则降也。不杖期章。又言庶子之子。为父之母。而为祖后则不服。小功章。言为嫡孙若曾玄孙之当为后者之妇。其姑在则否。缌麻章。言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而为其母之父母兄弟姊妹则无服也。据此四者则可谓不言变耶。所谓言常不言变者。自是大纲说。若欲一一准此则非矣。明斋所论。专据以孔䟽四者皆期。此与图式范注祖不为周之说相违。范,孔颖达两人。皆晋唐名儒。其言之一取一舍。未知其可。况图式取范注入录于本宗服图。则祖不为周一说。亦系勉斋之意。未知如何。备要引范注。又自注云为庶孙承重者。亦服大功。所谓大功。即庶孙之本服。庶孙之服本服如此。则如庶曾玄孙承重者。独不然乎。又按通典。天子立庶子为太子。薨服仪。庾蔚之曰。天子诸侯绝旁期。今拜庶子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嫡。但无加崇耳。自宜伸其本服一周。庶子为后。不得全与嫡同。庶名何由得去。已服祖曾。与嫡不异。是与嫡同者也。祖曾为服无加崇。是与嫡异者也。庾氏此说。与范注一意也。其所谓祖曾为服无加崇。是与嫡异也者。言祖为庶孙。曾祖为庶曾孙之为后。无加服而只服其本服矣。家礼言嫡孙嫡曾玄孙之服。而不言庶孙庶曾玄孙为后者之服者。嫡则加服。庶则服本服故耳。庾,范两说。与家礼符合无间。则小记䟽服期之论。似难为据。未知如何。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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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庶孙承重者。只服本服之论。曾以门下之论为是矣。往鲁门丧次时。偶阅先师手标备要纸头。不杖章为庶孙升为嫡孙者降条。书曰庶孙亦不降。图式恐欠考。大功章图式范注上书曰。小记䟽正軆不传重。传重非正軆。軆而不正。正而不軆。四者皆期。以此观之则范注恐非是。先师所论如此。故愚欲以是为断。如何。

前日鄙书中。引不杖章曰。其加服则为适孙若曾玄孙为后者也。若使庶孙为后。亦当为期。则此章加服条。朱子何以不言庶孙为后耶。不杖期章所不言。所以知服本服也。盖服制一节。分嫡庶尤严。即礼意也。适子为后则加服三年。适孙适曾玄孙为后则加服期年。若夫庶子庶孙及庶曾玄孙为后则服其本服而已。元无加服之礼。如曰庶孙为后。祖服同于适孙期。则庶子为后。父服亦同于适子斩耶。明老所论。别无他证。只以孔䟽所谓不正皆期之说为主。孔䟽此说。即孔氏自己之说。非家礼所言之旨。而图式升为适者降。范说祖不为之周。皆与家礼不言承重庶孙之期。有所相合。明老何以有欠考之云也。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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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要大功条按曰。祖为庶孙承重者。当服大功云。此期而降等也。据此则曾玄庶孙之承重。亦当服本服缌麻之意可知。而曾玄长孙条。更无所言。然则庶长孙承重者。只降一等。曾玄庶孙承重。不降之意耶。毋乃虽不言而例降之意耶。

父服子本期年。而为长子。则以承重故升三年。祖服孙本大功。而为嫡孙。则以承重故升期年。至庶子庶孙则虽承重。服本服而已。庶曾玄孙之承重。亦可知也。备要大功章。言祖为庶孙承重。亦服大功者。以此也。缌麻章。言曾玄孙。不言承重加服。亦所以从庶孙例耳。家礼不杖期章。为适孙若曾玄孙当为后者也。备要不杖期章所言亦如此。则何可谓曾玄长孙条。更无所言耶。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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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孙承重者。只服本服。不为加服之教。此虽据备要大功条。祖为庶孙承重者。亦服大功之文。然恐又不然。备要四种长子不得服三年者。只服期年。其一立庶孙为后也。不服大功本服而加服期年。则亦不可以只服本服为断也。备要之断以大功。虽似因其本服。而窃思其意则只降期一等也。愚欲于曾玄孙承重者。据此只降期为大功。如何。

丧服父为长子三年条。贾䟽只言四种不得三年而已。更无皆期之文。惟小记庶子不为长子斩条。孔䟽始言四种皆期之说。然勉斋丧服图式。只引贾䟽而不录孔䟽。夫皆期与否。即丧礼大段节目。贾,孔两言。又皆䟽说。则勉斋之取此舍彼。抑有微意而然耶。盖以古礼推之。长子承重。父服斩三年。庶子承重。父不服长子斩而只服本服。则庶孙承重。祖不服其适孙期。而亦只服其本服。乃是次第事耳。惟此一义。晓然明白。无复可疑。孔氏所谓皆期之说。未知从何而发耶。又以家礼论之。不杖期条曰。其加服则为适孙若曾玄孙当为后者也。若使庶孙为后者。当为期年。则此章加服条。朱子岂有不言之理耶。大抵适子及适孙适曾玄孙为后。则加服三年与期年。庶子及庶孙庶曾玄孙为后。则只服本服而不为加服者。虽承重之后。适庶之分甚严。不可无别故耳。是以。家礼五服。庶子以下。为后与加服。皆不举论。则朱子立意。此亦可见。初非遗漏而然也。来说曰。不为加服之教。恐又不然。备要四种长子不得服三年者。只服期。其一立庶孙为后云云。备要斩衰条。果引四种说而元无庶孙传重为期之语。无乃高明错看而有是言耶。承重庶孙既无为期之义。则承重庶曾玄孙。宁有降期为大功之义耶。且备要大功条。涉溪据范宣说。有为庶孙承重者当服大功之言。此言果有所执矣。然古礼。承重庶子。只服本服。家礼适孙加服。不言庶孙。则以此推而为断。尤似有据耶。幸于此更加商量。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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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按。大记经文。虽并释男女居丧之义。其下段曰。妇人不居庐不寝苫。丧父母。既练而归。此则全主妇人而言也。其下期九月者。既葬而归。当蒙上段既练而归之文。期九月之归。亦主妇人而言也。注说亦从经文下段意而曰。丧父母。谓妇人有父母之丧也。既练而归。练乃归夫家也。女子出嫁。为祖父母及为父后之兄弟。皆期服九月者。谓本是期服而降在大功者。此皆哀杀。故葬后即归也云云。见此丧大记本经注文。则果指妇人而言也。然家礼所谓大功异居者。可以归云者。非但指其妇人。并指男子而言也。何以知其然也。大记注所谓出嫁女皆本期服。而虽降在大功。比诸本大功为伯叔父之子。为兄弟子之妇。服义不啻较重。葬后。较重之降大功归家。而较轻之本大功不归家。则揆以礼意。为逆甚矣。见家礼泛言异居大功字。则无论降大功本大功。并指男女异居者而言矣。沙溪取录辑览时。不言曲折。直书妇人之归家。故高明或疑家礼之文全指妇人而言耳。此即大记之言。非家礼之旨。幸于此更加反复。如何。

小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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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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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礼异父同母兄弟姊妹小功。此服家礼既入小功章。而黄勉斋又为修入于仪礼补服大功条。备要大小功条。亦为两存而不为归一。何耶。

愚按此服。勉斋修入补服大功条者。从古礼子游之言。晦翁取入家礼小功条者。从今礼。张子之说两文不同。恐出于此。至于备要则小功条。只论此服。大功条则不为举论。元无两存不为归一之事。惟是辑览。以大功为言。此与备要有迳庭。抑或辑览未再修之故耶。亦未的知。

答从子圣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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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甥女金妻之丧。从子夫妻。似当有服。而本宗及夫党服图。皆无可考。子女辈为金妻。亦当有服。而备要无之。并望下教。

五服沿革图曰。姊妹之女子甥女小功。据此则汝为金妻。当服小功矣。五服便览曰。为姑之女。谓父之姊妹之女。即外姊妹缌麻。据此则汝之女辈为金妻。当服缌麻矣。家礼辑览缌小功末端沙溪之说。以为甥为舅妻既服缌。则舅妻当为之报而不著。恐是阙文。然则异姓无出入降。故甥之姊妹服舅妻。当如甥之服缌矣。舅妻又于甥之姊妹。亦当有相报之缌矣。然礼无明据。亦难任意。汝妻则姑不服。无妨也。

答朴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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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方遭外从妹之丧。成服后闻无服之说。取考丧礼则舅之子缌。而女则无之。其义何欤。

外姊妹之服。礼经无文。故人多以无服言之矣。然通典。庾蔚之曰。外姊妹而为兄弟之妻。宜用无服之制云云。盖中原则或以外四寸妹为妻。故庾意盖曰虽是外妹。而为兄弟之妻。用嫂叔无服例。不服其服矣。若初无服则其于为兄弟妻者。有何服不服之可言哉。明斋门人权絿所撰五服便览。论内兄弟内姊妹服。皆曰缌麻。此亦足为一证。

答李仲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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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以仪礼所后者之补服。自齐衰至小功。逐条编入于家礼服制之下。而独于缌服三月章。为所后者之妻之昆弟若子。为所后者之妻之昆弟之子若子二条。阙然不录。甚为可疑。

所疑诚然。吾亦未知其故也。以杨注上段类例见之。则缌麻章二条。必无不录之理。而于此独无所录。抑或家礼屡次传刻之际。两段引喩有遗脱而然耶。此亦臆见。不敢轻说。

答朴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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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闻洪判书夫人从姊之讣。考见备要则外党服制图。只称姑之子缌。以此论之。则无服宜矣。礼家文字。极为详悉。姑之子女皆缌。则何不并举而只称子耶。

示外姊妹之服。古礼无文。故家礼亦无之。岂不以言外兄弟服。以兼外姊妹耶。权汝柔五服便览。言外姊妹缌。其下注。谓姑之女。即父之姊妹之女。此一证也。

殇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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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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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叔子曰。礼云宗子如一作不为殇。宗子有君之道。岂有殇之理。遗书以此见之。宗子虽死殇年。不用殇礼耶。

按。丧服殇大功条曰。公为适子之长殇中殇。郑注曰。公君也。诸侯不降适殇者。重适也。天子亦如之。盖宗子即百世不迁之大宗。适子即继高祖以下之小宗。故宗子重于适子。程叔子所谓宗子有君道。岂有殇理云者。只据宗子而不及适子也。然丧服殇条。只言适而不言宗。无乃宗虽殇。不用殇礼。如程子之所云。故不入于殇例耶。但公与天子之世子则便是宗子。经文郑注。何以与小宗适殇不为分别。一軆并言之耶。此固可疑也。然不得已必欲分之。则丧服经文。即周公之礼。当以是为主。而亦殇宗子耶。都在量处。

附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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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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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殇。自始死至敛葬。其礼节有异于成人之丧。而经传无文。可得闻其详否。当为承重长子之殇丧。亦只降服大功耶。

按。通典开元礼三殇条曰。三殇之丧。始死浴袭及大小敛。与成人同。其长殇。有棺及大棺。中殇下殇有棺。灵筵祭奠进食。葬送哭泣之位。与成人同。其苞牲及明器。长殇三分减一。中殇三分减二。唯不复魂无含。事办而葬。不立神主。既虞而除灵座。以上亦见备要其虞祭祝辞云日月易往。奄及反虞。悲念相续。心焉如毁。兄云悲恸猥至。情何可处。弟云悲恸无已。至情如割。今以弟祭兄则云谨以㓗牲。嘉荐普淖。明斋溲酒。荐虞事于子某弟某兄某。魂其飨之。弟祭兄。云尚飨。四岁以上。略与下殇同。又无灵筵。唯大敛小敛奠而已。三岁以下。敛以瓦棺。葬于园。又不奠。家礼班祔条注曰。程子又曰。无服之殇不祭。下殇之祭。终父母之身。中殇之祭。终兄弟之身。长殇之祭。终兄弟之子之身。皆以义起者也。下殇以上。皆立主。于此可见矣。玄石礼说曰。古者祭殇不立尸。今有主者。程朱之说也。好礼家颇行之。同春礼说又曰。小儿立主。不无后来难处之患。贵儿之殇。既在疑似之间。则恐不设主为当也。墓所一虞后。仍于其处。埋置魂帛。未知如何。玄石说又曰。如翣扇玄𫄸。似当并在减杀之例矣。至如虞祭返哭之说。或当三虞而除灵座。若不立主而只行一虞。则恐又无此节矣。同春说又曰。丧成人者。其文缛。丧不成人者。其文不缛。即是仪礼传文。据此则丧殇之礼。恐不必太备。续问解曰。殇丧立主。先儒已论。而撤灵座虞后则太遽。以待服尽而撤之似可。小记又曰。除殇之丧者。其祭也必玄。注殇无虞卒哭及练之变服。其除服之祭。用玄冠玄端黄裳。所以异于成人。曾子问又曰。祭殇不举。无肵俎无玄酒。不告利成云云。此皆礼经通典及我东先儒所论。庶当考此而参酌行之也。至于将所传重长子之殇。降服大功之说。愚所未晓。丧服殇大功章䟽。为子中通有适长。若成人为之斩衰。今殇死。与众子同者。以殇不成人。如谷未熟。故同殇大功也。据此则虽是长适。若是殇丧。与众子殇无殊。可知。然家礼殇服条曰。凡为殇服。以此降一等。注曰。应服期者。长殇降服大功九月。中殇七月。下殇小功五月。应服大功以下。以此降等。既曰凡为殇服以次降一等。又曰应服期者。长殇降服大功云云。则为承重长子应服三年者。亦似降一等服期。而应服三年一条。阙而不言。无乃有曲折而然耶。大槩家礼则只言应服期以下殇丧。贾䟽则包言应服三年长子殇丧。其所以为言。又似不同矣。

又按。旅轩答长子长殇之问曰。礼云应服期者。长殇降服大功。长子之丧。当服三年。而死于长殇者。其服似当降服期年云云。以家礼应服期之意推而言之。则旅轩此说。亦有所据。未知如何。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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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备要引开元礼。殇丧不复魂无含。不立神主。家礼程朱之论。皆当立神主。既立神主则复礼。恐不可已也。且含礼则异于复魂。只用于长殇之丧恐无妨。而开元礼如此。未知如何。

开元礼。殇丧不立神主。故无复魂之文。今依程朱说。若立神主。则复魂何可已也。含礼一款。惟当只依开元礼施行而已。无于礼之礼。似不必提说也。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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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嫡子在殇年。若冠而死者。虽未娶。亦可服三年耶。先生曰。适子虽冠。在殇年而又未娶。则恐不当为三年。未知如何。

愚按。家礼曰。男子已娶。女子许嫁。皆不为殇。据此则男子虽冠。不娶则其亦为殇可知。明斋之书。似出于此。然父之为长子三年。不过为正軆传重故耳。已承祖重而子又长子。则于祖祢当为正軆矣。父若先亡而祖又后死。则既冠嫡孙。当受祖服矣。然则正是传文所谓正軆传重者也。其死奚可委于殇年。而父安得不斩乎。又按。丧服殇大功注曰。殇者男女未冠笄而死。若然冠笄之后。不为殇可知。丧服小记曰。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笄而不为殇。郑注。言成人也。陈注曰。不俟二十而冠者。冠则成人也。此说与家礼不同。当以小记经文为正。父为服斩。亦有据矣。

答权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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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以小记所云丈夫妇人冠笄不为殇为正。父服斩亦有据。

愚按。小记所谓丈夫妇人冠笄。不为殇云者。本指二十而冠笄。则自免其为殇耶。抑虽未二十。若冠笄则亦不为殇耶。小记本意。未能的知。浅见以为小记注。不俟二十而冠者。冠则成人也此一款。添入于冠笄不为殇之下。则其义益明矣。唯在量处。

愚按。家礼有男子已娶。女子许嫁。皆不为殇之文。然以浅见言之。其已娶之娶字。恐是冠字误。何以知其然也。小记曰。冠笄不为殇。郑氏注曰。未冠笄则为殇。以男女冠笄与否。分其殇与不殇。即古经之通义也。朱子独不察此。必以已娶言之耶。冠义曰。成人者。将责成人之礼焉也。责成人之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礼行焉。责四者之行于其人。其礼可不重欤。家语曰。男子二十冠。有为人父之端云云。既有为人父之端。又有责四者之礼。则冠而不为殇。据此可知也。若如家礼之言。必已娶而后始不为殇。则礼男子三十有室。即古礼也。其二十冠后。及二十九未娶之前。皆未免为殇。揆以礼意。岂不深碍耶。丧服子夏传曰。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盖男子二十冠。冠则不为殇。故子夏传。以十九为殇限。若以家礼之意言其殇限。二十九未娶前。亦为殇限。此岂周公,子夏之意耶。故浅见以已娶字。若为已冠之文。则与小记之文。符合无间。亦相符于子夏传郑氏注。未知如何。明老似以家礼未娶为殇限。恨不以浅见所论。有所仰质也。

男女既过二十。则虽未冠笄。恐不可以殇论。如何。

愚按。此与浅见似不同。盖男女虽在殇年。若冠笄。不谓之殇。则男女虽过十九。若不冠笄。独不谓之殇耶。仲尼所谓汪踦执干戈。有卫社稷之功。国制所谓男子受职名。为通仕路之身。此皆不计年岁及冠不冠。自为别义。皆不可以此为证。未知如何。

答尚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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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儿为承三代之长子。应服斩而未成人。故降同众子服。下殇五月。开元礼云殇丧不立主。既虞而撤几筵。程朱之礼。殇丧亦立主。而不言撤几筵之限。近来两宋问。慎斋答以虞后大促。宜限以服尽时。侄则从亲指不立主。葬后书纸榜。朝夕馈食而不哭。朔望则哭。初意欲从慎斋意。服尽时并撤馈食矣。亲意坚不肯。必欲限一期为之。此于礼意太过。亲意亦难强拂。何以处之则可耶。撤馈时。须祭而撤之。方有曲折。虞后即撤则固可也。而今既差过服尽时。无端撤去。亦未知如何。伏望量教。

朝夕馈食。限以一期。终非礼意。虽以既虞而除灵座之义推之。限以除服。既涉推衍之太广。况一期耶。若尔则有同三年丧尽。尚不撤馈食矣。岂不未安之甚耶。唯当以此开告。除服后即撤可也。但大全胡伯量问。治丧不用浮屠。或亲意欲用之。不知当如何。朱子答曰。且以委折开释为先。如不可回则又不可咈亲意也。以此见之。亲意终始坚执。亦不可独行其志也。来示又曰。撤馈时须祭而撤之。方有曲折。亦似未然。盖馈食。若限以一期则初期忌祭后。即固当撤之。不可谓无祭也。限以除服。则小记曰。除殇之丧者。其祭也必玄。然则除服似当有祭矣。撤馈时。虽不别祭。亦不患于无端撤去也。

答金仲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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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之殇中从上。小功之殇中从下。齐衰之殇中从上。大功之殇中从下。备要三殇降服图。有此语。而其义不可晓。又未知出何传记。详示为望。

上一条。即丧服小功章传文。下一条。即缌麻章传文也。盖所谓殇大功者。本服齐衰期。而未成人而殇。则降一等而为大功。所谓殇小功者。本服大功。而未成人而殇。则降一等而为小功。所谓殇缌麻者。本服小功。而未成人而殇。则降一等而为缌麻。此即殇服之総数也。凡殇又有长中下三等。以齐衰而为三殇者。分排于丧服。则长殇为大功。中殇为小功。下殇为缌麻。以大功而为三殇者。分排于丧服。则长殇为小功。中殇为缌麻。而下殇则更无言服之处。是以。大功章䟽曰。中殇。或从上或从下。是则殇有三等。制服唯有二等者。欲使大功下殇有服之故也。盖若三等则大功下殇无服云云。故经文齐衰之中殇。从长殇并为大功。而下殇则为小功。大功之中殇。从长殇合为小功。而下殇则为缌麻。至于小功之长殇为缌麻。而中殇与下殇。经文初无举论。盖小功之殇服本轻而其中与下。则尤非殇服之可论者也。故缌麻章䟽曰。此本皆小功。长殇在缌麻。中殇从下殇无服云云。据上数款语则中从上。中从下之义。于此自可知矣。但小功缌麻。两传文所言。均是大功之中殇。而或从上或从下。又各不同。何哉。窃尝考之。小功传文所谓大功之殇者。指丈夫为本宗之诸亲。而言其服本重。故虽是中殇。从长殇而一例为大功缌麻。传文所谓大功之殇者。指妇人为夫之族亲而言。义服本轻。故虽是中殇。从下殇而一例为缌麻。言虽有异。义不相悖。此意此说。缌小功注䟽中。亦可按覆也。

答李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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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适子在殇年。若冠而死者。又未娶。不服三年云云。

来说曰。盛教所引小记丈夫冠而不为殇之文。正为的证。父之服斩似无疑。而但年过长殇。未及冠而死者。将何以处之耶。

礼注曰。不俟二十而冠者。冠则成人也。以此推之。年过长殇而未及冠。则不得为成人可知。既不得为成人。则终为长殇之例耶。

答尹仲裕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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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笄而不为殇。丧服长殇中殇注。殇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殇者。女子子许嫁。不为殇。家礼殇服条注。凡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又曰。男子已娶。女子许嫁。皆不为殇。尊妹年虽未十九。而许嫁则已有笄义。其不可以殇礼论之。明矣。

答郑汝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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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妹初期。在今望日。而此乃中殇之立主者。制限已过。今已撤几筵。祝文及祭仪。不可与祥祭同。比诸忌祀则有异。当从何礼耶。杖期之丧。撤几筵后至于大祥。则祝文称再期。若仿此礼则小祥称初期。大祥称再期似宜。而其间必有杀礼。若从杖期再期之礼。则拜哭之节。与忌祭仪有间耶。并望下教。

殇死祭礼。礼书无明白言说处。通典曰。长殇中殇下殇。灵筵祭奠进食送葬哭泣之位。与成人同。然则祭殇与祭成人。似无分别也。但曾子问曰。祭殇不举。无肵俎。无玄酒。不告利成。䟽曰。祭殇之礼。略而不备。又曰。祭殇本用特豚。今从成人礼。用特牲者。以其为宗子也。自注曰。为宗子故用特牲。祭殇则例用特豚。以示有别于成人也。以此数条推之。今时祭馔。虽与古时不同。纯用成人祭馔。似乖于古礼。其可量宜减杀耶。焚香灌酒为降神。求诸阴求诸阳。大段礼节。虽是殇祭。不可停废。参神则韵会曰。参。觐也。此非尊长可施于卑幼之祭。废之无妨。凡丧祭。尊长坐哭亦礼也。况殇之父母兄姊。当无拜而有哭。其哭之节次。似与忌祭无异也。至于祝文则依杖期撤几筵后例。称以初忌。亦似有据。第杖期之丧。本具二祥。而压于尊者。降而为期。故再期祝。直称忌日也。至于殇丧。以未成人。如谷未熟。虞后即撤灵筵。入庙与成人祥后。无甚有殊。殇之大軆。本不过止斯而已。初无小祥大祥之可论。则又岂有初期再期之可言者耶。祝文虽直书奄及亡日。亦不违礼。唯在商量裁择之耳。无明文之礼。如是臆说。愧悚愧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