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會編/卷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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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建炎四年二月一日甲戌盡四月十四日乙酉
二月甲戌朔,責郭仲荀、張思政、滕康、劉珏。
酈瓊以其眾降於劉光世。
- 初,京城失守,閻瑾以其眾奔至光州,留其壻劉紹先以兵三四千屯於光州,知州任詩厚遇之。酈瓊以其眾寇固始,四面攻擊,知縣向宗輝盡力捍禦,時曹官吳翼權知光州,議請紹先解圍固始,紹先率兵趨固始,爲瓊所敗,紹先率其眾至城下,呼宗輝開門,宗輝開門納之,紹先以其眾登城,用強弩禦瓊,殺傷甚眾。劉光世遣人招瓊,瓊受招安,圍凡四月零二日。瓊,相州人,崛起於兵火中,尚氣敢爲,眾所推服。宗輝恃有功,以吳翼曹官,不相下,翼招宗輝至光州,羅織其罪,送獄死。初,羣賊黃林犯固始,翼往招之,林受招安,任詩以翼有功,令權通判,詩既去,翼遂權州事。
楊世雄以其眾降於劉光世。
傅選詣隆祐皇太后乞降。
- 傅選自潰散,即率眾轉入湖南刼掠,厭所欲矣,遂復來降;
十三日丙戌,金人屠杭州,退兵。
- 金人侵入,兀朮率眾追乗輿,親至眀州而還。其在越州也,兀朮乗馬往來於市中,班直唐琦憤怒,以石擊之不中,被執,罵不絶口,亦罵李鄴降虜不忠,被殺。兀朮執鄴退還杭州,將退軍,庚辰,歛軍於吳山、七寳山,遂縱火三日夜,煙焰不絶,癸未,夜,火息,甲申,縱兵大掠,且束裝,丙戌,退軍,以虜掠輜重不可由陸,遂由秀州平江,取塘岸路行,沿路屋宇無大小,並縱火,靡有孑遺。是時餘杭縣投拜官員曽𢘇已奔走得脫,聞金人退去,乃復來囘任,且衣凶服,縣尉楊汝爲問其故,𢘇曰:「遽失恃。」汝爲曰:「何不解官丁憂?」𢘇曰:「未聞㫖。」汝爲唾而不語。既而具申監司,遂放罷,服除,授通判鎭江府,軍民曰:「是餘杭縣投拜者。」不納,又論罷之,再授通判婺州,亦不得赴任,自此不能出仕,衣冠以爲愧。金人在江州,未退兵也,在衢州軍事判官錢觀復者,以衢當路衝,白郡守縱民老幼出,戶留一丁,不留與留而瘦弱不堪任,罪如軍法,其後軍兵欲乗時爲變,顧城中金帛子女無冀獲,乃止。
賜臨安府民兵撫恤勅書。
- 「勅臨安府民兵:省本府奏,自金人攻陷府城,內外軍民併力拒敵,血戰五日,方始城破,又緣諸縣村堡防䕶嚴密,往往多被掩殺,緣此怨恨,臨行之日,焚焼屋宇,城郭一空,比之其他殘破州郡,被禍尤酷,實可痛惻,欲望優加撫恤事。朕惟左袵之慿陵,奄及東吳之都㑹,爾等挺身禦敵,爲國忘生,率爾忠義之豪,挫彼腥羶之暴,逮逾累日,方失堅城,凡分塢壁之屯,皆奮兵戈之銳,緣茲厚毒,爲我深仇,洎賊馬之旋歸,舉民居而焚蕩,靡思人怨而神怒,惟務井堙而木刋,言念吾民,重罹此禍,顧瘡痍之未復,毎寤寐以興嗟。已遣守臣,往宣恩意,其各從於安集,以同待於承平,故茲撫恤,想宜知悉。春暄,汝等各比好否,遣書指不多及。」
十四日丁亥,聶淵入京師,留守上官悟出奔,淵以城獻於金人.
- 河南之地盡已陷沒,西京、南京,金人皆屯兵,唯京師與內縣,猶爲國家守,糧食乏絶,內外皆不通,民多餓死。聶淵者,與其徒十十五五,以食物與守城者博易,久而頗稔熟,至日,淵以其徒數百人,夜登城之北壁,縱火焚樓櫓,猶不敢下城騷擾,是時城之東,有夜貓兒、李珠、蘇大刀屯駐,留守上官悟皆招入城,既入城,則放火刼掠不止,而淵亦掘斷城中墁道自守,城中亂,悟及副留守趙倫乃出奔。悟爲留守時,官司命令不能行,留守司名存而已。劉豫以濟南府已投拜金人矣,豫嘗遣使說悟,令叛,悟焚書斬使,頃之,豫又賂悟左右喬思恭、宋厚,俾說悟,悟亦不從,豫知悟不可說,乃止。淵遣人往南京金人軍前獻京師,三月,金人大太師差鎭國郎君入京師,駐於朱雀門上,給牌子與在京強壯,不滿萬人,自此京城遂陷失。悟在唐門遇董平,平逼令悟書塡官告訖,殺之。金人得京師,以前都水使者王䕫爲留守,䕫發公文盡招諸縣頭目,人皆來,撫諭,自此無盜賊。淵,河北簽軍首領也。
十七日庚寅,鼎州武陵百姓鍾相反。
- 鍾相,鼎州武陵縣人,無他技,能善爲誕謾,自號「老爺」,亦稱「彌天大聖」,言有神通,與天通,能救人疾患,隂語其徒則曰:「法分貴賤貧富,非善法也。我行法當等貴賤、均貧富。」持此說以動小民,故環數百里間,小民無知者,翕然從之,備糈相謁,旁午於道,謂之「拜爺」,如是者凡二十餘年,相緣此家貲鉅萬,中間累曽敗露,有司受賄,不能盡法繩治。至是金人犯潭州,孔彥舟入澧州,相乗人情驚擾,以拒彥舟爲名聚眾,於是日起兵鼎、澧,荊南之民響應。是時鼎州缺守臣,湖北提刑王彥成先挈家逃,岳州單世卿奔龍陽,就家屬登舟東下,僅以身免,其餘官吏莫能控制。寇遂猖獗,焚官府、城市、寺觀、神廟及豪右之家,殺官吏、儒生、僧道、巫醫、卜祝及有讐隙之人,謂賊兵爲「爺兒」,謂國典爲邪法,謂殺人爲行法,謂刼財爲均平,病者不許服藥,死者不許行喪,唯以拜爺爲事,人皆樂附而行之,以爲天理當然。鼎州之武陵、桃源、龍陽、沅江、澧州、陽安、萍鄉、石門、慈利,荊南之枝江、松滋、公安、石首,潭州之益陽、寧鄉、湘隂、安化,峽州之宜都,岳州之華容,辰州之沅陵,凡十九縣皆為盜區矣。
十八日辛卯,金人陷秀州,權知州軍事趙士毉死之。
- 金人陷秀州,軍民共推兵馬鈐轄趙士毉爲知州,士毉出城與金人戰,爲其所敗,士毉死之,秀州遂陷。
十九日壬辰,程昌㝢棄蔡州南歸。
- 程昌㝢自京師退還蔡州,未期月,又以蔡州糧食皆盡,王命不通,遂領率軍民棄蔡州而南歸。
二十二日乙未,宣撫使周望棄其軍,奔於太湖。
- 周望以宣撫使駐於平江府,聞金人已破秀州,漸入吳江縣,恐怖畏怯,即委軍而去,走入太湖。
- 《遺史》曰:望方出城而去也,市人遮道請留,爲一城生靈計,既不可留,則極口嫚罵,望聞而不顧,於是市井間皆喧誦初除望簽書樞密制詞,曰:「腹心留侯,髙祖肇基於有漢;文武吉甫,宣王復振於宗周。夫非躬不世之全才,何以濟中興之逺業?賢者登用,國其庶幾。」謂望何以當此。
知平江府湯東野棄城走。
- 知平江府湯東野見周望已出,即以府印授郭仲威,俾權知府事,遂率家屬棄城而走。
二十三日丙申,李成陷舒州。
- 李成犯舒州,劉文舜率兵迎戰,爲成所敗,文舜盡率其眾走,權知州鄭嚴亦走入山中,成遂入舒州,得前秘書正字李雱。雱以王命不通,金人在江浙間,妄生向背心,遂以爲一時之英雄,投書於成,請順流而據金陵,號召浙江,以觀天意,成不從,留雱於軍中。成執前提刑李著、見任提刑以下及州縣官百餘員,皆居於太平寺,其徒有執鄭嚴而至者,成命殺之。
車駕自海道歸,駐蹕浙東,降徳音。
- 「朕自遭敵國之侵,越在方隅之外,且念二聖徂征之久,懼四方荼毒之深,不辭痛屈於眇躬,庶或少囘於善政,毎辛勤而遣使,惟祈和好以休兵,謂既殫誠,亦須悔禍,乃狃慿陵之態,專行暴蔑之威,跨萬里以長驅,分數途而並進,悉提羣醜,徑渡長江。朕惟子視於生靈,何惜身臨於行陣,遂下平江迎敵之詔,即為景徳親征之行,誓以六軍,期於一戰,㑹近境已成於對壘,而羣臣堅請於避鋒,勉馭舟師,來臨海道,既阻兵之理極,致率土之憤盈,念祖宗涵養之恩,痛社稷陵夷之恥,鄉豪競奮,禁旅爭先,始金陵殺獲之相當,繼鄞水𠞰除之幾半,或驍將大誅於淮甸,或奇兵邀擊於江西,捷奏既騰,凶威遂屈,今則移師逺去,闔境皆清。朕惟駐蹕於浙東,將即返兵於吳㑹,乗中原已振之氣,復列聖無窮之基,嘉與羣生,再爲樂國。言念承平之俗。重罹蹂踐之災,妻孥隔絶於封疆,肝腦縻捐於原野,禍非汝咎,痛貫予心!今雖倖免於干戈,豈獲盡安於田里,止俟扞防之暇,祛除正賦之煩,雖誠意之未申,豈沛恩之可後?宜布哀矜之惠,用蘇凋瘵之民,於戱!厯數之在舜躬,顧朕豈堪於克紹,謳吟而思漢氏,賴茲可致於中興,況今丕應之邇遐,與我實同於休戚。勉圖逺畧,茂對宏休。」
二十五日戊戌,金人陷平江府。
- 周望、湯東野既已棄城而去,城中無主。丁酉,夕火發者數處,百姓驚惶,乃曽班、郭仲威縱火也。戊戌,金人寇盤門,仲威遣七防禦者當之,七防禦大敗,退入城中,金人襲之,亦入城,仲威率眾奔常熟縣,是夜金人縱火,三日夜乃㓕,城中悉爲灰燼。金人雖不甚屠戮,居人自赴水火而死者大半矣。庚子,金人行。
趙立加右武大夫、徐州觀察使、知楚州軍州事、兼管內安撫使、淮南東路兵馬鈐轄、仍兼便宜。
- 閭勍在越州途中。朝辭日,朝廷令齎告,授趙立官職差遣,自是勍到楚州,以告授立。
金人犯荊門軍,劉超率眾去。
- 劉超守荊門軍,聞金人自江西囘軍,遂棄城引眾去。
趙瓊受楚州旗牓,歸朝廷。
- 先是,宿遷縣水寨首領趙瓊,已投拜金人。楚州進士國奉卿,借補成忠郎,權知淮隂縣事,嘗欲招瓊,使復歸朝廷,與楚州共扞禦。㑹趙立來知楚州,奉卿見其參謀陳適,與語楚州事,適甚喜,薦於立,奉卿爲立謀招瓊,立即令奉卿齎旗榜,親往見瓊,瓊受旗榜,遂聴楚州節制,奉卿還報,立大喜,加借奉卿秉義郎,奉卿曰:「奉卿本是進士,今爲武官,不能出戰,恐誤使用,乞換文資。」立令照學籍,果然,遂改借宣教郎,令措置髙郵軍。
二十九日壬寅,郭仲威率兵入平陽府。
- 郭仲威在常熟,聞金人已行離平江府,率眾復入城,斸掘人家窖埋之物,縱軍擾民,民不堪之,凡民家所有,悉為仲威之黨所攘奪。
三月癸卯朔,陳思恭敗金人於吳江。
- 陳思恭隸周望爲統制,望奔太湖,思恭軍於青烏鎭。金人後軍泊於吳江縣,下臨太湖,石岸險狹,思恭乃以兵邀之,金人舟亂不整,思恭獲小勝而退。
孔彥舟率兵入鼎州。
- 孔彥舟,初名彥威,爲東平府鈐轄,與知州權邦彥不協,彥威與一宗女私通,事露,邦彥欲按發之,彥威遂率眾去,邦彥追及彥威,射中邦彥,乃還。彥威遂改名彥舟,聚眾漸盛,轉至京南,又渡江據澧州,彥舟出兵攻討,常不勝。鍾相反於武陵也,常輕視彥舟,是時鼎州城守孤危,官吏軍民勢不𫉬已,遂迎請彥舟入城以拒相,彥舟許之,方離澧州,而吳麼郎陷澧州,殺知州王琮以下官屬十數員。彥舟前軍三月癸卯入鼎州,即縱殺官吏軍民,占用官私倉庫,刼掠民財焉。
盧益,權知三省樞密院;李囘,權同知三省樞密院。往從衞隆祐太后。
- 初,上在濟州,隆祐太后遣李囘往勸進。上即位,除囘延康殿學士、知洪州,臣僚言其靖康間守黃河,棄軍而走,且受張邦昌僞命爲尚書右丞,遂責吉州安置。至是,范宗尹薦其材,乃召爲權同知三省樞密院,往䖍州迎隆祐太后。
肆赦州縣。
- 先是,上幸海道,如浙西、江東西、淮東西、湖南北諸州,皆命令不通,亦不知翠華端的所在,及赦到,知駐蹕浙東,無不欣喜。
知江州權邦彥爲江淮荊浙發運使。
吳玠及金人戰於寳雞,敗績。
- 先是,陜州既陷,金人長驅關中,曲端遣吳玠屯於彭店原,端自擁大兵次邠慶間,以策應玠。玠與金人戰,勝負未決,而端退走,自邠至涇,玠遂敗績,玠大罵端,由是二人有隙。金人雖勝玠,以端全軍退去,且入夏,遂復還河東。
盧益、辛企宗、潘永思赴䖍州,迎隆祐太后。
十日壬子,金人陷常州。〈【舊校云:守臣周杞棄城去】〉
- 金人取常州路,經過不住,徑奔於呂城,官吏禁其閘,斷其絆,放練湖水使乾,則金人舟船皆不可行。惜乎官奔吏竄,而閘猶儼然,故金人長驅而無礙也。
車駕幸處州。
- 呂頥浩以金人退兵,請還幸越州,遂行幸處州。
劉綱攻趙瓊水寨。
- 節制泗州劉綱,以宿遷縣趙瓊水寨投拜金人,遂遣人攻之,瓊曰:「我爲人逼脅,勢孤援寡,權爲老小之計,不得已而投拜。今楚州趙安撫遣國奉卿齎旗牌來,即時受之,已聴楚州節制,復歸朝廷矣,公其察之!」不從,兵攻寨,瓊出民兵禦退之。
二十六日戊辰,孔彥舟擊鍾相,敗之,擒相。
- 孔彥舟在鼎州,日與鍾相交戰,勝負相當,彥舟詐遣人投相,謂之入法,相受之不疑。戊辰,彥舟遣人襲擊相寨,所遣入法之人爲內應,相遂大敗,擕妻子竄入山谷,爲村人范顔所擒,而胡夀得之,獻於彥舟,彥舟乃造法物儀仗,張大其功,欲解赴朝廷,至攸縣,曽龍圖殺相,所造法物亦散失。
四月壬申朔,車駕幸越州。
尚書左僕射呂頥浩罷授鎭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中太一宮使。〈【舊校云:《宋史》作醴泉觀使】〉
- 車駕幸越州,御史中丞趙鼎言呂頥浩之謬,以使相、宮使罷左僕射,從優禮也。
- 制曰:「門下:獨任陶鎔之在,嘗首備於弼諧,閔勞官職之煩,宜特加於崇獎。惟時上宰,實我元勲,茲祈解於近司,爰寵朌於殊渥,誕揚大號,敷告羣工。具官某,心術疏通,性資眀達,運籌泉湧,獨當天下之危機,遊刃風生,能斷朝廷之大事。昨屬艱難之運,尤輸經濟之忠,冒險直前,服勤無斁,取虞淵之日,重正乾坤,問襄野之塗,卒安宗社。顧在廷之莫及,方當寧以仰成,然寖懐偏見之私,殊失大臣之體,占吏員而有虧銓法,專兵柄而幾廢樞庭,下吳門之詔,則慮失於先時,請浙右之行,則力違於眾議,既人言之薦至,於物望以靡諧,屢騰引去之章,莫副挽留之意,念有盟書之偉績,難從策免之常規,乃峻彛章,務全體貌,植牙造纛,總節制於雄藩,執璧面槐,視班聨於上袞,假以真祠之佚,從其私計之安,皆儒臣希有之榮,蓋邦國久虛之典,朕爲無歉,汝亦有終。於戱!險夷一心,非忠誠孰能至此?進退二道,惟眀哲足以盡之,矧兼將相之崇,靡缺君臣之遇,毋雲去位,不我告猷。」
張俊爲兩浙西路江南東路制置使。
- 金人在建康,韓世忠屯兵江上,屢騰捷奏,乃遣張俊爲兩浙西路江南東路制置使,節制浙西軍馬,策應世忠。俊雖受命,未進發,人皆切齒。
十四日乙酉,潰軍戚方攻宣州。
- 戚方勇悍善射,初投爲教駿兵士,軍興,盜賊起,在九朶花徒黨行伍中,未知名,方殺其爲首人,遂率眾歸建康,投杜充,用爲准備將,留在帳前。建康失利,諸軍皆散,方走至金壇界,與建康統制扈成相遇,方欲奪成軍,乃謀殺成,遂伏眾於篠中,皆執長槍,令曰:「扈統制過則殺!」俄而成果至,伏發,以長槍刺成,成死,統領龐榮率其眾,聞岳飛在宜興,乃以其眾歸,飛以榮爲右軍統制。方率眾入常州,爲劉宴所敗,乃犯宣州,知州李光遣兵馬監押呂執中齎書招之,方佯受書,實欲攻城也,執中覺其僞詐,僅得脫歸。有衙前石振者,爲方所執,問以城中虛實,振有從賊之心,乃悉以虛實告,且具言城中之方隅可擊者、不可擊者,方用振之說,鼓行而前,是日犯城下,光自決守城之計,乃命城外居人盡遷入城,一應寺院及人家與空閑官舎,任便居住,是時有建康潰散班直百餘人,無所歸,光留於城中,光因以主首王逸爲都統制,令見任及寄居官分守城壁,僧道居民皆執仗登城,措置甚有法,方攻城不克,光以知州儀衞登城北壁,令一吏詐作知州,招方打話,云:「戚統制,爾部曲皆是官軍,豈不念國家艱難之際,何苦欲攻此城爲盜賊乎?」方曰:「方不敢抗撓朝廷,但緣士卒皆飢,不免尋覓糧食耳。」又曰:「我與汝糧食並銀絹犒設,如何?」方曰:「若䝉犒軍,即便引退。」於是光乃遺以米肉並銀絹甚厚,方雖受之,而意猶徐徐,睥睨不已,王逸曰:「賊非退也,且未可解嚴,更當謹備。」方果伐木作攻具,復攻城,城中皆禦退之,矢如雨注,城中負戶方能汲。是時諸邑民兵皆聚城中,寧國民兵尤麄壯,有膂力,以手拋石,賊甚苦之。
王德執劉文舜於饒州,殺之。
- 王徳欲迎隆祐太后於䖍州,次吉水,㑹妖賊王念經反於信州之貴溪縣,命徳討之,徳道出鄱陽,劉文舜在舒州,遭李成之敗,方寇饒州,圍城急,知州連南夫以蠟書請徳解圍,德引兵至城下,壓賊壘而陣,文舜褫氣,悉舎兵請降,德僞許其降,誘文舜及其次邵譚、袁闗索入城,執而誅之。
劉位攻趙瓊寨,敗績。
- 先是,劉綱遣人攻趙瓊寨不克,綱怒,請兵於位,位遣人攻瓊,楚州趙立曰:「趙瓊已受旗榜,聴我節制,義當救之。」立出兵爲援,與戰,敗之,位兵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