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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二先生語五

理與心一,而人不能會之為一。

仲尼,元氣也;顏子,春生也;孟子,並秋殺盡見。仲尼,無所不包;顏子,示「不違如愚」之學於後世,有自然之和氣,不言而化者也;孟子則露其才,蓋亦時然(一作焉)而已。仲尼,天地也;顏子,和風慶雲也;孟子,泰山巖巖之氣象也。觀其言,皆可以見之矣。仲尼無跡,顏子微有跡,孟子其跡著。

人心常要活,則周流無窮,而不滯於一隅。

老子曰「無為」,又曰「無為而無不為」。當有為而以無為為之,是乃有為為也。聖人作《易》,未嘗言無為,惟曰「無思也,無為也」,此戒夫作為也;然下即曰「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動靜之理,未嘗為一偏之說矣。

語聖則不異,事功則有異。夫子賢於堯、舜,語事功也。孔子言語,句句是自然;孟子言語,句句是實事(一作事實)。論學便要明理,論治便須(一作要)識體。

《蹇》便是處蹇之道,《困》便是處困之道,道無時不可行。

孟子有功於道,為萬世之師,其才雄,只見雄才,便是不及孔子處。人須當學顏子,便入聖人氣象。

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無所逃於天地之間。安得天分不有私心,則(一本無天分不則字)行一不義,殺一不辜,有所不為。有分毫私,便不是王者事。

《訂頑》立心,便達得天德。孔子盡是明快人,顏子盡豈弟,孟子盡雄辯。

孔子為中都宰,「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不仁;不知而為之,不知。豈有聖人不盡仁知?

責上責下而中自恕己,豈可任職分(一本無任字,職分兩字側注)?萬物無一物失所,便是天理時中(一本無時中字)。「公孫碩膚,赤舄几几。」

為君盡君道,為臣盡臣道,過此則無理。「坤作成物」,是積學處;「乾知大始」,是成德處。孔子請討田恆,當時得行,便有舉義為周之意。

九二「利見大人」,九五「利見大人」。聖人固有在上者,在下者。雖公天下事,若用私意為之,便是私。

「唯上智與下愚不移」,移則不可知。上之為聖,下之為狂,在人一身,念不念為進退耳。

「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充此便睟面盎背,有諸中必形諸外,觀其氣象便見得。

天命不已,文王純於天道亦不已。純則無二無雜,不已則無間斷先後。不能動人,只是誠不至;於事厭倦,皆是無誠處。

氣直養而無害,便塞乎天地之間,有少私意,即是氣虧。無不義便是集義,有私意便是餒。

心具天德,心有不盡處,便是天德處未能盡,何緣知性知天?盡己心,則能盡人盡物,與天地參贊化育。贊(一本無贊字)則直養之而已。

「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天理鼓動萬物如此。聖人循天理而欲萬物同之,所以有憂患。章,外見之物。「含章可貞」,「來章有慶」,須要反己。

敬義夾持,直上達天德自此。

舞、射,便見人誠。古之教人,莫非使之成己,自灑埽應對,便上可到聖人事。

「樂莫大焉」,「樂亦在其中」,「不改其樂」,須知所樂者何事。

「乾坤」,古無此二字,作《易》者特立此二字以明難明之道(乾坤毀則無以見《易》,須以意明之),以此形容天地間事。《易》,聖人所以立道,窮神則無《易》矣。

孔子為宰則為宰,為陪臣則為陪臣,皆能發明大道。孟子必得賓師之位,然後能明其道。猶之有許大形象,然後為太山;許多水,然後為海(以此未及孔子)。

夷、惠有異於聖人大成處,然行一不義,雖得天下不為,與孔子同者,以其誠一也。顏子作得禹、稷、湯、武事功,若德則別論。《詩》言天命,《書》言天(存心則上帝臨汝)。

文章成功,有形象可見,只是極致事業。然所以成此事功者,即是聖也。

萬物之始,皆氣化。既形,然後以形相禪,有形化。形化長,則氣化漸消。

《中庸》言「無聲無臭」,勝如釋氏言「非黃非白」(一本作黃白大小)。心有所存,眸子先發見。

張兄言氣,自是張兄作用,立標以明道(張兄一作橫渠,後同)。《乾》是聖人道理,《坤》是賢人道理。《易》之有象,猶人之守禮法。待物生,以時雨潤之,使之自化。

恭而安(張兄十五年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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