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俛庵文集
卷四
作者:李㙖
1876年
卷五

答南宗伯漢朝○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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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之日。屬自外還。八月卄五日所惠書。落在塵案。忙披疾讀。欣審節宣萬重。且承縷縷開諭。奉玩三復。有以竊窺高明所見之卓。而平恕之意。又足以有容也。區區感慰。未易言喩。瓢谷祥事時執事誠不免主張之責。今承來敎。不勝惶恐。然㙖於此事。亦不欲套襲浮文。而竊念古人於師友之間。迭相助祭。彼其契深於幽明者。爲之助祭而執其事。豈有歉於道理耶。世降矣。若此翁輩人物。何處更得來。㙖以故人穉子。雖爲之執鞭猶不辭。況爲之執事乎。當日被主人固讓。而㙖固以請者。㙖之見解只是如此。未知於尊意更如何。如有折衷之論。後便更爲商量見敎也。

答南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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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裏月生。極有安道之思。而愧無子猷之櫂。輒悄然孤想。卽玆望外。忽承手敎。滿紙辭旨。又出尋常寒溫之外。披玩三復。何啻心開而眼明也。仍審伊來。靜養節宣未全安。區區慮仰。㙖拙狀僅保。亦有晴牕淨幾。極知天餉之厚。而屬有禮幹勞費心力。重以沴氣杜門懾處。自覺根本不完。意味不續。無分寸步武而歲月不留。古人所歎日暮道遠。眞實不我欺也。奈何奈何。心經之諭。以告者過也。案上時有近思一秩。然已經一朞而猶未卒業。讀時頗覺雋永意味。而讀了又茫然無有。安望其有得於身心耶。承與從姪對討或問。想必有餘緖之可聽者。而愧此鹵莽。無以相發。非敢懲艾口耳。自附本實。乃自顧疎賤。於平易粗淺處。全無所得。故不敢越等歷級窺覬精深處故耳。示諭瓢谷事。老兄所論。意思儘好。義理甚正。其所推說。又足以抑末俗之浮華。敦古人之本實。令人感服。然易所謂二簋可用享者。妄意聖人非必以二簋爲盡善也。蓋言有孚則雖二簋而猶可用享也。故其初則曰酌損之。二則曰不損益之。蓋時方損矣。而又從而損之則無已太損乎。蓋當損之時。雖二簋而可享。然損之不已。又非酌中之道。故又發酌損不損之義。而於益之上九則又曰莫益之或擊之。然則損益之義。初無定形。益之損之。與時宜之而已。向也㙖見世之論者。或無其孚而只欲用二簋之享。故竊附不損益之義。今見老兄之意。又見㙖之不損而用或擊之道。隨時立義。固其宜也。㙖非敢守己殘而妬道眞也。亦非爲曲意兩平之論也。此亦未必無義理。幸更商之如何。惟祝益懋遠業。以幸斯道。

答南宗伯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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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損益之義。承此縷縷申敎。不但義理平實明暢爲可服。其不明不措之盛。十反不已之厚。尤令人歎服不已也。理到而意摯。謹當再拜而敬受敎矣。㙖平時未曾深究義理。臨事又不免爲一時意氣所使。以故日用雲爲之間。不是苟簡弛縱。則又爲躁擾過激。所以事過後尤悔。不勝其紛紜也。若向來事。自覺得主張太過。矯枉過正之喩。誠是至言。然世衰矣俗偸矣。浮文之弊雖甚。而好善而樂成人者亦鮮矣。吾兩人所論者。若其心則兩皆無愧。若執其跡而究其弊則雖老兄所言之正。而亦難免爲薄俗之所嗃矢。此意亦不可不知也。未知如何。近思一秩閱幾歲而始得一周。然非但其義理全未有得。其文字言語。亦且全無所記。正所謂與未讀一般者。可歎可歎。吾輩前頭日月有幾。而回顧五年十年。只是一箇伎倆。奈何奈何。惟願老兄進修之餘。勤賜誨言。以警昏惰。千萬所望。每得老兄書。輒有省發處也。

答南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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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夢得尊札。醒來斗覺依悵。淸朝忽奉眞翰。怳然驚倒。竊自疑其不佞如㙖者。亦或有溟漠之交於高明之人耶。三復來書。細審向來奔逬之苦憂虞之殷。雖在旣往。而猶不任貢慮之忱。惟以歲險如此。涉難如此。而德履起居屹然毖重。可知神勞豈弟之效。仰慰又十分。㙖徂冬涉春。長在戒心中。若干尋數之工。荒頓旣久。還顧一身。衰相全具。年進學退。固其勢然。有時興懷。於高明堅確之工超詣之見。未嘗不惕然而發深省也。來書眷眷反致意於㙖如此。尤切愧歎。然吾輩滾到此潦倒境界。前頭日月。更覺無多有也。烏得不惜取分寸。以圖所以塡補五十年黥刖哉。惟望尊兄勿以我朽頓而棄我。時惠德音以警責之。千萬千萬。

答南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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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縛在塵宂。苦無悰況。思欲優遊江海。聊以自快於心目。前月間與二三朋友。迤下萊州。登臨探歷之富。儘奇且詭矣。然歸對舊書。心神撓蕩。殆數日而未定。方知此等遊觀。未足以自多於達者之前也。鄕間疏議。誠如盛諭。近日亦有一番鄕會。姑未知末終事竟如何出塲也。然此係士林間公議。非由本家人勸禁。亦非本家人所當與知。故一切不相干。以此亦不無人言。今承示諭縷縷。豈以㙖可以軒輊於其間耶。抑私相布其腹心。則固無所不可也。當以來敎之意。奉與意中諸友商復之也。

答南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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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色忽新。百感來攻。珍重一書。忽落此際。其爲欣釋。當如何也。況審靜養玩索之功。與歲俱新。慰沃又可量耶。但孤露添齒之感。自是同病之憐。然以吾兄之富有。而有五十加二之歎。其如㙖之空疎而前去六十隻有三年者何哉。㙖今年斗覺意思蕭條。來日無多。一身之廓落如此。何歎如之。幸蒙老兄提撕之力。略得窺見啓蒙一秩。儘是伏羲以來天地間有數文字。言之固不歎而眞知其所以然者爲難。知之固不難而能體之吾身。可以參三而不自愧者爲難。如我輩人。正隔幾重公案。而歲月已如許矣。奈何奈何。疑義別紙求敎。伏惟尊照。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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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書天一地二章小註勉齋黃氏曰。太極圖解有一處可疑云云。傳疑以爲當從勉齋說。然陰盛則生陽。陽盛則生陰。陽生於盛陰則水爲陰盛而亦得爲陽穉矣。陰生於盛陽則火爲陽盛而亦得爲陰穉矣。觀於坎離二卦亦可見矣。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則成質者陰之盛也。始生者陽之穉也。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則成質者陽之盛也。始生者陰之穉也。水火之互爲陰陽。旣不可拘泥。而雖以生出之次言之。先生者爲盛。而後生者爲穉。如人之生先者爲兄後者爲弟。亦是一義。不必但取形質之微壯。況天地之用。莫盛於水火。非金木所得而比也。則水之爲陰爲盛。火之爲陽爲盛。恐無可疑。而勉齋之論如此。而先生從之何也。

鄙意亦嘗於勉齋此說。有窾啓之疑。今得來諭。可謂先獲之矣。大抵朱子於圖說解。旣以生行之序。分說水火陰陽。而於此解剝圖體則不分生行。只曰水陰盛火陽盛。故勉齋所以有此疑也。然竊詳濂溪當日立圖本意。其於第二陰陽圈。旣示互根之妙。於五行圈。亦爲左陽右陰。而又於五行陰陽兩圈之間。爲左右交繫之象。以示陰陽互根而生五行之妙。若曰水陽而火陰則是陽生陽陰生陰也。乖陰陽互根之象。陰左而陽反右也。非左右取象之意。而於交繫上圈之義。又無所取也。雖若粗合於河圖生出之次。而其於非濂翁立象之意何哉。且水火之爲陰陽。固無定說。雖據其始生而言之。水則陽少而陰多。火則陰少而陽多。河圖據其在內者爲主。故曰水陽火陰。然據其外則固可以相易也。故勉齋之自言。亦曰天一生水地六包外。陽少陰多。水始盛成。地二生火天七包外。陰少陽多。火始盛成云云。其曰盛成則豈不言水爲陰盛火爲陽盛矣乎。況濂溪此圖。只就五行上分陰陽。於陰陽上略分其生行之序。未必追考乎河圖而蹈襲其跡也。後之觀者。只當據此圖玩其意。何必拘泥於河圖。而執定爲一項說耶。通書曰水陰根陽火陽根陰。通書者所以發明太極圖之蘊。則濂溪蓋未嘗分生行而異言之也。朱子又於原卦畫四象下註曰。周子所云水火木金。以水火爲太陰太陽。此又豈專說流行者乎。以此觀之則水陰火陽之雲。於生出流行。可以兩通。而於兩夫子立象設敎之意。可以通透灑落。無許多疑礙也。若圖說解則所以分陰陽者。極言其變而不可竆。豈可執彼而疑此哉。然已經大賢定論。何敢自以爲是。更乞批敎。先生爲兄後生爲弟。以陰陽老少之義觀之。若無不可。而施之於此。差似牽強。更商如何。

明蓍策三奇爲老陽。小註玉齋胡氏說。一奇象圓而圍三。是於四策中取一策以象圓。以三策爲圍三而用其全。此一之中復有三也。愚謂三一之中。復有三者。凡策數以四爲一。則一者奇也。奇之象圓。圓者徑一而圍三。此大數之本。其數旣一。則其象便圓。其象旣圓。則便自有圍三之義。不必就一箇四策中分一與三之數。胡氏又釋二之有二曰。二偶象方而用半。是於一變八策中去四不用。而於所存四策中取二策以象方。而以二策爲圍四而用半云云。夫以八策爲二偶者。以四爲一也。八策去四則所存四策只爲一奇。何以爲二偶。而又以二策爲圍四而用半。用半則固然。而二策之爲圍四與三策之爲圍三。類例不合。且一之中有三圖 則一在三之外。二之中有二圖 則二在四之中。義例亦異。且八策去四。已取用半之義。而又以二策爲用半。則不無重複之病。若以八策爲二偶。二偶象方而圍四。圍四用半則二之中。恰得二焉。無矛盾重複之患矣。

竊謂此條所示。深合鄙意。蓋朱子一奇象圓而圍三者。只就一奇上認取其圍三之象。彼已揲之四策。只是取義於四時成一歲之象。則非所可論於經圍之間者也。胡氏卽此已揲四策上區區取象。豈非死法陳方乎。二偶象方之雲亦然。高明之見。可謂發得前人之未發矣。蓋易者象也。一奇一偶。自有方圓之象。或方或圓。自有圍三圍四之象。圍三圍四。自有用全用半之象。奇耦一形於此而象數便見於彼。不必瑣瑣牽合於過揲策數。而其象其數已自昭著於眼底矣。大本旣差。其雲用半之重複。一在三外二在四中之得失。又有不足辨者矣。蓋其奇偶方圓。不於象上看取。而乃於策上尋覓。故其法雖若巧妙。而率牽合而不活絡。重複而有矛盾耳。

傳疑朱子位數分卦圖註。數可易也。方位有定。分卦不可易也云云。總目雙湖說亦有金乘火位火入金鄕云云。竊詳金火二數之互易。似無深意。卦以對待爲體。則乾南坤北。自是不易之定體。洛書亦如此。圖以相生爲用則五行相生。自是自然之次序。且七八九六。以九爲陽盛。水火金木。以火爲陽盛。一取數之極。一取氣之盛。取義又不同。圖與書之不同。不過理勢之自然。而傳疑與雙湖說。並以金火互易。方成造化。似推之太深如何。

竊謂數位相易之雲。本出三同二異章。蓋以河圖較之洛書則其數與位。三同而二異。而其二異者。九七之數。可以互易而迭相爲用耳。若只論河圖則其二七火之居南。四九金之居西。實得其方位之正。但九爲太陽之數。乾爲太陽之卦。則九實乾之數也。七爲少陽之數。坎爲少陽之卦。則七實坎之數也。以卦則九七疑於相易。以數則乾坎疑於相易。傳疑主卦而言故云雲。然若主數而言則亦可以反類而相推矣。造化妙處雖不可妄議。然深玩之。或有不得不然之妙耶。

流戊就己。朔朝則坎象水離象火。就己蓋謂水流爲戊而其象爲坎。火就爲己而其象爲離。圖卻說戊就於己己流於戊云云。似與本說不合如何。

尋常不能深考乎此。然以臆料之。流就二字。只從坎離二卦上取義。而戊己二字。又從乾坤二卦上得來。其意若曰乾中畫流於坤而成坎則於支屬戊。故曰流戊。坤中畫就於乾而成離則於支屬己。故曰就己雲耳。圖說戊就於己爲坎。己流於戊爲離。就流二字恐互易。固爲可疑。而來諭所云水流爲戊火就爲己之雲。亦未知其穩如何。幸詳考而見敎也。

蓍之數七。▣餘分。先生以爲一歲氣盈之數。竊意圓者徑一圍三而有餘分。旣以蓍之德圓。況天象之圓。以徑一圍三。爲取數之本。則餘分當以徑一圍三之餘分當之。然後其下氣盈閏餘之數。包在其中如何。

來諭亦善。然傳疑說亦自好。此等處正當兩通。不必執一而廢一也。

五音司曰。隔八相生。

細看素問本說。自可了其粗跡。若其所以然之妙則非賤陋之可及也。

重答南宗伯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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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剝圖體水火陰陽說。明白通透。無復餘蘊。深幸愚陋略有此意而不能說出。今得來敎。不啻披霧覩日。鄙說先生爲兄後生爲弟。果以牽強。依敎去之耳。

太極五行圈水火陰陽說。鄙見不敢自信。今得老兄印可。深幸深幸。

金火相爲用。以河洛相較。九七之相易。亦不過圖以左旋相生爲次。書以右旋相剋爲序。則七九之互易其方。亦其理勢之自然。豈其迭用之故而故爲互變哉。若夫圖之二七居南四九居西。以金火言則固可謂得其正。而以太少言則實易其方。恐不可執一而廢一也。但必以是爲金火之用造化之妙。則卻恐推之太深耳。

以太少觀之則河圖卦位。雖不比較於洛書。而九七之疑於易方者。謹聞命矣。以來諭之說推之。陰主靜靜者有常。陽主動動者主變。固不可以典要也。然則火克金而金得火然後能鎔鑄而有用。雖不可謂有迭用之故而故爲互變。然其所以能互變而成造化者。安知其非造化微妙處乎。

朱子嘗曰易中卦位義理。層數甚多。逐層各是一箇體面。不可牽合爲一。學者須是旋次理會。理會上層時。未要攪動下層。直待上層透了。卻輕輕揭起下層。理會將去。故愚意理會卦位則乾生於太陽之九而位乎南。坎生於少陽之七而位乎西。其位與數。固無可疑。理會河圖則左旋相生。自其運行之常。理會洛書則右轉相剋。亦其對待之體也。若執此而較彼。擧一而疑百。則坎水而當二七之火。離陰而屬東方之陽。兌震巽艮之分居四隅。悉易其所生之方。又不知何以推其理也。

竊謂若就洛書而論之。則九金居南。七火居西。所謂金乘火位。火入金鄕。正以成其相剋之象也。苟求其所以然之妙。則恐不可謂無是理。且洛書以右旋相剋。故其位次自然如此。然其所以右旋相剋者。與其所以自然如此者。亦豈非以金火之迭相爲用故耶。然此義也只可擬議於圖書互變處。若只就河圖而言。則圖以生成爲主。九金在西。七火在南。各得其位。各居其所。何處見其有相剋迭用之妙耶。雙湖說本就河洛三同二異上說。則固不可小。而傳疑遂取之以證河圖之數。此愚之所未喩也。

流戊就己。

蓋古人以十干配八卦。以應晦朔弦朢明暗生死之象。晦夜則日月在地中。取暗在外而明在中之象。於卦爲坎。坎象水故曰流。朔晝則日月在天中。取明在外暗在中之象。於卦爲離。離象火故曰就。而戊己者十干之中也。以二干分配坎離。其曰流曰就者。只是於其分配中略取其陰陽燥濕之義耳。恐別無深意。傳疑說戊就己云云。誠如尊疑。但來諭水流爲戊火就爲己兩爲字似未穩。或換於字如何。蓋曰坎水流於戊故坎納戊。離火就於己故離納己。流字就字如震受庚之受字。艮直丙之直字耳。故其本文曰坎象水流戊。離象火就己云云。曷嘗曰戊就於己己流於戊也。亦何嘗曰爲戊爲坎爲己爲離雲耶。傳疑說固可疑。而來敎所云水流爲戊其象爲坎云云者。水何以爲戊。戊何以爲坎也。且水與坎豈是兩物乎。恐是命辭之際。成語病耳。

隔八相生。

所以必三下生之故。㙖之愚何足以知之。本書曰三下生者。三元之義也。姑據此爲信如何。

傳疑考變占苑洛子云雲。竊謂易以小爲主。如一陽二陰謂之少陽。一陰二陽謂之少陰。朱子變占之例。其意似不外是。而傳疑引而不發。未知如何。

竊意朱子苑洛之說。各是一義。皆可通用何者。易者變易也。不可典要。用九六不用七八。固是易中大體。然若局定一說。不可變通。則豈所謂易也哉。常以事理推之。動之用在靜。靜之用在動。如行者當看其所止泊處。坐者當看其所發動處。固不可以皆得其人之本末哉。然則方諸爻亂動之時。而獨能安靜不變者。必有其妙矣。善觀者於此可以占其吉凶之繇矣。然若就四五爻亂動者而仔細看詳。則亦必有所以然之故。能於此善觀之。則亦足以得其休咎之所兆矣。惟在人心通而理得之如何耳。且如今飛伏者用動爻而不假易中爻辭。惟以五行生旺休廢。占其吉凶。亦能奇中。又有不用動爻。惟看卦中用爻。以占所事之得失。亦能得中。何可以例拘之哉。

啓蒙無極之前章小註朱子說若論他太極。傳疑以此他字指濂溪。竊詳上下文勢。此他字似指圓圖而言如何。

傳疑說恐無可疑。朱子旣雲他自據他意思說者。正指邵子坤復太極說。其下卽繼之曰若論他太極云云。其曰若論者。不是承上文他自據他而說也。乃是別起辭。提說濂溪而言者也。詳味若論二字則他字所指之意自可見矣。如此看如何。

傳疑蔡氏虛一體數圖。老陰比前加一偶。老陰老陽皆八。而謂加一偶者何也。所謂前者。指何而言也。

老陽本十二。老陰本四。而今皆八。則老陽減一奇。老陰加一偶。一偶者實四樣。前者指四十九蓍不虛一。所揲扐所得者也。

少陰得四之兩奇則其樣當爲八。得八之一偶則其樣當爲四。而爲變合十六者何歟。少陽得四之一奇則其樣當爲四。得八之兩偶則爲變當爲十二。而爲變合八者何歟。

竊詳少陰得四之兩奇雲者。少陰三變而其樣爲兩奇一偶。兩奇者得四者兩也。一偶者得八者一也。而畫爲三層。初變奇者下面八中間八者合之爲十六。初變八者上面只有八。以十六合八成二十四。少陽得四之一奇者。少陽三變。其樣爲一奇二偶。一奇者得四者一也。二偶者得八者二也。而亦爲三層。初變奇者下面只有八。初變偶者中間八上面八則合爲十六。以十六合八。亦成二十四也。細考本圖。可以默識矣。

頃於漆溪見崔士久。於胡氏一奇象圓四策中用一策之說。牢執胡說。此友於此思索精苦。不可以吾輩略綽所見容易取服。且胡氏以來諸先輩皆不以爲病。而吾輩遽然疵之。豈吾輩所見有不逮故耶。㙖則濯舊而新不來。幸老兄更爲精硏而見敎也。

答南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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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幸無他苦。早晩得以書籍遮眼。然終始意味不深。頻爲春氣所惱。時顧前面地步。爲之惘然自失也。適以此時。獲蒙手畢勤敎。喚惺一番。不啻如昏衢之得火也。以故時時臨紙。不覺言語繁而不殺。致有高明例套之呵。又切主臣。然左右旣以此見責。而來書亦無一句相砭。始知復言之難有如是者。啓蒙疑義。又以別紙求敎。然㙖所疑者則乏紙懶書。一向蓄疑而未及正於老兄。所俯詢者則每以瞽說論列。甚爲愧赧。然㙖於此書。賴老兄而得窺其一斑。深幸深幸。俗離之遊承來。令人意氣軒然。所謂老子於此興復不淺者。而但開月卽㙖讐月。非閒追逐時。徒有黃鵠壤蟲之歎。㙖亦以明日作功城問祥之行。自此望仙莊愚山若莽蒼者。而無計盤旋。尤可歎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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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火相爲。用來諭從違之間。皆有意義。敢不唯命。第金火相用。以克制言也。火入金鄕。固含克制之義。而金乘火位。奚取於克制也。抑克制之外。別有相用之妙耶。更冀示破。

竊謂金之在沙礫也。只是零零碎碎。有形而無用。必入火鎔化然後方成器而有金之用。此雖粗跡。亦可以爲參驗之一端否。然則金火非但克制而已也。

己流於戊戊就於己。陰陽相爲交易。可如此說。而若水流戊火就己則水陽何以流於戊。火陰何以就於己也。

此愚昧之所尋常未曉者。而亦不能深用思索。恐無益身心而有傷於實際也。嘗觀語類曰離納壬坎納癸。與今納甲法不同。又曰乾一爻屬戊。坤一爻屬己。流戊就己。方成坎離。以此觀之。雖謂之爲坎爲離。恐無不可。此傳疑之所本也。皆愚所未曉者。幸老兄詳思得之。有以見敎也。

隔八相生。傳疑出處雖詳而不示破所以然。納音隔八。似與律呂一義。亦嘗考之鍾律而不得。更爲示敎如何。

此亦未嘗深考。鍾律尤不能窺其門戶。今承尊諭。不勝赧汗。此必有造化妙處。而見解未到可歎。若其粗者則下文楊輝納音法推筭干支。初若零星散亂。而及其旣成。六十甲子五行次序。皆應隔八相生之法。井井而不可亂。此非天理自然之妙乎。其必隔八者。不知何故。或疑八方八卦八音八風之屬。皆數至於八則竆。竆則復生故耶。必有其說。未見古人論斷處。不敢妄意以對耳。

考變占。揲蓍觀占之法。亦必有所主。若曰亂動之爻。皆有其理。不可不觀則此固然矣。而必有所主然後泛觀博考則可也。若以亂動爲主則卻恐未安。蓋四爻五爻之變。本卦將毀而之卦將成矣。所觀者當在何卦。欲觀本卦動爻則本卦將毀矣。欲觀之卦則又不是之卦動爻矣。且四五爻之變。必皆以動爲主。則六爻之變亦當然矣。乾之六爻變見羣龍無首。乃坤之牝馬先迷。而坤之六爻變利永貞。乃乾之不言所利也。此豈非不觀本卦六爻之動。而以之卦爲主耶。愚意四五爻之變。當觀之卦不變爻。乃之卦主爻。而不變而主其變者也。以此爲主然後方合用九用六之義。

來諭誠是。當以朱訓爲主。然嘗謂聖人設卦。如明珠縣空。正看斜看側看橫看。無不玲瓏透徹。惟恐後人眼目未到耳。

若論他太極。愚意此他字。終似指圓圖。蓋邵子以坤復間爲太極。固爲一說。而終不是太極本意。故若以濂溪太極之意。論圓圖中太極。則中間虛處便是云云。若濂溪太極圖之中間虛處。則豈待論之而後可明。而又何必特然提論也。

來諭旣曰若以濂溪太極之意。論圓圖中太極云云。則其曰若以濂溪太極雲者。卽非若論他太極之謂乎。尊兄旣得其意矣。但其下曰若濂溪太極圖之中間云云。此正尊兄照管不到處。蓋其曰他者。只是指濂溪耳。非所以指太極圖也。其意若曰邵子所謂太極者只是坤復之間。自是自家意思。不曾契勘於濂溪。若就此圓圖而論濂溪之所謂太極者。則不指坤復之間。乃圓圖中間空處是也云云。中間虛處者。方是指圓圖中間耳。又非指言太極圖中間也。幸更以此意細看如何。

陰陽老少所以然小註。蔡氏少陽奇數由老陰而息。少陰奇數由老陽而消。傳疑以凡此章小註胡氏說老陽以長而變爲少陰。老陰以消而變爲少陽。則消息二字。互換可知。竊詳蔡氏胡氏兩說。主意不同。蔡以陰陽爲主。息則爲陽消則爲陰也。初不以掛扐過揲爲主。胡以進則爲長退則爲消。亦不以陰陽往來爲消息也。取義各不同。而傳疑引胡說以證蔡說之誤換。未知如何。下章老陽居一含九。朱子則以陰陽位數分多少。故少陰奇數次少於老陽。過揲次多於老陽。少陽奇數稍多於老陰。過揲稍少於老陰。小註胡氏說專以奇偶虛實分多少。故曰少陽奇數次少於老陽。過揲次多於老陽。少陰奇數次多於老陰。過揲次少於老陰。朱子說雖有虛實。而所主者在乎位數。胡氏說雖有位數。而所主者在乎奇偶虛實。傳疑以爲所就而言者不同是也。故愚意上章消息二字。亦當以所就而言者不同。存而不改如何。

竊謂蔡氏非專以陰陽言。乃以陰陽老少奇策多寡而言。其曰少陽奇數二十由老陰而息云云。老陰奇數二十四則自二十四息而爲二十耶。此傳疑所以疑其互換者也。來諭又以爲朱子則雲少陰奇數次少於老陽。過揲次多於老陽云云。胡氏則云云。只此數句。恐不能無病。蓋未論朱氏胡氏。其曰多少雲者。以陰陽相較而見其有多少之數也。老陽之奇十二則其視少陰之奇十六少陽之二十老陰之二十四爲最少。故曰最少。其曰少陰十六爲次少者。以其視老陽之十二則爲次少。今曰次少於老陽雲則是少陰反少於老陽可乎。過揲次多亦然。少陽奇數過揲亦皆反類。恐是筆誤。幸仔細撿看。卻以見敎如何。

後更考之蔡氏本說。夫以奇數言之則自老陰之二十四爲少陽二十。謂之消可也。由老陽之十二爲少陰十六。謂之息可也。然消長者。陰陽之大端也。息則爲陽消則爲陰。由老陰爲少陽。謂之消而爲陽可乎。由老陽爲少陰。謂之息而爲陰可乎。然則執奇數之多寡而言則消息二字互換疑亦可矣。而以陰陽之大分而言之則消息字。又恐不當易也。宗伯之言不可少也。他日當以此意更申而求其斤敎也。

凡此不唯章低仰如權衡。判合如符契。胡氏之說。傳疑非之當矣。而傳疑又以爲或爲老陽或爲老陰皆判也。竊意低仰似以陰陽消長言。判合以掛扐過揲消長言。掛扐少則過揲多。掛扐多則過揲少。一多一少。各爲消長判也。一消一長。互相循環合也。如何。

胡氏之說。傳疑旣論之。老兄所辨。亦甚有理。然㙖之愚別有一說。質於老兄可乎。蓋此章自凡此不唯。至迭爲消長十七字。是承上接下之辭。蓋上章旣言陰陽二物迭爲消長之理。反覆詳備矣。而更有餘意可以申明於後者。故於此更以此一轉語以承上章之意。復以一而字轉其語而申其意。其曰一物者。指上文陰陽二物中指其一也。其曰二端者。指掛扐過揲二者之端也。其曰各自爲一物者。又指或爲掛扐一物或爲過揲一物也。其曰迭爲消長者。又言其掛扐過揲。或消或長。迭相進退也。其曰相與低仰如權衡。判合如符契者。皆所以申明掛扐過揲二者或以貴賤爲低昂。或以多少爲判合雲耳。不是混說陰陽二物。又不是統論老少進退也。其曰非人之私智所能取捨有無者。又所以重贊掛扐過揲二端之不可相無之妙。以起下章之意。而爲非斥或者之廢置掛扐者之張本也。蓋當世有廢置掛扐。獨以過揲爲斷之論。故更以此一物之中數句語。以明掛扐過揲二端迭用而其所以低昂如權衡判合如符契者。皆出於天理之自然。非人謀私智所能取捨也。及其下章更進一步。復以明掛扐過揲又有輕重之不同。則其歸又在掛扐上。卽此二章精神之所注措筆力之所溶瀉。只是反覆說掛扐過揲二者而已。不可以他說雜亂於其間也。不知自明者而觀之。以爲如何也。

答南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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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宿衡門。充然有得。歸來悵想。尤覺憧憧。況送與仙區。自落塵宂。不但如壤蟲而望黃鵠也。卽於便中獲承珍翰。宛帶俗離雲霞意思。令人敬玩不已。㙖自商返巢。倦憊特甚。書冊意味。亦復懶卻。收拾不上。深恐辛苦移舟逆上灘之句。爲自家實際語也。俗離仙遊。俱是天地間有數名區。而今日同遊諸公。又是意中可人物。不知自有俗離以來。有幾番此會合也。在㙖固以不得廁名其末爲深恨。而安知俗離山靈故作魔兒以亢塵容耶。姑未見從姪。未及叩履歷所得。然想其有得於山川師友之間者。當不比坐在塵宂中做得幾首時文也。然鄙門父兄百官大不足之收司之責。至及於鄙拙。以爲某也好出入不事事。風聲氣習。使子弟觀效。此雖似已甚。而亦不可謂全不是。早晩當爲渠言之耳。前所惠書。以鄙書有奬許而無警益見責。此誠友朋之道。㙖雖無善可以責得老兄。而未嘗不心偉其言。屬承尊諭。亦一向有奬而無規。何其不以所求者先施爾也。觀感勝讀等字句。令人愧怍不敢看奈何。

與南宗伯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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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旆歸自蓬萊。擬議一札遠叩無竭消息。而續續便使。每有晩覺之歎。至今闕焉無一字。豈其眞緣尙隔幾重故耶。遊錄及詩。謹因從姪得以一披。令人意想翩然在衆香歇醒之間。而所謂自身卻只在此者也。時向古紙上不無會心處。但霎時光景。豈能濟得事耶。東巖傾逝。吾黨可相弔也。忠厚博雅。何處可得來也。近訪川沙翁。見其德儀益精粹可敬。相與論太極圖說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沙翁則連中正仁義主靜立極。滾同作一句。以爲定之之道。㙖則以爲定之之義。止於中正仁義四字。而主靜自爲聖人體立用行之本云云。而姑未相合。老兄平日看此作如何。因便示破。以決此訟甚幸。

與南宗伯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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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使間濶而失於偵伺。或知之矣而見疎於楮君。不能替書自陳者。忽已餞迎矣。區區戀仰。何日敢忘也。伏惟靜裏觀玩之工。當與日俱新矣。㙖跨冬入春。未有一段工夫可以藉手而自慰者。只自碌碌添齒。滾到六十界上。未死之前其不得少補黥刖之萬一必矣。思之痛惋。豈古人所謂竆廬之歎者。亦如㙖之鹵莽耶。於是而所以奉懷於直諒多聞之友者。不啻若自其口者。而如老兄者間以山川。無以源源以資警益。則尤不禁望風引領之懷也。承子皜書。知有徵邁講討之樂。又以略窺高明之意。已於答子皜書中略貢鄙見。不知是否。幸撿看而駁示之如何。高城使君歸臥故山之計。不知能如意未也。頃與之聯枕一夕。旣未見三分刺史之氣。亦未見七分仙風。相對一笑也。

答南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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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奉際。輒覺一番鄙吝消卻。便中復奉手畢。莊誦之餘。謹審靜體起居有相。日與村秀有講討之樂。尤令人慰仰。㙖訣川沙翁。又未數旬而哭後山翁。先輩長德。於今盡矣。爲公爲私。慟惜不可言。奈何奈何。所以邇來情況。尤倀倀不自聊。然霎時光景。亦或有未盡消滅者。昨日坐齋。適思敬之一字。眞實爲此心之主宰。眞實爲千聖之單傳。得此一字。據以爲己有。則以之修己以之治人。無所處而不得其當。程夫子所謂操約而施博者。眞不我欺。前日非不會得說得。而今日意思若更親切。若更有新得。自明者觀之可發一哂。然不敢自外。輒以奉正。不知此一念可與共學否。子皜兄頃以不覩聞說要與相發。而意思卻恐於覩聞二字上支蔓去。故略有相警之言。而未及就本問上講評。正似古人所謂內實不辦而外爲大言者可愧。然前日老兄所傳惻隱。亦有輕重緩急等說。皆是一等見解。卻恐意思一向就此等處。流轉於平易明白實下手眞可講貫處工夫。更如何耳。

答南宗伯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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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門內喪慽連疊。遠近親戚朋友惡報日聞。此何運氣。身亦不免委臥已數十日。而氣力精神日就澌鑠。雖欲奮迅自勵。而輒收拾不上。乃蒙以講論餘緖。俯賜提諭。承來不覺心目俱開。何啻頭風之痊也。太極性理之說。是義理極精微處。平日無病之時。尙不能開口大言。況此病昏之餘。何以見得及說得到。可以剖析於愼思明辨之下哉。雖然嘗聞之。理之爲體。不囿於氣。不局於物。故不以在物之小偏而虧其渾淪者之大全也。以上溪訓。然則五行之生。各一其性者。就五行上看則五行之性各得其一偏。不可謂之全也。而就此理上看則渾然而未嘗不全。況其無物不在者。尤可以見其全體之渾淪矣。且理之爲體。不囿於氣不局於物。則其在五行也。豈囿於五行之氣局於五行之物。而反爲之偏小者哉。然則其曰渾然太極之全者。就此理上看得說得故也。若就此理上看得眞實如此。則就上添健順五常字不爲多。就上減健順五常字不爲少。健順五常者。只是就此理中分別其在陰陽五行上者言之者也。豈可每每帶說七箇字然後。方爲此理之全耶。然則或者之言一物各具健順五常之德。而太極之體無不全者。固爲失之。而高明之言渾然全體者。所以爲陰陽爲五行之體。無不完全。渾是全體。不待統合得健順五常七者而後其體方全也者。又似以所以爲健順五常者。與健順五常。判作兩物。然亦不免有命辭之差。如何如何。有問健順五常之德。在人則可。而在物亦可並言之否。退陶答曰觀萬物之異體則物之偏塞。固不具健順五常之全。言理之均賦則物物之中。莫不有天然自在之性。蓋氣雖自隔於物而有異。理不爲氣所囿而終無。故曰萬物各具一太極。又曰以理言之則無不全。以氣言之則不能無偏。章句此處說天命之性。故就統體之同處而言之耳。以此訓觀。五行各具之理。可以躍如矣。幸更與講訂。明以見敎如何。

與南宗伯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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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書撥昏信手。不能嚼破兩家所爭處。謹此別紙仰稟。蓋五行之生。各一其性者。是五行之生。各因其氣質而自爲一性也。就五行而言之。則五行各因其氣質而自爲一性。就太極而言之。則所以各具於五行之中者。無非渾然之全體也。何者。氣有偏全故五行者氣也則所以各一其性也。理無偏全故太極者理也則豈不渾然而全體哉。然謂之太極之全體則可。而謂之健順五常之全則不可。蓋健順五常之所以得名之實。在陰陽五行已生之後。人物之生稟二五之精。故曰得健順五常之全。五行之生則自陽變陰合而生。何可謂得健順五常之全哉。然則所謂太極之全者。與健順五常之全。非有異也。所以言之者不同故也。如何如何。

答南宗伯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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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修起居之問。方以戀德不誠自咎。乃蒙先施之敎。申之以名理之論。奉讀三復。感愧之餘。所以開警昏陋者大矣。仍審竆沍。靜養德履以時加衛。玩索之工。日以崇深。區區慰仰。不比尋常。㙖春初島譴之日。蒙天瑞兄來餞。枕上偶及與執事講論數事。於程先生主一說。往復未竟而別。旣入島中追思不起。但覺得其所論心無出入一轉語。與鄙人初見不同。而若有省悟於中者。故謾爲小說以寄之。不意遠浼崇聽也。蓋程先生以東西彼此。分中與內。尋常以爲只是重複說不走作不二三之意。葉平巖雖分動靜說而信不及。天瑞說儘有條理而不敢唯唯。惟其所云主於內而應於外一段。恐不可易。故鄙說中有所云云。今承來諭。彼謂主一之一。乃一定之一。心在腔子。卽處所一定也。又曰其在事物者。乃心之照管而非眞在也云云。天瑞若以主一之一。解作一定之一則固爲不可。一箇一字而所以言之者。指意不同。主一之一。卽心欲其專一而不二不三之意也。一定之一。卽處所一定。不可轉動之意。則不可以一箇一字而混言之也。天瑞若以心在事物者。爲心之照管。而非眞在。則旣是心在事物。卽是眞在事物。豈是假在耶。非眞在三字。固爲名言之失。高明非之誠是矣。然高明之所自爲說者。則乃曰心本無形。不可以在腔裏者。爲處所一定也。心大無外。不可以在事物者。爲非眞在者似矣。而其實有可得而言者。夫心固無形。然必有總臚主宰處。不可以其無形而遂謂之無主宰也。主宰處卽在腔裏。則雖不當曰處所一定。而亦不當遂以爲處所無定也。心固大而無外。然心之所以得名爲心者。以其方寸之地虛靈知覺之妙耳。方寸之地虛靈知覺之妙。可以包括宇宙範圍天地。故謂之大而無外耳。若初無方寸之地靈覺之妙。則虛空沙界。豈容著得一箇心字耶。然則方寸之地。是心之區宇。主於此而應接萬事。如太一居所而主張萬化則可矣。而若如主人之處置家事而離了正寢。天子之廵行四方而離了王城。則方其應此事而心專在此。方寸空虛。無所管攝。別一事來。無以應之。不幾於仰面貪看鳥回頭錯應人者乎。讀書於學者事最切。然朱夫子嘗戒呂子約心之全體都奔放在冊子上。不知有己。便成無知覺人云雲。詳味此言。亦可以見矣。高明天資之高朗。學力之崇深。大非鹵莽愚賤之所敢議。且略聞天瑞之言。其引喩廣博。尤非愚陋之比。而於此猶未肯脫然濯舊而來新。豈積學功深。其得之也深。故不以人言有所撓奪故耶。然從古許多聖賢所講明從事者。只此一事。幸爲之細入思議。終有以反復之。㙖無得於心。而道聽塗說。殆所謂德之棄也。敢不知罪。亦有以終敎之。千萬所拱而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