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類 (四庫全書本)/卷36

卷三十五 元文類 卷三十六 巻三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三十六    元 蘇天爵 編序
  農桑輯要序        蔡文淵
  農為天下之大本有國家者所當先務蓋宗廟之粢盛軍國之經用生民之衣食皆於是乎出故古之王者親耕籍田以為農先俾人知務本盡力南畆而基太平之治也洪惟世祖皇帝誕膺景命惠養黎元立大司農司以修古九扈氏之政迺詔參稽古今農書芟其煩而撮其要類萃成書曰農桑輯要若夫耕蠶之術畜孳之方天時地利之所宜莫不畢具用之則力省而功倍刋行四方灼有眀效逮我仁宗皇帝克繩祖武軫念民事以舊板本弗稱詔江浙省臣端楷大書更鋟諸梓仍印千五百帙頒賜朝臣及諸牧守令知稼穡之艱難以勸諭民聖天子嗣大歴服祇遹先猷特命中書左丞相臣拜珠領大司農司事越至治改元之明年丞相暨大司農臣協謀奏㫖復印千五百帙凡昔之未霑賜者制悉與之且勑翰林臣文淵序諸卷首臣竊惟聖聖相承愛民之心其歸一揆老稚熙熙含哺鼔腹於春風田裡間而不知為有帝力何其幸哉臣抑聞天生民而立之君以司牧之必有命世大賢左右賛襄而後能樹裁成輔相之功皇上宵旰圖治垂意乎制民之産賢相忠誠為國慮一夫之不獲同心同德計安天下誠可謂千載一時也使在位者皆體吾君相之心推廣是術開導農民厪身從事以致公私饒給禮讓興行還風俗於唐虞三代之隆則聖元配天其澤維億萬年寧有既哉
  送王編修代祀秦蜀山川序   曹元用
  古者聖天子五歲一巡諸侯所守之國協時定製考禮齊政望秩四方山川不過第其等殺之儀而巳匪有所祈也故曰先王逺施不求其報望祀不祈其福茍有所希是利之也烏在其為誠敬哉秦漢以來異端蠭起邪說並行君天下者惑於方士之言汲汲焉以徼福為心歲時黷山川以伸其私禱殆若持劵而必其償者嗚呼山川之神其肯徇私以福人哉今天下為家文軌同而制度一方伯不敢專決大政咨中書而後行故無所事於巡守然聖上端居九重之中幽無不燭禮無不舉歲遣使函香祠五方山川肅焉如躬至其處也泰定五年春翰林國史院編修官王瓉在中奉旨代祀中鎮祀后土祀河瀆又望祀西海祀西嶽祀西鎮祀江瀆在中以清貴詞臣將命而七代其祀亦可謂重矣在中其恪遵彛典勿過於豐而有所祈簡潔修辭精意以致享山川諸神翕然歆聖上之祀幽明交孚遐邇罔間將見時雍歲稔景福穰穰有不祈而自臻者且使西土之人知吾君所為越於秦漢萬萬也若然則在中為能使矣其益慎哉
  風憲宏剛序          馬祖常
  世祖肇建官制興起文物屬命御史臺昭布體統振肅綱維正儀崇化靡不緝綏迨及列聖繼明屢揚寳訓亦靡不顯示常憲儆爾有官欽惟皇上日月中天燭見幽隠紹述祖宗成法申命臺端嚴茲糾劾不俾瘝官貽憂惸獨於是臺臣協恭奉職上體淵衷下宣風紀謂古象魏有法道路有徇今國家肅清臺綱汲引言路其見諸訓辭者光大深厚粲然有章宜編綴成書載在簡冊垂告內外俾當察視司持平者有所徴焉既奏上制曰可嗚呼盛哉凡我耳目之官尚知佩服之毋怠文林郎監察御史馬祖常謹序
  臥雪齋文集序        馬祖常
  人之有文猶世之有樂也樂之有高下節奏清濁音聲及和平舒緩焦殺促短之不同因以卜其世之休咎象其德之小大人之於文亦然然不能彊為也賦天地中和之氣而又充之以聖賢之學大順至仁浹洽而化然後英華之著見外者無乖戾邪僻忿懥淫哇之辭此皆理之自然者也非惟人之於文也雖物亦然華之大豔者必不實器之過飾者必不良必也稱乎求乎稱也則舍詩書六藝之文吾不敢他求焉袁君徳平之文可謂美矣優柔而不譁典則而不質可以施之宗廟告之朝廷而今巳死無及也其子杲游於國學以予嘗從其兄伯長甫官史館而伯長甫又好予甚者也請重序其父之文焉噫徳平之文世雖無知者抑何傷乎子杲茲又槖而歸於越山之下一日太史占𠉀言南方有光氣上達於天者其必德平之文在其下也夫
  周剛善文槀序        馬祖常
  六經之文尚矣先秦古文雖淳駁龎雜時戾於聖人然亦渾噩弗雕無後世誕詭骫骳不經之辭司馬遷耕牧河山之陽得中州布帛菽粟之常著而為史其言雄深唐韓愈挈其精微而振發於不覊噫文亦豈易言哉栁宗元駕其說忿懥恚怨失於和平淮西雅謌晉問諸篇馳騁出入古今天人之間蔚乎一代之制而學士大夫皆宗師之宋以文名世歐王曾三氏降而下天下將分裂道不得全業文之士咸澆漓浮薄不足以經世而載道焉皇元隆平宣布文化姚燧元明善褎然在廷以文致位光顯而於今傳之周剛善彚其文數十篇俾予觀之質實而不窳藻麗而不華殫其思以志於文而未巳者也茲將官南方故書以為文序而略告之
  送簡管勾序         馬祖常
  中書以簡君實理管勾曲阜廟學將行請吾為送別詩序諾之二年弗即與之也及來京師告闕里孔子廟荒圯不治又請吾曰今可為之也始簡君布衣褎然游公卿間公卿皆禮之雖小丈夫有所挾持不禮人者簡君亦能使之忘其挾持而禮之其交於人非有鉤連濡沫之巧也非有排難解紛之俠也平易以坦夷和樂而靜專年彌久而情益貞也時益躓而義愈篤也如斯而巳矣彚類而觀之古之君子入道之域者亦由於是矣簡君讓曰不敢有是願先生終序之夫闕里廟不治公卿大夫士之事也子無憂其不治也彼佛老之人室廬觀闕丹雘塗飾圖所以事其師者坎焉若不終日公卿大夫士咸以文名而官榮庸有不治其師之廟而自豐其屋者哉子當求如徯斯者作詩以俟之
  大元通制序         富珠哩翀
  至治二年冬十有一月皇帝以故丞相東平忠憲王之孫中書左丞相位右丞相總百官新庶務徴用老成開明治道皇元聖聖相繼百有餘年宸斷之所予奪廟謨之所可否禁頑戢暴仁恤黎元綽有成憲然簡書所載嵗益月增散在有司既積既繁莫知所統挾情之吏用譎行私民恫政蠧臺憲屢言之鼎軸大臣恆患之仁廟皇帝御極之初中書奏允擇耆舊之賢明練之士時則若中書右丞相杭平章政事商議中書劉正等由開創以來政製法程可著為令者類集折衷以示所司其宏綱有三曰制詔曰條格曰斷例經緯乎格例之間非外逺職守所急亦彚輯之名曰別類延祐三年夏五月書成勑樞密御史翰林國史集賢之臣相與正是凡經八年事未克果今年春正月辛酉上御㯶殿丞相援據本未奏宜如仁廟制制可如是樞密副使完顔納丹侍御史曹伯啟判宗正府布延集賢學士竒徹翰林直學士曹元用以二月朔奉㫖㑹集中書平章政事張珪暨議政元老率其屬衆共審定時上幸栁林之地辛巳相以其事奏仍以延祐二年及今所未類者請如故事制若曰此善令也其行之繇是堂議題其書曰大元通制命翀序之翀惟聖人之治天下其為道也動與天凖其為法也粲如列星使民畏罪遷善而吏不敢舞智御人鞭笞斧鉞禮樂教化相為表裏及其至也民協於中刑措不用二帝三王之盛盡於此矣雖刑罰世輕世重而士制百姓於刑之中以教祇德古之制也聖朝因事制宜因時立制時有推遷事有變易謀國之臣斟酌損益以就中典生民之福也仁廟𨳩本於先皇上繼志於今萬世慮也雖然明罰勑法朝廷之道揆在焉惟良折獄哀敬折獄有司之法守視焉源則濬矣流斯承之可不慎歟
  送楊仲禮序         王士熙
  杭為郡甲於江左宋之南為行都地多山谷淵藪峙而為巨鎮匯而為廣涉瑰奇勝絶之觀博大𢎞豫之俗在方輿盛且劇我元底奠行省蒞之以事之殷地之重於今視它行省獨丞相置丞相之屬非清彊膺時望者不得預其司文教者曰儒學提舉泰定三年夏應奉翰林文字天台楊仲禮以選被命徃夫杭之土風重文士子兢兢佩服整潔出辭粲然落筆縝然處其上者必鑑別衡析陶良汰浮燭其衷斯有以服之也行省之屬事上皆有等威雖大府連率俛首趨對唯謹提舉官五品登階而揖省僚必改容禮焉夫禮之嚴必有以尊其學衆之服必有以重其德不尊不嚴不重不服若曩之為是官者吳興趙先生巴西鄧先生皆由侍從出美望孚於人人楊君居史館久文精思縟言議濟濟志於事功卓然勇往之資也士熙嘗與同僚私灼其詳於其行也不以易為喻而進其難者不以近為勸而圖其逺者焉交友之誼也
  文丞相傳序         許有壬
  宋養士三百年得人之盛軼唐漢而過之逺矣盛時忠賢雜遝人有餘力及天命巳去人心已離有挺然獨出於百萬億生民之上而欲舉其已墜續其巳絶使一時天下之人後乎百世之下洞知君臣大義之不可廢人心天理之未嘗泯其有功於名教為何如哉丞相文公少年趠厲有經濟之志中為賈沮徊翔外僚其以兵入援也大事去矣其付以鈞軸也降表具矣其往而議和也冀萬一有濟爾平生定力萬變不渝父母有疾雖不可為無不用醫藥之理公之語公之心也是以當死不死可為即為逸於淮振於海真不可為矣則惟有死爾可死矣而又不死非有它也等一死爾昔則在巳今則在天一旦就義視如歸焉光明俊偉俯視一世顧膚敏裸將之士不知為何物也推此志也雖與嵩華爭髙可也宋之亡守節不屈者有之而未有有為若公者事固不可以成敗論也然則收宋三百年養士之功者公一人爾孫富為湖廣省檢校官始出遼陽儒學副提舉劉岳申所為傳將刻之梓俾有壬序之有壬早讀吟嘯集指南録見公自述甚明三十年前游京師故老能言公者尚多而訝其傳之未見於世也伏讀感慨惜京師故老之不及見也公之事業在天地間炳如日星自不容泯而史之取信世之取法則有待於是焉若富也可謂能後者巳
  唐律疏義序         栁 貫
  故唐律十二篇非唐始有是律也自魏文侯以李悝為師造法經六篇至漢蕭何定加三篇總謂九章律而律之根荄巳見曹魏作新律十八篇晉賈充增損漢魏為二十篇北齊後周或併苞其類或因革其名所謂十二篇雲者裁正於唐而長孫無忌等十九人承詔製疏勒成一代之典防範甚詳節目甚簡雖總歸之唐可也蓋姬周而下文物儀章莫備於唐始太宗因魏徴一言遂以寛仁制為出治之本中書奏讞常三覆五覆而後報可其不欲以法禁勝德化之意皦然與哀矜慎恤者同符史言有司定律五百條分十二卷即篇為卷是巳今定次三十卷者長孫製義疏時固巳增多義疏出永徽初去貞觀應未逺其後定令刪格編式各隨世損益科條無藝大扺皆原於律矣然則律雖定於唐而所以通極乎人情法理之變者其可畫唐而遽止哉國家立經陳紀迪徳踐猷較諸近世之中稽合唐制為多故凡垂之為甲令著之為事比無非忠厚惻怛之所形累聖重光何其甚似乎太宗也予嘗備數禮官陪在廷末議見吏抱成法寘前曰律當如是不當如彼雖辯口佞舌莫不帖帖順聽無敢出一語為異及按而視之則本之唐以志其常參之祖宗睿斷以傳其變非常無古非變無今然而必擇乎唐者以唐之揆道得其中乗之則過除之則不及過與不及其失均矣嗚呼法家之律猶儒者之經五經載道以行萬世十二律垂法以正人心道不可廢法豈能以獨廢哉彼謂除參夷連坐之罪作見知部主之條為蕭張控制天下之一術其論抑淺末矣予何足以知之因其理之在人心者而竊窺之耳江西在聲教漸濡之內諸學經史板本略具而律文獨闕予間請於廉訪使師公曰禮刑其初一物出禮入刑之論固將以制民為義而非以罔民為厲也吾欲求故唐律疏義稍為正訛緝漏刋之隆興學官以庶幾追還時㑹讀法之遺公儻有意乎公亟謀諸寮寀咸應曰諾而行省檢校官王君長卿復以家藏善本及釋文纂例二書來相其役公欣然命出公帑所儲沒入學租錢以供其費踰月緒成因執筆冠篇而且以識公恤刑之本心無往而不在也若曰鑄刑鼎作爰書以取譏於世則予豈敢
  孔氏譜序          揭傒斯
  孔氏世家一巻其派之在江西而顯者是為臨江三孔三孔之子孫曰克巳者是為先聖五十五世孫繇江西不逺三千里拜曲阜林廟且因以考訂其譜諜而收其所未續者遂攜之至於京師以示諸學孔子者傒斯得與觀焉於是肅然敬悚然懼進而告之曰凡天下之受姓命氏未有非聖賢之後者也凡有尊祖敬宗之心未有不知重其譜諜者也然徒知重其譜諜而不知求夫尊祖敬宗之實猶無譜諜也猶非其子孫也而況孔子之世家乎夫孔子魯之陪臣也去今千七百有餘歲久天下至今誦其書講其道祀之以天子之禮樂戴之如天地仰之如日月親之如父母者果何以致是乎哉衢路庸衆尋常之人亦有不合於孔子之教者猶得指而議之而況其子孫乎其為孔氏之子孫亦難矣故籠天下之陸海不足以為其富極天下之爵祿不足以為其貴窮天下之奇珍異器不足以為其寳其可富可貴可寳者在聞乃祖之道而巳凡學孔子者猶必以是為務而況其子孫乎夫譜其譜者尊祖之器也道其道者尊祖之實也敬之勉之勿徒抱其虛器而號於衆曰吾先聖之子孫也吾懼夫有議其後者矣子其慎之
  國朝名臣事略序       歐陽𤣥
  應奉翰林文字趙郡蘇伯修甫年弱冠即有志著書初為胄子時科目未行館下士諅言詞章講誦既有餘暇月筆札又富君獨博取中朝鉅公文集而日鈔之凡而元臣世卿墓表家傳往往見諸編帙中及夫閒居紀録師友誦說於國初以來文獻有足徴者彚而稡之始疏其人若干屬以其事中帙挍讐櫛去而導存抉隠而蒐逸久而成書命曰國朝名臣事略他日余與伯修同預史屬從借讀之作而歎曰壯哉元之有國也無競由人乎若太師魯國淮安河南楚諸王公之勲伐中書令丞相耶律楊史之器業宋商姚張之謀猷保定槀城東平鞏昌之方略二王楊徐之辭章劉李賈趙之政事興元順徳之有古良相風㢘恆山康軍國之有士君子操其他臺府忠藎之臣幃幄文武之事內之樞機外之藩翰班班可紀也太保少師三太史天人之學陵川容城名節之特異代豈多見哉至於司徒文正公尊主庇民之術所謂九原可作我則隨武子乎嗟夫乾坤如許大人才當輩出伯修是編未渠央也姑志余所見如是雲
  補正水經序         歐陽𤣥
  金禮部郎中蔡正甫作補正水經三巻翰林應奉蘇君伯修購得其書將版行之屬余敘其篇端案隋經籍志有兩水經一本三卷郭璞注一本四十巻酈善長注善長即道元也然皆不著撰人名氏唐杜佑作通典時尚見兩書言郭璞疎略於酈注無所言撰人則槩未之考也舊唐志始雲郭璞作宋崇文總目亦不言撰人為誰但云酈注四十卷亡其五然未知兩水經之一存一亡巳見於斯時否也新唐志乃謂漢桑欽作水經一雲郭璞作今人言桑欽者本此也崇文總目作於宋景祐與新書志同時又未知新志何所據以為說也余嘗參訂之說者疑欽為東漢順帝以後人以彘一縣疑之也今經言江水東逕永安宮南永安宮昭烈託孤於孔明之地也今特著於斯又若因其人而重者得非蜀漢間人所為也不寧惟是也其言北縣名多曹氏置南縣名多孫氏置余又未暇一二數也斯則近代宇文氏以為經傳相淆者此說近之也然必作經作傳之人定而後可分也或者又曰豈非欽作於前二氏附益於其後它書或然也而此未必也西漢儒林傳言塗惲授河南桑欽君長尚書晁氏言欽成帝時人使古有兩桑欽則可審為成帝時欽則是書不當見遺於漢藝文志也抑余又有疑於斯水經述作往往見於南北分裂之時借曰舊唐志可據則作者南人注者北人在當時皆有此疆彼界之殊又焉知其詳略異同不限於一時聞見之所逮也嗟夫古今有志之士思皇極之不足傷同風之無時乂焉知其不寓深意於是書也然則景純也道元也正父也是或一道也然以余觀正父之博洽多識其見於它著作者蓋有劉原父鄭漁仲之風中州士之巨擘也是書雖因宇文氏之感發而有以正蜀版遷就之失其詳於趙代間水此固景純之所難若江自尋陽以北吳松以東則又能使道元之無遺恨者也伯修生車書混一之代身為史官年學俱富於金人放失舊聞多所收攬而是書又有關於職方之大者故余亦願附著其說焉而不自知其妄也
  忠史序           歐陽𤣥
  忠也者盡巳之名也天以事物當然之理賦於人人盡其所當然者而無憾焉是之謂忠今語人曰臣事君以忠與忠恕之忠同則莫不駭然以為非而實然也或曰臣盡臣道於君忠矣子盡子道於父何獨曰孝乎曰不然也禮記所為內盡於已而外順於道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也此即吾說也然則上盡其所當然於其下其名曰何曰盡有不敢不勉之義上下之間必有別也故盡之對為推推即恕矣程子嘗謂忠恕一也事上之道莫若忠使下之道莫若恕後儒疑之未喻此也人生而靜動與物接即有盡巳不盡巳二者出乎其間識者知其然固無一息而非吾效忠之時也是道也所以事君所以事天詩曰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游衍亶其嚴乎番易楊𤣥翁有見於此久矣大父通守在軒先生當宋季居官守以直聞遇國難以死節著𤣥翁慨慕先志作忠史十餘年成書於是上下數千年臣子大義粲然畢具微而一言一行茍無愧於盡巳者悉録之又微而裔夷小邦婦人女子之操不遺也又極而心跡形似之間皆有以覈其實是非枉直瞭然不謬於古人何其至公而當也嗚呼自忠之為說不明士大夫平居無涵養省察之功蒞事無鞠躬盡瘁之志立朝無直言敢諫之風至於臨難死節能保其必然也耶嗚呼宇宙間此道明即天地變化草木蕃不明即天地閉賢人隠甚可畏也余為國子博士時職當校獻書既表章之猶懼𤣥翁著書之志未白也故述忠說於斯嗚呼是書果行於世也夫書之幸也夫世之幸也夫
  送曲阜廟學管勾簡君序    歐陽𤣥
  曏余讀魯相置孔子廟史碑載司徒臣雄司空臣戒言魯相瑛書稱孔子廟褒成侯四時來祠事已即去廟有禮器無常人掌領請置百石卒史一人典守之謹問太常祠曹掾辭對故事辟雍祠先聖太宰太祝各一人備爵太常丞監牛羊豕河南尹米大司農給請許瑛言置制可此元嘉中事也它書考之雄吳雄戒趙□瑛乙瑛獨始置史闕姓名余頃代匱國子博士中春秋祠上丁中書奉上命代祀御史二人糾儀物禮部主符戸部器皿兵部車工部㡩幄光祿醴齊宣徽兎鹿脯脩留守烜燎薌宗正卒徒大興尹粢盛犧牲事眎古加詳禮器則常置管勾一人司其事實與百石史同方是時衍聖公言曲阜祠事放辟雍獨器服無常職請用辟雍故事置管勾中書集賢吏禮部冑監往復諮問凡數年始決於是朝士大夫合辭薦蜀士簡君當其選又詩以送之夫衍聖古褒成在漢褒成無所言賴相發其端歴三公訪曲臺援成均禮器始有常官然則是職豈輕也哉漢史初置如是其難其人亦必慎選惜逸其姓名今簡君學賅而周行篤而惠既幸居是職之始又幸託姓名於一時名士大夫之詩文異時並漢碑以傳豈偶然哉抑余又有感焉昔者商有天下三十世為周周二十三世孔子生其間千有餘歲矣孔子蚤年孟僖子屬其子曰聖人之後也爾必往學禮此聖聖成湯也以今距孔子較之周末距湯歲不甚相絶也湯之澤未必如今日夫子之盛也子開之宋降而孔父之魯其世系又未必今日之世有爵邑也雖生民以來之有無斷可識也而今有為僖子言者世不以為迂乎夫何一禮器之職於故宮古今設置之難其曹府事例有若合符者而獨人心士習之厚薄去古也逺甚果何自而然乎余於其所甚同者既詳敘之其所甚異深致余意為孔氏後人為當世學禮者簡君願為我敬告之而益以自厚也
  送張文琰序         謝 端
  太上皇帝舊勞於外其潛邸在建鄴江南行御史臺理所也凡官府所治與小民俗尚淑均奇衺靡不具知既正位宸極以繩愆糾繆所職尤重風紀之選故多上所自擇大夫中丞有所拔用亦必其人然後敢舉而應奉翰林文字張君文琰亦以選為山東道肅政亷訪司經歴應奉七品官清華優佚編摩論譔之餘例三日始一集集則自待制以下相與雜坐吟嘯竢官長至升堂一揖而退才逾月即受俸以歸為經歴繁勞異是矣經歴而上大官八人其同僚二人吏十六人書手又不在焉吏之治辦與否皆總於經歴經歴固為之長又吏所師也日始出即入幕府督吏書手分曹局治文書凡一司庶務與分司出按部郡邑行事有疑不決官吏受賄及稽違當殿降訊治民獄辭兩造當論報案既成吏持來前求予奪可否經歴為之析疑似平向背竄易審定乃署以界吏得其情又不戾於律始可信大官服僚佐而吏亦不得一揺手以輕重法其居是職必昔之嘗有事於珥筆以事上官者自謂優為之洎至其屬亦翕然低首仰靣相師尊今顧不以予彼而予文琰薦者蓋必有以取之仕可行巳莫風紀若儒者之效不白於世久矣重遲迂懦人率以是詆姍我及有能自樹立脫去故習軒豁特達則彼固將駴且敬異焉之二者吾將以文琰是行⺊之也天厯己巳正月既望翰林修撰謝端敘
  太常集禮槀序        李好文
  太常集禮槀為編帙者郊祀九社稷三宗廟二十有一輿服二樂七諸神祀三諸臣請謚及官制因革典籍録六合五十一巻事覈文直彚雜出而易見蓋太常之實録也太常典三禮主羣祀凡禮樂之事皆自出焉國家論議製作之原郊社宗廟縁祀之制山川百神秩序之典諸臣節惠易名之實不知其故可乎洪惟聖朝天造之始金革方載文德未遑我太宗皇帝戡金五年嵗在戊戌時中原甫定則巳命孔子之孫元措訪求前代禮樂將以文萬世太平之治憲宗皇帝二年壬子時則有日月之祀伏觀當時羣臣奏對之際上問禮樂自何始左右對以堯舜則其立神基肇人極丕謨睿略固巳宏逺矣世祖皇帝中統之初建宗廟立太常討論述作庶越古昔至元之治遂光前烈成宗皇帝肇立郊丘武宗皇帝躬行祼享英宗皇帝廣太室定昭穆御袞冕鹵簿修四時之祀列聖相承歲増月輯典章文物煥然畢備矣百年以來事皆屬之有司寄諸簡牘歲月既久不無散逸故由之者或不知其本論之者或失於其初闊略戾舛頗違於舊泰定丁夘秋好文備員愽士深慨其故既而僉太常禮儀院事富珠哩公繼至從而倡率之遂暨一二同志蒐羅比校訪殘脫究訛略其不敢遽易者亦皆論疏其下事雖不能無遺以耳目所及顧巳獲其七八越二嵗書成名之曰大元太常集禮槀嗚呼一代之治必有一代之文綱常典則天秩人紀豈易言哉然事不可以無述言不可以無綂與其具於臨時孰若求之載籍與其習而不察孰若信而有徴此裒集之有編而不敢後者也曰槀者固將有所待焉他日鴻儒碩筆承詔討論成一代之大典則亦未必無取天厯二年秋七月丙辰朔承務郎太常博士李好文序
  元文類卷三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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