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八十五 全唐文 卷一百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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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綽

君綽,高宗朝官左戎衛大將軍,封懷寧縣公。

全唐文/卷0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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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卷0186可以指:

議拜者,明沙門應致拜也。昔皇覺御宇,尚開信毀之源,豈惟像末不流弘約之議。頃以法海宏曠類聚難分,有穢玄猷頗聞朝聽,致使拘文之士廢道。從人較而言之,未曰通方之巨唱也。余所以考諸故實,隨而彈焉。庶崇佛君子,或能詳覽。

權善才

善才,上元中左金吾衛大將軍上柱國開國侯。

釋旨希微,理暢有形之表;元宗罔像,義軼無名之外。括三才而體要,包萬類而窮神。真氣麗關,佇猶龍之西舉;法雲彩野,馴巨象之東歸。玉洞仙經,衝元羽化;金容懿範,演聖龍宮。至道難名,神功不揣,爰自周漢,鹹著丹青,典午當塗,因循不替。是知趨元門者千古,崇釋典者百王。剪發緇裳,忽輕肥之美;變冠黃服,蔑簪紱之榮。莫不誌越寰中,心遊方外。去揖讓之節,就戒律之儀。弛禮樂之規,遊虛白之室。是以如來秘說,絕敬君親。綿古洎今,無朽茲教。教如可廢,法亦可刊。教舍法存,法將安措?

且甲士不拜,豈伍卒之自尊?天顏咫尺,非一介之雲貴,並以銜威稟命,所以禮棄謙恭。況乎延思煙霞,解塵俗於羈網。警情法界,釋怨會於樊籠?而使降出俗之容,展入家之禮,考古恐乖通理,論今懼爽彝章。議逮芻微,敢申管見?瞻對疏謬,悚懼交懷,謹議。

論曰:元教廢興,理鍾斯運;而盛衰之寄,抑亦人謀。皇上禦辯乘時,允膺付託,所以降非常之詔,勵釋侶於明時者也。《春秋》傳曰:「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餘聞其語矣。今見其人焉。觀秀上肆力釋君,昌言帝闕,詞誌款款。勤則勤矣。而宣公之啟狀,詳切該博,吾無間然。方今以大法為已任,思正其傾危,能負重道遠者,此其人也歟?仲尼云:「顛而不扶,危而不持,則將焉用彼相矣?」若此真可謂至覺元首,良哉股肱!中台周府等議,雖文質有乖,而鹹得事要。然樞紐經典,疇諮故實。理例鋒穎,詞韻膏腴,則司戎之稱鴻筆麗藻矣。若標以顯議,約以正詞,其文辯潔,其事明覈,則左驍衛舉其綱領矣。將來達鑒,斯焉取斯?

孔誌約

誌約,高宗朝官太常博士禮部郎中。

釋旨希微,理暢有形之表;元宗罔像,義軼無名之外。括三才而體要,包萬類而窮神。真氣麗關,佇猶龍之西舉;法雲彩野,馴巨象之東歸。玉洞仙經,衝元羽化;金容懿範,演聖龍宮。至道難名,神功不揣,爰自周漢,鹹著丹青,典午當塗,因循不替。是知趨元門者千古,崇釋典者百王。剪發緇裳,忽輕肥之美;變冠黃服,蔑簪紱之榮。莫不誌越寰中,心遊方外。去揖讓之節,就戒律之儀。弛禮樂之規,遊虛白之室。是以如來秘說,絕敬君親。綿古洎今,無朽茲教。教如可廢,法亦可刊。教舍法存,法將安措?

且甲士不拜,豈伍卒之自尊?天顏咫尺,非一介之雲貴,並以銜威稟命,所以禮棄謙恭。況乎延思煙霞,解塵俗於羈網。警情法界,釋怨會於樊籠?而使降出俗之容,展入家之禮,考古恐乖通理,論今懼爽彝章。議逮芻微,敢申管見?瞻對疏謬,悚懼交懷,謹議。

論曰:元教廢興,理鍾斯運;而盛衰之寄,抑亦人謀。皇上禦辯乘時,允膺付託,所以降非常之詔,勵釋侶於明時者也。《春秋》傳曰:「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餘聞其語矣。今見其人焉。觀秀上肆力釋君,昌言帝闕,詞誌款款。勤則勤矣。而宣公之啟狀,詳切該博,吾無間然。方今以大法為已任,思正其傾危,能負重道遠者,此其人也歟?仲尼云:「顛而不扶,危而不持,則將焉用彼相矣?」若此真可謂至覺元首,良哉股肱!中台周府等議,雖文質有乖,而鹹得事要。然樞紐經典,疇諮故實。理例鋒穎,詞韻膏腴,則司戎之稱鴻筆麗藻矣。若標以顯議,約以正詞,其文辯潔,其事明覈,則左驍衛舉其綱領矣。將來達鑒,斯焉取斯?

蓋聞天地之大德曰生,運陰陽以播物;含靈之所保曰命,資亭育以盡年。蟄穴棲巢,感物之情蓋寡;範金揉木,逐欲之道方滋。而五味或爽,時昧甘辛之節;六氣斯脊,易愆寒燠之宜。中外交侵,形神分戰。飲食伺舋,成腸胃之眚;風濕候隙,遘手足之災。幾纏膚腠,莫知救止;漸固膏肓,期於夭折。

暨炎暉紀物,識藥石之功;雲瑞名官,窮診候之術。草木鹹得其性,鬼神無所遁情。刳麝剸犀,驅泄邪惡;飛丹煉石,引納清和。大庇蒼生,普濟黔首。功侔造化,恩邁財成。日用不知,於今是賴。岐和彭緩,騰絕軌於前;李華張吳,振英聲於後。

昔秦政煨燔,茲經不預;永嘉喪亂,斯道尚存。梁陶宏景雅好攝生,研精藥術,以為本草經者,神農之所作,不刊之書也。惜其年代浸遠,簡編殘蠹,與桐雷眾記,頗或蹐駮,興言撰緝,勒成一家。亦以雕琢經方,潤色醫業。然而時鍾鼎峙,聞見闕於殊方;事非僉議,詮釋拘於獨學。至如重建平之防已,棄槐里之半夏。秋采榆人,冬收雲實。謬粱米之黃白,混荊子之牡蔓,異蘩蔞於雞腸,合由跋於鳶尾。防葵狼毒,妄曰同根;鉤吻黃精,引為連類。鉛錫莫辨,橙柚不分。凡此比例,蓋亦多矣。自時厥後,以迄於今,雖方技分鑣,名醫繼軌,更相祖述,罕能釐正。乃複采杜蘅於及已,求忍冬於絡石,舍陟釐而取莂藤,退飛廉而用馬薊。承疑行妄,曾無有覺;疾療多殆,良深慨歎!

既而朝議郎行右監門府長史騎都尉臣蘇恭,摭陶氏之乖違,辨俗用之紕紊,遂表請修定,深副聖懷,乃詔太尉揚州都督監修國史上柱國趙國公臣無忌、大中大夫行尚藥奉禦臣許孝崇等二十二人與蘇恭詳撰。竊以動植形生,因方舛性;春秋節變,感氣殊功。離其本土,則質同而效異;乖於採摘,乃物是而時非。名實既爽,寒溫多謬。用之凡庶,其欺已甚!於之君父,逆莫大焉!施是上稟神規,下詢眾議,普頒天下,營求藥物。羽毛鱗介,無遠不臻;根莖花實,有名咸萃。遂乃詳探秘要,博綜方術。本經雖闕,有驗必書;別錄雖存,無稽必正。考其同異,擇其去取。鉛翰昭章,定群言之得失;丹青綺煥,備庶物之形容。撰本草並圖經目錄等,凡成五十四卷。庶以網羅今古,開滌耳目。盡醫方之妙極,拯生靈之性命。傳萬祀而無昧,懸百王而不朽。

韋仁約

仁約字思謙,以近武后父嫌名,遂以字行。鄭州陽武人,第進士,累調應城令,擢監察御史。高宗朝累遷尚書左丞,進御史大夫,轉司屬卿右肅政大夫,封博昌縣男同鳳閣鸞台三品,轉納言。以太中大夫致仕,卒贈幽州都督。

遂良賤買地宅,叡冊準估,斷為無罪。然估價之設,屬國家所須,非關臣下之事,私自交易,豈得準估為定?叡冊舞弄文法,附下罔上,罪在當誅。

駱宏義

宏義,高宗朝庭州刺史。賀魯寇庭州,詔使宏義佐弓月道行軍總管梁建方經略之。

臣聞安中國以信,馭夷狄以權。理有變通,事無嚐準。今有降胡來言:賀魯獨據一城,深溝高壘,用以自固,雲今正祁寒積雪,漢兵必不遠來。誠宜乘其此便,一舉可以除剿。若遷延待春,恐事久生變,縱不能結援諸國,必應遠跡遁逃。且兵馬此行,不誅賀魯,處密已許款誠,處木昆等各思免禍,皆知大兵欲至,庶望安全,淹留不至,慮更烏合。

然嚴冬風勁,馬瘦兵寒,農墮之憂,難量進退。又不可久停兵馬,虛費邊糧。見我不前,成其黨附。伏望且寬處月、處密之罪,以誅賀魯為名,除禍務絕其原,未可先取其枝葉。但此兩姓,見其坐奪,不示招攜,必自深據。如棄而西過,則近有後憂。先事誅夷,未可即克。舍而勿問,則感義前驅,事定從宜。除申吊伐,此乃威恩兼舉,遠懾邇安。

向使兵馬早來,駕魯久已懸首。前機雖失,須為別圖。望請於射脾部落及發處月、處密、契等兵六千人,各齎三十日糧往掩襲。大軍頓於憑水,未馬畜兵,以為聲勢。此則驅率戎狄,攻彼豺狼,失則無損國家,利則功歸社稷。且番人行動須約,漢兵東西犄角,又資翹翼,簡胡騎以率其前,率漢兵以躡其後。賀魯進退無路,理即可擒,百勝之謀,在斯一舉。臣恐建方至日,為計不同,軍謀乖舛,後悔無及。

竇德元

德元,岐州平陵人。始為高祖丞相府千牛,高宗以舊臣自殿中少監為御史大夫,遷司元太常伯。麟德初進檢校左丞,封鉅鹿男,卒年六十九,贈光祿大夫幽州都督,諡曰恭。

釋旨希微,理暢有形之表;元宗罔像,義軼無名之外。括三才而體要,包萬類而窮神。真氣麗關,佇猶龍之西舉;法雲彩野,馴巨象之東歸。玉洞仙經,衝元羽化;金容懿範,演聖龍宮。至道難名,神功不揣,爰自周漢,鹹著丹青,典午當塗,因循不替。是知趨元門者千古,崇釋典者百王。剪發緇裳,忽輕肥之美;變冠黃服,蔑簪紱之榮。莫不誌越寰中,心遊方外。去揖讓之節,就戒律之儀。弛禮樂之規,遊虛白之室。是以如來秘說,絕敬君親。綿古洎今,無朽茲教。教如可廢,法亦可刊。教舍法存,法將安措?

且甲士不拜,豈伍卒之自尊?天顏咫尺,非一介之雲貴,並以銜威稟命,所以禮棄謙恭。況乎延思煙霞,解塵俗於羈網。警情法界,釋怨會於樊籠?而使降出俗之容,展入家之禮,考古恐乖通理,論今懼爽彝章。議逮芻微,敢申管見?瞻對疏謬,悚懼交懷,謹議。

論曰:元教廢興,理鍾斯運;而盛衰之寄,抑亦人謀。皇上禦辯乘時,允膺付託,所以降非常之詔,勵釋侶於明時者也。《春秋》傳曰:「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餘聞其語矣。今見其人焉。觀秀上肆力釋君,昌言帝闕,詞誌款款。勤則勤矣。而宣公之啟狀,詳切該博,吾無間然。方今以大法為已任,思正其傾危,能負重道遠者,此其人也歟?仲尼云:「顛而不扶,危而不持,則將焉用彼相矣?」若此真可謂至覺元首,良哉股肱!中台周府等議,雖文質有乖,而鹹得事要。然樞紐經典,疇諮故實。理例鋒穎,詞韻膏腴,則司戎之稱鴻筆麗藻矣。若標以顯議,約以正詞,其文辯潔,其事明覈,則左驍衛舉其綱領矣。將來達鑒,斯焉取斯?

李敬貞

敬貞,麟德時羅含府果毅。

《淮南子》云:「方諸陰燧,大蛤磨拭令熱,以向月,則水生,以銅盤受之,下水數石。」王充《論衡》云:「陽燧取火於日,方諸引水於月。」相去甚遠,而火至水來者,氣感之驗也。」《漢舊儀》云:「八月飲酎,車駕夕牲,以鑒方諸取水於月,陽燧取火於日。」《周禮·考工記》云:「有六齊。金錫相半,謂之鑒燧之齊。」鄭元注云:「方鑒陽燧,取水火於日月之器也。」準鄭此注,則水火之器,皆以金錫為之。今司宰有陽燧,形如圓鏡,以取明火。陰鑒形如方鏡,以取明水。從比年祠祭,皆用陽燧取火,應時得之。陰鑒取水,未有得者,常用井水代之。請準《淮南》、《論衡》,以方諸取之,則禮神之物備矣。

韋萬石

萬石,太常卿挺之子,上元中累遷太常少卿,知吏部選事。

據貞觀禮郊享曰:文舞奏《豫和》、《順和》、《永和》等樂,其舞人著委貌冠服,並手執籥翟。其武舞奏《凱安》,其舞人並著平冕,手執干戚。奉麟德三年十月敕:文舞改用《功成慶善樂》,武舞改用《神功破陣樂》,並改器服等。自奉敕以來,為《慶善樂》不可降神,《神功破陣樂》未入雅樂,雖改用器服,其舞猶依舊,迄今不改,事既不安,恐須別有處分者。

謹按《凱安舞》是貞觀中所造武舞。準貞觀禮及今禮,但郊廟祭享,奏武舞之樂,即用之。凡有六變,一變象龍興參野,二變象克靖關中,三變象車夏賓服,四變象江淮寧謐,五變象獫狁讋伏,六變複位以崇,象兵還振旅。謹按貞觀禮祭享曰:武舞準作六變,亦如周之《大武》。六成樂止,按樂有因人而作者,則因人而止。如禮云:諸侯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懸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是也,如著成數者,數終即止,不得取行事賒促,為樂終早晚,既禮雲三闋六成八變九變是也。

今禮奏武舞,六成而數終未止,既非師古,不可依行。其武舞《凱安》,望請依古禮及貞觀禮。六成樂止,六部伎《內破陣》樂五十二遍,修入雅樂,祗有一遍,名曰《九功》。《上元舞》二十九遍,今入雅樂,一無所減,每見祭享日,三獻已終,《上元舞》猶自未畢。今更加《破陣樂》,兼恐酌獻已後,歌舞更長。其雅樂內《破陣樂》、《慶善樂》及《上元舞》三曲,並望修改通融,令長短與禮相稱,冀望久長安穩。

《破陣樂》有象武事,《慶善樂》有象文事。按古六代舞,有《雲門》、《大鹹》、《大夏》、《大韶》,是古之文舞。殷之《大護》,周之《大武》,是古之武舞。依古義先儒相傳,國家以揖讓得天下,則先奏文舞。若以征伐得天下,則先奏武舞。望請應用二舞日,先奏《神功破陣樂》,次奏《功成慶善樂》,先奉敕於圓丘方澤太廟祠享日則用《上元之舞》。臣據見行禮,欲令天皇酌獻降複位已後,即作《凱安》。六變樂止,其《神功破陣樂》、《功成慶善樂》、《上元之舞》三曲,待修改訖以次通融作之,即得與舊樂前後不相妨破。若有司攝行事日,亦請據行事通融。

《破陣樂舞》者,是皇祚發跡所由,宣揚祖宗盛烈,傳之於後,永永無窮。自太皇臨禦,四海寢而不作。既緣聖情感愴,群臣不敢開言。臣忝職樂司,廢缺是懼。依禮祭之日,天子親總干戚以舞先祖之樂,與天下同樂也。今《破陣樂》久廢,群下無所稱述,將何以發孝思之情?臣望每大宴會,先奏此舞,以光祖宗之功烈。

明堂大享帝,準古禮鄭元義祀五天帝,王肅義祀五行帝。貞觀禮依鄭元義祀五天帝,顯慶已來新修禮祀昊天上帝,奉乾封二年敕祀五帝,又奉制兼祀昊天上帝者。伏奉上元三年三月敕,五禮行用已久,並依貞觀年禮為定。又奉去年敕,顯慶已來新修禮,多有事不師古,其禮並依周禮行事者。今用樂須定所祀之神,未審定依古禮及貞觀禮,為複依見行之禮。臣以去年十二月錄奏,至今未奉進止,所以樂章不定。

於敬之

敬之,河南人,官江寧縣令。

惟軒轅有道之君,時著順風之美;姑射凝神之主,爰標讓位之芳。斯皆遠鏡遺編,遐希蠹冊。豈若道包千古,業映百王?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化洽無遺,仁含有截。青溪之館,(闕四字)紫府之鄉,言招若士。乃下螭紱,佇霓裳。希停絳闕之遊,蹔輟丹田之賞。謹命終南山萬福觀道士麴元敬祗召先生之(闕)辰先生霞裝奄俶麴法師痛徽音之永隔,收蕤鬆澗。弟子祁行則丁元亮等悲陟岵之長往,采絢芝岩,共勒豐碑,同甄盛烈。

先生姓王諱軌,字洪範,一字道模,琅琊臨沂人也。耀質珠川,分枝璿萼,姬儲下鳳。《周書》美其輕舉,葉宰飛鳧;劉史記其神異,綿聲遠係。奚在言歟?曾祖筠,散騎常侍太府卿度支尚書,文括辭林,義殫學府。既飛華於楚塞,誠育德於梁州。大父銛,梁簡文太子洗馬招遠將軍,洎陳大中正光祿大夫。晨趨鶴禁,夕侍龍樓。出入兩朝,聲猷纓侶;從容二代,譽掩珩流。父瑜,陳著作佐郎鄱陽國常侍。蓬嶠含章,乍增輝於蘭閣;梧宮載筆,時揚馤於桂山。抽簪陪置醴之賓,偶乘簉脂車之彥。竭誠以奉上,鳴謙以接下。常刷坐忘之,乃秀行念之允。

先生養質鯤波,終搏鵬羽。遣之又遣,元之又元,誌合天倪,情含地籟。施妍厲鬼,冺之而為一;梃橫楹從,混之而無二。年甫八歲,早喪所天;痛彼髫年,誌符曾孝。哀思丱日,性掩柴仁。屬陳運告終,人神靡托;玉炎鍾岫,芝焚楚郊。萬始之劫,正墮背飛之淚;三荊之樹,唯下分條之葉。萍流不定,蓬轉無依。賴乎祖父故人攜養,寄諸包氏,一經憩廡,五載方離。

先生業契自然,道通縣解。貞心粹質,有符天縱。蘊靈和之茂範,流太虛之芳潤。弱齡去俗,高步歸真。太平觀法主王遠知,踐三清之隩隅,遊六學之津要。翹心丹訣,敬慮元波。既毀網於迷途,乃分燈於暗室。清規素論,一代偉人。先生頓轡元門,思宏妙旨。仍隨法主卜居茅穀,為香瓶弟子一十六年。夜寢夙興,劬勞匪懈。晨供沆瀣,夕進流霞,服義忘疲,依仁無斁。想朱公而思聖,懷紫素以尋真。浪情泉石,披襟蘭杜。抗巢由而狎鳥,藺莊惠以觀魚。每至風靚春山,月華秋水,猿啼危嶠,虎嘯幽谿,未嘗不警思緣情,抽毫寫慮。

先生爰及冠年,虔受經法,養穀神於元牝,遊浩氣於黃庭。初在法主座下聽老子西昇靈寶南華真人論,退席之際,即為人講說。五行俱覽,一字無遺;辯若建瓴,詞同炙果。法主歎而言曰:「吾道東矣,何獨康成。」

洎隋氏握圖,物色岩穴,旁求俊異,旌賁英翹。王法主美孕三仙,芳逾七聖。爰降絲渙,追赴東都。先生此辰從遊京洛,朝陪瑣闥,夕侍銅池,出入兩宮。聲華四部,若匪體符真智;誌葉虛舟,豈可應彼弓旌?允茲綸召,當時奉敕玉清元壇行道。豐廚享膳,既饌玉而漿金;供帳芳華,亦鋪霞而藉錦。隋後主薄伐元菟,先生扈從黃龍,車駕凱旋,陪還洛邑。大業十一年,有詔特委先生於河南二十四郡博訪緇素,有道術異能雜技德行講說灼然堪供養者,及精通道法之徒,並具狀追送駕所。以茲銜命,言歸舊廬。

俄而炎運道消,蒼靈失馭。黃巾赤眉之侶,螘聚挺妖;綠林青犢之儔,蜂蜚肆蠆。關河路絕,因即避亂名山,遂曆天台、赤城、四明、桐柏、金庭、蔡隩縉雲若耶!悟一息之難追,知百年之易往。乃隨時石室,或逆旅曲枝,折桂紉蘭,漱流自樂。日月居諸,復淹十載。

而黔黎塗炭,縣命有歸。我大唐鳳舉晉陽,龍興渭涘。掃欃槍以居南面,除猰貐以正北辰。御極紫微,負圖黃屋。靜稽天之大浸,滅炎昆之燎火。包日月以為扃牖,苑溟渤以作池隍。列珪璧於長安,大禮儀天地之軌;陳簨虡於清廟,大樂節天地之音。先生既屬文明,遂動思歸之引。整虯馭,振裳,背天台,還地肺。入轘轅而迎法駕,遊郟鄏而謁真人。

太宗文皇帝遊心寥廓之津,開玉京於碧落;凝神杳冥之境,敞金闕於絳宮。叡哲於是照臨,至聖以之綿邈。而亭毒之私宏遠,然隨迎之道未臻。遇崆山之順風,仰瀨鄉之微旨。於時法主尚承恩梓澤,未果言之。柳汧故遣法師先還,修葺許陶遺址。此觀梁武皇帝於許真人舊宅為陶隱居建立,號曰朱陽。皇明啟運,更以華陽為目。按真誥云:華陽第八洞天之名也。其山則崇岩隱天,入雲逵而上竦;盤基括地,帶風溪而旁屬。東連林屋,飛九轉以遊仙;南控羅浮,開五便而納聖。西通峨嶠,遠屬犀津;北振岱宗,遙翻鶴駕。固靈祗之窟宅,誠羽客之留連者也。而舊基夷漫,餘跡淪蕪。先生更翦棘開場,肇茲崇構。敬造正殿,三間兩廡,並及講堂壇靖,房宇門廊。飛桂棟於煙衢,則黯然雲布;架梅梁於霄路,則赫爾霞舒。虯簷軒舉,征鶤度而嘹唳;鳳甍孤峻,賀雀仰而聯翩。豈止蟭羽生風,胡人竦貌而已?抑靈光之易接,何景福之難酬者歟?又於內殿奉造元始天尊像一軀,光趺八尺,左右真人夾侍,神儀肅穆,法相希微。圖麵影於月元,寫毫精於日亮。柱光雙彩,表瑞金經;掌耀十文,摛祥玉劄。遂使天華聖伎,希菌閣而來儀;羽旆雲軺,我蕙樓而戾止。先生於是排翠扆而扇元風,遊赤墀而宣眾妙,運慈舟而濟有待,揚智炬以照無明。惠澤與鯨壑同深,勝躅媲龜峰比峻。大哉美矣!信無得而稱焉。

法師往於名山福地,感遇真經。晚居華陽,又摹寫上清尊法洞元洞神符圖秘寶,並竭鍾魏之模楷,盡班倕之剞劂。緘封靜室,永鎮山門。先生自幼及長,恆味鬆術。平生齋講傳授,所有信施。並入功德,賙救貧無。

乾封二年歲在丁卯,十一月丁巳朔旦朝禮畢,乃顧命門人曰:「吾昨五更彷佛夢中見有三人,羽衣嚴整,手執簡策,進於房內,告云:『華陽天宮素已品藻,用師為神仙萬人主者,兼知校領省官。且法師才德清高,宜居此任。今重奉命邀迎,請當行矣。』吾昔在桐柏山中,已感斯夢,辭不獲免,須應此召。」遂戒勖門人,示以修道要訣。經書法事,各有付囑。其月八日,頻索香湯沐浴,改易冠帶,更服新衣。九日寅時,異香入室,整褐端笏,奄從解化。春秋八十有八,粵十七日癸酉,以符竹托祔於華陽觀雷平山西陶貞白墓右。

悲夫!重惟先生德葉二儀,情包六氣。生而岐嶷,長符規矩。黃中表稱,丹穴凝姿。白鳳遊豪,掞華文於翰苑;碧雞飛辯,析妙理於談叢。體共神俱,性與道合。皎貞心於鬆路,棲苦行於雲衢。固乃鵬鷃齊區,彭殤一致。西山五色,空想仙童;淮南八公,徒聞鴻烈。弟子戴慧恭、包方廣、吳德偉、王元熠等十有餘人,並價逸楚材,聲超稽箭;承音闕里,服道緇闈。皆痛甚摧梁,悲逾臨穀。挹金華而結欷,尋玉輪而增耿。日月逝矣。而清猷尚存,見課摛文,乃為銘曰:

至人無待,上德難名。凡凝丹灶,神遊玉清。搏風鵬羽,擊水鰓瀛。青溪孕質,碧落蜚聲。(其一)

質茂鬆筠,氣芳蘭芷。性同濠上,情符闕里。爽節川停,高風嶽峙。徘徊林壑,放曠文史。(其二)

元珠已得,白雲可馭。目牛無全,害馬斯去?黃庭育德,紫宸欽譽。爰紆渙璽,俄悲漬絮。(其三)

照雪崆峒,凝霜姑射。雲虯散弭,雷軿徙跡。乍看埋劍,還希留舄。眷言宏誘,其方孔碩。(其四)

重惟芳靄,再美成功。災延絳闕,火浣丹宮。開榛植藎,餘基永隆。虹盤鳳翥,有類神功。(其五)

柳谷思陶,芝田揖許。四朝愉忻,三茅宴語。野調霞軒,山情月舉。亭臨霜嶠,池連風漵。(其六)

猗歟法侶,聲猷業邃。智境未窮,勝因先墜。將鄰埏埴,功虧覆簣。素標真宰,寧資美諡。(其七)

儵睹龍資,俄觀蟬蛻。釋謝星隕,任委天折。籲嗟應真,示同生滅。紀仙官於紫府,勒貞徽於翠碣。(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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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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