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百〇四 全唐文 卷七百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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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十)

右,嗢沒斯既加軍號,甚壯邊城,錫以牙旗,尤彰寵異。臣等商量,望依神策諸城鎮使例,賜以旗兩口,豹尾兩對,器仗並刀一副,令中使押領宣賜。如以中使行速,齎持稍難,其槍旗令於太原節度使下揀新好者充賜,亦穩便。謹錄奏聞。

右,嗢沒斯既加軍號,請留家口在太原安置,與諸弟等若處先登者。臣等商量,嗢沒斯赤誠向闕,極力捍連,請遣宗族,盡歸內地,非惟絕其顧望,足以堅彼鬥心。望詔劉沔、義忠,於雲、朔等州,揀一空閑城壘,兼與隨事造土屋。其嗢沒斯及愛耶勿宰相等家口等,即與別造壯淨屋宇安置。其應歸漢家口等,大口每月給米三鬥充糧食,委度支供軍使逐月支給。仍委劉沔差漢兵勾當防援,不得令側近部落侵擾。

右,緣回鶻新得馬價絹,訪聞塞上軍人及諸藩部落,苟利貨財,不惜駝馬,必恐充為互市,抬誘外蕃,豈惟資助虜兵,實亦減耗兵備。望詔劉沔、忠順、義忠、守誌等,切加鈐鍵。如有違犯,並按軍令,馬及互市物納官。如有人糾告,便以所得物充賞。

臣等商量,賜可汗甚全國體,望付翰林賜可汗書。得嗢沒斯表稱,在本分馬價絹並合落下,請充進奉。以可汗本國破殘,久在邊陲,此已量與嗢沒斯馬以下本分馬價絹,便賜可汗。兼望賜嗢沒斯詔,獎其忠義,「緣卿率眾歸國,若又落下馬價絹,恐可汗與卿結怨轉深,事體之間,亦慮非便。以卿等所請奏進奉馬價絹回賜可汗,所冀部落早退,令卿等各保安謐」。望約此意處分,寔為允愜。

右,臣等累日精慮,回鶻自到把頭烽北,已是數日,奏報寂然,更無侵軼,察其情狀,隻與天德、振武界道不殊。前日尚書丞郎鄭肅等皆見臣等懇說,且欲曲全恩信,告諭丁寧,縱要驅除,隻可出於邊將,常令曲在於彼,未要便與交鋒。望更詔劉沔,令遣使邀約,若事非獲已,驅逐不遲。恐劉沔撰書敘朝廷意不盡,望付翰林賜劉沔書白。臣等今月一日所商量遣石雄斫營事,今且駐,更審候事勢。仍望兼賜遂泰詔處分。

右,臣等昨日已於延英麵奏,請太原、振武、天德各加兵備,向後不更往來救援。伏蒙聖恩許臣等以進狀,請更征發陳許、徐汝、襄陽等兵。今回鶻雖已抽退,康誌亮稱退渾走捉嵐石等州,臣等料其必歸靈夏。又河曲党項向與回鶻有仇,至河冰合時,深慮可汗突出過河,兼與吐蕃連結,則為患不細,深要防虞。其所征諸道兵,恐不可停,須要及冰未合時前各到所在。謹特具聞奏,未審可否?

右,自兩日來,臣等竊聞名議云:「石誡直久在京城,事無巨細,靡不諳悉。昨緣收入鴻臚,懼朝廷處置,內求奉使,意在脫身。」又云:「石誡直先有兩男逃走,必是已入回鶻,料其此去,豈肯盡必?」臣等伏以自可汗在邊,已使苗縝、王會、楊觀三度告諭,又曾領常照、安魯卿同往,逗留塞上,終不悛心。石誡直是一卑微首領,豈能有所感寤?況自今夏以來,兩度點檢摩尼回鶻,又寵待嗢沒斯至厚,恐誡直之徒,必懷疑怨,此去豈止於無益,實慮生奸。伏望速詔劉沔,所在勒回,實為允愜。仍望兼賜崔巨元詔。

右,緣回鶻牙帳漸移向東,去振武疆界稍近,今以草青馬壯,深慮有意窺邊。望令劉沔於雲伽關及邊界要害添兵,嚴加警備,先令鄭許、陳滑兩道兵馬於代州就糧。今緣把頭烽北一川皆是散地,若回鶻萬一馳突,更無重兵備禦,則退渾部落,先被破傷,太原北境,不免騷擾。望付翰林賜劉沔詔,令酌量事機,審探回鶻情偽,更於把頭烽北添置,令速詳利害聞奏。如蒙允許,伏望約此意撰詔處分。

一、緣回鶻猶在雲州,頗擾邊境,據二州蹤跡,必無深遠之謀。所慮邊上奸人,走投回鶻,為其設計,令在雲朔等州斷天德、振武驛路,切須有備。防患未萌,望速令度支差使於河西路潛為準擬。

一、元和八年,回鶻回過磧南,取柳穀路打吐蕃,天德防禦使周懷義奏到,朝廷未測其故,人情無不憂恐。臣德裕先臣奏,請自夏州至天德複置廢館十一所,以通急驛,又請發夏州兵士五百人,於故經略軍應接驛路,兼護党項。臣等未知此路舊館,今已廢毀,為複猶有存者?望賜忠順詔,於此路量事再修舊館,以通天德奏事驛路。

一、訪聞麟勝兩州中間,地名富穀,人至殷繁,蓋藏甚實。望令度支揀幹事有才人充和糴使,及秋收就此和糴,於所在貯蓄。且以和糴為名,兼令與節度使潛計會設備。如萬一振武不通,便改充天德軍運糧使。勝州隔河去東受降城十里,自東受降城至振武一百三十里,北路有糧,東可以壯振武,西可以救天德。所冀先事布置,即免臨時勞擾。

右,臣等累日商量,且如八月九日處分,太原三道各嚴兵守備,更令劉沔遣使告諭,待至來春回鶻人馬羸困之時,計會驅逐,則漢兵免冒寒苦,易為施力。臣等思慮,量為得計。若如此可行,即幽州兵馬,望且令於本界屯集,待候處分。入太原界後,即須供出界糧,未有用處,日費殊廣,恐度支物力供饋不辦。若慮冰合後回鶻更有馳突,事當及早驅逐,即速為計會。至十月已後,寒凍轉甚,恐施力不得,須便三五日內方及事機。又緣太原步兵鈍弱,素為河朔所輕,兼本道奏事官孫寮、孫儔自稱,太原兵敵回崩鶻不得,即須於河朔側近別徵兵,取滿萬人,方可濟事。須令一兩月內便見成功,如此即免費資財,得早安邊境。伏以自兩漢每四夷有事,必令公卿集議。蓋以國之大事,最在戎機,元和中征討王承宗、李師道,長慶中征討李{穴介},並令集議。況聞向外議論不一,互有異同,若不一度遍詢群情,終為閒詞所撓。望令公卿集議,兩日內聞奏。所冀博盡群議,厭服眾心。未審可否?

一、議狀云:「選將練卒,未甚得人。」今緣邊節鎮將下群守,誰人最不稱職?文武班中,誰人堪任將帥?須指陳其事,不得泛言。

一、又云:「守禦要害,未甚有備,犄角之設不相應,輔車之謀不相依。」今何處置兵,即為要害?何處加備,即為相應?並須指言去處。

一、又云:「來即驅逐,去亦勿追。」昨所令集議,出師驅逐,去亦勿追,如此相守,何時得了?軍糧日有所費,邊境終無安寧。此最關取捨大計,須便堪行用。

一、又云:「部落能自攻討者,不須止遏。」而邊上諸蕃,多者一二千帳,少者力又不足,各有家口畜產,常自護惜。昨者回鶻暫到雲州,諸蕃奔逃不暇。雜虜既無統一,誰肯盡心?今欲將何部落討逐,亦須指言去處。

一、又云:「各敕邊將遣自招收,其遠征戍卒,請漸令抽罷。」此事朝廷非不素知,隻緣去年將江淮六道衣糧,召募天德官健,僅經一年,更無一人應募,李忠順請自招召,經半年隻得六百人,塞上守備處召得一二千人,都未濟事。戍卒如何抽罷?亦須更別陳方略。

以前謹具如前。昨所降敕旨云:「且須切應事機,不得更為虛論。」今詳議狀,並未切事機。臣等商量,望令牛僧孺與夷行同議,仔細分析,兩日內聞奏。未審可否?

右,臣等伏詳公卿所議,猶未切要。狀云:「邊將不聞以攻守之術上聞朝廷,則將略可知也。又諸道徵兵,其數不少,烏合之眾,號令不齊。又近者回鶻攻劫雲州,漸入內地,節級城守,莫能式遏,亦未見鄰近堡柵,首尾救援者。」竊詳此意,隻自見大段形勢,實未切事機。朝廷比來待遇回鶻,惟推恩信,諭其職分,便自退歸。所征戍兵,隻令守備,都未嚐有攻討之意。昨來回鶻迫於饑困,至雲州劫奪牛羊,已為侵暴事,須與城柵鬥敵。兵法所謂「疾雷不及掩耳」,便雲莫能式遏,亦似過誣。堡柵既無重兵,合須自守,令其首尾救援,亦是虛談。自古所雲烏合之眾,皆謂臨時召募,未經訓習,如韓信驅市人而戰,即是烏合。陳許、淄青等兵,並是節制之師,久經戰伐,但令一處指揮,自然號令齊一,固不可謂之烏合。又云:「漢兵遠襲,恐遺虜擒。」兵法云:「善用兵者,致人之師,不可自致。」 所謂致人者,是令其自來。況虜騎倏忽以來,疾如風電,固不合將兵遠襲。今可以計者,緣其有家口輜重,不離漢境二三百裏,遠去未得。既有定所,便可為謀。魏武破烏丸,李靖擒頡利,皆用此計。公卿等都不議,亦似未見形勢。非令集議,隻緣問驅逐、守備,二計何先?今既雲守備,過冬方圖進取,斯為上策,便可施行。即與昨來加劉沔招撫使,且令告諭,理亦相近,恐不暇更有訪問。未審可否?

右,訪聞張仲武是幽州大將張朝先之子,沉勇有謀。陛下縱欲加恩,亦須且挫其氣。又幽州旬月之內,移易三人,因此翻覆多端,亦要令其知愧。臣等商量,且望令符澈與大將已下一書,觀其報答詞理,足以知其情。出鄰道節將,於國體無虧。其書白謹同封進。

一、雲州之北,並是散地,備禦之要,係把頭烽。今符澈雖候繕已畢,把頭烽內並未添兵鎮守,事同虛設,恐不應機。未廢把頭烽以前,把頭烽內舊有軍鎮數處,自廢把頭烽後,並合抽卻。望令巡邊使速與符澈計會,卻抽舊兵,依前制置。如舊兵已少,即於太原城下及閒處抽兵。其與山東接處及西北鎮兵,不在抽限。如更要築堡城,亦委逐便制置。

一、三受降城相去四百裏,自置天德軍及振武節度,其東受降城中並在腹內,都無大段兵馬鎮守。就中中受降城不過三五十人,古城摧斷,都不修築。今虜眾在陰山之北,山中盡有過路,若突出山南,便入二城,即天德、振武當時隔斷。其中受降城本是突厥拂雲祠,最是要地,今天德人力不及,望令太原、振武共出三千人,速與修築,便令鎮守,即天德形勢自壯,虜騎不敢窺邊。

一、東受降城緣是近年新築,城內無水,城外取金河水充飲,又於城西門掘一二十井,若被圍守,即須困蹙。今築月城,護取井水。其張仁願舊城,頗當要害,張惟清錯奏,恐黃河侵壞。先賢制置,皆有神靈保持,廢來二下年,基址依舊,園蔬樹木,至今盡在,隔河便是勝州,相去數裏。望委巡邊使與劉沔計會,如何卻複舊城,至為穩便。

以前件,臣等伏以回鶻在邊,切須有備,邊備既壯,制置不難。訪問利害,大約如此。其要切須得使臣專往,自驗機宜。謹具條疏如前。其間條疏不盡者,望委巡邊使與所在節度使商量聞奏。謹具如前。

右,太原奏事官孫儔適到,云:「回鶻移營近南四十裏,劉沔料必是緣契丹不同,恐襲其背,所以移營。」又幽州進奏官孫方造云:「仲武破回鶻之時,收得室韋部落主妻兒。昨室韋部落主欲將羊馬金帛贖妻兒,仲武並不要,隻令殺回鶻監使,即還妻兒。室韋使已領幽州軍將同去殺回鶻監使。緣軍將未回,仲武未敢聞奏。」據此事勢,正堪驅除。臣等問孫儔:「與幽州合勢向前移營,驅除得否?更要添多少兵馬?」孫儔答云:「若係移營,亦不要添大段兵馬。隻緣大同軍兵少,得易定一千人助大同,即得其鎮州馬軍。」臣等商量,不用征發穩便。未審可否?

右,訪聞蕃、渾羊馬,多在渾河川,恐啟戎心,更來侵掠,回鶻未退,尤須備邊。朝廷比來所乏,最在戎馬,因此收市,深得事機。宜收壯馬,令入東(闕)保無散失。臣等商量,望委劉沔誘諭蕃人,緣回鶻常有意劫奪,恐蕃人作主不得,應堪服衣甲壯馬並與收市,其以太原見貯戶部物充賞價。如市收得後,旋送樓煩監收管。諸道若有欠缺,即量賜與。如蒙允許,望付翰林賜劉沔詔處分。未審可否?

右,奉宣旨,思忠請前件馬軍合勢,令商量奏來者。臣等商量,令劉沔與幽州、振武、天德合出大軍置營柵,漸移向前逼蹙,即令思忠領蕃、渾馬軍深入。計思忠兵勢相及,可汗牙帳必自有變,兼令招其降者,即易成功。其蕃兵分為兩廂,各令蕃將押領,至為穩便。何清朝、契通是蕃人,各令管一廂,所冀諳識虜情,易為指使。如蒙允許,其何清朝計行李未遠,望便以中書門下帖追。未審可否?

右,臣等訪聞退渾與回鶻入為仇怨,恐合勢後不與思忠葉心,或別生事。須令遂泰審與劉沔商量,如有可疑,即便假發遣。其興唐、感義、奉誠等軍,及契、退渾等部落,先各有本管者使者督,須令部領自去,即得兵將各相諳識,易於指揮。望付翰林賜劉沔、忠順、遂泰等詔處分。

右,思忠本請蕃騎,緣言語相通,賜於指使。若令易定兵去,恐不相當。魏楚又稱,向北進軍,每頭軍事須得蕃兵一二百騎引行,若全令抽卻,進軍不得。臣等商量,沙陀兵望許劉沔量留一半,其一半依前令與思忠合勢。如蒙俞允,望賜劉沔詔處分。

右,臣等前日商量,令契通等不受思忠指揮,何清朝分領部落,臨事取思忠指揮。昨日奉宣,恐契通等不受思忠指揮,不要分領。臣等亦有深慮,不敢不再陳論。沙陀部落比在太原衙內,性至循良,於人情狎熟,不令別人管領亦得。所虜退渾,昨者張獻節才欲責罰,便疑為惡,忽恐思忠制禦不得,卻自因此生事。契通本自蕃中王子,先在蔚州,且遣分領,必上下情通,更無所慮。又思忠雖誌誠效順,然使用之初,亦未可獨任,漢將分領,事亦得宜。契通等雖是蕃人,任使已熟,切更誡勵,豈敢不順思忠?臣等所見如此,伏望聖明裁斷,未審可否?

請改單於大都護狀

臣伏見國朝故事,駙馬緣是親密,並不合與朝廷要官往來。元宗開元中,禁止尤切。臣訪聞近日駙馬公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輩無他才伎可以延接,惟是漏泄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以為甚弊。其朝官素是雜流,則不妨來往,若職在清列,豈可知聞?伏望宣示宰相,其駙馬諸親,自今已後,有公事任至中書見宰相,此外更不得至宰相及台省要官宅。

〈鍾、張、衛、索真跡各一卷,二王真跡各五卷,晉、魏、宋、齊、梁、陳、隋真跡務一卷,顧、陸、張、鄭、田、楊、董洎國朝名畫各一卷。〉

伏以前代帝王,多求遺逸,朝觀夕覽,取鑒於斯。陛下睿聖欽明,凝情好古,聽政之暇,將以怡神。前件書畫,曆代共寶,是稱珍絕。其陸探微《蕭史圖》,妙冠一時,名居上品,所希睿鑒,別賜省覽。

伏以元宗皇帝天縱神武,藝冠前王,凡所畋遊,必存繪事,豈止雲夢殪兕,楚人美旌蓋之雄,潯陽射蛟,漢史稱舳艫之盛?前件圖,臣瞻奉當靈,素所寶惜,陛下旁求珍跡,以備石渠,祖宗之美,敢不呈獻?

臣有生多幸,獲遇昌期,受寄名藩,每憂曠職,孜孜夙夜,上報國恩。數年以來,災旱相繼,罄竭微慮,粗免流亡,物力之間,尚未完複。臣伏準今年三月初三日赦文,常貢之外,不令進獻。此則陛下至聖至明,細微洞照,一恐聚斂之吏,緣以成奸,彫瘵之人,不勝其弊,上宏儉約之德,下敷惻憫之仁,萬國群,鼓舞未息。昨奉五月二十三日詔書,令訪茅山真隱,將欲師處謙守約之道,敦務實去華之美。雖無人上塞丹詔,實率土已偃元風,豈止微臣,獨懷忭賀?況進獻之事,臣子之常心,雖有敕文不許,亦合竭力上貢。惟臣當道,素號富饒,近年以來,比舊則異。貞元中李錡任觀察使日,職兼鹽鐵,百姓除實出榷酒錢外,更置官酤,兩重納榷,獲利至厚。又訪聞當時進奉,亦兼用鹽鐵羨餘,貢獻繁多,自後莫及。至薛蘋任觀察使時,又奏置榷酒,上供之外,頗有餘財,軍用之間,實為優足。自元和十四年七月三日敕,卻停榷酤。又準元和十五年五月七日赦文,諸州羨餘,不令送使,惟有留使錢五十萬貫支用,猶欠十三萬貫不足,須自諸事節用,百計補填,經費之中,未免懸闕。至於綾紗等物,猶是本州所出,易於方圓;金銀不出當州,皆須外處回市。去年二月中奉宣,令進盝子,計用銀九千四百餘兩。其時貯備都無二三百兩,乃諸頭收市,此時亦稍優饒,悉力上供,倖免敗闕。昨又奉宣旨,令進妝具二十件,計用銀一萬三千兩,金一百三十兩,尋令並合聖節進奉金銀造成兩具進納訖。今差人於淮南收買,旋到旋造,星夜不輟,竭力營求,深憂不迨。臣若因循不奏,則負陛下任使之恩,若分外誅求,又累陛下慈儉之德。伏乞陛下覽前件榷酤及諸州羨餘之目,則知臣軍用短闕,本未有由。伏料陛下見臣論奏,必賜詳悉,知臣竭愛君守官之節,盡納忠罄直之心。伏乞聖慈宣令宰臣商議,何以遣臣得上不違宣旨,下不闕軍儲,不困疲人,不招物議,前後詔敕,並可遵承?輒冒宸嚴,敢陳丹懇,無任戰汗之至。

臣昨緣宣索,已具軍資歲計及近年物力聞奏,伏料聖慈必垂省覽。又奉詔旨,令織定羅紗袍段及可幅盤絛繚綾等一千匹。伏讀詔書,倍增惶灼。臣伏見太宗朝台使至涼州,見名鷹,諷李大亮令獻之,大亮密表陳誠,太宗賜詔報云:「有臣如此,朕(一本有複字)何憂!」再三嘉歎,事載史書。又元宗令中使於江南采 諸鳥,汴州刺史倪若水抗表陳論,元宗亦賜詔嘉納,其鳥即時皆放。又令皇甫詢於益州織半臂背子、琵琶焊撥、鏤牙合子等,蘇頲不奉詔書,輒自停織,元宗皆不加罪,忻納所陳。臣竊以為、鏤牙,至為微細,若水等尚以勞人損德,瀝款效忠。當聖祖之朝,有臣如此,豈明王之代,獨無其人?蓋有位者蔽而勿言,必非陛下拒而不納。又伏睹四月二十三日德音云:「侯伯有位之士,無或棄予,謂不可諫。其有違道傷理,徇欲懷安,而刺廷爭,無有隱諱。」則是容納善道,增光祖宗,不盡忠規,過在臣下。況元鵝天馬,掬豹盤絛,文彩珍奇,隻合聖躬自服,今所織千匹,費用至多,臣愚亦所未曉。昔漢文衣弋綈之衣,元帝罷輕纖之服,仁德慈儉,至今稱之。伏乞陛下近覽太宗、元宗之容納,遠思文帝、孝元之恭己,以臣前表,宣示群臣,酌當道物力所宜,更賜節減,則海隅蒼生,無不受賜。臣不任惶惕懇誠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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