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續集/卷十一

卷十 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續集
卷第十一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十二

答金直卿壬申六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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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家禮詢紙。坐此尙未回敬。今錄在別幅。幸乞垂察。惟格物說。極荷委示。所論大意。似與鄙說不甚遠。蓋在往歲君輔與其從弟壽翁。各書來。辭旨繁縟。鄙亦不得不爲之卞釋矣。前月得渠相訪。問其歸宿。則答以所敎窮至並用之說爲是。故不敢再慁也。壽翁則近復得書。大抵不能主張前見。而猶有云云。至於崔汝和尙持前說。蓋聞其曾與壽翁積年往復故也。要之讀書窮理。固爲學者之當務。然比來諸友不於平易的礭底道理。思以必加深體力行之功。而一向尋討前賢所未言之義。自以爲有得。而往往矛盾掣肘。枝葉益煩。以愚之見。直恐今日之當務。在彼而不在此也。如吾直卿亦宜時時加意。如何如何。成君世柱聞其名已久。去歲一訪。頃又書來。略有所詢。見其人品趣操。殊不易得。第聞牿於世患。只以無黨爲大關節。不肯放心講學。似亦不無所惑者。未知相與切磋歸正否。更須示破。

答金直卿十一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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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服制說。士直雖不詳告。昨日崔生士遜之行。頗加委曲。必能奉道其槩矣。大抵家禮本文旣簡。楊註又不申明。而備要踵之。此所以致左右之不疑而行之者。然家禮本於開元禮。開元禮本於儀禮喪服。今何可謂家禮自爲一制。而不用其禮經傳註疏之文。茲已詳具別幅。幸乞諒察千萬。此間兒少疾憂方劇。燈又甚暗。略用草謝。更冀過祀順善。以慰遠忱。

答金直卿癸酉六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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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愚與昆仲賢友從游幾三數十年。嚮往之義。亦不可謂不篤。第以無數旬之講。無一書之參證得成。今將去死無幾矣。顧念平日。能不慨然於中耶。此所以因前日季氏之歸。略貢年來鄙懷者也。更乞此後勿以辨論之長。掩其踐行之短。或有不逮則可以得吾家存心致知之本法矣。不審僉意以爲如何。

答金直卿甲戌正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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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禮說。精昏不克細看。但略綽一閱。似已得其宗旨。此事本甚平穩。一爲彥暉所鬧。再爲君輔所動。可謂無中生事。而諸君反復繚繞。如淺弊垂死之人。只得任他所爲而已。但天下義理甚殷。而諸君纔得一兩語不合已見。鼓出許多葛藤。作一大驚小怪底事看。可謂勞矣。然則亦將何時得以盡天下之義理耶。願賢者姑勿更提此論。一意下功於尊德性收放心工夫。庶幾救得桑楡一半是仰。聞頃昆季因議親往返城中。如有續行。倘蒙一顧。略攄阻菀。亦所大望。而不敢請也。

答金直卿四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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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模得此精校以惠。尤切傾喜。此書之作。人或謂無益於事。或謂有補於世。老拙昏宂。不詳所的。其欲求正於朋友之多聞者正在此關。而今無一辭卞釋。是何不會人意若是耶。抑不槪於盛見而然耶。且念鄙之於僉賢。從游非不久矣。情義亦自不泛。而未嘗有一旬留討之會。雖曰近年喪戚。異於常時。漠然不相涉者。今幾歲月耶。竊計聯床進學。塤篪迭唱。必有其樂。人不得而窺測者。然亦宜於從游之間。時使聞知其梗槩。因得討理心事。彼我兩盡。爲平生之快。是或一道。而其勢未易。第增悵仰也。世衰道壞。殆無可以開口處。其稱有志者。若非好異自高。別生病痛。則例多退產鷄助底氣象。視師友如路人。視講討如登天。聞見志趣日就卑汚。此道至大。雖以英才美質得竭其一生之力。猶難相及。況可如是而終近其藩域耶。垂死之中。適因賢書。敢發愚言。要以遍告於常所往來者。而然自不免芸田之戒。惟僉詳察而垂矜焉。生又叨新命。正値坤宮復位之際。辭謝倍艱。尤不知所措。

所以兼奉舊編者。欲令左右知此用功無多。而過加辭遜。爲未合於理耳。旣已棄而不用。有何校正事耶。中庸箚記已到。當竢病間抄錄後還呈也。

與李同甫兄弟癸酉十一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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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姑無大段別証。祗是精昏日甚。諸書亦多未了者。區區思念自不得撥置。可謂暮境之一障也。呵呵。以其精力決無管攝成就之理。故不免求助於朋友。曾以歷代史斷屬宋質夫。今又欲以讀詩要義屬金士直。質夫書來。幾已成編雲。是則可幸。恐士直飢寒奔走。不能自辦也。唯考亭淵源竊擬奉託於左右。而詳考其事蹟。有難勒成一書。茲以取便於近村士友輩。前已仰告矣。謹用呈覽。幸望更加証示千萬。每念經書先儒姓氏。在前無完書。眞吾家一大欠典。深以爲恨。曾於北洞尤老座上。値有歸自燕山買送是書者。卽爲請見其槩。則極涉疏淺。於是始知天下果無此書也。乃草凡例數條。使閔君震元出稿。蓋此友登明經之科。記性過人。又方爲典籍。可考館中諸書故也。今所奉浼者。乃其草本。然亦更詳之。反似重複煩亂。不便於領要。茲敢再草新例以呈。欲望明者一揮而成之。誠以出處事例。無甚更考於他書者。只倩左右精鑑妙書之力。則遠不過一朔近不過十數日。可以得見天下所無之完書。豈非未死前一快耶。如以不靳。考亭事觀之。必無前後異致之端。千萬勉之。

與金士直十一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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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念左右年來飢寒奔走之厄。一陪前時。每切嘅傷。想其增益困衡。心安理明。必有所進於斯學者。益恨其尙坐乖闊。無以共臻講討之樂也。唯此老昏去死無幾。其所用力於一二編輯。多未精善。日夕憂媿。自量神氣衰替。不可以獨任其責。則不得不求助於數三朋友。乃敢以歷代史論屬宋質夫。先儒姓氏錄屬李同甫。今亦謹以讀詩要義。仰托高明。編例引書已具。無甚艱大者。幸乞於燕閒之暇。略加整理。得成完帙。以惠千萬。少時讀四子諸書。凡係微辭奧旨難說難斷者。則必引詩經以正之。及閱左氏春秋。當時大小酬酢。專用此法。多所得力。始知聖人所以養性情厚人倫達政事者。誠非諸經比也。蓋其大義略見於丘氏大學衍義。可據而行。茲欲遵倣成書。以究一經之大用焉耳。若其求助之致。則亡論晦翁付書,禮兩書於蔡,黃。其他小學書,易學啓蒙,資治綱目。皆請劉子澄,蔡季通,趙師淵諸人起稿。其近思,伊洛兩錄。又與呂東萊商定。如鄙雖不足道。其爲心經,家禮要解。與李仁甫,閔春卿同事。爲六禮疑輯,中庸讀書記。與鄭眞卿同事。至於聖賢遺模後編。專委李仁甫起稿。唯直卿,仁友前後屬疑輯,遺模甚至。而終始牢辭曰不敢不敢。未知出於何意。幸望賢者勿觀此友爲進退。蚤賜卒業是仰。蓋鄙拙計誤。由此途者爲少時。重嬰脾病。不能痛讀古書。體之身心。遂乃轉爲編輯之人。然其素志不在於上達高明之致。而在於下學篤實之地。是以其所爲書。只得就近。究心於日用彝倫之常。而不敢向上。以探乎陰陽象數之源。蓋以爲若能自盡其人事則可以馴致於天理。非惟物我無異理。或者庶幾有濟於衰世文勝之弊故也。因是或謂之好著書。或謂之類抄學。或目之以細瑣侷促。然亦不知其所止。到今精昏氣瞀。更無勉力成就之望。其情亦戚矣。茲以仰攄多少。唯左右特垂諒察則幸甚。貴讀中庸記謹領。俟直卿所錄並到。更加消詳。添入於鄙記計耳。

答閔彥暉六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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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禮輯事。益蒙勤懇。兩款之中前一款在南書。實未承讀。第檢去歲九月書。亦可略見盛意之所存。而當時昏蒙未察矣。後一款曾蒙喩以姑作標識之役。亦意其間似有面證以定者。而必不至於大相背馳。故如是耳。今奉示意。益覺鄙首尾憒憒之咎專昧東西。以致高明於枉費思慮之地。不任媿懼。第自來講論。所見不同。乃爲常套。非由我始。容有何傷耶。金生家疑禮。至今稽答。亦切悚縮。誠以此事。自鄙妄作論說已詳。其時所論文字在海西。未果檢呈。今雖來到。煩蕪頗甚。亦無謄送之勢。欲俟早晩面請警欬。非敢爲漠然無應也。栗谷譜議並已承領。太極問答鄭曺二錄等說。所敎並皆周備明快。計欲仰循盛指而行之。第方求助於士友。未知諸見更何如耳。旣未趨敍。又難委伻。復託高邑便。略致鄙意。幸乞恕諒。

疑輯兩本及通典禮說。並入小箱以去矣。今欲委人取來。而不知所在。若攜置宇下則幸還投於此便。若留禪房則亦須作牌於守僧處。使俟鄙家僕至卽爲出給如何。更乞勿泛。

答閔彥暉甲戌五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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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運回泰。中壼復位。實臣民之大慶。竊想普同此意也。鄙頃除貳公。馴致今日之狼狽。固是死期將至而然。不知果何終極耳。前賜別幅。汔令人增悚。蓋鄙孤陋老昏。只見平日親舊間或有所聞關於彼此者。則必得相對說破。然後更無它端也。茲於正歲見枉時。從容奉稟以一二說話。當時似蒙諒察。則自幸從此可以爛熳同歸耳。竊詳別幅之旨。殊異於是。詞氣頗重。所以一字缺警於鄙人者。要非偶然比。其爲媿懼無以自勝。雖然如欲條列以對。則旣非區區平生之所安。又未必得左右之肯可。茲不敢自遂。至於進退之敎。尤覺瞿然。今日鄙言不槪於尊意如此。然則其所權衡而高下之者當在左右。而不在鄙人明矣。幸詳思之。如蒙不鄙。早晩面承誨語則可以略申鄙抱。第未知能有其期否也。臨紙悵歎。

答沈明仲世煕○癸酉八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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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喩事。鄙意近來別無他端。而遽有提示云云。使人疑惑莫知端倪。第不欲因書卞詰。有煩聽聞。故又不敢詳復也。今則前後或書或詩。辭旨鄭重。不容遂已。謹略布之。所示二款中師友互遊之道。自古不廢。朱陸之間尙然。況關洛閩湖諸先生之門乎。左右所處。尤有不然者。鄙雖精昏未記。聞當時賢者已自告議於鄙許雲。本末明白。無可疑貳矣。但於尤丈。鄙亦豈不大加歆服。而觀其言論往往過當。不惟難以評停義理而已。中間必生多少病敗。茲不得隨事商確。而左右不察。輕擧讀書記諸說。果致狼狽。此則似涉疏脫也。至於前此往來鄙許一款。長者因長豚語次始知之。而豚兒亦訝左右之不先報告。鄙意則不然。旣非講論義理之所關。則何必將此等語一一告知乎。此則似涉於偶爾遺忘也。凡此曲折。旣皆對討。一笑而罷矣。況其間交際事義。首尾無少欠闕。則自後凡百。唯當一如前時耳。有何到今提示之理乎。此殆不知鄙心而然也。畏禍之說。終未記人說起者。唯左右嘗言中問喪禍之外。又有一事不得如前相從者。仍擧先夫人敎曰吾觀近日爻象。非久必當事出。亡論彼此。爲士者不宜輕自出入於長者門庭。故自至如是也。此則似可謂之慮患。而固非士友之說矣。向得前書。鄙意此友無端提示此事。必有一種之人過爲深刻之論。以觸病懷而然也。承示果然。然不言士友之爲某人。而徒使我矜憐。則鄙非士友。士友非鄙。將何以處之。誠不知所對也。如有士友因鄙語有所云云。幸明示之。大抵古道之不復久矣。或有有問業之實而視同平人者。或有較其平日從遊間優劣而爲之低昂彼此者。不一其端。鄙嘗心口相語曰吾之及於人。彼之得於我。皆不及古人萬萬。而獨欲以師友大義責之。不亦過乎。如此之類。亦未嘗一爲之芥滯。則其可追念十數年對討之已事。而至今藏在胸中督過之耶。是將天厭之天厭之矣。先夫人誌文事。鄙見常以爲婦人生死始終。皆係於其夫。若非婦人先死或別葬他所。則不宜各爲墓銘。只當略掇事行於其夫本文耳。如其賢德出常者。不過更述狀錄之類。以傳於後孫也。以此平生所爲合窆之誌甚尠。今承其時亦謂決定合窆與否。然後更請雲。則似欲俟其別葬而各銘也。然則未定葬例。而先述墓銘。非鄙素心所安。如不相舍。當於先公誌文中添載。或別以狀文仰呈。惟乞量敎。外萬力疾呼此。神昏氣眩。不復縷縷。唯在恕察。更冀以時加攝。少慰遠忱。

答崔士重世進○壬申十一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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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自秋初以來。病憂少歇。惟是精力衰憊。不克溫理素業。是將無聞而死。第增澟懼耳。要解過蒙奬許。亦覺不安。大抵以大學工夫言之。二書乃誠正條齊之屬。了此文義。自可不待他求而用功於實地。只是諸家註釋或蕪或煩。幾更成一蔀障。反有艱於讀此二書。故敢爲節約之功。以俟後賢之裁正。所籤諸說。考據精當。極有補益處。幸乞此後隨見繼示之千萬。嘗念海陽同志。非無平日往還者。到今多以老大自率。窮約疾病爲辭。不復思進於此學。是亦無如之何也。惟令胤年少有志操。不至他人之只管退步。每思早晩一得從容講習於此。問以究相長之義。而訖今未遂。有不獲已曾以一書略道在家學問之方矣。未知果然喫緊加功否乎。抑有一說。敢恃眷愛之私。輒復妄發。更乞恕察。今日爲士者。率以應擧幹家爲重。不暇於盡心聖學。以子弟言之。固不得違父兄之敎。而專意於此。以父兄言之。必使歸重於應幹。而弁髦土梗於聖學。不幾於養小而失大。重外而輕內者乎。其在流俗自棄之徒。固不足道。如吾執事。久嘗從事於先覺之門。而亦許令胤以從遊鄙人非不勤至。乃其實則只聞每年令看松莊。不聞一日令到溪堂。眞所謂欲其入而閉之門者。想必於此爲之解頤也。雖然世衰道微。物我相形。一辭砭切。便成乖怒。要非執事。愚何以進此言。非愚執事其亦何得以聞此言耶。崔士溫一病長逝。未聞窀穸亦已趁期。痛菀愈切。亡論其專心此學。志義卓然。誠士友之所罕。殊增一涕也。

答朴大叔甲戌五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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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間得拜正月十九日惠書。辭意諄複所以指導迷謬者甚至。豈勝感悚。第病中神氣澌薾。初看不覺惶然而惑。莫測涯際。及後徐而復之。始知左右愛我深而責我切。抑未知垂死之日。能受盛惠。救得一分半分否也。所敎不能虛心樂聞自視謙遜之說。益知所以警策者非偶然比。蓋鄙性迂疏枯淡。居常自視歉然。亦豈敢有驕吝高大之意。而特以爲學不力。旁無強輔。未見有以直道正義務相規切者。獨恥菴李養而在世時。能相告戒。而今亡矣。此外猶記左右不鄙。時賜一二語句。如所謂責勵朋友者。而亦以自無切實功夫。不能如芸人之田爲意。況於今世孰能聽此老昏孤陋之語。而有所開悟爲也。其無自悔等語。固是平日不克痛加點檢處。而抑未知其當某事輒乃傲其自是。無少悔恨者耶未蒙開示。殊令人鬱歎。所敎每論士友。但以不學爲咎。而不足於自反忠告之誠者。尤中劣病。第鄙意聖門之學。無踰於知行兩邊。孝弟忠信固可謂之學。而窮格講討亦謂之學。然朋友之道。只以講論爲重。如孔孟問答程朱書錄是已。以此鄙於同志相逢。若不以平日讀書所得相討。而只作閑談過者。或以不學規之。非謂其人在家無孝弟忠信修身篤行之學也。謂少講討之風耳。以此相愛間如成汝中,李泰而諸友。恥更磨礲。而記於左右亦多奉告者。豈以此語。謂疑諸友以全不學耶。鄙意固不如是也。每念汝中要示以記疑諸說。而遽成千古。不勝悲怛。承後書足下亦有一二箚錄。則何不於鄙未死前相寄。使得一窺高見所到耶。唯是鄙蹤擧世所棄外。乃蒙左右手賜長牘。要以古聖賢之道相責。旨意曲折多有不敢當者。雖不得不以一言之不智爲執事恨。而其於寬假規箴之意。豈敢少忘。切乞繼此益加警誨千萬。鄙半年大病。時亦未獲回頭。而忽遭大段狼狽。此殆死期將迫而然。第用惶蹙也。

答申列卿○癸酉四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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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久增戀。奄承枉帖。因審比來淸和。雅履佳勝。何慰如之。況於伏聞院宇已修。還奉祠版。誠爲斯文之盛幸者耶。所諭別紙。辭意珍重。反復曲折。愈益明切。其以要訣受命於先庭一節。抑與鄙生略同。使人不覺感歎之深也。記曾與左右傾蓋溫泉。倏將三十年。每覵高明性氣端愨。操守方正。非諸友比。豈不思奉勸愚誠。而顧未一蒙開示其素蘊者。鄙亦至今藏之中心。不敢遽浼矣。今乃畀以巍牘。荷意甚盛。雖欲不進鄙抱得乎。苟爲左右計。從今以往。一以要訣持身讀書兩章。自致其功。庶幾日進於篤實高明之域。爲吾道標望。不亦善耶。蓋必先讀小大學。以及或問。沈潛玩味。得其正路脈眞意味。深知其果是千古聖學淵源。一與平日所讀者不同。然後方可逶迤轉及於他功矣。如何如何。此有要訣爲學圖。切欲奉呈。而便遽未遂。當俟後計計。程子嘗謂呂進伯。老而好學尤可愛。不意今日復見於列卿。區區此喜。非紙筆可旣者。惟在嘿諒而深體焉。

答金錫文四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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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此固陋。夫嘗得見於並世君子。獨念昔者再獲歷幸於維楊丙舍。竊覵神觀雖困於積病。而受氣儘淸高。所學雖徑於上達。而造理精密。又豈淺鮮者可窺耶。第揆以愚慮。此固非俗儒所能彷彿。而亦恐非明者終身體用之全。故區區不勝於相愛之心。輒以下學平實底道理仰勸。當時似若略蒙肯可。而至今追思。不覺其僭猥難安。奚啻古人芸田之戒耶。何者。譬如所處自卑。乃於遊淸都嗽沆瀣之風。而強勸以菽粟煙火之食。豈非牴牾不相入之甚乎。想博一矣。厥後西遷。了不聞動靜。雖或傳言。迫於緬禮大計。往來豐山海鄕之間。而不得其詳。私心不敢少忘。適會族子以貴邑宰來訪而便益忙。茲不免略奉數字。聊寓鄙誠。亦非有望於俯賜回復也。不料昨者專價臨門。畀以手牘之重。討理平生甚備。蓋欲俾不佞得以反復盛誼。其爲感荷尤難自勝。不知衰昏。何以獲此於執事也。第惟撝謙之至。不蒙垂示比歲進學節度。是則又增東向悵然耳。伯氏上庠雅相款好。不意數年隔閡。聞其方遭膝下之戚。使人驚念。采六袠加三。固已飾巾待期矣。前月因省海壟歸。重感寒嗽。兩朔呻痛。大都精神如觸霧。然未知果何終竟耳。承欲早晩一討。此誠兩病之所不可望。臨紙馳歎。略用草謝。唯加恕察。

答李夏卿煕夏○十二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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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悔吝之意。不啻鄭重。曾知雅旨如此。使人感歎。蓋古語有東隅桒楡之譬。晩暮收拾。雖不如少時之易於得力。若能得循其序而爲之。老成之人已自經歷許多事物。豈不於略綽領會。次第提撕之際。自覺其所左右逢源水則渠成底意味耶。千萬更冀安心靜慮。除卻一切宂務。而專精求之。看其如何。則似當於其中必有欲罷不能者矣。

答申雲卿漢立○甲戌二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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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云云。益荷不鄙。有以仰見明者始終志業。非一時偶然之比。感歎二字。缺殆不自裁也。蓋去歲告諸賢文字。出於倉卒。然其大槩爲世人雖誦聖賢之言。而實不察生質學問爲人爲己之分。不但平日所行只管一向富貴利達上求之。至其心中亦不能辨某是質某是學某是人某是己。貿貿然莫知所之。故不免略發其義耳。至如暴棄之說。固似迫切。而考其終則誠亦鮮有以離脫此病者。然其中近者非眞如此而或近於此之謂。歸者非今如此而將歸於彼之謂。亦未嘗不爲寬恕也。如何如何。且承方用力於九容九思之目。益切忻聳。苟能於此而日有所事。則栗谷先生所謂將一字缺身心進學言。智者庶幾可以並得。而區區前書雖不足道。力行實體之說。恐亦不徒爲相勉之地耳。推此工程。先立其本。於以進於大學閫域者。誠意所至。何事不成。千萬加勉。講目適患感痛。末由奉報。當竢後便。

答李生益材四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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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祠宇告祝。謹此搆呈。蓋告者禮輕。只告而無祭。祝者禮重。必有酒果。一日之內。一告一祭。誠爲合宜。亦有先正可據之文矣。惟在量行也。記文當俟病歇後早晩依敎耳。至於別紙所諭。旣已面罄鄙意。無可申告者。蓋固陋之見。非出於一朝一夕。而亦有關涉於它院。則到今雖欲改之。有不可得。奈何奈何。

答洪昌平禹錫別紙正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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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平澤享祀之擧。以鄙謏聞。何敢參定其可否乎。第惟凡干論議。自有主客輕重之分。如此縣祠宇之說。本以洪公爲主。不但爲一鄕之論然也。實出於朝廷士林公共之意。則其事體重大可知爾。脫有其它名人善上可備並享者。苟非一世公共之論。而只爲一鄕之意。則尤不宜有所輕議矣。況禹公言行。趙浦渚集之外。姑無可見處。浦渚所論。亦只傳聞二字缺之書而已。似難將此遽易其王客輕重之一字缺。如或因此馴致物議之紛紜者。豈不有害禹公耶。今爲祠宇主事者計享祠則只從二字缺公共之論而行之。禹公事蹟則更加博訪於諸書。庶得其實。以俟異時論議之定。恐此外無它道理也。

與朴一和尙淳○壬申十一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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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而不見。今且三載。一念懸懸。何嘗少弛於中。生奉老姑保。只爲衰憊不能經理書冊。所處地又距洛下不遠。殊不愜素懷。言之奈何。聞夏間因膝患憂撓度日。未知今能寬歇否。鄙意左右才業蚤成。當此閑暇屛蟄之會。必能究心理義。涵泳自得。以副遠望也。如聞間頗留意於聲病。以頃刻累篇爲長。凡事不專則不工。因此推之。其彼此疏密之分審矣。使人失圖。千萬更加勉勵於舊學。庶使昏憒者有所裨益也。叔重秋間遠訪。極慰病思。似亦不廢舊學。但終是不成完人。殊可歎惜。先王府誌文。非不銘念。去秋過遷禮。今春罹重戚。自不暇及。茲始草呈。幸與僉叔父議示其可否如何。申台竟遂海上之志。每切忻聳。第聞多看詞章家文字。此豈有補於晩境。曾以詩語勉其加功經業。未知畢竟作何如出場也。想時往還不替。故聊及之耳。

答金叔涵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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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且涉冬矣。想惟學履毖重。生㚲保昨狀。第以今年中外同志多淪逝。老懷益惡。無以自堪也。前懇某家私記。尙未有得否。朱子大全書札答間浩穰。難以隨事考正。此誠後學之通患也。謹以逐節標識別錄爲一冊。與士友共看之意奉溷矣。未知厥後能依此下功否。如左右以看閱過半爲難。則欲屬李秀夫專意於此路。幸爲詳示之。李友尙恆甫聞遭巨創。渠亦死生未分雲。慘慮不可言。

答金叔涵別紙甲戌二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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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具悉。不任傾釋。今日所遭。其分在於喪服大功以上親不加服。家禮養母齊衰三年。大典養父母三年。己父母在則降服朞。兩事而已。夫所謂大功以上親者。以從兄育幼小從弟不知父母者。以及伯叔父育從子之類。以從兄伯叔父之名。育從弟與姪。雖有恩不爲加服也。所謂養父母者。以同宗之親或異姓之人。育三歲以下遺棄之兒。是以養父母之名育養子。其服卽與親母同。但有己父母則當降服也。然如鄙嘗出爲叔父母後。而其後己父母無後。故還宗於本家。義當改立它子。到養母身後。只鄙名從養母。服從心喪而已。竟爲養母狃恩。不忍更立它子。遂至變爲後而改養稱矣。如左右當初育之之時。未知以㚲名而養無母之兒耶。抑以己無子。故以母名而養姪爲子。左右亦以子道自處耶。由前則自可應大功以上不加服之文。由後則只當用養母降服期之制也。夫以服制言之。無夫與子之姑。亦有量恩義而心喪之義。與己父母在。降服之養母心喪三年者無所異。但稱姑而心喪則爲服人。如土亭爲其兄心喪之類稱母而心喪則爲喪人。如父在爲母。爲尊者屈而心喪之類。故古經今制。輕重取捨之分。恐無舍此而它求之理矣。今觀所處。似取用後段說。然則前日奉告外網巾恐當用布。若平涼子則雖着網巾。亦當用孝巾。初非無掩髮之物。冬月𭅞頭及受弔則如來示似宜。大抵當時鄙意亦以禮經爲主。謂其與異姓不同。而尤丈諸論皆以大典爲據。母子之名爲重。蓋雖有正見自已之事。不可違斯文長老之言。況所見安保其必是乎。茲以不遂。至於近世諸賢所遭。金思齋,李上舍夢奎被育於從母。潘成仲曾祖被育於姑。皆服三年。而人無異論。當此之時。育養之恩義爲大。豈容舍後代已定之重製。而從古禮難安之微文耶。如何如何。鄙前日所服昏昧不記。問於兒輩祭服匠林命吉。初喪制中單衣如喪之制。以承衰服。出入時布直領雲耳。履則着草履矣。

答趙德叟泰耇○壬申十一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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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者兪濟卿諸友。來留書堂幾兩旬日。俟賢者之戾止。竟不能得。今茲罷還矣。示諭謹悉。三者固初學之通患。然若先立大志。次尋大小學門庭。喫緊用功。不得不措。則眞積力久。自當有得。苟其間不免窒礙難通。然後更就師友。講明而體察之。方始有益。亦何必但以不克同席爲恨耶。所詢祭祀。曾子問雲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註謂無服如妻之父。母之兄弟姊妹準此。古禮固有此等說。然今之禮家雖並有喪者成服後行素祭。葬後用肉饌。況二字缺廟已久。人以神道事之者。輒乃更責以生人之道耶。蓋象生時者乃三年內事。恐不當擧論於此。若果害理則古賢必已有所論定。而諸書絶無所見。恐其義不得不然也。如何如何。

答李士粹彥純○正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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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喩爲學之意。儘有節度。似皆從目前喫緊下手處說來。非空言安排布置之比。益覺斂袵。然此是學者之通患。始雖反復艱阻。若得若失。而苟立志誠篤。持之益久。自當漸次通曉。怡然順利。以至於欲罷不能之域矣。蓋心是虛物。若必直加把持。則有難遽以得力。故朱子敬齋箴乃以當事而存。靡它其適爲說。又謂整齊嚴肅一段最是緊要工夫。蓋謂外面有可持守處焉爾。此意詳見何叔京,方耕道諸書。而退溪先生又於答李宏仲書盡之。若更檢看。益致專一不解之功。則恐不患於無門可入矣。如何。所諭同志。未知指誰而言。觀善講疑。豈無所發。而若乃實地工夫。則只是自心作主。不得不措耳。要非外人可以得力也。

答李士亨十二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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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謹領。誄文所謂眞訣者。鄙年十六歲春。服喪在城南。蒙先庭兄主委訪。藉以心經一書。因此多所覺悟。故遣辭如此也。喪祭義撮要事。不記李壻當時辭意及所答之如何。恐非急務。此乃金而精見裁於退溪先生者。吾亦不願哀之爲是也。居喪讀禮。禮有明訓。莫如精看家禮。其所訓釋。大則有輯覽。小則有要解。尤可詳解而深體者耶。大抵爲學。不出於小學大學二者。念哀初未嘗切實下手於小學工夫。而欲先從大學一二文義上有所論卞。鄙之不敢率易奉對者。非但只爲病倦酬酢故也。前旣難追。後猶可戒。但今居憂。禮制有拘。誠絶開討之路。鄙意哀若於近日或省交攏。或到坡莊。往來間歷宿前溪野村。使人相報。則鄙當往弔一慟。仍作燈話多少。決無所妨。非但可以承奉先庭末誨之意。因此相證喪禮所欲論者。亦在其中。未知如何。蓋鄙自量精力。殆無攴吾歲月之望。編著則已皆借於士友之有才力者。文字則無論許與不許。一切以不復酬應爲定。唯日飾巾待期而已。如無此便。必有後日之悔。故敢索言之耳。凡人相從從容然後可以知其志趣。知其志趣然後可以得其學業。今日之士子擧無半月之遲留。無數冊之問質。則何以知其志。不知其志。何以得其學。滔滔者皆是。亦末如之何矣。要解一件。曾借梁君處濟。今作書以送。幸爲推看也。李司諫璣衡解講領。第本無作跋之意。未知何以見敎耶。

答羅仁卿斗甲○七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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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留書。承慰久矣。顧未趁謝。每切悵媿。平仲便至。獲奉問帖。憑審向者霾熱。尊履珍勝。殊切忻荷。世采孤露餘生。重遭家叔之戚。摧痛酸苦。不自堪忍也。仍且家間疾病憂患相連。雖今少閒暇。不克溫理舊學。秪增澟然。其於高明盛年大業。日有所事。將無遠之不屆。向風馳義。尤何可量。聞平仲今得還家。幸與勉進。又區區之望也。三賢及門之人。甚荷提示。第永膺已在履素下懷齋。檢其狀文。絶無受學高峯之語。未知其有所詳考者耶。己丑錄近有可考。如得春庭的便。須乞先惠。

答羅仁卿十一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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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聞左右專意於孝弟敦睦之道。而不遑於讀書致知。未知今則志立事定。其能得力於交須並進之功耶。相距旣遠。雖欲自與於講習之地。有未易遂者。第增向風竦厲耳。

答沈善長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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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自海壟歸。獲承哀札。憑審秋涼。氣力支勝。區區傾慰之至。采奉老堇保。無足深道者。惟是衰昏日劇。無以致力於舊業。使人澟懼。如何可量。垂示疑目。茲以鄙見商呈。幸冀領察。竊想巨創之餘。氣力必益綿綴。難以喫緊用功如昔日之爲。第於饋奠之際。或有小暇。則更以小大學爲始。從容玩讀於語孟諸書。以聽義理之自得。是爲要道。蓋此事固以躬行心得爲主。然其進學益智之方。非窮理致知。無以深造聖賢之遺意。成就一大事業。千萬加念於此。實老拙之祝也。

與沈善長十一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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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謝疏及講目。未知並關照否。至寒方劇。遠惟哀氣力何似。不任馳慮之至。頃對朴老笵。聞知執喪節度決無生全之理。繼而因它士友傳說鄕黨諸論。皆言純孝學行。自古未聞如此之人。而其終必不自保則決矣。無不爲之嘖嘖愍嘆雲。此間憂悶。尤當何如也。蓋聞所寓者乃無人之境。所處者非煙火之堗。長事哀號。形貌已變。則幾何而不澌盡耶。古昔聖賢之稱大孝者。莫如舜與曾閔。不知彼一聖二賢者。其必如左右今日之爲否耶。想哀平日之志。必以聖賢爲可師法。而到今居憂一節。不出於此。乃效世俗徒知徑情直行者之爲何哉。似聞盛意以謂情事異於他人。此亦不然。葬之原野。不封不樹。從古而然。未聞古賢必爲之廬墓獨守也。故友李仁甫連遭兩親喪。致毀將死。吾力言其非孝。少得回心。而積傷已多。去喪未久遇疾不救。每念之。未嘗不痛惜也。更望孝侍亟加改圖。深思古聖賢全孝之道。千萬至仰。書不盡意。惟在嘿會。

答李武叔彥緯○癸酉七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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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知始到荒僻羈苦。其勢固應如此。想今凡百已定。必有從容安定之樂。其能溫理舊業。日有所事。以副區區平素之望否。魯鄕計已一遭往返。亦必有以警拔矣。未由流聞其一二是菀。大抵今之人士。不能究心此學者。只是擧業生計兩途而已。如左右美質。蚤歲發軔。夫豈易得耶。但前旣失於擧業。今若又爲生計所拘。終無桑楡之收。則亦恐非雅志所安也。千萬勉旃。敢因垂敎之及。略用覼縷。惟冀量察。

與鄭伯虞束益○七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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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昔歲玄江日。猥蒙枉顧。得以幸承緖論之一二。至今不敢忘也。特以中間喪禍流徙。聲息莫憑。轉頭之頃。倏過數十年。雖曰並世。其實無異於殊方。重且垂死無聞。不免小人之歸矣。益思更奉崇誨。以開聾瞽。而有不可得者。第切傾慕之懷耳。不料去歲又荷二郞歷存陋寓。略聞遯居自樂之趣。如親警欬然。顧以其方啓西程。未暇仰候。無任悵恨也。今此池友性潑來訪。將登高門雲。茲用借燈。以遂宿志。唯是神昏筆澁。不究素懷。更乞恕察。

李兄養而又作古人。墓草再宿。痛懷尙切。想同此意也。奈何。

答宋文叔奎炳○六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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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左右目前無憂。患餓事亦不至他人之甚。雖曰已久志學。無一勇往力究底氣象。時月遷就。奄過半生。區區心深惜之也。茲承書中辭意。所以自敍者旣悉。又與諸友往棲院齋。以資講習。使人驚喜何以過此耶。幸乞因此益厲初志。務臻大業。夫以左右之才識趣槩。其何遠之不屆乎。千萬加意。審欲以禮冠子。又切聳歎。笏記一本奉呈。視舊益簡省可行。須量處之。

答金汝厚載重○壬申十一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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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爲學之意。使人不覺聳歎。所謂讀書窮理。思所以踐履之方者。豈非學者平日用力之地。而只爲今人不知先賢小學有小知小行大學有大知大行之敎。而不思其於人倫日用己所已知處克盡當行之道。意謂必待盡讀諸經書而後踐履自至於純熟雲爾。然則前日已知而當行者。皆爲蹉過。況所謂諸經書又非時月可得而盡讀者乎。愚是以敢以先立其根本。而漸次讀書以助之爲言。所謂先立根本者。小學之功。漸次讀書者。大學格致之義。非謂全不讀書。而只責踐履也。末段所諭。誠是左右今日喫緊悔悟者。愈覺斂袵。當初立志。雖曰向善。而不甚篤實。見道不甚遠大。自致工夫之少緩。苟能自今刻意進步。以不得不措爲期。則愚雖衰昏之甚。豈不仰效卑忱。以爲相長之益耶。

答申伯武世雄○二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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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衰憊已甚。固非異事。重以時憂世故。紛然交互。未知畢竟稅駕於何所。徒切悶鬱耳。垂示操心之要。此問可謂得其肯綮。使人奉喜不淺。第哀自天神相從時玩誦眞氏之經。已過數歲。操心之要無以過此。而復有此問何耶。豈於古今經訓之中旨意多岐。不知所以專一下手處故耶。惟所謂敬者主一無適之謂。乃程朱以來第一法門。正宜依此做工夫。以貫動靜一內外合始終。則積習旣久。自當漸次有效矣。至於所謂整齊嚴肅雲者。較覺緊切。蓋內外本是一體。若能收拾外面。則內面自無怠放之患。有莊肅之功。而持守尤易得定也。朱子嘗於何叔京,方耕道,楊子直諸書每加力言。而今見於三先生遺書。幸早晩檢得。專一下手。則想哀亦必自知其味矣。所喩不可急迫安排雲者。雖有其說。豈以此故而不加刻苦功夫乎。朱子嘗曰今當且就整頓收斂處着力。但不可用意安排。意已曉然。大抵如果用力於主一整齊之法。則此又不足論矣。如何如何。講目因要解散在他處。未能卽報。當俟其書還到。仰遂計耳。

答申英仲甲戌十二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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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知饋奠之餘不廢經業。令人竦仄。讀書次序。具在要訣。哀所稔知。豈有他意耶。竊嘗聞之。在孔門爲詩書易春秋禮樂爲六經。在朱門爲論孟庸學小近爲六書。能必先六書而後六經。可以收功。蓋登高自卑陟遐自邇之義也。此外如心經家禮等書。亦可以時用工。其歸在於心體身行。日月增益。庶無買櫝還珠之患耳。如何如何。

答崔士遜敏學○壬申二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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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謂留討旬月。得以少紓講習之樂矣。遽爾分張。不任悵歎。竊覵賢者於斯學。立心用力。俱非他人所及。而猶似氣量未弘。實功未專。不無歸重於書冊文字之意。幸更以體弘毅崇敬畏之道爲主。則其間義理精蘊。不患不循序而自得矣。如何如何。

答崔士遜癸酉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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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從近作何工夫。其亦有朋友講習之端耶。常觀向來從游儒門者。略加一二質問之後。各歸私次。有因循怠廢。全然無實者。有似做不做。進寸退尺者。要之畢竟不得守初志究大業則一也。世衰道壞。士趨日卑。旣皆淪於聲名利祿之科。而其或有志者。往往又不免此。無怪乎吾道之墜地矣。如左右必無二者之病。然若不大故振發刻厲。日新於聖學。則亦安知不爲舊套俗習所汩。而能有成就耶。千萬勉旃。曾承見訪之期屢掣。意爲病故所誤。略用替告。講目謹呈。

答韓仲常德恆○壬申三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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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馳戀承帖。仍審春寒尙冷。侍學珍迪。忻荷靡容。某病狀如昨。無以究心舊業。是可悚然也。年來久未相聚。意謂其間賢者所事一味不振。以今觀之。平日誌操無甚退轉。講討之際。似亦可以硏窮得到。殊慰鄙懷。千萬益加勉進於大業是仰。疑而無質。姑似滯礙。然其小者。看來看去。自當分曉。其大者。只俟早晩面討商量可矣。惠桑株奉領。

答申成甫二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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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爲學之意。使人改容。嘗意賢者氣質雅靜。幸以入道。而汩於流俗。遲回前卻者已過十稔矣。心甚歎惜。今旣回頭住腳。經理此事。其喜當何如也。唯所謂聖賢遺訓。何書爲要。初學工夫。何處下手。徒欲收斂身心。而實昧其方者。問亦切矣。第聞去冬已得精讀小學一部。次第當及於大學或問。初學工夫。無舍是而別求之理。至於收斂身心之方。都在小學敬身一篇。蓋其爲言。雖以明倫爲主。而非敬其身。亦無以明其倫。若不於此詳察而力行之。假令讀盡六經四子。終難以入道而爲學矣。自外曲折。非紙面可旣。幸須暇日漸暖。一來商討也。惠詩步呈。亦冀俯領。

答申成甫三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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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爲學之意甚善。從古諸儒固多文學一路。而比世習俗。都是入耳出口底消息。不知知行者爲何事。如賢者慨然於斯。思以究心而致力。則誠吾黨之幸也。蓋以聖學大體言之。不啻如車之兩輪鳥之雙翼。未有不相須而能行能飛者也。唯立志力學。不得不措。久當自曉。今不縷復耳。曾有居家要義一篇。庶幾闡發小學家禮之餘旨。似當有助於高見。敢用呈覽。幸謄後還投。第勿煩掛他眼也。

答申成甫三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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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奉悉。第此學乃天下第一事業。且可終身擔當而不懈者。若冀少效求少益。則非聖賢之大道矣。千萬。立志遠大。涵養深厚。一洗近來弊習至仰。拙稿書到者甚佳。今送書類。可繼此下手也。

答申成甫十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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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大學格致一節。不先言正心雲者。雖似可疑。而實非可疑。所喩豈以天下事物之理至煩及豈以其明明德三字爲八條之綱領二段。旋自卞釋。意或因此有所開悟。而所誤已大。亦難保其必然。使人悼心失圖。不知所極也。夫人生天地之間。莫不有身而有心。然心爲一身之主。所以具衆理而應萬事者。皆此物也。故大學明德。實爲本心之別稱。而其上一明字又爲明其明德之工夫也。是以格物之物。雖指天下萬事而言。其所以格之者。實亦以吾心之知而爲之。所謂明明德。所謂格物致知。豈有他哉。此或問所以以格物致知。爲明之之端。以誠意正心脩身。爲明之之實者。其義甚明。因是推之。格物正心知行工夫。雖有前後之異。然皆出於本心之明德。而通爲明其明德之功者不啻明白。其何經文只言致知格物。不言正心者之可疑哉。大抵自小學立敎明倫敬身至大學三綱領八條目。無非此心之所爲。而要其次第。自不得不各當其時各得其則。此乃所以爲小大綱條之別。如上文云云者其理然也。且以小大學次序幷論。則小學爲大學之根本。然則所謂格致。不患於無頭。以或問議論專言。則居敬爲小大學之成始成終。然則所謂格致。又不患於居先。從古聖學法門宗旨。本自如此。今左右不知虛心遜志。徐究其意之道。讀未終篇。遽生別論。做出許多葛藤。滾同窒暗。殆無倫脊。此乃平日未嘗從事於正學。而好看異端襍書。克耳盈腹。馴致於此。以此求近於聖道。譬如適越而北轅。吾不知其所濟也。知行兩途用功之法。不但具在經訓。古之聖賢。皆從這裏下手。至於洛閩遺書。發明又盡之。瞭然在目。無可疑貳。然而賢者又謂頭緖太多。有難做得。此則狂僭妄肆。不似儒家新學口頭所發。必是已中陽明合知行一心理之毒而然。若非一時率易之致。源委甚固。雖欲奉效砭藥。而不可得也。奈何奈何。聞前頭欲來取兒少。其時可得奉討。

答申成甫十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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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至又奉長牘。慰喜無已。況前日所疑十去八九者乎。不言正心之說。前書盡之。五者用功。則經文之意。固非一時下手。先儒亦有當權其事。輕重而處之之語。此恐非所患矣。大抵心學一節。豈非聖門宗旨。而雖以他書言之。大易魯論無甚說及者。何可以此爲大學之疑乎。惟異端自私之徒。揭此一字。以爲譸張變幻之資。陸,王之屬是已。願賢以小學明倫敬身大學格致誠正爲學。而勿先輕立議論也。久叔許昨送和韻有誤處。今不免再寫一幅。幸爲傳致之。前紙使之還投可矣。

答李季通二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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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喩盛意。謹已奉領。益歎左右才高德勝。有非俗流可及。而彷徨岐路。進寸退尺。終無以自臻於正學也。第蒙見敎似若以鄙爲不盡其忠告者。殊切瞿然。嘗試觀於世。同心之人。片言相契。便可卽時下手。爲學日進而不已。異趣之人。雖千辭萬說。只成柄鑿矛盾。無益而有損。今者足下往來於老佛。歸宿於詞章。慕聖賢之虛名。而憚知行之實功。遲面前郤。視正學如鷄助。當此之時。區區陋拙所以跪進其一書一詩者。自謂就高明地位下得頂門一針。而不加深察。乃更大爲游談曼辭。不啻如文士之好勝。然則所謂不歸其歸。不深其深者。其在足下耶。在鄙人耶。想非難決矣。比者李國弼,任群玉輩亦有此病。屢費指導。終不知回頭。昨與任生約從後不復及學字。只管以姻好相從。其情可謂戚矣。未知渠能領會鄙意否耳。良歎奈何。

告喪之節。家禮所無。不敢質言。異宮忌祀。推以禮意。恐亦可行。第未及趁報。悵歎如何。朱子書節要中答曾景建第一書,周南仲第二書。未知曾過眼否。更乞一讀而深味之。不無所幸也。

答黃擧卿翊良○癸酉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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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往歲與仙鄕諸友。相從問學者。自非淺鮮矣。厥後無由再會。蓋坐相距踔絶。亦緣諸友皆從科率作業。無暇及此。而獨賢者乃能守靜讀書。無所撓奪。則宜其進學日新而不已也。第未知年來所做者何工。所與同志講習者何人。無任菀歎。嘗記左右之言。拘於奉親幹家。不能遠遊。此固然矣。但念其間豈無時月抽身之會。而訖無所聞耶。竊覵雅度溫良有志操。自非流俗可及。而似欠於剛立超邁底氣象。恐當加意。以臻陰陽交輔之功也。如何如何。且惟看讀之際。必有一二疑滯於心者。向來垂問心家二書。太涉草草。今亦無可繼者否。今日關西。惟左右及鐵山金君南烈能志學不怠。區區所望者此耳。又皆遠跡邊郵。莫由盍簪一遭。以遂素願。悵然而已。

李生義卨事。至今莫知臧否實狀如何。今金君所遭之厄。不幸過之。並爲詳加開示曲折。俾我得知其槩也。千萬千萬。

答權季文尙游○壬申十一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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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不見。已近十年。其間能不受世俗之變。而盡力斯學否耶。雖欲流聞緖餘。有不可得者。第用愧歎。前書垂喩。事旣往矣。有難提起。蒙此勤懇。不得不略復。區區昏蔑。老而猶甚。不敢爲明是非扶世道之計。只聞親者不失其爲親。故者不失其爲故。是亦聖賢之遺訓也。茲於向來彼此議論。不復有所云云。人雖斥以糢糊。而不欲輒卞也。第其間得失大致。不無衡於私心者。然推波助瀾。別成一鬨場。又非所願。故終不敢出此耳。如何如何。兒子坐在京裏。不知厥父之志。隨其所聞。過相告說。殊可歎也。末由面討。臨紙增黯。

答辛錫孝癸酉二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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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友之來。獲奉惠札。就審爾時盛寒。雅履如宜。其於欣荷。殆不自勝也。鄙姑保病狀。只是衰朽轉劇。殊無支吾之望。亦非異事也。承知左右方杜門從事於經訓。不任聳歎。前日所詢近思疑義。雖坐病昏未皇商報。幸勿懲此。而必置箚錄。以待他時對討前後諸說是仰。

梁友擇之先狀諸冊。其已傳送否。未承開示。鬱鬱。

答宋命賢癸酉二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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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鄙書。不記其言意何在。惟別幅兩款。極荷傾倒。第拙料未嘗於親舊爲親赴擧。有所掣肘。此則不曾詳知左右所値之情境也。議論則前日與子恕丈對討。似病高明之過峻。故意者不無所由。聊以相告也。今承盛諭。亦有無根以下諸說。不覺有所芥滯。則竊恐賢者肚裏盡去此等意思。然後方可打疊也。如何如何。適値李友宗碩之行。略用追復。

答崔平甫○壬申七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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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儀祝文之制字。偶未省覺。當更考正是計。但此禮主意在於追復四時正祭。如未行此而先輟俗祭。恐或兩廢。反不如仍循舊例之爲勝。幸須詮稟其曲折。必無他日變改遷就之患。然後方好商定準行耳。光山朴君。聞其資品學識似可遠到。不意夭逝。使人驚歎無已。羅友久滯都下。竟以事故。不得再會講劘。何恨如之。承欲秋末相訪。此亦何以預料。惟乞未前益懋大業。以副遠望。

與崔平甫十一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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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城中痘疫又大熾。左右勢難北來。惟當與林令羅友切磋並進喫緊之功。是爲可以有得耳。前及祭儀。未知果能稟行之耶。如欲行之則切宜更加商量。俾無日後悔吝變遷之患千萬。今其正本送於會津再從兄家。亦可轉借。與前謄本詳校。然後方始行之無弊矣。嘗念今之學問。只當專治小學。一一體行。立其大本。而以大學格致工夫繼行。始是法門次第。不然則終非爲己之學。不過爲多讀伩書之人而止耳。甚可畏也。如何如何。

答崔平甫癸酉六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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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後小大兩疫。必能寬歇。倘謀一訪否耶。未知湖中近更有賢儒可相從者乎。林令固非不可爲後學倡導。第其見識地位已高。又方並行於詞章義理兩塗。恐非賢者所能趕及。若求蹊逕意趣可以交輔者。則泰初族姪所居不甚遠。恐好磨礲資益。未知高意如何。向來讀記要解所謄者。果爲何書耶。其後所修改亦多。切勿徑播之鄕閭間。以重不韙之咎也。

答金聖任相殷○三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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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具悉。追喪之說。每覵雅意。深以不伸爲戚。其在誠孝。亦有不然。第從古蚤孤凶愍如左右者何限。而自古聖賢未嘗開此一路。爲後人定製。唯篤孝不學之人。往往徑情而直行。非君子所貴也。恐無所歉。至如無稽之謗。鄙亦聞之矣。然揆以平日所服先則盛度。決無是理。故固已知其必出於讏言訛傳矣。尤不足言。只是鄕曲善處之道。實難斟量得中。昔者吾夫子嘗言善者好之。不善者惡之。豈非萬世之至訓。而今則不然。非但自己親疏是非。未必盡正。一事不合。便生仇怨。又非細故矣。爲今之計。唯當一以忠信篤敬之旨自治。而處心行己。益致其在己之公恕。則雖彼輩無甚識慮者。亦豈有終不帖然相服之理耶。更冀加意。

答崔子益○壬申卜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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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讀書次第。何能明知。但循環玩誦。固爲學者大法。而終始得力處。無踰於小學。倘或留意於此。則寒暄,河西諸先生必以十數年爲限之意。可以自見。而聖學根本。於是乎始立矣。其無親切得處。亦不過爲只作書冊看閱底課程。而不加身心體察底工夫。以至於此。此固吾輩所當共勉。而其於孝侍亦不當作第二件事看。更乞加意。千萬之望。

與愼子貞無咎敬所無逸兄弟癸酉六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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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屢蒙昆仲垂訪。始若有所資扣。而後無頭緖。適値疾病呻吟之餘。亦自未盡鄙悃。思之悵然也。今日學絶道喪。爲章甫者一切志於外慕。滔滔皆是。而僉侍乃能有意於此事。使人不勝歆歎。第觀世人向學者。雖未必克有始終。其初則莫不一從小學大學眞正路脈。夙夜警飭。孜孜不怠。以有自得之益。而僉侍則不然。其於此事。固不可謂無意矣。然而科擧之業不可廢也。詞章之習不可棄也。因欲爲統三爲一之學。則此蓋慕其名而不察其實。由其小而將失其大。似是彷徨岐路。莫適所從底氣象。茲故鄙於助浦時爲言。如果有意。當以學問爲主。而科擧爲次。至於記誦詞章。朱子與虛無寂滅並論。恐其無益而有害。以相奉告矣。日者又謂欲法游,夏文學之儒。此亦不思之甚者。程子豈不曰游,夏亦未嘗秉筆學爲詞章耶。季氏則覵其意思煞似高越。又聞欲專以此心爲學道。非無是而意己獨偏。其所受病亦不細矣。蓋欲直勸以聖學。則瞽言難信。狃習莫改。欲遂無言。則非但平日事契甚切。亦近於沮人善意。敢以一說申告。昔者退溪李先生嘗爲小學工夫。旋因羸疾而輟。晩得朱子大全。退而硏究。遂更取四子諸經及心近等書。玩味體驗。以成其學。以愚而爲僉侍計。莫如先以退溪集朱子大全循環看讀。然則日往月來。心融神會。不知不覺之間。自知聖學爲眞正路脈。思所以存心而致力。雖欲從事他學而有不能得者。此古人所謂納約自牅之法也。大抵世學類以師友講習爲戒。其流之弊若非淸虛過高淪於佛氏之徒。亦必偏駁自大涉於荀卿之科。學而如此。不如不學之爲快。唯此二書。非徒可以致正學。尤足以明異端而絶邪徑。不然則殆矣。不識左右以爲如何。衰病垂死。乘間奉告。過此以往。無他忠謀之道。唯在深思而默體之。

曾與李季通論學。不契而罷。今亦未必爲是。第須因訪一示之。

答梁哀得中○甲戌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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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聞先君子雅操高風久矣。及後亦知有託先墓文字之意。尤切傾仰。顧以衰病隔遠。未遂一候之誠矣。不料今春。幸承枉牘洎哀侍惠帖。無任忻幸。適坐大病。姑未回敬。方自悚歎。忽從鳩林從姪許。伏承凶訃。使人驚怛慘傷胡可勝言。惟其耑書遠敎之盛意不敢辜負。當竢秋冬間家便南下者。略奉奠誄。以伸鄙悃耳。其前若得賤疾小歇。亦當俟閑申謝。謹此先告。臨紙哽塞。

答李季章世瑍○癸酉六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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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謂賢者有器有操。又能向意於此事。久而不解。眞是衰世罕見人物也。比年雖不得從容講論。亦知與叔涵諸友同學。至爲之對讀朱子大全。則尤切忻喜也。前者奉討。出於久阻。又當呻痛之餘。無以仰知挽近所得。第覵容止識慮。視昔楊山時有退而無進。誠非平日相期之意也。幸勿以世學文儒爲例。一切用力於存心致知之方。庶幾如所謂車輪鳥翼者。然後可以少進實地耳。如何如何。深衣幅尺垂示深荷。當令兒輩早晩商處之。

答李上舍眞儒○十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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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奉議題主事。歸考所答吳判書喪家文字不存。唯前所謂洪參判家答說在焉。蓋似以爲旣以次子主喪。則當以曾子問稱子不稱孝之例。書顯考而闕傍註。祝辭則又當依退溪攝事之說云云。此最直截。誠以禮變則難從常法然也。至於吳判書家所答。亦似以旣不書孝則只稱子某奉祀。固未必有僭祀之失。然其文字旨意。昏忘莫記。又與攝事語不無所妨。故恐前說爲勝也。頃聞洪丈家近始立後。一幷追擧其未擧之諸禮雲耳。略用奉復。幸爲轉白於僉哀前如何。

答李上舍十二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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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者不意俯賜留顧。得以奉承淸範。討理佳誨。幸莫大焉。旋獲惠書。辭義鄭重。有非淺陋所敢聞者。益切感悚。不知所裁也。所喩此學與科名兩便之道。常爲士友思之詳矣。絶無善後之策。大抵人生斯世。唯氣質學問兩途而已。有不假學問而忠孝自立者。是爲氣質之美。有氣質之美而能從事學問。得近聖賢君子之域者。是爲學問之功。然所謂學問之中。又有兩途焉。讀聖賢之書。格物窮理。謂之知識。學雖不博。而能自孝友淸約。謂之操行。其爲人子弟者。苟得父母之許。則決意從學。知識操行可以並得矣。其不得父母之許。則聖賢之學雖不敢專因氣質之美。加以操行之力。亦豈不爲正人善士耶。如其不然。於學則名存實無。於科則動於得失。終身躁競。兩無所樹立。是爲士之末矣。俗弊至比。唯在明者擇而行之耳。奉誨雖晩。而世誼不淺。故敢索言之。幸冀有以恕之也。

答李久叔壬申十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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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幸得枉討數日。欣荷倍至。方欲一書奉謝。苦未自遂。此際承問。慰釋又可知也。信後冬威猝緊。未委侍下調攝更何如。生粗保度日。第緣比來諸友皆散。獨居書室。殊不自振奈何。竊覵賢者頗亦有志於此事。雖難卜其久遠無替。其慰老昏者爲不淺矣。嘗謂今之爲士者。只爲父母之願飢寒之計。一意自豎於科業。然其視天命所賦之性人倫所行之道。不啻霄壤之辨。又況於其間加之以記誦詞章之習。志益分而無益於性道。滔滔皆是。愚常規之。以爲爲士者當以聖賢經傳爲主業。以修人道而勉正學。如被親庭所勉。亦當兼治科業。以順其志。此外無一罣礙流循。然後方可以成就此箇大事雲。則聽之者始或領會。後不免志奪業汨。同歸一轍矣。抑未知區區此言其能有槪於雅意否也。苟以爲可則愚者平日之一得。自當次第奉聞。以爲互修交資之地矣。不然而於舊習俗學。卒有不能自異者。則雖欲效其忠謀不可得矣。如何如何。拙作奉似。亦冀笑領。

答李久叔癸酉六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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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委比來作何工夫。每念此學是天下至大至難底事業。如賢者旣有非常之宿病。加以科擧之專功詞章之狃習。其爲致力之難。實倍他人。不任嚮遡。幸乞勿以舊時無數文字自隨。一以存心致知爲主。庶幾有得力處。而無他岐之惑耳。如何。季通諸友更無回頭轉腦之勢否。

答具子受鼎勳○壬申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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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懷黯然。奉問慰荷。聞往棲丙舍。爲過冬之計。此行難得。切宜十分用力。庶無他日隨衆渙散之弊可也。其法詳具仁孫書中。互看同行亦可。大學小註待讀章句百餘遍。方可別看。恐定見未成。而先自昡亂也。服期以成服日爲準。乃朱先生說耳。

答李遠卿○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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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勤懇。並與八月十六日別幅通看。益見吾友爲學眞切之意。區區忻聳。如何可量。自鄙往來於海西今三十年於茲矣。從遊同志者如沈士磬輩。皆已作故。其在世者白州由權仲平以下。延城由高益之以下。雖衰老貧病之甚。日不暇給。猶思自力於所學。不敢拋棄。而獨海陽諸友殊無鼓振成立之計。前後一轍。嘗見李士章每以吳子順疾病漸輕。又無科仕之累。而不深留意於學問爲歎。今士章歸鄕已數年。若使他人考其得失。則未知能相遠異於吳友否耶。幸於其問。乃得左右晩出而勇前焉。不惟趣操見識漸覺有進。而其所憤悱悼歎者溢於言表。非止一再。使人增氣。第詳前書之旨。猶多責人底意思較重。自爲底功程較疏。恐當更加商量也。至乎今書。所謂徒向人謂未讀書。而幷與其所知者不行焉。則尤非可言者。非以已知已讀爲優而終於少得也等語。眞是直擧近來學者膏肓之疾。而下得頂門一針者。是誠一鄕朋友之藥石。而亦可謂當今學問之警益矣。嘗念聖門之學。惟大小學一道兩書而已。然小學以躬行爲主。而灑掃之節已過。大學以窮理爲先。而誦讀之功尙易。世之人不知其要。必當用力於明倫敬身之敎。以立根本。然後方成正學。而從知究心於格物致知之方。以達歸趣。然後能進大道。遂以循習經傳爲學。自謂吾若盡通六藝。可以入聖賢之域也。蓋其才敏者則數年之間。或了至周易春秋。而人物踐履只是未讀前規模。質純者雖持以十數年之久。猶未能了及四書。其於人物踐履從可知矣。名雖爲學。而迷方乖義至於如此。終亦不知自反善圖之術。愚嘗慨然不知所以救之。今海陽諸友。自謂未及讀書。而幷與其已知者而不行焉。則其弊視世之人。誤以爲盡通六藝。爲入聖之功。卒無所得者。同一關捩。是固不聞朱夫子以小學爲小知小行大學爲大知大行之旨。而又將必待盡讀經傳。方可略行一步。安有如許道理耶。俗弊道壞。其不知學者滔滔皆是。或能向意。而所以迷方乖義又至此極。以鄙昏陋益恨無以警欬於其側。少得轉腦回頭之望矣。惟嘗以白鹿規圖揭諸所居南溪書堂。而繼以敬齋箴圖。蓋爲鹿規是或問中合小大學而爲訓者。敬箴乃其成始成終之義。可以相輔用功也。又念擊蒙要訣所據朱狀居敬窮理力行三事之意。較益親切的當。更爲手畫一圖以殿之。誠謂如是。自可救同志之失。而雖或通行古今而無所刓弊。不識高意以爲如何。惟願遠卿從今以往。不必責諸人。要當求諸己。於向數訓。日思月勉。先難後獲。孜孜而不怠。則人心所同。豈無興感奮勵於此。而或諉以未讀書而不行者。其說殆窮。世安有稱爲同志。而不讀小大學擊蒙要訣。不聞白鹿規敬齋箴者耶。諺曰不交何絶。此等語非造次逆旅可及。故每思諸君一到溪堂。相與討盡底蘊。而終無其會。今夏汝會之訪。意者必得遲留數日。商略此事。而遽爾告歸。愚然後愾然悼心失圖。不敢望海陽之士復留意於此學也。今不獲已因尊舅書。爲一反復。未知果在如何看耳。

答李遠卿士章綖○十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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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友士溫。乃數十年相從之人。非但有志此事。志節出衆。所望不淺矣。遽因一疾。遂成千古。痛惜之至。亦不得臨穴一慟。秪切增涕耳。二書要解。想或已謄。幸須還投千萬。假令未謄者。賢輩平時安坐。猶不肯下手。況今大無。人皆救死不贍之際耶。更須加意。周易口訣。今亦未及卒業否。示破。

答李遠卿癸酉十一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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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所謂養生報本之說。何爲而發也。若鄙言只管尋師問友。經時閱歲。有所妨於仰事俯育之道。則對曰吾方以養生報本爲重。不暇於游學可也。今鄙則不然。知諸友各坐貧病。不能動着一步。敢將先儒圖訓。以相補助。則在左右所當盡力於斯而已。今乃復擧養生報本之說。奚啻煩複。區區殊不識其何意也。大抵此說。始於士章書。頃日相見。不獲從容略加告勉。未知渠能領會否耳。竊想賢者年紀漸大。事勢愈艱。所謂養生報本之務日切一日。須望趁此妙年。英氣未及消磨時節。益加十百之功。無踵仙鄕諸友之前轍也。疑問兩節在別幅。量察亦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