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家塾讀詩記 (四庫全書本)/全覽2

全覽1 呂氏家塾讀詩記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呂氏家塾讀詩記卷三十一
  宋 呂祖謙 撰
  魯頌
  孔氏曰此雖名為頌而體實國風非告神之歌朱氏曰其辭特以賛美當時之事其體猶列國之風非若商周天子之頌用於祭祀以歌詠先祖之功烈也
  古營反頌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寛以愛民務農重榖牧於坰野魯人尊之於是季孫行父請命於周而史克作是頌鄭氏曰季孫行父季文子也史克魯史也 孔氏曰伯禽魯之始封賢君其法可傳於後僖公名申莊公子閔公卒季友立之當惠王襄王時舒瑗雲魯不合作頌故每篇言頌名生於不足也 曽氏曰季孫請命史克作頌恐是兩事如晉武公之大夫請命於天子之使而作無衣請命作詩不相干也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戶橘反有皇有驪力知反有黃以車彭彭思無疆居良反思馬斯臧毛氏曰駉駉良馬腹幹肥張也孔氏曰腹謂馬肚幹謂馬脅坰逺野也邑外曰郊郊外曰野野外曰林林外曰坰 曾氏曰坰野乃魯人牧馬之常地耳鄭氏曰必牧於坰野者辟民居與良田也 李氏曰坰之野其水草甚美既不害於農又使馬得其所養 毛氏芣苢傳曰薄辭也 毛氏曰牧之坰野則駉駉然驪馬白跨曰驈孔氏曰孫炎曰驪黑色郭璞曰跨髀間也然則跨者所跨據之處黃白曰皇孔氏曰黃白色雜名皇純黑曰驪孔氏曰月令孟冬駕鐵驪象時之色檀弓雲夏后氏尚黑戎事乘驪故知純黒曰驪黃騂曰黃孔氏曰騂者赤色謂黃而雜赤者也諸侯六閑馬四種有良馬戎馬田馬駑馬孔氏曰閑謂馬之所在有限衛之處校人之注以為二百十六匹為一廐每廐為一閑諸侯有四種其三士別為一閑駑一種而分為三閑士朝祀所乘為良馬征伐所乘為戎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官中之役彭彭有力有容也 鄭氏曰坰之牧地水草既美牧人又良飲食得其時則自肥健耳 王氏曰彭彭張也 鄭氏曰臧善也 孔氏曰薄言駉者有何馬也乃有驈有皇有驪有黃此等用之以駕車則彭彭然 朱氏曰思無疆言其思之深廣無窮也鄭氏曰僖公之思遵伯禽之法反覆思之無有竟已乃至思馬斯善多其所及廣博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騅音隹有駓符悲反有騂有騏音其以車伾伾敷悲反思無期思馬斯才
  毛氏曰蒼白雜毛曰騅孔氏曰雜毛是體有二種之色相間雜上雲黃白曰皇黃騂曰黃止一毛色之中自有淺深與此二色者異故不雲雜毛也黃白雜毛曰駓孔氏曰郭璞曰今之桃華馬也赤黃曰騂孔氏曰周人尚赤而牲用騂是騂為純赤言赤黃者謂其赤而黃其色鮮明者上雲黃騂曰黃謂黃而微赤此雲赤黃曰騂謂赤而微黃蒼騏曰騏孔氏曰謂青而微黒今之驄馬也顧命曰四人騏弁注云青黑曰騏騏者黑色之名伾伾有力也才多材也 王氏曰思無期思之久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徒河反有駱有駵有雒以車繹繹音亦思無斁思馬斯作
  毛氏曰青驪驎曰驒孔氏曰郭璞曰色有淺深班駁隠驎今之連錢驄也白馬黑鬛曰駱孔氏曰鬛馬之騣也赤身黑鬛曰駵孔氏曰駵是色名説者以駵為赤色若身鬛俱赤則騣馬故赤身黑鬛曰駵黑身白鬛曰雒 王氏曰繹繹屬也朱氏曰繹繹不絶貌毛氏曰善走也 鄭氏曰斁厭也無厭倦也 蘇氏曰作奮起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駰音因有騢有驔音簟有魚以車袪袪起居反思無邪思馬斯徂
  毛氏曰隂白雜毛曰駰孔氏曰郭璞曰隂淺黒今之泥驄彤白雜毛曰騢孔氏曰郭璞曰彤赤也即今赭白馬是也豪骭曰驔孔氏曰説文雲骭骹也郭璞曰骭腳脛然則骭者膝下之名葢謂豪毛在骭而白長名為驔也二目白曰魚孔氏曰爾雅曰一目白瞷二目白魚郭璞曰似魚目也袪袪強健也 王氏曰思無邪一出於正 鄭氏曰徂猶行也 蘇氏曰孔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昔之為詩者則未必知此也孔子曰讀詩至此而有會於其心是以取之葢斷章雲耳 呂氏曰僖公修牧馬之政以誠心行之故言思無疆思無期思無斁思無邪馬之所以臧才作徂者其效也與衞風秉心塞淵騋牝三千之意同古之賢君誠心以行善政其效皆若此然非獨牧馬而已
  駉四章章八句
  有駜備筆反頌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有駜有駜駜彼乘繩證反黃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鷺鷺於下鼓咽咽烏𤣥反醉言舞於胥樂兮
  朱氏曰興也 毛氏曰駜馬肥強貌王氏曰養之使駜也 鄭氏曰僖公之用臣必致其祿食祿食足而臣莫不盡其忠 孔氏曰四馬曰乘 鄭氏曰早起夜寐在於公之所 歐陽氏曰明明修明其職也 毛氏曰振振羣飛貌鷺白鳥也以興潔白之士 歐陽氏曰振鷺取其修潔翔集有威儀也朱氏曰鷺鷺羽之翿舞者所持也下如飛而下也 毛氏曰咽咽鼓節也 鄭氏曰於於胥皆也 蘇氏曰在公明明言未始不在公也僖公於是燕之以禮樂士之來者如鷺之集其醉者或起舞以相樂和之至也 鄭氏曰僖公之時君臣無事燕樂以遂其歡君臣於是皆喜樂也 東萊曰有駜有駜興僖公有臣之壯盛也所謂君致其養臣盡其忠者葢莫不在其中矣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飲酒振振鷺鷺於飛鼓咽咽醉言歸於胥樂兮
  王氏曰牡剛強之材也 毛氏曰夙夜在公在公飲酒言臣有餘敬君有餘惠 鄭氏曰飛諭羣臣醉欲退也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呼縣反夙夜在公在公載燕自今以始歲其有君子有榖詒孫子於胥樂兮
  毛氏曰青驪曰駽孔氏曰孫炎曰色青黑之間郭璞曰今之鐵驄也 鄭氏曰載之言則也 李氏曰載燕亦飲酒也 孔氏曰歲其有豐年也 鄭氏曰榖善詒遺蘇氏曰榖祿也臣願其君富且有後也 朱氏曰頌禱之辭也
  有駜三章章九句
  泮水頌僖公能修泮宮也孔氏曰定本雲僖公修泮宮無能字 蘇氏曰此詩言作泮宮克淮夷閟宮言作新廟春秋皆有載世疑之泮宮閟宮僖公因舊而修是以不見於春秋至於淮夷之功予亦疑焉然此詩有之式固爾猶淮夷卒獲有所未獲而欲終之則其所獲尚小也今此詩之言甚美而大則君臣之辭歟或曰以君臣而為此辭可也而孔子録之可乎曰維可之是以録之録其所可而去其所不可此孔子之所以為詩也子貢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孟子曰吾於武成取二三策而已以至仁伐不仁何其血之流杵夫二子之言信矣然孔子未嘗以廢周書葢好惡之言必有過者要不以惡為善則已矣此逺者之所自諭也思樂泮水薄采其芹其巾反魯侯戾止言觀其旂其旂笩筏蒲害反鸞聲噦噦呼會反無小無大從公於邁
  毛氏曰泮水泮宮之水也天子辟廱諸侯泮宮鄭氏曰辟廱者築土廱水之外圓如璧四方來觀者均也泮之言半也半水者葢東西門以南通水北無也 朱氏曰説文謂泮者諸侯鄉射之宮也西南為水東北為牆康成以為東西門説文以為東西牆其説不同王氏曰思發語辭也 鄭氏曰芹水菜也樂僖公
  修泮宮之水而徃觀之采其芹也 毛氏曰戾止至也孔氏曰止者至而止住故云至非訓止為至也 王氏曰觀其旂其旂笩笩而有容聴其鸞其聲噦噦而有節李氏曰笩笩飛揚也 李氏曰無小無大從公於邁國人無長幼皆從公而徃以見國人從僖公之樂也 孔氏曰魯人作詩而自稱其君為魯侯者因其請王而作
  思樂泮水薄采其藻魯侯戾止其馬蹻蹻居表反其馬蹻蹻其音昭昭載色載笑匪怒伊敎
  孔氏采蘋疏曰藻水草也 毛氏曰其馬蹻蹻言強盛也 鄭氏曰其音昭昭僖公之徳音 毛氏曰載色色溫潤也 蘇氏曰僖公之至於泮宮好其顏色和其笑語未嘗有所怒也敎之而已 王氏曰載色載笑則洪範所謂而康而色者也夫然後能敎也
  思樂泮水薄采其茆魯侯戾止在泮飲酒既飲㫖酒永錫難老順彼長道屈此羣醜
  毛氏曰茆鳬葵也釋文曰鄭小同雲江南人謂之蓴菜生陂澤中 鄭氏曰在泮飲酒者與先生君子飲酒也 毛氏曰醜衆也蘇氏曰僖公與其羣臣飲酒於泮宮咸願神錫之
  以難老使之順從長道以屈羣衆王氏曰順彼先生君子之長道而屈服此魯國之羣衆也 李氏曰一章言僖公之至泮水二章言僖公之教人三章則又言至泮水與賢者飲酒也朱氏曰此章以下皆頌禱之辭也
  穆穆魯侯敬明其徳敬慎威儀維民之則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音戶
  鄭氏曰則法也允文允武信文信武也 毛氏曰假至也朱氏曰假感格也 朱氏曰祖周公魯公也靡有不孝信僖公之孝也無所不至也 李氏曰自求伊祜魯侯之福祿乃自求之也
  明明魯侯克明其徳既作泮宮淮夷攸服矯矯居表反虎臣在泮獻馘古獲反淑問如臯陶在泮獻囚
  鄭氏曰克能攸所也言僖公能明其徳修泮宮而徳化行於是伐淮夷所以能服也矯矯武貌馘所格者之左耳孔氏曰謂臨陣格殺之而取其耳淑善也囚所虜獲者僖公既伐淮夷而反在泮宮使武臣獻馘又使善聴獄之吏如臯陶者獻囚言伐有功所任得其人 孔氏曰王制曰天子將出征受成於學出征執有罪反釋奠於學以訊馘吿故僖公既伐淮夷而反在泮宮也朱氏曰或謂僖公未嘗有淮夷之功而疑此詩之妄葢未嘗深考此詩乃頌禱之辭冀其有是功耳下章倣此
  濟濟多士克廣徳心桓桓於征狄彼東南烝烝皇皇不吳音話不揚不告於訩音凶在泮獻功
  孔氏曰濟濟然多士皆能廣其徳心謂心徳寛洪並無褊躁 毛氏曰桓桓威武貌 孔氏曰狄彼東南逺服彼東南釋文曰狄逺也 王氏曰狄攘而逖之也 蘇氏曰古狄逖通 鄭氏曰東南斥淮夷孔氏曰淮夷在魯之東南烝烝猶進進也 毛氏曰皇美也 鄭氏曰吳譁也 王氏曰不揚戢也朱氏曰烝烝皇皇成也不吳不揚肅也 鄭氏曰訩訟也無以爭訟之事告於治訟之官者 王氏曰不告於訩和也 李氏曰人心可謂廣矣惟為血氣所使一有毫髮之利則忿而爭其心於是乎隘矣惟其心廣故其征伐有逖逺淮夷之功烝烝皇皇不吳不揚未嘗爭頌惟在泮獻功而已
  角弓其觩束矢其搜色留反戎車孔博徒御無斁音亦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爾猶淮夷卒獲
  蘇氏曰觩弓健貌鄭氏曰言持絃急也 毛氏曰五十矢為束孔氏曰荀卿雲魏氏武卒負矢五十箇荀則毛氏之師故從其言鄭注大司冦束矢雲古者一弓百矢鄭氏曰束矢搜然言勁疾也孔氏曰其發則搜然而勁 蘇氏曰搜矢
  疾聲 朱氏曰博廣大也 鄭氏曰徒行者御車者皆無厭倦也淑善也式用也 蘇氏曰僖公兵戎精繕士卒競勸故能克淮夷甚善而不逆君子於是告之使益固其道庶幾淮夷可以盡得也
  翩彼飛鴞於嬌反集於泮林食我桑黮懷我好音憬九永反彼淮夷來獻其琛勑金反元龜象齒大賂南金
  毛氏曰翩飛貌鴞惡聲之鳥也黮桑實也 鄭氏曰懷歸也言鴞常惡鳴今來止於泮水之木上食其桑黮為此之故故改其鳴歸就我以善音 李氏曰喻淮夷慕泮宮之化也憬説文曰覺悟也 王氏曰寳琛也元龜尺二寸孔氏曰漢食貨志雲龜不盈尺不得為寳 鄭氏曰大猶廣也 毛氏曰賂遺也南謂荊揚也 鄭氏曰荊揚貢金三品 孔氏曰淮夷來魯國獻其琛寳其所獻之物是大龜象齒又廣賂我以南方之金
  泮水八章章八句
  閟筆位反宮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蘇氏曰此詩所謂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者人之所以願之而其實則未能也閟宮有侐況域反實實枚枚赫赫姜嫄音元其徳不回上帝是依無災無害彌月不遲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直容反音六微刀反稺菽麥奄有下國俾民稼穡有稷有黍有稻有秬音巨奄有下土纘禹之緒
  孔氏曰作者將美僖公追述逺祖上陳姜嫄后稷至於太王文武爰及成王封建之辭魯公受賜之命言其所以有魯之由 呂氏曰閟宮魯廟非姜嫄廟也言赫赫姜嫄者推本周家所由興 朱氏曰閟宮者魯之羣廟也毛氏曰先妣姜嫄之廟在周孟仲子曰是禖宮也 孔氏曰大司樂雲舞大濩以享先妣以此知姜嫄之廟在周言其在周則魯無其廟姜嫄祀郊禖而生后稷故名姜嫄之廟為禖宮閟深閉也毛氏曰閟閉也 毛氏曰侐清淨也 蘇氏曰實鞏固也 毛氏曰枚枚礱密也王氏曰枚枚辨也 鄭氏曰彌終也赫赫乎顯著姜嫄也其徳貞正不回邪天用是馮依其任之又無災害不坼不副終十月而生子不遲晚 毛氏曰先種曰植後種曰穉孔氏曰重穋稙穉生熟早晚之異稱耳非榖名也七月傳曰後熟曰重先熟曰穉內宰鄭司農注云先種後熟謂之穜後種先熟謂之穉 李氏曰菽大豆 鄭氏曰奄猶覆也 朱氏曰后稷生而享有百福播種五榖猶天所降也奄有下國堯封之邰也 鄭氏曰秬黑黍也 毛氏曰緒業也 鄭氏曰堯時洪水為災民不粒食禹平水土后稷乃敎播種故曰纘禹之緒美之故申説以明之
  后稷之孫實維太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子踐反商至於文武纘大王之緒致天之屆音戒於牧之野無貳無虞上帝臨女敦都回反商之旅克咸厥功
  鄭氏曰翦斷也大王自豳徙居岐陽四方之民咸歸徃之於時而著王跡故云是始斷商 曾氏曰大王去邠居岐葢諸侯之能興邦者本不必雲肇王跡也武王既有天下推其寖盛之由故云大王肇王跡所謂實始翦商者殆因肇王跡之語言之過耳聖人於武成猶有所不取者其於魯頌豈以一言之過而刪之乎 王氏曰屆至也天命不妄所廢興皆其至也致其至者武王也 孔氏曰至於文王武王繼大王之業於時商家暴虐天欲誅之武王乃致天之誅於牧野之地 鄭氏曰虞度也 朱氏曰無貳無虞上帝臨女猶大明雲上帝臨女無貳爾心也 鄭氏曰敦治旅衆咸同也 朱氏曰敦治而勝之也咸厥功輔佐之臣咸有功而周公亦與焉故下章言封伯禽之事
  王曰叔父建爾元子俾侯於魯大啟爾宇為周室輔乃命魯公俾侯於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周公之孫莊公之子龍旂承祀六轡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騂犧是饗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秋而載嘗夏而楅衡白牡騂剛犧素河反尊將將七羊反毛炰蒲包反側吏反羮籩豆大房萬舞洋洋孝孫有慶俾爾熾而昌俾爾夀而臧保彼東方魯邦是常不虧不崩不震不騰三夀作朋如岡如陵
  毛氏曰王成王也元首宇居也 鄭氏曰叔父謂周公也東魯國也成王告周公曰叔父我立女首子使為君於魯國欲封伯禽也封魯公以為周公後故云大開女居以為我周家之輔既吿周公以封伯禽之意乃策命伯禽使為君於東導江 鮮于氏曰錫之山川謂境內之山川也孟子曰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不能五十里不達於天子附於諸侯曰附庸王制同 王氏曰孟子曰周公之封於魯為方百里也地非不足也而儉於百里而周官以為諸侯之地方四百里葢特言其國也則儉於百里並附庸言之則為方四百里也李氏曰鄭氏據明堂位謂封以七百里欲其強於衆國其説不然詩人言大啟爾宇不過謂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三等雖不同惟公侯皆方百里居上等焉 毛氏曰周公之孫莊公之子謂僖公也 鄭氏曰交龍為旂四馬故六轡 毛氏曰耳耳然至盛也 鄭氏曰春秋猶言四時也孔氏曰錯舉春秋以明冬夏 孔氏曰其車建交龍之旂承奉宗廟祭祀所乘四馬其六轡耳耳然 李氏曰享祀無有差忒 鄭氏曰皇皇后帝謂天也成王以周公功大命魯郊祭天亦配之以君祖后稷其牲用赤牛純色天亦饗之宜其多與之福 毛氏曰騂赤犧純也孔氏曰牧人云陽祀用騂牲毛之注云陽祀祭天於南郊是天子祭天南郊用赤牛純色 李氏曰皇皇大之至也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有勲勞於天下是以命魯公孟春祀帝於郊配以后稷禮運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孔氏以帝謂感生帝此則泥六天之説 鄭氏曰周公自祖此皇祖謂伯禽也載始也秋將嘗祭於夏則養牲楅衡其角為其觸觝人也孔氏曰封人注云楅設於角衡設於鼻秋嘗而言始者秋物新成尚之也 毛氏曰白牡周公牲也騂剛魯公牲也孔氏曰公羊傳雲魯祭周公何以為牲周公用白牡魯公用騂剛羣公不毛何休雲白牡殷牲也周公死有王禮謙不敢與文武同也魯公諸侯不嫌也故從周制説文曰剛特也白牡謂白特騂剛赤特也 孔氏曰將將盛美也大和中魯郡於地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以犧牛為尊然則象尊為象形也阮諶禮圖雲犧尊飾以牛象尊飾以象腹之上畫為牛象之形毛氏曰犧尊有沙飾也孔氏曰鄭司農雲獻而為犧犧尊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鳯凰此傳言犧尊者沙羽飾與司農飾以翡翠意同則皆讀為娑傳言沙即娑之字也 毛氏曰毛炰豚也孔氏曰封人祭祀有毛炰之豚注云爛去其毛而炰之也 孔氏曰胾謂切肉 毛氏曰羮大羮鉶羮也孔氏曰大羮者煮肉汁不和鉶羹肉味之有菜和者也大羹謂大古之羹鉶羮謂盛之鉶器其大羹則盛之於登大房半體之俎也孔氏曰大房明堂位口周以房俎房謂足下跗也上下兩間有似於堂房然知是半體者周語雲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飫則有房烝親戚燕饗則有殽烝如彼文次全烝謂全載牲體殽烝謂體解節折則房烝是半體可知 鄭氏曰萬舞千舞也 毛氏曰洋洋衆多也 李氏曰孝孫有慶孝孫得享其福 鄭氏曰俾使臧善保安常守也虧崩皆謂毀壞也 毛氏曰震動也騰乘也朱氏曰震騰驚動也 鄭氏曰三夀三卿也岡陵取堅固也王氏曰夀考之三卿為公朋也 朱氏曰三夀未詳或曰願公夀與岡陵等為三也 朱氏曰此言僖公致敬郊廟而神降之福國人稱願之如是也
  公車千乘繩證反朱英綠縢徒登反二矛重直龍反弓公徒三萬貝胄直奏反朱綅息㢘反之升反徒増増如字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則莫我敢承俾爾昌而熾尺志反俾爾夀而富黃髮台背夀胥與試俾爾昌而大俾爾耆而艾五葢反萬有千歲眉夀無有害
  毛氏曰大國之賦千乘孔氏曰司馬法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乘兵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計千乘有七萬五千人與下公徒三萬數不合者此自謂計地出兵非彼三軍之車也鄭氏曰大國之賦適滿千乘苟盡用之是舉國而行也故其用之也大國三軍次國二軍而已 李氏
  曰成出革車一乘千乘之地方三百十六里有竒包氏注論語以謂古者井田方里為井一井為乘百里之國通有千乘也 朱氏曰英矛飾也縢繩也孔氏曰朱英絲纒而朱染之以為矛之英飾弓束以緑繩縢謂約之以繩非訓縢為繩 鄭氏曰二矛重弓備折壞也孔氏曰重弓謂內弓於鬯鬯中有二弓兵車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大國三軍合三萬七千五百人言三萬者舉成數也 毛氏曰貝胄飾朱綅綴之孔氏曰貝者水蟲甲有文章也胄謂兠鍪貝非為胄之物故知以貝為飾説文曰綅綫也然則朱綅直謂赤綫以連綴甲也 孔氏曰烝徒增增進行之時增增然衆多毛氏曰膺當也 鄭氏曰懲艾也 蘇氏曰可以當戎狄懲荊舒而莫之禦也言其強也鄭氏曰僖公與齊桓舉義兵北當戎與狄南艾荊及羣舒天下無敢禦也 孔氏曰僖四年經書公㑹齊侯等伐楚楚名荊羣舒又是楚之與國故連言荊舒其伐戎狄則無文 孔氏曰設辭慶之使汝昌大而熾盛汝長夀而富足髮有黃色之髮背有台文之背 蘇氏曰夀胥與試者願其壽而相與試其才以為之用也 蘇氏曰眉夀秀眉亦夀徴 孔氏曰無有害無有患害 蘇氏曰此章言僖公治其軍旅繕其車甲器械故其民無不欲其昌大夀考而託之以為安也
  泰山巖巖魯邦所詹奄有龜蒙遂荒大東至於海邦淮夷來同莫不率從魯侯之功
  孔氏曰泰山之髙巖巖然泰山在齊魯之界二國皆以為望也 朱氏曰詹與瞻同 毛氏曰龜山也䝉山也孔氏曰春秋定十年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謂龜山之北田也論語説顓㬰雲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謂顓㬰主蒙山也魯之境內有此二山故言奄有 鄭氏曰荒奄也大東極東也海邦近海之國也 朱氏曰願其有功如此
  保有鳬繹音亦遂荒徐宅至於海邦淮夷蠻貊武伯反及彼南夷莫不率從莫敢不諾魯侯是若
  毛氏曰鳬山也繹山也孔氏曰禹貢徐州繹陽孤桐謂繹山之陽有此桐木也劉氏曰宅居也 朱氏曰徐宅謂徐國也 鄭氏
  曰諾應辭也若順也 孔氏曰莫敢不諾有命則莫敢不應 李氏曰惟魯侯是順也 蘇氏曰龜蒙鳬繹魯之四山其餘則東南勢相聫屬可以服從之國也
  天錫公純嘏古雅反眉壽保魯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魯侯燕喜令妻夀母宜大夫庶士邦國是有既多受祉黃髪兒齒
  鄭氏曰純大也受福曰嘏 毛氏曰常許魯南鄙西鄙鄭氏曰許田也魯朝宿之邑也常或作嘗在薛之旁 孔氏曰桓元年鄭伯以璧假許田桓公以許與鄭  氏曰燕燕飲也令善也  氏曰令妻令善之妻也壽母壽考之母也僖公娶於齊曰聲薑母曰成風 孔氏曰宜其大夫之與衆士祝慶使與之相宜也邦國是有魯之邦國僖公常保有之 鄭氏曰兒齒亦壽徴 釋文曰兒齒落更生細者也 蘇氏曰常許魯之故地而未復者也願其壽考以復魯之侵地宜其室家臣庶以保有其國也
  徂來之松新甫之栢是斷音短是度待洛反是尋是尺松桷音角有舄音昔路寢孔碩新廟奕奕音亦奚斯所作孔曼音萬且碩萬民是若
  毛氏曰徂來山新甫山也 孔氏曰僖公修造寢廟取徂來之松新甫之栢於是斬斷之量度之 毛氏曰八尺曰尋桷榱也孔氏曰桷之旁榱是椽之別名舄大貌路寢正寢也 朱氏曰新廟僖公所修之廟 孔氏曰奕奕然廣大 鄭氏曰奚斯所作者敎䕶屬功課章程也孔氏曰奚斯公子魚也為之主帥教令工匠監䕶其事屬付工役課其章程 鄭氏曰曼修也廣也 孔氏曰言廟甚長廣而且大 朱氏曰萬民是若順萬民之望也
  閟宮八章二章章十七句一章十二句一章二十八句二章章八句二章章十句
  駉四篇二十三章三百四十三句















  呂氏家塾讀詩記卷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呂氏家塾讀詩記卷三十二
  宋 呂祖謙 撰
  商頌
  那祀成湯也微子至於戴公其間禮樂廢壞有正考父者得商頌十二篇於周之大師以那為首孔氏曰祀成湯之樂歌也成王殺武庚封微子啓於宋代武庚為商後自微子至戴公凡十君戴公當宣王時世本雲宋緍公生弗甫何弗甫何生宋父宋父生正考父正考父是孔子七世之祖魯語雲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於周大師以那為首韋昭雲名頌頌之美者 鄭氏曰自正考父至孔子時又無七篇周用六代之樂故周大師有商頌於宜反音余那與置我鞉音桃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湯孫奏假古雅反綏我思成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於赫湯孫穆穆厥聲庸鼓有斁音亦萬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懌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顧予烝嘗湯孫之將
  毛氏曰猗歎辭那多也 王氏曰美商之樂歎而多之也 朱氏曰置讀如置器之置 鄭氏曰鞉與鼓也孔氏曰鞉如鼓而小持其柄搖之傍耳還自擊 歐陽氏曰書曰下管鞉鼓葢自虞夏以來舊物常用者 毛氏曰鞉鼓樂之所成也孔氏曰王制曰天子賜伯子男樂則以鞉將之注云鞉所以節樂是樂成由鞉也學記曰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是樂之所成在於鼓 鄭氏曰簡簡和大也毛氏曰衎樂也 鄭氏曰烈祖湯也 歐陽氏曰湯孫斥主祀之時王爾自太甲以下至紂皆可為湯孫不知所斥者何王爾 朱氏曰奏假奏樂以感格於祖考也 鄭氏曰綏安也安我以所思而我之謂神明來格也禮記曰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旋出戶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戶而聴愾然必有聞乎其歎息之聲此之謂思成蘇氏曰以是安我所思之人見其所為齊者非有也而生於其思故謂之思成 朱氏曰思成未詳或曰思辭也安我以成也或曰安我所思無不成也按此句與下篇綏我眉夀之語相似莫知何者為是 王氏曰淵淵深也深以言其聞之逺嘒嘒細也 鄭氏曰磬玉磬也堂下諸縣與諸管聲皆和平不相奪倫又與玉磬之聲相依亦謂和平也孔氏曰禮設樂懸之位皆鐘鼓在庭故知堂下樂也知是玉磬者以鐘鼓磬管同為樂器磬非樂之主而雲依我磬聲明此異於常磬非石磬也益稷曰戛擊鳴球謂玉磬也 王氏曰依我磬聲者言與堂上之樂諧也 橫渠張氏曰玉磬聲之最和平者養心 鄭氏曰穆穆美也於盛矣湯孫此樂之美其聲孔氏曰穆穆然而美者其樂之音聲 歐陽氏曰其述樂而問稱湯孫至於再三者葢詩無定體作者之意或然也 毛氏曰大鐘曰庸斁斁然盛也朱氏曰庸鏞通 鄭氏曰萬舞千舞 王氏曰有奕萬舞之綴兆衆大也 鄭氏曰嘉客謂二王後來助祭者亦不夷懌乎言皆悅懌也 毛氏曰恪敬也 孔氏曰王制祭統言四時祭名皆曰秋嘗冬烝 蘇氏曰商人尚聲臭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故其祀成湯也奏樂以樂其烈祖成湯於是鞉鼓管籥作於堂下其聲依堂上之玉磬無相奪倫者至於九獻之後鐘鼓交作萬舞陳於庭而祀事畢矣於是王者之後皆來助祭無不和悅者毛氏曰恪敬也 朱氏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言恭敬之道古人所行不可忘也閔馮文曰先聖王之傳恭猶不敢専稱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 蘇氏曰將奉也言湯其尚顧予烝嘗哉此湯孫之所奉者庶幾其顧之也
  那一章二十二句
  烈祖祀中宗也鄭氏曰中宗商王太戊湯之𤣥孫也有桑榖之異懼而修徳商道復興故表顯之號為中宗 孔氏曰祀中宗之樂歌也禮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徳不毀其廟匡衡以為殷中宗周成宣王皆以時毀古文尚書説經稱中宗明其廟宗而不毀貢禹説王者宗有徳廟不毀宗而復毀非尊徳之義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錫無疆及爾斯所既載清酤音戶賚我思成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假無言時靡有爭綏我眉壽黃耉無疆約軧初支反如字又采故反衡八鸞鶬鶬七羊反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將自天降康豐年穰穰來假音格來饗降福無疆顧予烝嘗湯孫之將
  歐陽氏曰序言烈祖祀中宗則嗟嗟烈祖者中宗也如丙以甲為祖戊亦可以丙為祖矣湯之後世以湯為祖中宗之後世以中宗為祖此常事也 毛氏曰申重也 蘇氏曰嗟我烈祖成湯有秩秩無窮之福可以申錫於無疆以及爾之所鄭氏曰其福乃及女之此所 歐陽氏曰爾時主祀之主也 毛氏曰酤酒賚賜也孔氏曰既載清酒於樽以酌獻故神明賜之我所思而得成蘇氏曰以畀我所思成之人猶言烝畀祖妣古語質也 歐陽氏曰神賚成使成祀事也鄭氏曰和羮者五味調腥熟得節 朱氏曰戒夙
  戒也平平和也 歐陽氏曰上言既載清酤下言亦有和羮乃是直陳祭時酒與羮爾 毛氏曰鬷總假大也總大無言無爭也 歐陽氏曰執事之臣總無喧譁又不交侵其職位以見在廟之人皆肅恭而舉動得禮所以神明錫以眉壽黃耉之福也 鄭氏曰約軧轂飾也孔氏曰軧者長轂之名以皮纒約而朱漆之也鸞在鏕四馬則八鸞諸侯來助祭者乘篆轂錯衡之車駕四馬其鸞鶬鶬然聲和孔氏曰考工記雲容容必直陳篆必正注云篆轂約也彼言篆世即此約軧歐陽氏曰約軧錯衡八鸞鶬鶬者此始謂助祭之
  諸侯也以假以享者謂諸侯既至而助祭也 蘇氏曰溥將溥且大 歐陽氏曰我時王受天命溥將天降豐穰使我備物而祭 朱氏曰言我受命廣大而天降以豐年黍稷之多孔氏曰從天下平安之福故獲得豐年穰穰然 歐陽氏曰上雲以享者謂諸侯皆來助致享於神也下雲來饗者謂神來至而歆饗也 蘇氏曰人既助之天又應之然後庶幾祖宗來格而享其祭報之以福曰其尚顧予烝嘗哉此湯孫之所奉也 王氏曰祀中宗而曰湯孫者有天下以湯故也 東萊曰及爾斯所言流慶無窮今方於爾之所其後葢未艾也所謂申錫無疆也亦有和羮既戒既平儀禮載祭祀燕享每始言羮定葢以羮熟為節然後行禮定即戒平之謂也此所謂既載清酤亦有和羮皆言祭之始也豐年穰穰言時和歲豐祭禮得成所謂可以備物者得其一説也
  烈祖一章二十二句
  𤣥鳥祀髙宗也鄭氏曰髙宗殷王武丁中宗𤣥孫之孫也有雊雉之異又懼而修徳殷道復興故亦表顯之號為髙宗雲孔氏曰祀髙宗之樂歌也
  王氏曰𤣥鳥祀髙宗之詩而上頌其祖下稱其孫子而已葢上有以紹其祖下有以貽其孫子是乃髙宗之功矣
  天命𤣥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後奄有九有商之先後受命不殆在武丁孫子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龍旂十乘大糦尺志反是承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來假來假祈祈景員維河殷受命咸宜百祿是何
  毛氏曰𤣥鳥鳦也春分𤣥鳥降湯之先祖有娀氏女簡狄配髙辛氏帝帝率與之祈於郊禖而生契故本其為天所命以𤣥鳥至而生焉孔氏曰釋鳥雲燕燕鳦也色𤣥故人名𤣥鳥月令仲春𤣥鳥至日以太牢祀於髙禖𤣥鳥春分而至氣候之常記其祈福之時故言天命𤣥鳥芒芒大貌 鄭氏曰契為堯司徒有功封商 李氏曰生契而謂之商者契封於商也 鄭氏曰自契至於湯八遷始居亳之殷地而受命國日以廣大芒芒然王氏曰古帝命武湯言古者上帝命武湯也 鄭
  氏曰武湯有威武之徳者成湯 李氏曰正域彼四方正其四方之疆域 鄭氏曰方命其君謂徧告諸侯也鮮于氏曰隨其所在之方而命羣後也 毛氏曰九有九州也鄭氏曰覆有九州為之王也 孔氏曰乃有諸侯建龍旂者十乘來助祭於祭之時有大黍稷之食此諸侯於奉承而進之釋文曰大糦詩云大祭也 朱氏曰商世諸侯多矣而止十乘者疑諸侯當朝者歲以服數為節又使分助四方之祭故與 蘇氏曰湯始受命以正域四方之諸侯四方之君罔不受命遂奄九州而有之其後世世受天命無有危殆以至武丁之子孫 曽氏曰所謂武王者皆成湯耳再言武丁孫子當念其祖也武王靡不勝言湯無敵於天下也鄭氏謂髙宗之孫子有武功有王徳於天下者此非所以稱繼體守文之君況肇域彼四海殷受命咸宜豈所以稱武丁孫子哉 毛氏曰畿疆也 鄭氏曰止猶居也曽氏曰邦畿千里維民所止人於其所歸赴則止焉商之盛時邦畿千里民所歸赴也 鄭氏曰假至也祈祈衆多也皆來朝覲貢獻其至也祈祈然 毛氏曰景大員均何任也 釋文曰維河王肅以為河水蘇氏曰其至者祈祈而多其大而均如衆水之赴
  王氏曰景與既景乃岡同意員與聊樂我員同義河葢武丁孫子所都也 朱氏曰景員維河之義未詳 朱氏曰咸宜無不宜也 鄭氏曰百祿是何謂擔負天之多福朱氏曰何荷通 東萊曰武丁孫子指作頌之商王也武王靡不勝而下皆稱先代之盛以勉時王也
  𤣥鳥一章二十二句
  長發大禘也孔氏曰大禘之樂歌也王肅以大禘為殷祭謂禘祭宗廟 王氏曰長發序以為大禘之詩曰雝序以為禘太祖周無四時之禘故也今曰大禘則商有四時之禘故也四時之禘為小則禘其祖之所自出為大矣 孔氏曰王制及祭統言春礿夏禘秋嘗冬烝則夏祭宗廟亦名禘也 橫渠張氏曰長發大禘禘其祖之所自出則帝嚳濬哲維商長發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國是疆幅隕音圎既長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毛氏曰濬深也 鄭氏曰長猶久也深知乎維商家之徳也孔氏曰總歎商家深智不指斥一人也久發見其禎祥矣 毛氏曰洪大也諸夏為外幅廣也隕均也孔氏曰幅如布帛之幅故為廣也王肅雲外諸夏大國也鄭氏曰隕當作圓圓謂周也有娀契母也將大也契生商也 孔氏曰帝堯之末有大水芒芒然禹敷廣下土以正四方京師之外大國於是畫其疆境令使中國廣大均平既已長逺矣於是時契已佐禹是其祥久見也又説商興之由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謂上天祜契使賢而生有商國也 王氏曰有娀氏國方大之時帝立子生商也朱氏曰有娀氏始大故帝立其女之子而造商室也
  𤣥王桓撥本末反受小國是達受大國是達率履不越遂視既發相息亮反土烈烈海外有截才結反
  毛氏曰𤣥王契也 歐陽氏曰書稱格王寧王葢古人徃徃以美稱加王爾𤣥者深微之謂也老氏言𤣥之又𤣥是矣不必為黑也孔氏曰國語雲昔我先王后稷又曰我先王不窋韋昭注云商頌亦以契為𤣥王是其為王之祖故可為王非號為王也 朱氏曰或曰以𤣥鳥降而生故曰𤣥王 蘇氏曰桓武也 毛氏曰撥治也 蘇氏曰契之為人武而能治 王氏曰受小國是達受大國是達者隨所受大小能達其道也達與在邦必達同意朱氏曰達通達也受小國大國無所不達言其無所不宜也 王氏曰率履不越者循行無所踰也 蘇氏曰履蹈也 朱氏曰言契能率履不越遂視其民則既發以應之矣 毛氏曰相土契孫也孔氏曰殷本紀雲契子昭明昭明子相土 鄭氏曰截整齊也相土居夏後之世承契之業入為王官之伯出長諸侯其威武之盛烈烈然四海之外率服截爾整齊朱氏曰其後湯以七十里起豈相土之後嘗中衰與
  帝命不違至於湯齊湯降不遲聖敬日躋子兮反昭假古雅反遲遲上帝是祗諸時反帝命式於九圍
  蘇氏曰商之先祖既有明徳天命未嘗去之至於湯而王業成與天命㑹焉 朱氏曰降流生也 毛氏曰不遲言疾也躋升也 王氏曰昭假昭假上帝也鮮于氏曰假言感假 鄭氏曰祗敬也 李氏曰
  式法也 毛氏曰九圍九州也孔氏曰謂九州九圍者葢以九分天下各為九處若規圍然故謂之九圍也 朱氏曰湯生也應期而䧏適當其時其聖敬又日躋升以至昭假於天遲遲久也言其純亦不已也 王氏曰以能祗上帝故帝命式於九圍也式與成王之孚下土之式同意李氏曰帝命之為法於天下也
  受小球音求大球為下國綴張衛反旒何天之休不競不絿不剛不柔敷政優優百祿是遒子由反
  毛氏曰球玉也 王氏曰小球大球小國大國所贄之瑞也 鄭氏曰綴猶結也旒旗之垂者也孔氏曰大行人及考工記説旌旗之事皆云九旒七旒是旌旗垂者名為旒也 孔氏曰諸侯心繫天子如旌旗之旒綴著於縿 李氏曰諸侯皆服屬於我此所以負荷其天之福也 鄭氏曰不競不爭也 毛氏曰絿急也優優和也遒聚也 孔氏曰又述湯不爭競不急躁不太剛猛不太柔弱敷陳政敎則優優而和故百祿聚而歸之
  受小共音恭大共為下國駿音峻莫邦反何天之龍敷奏其勇不震不動不戁奴版反不竦小勇反百祿是總子孔反王氏曰小共大共小國大國所共之貢也 毛氏曰駿大龎厚也鄭氏曰駿之言俊也 孔氏曰鄭以為湯為下國作英俊厚徳之君 朱氏曰駿龎之義未詳 董氏曰齊詩作駿䮾謂馬也 毛氏蓼蕭傳雲龍寵也孔氏曰荷天之榮寵 毛氏曰戁恐竦懼也 李氏曰又陳進其勇不可震不可動不戁恐不竦懼毅然以天下自任無有恐懼之心百福所以總而歸之也
  武王載斾蒲具反有䖍秉龯音越如火烈烈則莫我敢曷苞有三櫱五葛反莫遂莫達九有有截韋顧既伐昆吾夏桀毛氏曰武王湯也斾旗也 王氏曰曷者誰何之謂也 鄭氏曰建斾持鉞興師誅有罪其威勢如猛火誰敢禦我 毛氏曰苞本也 朱氏曰櫱旁生萌櫱也言一本生三櫱也本則夏桀櫱則韋也顧也昆吾也皆桀之黨也湯既受命征不義桀與三櫱皆不能遂其惡而天下截然歸商矣韋顧既伐而昆吾夏桀次之此紀當時用師之序也 鄭氏曰韋豕韋彭姓也顧昆吾己姓也三國黨於桀惡湯先伐韋顧克之昆吾夏桀則同時誅也孔氏曰鄭語雲祝融其後八姓己姓昆吾顧昆彭姓豕韋則商滅之矣昭十八年左傳雲二月乙卯周毛得殺毛伯過長𢎞曰是昆吾稔之日也檀弓注曰桀以乙卯亡 東萊曰䖍敬也有䖍秉鉞敬天討也
  昔在中葉有震且業允也天子降於卿士實維阿衡實左音佐音佑商王
  毛氏曰葉世也業危也 孔氏曰震懼也 鄭氏曰阿倚衡平也伊尹湯所依倚而取平故以為官名孔氏曰昔在中間之世湯未興之前國弱而危懼也朱氏曰承上文而言昔在則前此矣豈謂湯之前
  世中衰時與允也天子則湯也降猶維嶽降神之降言天賜之也卿士則伊尹也言至於湯得伊尹而有天下也 劉氏曰禘於太祖則功臣與祭故言伊尹也
  長發七章一章八句四章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六句
  殷武祀髙宗也孔氏曰祀髙宗之樂歌也他達反彼殷武奮伐荊楚冞靣規反入其阻在呂反蒲侯反荊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
  毛氏曰撻疾意也荊楚荊州之楚國也孔氏曰周有天下始封熊繹為楚子於武丁之世不知楚君何人也 蘇氏曰自盤庚沒而殷道衰楚人叛之髙宗撻然用武以伐其國 鄭氏曰所猶處也髙宗所伐之處國邑皆服其罪截然齊一 朱氏曰湯孫之緒業皆髙宗之功 東萊曰冞入其阻裒荊之旅謂入巢穴其衆無所遁逃窮而保聚如勾踐棲於㑹稽之類也
  維女荊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都啼反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
  孔氏曰首章言伐楚之功二章言責楚之義 鄭氏曰氐羌夷狄國在西方者享獻也世見曰王孔氏曰氐羌逺夷一世一見於王 王氏曰荊楚居國南鄉比之氐羌則近國爾成湯之時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謂四夷事中國乃常道也 蘇氏曰既克之則告之曰爾雖逺居吾國之南耳昔成湯之世雖氐羌莫敢不來朝曰此商之常禮也況於女荊楚則曷敢不至哉
  天命多辟音璧設都於禹之績歲事來辟勿予禍適直革反稼穡匪解音懈
  毛氏曰辟君適過也 鄭氏曰多衆也衆君諸侯也來辟猶來王也 蘇氏曰荊楚既服天命諸夏之君凡建國於禹績者咸以歲事來見於王以祈王之不譴曰予稼穡匪懈庶可以免咎矣 李氏曰言夷狄率服則天下無事所先者農事耳
  天命降監下民有嚴不僭不濫不敢怠遑命於下國封建厥福
  毛氏曰不僭不濫賞不僭刑不濫也 鄭氏曰遑暇也 朱氏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聴自我民聴天命之降監皆在下民則下民有嚴矣惟不僭不濫不敢怠遑則天命之以下國而封建厥福蘇氏曰封建其所當福此髙宗所以受命中興也
  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厥靈壽考且寧以保我後生
  毛氏曰商邑京師也 鄭氏曰極中也商邑之禮俗翼翼然可則倣乃四方之中正也孔氏曰翼翼然禮讓恭敬 孔氏曰赫赫顯盛也聲美聲也濯濯光明也靈神靈也朱氏曰赫赫厥聲濯濯厥靈言髙宗中興之盛如
  此壽考且寧雲者葢髙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我後生謂後嗣子孫也
  陟彼景山松栢丸丸是斷音短是遷方斵陟角反是䖍松桷音角有梴刄連反旅楹有閑寢成孔安
  孔氏曰景山大山也朱氏曰春秋傳雲商湯有景亳之命而此言陟彼景山葢商所都之山名衛詩亦言景山乃商舊都也 毛氏曰丸丸易直也遷徙也梴長貌 鄭氏曰旅楹衆楹也 朱氏曰寢廟中之寢也 鄭氏曰升景山掄材木取松栢易直者斷而遷之孔氏曰謂徙之來歸也 孔氏曰又方正而斵之 朱氏曰䖍亦斷截 孔氏曰以松為屋之榱桷有梴然而長桷者椽也椽以長為善陳列其楹有閑然而大朱氏曰安所以安髙宗之神也此葢廟成始祔而祭之之詩也
  殷武六章三章章六句二章章七句一章五句
  那五篇十六章百五十四句





  呂氏家塾讀詩記卷三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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