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堯山堂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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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一•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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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禹玉。封岐公。監維陽郡日,王安石為幕官,陳昇之為衛尉丞。時韓魏公出守是邦。初夏,圃內芍藥開,有金腰帶四朵,公召四人同賞,各簪一朵,後相繼為相,果花瑞也。晚築室南溪,號誌堂居士,左右松竹,逍遙其下,一時名流雅慕之,題曰竹隱。〕

  王岐公與歐陽公同在翰苑,會溫成皇后初薨,立春進帖子,以其虛閣故不進,俄有旨令進,岐公遽口占一首云:「昔聞海上有仙山,煙鎖樓台日月閒。花下玉容長不老,只應春色勝人間。」歐公嘆其美麗。

  王岐公在翰苑日,時中秋有月,神宗問:「當直學士是誰?」左右以姓名對。遂召公賜坐。上引謝莊賦、李白詩,美其才。又出御製詩示公。公起謝,敕內侍挾持,不令下拜。夜漏下三鼓,上悅甚,令宮嬪各取領巾、裙帶或團扇、手帕求詩,悉以進呈。上云:「須與學士潤筆。」遂各取頭上珠花一朵裝公,幞頭簪不盡者,置公袖中,旋取針線縫連袖口。宴罷,月將西沉,上命輟金蓮燭扶掖歸院。翊日,都下盛傳天子請客。明年中秋,公已參政,蔡確為學士,上講故事,命宮嬪求詩,蔡奏云:「不敢。」遂命出公舊作,蔡云:「臣才思短澀不及王某。」酒再行而止,左右不悅云:「學士村。」

  宋制,大社二祭多差近臣。王禹玉為翰林學士,典內外制十八年,屢被差,乃題詩於齋宮云:「鄰雞未唱曉驂催,又向靈壇飲福杯。自笑治聾知不足,明年強健更重來。」帝聞而憐之,遂拜參知政事。

  王禹玉與荊公同侍朝,荊公有虱直緣其須,裕陵顧而笑,公不自知也。朝退問禹五曰:「上何為笑」?禹玉告之故,公命從者去之,禹玉曰:「未可輕去,當獻一言,頌虱之功。」乃云:「屢游相須,曾經御覽。」荊公為之解頤。

  王丞相嗜諧謔,一日論沙門,因曰:「投老欲依僧。」客遽對曰:「『急則抱拂腳。」王曰:「『投老欲依僧』是古詩一句。」客亦曰:「急則抱拂腳』是俗諺全語。上雲投,下雲腳,豈不的對也。」王大笑。

  王丞相云:「馬子山騎山子馬。」(馬給事,字子山。穆王八駿有山子馬之名。)久之,人對曰:「錢衡水盜水衡錢。」錢某為衡水令。人謝之曰:「正欲作對爾,非有盜也。」

  元豐中,神宗以元夕御樓,宰臣親王觀燈,有御製令從臣和進。王禹玉為左相,蔡持正為右相。蔡密叩王云:「應制上元詩如何使事?」禹玉曰:「只是鰲山鳳輦。」章子厚時為黃門侍郎,以為陳腐,且疑為所紿。十七日登對,裕陵獨賞禹玉詩云:「妙於使事。」詩云:「雪消華月滿仙台,萬燭當樓寶扇開。雙鳳雲中扶輦下,六鰲海上駕山來。鎬京春酒沾周燕,汾水秋風陋漢才。一曲昇平人共樂,君王又進紫霞杯。時高麗賀正旦禮物中有紫霞杯,五色玻璃也,是夕,上用進酒。子厚始嘆服,以為不可及。

  王岐公詩喜用金、玉、珠、翠等字,世謂「至寶丹」。其子明之在姑蘇有所愛,比至京師,公強留之逾時,詩云:「黃金零落大刀頭,玉筋歸期畫到秋。紅錦寄魚風逆浪,玉簫吹鳳月當樓。伯勞知我經春別,香蠟窺人徹夜愁。好去渡江千里夢,滿天梅雨是蘇州。」句意甚工而富艷奇巧,得公家法。(有人云:「詩能窮人,且試強作此富貴語,看如何?」其人數日搜索,云:「止得一聯,雲「脛廷化為紅玳瑁,眼睛變作碧琉璃。」聞者絕倒。)

  王豐父,少年詞賦登科,文章世其家,作《柱杖》詩云:「老境得為丘壑伴,醉鄉還勝子孫扶。」其風味雍容如此。

  黃嗣徽,少年時讀書有俊聲,不幸為後母訴於官,隸軍籍。王岐公丞相宣籍得之,聞其識字,使抄書。一日,觀宋復古郎中所畫山水,使子弟賦詩,嗣徽亦請賦,公頷之,頃刻成一絕句曰:「匣有瑤琴篋有書,棲遲猶未卜吾廬。主人況是丹青手,乞取生涯似畫圖。」岐公大嗟賞之,及問知曲折,以故人子奏於朝,乞以門客恩澤承務郎特補之。命下之日,暴卒。

  王禹玉丞相既亡,有無名子作詩嘲之云:「太師因被子孫煎,身後無名只有錢。喏喏佞翻王介甫,奇奇歆殺宋昭宣。嘗言井口難為戲,獨坐中書不許年。東府自來無土地,便應正授不須權。」其家經府指言張山人作,府中追張山人至,張曰:「某自來多作十六十七字詩,着題詩某吟不得。」府尹笑而遣之。

王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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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君玉。從兄。嘗乞夢於后土祠,夜得報云:「君年二十七,官至四品。」時年正二十七,大惡之。過歲,乃稍自安。後以禮部侍郎樞密直學士致仕。未改官制時,正四品,年七十二雲。〕

  王君玉初登第,調揚州江都尉,題《九曲池》詩云:「越調隋家曲,當年亦九成。哀音已亡國,廢沼尚留名。儀鳳終沉影,鳴蛙祗沸聲。淒涼不可問,落日背蕪城。」晏元獻赴杭州,道過維楊,憩大明寺,瞑目徐行,使侍吏誦壁間詩板,戒其勿言爵里姓名,終篇者無幾,別誦此詩,徐問之,知為琪作,賞嘆不已,薦琪館職。

  王琪、張亢同在晏元獻幕。張肥大,王以太牢目之;王瘦小,張以獼猴目之。一日,有米綱至八百里村,水淺,當剝載,張往督,王曰:「所謂八百里剝也。」張曰:「未若三千年精矣。」琪嘗嘲亢曰:「張亢觸牆成八字。」亢應聲曰:「王琪望月叫三聲。」(亢滑稽,有門客作《坤厚載物》賦云:「粵有大德,其名曰坤。」亢曰:「非講經之座主,即傳法之沙門。」)

  彭乘為翰林學士,文章誥命每出,人咸指笑之。有邊帥乞朝覲,仁宗許其候秋涼即途,彭為批之於詔曰:「當俟蕭蕭之候,爰興靡靡之行。」王琪性滑稽,多侮誚,及乘死,琪為輓詞云:「最是蕭蕭句,無人繼後風。」

  金陵賞心亭,丁晉公建也。公以家藏袁安《臥雪圖》張於其屏,乃唐周筆,經十四守無敢覬覦者,後為太守竊去,以凡筆畫蘆雁易之。工密學。琪求作守,登臨賦詩曰:「千里秦淮在玉壺,江山清麗壯吳都。昔人已化遼天鶴,舊書難尋《臥雪圖》。冉冉流年去京國,蕭蕭華發老江湖。殘蟬不會登臨意,又噪西風入座隅。」

元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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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厚之,知福州日,有吏白事,公問:「如何行遣?」吏對:「合依元降指揮。」公曰:「元絳未嘗指揮。」吏悚而退。〕

  神宗友愛嘉、岐二王,不許出閣,固辭者數十,其後改封。先召翰林學士元厚之謂曰:「卿可於麻辭中道殺,勿令更辭也。」略云:「列第環宮,彌聳開元之盛;側門通禁,共承長樂之顏。」

  元厚之在翰林日,高麗使乞新著,王平甫以詩戲之曰:「誰使詩仙來鳳沼,欲傳賈客至雞林。」

  元厚之知荊南,嘗夢至仙府,與三人者聯書名,傍有告之曰:「君三人蓋兄弟也。」覺而思之,莫知所謂。未幾召人為學士。時韓持國維、楊元素繪先已在院。一日,因書奏列名,三人名皆從絞絲,始悟夢中兄弟之意。已而,持國、元素皆外補,厚之尹京。後三年,復與元素還職,而鄧文約相繼為直院,三人之名又皆從絞絲。許大夫選嘗作《四翰林詩》記其事。厚之和云:「聯名適似三株樹,傳玩驚看五朵雲。」此亦一時之異也。

  元豐間,嘗久旱不雨,裕陵禁中齋禱甚力。一日,夢有僧乘馬馳空中,口吐雲霧,既覺而雨大作。翌日,遣中貴人道夢中所見,物色於相國寺三門五百羅漢中,第十三尊略仿佛,即迎入內,視之,正所夢也。王丞相禹玉作《喜雨詩》云:「良弼為辜霖雨望,神僧作霧應精求。」元厚之詩云:「仙驥{爾}雲穿伏下,佛花吹雨匝天流。」蓋記此。

  元豐既行官制,准唐故事,定宰相上事儀,以御史中丞押百官班拜於階下,宰相答拜於阼階上。時王禹玉除左僕射,蔡持正右僕射,神宗命即尚書省行之,二人力辭,帝不可,曰:「此國體,非為卿設也。」二人乃受命。時元厚之已致仕居吳,以詩賀王禹玉,有「前殿聽宣中禁制,南宮看集外朝班。星辰影落三階下,桃李陰成四海間」之句,時最為盛事。

王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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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通叟。有《冠柳集》。序者稱其高於柳詞,故曰冠柳。〕

  王觀恃才放誕,陸子履慎默,於事無所可否,二人極相善。觀寢疾,子履往候之。觀以方帽包裹坐復帳中,子履笑曰:「體中小不佳,何至是?所謂『王三惜命』也。」觀厲聲曰:「王三惜命,何如陸四括囊?」聞者大笑。

  王觀有《雨中花令》呈元厚之,云:「百尺清泉聲陸續。映瀟灑、碧梧翠竹。面千步迴廊,重重簾幕,小枕欹寒玉。試展鮫綃看畫軸。見一派、瀟湘凝綠。待玉漏穿花,銀河垂地,月上闌干曲。」

  王觀又有《踏青詞》曰:「調雨為酥,催冰做水,東君分付春還。何人便將輕暖,點破殘寒。結伴踏青去好,平頭鞋子小雙鸞。煙郊外,望中秀色,如有無閒。晴則個,陰則個,得天氣,有許多般。須教鏤花撥柳,爭要先看。不道吳綾繡襪,香泥斜沁幾行斑。東風巧,盡收翠綠,吹在眉山。」

  王觀嘗作《莫惱翁曲》云:「谷垂乾穗豆垂角,雨足年登不勝樂。烏巾紫領銀須長,白酒滿杯翁自酌。翁醉不知秋色涼,兒捋翁須孫撼床。莫惱翁,翁年已高,百事慵。」

蔡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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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正。扌元弟也。諡敏肅。〕

  熙寧間,有司言四月一日當蝕,上為徹樂、避正殿。一夕微雨,不見日食,是日有皇子之慶。蔡子正獻濤云:「昨夜薰風入舜韶,君王方避正衙朝。陽暉已得前星助,陰暉潛隨夜雨銷。」其敘四月一日避正殿、皇子慶誕、陰雲不見日食殆盡。當時無能過雲。

  元豐間,蔡挺自西掖出鎮平陽,經數歲,意欲歸,作《喜遷鸚》一闋云:「霜天秋曉。正紫塞故壘,黃雲衰草。漢馬嘶風,邊鴻叫月,隴上鐵衣寒早。劍歌騎曲悲壯,盡道君恩須報。塞垣樂,盡橐錦領,山西年少。談笑。刁斗靜,烽火一把,時報平安耗。聖主憂邊,威懷遐遠,驕虜尚寬天討。歲華向晚愁思,誰念玉關人老?太平也,且歡娛,莫惜金尊頻倒!」時有中使至平陽,挺使倡優歌之,遂達于禁掖,上因語呂丞相曰:「蔡挺欲歸。」遂以西掖召還。

蔡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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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持正。韓絳宣撫陝西,見確所制樂語,以為材,薦於開封尹韓維,維又薦之安石。胡宗愈夫人丁氏嘗於窗隙遙見確,謂其神彩與盧多遜像相似,其後蔡果南竄。〕

  宣仁垂簾日,蔡確拜左僕射,其弟碩贓敗,確謫守安州。夏日,登車蓋亭,作十絕句云:「公事無多客亦稀,朱衣小吏不須隨。溪潭直上虛亭里,臥展柴桑處士詩。」「一川佳景疏簾外,四面涼風曲檻頭。綠野平流來遠棹,青天白雨起靈秋。」「靜中自足勝炎蒸,入眼兼無俗物憎。何處機心驚白鳥?誰人怒劍逐青蠅?」「紙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拋書午夢長。睡起莞然成獨笑,數聲漁笛在滄浪。」「西山仿佛見松筠,日日來看色轉新。聞說桃花岩石畔,讀書曾有謫仙人。」「風搖熟果時聞落,雨滴余花亦自香。葉底出巢黃口鬧,波間逐隊小魚忙。」「來結芳廬向翠微,自持杯酒對青暉。水趨夢澤悠悠過,雲抱西山冉冉飛。」「矯矯名臣郝甑山,忠言直節上元間。古人不見清風在,嘆息思公俯碧灣。」「溪中曾有戈船士,溪上今無佩犢人。病守然唯坐嘯,白鷗紅鶴伴閒身。」「喧う六月浩無津,行見沙洲束兩濱。如帶溪流何足道,沉沉滄海會揚塵。」時吳處厚知漢陽軍,箋注以聞。其略云:「五篇涉譏諷。『何處機心驚白鳥?誰人怒劍逐青蠅?』以譏讒譖之人。『葉底出巢黃口鬧,波間逐隊小魚忙。』譏新進用事。別無滂訕君上。『睡起莞然成獨笑』,方今朝廷清明,不知確獨笑何事。『矯矯名臣郝甑山,忠言直節上元間』。按:郝處俊封甑山公,唐高宗欲遜位天后,處俊上疏諫此事,正在上元三年。今皇太后垂簾,遵用章獻、明肅故事,確指武后以比太母。『沉沉滄海會揚塵』,謂人壽幾何,尤非佳語。」宜仁盛怒,令確分析,終不自明,遂貶新州。

  蔡持正謫新州,侍兒琵琶偕行,常養一鸚鵡甚慧,丞相呼琵琶,即扣一響板,鸚鵡傳呼之。琵琶逝後,誤扣響板,鸚鵡猶傳呼不已,丞相大慟。因作詩曰:「鸚鵡言猶在,琵琶事已非。傷心瘴江水,同渡不同歸。」悒悒不樂,不久遂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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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厚。進士登名,恥出侄衡下,委敕而去,再舉甲科。紹聖間拜相,安為從官,因嫌名見,時但稱享而已。〕

  章子厚與蘇子瞻小時相善,子瞻為鳳翔判官,時子厚任商令,劉原父皆以國士遇之,二人相得歡甚。同游南山諸寺,抵仙遊潭,下臨絕壁萬仞,橫一木為橋。子厚推蘇過潭書壁,蘇不敢。子厚平步以過,用索系樹,囁之上下,神色不動,以漆墨濡壁,大書壁上曰:「章、蘇軾來游。」子瞻拊其背曰:「子厚必能殺人。」

  東坡在黃,即坡之下,種稻為田五十畝。自牧一牛,一日,牛忽病幾死。王夫人謂坡曰:「此牛發豆斑,療法當以青蒿作粥啖之。」如言而效。嘗舉似章子厚,子厚曰:「我更欲留君與語,恐人又謂從牛醫兒來,姑且去。」遂大笑別。

  章子厚生時,父母欲不舉,已納之盆水,燭滅之而明者三,有大呼於梁者曰:「此相公也!」父母懼而止。東坡嘗與之詩云:「方丈仙人出渺茫,高情猶愛水雲鄉。」子厚深銜之。

  章子厚與劉子宣有場屋之舊,子厚居京口,子宣守姑蘇,以新醞洞庭春寄之,子厚答詩曰:「洞霄宮裡一閒人,東府西樞老舊臣。多謝姑蘇賢太守,殷勤分送洞庭春。」其後隔十年,子厚拜相,亦不通問,寄書訝其相忘,子宣以詩謝曰:「故人天上有書來,責我疏愚喚不回。兩處共瞻千里月,十年不寄一枝梅。塵泥自與雲霄隔,駑馬難追德驥才。莫謂無心向門下,也曾朝夕望三台。」子厚得詩大喜,即召為宰屬,尋屢遷。

  元初,章子厚簾前爭事無禮,責知汝州,錢穆父行詞云:「怏快非少主之臣,悻悻無大臣之節。」子厚後見穆父,責其語太甚,穆父笑曰:「官人怒雜職,安敢輕行杖。」

  蘇子瞻謫儋州,以「儋」與「瞻」字相近也;子由謫雷州,以「雷」字下有「田」字也;黃魯直謫宜州,以「宜」字類「直」字也。此章子厚謔之意。當時有術士曰:「『儋』字從立人,子瞻其尚能北歸乎?」『雷』字雨在田上,承天之澤也,子由其未文乎?『宜』字乃『直』字有蓋棺之義,魯直其不返乎?」後子瞻北歸,至毗陵而卒;子由退老於穎,十餘年乃終;魯直竟卒於宜。

  章子厚謫雷州,過小貴州南山寺,有僧奉忠迎謁,子厚見之。已而倚檻看雲曰:「『夏雲多奇峰』,真善比類。」忠曰:「曾記夏雲詩甚奇,曰:『如風如火復如綿,飛過微陰落檻前。大地生靈乾欲死,不成霖雨謾遮天。」章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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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信道,號亦樂居士。與李定同陷東坡於罪者。〕

  熙寧中,舒為臨海縣尉,民有醉酒逐其叔母者,執之而斷其首,投笏去,題壁上云:「一鐸不斷凶渠首,千古誰知將相材。」時荊公當國,奇之,為改調,官至御史里行。

  舒嘗夢入空中,見樓閣金碧輝煌,有瓊裙琅者數百人,揖請詩,且曰:「此間文章要似鸞鳳隱起,與織女分巧。」吟曰:「天風吹散赤城霞,染出連雲萬樹花。誤入醉鄉迷去路,傍人應笑卻還家。」一人曰「未免近凡。」

  舒信道有詠苔《卜算子》詞曰:「池台小雨乾,門巷香輪少。誰把青錢襯落紅?滿地無人掃。何時鬥草歸,幾度尋花了。留得佳人蓮步痕,宮樣鞋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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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山堂外紀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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