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戴禮記 (四部叢刊本)/卷第九
| 大戴禮記 卷第九 北周 盧辯 注 景無錫孫氏小綠天藏明袁氏嘉趣堂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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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戴禮記卷第九
千乗第六十八
四代第六十九
虞戴德第七十
誥志第七十一
千乗第六十八
公曰千乗之國受命於天子通其四𭛌教其書
社循其灌廟建其主設其四佐列其五官處其
朝市爲仁如何子曰不仁國不化公曰何如之
謂仁子曰不
於色子曰立妃設如太廟然乃
中治中治不相陵不相陵斯庶嬪遧遧則事上
靜靜斯㓗信在中朝大夫必慎以恭出㑹謀事
必敬以慎言長㓜小大必中度此國家之所以
崇也立子設宗社宗社先示威威明顯見辨爵
集德是以母弟官子咸有臣志莫敢援於外大
夫中婦私謁不行此所以使五官治執事政也
夫政以教百姓百姓齊以嘉善故蠱倿不生此
之謂良民國有道則民昌此國家之所以大遂
也卿設如大門大門顯羙小大尊卑中度開明
閉幽內祿出災以順天道近者閑焉逺者稽焉
君發禁宰而行之以時通於地散布於小理天
之災祥地寳豐省及民共饗其祿共任其災此
國家之所以和也國有四輔輔卿也卿設如四
體毋易事毋假名毋重食凢事尚賢進能使知
事爵不丗能之不愆凢民戴名以能食力以時
成以事立此所以使民讓也民咸孝弟而安讓
此以怨省而亂不作也此國之所以長也下無
用則國家富上有義則國家治長有禮則民不
爭立有神則國家敬兼而愛之則民無怨心以
爲無命則民不偷昔者先王立此六者而樹之
德此國家所以茂也誤其四佐而官之司徒典
春以教民之不則時不若不令成長㓜老疾
寡以時通於四壃有闔而不通有煩而不治則
民不樂生不利衣食凢民之藏貯以及山川之
神明加於民者發國〈一作同〉功謀齋戒必敬㑹時
必節日歷巫祝執𠆸以守官俟命而作祈王年
禱民命及畜穀蜚征庶虞草方春三月緩施生
育動作百物於時有事享於皇祖皇考朝子
八人以成春事司馬司夏以教士車甲凢士執𠆸
論功脩四衛強股肱質射御才武聦慧治衆長卒
所以爲儀綴於國出可以爲率誘於軍旅四方
諸侯之遊士國中賢餘秀興閱焉方夏三月養
長秀蕃庶物於時有事享於皇祖皇考爵士之
有慶者七人以成夏事司寇司秋以聽獄訟治
民之煩亂執權變民中凢民之不刑崩本以要
間作起不敬以欺惑憧愚作於財賄六畜五穀
曰盜誘居室家有君子曰義子女專曰𡝩餝五
兵及木石曰賊以中情出小曰間大曰講利辤
以亂屬曰讒以財投長曰貸凢犯天子之禁陳
刑制辟以追國民之不率上教者夫是故一家
三夫道行三人飲食哀樂平無獄方秋三月收
歛以時於時有事甞新於皇祖皇考食農夫九
人以成秋事司空司冬以制度制地事凖揆山
林規表衍沃畜水行衰濯浸以節四時之事治
地逺近以任民力以節民食太古食壯之食攻
老之事公曰功事不少而餱糧不多乎子曰太
古之民秀長以夀者食也在今之民羸醜以胔
者事也太古無㳺民食節事時民各安其居樂
其宮室服事信上上下交信地移民在今之丗
上治不平民治不和百姓不安其居不樂其宮
老疾用財壯狡用力於茲民㳺薄事貪食於茲
民憂古者殷書爲成男成女名屬升於公門此
以氣食得節作事得時勸有功夏服君事不及
暍冬服君事不及凍是故年
不成天之飢饉
道無殣者在今之丗男女屬散名不升於公門
此以氣食不節作事不成天之飢饉於時委民
不得以疾死是故立民之居必於中國之休地
因寒暑之和六畜育焉五糓冝焉辨輕重製剛
柔和五味以節食時事東辟之民曰夷精以僥
至於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南辟之民曰蠻信以
朴至於大逺有不火食者矣西辟之民曰戎勁以
剛至於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北辟之民曰狄肥
以戾至於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及中國之民曰
五方之民有安民和味咸有實用利噐知通之
信令之及量地度居邑有城郭立朝市地以度
邑以度民以觀安危距封後利先慮乆固依固
可守爲奧可乆能節四時之事霜露時降方冬
三月草木落庶虞藏五糓必入於倉於時有事
蒸於皇祖皇考息國老六人以成冬事民咸知
孤寡之必不未也咸知有大功之必進等也咸
知用勞力之必以時息也推而內之水火人也
弗之顧矣而況有強適在前有君長正之者乎
公曰善哉
四代第六十九
公曰四代之政刑論其明者可以爲法乎子曰
何哉四代之政刑皆可法也公曰以我行之其
可乎子曰否不可臣願君之立知而以觀聞也
四代之政刑君若用之則緩急將有所不節不
節君將約之約之卒將棄法棄法是無以爲國
家也公曰巧匠輔繩而斵胡爲其棄法也子曰
心未之度習未之狎此以數踰而棄法也夫規
矩凖繩鈞衡此昔者先王之所以爲天下也小
以及大近以知逺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察
今其此耶水火金木𡈽此謂六府廢一不可
進一不可民並用之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
察今其此耶昔夏啇之未興也伯夷謂此二帝
之𦕈公曰長國治民𢘆幹論政之大體以教民
辦歷大道以時地性興民之陽徳以教民事上
服周室之典以順事天子脩政勤禮以交諸侯
大節無廢小𦕈其後乎子曰否不可後也詩云
東有開明於時雞三號以興庶虞庶虞動蜚征
作嗇民執功百草咸淳地傾水流之是以天子
盛服朝日干東堂以教敬示威於天下也是以
𥙊祀昭有神明燕食昭有慈愛宗廟之事昭有
義率禮朝廷昭有五官無廢甲冑之戒昭果毅
以聴天子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祿
庶人曰死昭哀哀愛無失節是以父慈子孝兄
愛弟敬此昔先王之所先施於民也君而後此
則爲國家失本矣公曰善哉子察教我也子曰
郷也君之言善執國之節也君先𦕈而後善中
俻以君子言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奐然而興民
壹始公曰是非吾言也吾一聞於師也子吁焉
其色曰嘻君行道矣公曰道耶子曰道也公曰
吾未能知人未能取人子曰君何爲不觀器視
才公曰視可明乎子曰可以表儀公曰願學之
子曰平原大藪瞻其草之髙豊茂者必有怪鳥
獸居之且草可財也如艾而夷之其地必冝五
糓髙山多林必有怪虎豹蕃孕焉深淵大川必
有蛟龍焉民亦如之君察之此可以見器見才
矣公曰吾猶未也子曰群然戚然頥然睪然踖
然柱然抽然首然僉然湛然淵淵然淑淑然齊
齊然節節然穆穆然皇皇然見才色修聲不視
聞怪物恪命不改志舌不更氣君見之舉也得
之取也有事事也事必與食食必與位無相越
踰昔虞舜天徳嗣堯取相十有六人如此公曰
嘻美哉子道廣矣曰由徳徑徑吾恐惛而不能
用也何以哉公曰請問圖徳何尚子曰聖知之
華也知仁之實也仁信之器也信義之重也義
利之本也委利生孽公曰嘻言之至也道天地
以民輔之聖人何尚子曰有天徳有地徳有人
徳此謂三徳三徳率行乃有隂陽陽曰徳隂曰
刑公曰善哉再聞此矣陽徳何出子曰陽徳出
禮禮出刑刑出慮慮則節事於近而揚聲於逺
公曰善哉載事何以子曰徳以監位位以充局
局以觀功功以養民民於此乎上公曰祿不可
後乎子曰食爲味味爲氣爲志發志爲言發言
定名名以出信信載義而行之祿不可後也公
曰所謂民與天地相叅者何謂也子曰天道以
視地道以履人道以稽廢一曰失統恐不長饗
國公愀然其色子曰君藏玉惟慎用之雖慎敬
而勿愛民亦如之執事無貳五官有𦍑喜無並
愛卑無加尊淺無測深小無招大此謂楣機楣
機賔薦不䝉昔舜徴薦此道於堯堯親用之不
亂上下公曰請問民徴子曰無以爲也難行公
曰願學之㡬必能子曰貪於味不讓妨於政願
富不乆妨於政慕寵假貴妨於政治民惡衆妨
於政爲父不慈妨於政爲子不孝妨於政大縱
耳目妨於政好色失志妨於政好見小利妨於
政變從無節撓弱不立妨於政剛毅犯神妨於
政
神過節妨於政㓜勿與衆克勿與比依勿
與謀放勿與㳺徼勿與事臣聞之弗慶非事君
也君聞之弗用以亂厥徳臣將慶其簡者蓋人
有可知者焉貌色聲衆有美焉必有美質在其
中者矣貌色聲衆有惡焉必有惡質在其中者
矣此者伯夷之所後出也子曰伯夷建國建政
脩〈一作循〉國脩政公曰善哉
虞戴徳第七十
公曰昔有虞戴徳何以深慮何及髙舉安取子
曰君以聞之唯丘無以更也君之聞如未成也
黃帝慕脩〈一作循〉之曰明法於天明開施教於民
行此以上明於天化也物必起是故民命而弗
改也公曰善哉以天教於民可以班乎子曰可
哉雖可而弗由此以上知所以行斧龯也父之
於子天也君之於臣天也有子不事父有臣不
事君是非反天而到行耶故有子不事父不順
有臣不事君必刃順天作刑地生庶物是故聖
人之教於民也率天如祖地能用民徳是以髙
舉不過天深慮不過地質知而好仁能用民力
此以三常之禮明而名不蹇禮失則壊名失則
惛是故上古不諱正天名也天子之官四通正
地事也天子御珽諸侯御荼大夫服笏正民徳
也歛此三者而一舉之戴天履地以順民事天
子告朔於諸侯率天道而敬行之以示威於天
下也諸侯內貢於天子率名斆地實也是以不
至必誅諸侯相見卿爲分以其教士畢行使仁
守㑹朝於天子天子以歳二月爲壇於東郊建
五色設五兵具五味陳六律品奏五聲聽明教
置離抗大侯規鵠堅物九卿佐三公三公佐天
子天子踐位諸侯各以其屬就位乃升諸侯諸
侯之教士教士執
挾矢揖讓而升履物以射
其地心端色容正時以斆𠆸時有慶以地不時
有讓以地天下之有道也有天子存國之有道
也君得其正家之不亂也有仁父存是故聖人
之教於民也以其近而見者稽其逺而明者天
事曰明地事曰昌人事曰比兩以慶違此三者
謂之愚民愚民曰姦姦必誅是以天下平而國
家治民亦無貸居小不約居大則治衆則集寡
則繆祀則得福以征則服此唯官民之上徳也
公曰三代之相授必更制典物道乎子曰否猷
徳保保惛乎前以小繼大變民示也公曰善哉
子之察教我也子曰丘於君唯無言言必盡於
他人則否公曰教他人則如何子曰否丘則不
能昔啇老彭及仲傀政之教大夫官之教士技
之教庶人揚則抑抑則
綴以徳行不任以言
庶人以言猶以夏后氏之祔懐
也行不越
境公曰善哉我則問政子事教我子曰君問巳
叅黃帝之制制之大禮也公曰先聖之道斯爲
美乎子曰斯爲美雖有美者必偏屬於斯昭天
之福迎之以祥作地之福制之以昌興民之徳
守之以長公曰善哉
凡七百八十字
誥志第七十一
公曰誥志無荒以㑹民義齋戒必敬㑹時必節
犧牲必全齊盛必㓗上下禋祀外內無失節其
可以省怨逺災乎子曰丘未知其可以省怨也
公曰然則何以事神子曰以禮㑹時夫民見其
禮則上下援援則樂樂斯毋憂以此怨省而亂
不作也夫禮㑹其四時四孟四季五牲五順
至必時其節也丘未知其可以爲逺災也公曰
然則爲此何以子曰知仁合則天地成天地成
則庶物時庶物時則民財敬〈一作欲〉民財敬以時
作時作則節事節事以動衆動衆則有極有極
以使民則勸勸則有功有功則無怨無怨則嗣
丗乆唯聖人是故政以勝衆非以陵衆衆以勝
事非以傷事事以靖民非以徴民故地廣而民
衆非以爲災長之祿也丘聞周太史曰政不率
天下不由人則凡事易壊而難成虞史伯夷曰
明孟也幽㓜也明幽雌雄也雌雄迭興而順至
正之統也日歸於西起明於東月歸於東起明
於西虞夏之歷正建於孟春於時氷泮發蟄百
草權輿瑞雉無釋物乃歳俱生於東以順四時
卒於冬萬於時雞三號卒明載於青色撫十二
月節卒於丑日月成𡻕曆再閠以順天道此謂
歳虞汁月天曰作明日與維天是戴地曰作昌
曰與惟地是事人曰作樂曰與惟民是嬉民之
動能不逺厥事民之悲色不逺厥徳此謂表裏
時合物之所生而蕃昌之道如此天生物地養
物物俻興而時用常節曰聖人主𥙊於天曰天
子天子崩歩於四川代於四山卒葬曰帝天作
仁地作冨人作治樂治不倦財富時節是故聖
人嗣則治文王治以俟時湯治以伐亂禹治以
移衆衆服以立天下堯貴以樂治時舉舜舜治
以徳使力在國統民如恕在家撫官而國安之
勿變勸之勿沮民咸廢惡如進良上誘善而行
罰百姓盡於仁而遂安之此古之明制之治天
下也仁者爲聖貴次力次美次射御次古之治
天下者必聖人聖人有國則日月不食星辰不
勃海不運河不滿溢川澤不竭山不崩解陵不
施川浴不處深淵不涸於時龍至不閉鳯降忘翼
鷙獸忘攫𤓰鳥忘距䗦蠆不螫嬰児𧊈蝱不食
夭駒雒出服河出圖自上丗以來莫不降仁國
家之昌國家之臧信仁是故不賞不罰如民咸
盡力車不建戈逺邇咸服胤使來徃地賔畢極
無怨無惡率惟懿徳此無空禮無空名賢人並
憂殘毒以時省舉良良舉善善恤民使仁日斆
仁賔也
大戴禮記卷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