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實錄 (四部叢刊本)/殘卷二十八
太宗皇帝實錄 殘卷二十八 宋 錢若水 撰 海鹽張氏涉園藏宋館閣鈔本 常熟瞿氏藏舊鈔本 宋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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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皇帝實録卷第二十八〈起太平興國九年正月盡二月〉
太平興國九年春正月壬子朔上不受朝羣臣詣
閤拜表賀丙辰命戶部推官監察御史索湘元玘
按行河決所壊民田丁已 駕幸景龍門外水磑
上臨水而坐命近臣觀之因謂近臣曰此水出於山
源凊澄甘㓗近河之地水味皆甘豈河澗所及乎宋
琪等對曰亦猶人性善惡染習使然也 上曰卿言
是也回習射於後園 上中的者五張樂賜從官飲
戊午右僕射石熈載薨熈載字凝績洛陽人也周顯
徳中以進士登第在布衣時磊落有度量人皆重之
家貧事後母以孝聞治家嚴謹閨門肅然國𥘉 上
為殿前都虞候領泰寕軍節度辟為掌書記及上
領開封尹表為推官歴右拾遺遷左𥙷闕出為崇義
軍掌書記及 上即位召歸復為左𥙷闕岀知潭州
徴還擢為兵部貟外𭅺充樞密直學士旋簽署樞密
院事 車駕征河東從至鎮州拜給事中充樞密副
使還京遷𠛬部侍𭅺副使如故未㡬授戶部尚書樞
密使以𠯁疾步履蹇澁多請告上幸其第臨問太
醫診視乆之未愈乃抗表求解所職詔許之拜右
僕射至是薨年五十七 上聞之亟幸其第臨䘮涕
泗詔輟視朝兩日贈侍中官給葬事 上悲嘆者累
日頋謂侍臣曰熈載事君之心可謂純正無他矣方
將委用而遽至此豈命乎熈載有文學性忠實遇事
盡言是非好惡無所頋避人有善必推薦之時論
其長者己未以元帥府掌書記黃夷簡為淮海國王
府判官元帥府支使慎知禮為淮海國王府掌書記
元帥府別駕裴祚為淮海國王府支使以錢俶解元
帥之任故也庚申子愽士鹿峭以母老拜章求解
官就飬從之以國子愽士韓寳為峽路轉運副使徐
州豊縣主簿李䝉正縣封張思問並削籍為民部下
犯贓故也䝉正配𨽻商州禁錮壬戌詔曰家勤求
古道啓廸化源國典朝章咸從振舉遺編墜簡蓋在
詢求致理之先無以加此宜令三館所有書籍以開
元四部書目比校據見闕者特行搜訪仍具録所少
書告示中外若臣僚之家有三館闕書許詣館進納
及三百卷已上者與一子出身不及三百卷者據卷
帙給金帛如不願納官者借本繕冩冩畢卻以付
之先是 上謂侍臣曰夫教化之本治亂之源非
書籍何以取法今三館貯書數雖不少若𮗚開元書
目即遺尚多宜在廣行求訪乃下是詔以右衛大
將軍李從謙知隨州癸亥命右神武將軍胡公霸督
理汴河堤甲子有司言有以𥨸盜計贓至死者特詔
貸之因謂宰相曰朕常重惜人命如此𩔗者往往貸
其極𠛬但時扵其中取其甚者以警衆多耳不欲小
人知寛貸之意恐其犯法者衆乙丑上元節上御
丹鳯樓𮗚燈見士庶闐咽謂宰相曰家乗五代干
戈之後朕孜孜求理惟望上天垂祐福此生民今天
下阜安京師繁盛甚以為慰朕居常罕飲酒今夜與
卿等同楽宜各盡醉於是每舉酒以虗爵示羣臣丙
寅月有食之既丁夘房州上言涪陵縣公廷美卒
上聞之震悼乃降詔曰涪陵縣公廷美朕之同𰚾也
為姦臣所惑溺扵邪朕以 宗社之故廹扵公議
房陵之謫不得不然永惟骨之親絶而不殊方欲
削平前事復我舊恩忽爾淪謝有志不果痛悼之極
其何可言冝追封為涪陵王輟視朝五日仍賜謚曰
悼所司擇日𠕋命廷美 宣祖第四子也建隆元年
出閤領嘉州防禦使遷興元尹山南西道節度使封
天水郡侯進封郡公乹徳二年加同平章事開寳六
年加侍中京兆尹永興軍節度使上即位加中書
令開封尹封齊王從平太原進封秦王開封尹如故
七年出為河南尹西京留守坐與宰相盧多遜交通
羣臣議請寘扵法 上以至親不忍止令就第未幾
黜為涪陵縣公遷房州安置因恚成疾至是卒
上聞之嗚咽流涕悲不自勝謂宰相曰廷美自少剛
愎及長而兇𢙣如此朕以同𰚾至親不忍置之扵法
俾居房陵兾其思𬨨中心憫之未甞暫方欲推恩
與之復舊遽茲殞逝痛傷奈何後因從容言及廷美
朕乳母陳夫人耿氏所生耿氏後出嫁趙氏生供
𫯠官趙延俊即廷美之同母弟也朕待延俊固無猜
忌常令屬鞬侍左右而延俊以同母之故頗泄禁中
事扵延俊頃者方營西池而橋梁未備朕將欲泛舟
於池中廷美與左右謀欲以此時竊𤼵謀若不果即
廷美詐稱疾於邸俟 車駕臨幸即為他變有以是
謀來告者當時若令有司窮究則廷美罪不容誅朕
以天倫之愛不欲𭧂其醜及與多遜連謀即命居
守西洛而廷美猶不悔過益怨望言不遜始命遷房
陵以全宥之朕於廷美固無所負李昉對曰涪陵悖
逆天下共聞而宮禁中事若非陛下委曲宣示臣等
何由知之戊辰命左領軍衛將軍蘓誨等六人分徃
諸郡督修河之役辛未詔曰朕每恤烝民務均輿賦
或有哭沴即與蠲除蓋欲惠貧下之民豈復以多少
為限自今諸州民訴水旱二十畒以下者皆令檢勘
先是澶州上言民訴水旱二十畒以下請不在檢視
之限 上以貧民當恤之故有是詔壬申詔諸道州
府去年官所貸粟並除之癸酉 上為涪陵王廷美
發哀扵別殿羣臣詣崇政門𫯠慰左諌議大夫參知
政事李穆卒穆字孟雍開封陽武人也與弟肅皆中
進士第釋授郢州軍事推官遷汝州防禦判官未
幾拜右拾遺殿中侍御史通判洋州移陜州詔以郡
中租輸洛邑不即應命坐免官肅時為愽州從事穆
迎其母就肅居家貧簞瓢自楽兄弟怡怡如也自是
游經史間殆無仕進意乆之徴為太子中允逾年
拜左拾遺知制誥書命典雅有元和之遺風穆與參
知政事盧多遜同門生 太祖甞謂多遜曰穆士大
夫之中仁善者詞學之外他無所預多遜曰穆雖若
是然操行端直臨事不以生死易節所謂仁而有勇
者也時 太祖方圖取江南已部分諸將而未有𤼵
兵之端求所以使江南召李煜入朝者以為履不測
之險難其人由是 太祖謂多遜曰若如爾言無以
易穆遂遣之穆至金陵諭以朝㫖煜辭以疾且言上
事 大朝者以其望全濟之恩今若此有死而已穆
曰朝與否惟主自䖏之然 大朝兵甲精銳萬物
繁冨恐不易當其鋒宜孰思之無使後悔及還具言
其狀 太祖以謂所諭要切而江南亦謂所言誠實
後煜歸朝獲全宥者亦穆之力也 上即位改左補
闕知制誥如故尋充史館修撰判館事 上征並汾
還真拜中書舎人文學履行益為上所知盧多遜
之得罪也以其情分𣢾冾責授司封貟外郎明年春
盜捕之經時不獲 上欲必得之令原其罪購賞果
有告者乃軍人數軰結約夜踰壘垣而出盡獲而戮
之因徧索軍中累有罪犯兇惡無頼者得數百餘人
不忍殺以鐡鉗鉗其頸覊扵本軍至是並釋之仍各
賜錢三千
太宗皇帝實録卷第二十八
書冩人張容 𥘉對班 紹宗 覆對霍良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