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子 (四部叢刊本)/內篇一卷
| 慎子 內篇一卷 清 繆荃孫 編補遺逸文孫毓修 撰校文 景江陰繆氏藝風堂蕅香簃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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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子內篇
戰國趙人慎 到撰
明吳人慎懋賞校
天有明不憂人之暗地有財不憂人之貧聖人有徳不
憂人之危也天雖不憂人暗闢戶牖必取已明焉則天
無事也地雖不憂人貧伐木刈草必取已富焉則地無
事也聖人雖不憂人之危百姓凖上而比於下必取已
安焉則聖人無事也故聖人處上
無害人不使人
無已害也則百姓除其害矣聖人之有天下也愛之也
非敢取之也百姓之於聖人也養之也非使聖人養已
也則聖人無事古者工不兼事士不兼官工不兼事則
事省省則易勝士不兼官則職寡寡則易守故士位可
世工事何常百工之子不學而者非生巧也言有常
事也今也
無常道官無常法是以家日
教雖成
官不𠯁官不𠯁則道理匱矣古者立天子而貴者非以
利一人也曰天下無一貴則理無由通通理以為天下
也故立天子以為天下非立天下以為天子也立君
以為國非立以為君也立官長以為官非立官以為
官長也法雖不善猶愈於無法𠩄以一人心也夫𭠘鉤
以分財𭠘䇿以分馬非鉤䇿為均也使得美者不知𠩄
以徳使得惡者不知所以怨此所以塞願望也故
龜
𠩄以立公識也權衡𠩄以立公正也書契所以立公信
也法制禮籍𠩄以立公義也凡立公所以棄私也明君
動事分理由慧㝎鼎分財由法行徳制中由禮故欲不
干時愛不得犯法貴不得踰親祿不得踰位慧不得兼
官工不得兼事以受事以事受以若是者上無羨賞
下無羨財
天道因則大化則細因也者因人之情也人莫不自為
也化而使之爲我則莫可得而用是故先王不受祿者
不臣不𢈲祿者不與入人不得其所以自為也則上不
取用焉故用人之自為不用人之為我則莫不可得而
用矣此之謂因
民雜處而各有所者不同此民之情也大君者太上
也兼畜下者也下之所不同而皆上之用也是以大
君因民之為資盡包而蓄之無取去焉是故必執
於方以求於人故所求者無一𠯁也大君者不擇其下
故𠯁不擇其下則為下易矣易為下則莫不容容故多
下多下謂之太上君臣之道臣有事而君無事也君逸
樂而臣任勞臣盡智力以善其事而君無與焉仰成而
己事無不治治之正道然也人君自任而務為善以先
下則是代下
任蒙勞也臣反逸矣故曰君人者好為
善以先下則不敢與君爭善以先君矣皆稱所知以自
覆掩有過則臣反責君逆亂之道也君之智未必最賢
於眾也以未最賢而欲善盡被下則下不贍矣若君之
智最賢以一君而盡贍下則勞勞則有倦倦則衰衰則
復返於人不贍之道也是以人君自任而躬事則臣不
事事也是君臣易位也謂之倒逆倒逆則亂矣人君任
臣而勿自躬則臣事事矣是君臣之順治亂之分不可
不察也
立天子不使諸侯疑立諸侯不使大夫疑立正妻不使
羣妻疑立嫡子不使庻孽疑疑則兩動動則兩爭雜則
相傷害在有與不在獨也故臣有兩位者必亂臣兩
位不亂者君在也恃君不亂矣失君則亂子有兩位
者家必亂子兩位而不亂者父在也恃父不亂矣失父
則亂臣疑君而無不危國孽疑宗而無不危家今一兔
赱百人逐之非一兔𠯁為百人分也由未㝎也由未㝎
堯且屈力而況眾人乎積兔在市行者不顧非不欲兔
也分已㝎矣分己㝎人雖鄙不爭故治天下及在乎
㝎分而已矣
君人者舎法而以身治則誅賞予奪
君心出然則受
賞者雖當望多無窮受罰雖當望輕無己君舍法以心
裁輕重則同㓛殊賞同罪殊罰矣怨之所由生也是以
分馬之用策分田之用鈎非以䇿鈎爲過於人智所以
去私塞怨也故曰大君任法而弗躬則事斷扵法法之
所以加各以分𫎇賞罰而無望扵君是以怨不生而上
下和矣
飛龍乘雲騰虵逰霧雲罷霧霽而龍虵與螾螘同矣則
失其所乘也故賢人而屈扵不肖者則權輕位卑也不
肖而服扵賢者則權重位尊也尭爲匹夫不治三
人而桀爲天子亂天下吾以此知勢位之𠯁恃而賢
智之不𠯁慕也夫弩弱而勢髙者激扵風也身不肖而
令行者得助扵眾也尭教扵𨽻屬而民不聽至扵南面
而王天下令則行禁則止由此觀之賢智未𠯁以服眾
而勢位𠯁以屈賢者也
愛多者則法不立威寡者則下侵上法之㓛莫大使私
不行君之㓛莫大使民不爭今立法而行私是與法爭
其亂甚扵無法立君而尊賢是賢與君爭其亂甚扵無
君故有道之國法立則私善不行君立則賢者不尊民
一扵君斷扵法之大道也
虙戲神農教而不誅黃帝尭舜誅而不怒及至三王隨
時製法各適其用故治國無其法則亂守法而不變則
衰有法而行私謂之不法以力𭛠法者百姓也以死守
法者有司也以道變法者君長也
君明臣直國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妻貞家之福也故
比干忠而不存殷申生孝而不安晉是皆忠臣孝
子而國家滅亂者何也無明君賢父以聽之故孝子不
生慈父之家忠臣不生聖君之下
蔵甲之國必有兵遁市人可驅而戰安國之兵不由忿
起明主之徵也誅其君改其政率其民而不奪其財也
故曰戰者憚驚之也明主之徵也猶時雨也至則民悅
矣
富之勝貧強之勝弱眾之勝寡安之勝危必也然而貧
生於富弱生於強寡生於眾危生於安
詩往志也書往誥也春秋往事也至於易則吾心隂陽
消息之理備焉昔宓義氏仰觀象於天俯觀法於地觀
鳥獸之文與土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畫
八卦以通神明之徳以𩔖萬物之情文王重易六爻作
上下篇孔子為之彖象繫文言序卦之屬十篇故曰易
道深矣人更三聖世厯三古仲尼之學易也𣳚身而已
夫王公大人為政於國家者皆欲國家之富人民之眾
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貧不得眾而得寡不得治
而得亂則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惡是其故何也不
以尚賢事為政也是故國有賢良之士衆則國家之
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將在於
眾賢而已譬若欲衆其國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將富之
貴之敬之譽之然後國之善射御之士將可得而衆也
況又有賢良之士厚乎徳行辨乎言談博乎道術者乎
此固國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貴之敬之
譽之然後國之良士亦將可得而眾也故古者聖王之
為政列徳而尚賢雖在農與工肆之人有則舉之髙
予之爵重予之祿任之以事斷予之令曰爵位不髙則
民弗敬蓄祿不厚則民不信政令不斷則民不畏舉三
者授之賢者非為賢者也欲其事之成故可使治國者
使治國可使長官者使長官可使治邑者使治邑凡所
使治國家官府邑里此皆之賢者也賢者之治國也蚤
朝晏退聽獄治政是以國家治而刑法以正賢者之長
官也夜寢夙興收斂闗市山林澤梁之利以實官府是
以官府實而財不𣪚賢者之治邑也蚤岀暮入耕稼𣗳
藝聚菽粟是以菽粟多而民𠯁乎食故當是時以徳就
列以官服事以勞殿賞量㓛而分祿故官無常貴民無
終賤有䏻則舉之無則下之舉公義辟私怨此若言
之謂也故古者尭舉舜於服澤之陽授之政天不平禹
舉益於隂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湯舉伊尹於庖廚之
中授之政其謀得文王舉閎夭泰顛於𦊨罔之中授之
政西土服故當是時雖在於厚祿尊位之臣莫不敬懼
而施雖在農與工肆之人莫不競勸而尚意故士者所
以爲輔相承嗣也故得士則謀不困體不勞名立而功
業彰而患不生則由得士也今王公大人有一衣裳不
制也必藉良工有一牛羊不殺也必藉良宰至扵
始國家則不使賢者者在於側則此不肖者在左右
也不肖者在左右則其所譽不當賢而所罰不當暴王
公大人尊此以為政乎國家則賞亦必不當賢罰亦必
必不當暴若苟賞不當賢而罰不當𭧂則是為賢者不
勸而為𭧂者不沮矣是以入則不慈孝父母岀則不長
弟鄉里居處無莭岀入無度男女無別使治官府則盜
𥨸城守則倍畔君有難則不死岀亡則不従使斷獄則
不中分財則不均與謀事不得舉事不成入守不固岀
誅不強故雖昔者三代𭧂王桀紂幽厲之所以失措其
國家傾覆其社稷者已此故也何則皆以明小物而不
明大物也
廟廊之材非一木之枝狐白之裘非一狐之腋治亂安
危存亾榮辱之施非一人之力也故人主者以天下之
目視以天下之耳聽以天下之智慮以天下之力動是
以號令下究而臣情得上聞百官修道羣臣輻輳
離朱之明察毫末扵百𡵯之外下於水尺而不見淺
深非目不明也其勢難覩也故用賞貴信用罰貴必賞
信罰必於耳目之所聞見則所不聞見者莫不隂化矣
有權衡者不可欺以輕重有尺寸者不可差以長短有
法度者不可巧以詐偽王者有易政而無易國有易君
而無易民湯武非得伯夷之民以治桀紂非得蹠蹻之
民以亂也民之治亂在於上國之安危在於政
民富則治易民貧則治難民富則重家重家則安鄉安
鄉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貧則輕家輕家則
危鄉危鄉則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則難治也故為國之
道在富民而已矣昔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號令不
同然而俱王天下何也必當國富而粟多也
賤而不可不因者眾也剛而不可不用者兵也慘而不
可不行者法也小而不可不防者盜也勞而不可不勸
者農也穴而不可嗇者財也
天下之人所共趨之而不知止者富貴耳所謂富貴者
𠯁扵物耳夫富貴之亢極者大則帝王小則公侯而已
豈不以被袞冕處宮闕建羽葆警蹕故謂之帝王豈不
以戴𬖂纓喧車馬仗旌㫋鈇鉞故謂之公侯邪不飾之
以袞冕宮闕羽葆警蹕𬖂纓車馬鈇鉞又何有乎帝王
公侯哉夫袞冕羽葆簪纓鈇鉞旌㫋車馬皆物也物𠯁
則富貴富貴則帝王公侯故曰富貴者𠯁物爾以𠯁物
者為富貴無物者為貧賤於是樂富貴恥貧賤不得其
樂者無所不至矣是故明王知其然操二柄以馭之二
者刑徳也殺戮之謂刑慶賞之謂徳使人臣雖有智
不得背法而專制雖有賢行不得踰功而先勞雖有忠
信不得釋法而不禁
措鈞石使禹察之不識也懸於權衡則𨤲髮辨矣聖
君任法而不任智任公而不任私任大道而不任小物
然後身佚而天下治
孔子謂子卜子曰商汝知君之為君也卜子曰魚失水
則
水失魚猶為水也故愛赤子者不慢其保絶險者
不慢其御為天下者不慢其民
環淵問曰天有四殃水旱飢荒其至無時何以備之慎
子曰土多民少非其土也土少人多非其人也是故土
多發政以漕四方四方流之土少安帑而外務輸山林
非時不升斤斧以成草木之長川澤非時不入網𦊙以
成魚鼈之長不麛不卵以成鳥獸之長凡土地之間者
皆可裁之以為民利是魚鼈歸其泉鳥歸其林
寡辛
苦咸賴其生山以遂其材工匠以為其器百物以平其
利商賈以通其貨工不失其務農不失其時是謂和徳
夏箴曰小人無兼年之食遇天饑妻子非其有也大夫
無兼年之食遇天饑臣妾輿馬非其有也戒之哉
道行於世則貧賤者不怨富貴者不驕愚弱者不懾智
勇者不陵㝎於分也法行於世則貧賤者不敢怨富貴
富貴者不敢陵貧賤愚弱者不敢冀智勇智勇者不敢
鄙愚弱此法之不及道也
君子恥不脩不恥見汙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不
恥不見用
仁義禮樂名法刑賞凡此八者五帝三王治世之衛也
故仁以道之義以宜之禮以行之樂以和之名以正之
法以齊之刑以威之賞以勸之
天地大矣不誠不化萬物聖人知矣不誠不化萬
民父子親矣不誠則踈君臣尊矣不誠則卑
與天下於人大事也煦煦者以為惠而尭舜無徳色取
天下於人大嫌也㓗㓗者以為污而湯武無愧容惟其
義也
夫錦繢紛華所服不過溫體三牲大牢所食不過充腹
知以身取莭者則知𠯁矣苟知𠯁則不累其志矣
禮従俗政従上使従君國有貴賤之禮無賢不肖之禮
也故孔子言於魯哀公曰人之所以生禮為大非禮無
以辨君臣之位
小人以耳目導心聖人以心導耳目夫徳精㣲而不見
聡明而不發是故外物不累其內
兩貴不相事兩賤不相使家富則䟱族聚家貧則兄弟
離不聡不明不王不瞽不聾不公海與山爭水海
必得之
小人食於力君子食於道先王之訓也故常欲耕而食
天下之人矣然一身之耕分諸天下不人得一升粟
其不飽可知也欲織而衣天下之人矣然一身之織
分諸天下不人得尺布其不煖可知也故以為不
若誦先王之道而求其說通聖人之言而究其旨上
王公大人次匹夫徒步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必治
匹夫徒步之士用吾言行必脩雖不耕而食饑不織而
衣寒功賢於耕而食之織而衣之者也許犯問於子慎
子曰法安所生子慎子曰法非天下非地出發於
人間合乎人心而已治水者茨防決塞雖在夷狄相似
如一學之於水不學之於禹也
慎子仕椘為太子傅椘襄王為太子時質於齊懷王薨
太子辭於齊王而歸齊王隘之予我東地五百里乃歸
子不予子不得歸太子曰臣有傅請退而問傅慎子曰
獻之地所以為身也愛地不送死父不義臣故曰獻之
便太子入致命齊王曰敬獻地五百里齊王歸椘太子
太子歸即位為王齊使車五十乘來取東地於椘椘王
告慎子曰齊使來東地為之奈何慎子曰王明日朝羣
臣皆令獻其計上柱國子良入見王曰寡人之得求反
主墳墓復羣臣歸社稷也以東地五百里許齊今使來
求地為之奈何子良曰王不可不與也王身出玉聲許
強萬乘之齊而不與則不信後不可以約結諸侯請與
而復攻之與之信攻之武臣故曰與之子良岀昭常入
見王曰齊使來求東地五百里為之奈何昭常曰不可
與也萬乘者以地大為萬乘今去東地五百里是去戰
國之半也有萬乘之號而無千乘之用也不可臣故曰
勿與常請守之昭常岀景鯉入見王曰齊使來求東地
五百里為之奈何景鯉曰不可與也雖然椘不獨守
王身岀玉聲許萬乗之強齊也而不與負不義於天下
椘亦不獨守臣請西索救於秦景鯉岀慎子入王以
三大夫計告慎子曰子良見寡人曰不可不與而復攻
之常見寡人曰不可與也常請守之鯉見寡人曰不可
與也雖然椘不獨守也臣請索救於秦寡人誰用三
子之計慎子對曰王皆用之王怫然作色曰何謂也慎
子曰臣請効其而王且見其誠實也王發上柱國子
良車五十乘而北獻地五百里於齊發子良之明日遣
昭常為大司馬令往守東地遣昭常之明日遣景鯉車
五十乗西索救於秦王曰善乃遣子良北獻地於齊遣
子良之明日立昭常為大司馬使守東地又遣景鯉西
索救於秦子良至齊齊使人以甲受東地昭常應齊使
曰我典主東地且與死生悉五尺至六十三十餘萬敝
甲鈍兵願承下塵齊王謂子良曰大夫來獻地今常守
之如何子良曰臣身受命敝邑之王是常矯也王攻之
齊王大興兵攻東地伐昭常未渉疆秦以五十萬臨齊
尤壤曰夫隘椘太子弗岀不仁又欲奪之東地五百里
不義其縮甲則可不然則願待戰齊王恐焉乃請子良
南道椘西使秦解齊患士卒不用東地復全
慎子仕魯魯使慎子爲將軍伐齊取南陽孟子輿曰不
教民而用之謂之殃民殃民者不容於堯舜之世一戰
勝齊遂有南陽然且不可慎子勃然不恱曰此則滑釐
所不識也曰吾明告子天子之地方千里不千里不𠯁
以待諸侯諸侯之地方百里不百里不𠯁以守宗廟之
典籍周公之封於魯為方百里也地非不𠯁而儉於百
里太公之封於齊也亦為方百里也地非不𠯁也而儉
於百里今魯方百里者五子以為有王者作則魯在所
損乎在所益乎徒取諸彼以與此然仁者不為況於殺
人以求之乎君子之事君也務引其君以當道志於仁
而已
鄒忌以鼓琴見齊王齊王善之鄒忌子曰夫琴所以象
政也遂以為王言覇王之事宣王大悅舍之右室與語三
日拜以為相稷下先生皆輕忌以謂設以辭不及淳
於髠慎到田駢接予環淵相與往見鄒忌子淳于髠慎
到之屬禮倨鄒忌之禮卑謂鄒忌子曰善説哉𥨸有愚
志願陳諸前騶忌子曰謹受教淳于髠曰得全全昌失
全全亡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毋離前田駢曰狶膏𣗥
軸所以為滑也然而不運方穿騶忌子曰謹受令請
謹事左右環淵曰弓膠昔幹所以為合也然而不傅
合䟽罅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自附於萬民接予曰狐
裘雖敝不可補以犬羊之皮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擇
君子毋雜小人其閒慎到曰大車不較不載其常任
琴瑟不較不成其五音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修法
律而督姦吏淳于髠等説畢趨岀至門而面其友曰是
人者吾輩語之微言五其
我若響之應聲是人必封
不乆矣居期年封以邳號曰成侯
鄭同北見趙王慎子侍趙王曰子南方之博士也何以
教之鄭同曰臣南方草鄙之人也何𠯁問雖然王致之
於前安敢不對乎臣少之時親嘗教以兵趙王曰寡人
不好兵鄭同因撫乎仰天而笑之曰兵固天下之狙喜
也臣故意大王不好也臣亦嘗以兵説魏昭王昭王亦
曰寡人不喜臣曰王之行如許由乎許由無天下之
累故不受也今王既受先王之傳欲宗廟之安壤地不
削社稷之血食乎王曰然今有人操隋侯之珠持百丘
之環萬金之財時宿於野內無孟賁之威荊慶之㫁外
無弓弩之禦不岀宿夕人必危之矣今有強貪之臨
王之境索王之地告以理則不可説以義則不聽王非
戰禦守備之具其何以當之王若無兵鄰國得志矣趙
王顧謂慎子曰寡人之慮不及此也請謹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