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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病〉。左承旨申致雲〈陳疏受由〉。右承旨李日躋〈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庚〈坐〉。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仕〉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少微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下直,義興縣監申錫鳳。
○以左議政金在魯九十五度呈辭。傳於趙尙命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呈辭,執義宋徵啓,掌令閔墡、朴履文,持平權一衡呈辭,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今此兩銓歲抄中點下者外,竝蕩滌事,命下矣。罷職及準期□□牒還授之類,當爲敍用。而削去仕版、奪告身、削職、罷職牒、被謫蒙放之類,當以職牒還給捧傳旨,而竝命蕩滌,亦以敍用,一體捧傳旨乎?敢稟。傳曰,依前擧行。
○趙漢緯啓曰,以兩銓歲抄,有所取稟,而依前擧行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則己酉十二月歲抄,有竝蕩滌之命。因本院啓辭,以此類當職牒還給批下,乙卯四月別歲抄,亦有竝蕩滌之命,而又因本院啓辭,竝爲敍用,傳旨捧入矣。兩年前例,各有不同,今番則以何前例擧乎?敢稟。傳曰,以常時歲抄傳旨例,捧入。
○趙尙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姑除入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司書申思建,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入直。新除授兼輔德金尙魯,文學金尙重,兼文學宋徵啓,昨旣有隻推之命,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金在魯來十二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則以爲,區區必辭之義,前已悉暴,申命之下,又不得領受,彌增悚恐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趙尙命,以吏曹言啓曰,日昨政,旌義縣監有闕之代,以左通禮金廷鳳,居擬受點矣。廷鳳今日來見臣,稱有未昏子女,難以遠赴海外,縷縷請遞。而臣以操gg燥g濕不可擇之意,諭令勉赴,則大肆咆哮,擧措悖慢。今日朝廷,少有紀綱,則幺麽之輩,安敢乃爾?守令厭避,自有當律,令攸司考律發配,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校理金光世,副修撰尹光毅入直矣。因司諫吳彥胄疏語,引以爲嫌,陳章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bb未安b,卽爲牌招。而校理趙明履,副校理鄭益河,修撰徐命臣,副修撰鄭履儉,亦爲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工曹參判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之老父,宿患沈淹之中,昨因觸寒,重致感傷,膈痰凝結,達宵昏痛,朝來又經嘔吐,神識益復迷瞀。諸般症形,一倍添劇,臣方左右扶將,方寸焦迫,實無暫時離側之勢。本兼諸任,俱不可一日虛帶,以貽瘝曠之弊,玆不得不略俱gg具g短章,仰暴至懇。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賜鐫遞,俾得專意救護,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護焉。
12月2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陳疏受由〉。右承旨李日躋〈坐直〉。左副承旨李重庚〈病〉。右副承旨趙漢緯〈坐〉。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仕〉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南河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以左議政金在魯九十六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呈辭入啓,執義宋徵啓,兼文學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閔墡、朴履文呈辭,持平權一衡陳疏,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日躋啓曰,前待敎林象元,旣爲敍用,令該曹口傳付職,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義禁府言啓曰,興海郡守安允福拿問事,傳旨啓下矣。安允福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12月3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坐直〉。右承旨李日躋〈式暇〉。左副承旨李重庚〈病〉。右副承旨趙漢緯〈坐〉。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翬良〈病〉李思觀〈病〉。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柳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光照地。
○趙尙命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兼文學金尙魯,兼司書李錫杓,以實職出牌,故不得出牌。修撰宋敎明,時在咸平任所,修撰南泰良,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文學元景夏,時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九十七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眞淳啓曰,左承旨申致雲,由限已過,而不爲仕進。左副承旨李重庚,今日亦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呈辭入啓、受由、在外外,掌令朴履文、閔墡,持平權一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館學課試,不可不趁歲前擧行,而大司成吳瑗,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假注書尹尙任,身病猝重,不省人事,勢難強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尹尙任改差,代以李思觀爲假注書。
○備邊司薦望,以具宅奎爲東萊府使。
○趙尙命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卽爲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番次之苟簡,未有甚於近日。實兼官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批,爲政,兵曹判書朴文秀進,參判鄭彥燮疏批未下,參議徐命九在外未肅拜,參知林光弼進,右副承旨趙漢緯進。
○吏批,爲政,吏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未差,都承旨李眞淳進。
○吏批啓曰,本曹參議及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以安相徽爲執義,吳遂采爲校理,朴師正爲吏曹參議,洪昌漢、鄭益河爲副修撰,南泰良爲修撰,李錫杓爲副校理,宋敎明爲修撰,金尙魯爲校理,李昌誼爲司書,元景夏爲文學,金尙魯爲兼文學,李錫杓爲兼司書,李光運爲司成,禹洪迪爲直講,朴昌朝爲典籍,李敏躋爲宗簿主簿,朴師宅爲假引儀,李箕彥爲泰陵參奉,金致垕爲慶州府尹,柳謇爲平安都事,李衡萬爲注書,金硡爲兼春秋,金得大爲漢城判官,東川君申德夏敍用事承傳。
○兵批啓曰,安興僉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錫耉爲景福假衛將,白世傑、金夏龜爲五衛將,李田龍爲同知,閔遇洙爲司禦,李萬樟爲景福假衛將,金始炯爲知事,李思述爲訓鍊副正,金燧爲都摠都事,柳以晉爲安興僉使,李炳爲五衛將,吳遂燁爲翊衛,咸溪君櫄爲副摠管,海運君槤爲都摠管,副護軍兪健基、鄭必寧、南泰溫、申晩、趙明謙、李玄輔、韓德厚、趙迪命、李重述、柳世復、白守一、朴鍵、沈鳳徵,副司直李聖龍、任珽、趙命臣、朴師正、吳命新、趙翼命、曺命敎、黃晸、金尙星、李潝、金致垕、宋秀衡、李宗白、金尙翼、李周鎭。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東萊府使尹心衡,拿處事,傳旨,啓下矣。尹心衡,時在京畿坡州地雲。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掌令朴履文啓曰,臣於病伏中,得聞前副校理李鼎輔之疏,詆斥持平臣鄭玉,至請譴罷,而其中一款,卽張泰紹論啓事雲。蓋泰紹濫殺事,發啓者鄭玉,而連啓者臣也。添其辭改其律者臣也。其疏不下,雖未詳其遣辭之如何,而亦旣槪見於章奏間矣。凡其是非虛實,姑捨勿論,譴罷之請,旣發於論思之地,則發啓、連啓,宜無異同。彼雖不竝斥臣,臣安得晏然臺次乎?適緣賤疾添劇,不能自力,今姑自列於扶曳趨召之餘,所失益大矣。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趙漢緯啓曰,掌令朴履文,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兵曹參判鄭彥燮上疏曰,伏以臣,一病三朔,與鬼爲隣,杜門深巷,生意都盡,踰涯之聖恩,無路酬報,逼身之詈辱,視若常茶,恩除洊疊而不敢趨承,請告煩猥而輒蒙鞶遞。仰祝洪造,俯安私心。卽者騎省新命,又及於宛轉床蓆之中,感激恩命,無所容措。古語曰,慈父不能愛無益之子,仁君不能畜無用之臣。雖似鄙諺,信亦有理。臣之無似,不合任事。固已聖鑑之所洞燭,而未敢知何所取於無用之一賤臣,而記識至此哉?噫,匪分恩資,玷累命德之器,日月已久,愈切集木之懼。執法之地,苟有公議,則抨彈之來,顧安得以終免也?諫疏所論,可謂太存斟量,而緣臣倖賞,致令壞法之責,歸於廟堂。臣雖而皮gg麵皮g鐵厚,何以抗顔也?口舌之厄,一時輳集,刺劾之論,相繼而起。噫,淸峻之職,在所不論,雖冗司閑局,本非臣輩所可濫竽,而際遇聖明,過蒙知奬。前後踐歷,罔非僥冒,早宜息影斂跡,以全素守。而丹忱莫暴,白簡相尋,從今以往,多少嘖言,視若他山之石。而榮塗進就,看同鐵關之限,終能得免其過分之災,則此豈非臣之福歟?至若下款所刺,臣雖人事庸劣,白首之年,何可與人較辯,重益其恥辱也?臣固百無肖似,而區區所勉,只在謹愼畏飭,庶幾爲藉手事君之資。而今若不恤人言,冒沒嗤點,則便是放恣無憚之人也。臣雖無狀,豈忍爲此哉?且臣疾病,未暇臚列,而風疾已痼,將至半身不遂之境。設令臣無他瘢累,以此廢棄之疾,何以奔走於宿衛之任乎?此生休矣。焉敢文飭gg飾g?玆敢略陳悃愊之辭,以請斧鉞之誅。伏乞聖明,俯諒情勢,亟許鐫遞,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以謝公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所過中,業已知之。況權䌖之斥,無足撕捱。卿其勿辭察職。
○待敎林象元上疏曰,伏以臣於前後,以咫尺之迷守,積抗嚴命,一不赴恩召者,今且半歲矣。每聞敍命之下,天牌之臨,芒然失守,若墜淵谷,震悚投地,以待斧鉞。而聖恩寬大,曲加涵貸,薄從末勘,旋蒙甄收,寵光虛辱。臣分日隳,以榮爲憂,以恩爲罪,夫豈臣所樂爲哉?伏聞日昨筵中,有特軫小臣去就之敎。自顧螻蟻之微,猶煩至尊之下體,感惶激越,將何以堪?第臣區區情實,非但以館例之替下僚爲疲軟,而不思所以膺明命也。翰苑古風,雖似戲慢,自先輩恪守如朝典,至三百年而不敢墜者,誠以其朝廷之統紀,公府之體例。上下先後之禮貌,有寓於其間爾。此固非一人一日之迫隘,而輕易廢壞也決矣。然臣之不敢進,豈特專以此也?夫李濟遠之所引嫌端,臣未知如何,而幾遭嚴敎,幾對吏議,猶復逡巡而無變動。朝廷方且督迫之甚嚴,而臣忝居右僚,冒替當之譏。而輕進其身於督出下僚之時,則揆之廉隅,豈無嫌礙不安於私義者乎?方今薦事過限,催促有命,一日偃逋,益增罪戾,不得不略此附陳焉。夫末薦付職,過三朔卽爲新薦,古例然也。史薦至嚴,關係甚重,當才彥如林之時,非臣等愚魯,所可久叨重任。而末薦付職,今已八朔,挽近以來,未有若是之過限者也。雖無筵敎,廟飭之屢促,臣之夙宵憂悶,若擔重負而不卸,豈無速完薦事,以少贖其不職之罪之意哉?同僚撕捱,歇泊無日,臣雖長直禁廬,新薦無可成之期,臣之一進,毫無補於薦重,有損於廉義。此不待畢辭,而聖明想有以照燭之也。僚臣方在待勘中,而更願亟降明旨,益加嚴飭,俾卽暫出奉行成命,重勘臣前後罪犯,斷行嚴誅,以勵朝綱焉。臣欲一陳此意,退就重法,而喉司見阻,衷臆未暴。今又隨牌祗詣,畢陳微懇,冀聖明之垂諒焉。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4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坐直〉。右承旨李日躋〈式暇〉。左副承旨李重庚〈坐〉。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坐〉。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翬良〈病〉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祭齋戒。
○趙尙命啓曰,卽者副校理李錫杓,陳疏到院,而觀其措語,則聞其承重祖母病報之危急,留疏徑歸雲。原疏以國忌齋戒,雖已退卻,其不待受由,徑先下鄕,殊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九十八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三度呈辭留院,執義安相徽在外,掌令朴履文避嫌退待,閔墡牌不進傳旨未下,持平權一衡牌不進,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九十八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眞淳啓曰,待敎林象元,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重庚,修撰南泰良,文學元景夏,待敎林象元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眞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淳啓曰,左副承旨李重庚,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成吳瑗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眞淳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淳啓曰,大司成吳瑗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趁期課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成吳瑗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申致雲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校理吳遂采、金尙魯,副校理李錫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眞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淳啓曰,校理吳遂采、金尙魯,修撰南泰良,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待敎林象元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南泰良,待敎林象元再招不進罷職傳旨。校理吳遂采、金尙魯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申致雲曰,其在事體,豈敢若是?竝只推,待明朝牌招。
○趙漢緯啓曰,掌令朴履文,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牌不進外,持平權一衡,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弘文館修撰宋敎明,時在咸平縣任所,副修撰洪昌漢,時在坡州地,鄭益河,時在衿川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眞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趙漢緯,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之坐,雖已備員,而聖敎嚴飭之下,懸病甚多,事極未安。判敦寧趙尙絅,身病聞已差歇,而本職尙未肅謝,久不參坐。知事金始炯,所遭元不大段,而過爲引入,無意來參。刑曹判書金聖應,雖未知病故之如何,而不但不赴本司之坐,秋曹劇務,久曠長官,亦涉可慮。禮曹判書宋眞明,兵曹判書朴文秀,行副司直徐宗伋,亦以病懸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新除授注書李衡萬,時在京畿衿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衡萬在外,代以鄭翬良爲假注書。
○李眞淳啓曰,假注書李思觀,親病方在危境,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申致雲,以戶曹言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今十二月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祿俸之該倉輸致,係是異恩,而恩命薦勤,未得祗受,罪尤難逃。然而以法以義,終有不可冒承者,只俟違傲之誅而已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12月5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式暇〉。右承旨李日躋〈坐直〉。左副承旨李重庚〈病〉。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病〉。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翬良〈仕〉南德老〈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尹淳,副提調李眞淳啓曰,節屆隆冬,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日昨下批,有尙有餘貼之敎,今則其果盡爲進御乎?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更議仍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王世子氣候,一向平順乎?賢嬪宮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內殿氣候亦無事,世子氣候安穩矣。湯劑今日畢進,更劑五貼以入,後日次問候時入侍,宜矣。
○李眞淳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九十九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日躋啓曰,判府事金興慶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漢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三度呈辭留政院,執義安相徽在外,掌令朴履文避嫌退待,一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權一衡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左議政金在魯九十九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日躋啓曰,大司成吳瑗,又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成吳瑗,待敎林象元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日躋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李思觀改差,代以南德老爲假注書。
○以假注書望筒,傳於李日躋曰,注書望筒,頻數於政事耶?
○李眞淳啓曰,假注書鄭翬良,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吳遂采、金尙魯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日躋曰,竝禁推傳旨捧入。
○趙漢緯啓曰,明日大臣次對出令矣。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無行公之員,諫院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司諫吳彥胄,正言金漢喆、李命坤,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漢緯曰,向者兵判,陳達軍兵申飭,而興仁門部將執闕,其果闕直乎?或食代時見干乎?問啓。
○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前後闕禮之罪,宜莫逃於邦憲。而每於請譴之章,輒以善攝爲批,臣誠感聖情之曲加眷憐,悶私悃之未蒙照察,日夕惶蹙,靡所容措。顧臣病狀,已成廢疾,醫治調將,殆浹三朔,而反復沈痼,竟未收效。且近日以來,過服疏利之劑,眞元虛脫,別症疊生,頭目暈眩,如在舟車。坐臥之際,時或顚倒,又患泄痢,度數無算。晝宵之間,不離廁牏,醜穢之形,不敢煩浼。而床簀殘喘,若將難保,束帶行動,有不暇論。今日藥院起居之禮,旣不得進參末班,再明坤聖誕彌之辰,亦末由趨造庭候,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自從客月念後,再經日次問候,而適遭夭慼,家內不淨,亦未敢以章牘上徹矣。今始復伸哀籲,仰干嚴誅。伏乞聖慈,念朝儀之不宜久曠,哀臣疾之難望復起,亟命鐫罷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以便公私,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恙若是彌留,深用念焉。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12月6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式暇〉。右承旨李日躋〈坐〉。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趙漢緯〈坐〉。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李衡萬〈未肅拜〉金始煒〈在外〉。假注書南德老〈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背,外暈上有背。
○夜一更,月暈廻木星。
○趙尙命啓曰,卽者下番翰林李宗迪,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小臣尙衣院褒貶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三度呈辭入啓,執義安相徽在外,掌令朴履文避嫌退待,一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李眞淳啓曰,左副承旨李重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注書李衡萬,自鄕纔已入來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大司成吳瑗,連違召命,儒生課試,一向遷就,事體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成吳瑗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日躋啓曰,待敎林象元,昨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昨日次對未行。故今日大臣與備局堂上,來會賓廳雲矣。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日躋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朴師正在外,右承旨李日躋進。兵批,判書朴文秀進,參判鄭彥燮未肅拜,參議徐命九在外未肅拜,參知林光弼陳疏,入啓。右承旨李日躋進。
○以金始煒爲注書,吳璿爲泰陵奉事,尹得徵爲掌令,李成中爲持平,鄭履儉爲副校理,金硡爲兵曹佐郞,申命佐爲敬陵令,尹得履爲氷庫別提,朴師伯爲監察,韓命夔爲假引儀,申德夏爲長湍府使,朴弼載爲咸平縣監,李錫杓爲兼西學敎授。
○兵批啓曰,忠翊衛將趙囿彥呈狀內,累日入直之餘,重得傷寒,症勢非輕,旬月之內,差復無期,以此病狀,決無供職之望,斯速入啓遞改雲。病勢如此,旣難察任,則宿衛輪直之地,不宜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無政事。
○李日躋啓曰,兵批,時無送西之事,且無緊窠,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注書金始煒,時在京畿利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而其上來間,以假注書南德老,姑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禮曹言啓曰,中宮殿誕日物膳中,紅柿子色變味傷,以乾柿子代封事,掌苑署論報。取考前例,亦有一二次代封之時,而近來日暖,生柿色味之傷變,不無其慮,故率爾粘啓矣。昨今日氣稍寒,紅柿之善藏,不至傷變者。雖甚稀貴,亦不絶種,則莫重進上物膳代封,終涉未安。玆以本色紅柿子,看品封進,而該署下人等,囚禁科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日躋,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藏氷時,西氷庫別提未差之代,加差主梗官二員中,軍器寺主簿金瑞出送,使之始役,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二軍色捧下文書,極其浩繁,故元定分差算員一員外,別加一員擇差,厚其廩料,專委照管之意,纔已入啓蒙允矣。在前本曹分差算員,陞降付祿,其規不一。自今爲始,司果二窠,永爲遞兒付祿,以爲激勸責效之地宜當。以此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吏曹啓辭,據刑曹啓目內,旌義前縣監金廷鳳,守令厭避,自有當律,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受敎內厭避圖遞守令,拿問後定配於其邑雲。而金廷鳳今方待命於本府,依受敎拿問後,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義禁府言啓曰,全光道茂朱府特竄罪人金取魯放送事,承傳,啓下矣。金取魯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思先,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衡萬疏曰,伏以臣於秋間,洊速郵罰,伊時情理事勢,顧有不得不然者。而以至微之官,犯積逋之誅,每自省念,深有兢懍。迺蒙收敍,已非始料,又於出郊省親之日,伏奉堂後新除之命,益復皇恐gg惶恐g,不知所措。揆以義分,安敢俟屨?第臣老父,腳痛、消渴,爲積年沈痼之疾,而今則症節轉添,晝宵辛苦。且臣母奇疾,跨閱八朔,自來綿綴之氣力,又屢經危域,見方懍然,愈無餘地。噫,臣父母之年,俱已恰迫七耋,而疾病乃如此。臣又獨子,無他兄弟,左右扶將,惟臣一身,卽此情理,誠亦窮切,離違從宦,固非可論,而縣道陳辭,又有不敢,亟歸私次,擬伸哀籲,召牌遽辱,輒玆承詣,而以此懇迫之私,斷無供職之望,孝理之下,敢復冒死一鳴呼焉。顧臣目下難進之義,情理之外,又有一事。臣旣懷此區區,而不以實告君,則非人臣禮,臣於是,不敢不竝陳焉。噫,斯文重矣。其道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所賴而定者。其人則明斯倫而闡聖賢之道,屹然爲人國之紀者也。是以斯文之盛與衰,小可以判世道之汚隆,大可以驗國家之存喪。此其關係,何如?而彼申致雲之向來誣辱,至悖至憯,全無倫理,甘爲斯文之亂賊。從古醜正毒賢者何限,而未有如此人之罔測。噫噫,我國之名禮義者,只賴斯文在焉耳。誣辱我斯文,如彼其毒,而朝廷不之斥,人士不之駭,汶汶駸駸,莫知可惡,則其將天理絶而人彝滅。上無以綱維一國,下無以藉手事君。凡今之爲是懼,而欲嚴邪正之辨者,顧何嘗一日忘此人乎?卽臣叨堂後,而致雲在政院,臣若出而供仕,則身將爲彼郞屬,拜之於楹外,而事之以堂上。臣雖頑頓,臣不忍爲。旣不忍矣,而惟被罪是懼,泯默而勉強焉,則是亦枉秉彝之性,而昧事上之道者。顧朝家豢養此等臣子,將焉用乎?臣固至愚且迷,而粗亦自愛其身,言發禍至,夫豈不知,而所以爲此者,誠不忍以忌諱苟且之心,事我聖君,且欲令一國人,知今日猶有尊斯文之義,顧其心亦苦矣。伏乞天地父母,特推聖人不枉人志之仁,亟許刊削,俾得自靖,固不勝大願。而如以臣言爲妄,則嚴加威罰,亦臣心所安,臣無任隕越怔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待敎林象元疏曰,伏以臣,有死難進之狀,已悉暴於日前短章,微誠未格,溫批不許,數日之間,天牌凡五辱矣。使臣震駭窮蹙,轉身無地。若臣假飾虛辭,以一謾天聽,少遮人目,而爲嚴命所迫,則不得不冒出者然。臣誠內省慙惶,不知所出。臣雖無狀,豈可以可進不可進之間,仰以質陳於至尊之聽,要爲前卻之計哉?臣旣有決難進之義,而又處至迫隘之地。雖有雷威下薄,碪斧前列。唯當死守此義,不敢復以情私贅瀆。而臣母忽自數夜,飮啖失適,素患塊厥上衝,遂成急癨。若將頃刻難支,奔遑焦燥,以夜爲日,尙未優入回甦之域,居常凜綴,又此澌陷,實有無窮之憂,誠難暫時離捨。念臣處義,非此懇迫之私,自無可進之勢,而設欲撥棄廉隅,冒沒承膺,而亦有不可得者,則不得不仰籲於慈覆之下。伏願亟降明威,永削臣職,使得以及時護將,兼伸私義,以振法綱,以光孝理,不勝幸甚。臣治疏將上之際,得聞下番史臣,陳疏徑出雲。此又館例,不當冒進之一端,臣之不敢出,於是益決矣。玆敢隨牌陳聞,自外徑歸,乞勘臣前後辜犯,冀蒙重處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檢閱李宗迪疏曰,伏以臣之關格,已成奇祟,入冬以後,已四五發矣。自昨日痛氣又作,症形益劇,孤寄直廬,達曙呻楚,霎睡未接,急咳兼發,氣不堪痛,奄奄欲盡。今日賓對在卽,而將無以自力登筵。此際又聞臣母宿病諸症,挾感越添,眞元大脫,神識迷瞀,多試藥餌,少無其效,目下危急之狀,實有頃刻之憂雲。臣之病裏方寸,益難自定,情私所迫,他未暇顧,玆敢短章哀籲,徑出禁門。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懇迫之情,亟遞臣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嚴邦憲,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司直徐宗伋疏曰,伏以臣於憲職蒙遞之後,適値亡姪入地之期,卽出近郊,未免淹滯若干日。竊聞問備有命,不敢不遄還,而籌司之任,旣係難冒,病情又從而苦,每每懸頉,固已悚蹙之甚。而數昨伏覩傳敎,辭旨極其截峻,在京稱恙之人,竝命重推。臣於是,懍隕悸恐,尤不知所以自措也。臣於籌任,萬萬不近之實,前後之疏,蓋已略陳之。雖或徹或未徹,而伏想聖鑑,亦必俯燭矣。至於向來趨承,非謂其可以堪此也。竊自以爲,人之自知雖審,姑無人言之來,則分義之所怵迫,或有黽勉之時。故賓對及本司,蓋嘗屢進而不敢止。果然儒臣之疏出,而臣之不能固守初志,而容易冒出之罪,又莫逃矣。其所爲言,雖曰泛論,實甚箚着。臣身譬若流丸之自止甌臾,引繩之必有絶處。則臣雖無恥,豈可厭然自掩,而仍因冒沒也哉?自是厥後一意,自劃期以必免,而以疏則不許呼望,以單則只遞本職,控籲路絶,只有泯縮而已。不意此際,召牌又降,臣一倍窮蹙,罔知攸處。而反復思量,廉愧爲重,終可違逋而止。臣誠死罪。顧此情勢,如右所列,有不可強。自非然者,焉有初則承膺,而後反撕捱之理哉?臣連呈此疏,而見沮喉司,方切憫隘之際,嚴敎又下,有非臣子所敢聞者。而召牌薦至,臣情窮勢極,覓死不得,不敢坐違,謹此趨詣九閽之外,而區區廉隅,實關四維,終不可放倒。玆乃拜章徑退,臣尤死罪。乞命亟汰籌司之任,以安微分,仍治薦違之罪,以礪他人,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特敎開釋之下,其所撕捱,極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參知林光弼疏曰,伏以臣於直中,重患寒感,彌留五六日,漸至危綴。而適値僚員俱空,忍死鎖直,不敢言病矣。忽自昨日,症勢越添,頑痰上衝,胸膈痞塞。頃刻欲絶,在傍下吏,急灌藥物,多般按摩,自夕達宵,終始不下,目今症形,殆至十分。一身死生,顧不足恤,而病中一念,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敢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察臣垂死之疾,亟遞臣所帶之職,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文學元景夏疏曰,伏以臣,宿疾沈痼,萬無供職之狀,備陳於前後章牘。今不敢更溷崇聽,而嚮臣奉命湖南,驅馳跋涉於炎雨瘴霧之鄕,其所受傷,蓋不可勝計。痰火咳喘,遂致添重,委身床褥,今幾兩朔,種種症情,有進無退,必須專意藥餌,任便攝養,庶可免於塡溝壑矣。不意玆者,遽有春坊除命,驚惶震惕,罔知攸出。顧臣狗馬痼疾,若是其危劇,雖欲畏分怵義,竭蹶承命,其勢莫可得也。抑臣疾病之外,又有情勢之難冒者。前掌令李宇夏疏,所謂諫臣未徹之疏,外議皆以爲指臣而言也。臣誠惝怳,莫曉其故。今有一事可辨其虛謊者。臣於向日,聞重臣家奴頗有弊,迺以禁戢之意,言於其家子弟,卽因臣言而重杖斥出,此事世皆傳之,宇夏亦無不聞不知之理。當初臣言,蓋出於朋儕間規勉,而嘗嘆其由臣言而出其僕,則夫豈有疏劾之意乎?臣與宇夏有嫌,擧世所知。設使臣有袖中私草,非宇夏之所可得見,且臺疏諫啓,旣未得目見。則其在道理,不當擧證於告君之辭。大抵疏章到喉院,而未及啓達,謂之未徹。伊時臣疏,何嘗到喉院乎?誰爲見之,孰令言之,藉口作證,欲實其言,而局外虛舟,爲人嚆矢,不亦困乎?雖然,臣不敢咎宇夏也。臣立朝周歲,最荷洪造,而曾無絲毫仰裨闕遺。徒以諫臣二字,爲宇夏彈討之資斧,此固臣之恥也。且臣自湖南,復命入侍也,聖上親詢道臣之能否,而臣以精詳擧職仰對矣。及夫憲臣彈劾,其所臚列,與臣言不啻燕越之遠,果若臺啓非誣,則臣實欺殿下也。目今湖南之弊,不獨凶荒,而方伯遽遞,一道缺望,臣嫌於分疏,徒自泯默而已。則此又負殿下也。雖聖度寬容,罪罰僥逭,臣何敢抗顔而冒進乎?顧今所帶職名,嘗屢叨而未敢辭者,豈不知違傲嚴召,益增罪戾?而廉隅大防,卽臣鐵壁,決不可揚揚復玷於職次,玆敢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伏乞聖慈,曲賜矜諒,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嚴邦憲,以安微分,臣不勝大願也。臣方丐免,不宜贅及他事,而竊有區區愚悃,敢此屢陳焉。臣在湖南時,農民旗錚,嘗收聚狀聞矣。道內大小寺剎,凡一百七十有六處,而旗錚囉叭等物,寺寺藏置,歲時儺樂,大有弊於民間,亦當出令收聚,而僧徒之用旗錚,不但湖南如此,八道莫不皆然。則獨禁湖南,事涉斑駁,臣故嘗置而不問矣。今見備局覆啓,令道臣嚴禁農民旗錚,其不悛前習者,繩以重律。竊伏念旗錚之不當有,而有則僧與民同也。臣之未收,雖慮騷擾,而若其儺樂,實駭聽聞,痛革其弊,允合事宜。臣以爲,分付道臣,從便而禁止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此非分付申飭者,勿辭察職。
○右尹洪好人疏曰,伏以臣,愚不謀身,惟知殫誠而奉公,智昧涉世,未嘗違道而干譽。塞外蠢愚之俗,非不撫綏,而不能無怨於按法之際,管下驕悍之輩,非不寬假,而尙多蓄憾於嚴律之餘,怨口交詛,諸毒潛吹,輕貨遙馳,衆力咸勇,早晩顚沛,卽臣茶飯,而亦不料其遭千古所無之變於旣歸之後,如年前之無限橫逆也。事之收殺,今幾歲月,而怳惚疑訝,如一夢中,猶不省其爲何事,蓋人言太冤枉極虛謊故耳。然論其罪名之層疊,則無一毫可恕之端,語其身世之危迫,則有萬分必死之勢,苟不早就湯鑊,則自引歐刀。卽臣之分,而八朔幽圄,頑不自處,終荷天地之大德,日月之至明,戴盆之冤,得以昭雪無餘,生出獄門,復覩陽界,生死肉骨之澤,非臣隕結,所可仰酬。曩於田廬屛蟄之中,伏聞有卻膳之擧。臣跡雖釁廢,身則朝舊,驚惶入城,粗伸焦迫之忱。而大庭廣諭,義不敢獨違朝令,隨衆入參,冒登筵席,重近積違之耿光,獲瞻岐嶷之前星。在臣雖萬萬榮幸,而跡涉唐突,恥深冒沒,恩杯到手,漸gg慙g汗浹背。月前恩由,病致踰限,晩歸私次,尙在床褥。禮闕反面,罪在罔赦,因臺啓重勘之命,雖卽還寢,辜犯至重,兢惶冞切。京兆佐貳之命,遽下於千萬意望之外,臣誠惝怳驚惑,莫省攸爲。在臣分義,固當一謝雲陛,少伸感激之忱,而顧臣情蹤,尙可以自同平人,仍因抗顔於朝路也哉?臣之向來所遭,窮査到底,昭白靡餘,前後十數筵臣,莫不曰至冤。而聖上又敎之以脫空,則今不必更提,而言者藉口齮齕未已,至冤弸中,伸暴無地,玆敢不避煩猥,冒死哀籲於仁愛之天,惟聖明少垂憐察焉。頃年茂山犯越推覈時,會寧府使許繗,以推官按獄失宜,文報欠詳,獄情蔓延,收殺無期。臣迫於備局巡營之發關催督,屢責推官,推論形吏。在府諸囚,鱗次上營,末後修啓時,略論其誤着之失,此不過事體間事,而含憾於營門,移怒於吏屬,歷擧纖芥之恨。逢人則說,卽已傳播,而及其代居兵營,拿入臣使喚,營吏金有望者,追提臣推論刑吏狀論推官之事,歷數罪目,詬罵狼藉。至問其狀聞中誤着二字出處,仍以受賂低仰,白地聲罪,罪人都目,次第呼名,勒定厥數。使之直招,惟以多數捧招爲務,澹gg濫g刑酷罰,一時竝加,嚴訊三日,旋卽放送。其亂刑節次,具載於査狀及秋曹文案。殿下試觀其擧措,此果出於懲奸討罪之公心,而其所取招,亦可取信耶?下吏之受與不受,臣亦不知,而苟有所犯,則此何等重罪,從容覈實,以法嚴治,殺之罪之,何所不可,而何如是顚倒忙錯,又何爲而三日卽放也?一賂字亦足殺矣,則前使狀論之事,何與於下吏,而首先臚列,替加酷刑,若是其無忌憚也?苟如此則誰復有彈壓管倅,下手國事者乎?此莫非臣疲軟見輕之致,而自有上下官以來,所未有之變怪也。繡衣更令捉囚營吏,則只以其所捧亂招,急急馳送,一邊勸諭其逃走,要以掩其亂刑之跡,絶其伸白之路者,亦何意也?如許事體,如許擧措,臣未之聞。而玆事一出,遠近傳播,聽聞之疑惑,固其勢也。繡衣筵奏,所謂許繗擧措,難得實情。下吏受賂,決不若此者,蓋有聞見而然也。繗之置在幕屬者,無非爲建德報仇之類,則自初延拖,未必不爲此輩之所慫慂,而不以査事構臣,則無以飜獄,故繗則作此擧措,死囚之黨則汲汲上京,百計爲地,群憾挾助,駭機日煽,御史出城之後,臺啓果發。而與許繗向來之言,如印一板。彼下吏之圖抒急禍,自陷重科,死無足惜,而因一謬悖之擧,轉爲臣罔測之禍者,不亦冤乎?近來情債之弊,非斬頭穴胸所可禁,則臣之各別禁飭,安保其痛祛宿弊?而罪囚之無脫漏,已驗於繡衣審理之案,賂物之無與受,又著於京外三査之餘,則交承間釀禍,尤益敗露無餘。下吏尙不可以服其心,況其官長乎?繗之此擧,國言喧藉,人莫不謂之世變。而事之根委,到處隱沒,則九重深遠,何以下燭其實狀也?管下之構陷上官,外官之越法濫刑,前後聖敎,申飭,何如?而猶有此恣橫之擧,臣何足言?有辱朝體,世道人心,可謂無餘地矣。五十同船運之說,思之至今,令人骨靑。繡衣數朔在北,親過北營,旣無躬自按驗,捉得眞贓者,而不過曰道路傳聞,又曰若曖昧,則彼實冤矣。初非的聞,據此可知。窮査南北,終未見彷彿疑似之跡,則今不足掛齒。而北營貧薄,通國所知。雖使滑吏能手,十年在官,難得此數。則從何處出,而如是船運耶?若曰下手於營儲,則重記比前稍優矣。若曰渠指於囚賂,則罪囚無所低仰矣。前以下吏受賂爲說,後以布同船運倡言者,蓋其意首尾湊泊,疑亂聽聞,必欲陷害臣身而後已。而許繗脅招,所謂營吏受賂,亦不過二十同,此外三十同,亦從何處辦得耶?以臣觀之,鬼贈神運之外,恐無他路。當初讒構於繡衣者,未知有何骨怨於臣,而其造意設計,可謂凶巧之甚矣。若夫裘馬一事便同杭州之白集,實爲臣終身之恨耳。人皆習熟聞見,不以爲異,金吾議啓,宰臣筵奏,未免過恕於物情。而臣則以最初判付中標準之敎,廉謹之戒,爲至當至切之藥石也。聖上以閫任授臣者,蓋欲使臣律身儉約,爲他人準則。而臣不能仰體聖意,自礪淸操,絶塞寒具,雖曰老病之攸致,終異挾纊之賜,恩餘一鬣,蓋爲長路之例備,而實愧留犢之風,立朝幾十年,尙不知此事之爲罪,則臣之癡鈍不敏,死有餘責。今之論臣者,只如是斷斷,則臣雖有喙,何敢自是?而以此必欲驅之於貪饕之科則冤矣。世稱北兵使,非狐貉之裘,則無以過冬。使臣而意在貪饕,則狐貉貂鼠,何不極意豪侈,而必取厥隷皆着之至賤一羊裘也?北路官行,號爲廉白者,亦不下數疋胡鬣,而或假名潛買,或間路牽來。則臣之一騎,何患無辭?而何必以長行之馬,登諸路文,掛諸千百眼目也?顧臣心事之非在貪饕,庶可見原於仁恕之下矣。然塞馬之禍則一也。臧羊之失則均矣。臣何敢自占於粹白之地,而臣之在官,亦一周矣。何獨裘馬爲罪,廩餘酬應,無往非罪。若律之以古廉吏,則臣實多慙,而薄勘旋宥,收錄如舊,何以使擧世之一經外官者,靦然發騂,視臣爲方來之戒也哉?且伏聞繡衣筵奏時,以爲臣以巡營之先發邊事爲羞恨,搜括久遠,惟以多殺爲主雲。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其言之不祥,槪可想矣。一邊以縱囚爲案,一邊以多殺爲罪。縱囚與多殺,互相逕庭,是何一人一事之罪,胡亂至此也?噫,速解邊任,人情之所同願。臣之未瓜先罷,生還有期,專由巡營之先發。則臣有何羞恨,而乃爲此不忍人之事耶?隱接胡商,鬻妓買蔘,竊人牛馬,越境潛賣,不足爲罪則已。隱接之胡,始發於罪人譏捕之際,竊賣之患,不戢於臣行到營之後,則其可謂之久遠耶?犯越者死,法意截然。而諸囚旣以越江自服,則臣安得勒謂之不犯越而放之乎?雖有首從之別,其犯一罪則同,而分疏請活,旣非邊臣之體,參酌生殺,只在明主之特恩。則臣之一竝狀聞,以俟處分,烏可已乎?金萬泰卽廟堂所全釋,而以參酌二字,尙爲臣縱囚之罪。向使臣就已服之諸囚,肆然救活,則受賂低仰之誣,尤何以自解乎?噫,仇怨溢路,衆口興訛,則彼繡衣之隨聞論奏,固其職耳。如使布同之誣,不早請覈,則臣幾不免黯黮之名。臣亦何恨於下石之論?而情外誅心之法,太近臆逆。臣方爲魚肉,彼方爲俎刀,謂莫敢誰何而然耶?彼絶塞遐遠,朝家之懷綏,宜矣。勿論事之是非,專以邊禁爲罪,則臣亦無辭,而臣之按覈邊事,亦有委折。臣豈樂爲而然哉?臣自在京洛,略聞邊情,如欲隨事摘發,則傷人必多。苟或一向任他,則辱國可慮,自臣入北以後,種種發關,另加嚴飭而已。初無一一鉤治之意,非特臣素性,不喜傷人而然也。茂山査事,未及收殺,鍾、慶潛商,又復狼藉,則法綱所在,已難越視。而道臣此政頗嚴,廉問之裨,長在邊上,其現發,卽朝暮事耳。臣雖欲弁髦法意,一向掩置,其可得乎?前後按治,皆出於法理事勢之萬不得已。此果何益於臣身,而故爲搜括,自取其按覈之勞,讎怨之謗也哉?及其按査之際,初頭發捕,雖不獲已,末後禁援,專務鎭邊,片片赤心,可質神鬼,而急於衒能則專事恐動,巧於修隙則惟意吹覓,過實之言,無所不至。有若邊境,緣臣而繹騷,不能安堵者然,以致懷遠之聖念,每勤憂慮,究厥所由,罔非臣罪。噫,居官奉職之人,立遭顚沛,自古而然,而至於北閫,殆有甚焉。是以前後膺是任者,每以做事爲至戒,袖手爲要法。臣固知一循例套,則都無事矣。而臣自從班而受是任,留待筵席,親承勉戒之敎,欲報之誠,自倍恆人。不自量力,惟以飭邊禁修戎政爲急務,嚴束管下,一意振刷於積久解弛之餘,則衆憾次骨,造謗百端,讒毀於卿宰之家,出入於使星之行者,皆無非得罪於臣,含憾於臣者。則彼何知其暗地售憾之計,而不爲之信聽也哉?聽之者,苟不裁擇,則臣之薤粉gg虀粉g固矣。是以,一事將至脫去,則又以一事誣捏之。大案難以證成,則必以細事湊合之,百本浮言,必欲抵罪而後已。雖以慈母之仁,安得不投其杼也?頃年關西民之得罪者,載貨入洛,構陷官倅,其時道臣,或狀或疏,再三請理,近來邊俗之獷悍,大抵皆然。承宣所謂邊情叵測,難可取信雲者,非爲臣而發,蓋深識邊弊之言也。今臣橫逆,非特邊民作俑,管下逞憾,萬口喧騰,而臣旣不得關西伯之風力,置之道內,又無朋儕之援,可以敵帥臣之力,臣固絶口不言,人亦無敢言者,臣之抱冤莫白,固其宜矣。噫,馬伏波明珠之讒,尙有一車薏苡,可以逞壺頭之憾,王禹偁買馬之謗,亦以孤直見嫉,致有此疵摘之言耳。臣則初無薏苡之疑似,而白地被誣,反有憯於明珠,又無孤直之可論,而百般洗索,至及於衣馬,寧不悲哉?臣之尤所隱痛者,臣之曾祖貞靖公臣處亮,以冢宰逮事肅廟,而淸德雅操,爲後人所敬服。臣父臣以度,以武將,久事先朝,一心謹愼,未嘗以官事,獲罪於朝矣。臣誠不肖,墜落家聲,平居杜門,務盡自靖之道,而出入近密,則絲毫無補,而一言妄發,薦承非常之嚴敎。乍蒞邊閫,則籌畫蔑如,而衆怒自犯,終罹罔極之奇誣,前後之衷情未白,上下之疑惑靡已。是臣廁文纓而莫繼先祖之風烈,居武職而墜失亡父之政績。九原他日,何顔歸見?俯仰慙恨,寧欲無生,一自遭罹以來,切骨之冤,籲天無路,彷徨野外,涕淚爲日,一切世念,灰冷已久。則雖當鞫獄方張,禁堂乏人之時,曷嘗有妨賢害事之慮,而春間金尙迪之公然詆辱,抑何意也?彼憲臣繡衣之當初論列,猶自附於風聞論人之義,而乃於伸脫三年,檢擬已久之後,橫加誣衊,一至於此。若以一遭橫逆,盡驅贓汚之科,則世豈有一箇完人哉?新進臺臣,自許風稜,則死僧習杖,無足怪矣。臣何可與鄕里少年,爭其口氣?而自有尙迪之言,已伸之案,還似䵝昧。臣生不免黯黮之目,死將爲不潔之鬼。今臣至冤之伸與不伸,只惟係於明主之哀與不哀。而顧此蹤地,官職去就,已無可論,其在聖朝綜核之道,亦不宜置之疑似之間。伏乞聖明,先削臣職名,如以尙迪之言爲是,則亟施懲貪之典,以礪頹俗。臣若有一毫冤狀,則快賜伸理,俾臣得以瞑目入地,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察職。
○修撰南泰良疏曰,伏以臣,疾病屛廢之餘,誤蒙殿下收拾使令之恩,荒年奉使,祗役湖左。失在儒緩寬縱,旣不能多得實摠,有以佐助公家之用,而性復伉拙,不能與監司爲比,一疏纔上,顚頓狼狽,杜門自訟,幾有愧死之歎矣。不意譴罷未幾,恩敍遄降,玉署新命,復下於千萬夢寐之外,驚惶感激,不省所措。念臣私義,於經幄之地,已成自棄,而目下情勢,尤不可以冒沒承命。今於新除之下,不得不一自陳暴焉。向臣奉使路分,比湖右災邑,誠有不同。而至於西原等六七邑,則災害之酷,實近歲所未有。臣久在邇列,仰見殿下憂民之切,荒歲檢田,固宜布宣寬大之恩,不當以一時有司之守,傷國家遠大之計,故其於此等被災孔慘之處,務從蠲放,固不程督而苛擾之,要以爲聖朝愛養民力,收係民心者,此臣區區之志也。及夫田事旣竣,使命將復之日,聞新使入界,退卻數邑田簿,而曾無一張文移往復商難於臣所者。臣以國事爲重,前往商確,則意見終不相入,直爲兩存之說以拒之,殊無反復歸一之意。顧此迂緩之見,自度終不合於變通督責之議,而旣奉使命,又不可不與之辨,故略陳一疏,具論事實。而至於直請問備,則雖不問舊例之有無,然臣之前疏,固雲掌令,而田事又國事也。臣以掌令論國事,不以敬差論田事,請推道臣,未見其大段僭越,而聖明乃以有關後弊責之。臣恐自此以後,王人不敢與藩臣爲抗。雖事有可爭之端,身在可言之地,亦將俛首伈伈,不敢以薄責相規,警其爲關後弊亦大矣。臣豈足道哉?至於大臣所論,不待批旨事,則臣亦有辭焉。夫田政磨勘之規,敬差修啓,監司亦修啓,結數多寡,時有不同。而特敬差之取數常多,監司之取數常寡,故敬差所勘,監司雖有退卻之例,然要之爲不必同,則自前已然。敬差竣事之後,則直爲復命,元無遲待巡營磨勘之規。況其所爭,不過數邑田簿數百結之間,不害其爲大體之相同。臣固當以所勘文書,修啓直還,而只以臣在言地,事係民憂,不得不略陳所懷而已。原疏末端,旣請以臣所磨勘者施行,則便是持啓還朝之語,留待聖批,實是思慮之所不及。使臣疏得蒙採施,則啓目具在,可以施行,不然則監司固已改勘矣。又安用臣屈其所見,強與之同哉?及其行入畿甸之後,始承批敎。臣雖欲留待備局回下,尙可得耶?夫湖左距京師,不過數日程,而稷山、天安等六邑,又不在所管之中。臣四朔句當,前月始得還歸,在臣私心,實有奉使濡滯,煩費一路之懼,不意乃以汲汲上來抵譴罪也。若乃道臣之疏,則忿憾詬辱,殆無倫脊,玆事所爭者公也。對疏論辨,固當平說道理,何至於惡言相加耶?前旣拒斥,田簿不通,商量後,又因事廝炒,遽相凌踐,其於使命相敬,同事交予之義,俱可謂太迫切矣。豈志氣方銳,無所顧藉而然耶?至若剋割左道,以足右道,實數非臣意慮之所到雲者,何其頓忘前語,而直驅臣於懸空臆逆之科耶?臣實爲道臣痛之。固不能呶呶辨詰,重傷公朝之事面也。噫,臣固一時奉使之臣,其於湖左民人,有何偏係?特以蒙聖上任使之眷,必欲力布寬政,廣聖澤於凶歲愁歎之民耳。區區損上益下之見,反爲一切趨事之論所排抑。日前疏論,實不能無望於朝廷之主張,而廟堂之議,又自有輕重之不同,腐儒迂闊之論,其不可用如此。固當屛斥退棄,使不在奔走之列,內外差遣,何嚮而可哉?以此情地,實無抗顔周行之望。昨違嚴召,恭俟罪戾,而特敎嚴截,天牌復臨,惶懍之極,若無所容。玆敢趨詣闕外,悉暴危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鐫遞臣職名,仍治臣奉使無狀之罪,以嚴典憲,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復及他說,而旣係沿路聞見,輒此附陳焉。今年湖右災荒,殆有甚於辛、壬。明春賑飢之策,固當專意於此方。而至於左道忠原、西原、燕岐、文義、木川、全義等六邑,被災無異右壤,秋田無收,目下已有全然闕食之處,明春顚連之患,理所必至。而列邑以無朝家指揮,未有留意於措置賑活之策者,臣實憂之。大抵湖左諸邑,實多豐熟地方,而獨此六邑之民,飢荒已甚。若扶接得起,則湖左遂成完壤。蓋湖右闔路沮飢,如人一身皆病,計不二三歲休養,未易完復。而湖左則譬如不病之人,四肢微有不擧,爲國之道,尤當愛養不病之方,使之力作有秋,互相灌輸,則遂寬嗣歲之憂,此湖西一路永久利害也。況此六邑中,尤甚面里,亦不甚多,將來賑活,決不至大費事力。臣愚謂宜俯詢廟堂,分付道臣,使之明飭此六邑守宰,講究荒政,以爲明春開賑之地焉。且念湖左四邑,民田白徵事,實是民間切害之弊。夫軍布面徵,民力已竭矣。又取不墾之土,分責窮苦之民,此豈王政之所宜行哉?本其弊端,專出於當時奉使者之失。其意豈不欲多得田摠,以佐經用?而畢竟民戶流移,田疇盡荒,則其於久遠國計,竟有何益?雖以延豐逃戶事觀之,其害終必至此。玆事本末,已具臣前所進年分狀啓中,伏想已達於睿覽,而只下該曹。殊未有講究施行之路,亦願出付廟堂,使卽確議而變通。雖未得盡行査陳,亦且略與蠲免,則峽中窮民,必將感戴聖德,永有生全之望矣。臣方以湖左事得罪,而困不自悔,猶復強聒如此者,誠欲體聖上憂念元元之意,不自知其爲狂且愚也。惓惓之誠,惟殿下察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勿辭察職。
○丁巳十二月初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行工曹判書尹淳,行吏曹判書趙顯命,知中樞府事金始炯,兵曹判書朴文秀,戶曹判書朴師洙,行司直具聖任,左副承旨李重庚,假注書南德老,事變假注書柳顯章,編修官禹世準,記事官金硡入侍。刑曹判書金聖應,記事官李彙晉,追後入侍。李光佐進伏曰,日候乍覺陰冷,聖體,若何?上曰,比往時一樣矣。光佐曰,頃伏聞有痰候雲矣。今則何如?上曰,今則差復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比往時差復矣。光佐曰,聖候自進御湯劑後,快收顯效耶?上曰,眩氣有往來之時,而湯劑進御後,有效與否,姑未知之矣。尹淳曰,湯劑進御後,果有毫分應效耶?上曰,今則姑未知之矣。淳曰,六君子湯,頃者劑入五貼,昨日已爲畢進乎?上曰,進三貼矣。淳曰,如此進御,則太似略略,而進御後效害,何如?上曰,今則欲爲進御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差愈矣。光佐曰,東宮氣候一向平安耶?上曰,好過矣。頃者劑入之藥,東宮見之默然,及其呑下,以爲辛矣。淳曰,權聖徵以爲,當進御此藥,諸醫以爲,大殿、東宮不當進御,意見不同矣。上曰,不服矣。宋寅明曰,不必進御矣。光佐曰,不可輕用湯劑矣。雖閭閻間養兒之家,其在愼重之道,不輕用藥矣。至於肥兒丸,乃聖藥也。上曰,其味辛,故不肯服之矣。淳曰,東宮時有嘔吐之症,蓋脾胃氣弱而然也。安神丸則有害脾胃雲矣。光佐曰,小臣痺麻之症,本來有之,今不必陳達,足指浮高有疔氣,故五六日不赴坐起,任便調將,而餘症猶在,着靴之時,初不覺痛,及入來闕庭,大段刺痛,欲爲退去,而累日不得入侍,且旣已入來,旋卽退去,事體未安,僅僅忍耐,蹇澁入來,而今則痛不可忍矣。旣無大段稟定事,小臣欲爲先退矣。上曰,先爲出去,休息可也。光佐曰,氛翳捲去,日候淸明,陽氣亦甚暾。小臣竊欲瞻望天顔,若得瞻望而退,則狗馬之疾,亦似愈矣。惶恐敢達。上曰,唯。光佐起坐,瞻望天顔良久曰,比往時,精華似勝矣。寅明曰,比往時似消瘦矣。光佐曰,小臣有欲陳達之事矣。小臣之在官不來者,此豈不念國事而然哉?至於股肱之退,其憂國之心,亦必夙宵不弛矣。自上以此軫念,不待下敎,可知其無有涯量,此固當然之事也。頃者入侍時,伏見玉色似縮,妄意自上過用心慮而如此,退出後寸心不弛矣。以事勢論之,此固當然。而臣心憂慮,如何勝達?今日瞻望天顔,則比前似舒,喜幸之餘,憂慮稍釋矣。爲人君者,憂悴勞勤,自有其道,若災異薦疊,民事危急,則豈可不動念乎?於此而不爲警惕,則臣子所當盡心勸勉矣。人君於此等事,固當勞心,而此外以閑漫不緊之事,置在心中,以爲如何如何者,乃俗所謂心慮也。朝晝之間,常常用慮,則無益有害,醫言想已下聞矣,思慮太過,則心氣耗損,寢食有妨,畢竟斲傷榮衛,易生疾病。此則切宜戒之。蓋人之一身,全靠氣血,氣血若傷則豈不生病,病若生則其所用慮,自然無所不至,小臣亦嘗經歷而知之矣。若遭悶迫之境,則過用心慮,雖知其無益,而不能自已矣。此後勿以等閑事用慮,各別調養,何如?上曰,當留意矣。淳曰,日氣寒冷,閉戶,何如?上曰,唯。光佐曰,雖聖人之心,其所運用,無異常人。萬一不知不覺之中,或有過慮致傷之事,豈不大可懼乎?李重庚曰,事變注書gg事變假注書g柳顯章,素患關格之症,今方危劇,使之出去,何如?上曰,唯。光佐曰,自上深留聖意,務爲當行之道理,至於閒漫用慮,則以爲無益。而一切屛去,鑑空衡平,物來順應宜矣。寅明曰,聖心有自覺,不似頃時者乎?上曰,首揆所達,大體然矣。李宗城頃者亦有所達,而學問工夫不到,故不得不然矣。往在庚子,先朝有書示之敎,常自奉玩而未有體行之實。昔年慈殿亦下敎,以爲何可躬自爲之,而本心如此,雖爲排抑,而亦甚難矣。過慮有害,予亦豈不知,而以今觀之,殊可愧也。諸葛亮食少事煩,而予則食少思煩矣。寢睡則頗穩,而第已成老人,或有不着之時矣。光佐曰,聖心不能剛大而然矣。上曰,淸濁聖賢,在於氣稟,予則本來心弱,何能猝剛耶?上曰,昔李沆爲相,每以水旱陳奏,以爲人主若或有侈大之意,則其流必至於封禪雲者,誠大臣之言也。唐玄宗始以無逸爲圖,終換山水,人心之不可保如此。桀、紂豈可非乎?《書》曰,克念作聖,罔念作狂。聖狂之分,在於一念毫忽之間。予則旣無學問工夫,又未涵養氣質,只有若干知識,水旱外賊,不待陳奏,而方爲加謹,甘露祥雲,雖或日奏而不爲加喜,每眠覺,則以無事以過今日爲喜。此無他,本來氣弱,又多經歷世故而然矣。光佐曰,勵志剛大,則氣稟亦隨而堅固矣。上曰,原來氣衰而然矣。時氣亦衰,人物亦衰,在朝鮮尤如此矣。光佐曰,雖然,亦豈無振作之道耶?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所謂祈天永命雲者,此純實無僞之論,非尋常咳唾之言。聖人豈欺後世哉?祈永之道無他,爲其所當爲之事而已。此外無他道理,惟其不得爲所當爲之事,故乃有用慮之事矣。果能於治道民事,孜孜不已,則何暇念及於明日方來之事乎?頃者小臣,以乾剛不足之說,有所陳達矣。挽回氣數,以衰爲盛者,只在聖上於乾剛上,另加工夫而已。崇文堂入侍時,臣亦嘗以氣數之說,縷縷陳達,自上想必記有之矣。國家旣有迓續氣數之慶。若只如此循常做去,則有非回泰之道,輔相在於得人。如臣老耄,豈可久居輔相之職乎?頃者以此陳達,而寸心激切,不覺淚落矣。如臣老耄,忝在元輔,國事無可做之理,斥退小臣,各別飭勵,維新邦命之道,日夜孜孜,然後氣數可以挽回。只費空慮,則終無所益,有益之事,漸次修擧,譬如今日爲如升之事,明日爲斗,又明日爲石則好矣。上曰,何事可以爲石耶?光佐曰,如捄弊捄民等事,乃其大者也。上曰,所務若在末節,則終必無效,去一弊則生一弊矣。光佐曰,臣素不曉事,而自兒時嘗讀古書,竊以爲,雖周、召之輔,亦不過除弊捄民。若是而其無醫國之理乎?不然則小臣甘伏妄言之罪矣。上曰,雖是捄民,如舊逋等事,勢不可捄,而凡事必須挽回其根本,然後可以爲之。不然則國家政令,徒爲煩瑣之歸矣。寅明曰,元輔所達,誠格言也。上曰,大體是矣。朱子說有之,用工夫時,始則齟齬,終必快活雲者,予豈不知乎?心是活物。昔者李匡德亦有所達矣。予嘗下草衣草食之敎,而亦豈有被茅之事乎?頃者下敎之後,凡幾歲而時象漸益不佳,予旣知之而不得爲之。些少節目間事,有如補弊衣者,亦不欲爲之,或予心迂闊而然乎?風俗淳樸然後,生民可以奠安,而朝鮮可以復建矣。不然則彼去一弊,此生一弊矣。寅明曰,今則姑無變通之事矣。上曰,卽今捄弊之論,有戶布、游布gg徵布g、口錢、結布等事。而如一疋事,雖有所達,此豈貽謨之道乎?若果爲之,則朝鮮促竭矣。傳曰,勞於求賢,逸於得人。大體則得人然後,可以爲國。今日國家規模,見之寒心,似有洪水潰決之事,予不欲爲無所據之君矣。光佐曰,洪水指大水耶?上曰,洪水決則猛獸來矣。以今日朝廷言之,開闢與混沌間,雖欲牽補架漏,而亦不得爲之矣。光佐曰,大凡萬事,於其見在地頭,自有當行之路,而卽今事事掣肘,不得爲之。傳曰,保民而王,莫之能禦,保民之道,節財爲先。苟無節財之道,而若欲做事,則譬如綿絮紛亂,無以措手,得人爲治,果如上敎。而如臣老耄,忝在首輔,以出處言之,古之聖賢,有奉身以退之義,而小臣不免爲具臣。以學問言之,如近世先正臣李珥所建明事,亦不得爲之。百事掣肘,無一做得,而苟度時月,於其身爲庸宰相,於國家亦不得扶持之力矣。卽今天災時變,薦見疊出,所謂不察其形,願察其影者此也。上曰,非但影也。光佐曰,小臣學問不足,些少精力,亦已消亡,首相匪人,乃今日第一弊事也。聖敎以爲彼此掣肘,去一弊生一弊,而要其本,則在乎上躬力行之如何?竊觀聖上天德王道之學,高出百王,而猶不及於古先哲王。臣雖不得臚列其所以然之故,而自上反而求之,則可以知其本之不行矣。其本不立,則其言議,無可行之路,其氣數,無可回之理,家國回泰之道,戛戛乎其難矣。小臣才學不足,而若其爲國之心,可質白日,有欲死之心,而無蘄生之望。登筵奏事之時,不覺流涕,在私室與妻子言,在外朝與卿宰言,或至流涕,小臣爲國效忠之事,惟有流涕而已。自上深察爲弊之本,奮勵振刷,切戒悠悠泛泛,苟度時日之習,千載之下,毋使後人,以爲聖德如此高明,而猶欠自強之策雲爾。則天必有感應之理。宋景一言,熒惑退舍,殷高修德,桑穀枯死。妖孽如此,而猶可消弭。殿下一心,常懷通格上天之誠,則天日必爲之動色,而轉災爲祥,亦不難矣。此外無他可捄之策。雖雲因循之時,難於自反,而陳善責難謂之恭。小臣力盡,無他報恩之路,所望於聖上,唯此而已。不用心慮,則便是都無事,國事豈有可做之理乎?閑漫事外,凡所當爲者,爲之然後,可做國事。卽今上下,似沈潛於因循之中矣。寅明曰,元輔所達,王道天德之言好矣。光佐曰,自上有非但影也之敎,若然則危亂之患必至,將何以應之乎?自強之外,更無他策。天德王道之說,非但以爲美譚而有所達耳。寅明曰,自古有志之君,事不稱意,則未免漸退,思慮旣多,則或致誤入,以此未免有過擧矣。上曰,此則不然。予有一副當主意在中,而事不從心。時氣如此,朝廷如此,故未免用慮,此外末節則予亦不以動心矣。向者卻膳,非恐動之意,亦非慢罵之事。又非於卿等,有所假借,黨論甚者,斬懸闕門,予於卿等請之,此可以見予心也。寅明曰,自上近講《周易》,包荒憑河之義,今當着意,憧憧往來,朋從爾思,最害事,思慮亂則或有誤入之時,切宜戒之矣。光佐曰,思慮豈有誤入之事?殿下於奮勵振作實下工夫處,猶有欠闕,此不可不勉也。今者災異薦疊,無他道理。苟於修省之方,篤實加工,則天地亦必應之矣。《詩傳》周雖舊邦註,自上下覽則可知有此道理,反以求之,何如?上曰,然矣。寅明曰,振勵奮發之外,又必爲寬弘遠大之圖,宜矣,以唐文宗言之,其姿稟,何事不可做,而畢竟未免偸安目前,由其無奮勵寬大之志也。光佐曰,其爲人文弱矣。寅明曰,崇禎皇帝亦然矣。上曰,皇帝誅魏忠賢也,談笑處之,豈不偉哉?而用人則或不然矣。疑之勿用,用之不疑。則豈有末梢之事乎?判敦寧今日不爲入來乎?承旨書之,可也。光佐曰,不爲入來矣。刑曹判書金聖應,亦以兵判陞擢時事,引嫌不來雲矣。上曰,秋判撕捱乎?光佐曰,秋判以其爲兵判時,朝議以爲陞擢太驟,今拜刑判,有似新加資,故似欲伸廉隅。且前大司憲徐宗伋,以頃者儒臣疏,有備堂太多之論,故有似箚着其身,不得行公雲。竝牌招,何如?上曰,李宗城不爲入來乎?光佐曰,其親病雖似少差,實難行公矣。朴文秀曰,金聖應不但在其廉隅,謂有難出之勢,臣近來見之,則亦有實病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頃者下敎之後,爲人臣者,豈敢因循無義撕捱?而今日次對,不進者亦多,事體寒心。判敦寧趙尙絅,昔者之疾,今幾瘳矣。刑曹判書金聖應,聞大臣所達,其所撕捱,極涉無謂。行司直徐宗伋,往者儒臣所陳,非特指乎此人,則擔當撕捱,亦何道理?竝從重推考,卽爲牌招入侍。〈出擧條及榻敎〉李重庚書畢讀一遍。上曰,備堂太多雲者,儒臣之言耶?寅明曰,吳遂采之言也。上曰,鄭錫五初未嘗爲大段撕捱,而金尙重疏後,一向撕捱矣。吳彥胄所言亦怪矣。鄭玉自鄕上來,處兩邊毀譽之間,渠則無心,而若其擧措則亦異矣。光佐曰,知義禁尹陽來,遭一時人言,仍下鄕不來。雖有人言,自國家洞快昭白,則豈有仍留不來之道乎?判尹閔應洙,一時請暇下鄕,雖雲有病,事當卽爲上來。吏曹參判金有慶,見其上疏則以爲,銓地則決不可行公。若得許遞,則當以軍銜在京雲。若許遞則遂其所願,不遞則所當供職,雖欲請遞,亦宜上來矣。前判書權𢢜,自上恩意繾綣,而亦不上來,此四人催促上來。其外在鄕宰臣,聚集朝廷然後,國事可做矣。上曰,當下敎矣。人君禮使之道,當使去就有據,辭其官下去者,以其官召之使來,可乎?趙顯命曰,都政每致延拖,不得於當月爲之,此誠近來痼弊。臣與兵判朴文秀相議,欲於今月內擧行,而參判在外不來,參議則近姑差出而亦在外,今月內無故之日甚少。若不卽爲催促上來,則勢難趁期上來矣。上曰,參判遞差,而此出於體下之意,催促上來,參議亦爲催促上來,可也。顯命曰,副校理李錫杓,亦以親患下鄕,竝催促俟間上來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及榻敎〉寅明曰,臣有陳達事矣。體群臣,乃九經之一。今者吏參許遞,誠爲至當。爲人君者,恩威竝施,輕重低仰,要在各得其宜。聞李秉常,身病極重,金取魯則母病有朝夕之慮。八十五歲老人,雖無病,爲人子者,不可暫時離側,今聞病勢危篤雲。豈可保其生乎?上曰,李秉常,予非有所憎也。諸臣中昔年舊臣,元輔及李秉常也。予則見之甚喜,而渠則反爲此事矣。予於李秉常,累次有生全之恩,至於今番事,亦不治少正卯之罪,人必以予爲弱矣。姑爲安徐,可也。光佐曰,統制使金洸,呈所志,以爲,老母今年七十九歲,歲後則洽滿八十。其兄一人已死,渠以獨身奉侍,萬無赴任之勢雲矣。上曰,此則在法典當許遞矣。光佐曰,如此大官不可無履歷,中古邊倅有老親者,亦不許遞,統制使有覲親之規矣。今則國家昇平,且有令甲,遞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今番萊伯得人矣。光佐曰,鄭玉論駁,不關廟堂,而李鼎輔疏,以爲機關不可知者,又以爲捕將善爲機捕,而必欲擊去雲者,此何等語乎?上曰,辛丑年咸恩,遭如此之言矣。今豈有此事乎?訓將亦在此矣。淳曰,李奉朝賀病勢苦重,而使之勿爲上達,家力不敷,醫藥亦不得爲之雲矣。上曰,遣御醫持藥物看病,病勢使之書啓,可也。〈出榻前下敎〉寅明曰,同義禁李宗城,今姑遞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卿出去調理,可也。光佐先退出。顯命曰,靑陽縣監鄭權,自上處分至當,而渠則以爲上官旣遞,下官不可赴任,必欲遞免,屢次呈狀,故臣嚴辭退卻,而本曹無他請罪之事,何以爲之乎?上曰,分付該府,處之,可也。〈出擧條〉顯命曰,堂下守令遷轉,以三十朔定限事,旣有下敎,而堂上三年窠則未及稟定,詢於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以二十朔爲定,何如?寅明曰,以此定限似宜矣。上曰,以二十朔定限,可也。〈出擧條〉文秀曰,尙州營將李景琦之出肅,專爲感激恩命也。實無赴任之意雲。臣卽囚其家僮,催促而終不轉動,事甚可駭,旣已拿囚,未知何以處之乎。上曰,卿弱矣。景琦自本曹決棍,催促下送,可也。〈出擧條〉文秀曰,金取魯情境,誠甚可矜矣。上曰,特爲放送事,政院以榻敎分付,可也。諸臣少退,復爲入侍。上曰,首揆下階時,何如?寅明曰,下階時顚仆,而不至大段傷損矣。寅明曰,特敎牌招,而金聖應一人外,皆違牌不來。此等事雖不可過爲亟疾,而亦不可無嚴飭之道矣。上曰,重臣之過,爲撕捱非矣。欲如李鼎輔事而然耶?承旨進書,注書出去,分付。傳曰,違牌重宰,特敎之下,其在分義事體,豈敢若是,極涉寒心。竝更從重推考,更卽牌招,卽爲入侍。〈出擧條及榻敎〉重庚書畢讀一遍。南德老出去,分付。寅明曰,小臣竊觀聖意,貫徹神明,感通金石,頃承下敎,臣等奉讀感泣,有死之心,無生之氣,曾與吏判,以此相勉,而世事難平,不能仰體聖意,臣之罪也。寅明曰,無論軍布與各司所納,沿海邑則納米,野邑則納木,卽是流來通行之例。掌樂院以沿海邑樂生保納米者,必以木上送之意,行關於嶺南,道臣枚報本司,據例請防矣。本司雖以依前納米之意題送,而納米、納木,旣有行用定式,則非啓下變通之前,該司何可任意取捨,行關督納耶?聞提調之言,則該院於此等發關之事,郞廳或任自爲之雲,如此則尤可寒心。該院提調推考,郞廳拿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德老出去,分付後入來。寅明曰,今聞平安監司趙遠命,以義州御寶僞造罪人不待時處斬事,卽報啓聞,狀啓七月上來,而已過啓覆,該曹尙無回啓移關探問雲。刑殺至重而稽滯如此,事極寒心矣。金始炯曰,臣頃者待罪該曹時,具成回啓草本,而旋卽遞職,未及上達矣。金聖應曰,前判書草本,臣今方持入,而以爲金介石、宋完石則主張謀議,僞造御寶,依法律,當不待時處斬。妻子竝爲奴定屬,張禮興、獨孤璠則旣不同參於御寶僞成之時,只是受帖發賣,與刻造者有異,當施以減死島配之典,而道臣旣具格結案,臣曹不敢擅便,仰稟上裁雲矣。上曰,秋判持入狀啓,覆奏於筵中,仍卽知委,使及望前擧行,可也。寅明曰,該曹不卽回啓,誠極稽緩。秋曹前後長官,從重推考,當該郞廳,拿問定罪,該吏則當自本司推治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市直雖不比常年,猶不如辛、壬。而聞賑廳堂上之言,則朝夕不食者盈門雲。歲前歲後,雖不廣爲發賣,若干給散,何如?文秀曰,此極難矣。上曰,兵判之言是矣。寅明曰,諺有歲時飯之言,另爲摘奸,一番給之,何如?始炯曰,以都下人民之衆,抄記似難矣。上曰,豐年亦有流丐矣。一番爲之,何如?顯命曰,歲前發賣,未知前例有無,而若有前例,則雖廣爲發賣,亦何妨乎?文秀曰,臨歲一番發賣,亦何妨乎?上曰,精抄則有弊矣。始炯曰,歲前發賣無前例,歲後爲之,何如?寅明曰,小臣之意,歲時名節,小民飢餓,不能仰事父母,俯育妻子,故有此陳達矣。卽今市直二斗,賑廳則定以四斗,比市價剩二斗,故皆願發賣矣。顯命曰,有數三十人,自稱兩班,來呈單子,願入賑濟。其單子辭意,雖未記有,而其情勢,誠可憐悶。臣題辭以爲旣無朝家之令,有司之臣,不可施惠,措語退卻。而近來市價之高,比辛、壬一樣,故申飭市民,使之稍低矣。上曰,堯典雲,以親九族。百姓昭明,何獨兩班,有飢餓者乎?宗室中亦有之矣。文秀曰,頃者兩班三四百人,群來乞糧,初則創見傷悶,俱爲白給矣。其後逐日漸加,有難皆爲應副矣。擇其中好衣好貌者,使使令往觀其家,則頗裕雲,故決杖以送矣。若設賑恤則不可中輟,卽今災異薦至,來年或有荒歉之患,則實無繼支之道。故臣以爲不可發賣,而若不得已發賣,則以其錢給貢物,宜矣。頃臣請發賣萬石矣。寅明曰,若利於都民,則爲之可矣。不然則無益,而徒生怨矣。文秀曰,其時儲錢五六萬兩,待豐年用之則其利幾何?上曰,若然則都下米之足與不足,在此矣。文秀曰,卽今則利雖不多,若在豐年則其利甚多,米萬石出用,人皆生怯矣。內浦十八邑處,發買gg賣g其米,而取其錢上來,則民亦裕矣。上曰,錢貴則儲錢,米貴則儲米難矣。寅明曰,其時若發賣則無益於國,不然則又無益於民,以一頃發賣則亦得謗矣。卽今雖不可等等發賣,旣當歲時,民多飢者,賑廳略爲一番發賣,宜矣。若等等發賣,則市價減二斗,然後可以爲之矣。顯命曰,米價旣高,民多飢窘,開春後發賣,則市價可平,前皆白給,今則發賣,事體未知得當,大臣所達,異於臣之所見矣。上曰,其數似爲零星,姑觀來頭爲之,勿出擧條,可也。寅明曰,臣頃以湖南事,有所仰達,想留聖意矣。自上軫念海外殘氓,蠲減所捧,推廣德意,何如?上曰,己酉節目,申明可也。寅明曰,此則濟州及北關事也。上曰,國家有紀綱根本,朝令若行,則於民有實惠,如或所惠些少,則民必笑之矣。以大體申明,可也。寅明曰,此則濟州事也。上曰,此則自備局知悉爲之,可也。寅明曰,北道六鎭及江邊七邑,近以閫帥階梯差出。故人皆樂赴,守令治績,頗勝於前日。湖西、安興,卽國家要害邊鎭,人皆厭避之處,間間依六鎭西邑例定式,則似好矣。安興固海防重鎭,而此則猶是內地深近處。如關西之滿浦,海西之白翎,皆是要鎭,而或極邊或絶島,官況且薄,故每不能擇送。白翎在今日尤緊切,宜依此定式,安興新僉使,未知爲極擇也。上曰,僉使爲誰乎?寅明曰,柳以晉也。文秀曰,以晉數次來見,其爲人從容,其中若有堅固之心,問於朴師洙,則答以爲人精詳,愛恤小民,簡廉可尙,但少有鄕暗雲。故臣又問於他人,則其所說道,與師洙所言大同,果擬首望矣。上曰,武將知之乎?具聖任曰,其爲人可堪此任矣。寅明曰,其人以外表人望言之,無可言,而兵判以爲可堪矣。上曰,戶判知之乎?朴師洙曰,臣待罪西藩時,以晉以高山里僉使捕賊,遷拜渭原,而其後,臣以其威斷不足,書中考矣。聖任曰,此處則海路要衝重地,而凡海防備禦,大抵疎虞,故臣曾言於兵判,各別擇差,使之措置軍餉,撫綏鎭民爲宜云矣。上曰,脫有不虞,以晉果能效力乎?文秀曰,此何以預知乎?上曰,此當爲閫帥者乎?文秀曰,此亦不能的知矣。師洙曰,使以晉,當寇賊之來,謀略足以卻賊,則未可知,而爲人精詳,愛恤小民,且不貪汚,承李喜報殘虐之餘,懷集鎭民則有餘矣。上曰,若善爲擧職,則因此爲閫帥亦可矣。而兵判以爲不能的知,卿豈下此而求之乎?聖任曰,水使曾經人中,各別擇差,則豈無勝於此人者乎?上曰,諸臣皆達之。顯命曰,臣亦見之而精緻條理,未必如兵判之言,其人明快不足,只是平常人也。以卽今擇差論之,其才具似不足矣。始炯曰,安興卽關防重地,而自經李喜報以後,已作敗局,若不極擇,則收拾甚難。柳以晉,臣所未見,而今聞訓將之言,不可謂之極擇矣。聖應曰,臣待罪本兵時,以晉數三次來見,故其五衛將,臣所差出,稠中乍見,何以知其可堪與否,而外貌則不揚矣。上曰,將相以爲不滿,諸臣亦以爲然,柳以晉遞差,以可合閫帥者,各別擇差,可也。寅明曰,滿浦、白翎兩鎭,不可不依六鎭西邊各邑例,作爲閫帥階梯,各別擇差,此事宜有定式矣。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及榻敎〉上曰,訓將,以閫帥已行人中擇差陳達,而予意則以將來可爲閫任者,擇差宜矣。寅明曰,筵席事體嚴重,而諸臣奏事,多有紛鬧之失,承宣不爲檢飭,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海西關防,甚爲疎虞,而白翎乃海防之要衝,僉使官況且薄,且在絶島,故人不願往,無擇差之事。此是重地也,比安興與西邊滿浦鎭,竝爲閫帥階梯,依六鎭及西邊七邑例定式,以爲擇差之地,何如?上曰,諸臣以次陳達。顯命曰,臣不見此鎭,其地形之緊歇輕重,未能的知矣。始炯曰,臣亦不見白翎,而聞其形便,爲海西重鎭矣。滿浦則以閫帥履歷差出,而白翎則只是曾經守令者爲之。今若倂與安興,而以閫帥可擬之人擇差則好矣。聖應曰,臣待罪黃海水使時,爲水操不行巡點,故臣雖不得親見此鎭,而聞諸褊裨之言,則路涉險津,四面環海,荒唐船初自豐川來者,必經白翎。白翎爲海防咽喉,實是至重之地。雖非久勤所往,以履歷僉使曾經守令者,必差遣,而大臣所達旣如此,其在重關防之道,高其履歷,作爲閫帥階梯,似好矣。文秀曰,兩鎭臣皆不見,而聞戶判之言,則以滿浦爲重地,而大臣亦以白翎有所達,兩鎭僉使,若能擧職,則以爲閫帥階梯,似好矣。師洙曰,滿浦乃廢四郡之下流,與建州相近,故祖宗朝視爲重鎭,特以文官差遣,曾經大諫、典翰者亦爲之。白翎亦是海防至重之地,與長淵對峙,譬如門戶之有兩柱,而處地荒絶,故人皆厭避,多不擇差矣。近來渭原等五六邑,以閫帥階梯施行,故無厭避之弊。滿浦、白翎,如欲作重鎭,則不可不依邊邑例,以閫帥階梯擇人差送矣。聖應曰,滿浦爲防禦使時,人皆樂赴,今則革罷,故厭避矣。聖任曰,依江邊七邑、北道六鎭之例,以閫帥履歷差遣,則似好矣。上曰,大臣所達,是矣,白翎亦以閫帥階梯差遣爲可,而時任僉使,何如人耶?寅明曰,其爲人似老病矣。聖應曰,僉使乃安世泰而瓜期幾滿矣。上曰,待時任僉使遞歸,各別擇差,可也。〈出擧條〉寅明曰,發賣事,自上持難,誠爲至當。吏判亦以賑恤堂上,不欲發賣,而今方入侍,宜有分付事矣。顯命曰,此則不可爲之,豈可隨人面面而給之乎?若民間有餓死之患,則當別爲方便捄濟,不可榻前定奪矣。上曰,然矣。聖應曰,此前刑判金始炯回啓草本也。御寶僞造罪人指示人林昌德、金金男等論賞事,金始炯回啓中,以今姑置之爲請,而此非本曹所請,令兵曹,稟處事,分付,何如?上曰,草本陳達,可也。聖應進讀一遍訖。上曰,依所稟施行,可也。擧條拔其吏讀,而以回啓出之可矣。寅明曰,捕捉人旣是義州幕裨,而新頒事目中,若非土着人,有勿施賞典之令,則不必移送該曹,直爲勿施,似好矣。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此擧條卽爲書入,可也。文秀曰,外八門使軍官摘奸,則毀傷處甚多。勢當捧甘繕工修改,而至若西小門,則東邊門扇牡樞折傷。興仁門則下版腐敗,五間水門及二間水門則鐵矢間間落無,人可容入,雖新造處,鐵矢甚短,其上兒可踰越。水門旣如此,則雖夜閉城門,亦何益哉?大抵戶曹則物力之磨鍊甚薄,繕工監則只送書員看檢,故甚薄之中,又爲偸食,不能着實修改。國事之虛疎,亦可知矣。至於水門,鎖鑰則甚薄劣,打口則皆自脫開,此尤寒心矣。卽今戶判及繕工提調入侍,許多役處,皆使官員,看檢改修。至於鎖鑰則不可不堅造,必令問議於臣,以爲各別堅造之地,好矣。以此別樣,申飭於戶曹及繕工提調,何如?寅明曰,此則關係至重,宜卽修改,何可惜少費?令兵曹,待畢役摘奸形止,報備局宜矣。上曰,依爲之。文秀曰,各門軍舖皆頹毀,至於水門軍舖,則人不堪入處。故守門部將軍士,皆寄宿於興仁門部將直所,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待明春各別修改,以爲永久無毀之地,好矣。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始炯曰,臣方待罪繕工提調,自戶曹一從算摘,上下工費,則當卽擧行矣。上曰,戶曹若量宜上下,而監役不善修理,則監役誠有罪矣。不然則責在戶曹,申飭戶判,可也。〈竝出擧條〉文秀曰,外八門軍士六十名,大門八人,小門或三或五,每雇軍而擺立,夜則只一人來宿雲,事甚疎虞。禁軍及禁衛標下兒旗手六十名作隊,使校鍊官gg敎鍊官g敎習,以替雇軍似好。而但經費懸罄之時,頗有所費矣。上曰,頃者卿以此陳達矣。不過八十餘同木,有何難耶?文秀曰,此事豈可但以臣言爲之乎?上曰,卿若以爲善則當爲之,何必問於諸臣耶?嵬然只有門部將矣。寅明曰,若干木同,有何惜乎?顯命曰,事所當爲,則些少財力,顧何惜乎?文秀曰,此十分當爲之事也。上曰,立軍故用木耶?何必盡用六十名乎?文秀曰,本曹二軍色所捧之木,爲七千五百同,定以八當捧上,而前當未及盡捧,後當又來,故如此之際,下輩多有弄奸偸竊之弊矣。當初朝家,爲慮曹屬之索賂無節,木一同元定人情錢五兩矣。及故相臣南九萬變通時,減其五兩而爲三兩。都合以計之則猶爲八千餘兩,二軍色原役,不過三十餘人,每朔料布各三疋外,又有此人情之可保存,然而判書則多事,郞廳則數遞,故猶復幻弄,偸食元木者甚多,極可惡也。宋名臣呂蒙正之言曰,水淸無大魚。今此原役輩,若無料布及人情錢,則不必察察。而此則不然,所食者甚多,而又復染手於元木,使窮民膏血,歸之於偸竊之地者,豈不可痛?臣今倣戶曹文書例,新成捧上與用下之式例,以爲永久遵行之計。此不可無節目,從當成出入啓施行,故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兵曹印信,皆在內司,堂、郞許多文書,入送踏印而來,故其間奸弊,有不可勝言。且時當緩急,設或有軍機之及時傳令者,則其將入送踏印耶?軍機甚重,決不可如是虛疎矣。至於二軍色木同所捧,一年內數至二千七百同,故其文書浩繁,奸僞百出,國家之所失,未知幾百同,此不可無印信,聞戶曹、繕工監官員,皆各有印雲。判書印信及二軍色郞廳印信,下詢大臣及諸宰,以爲造用之地,何如?上曰,問於尋單大臣乎?文秀曰,臣未及往議,而領、右相則今日來賓廳,問議則皆以爲然矣。顯命曰,印符所以防奸僞,而二司兩印,旣有可援之例,則加給,似好矣。始炯曰,臣曾經兵曹堂上郞廳矣。堂上印信,在於內兵曹堂上直所,故判書手決之文書,書吏持入於內司,踏印以去。二軍色郞廳開坐時,送人於內司,郞廳印信持去,而罷坐後卽令還送於內司,印信所以防奸,而虛疎如此,依他司例許之,似無害矣。聖應曰,臣待罪本兵時見之,雖數千兩錢數百同木,持文書入內司踏印,入直堂上,豈知其事端之如何,所受幾許乎?頃見李眞淳疏請出印信於外司者,其意儘好,戶曹、繕工,皆有各出之例雲。下詢諸大臣而處之,似好矣。師洙曰,臣見李眞淳疏,已以爲可行矣。聖任曰,大抵印符,所以防奸僞,而今聞虛疎如此,依他司例,出用,似好矣。上曰,依兵判所達爲之,可也。〈出擧條〉文秀曰,禁營今年以各邑之災減,所捧似難支一年。曾前儲蓄軍餉,不過萬石,勢當割出此中幾石,充補今年軍糧不足之數矣。明年若失稔,則勢當又割,如是不已則所謂萬石儲蓄,又將無矣。脫有緩急,誠無以措手,事事寒心,豈有加於此者乎?如此之中,軍器非但甚少,一番造置之後,更無修補之事,一倂腐朽,無可用者。此非細憂,而廟堂連以禁營保布作米,實無周旋改修之道,而本營兩年軍作米,爲四萬石矣。軍器修補,亦不可不關念,四萬石中二三千石,自朝家卽速劃給,以爲趁時修補軍器,而其軍器之所修,物力之所入,一一報備局則好矣。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何如?大臣陳達,可也。寅明曰,未及與元補相議,今姑循例下備局,謹當相議,稟處矣。上曰,令備局,稟處,可也。〈出擧條〉文秀曰,禁軍陞嘉善,則以資級之稍高於番將,而相埒於別將,必令自退矣。禁軍之爲嘉善者,五六人來訴曰,禁軍之爲堂上者,當初則亦如嘉善者而自退矣。中間皆令復屬。然則爲嘉善者之獨不復屬,豈不冤乎?且守令之資級,有高於監司者。而不以此而遞歸,則獨於禁軍,以資級之高於番將、別將,使之自落,豈不冤乎?方在餓死之境,乞更復屬禁軍雲。臣看其身手豪俊,且能善射,皆可惜矣。此何以處之乎?上曰,禁軍將則堂上,而別將則二品,禁軍陞嘉善,則資級與別將相似,故不得仍屬雲矣。然兵判褊裨,亦有資高於兵判者矣。聖任曰,原外爲幕裨者,若資高於主將,則間或有改其所懸圈子而隨行者雲矣。聖應曰,京軍門則幕下雖資高於大將,未見摘去其圈子矣。顯命曰,京軍門亦有此規,如訓將之言矣。將幕資級高下相反,固非正法,而亦有難改之勢。武弁資至崇政,則以軍門不受,殆有餓死之歎矣。上曰,大臣陳達,可也。寅明曰,實利害所關不得已者外,不必變通,依前置之何妨耶?上曰,諸臣以次陳達,可也。始炯曰,以禁軍食料者,猝以資級之高,不得食料,兵曹欲爲疎通,宜矣。此非大段掣礙之事,堂上旣爲仍屬,則嘉善何獨不然?外方監營,與京軍門一體,而堂上監司,亦有嘉善守令、裨將矣。師洙曰,古則秩高武弁,不爲資卑監司之幕裨,姑依前例置之,似好矣。聖任曰,臣待罪御營大將時,金萬鍾以別軍官陞崇政,請改懸金圈,仍爲隨行,而臣不許之矣。顯命曰,萬鍾以善射,至一品而落料飢餓,豈不可憐乎?上曰,爲幕下者,雖疊玉重金,渠乃卒伍也。一品幕裨堂上,主將可以決棍,尤足見其威令,開路許屬,有何妨耶?嘉善禁軍自落者,依各軍門例,同爲取才還屬,可也。〈出擧條〉上曰,今見兵判所達節目,則五營哨官中,有宣薦取才補差之窠,已爲定式,而近來禁營、守禦、摠戎三廳,多不遵定式擧行。各營宣薦取才,以虛司果出六者,無歸屬處,堆積淹滯,愁鬱之歎,有甚於出身之時雲。此事旣登於奏御文字,則不可無警責申飭之道,三廳大將,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文秀曰,內三廳出身,塡差元禁軍時,不可取才者,蓋以宣傳官,身手必好然後,方合於侍衛。故欲揀擇可合者,而不爲取才者此也。上曰,卿雖知人,豈能人人盡擇乎?此則無奔競之事乎?若爲取才,則得失在渠,但取外貌,則私心已先之矣。文秀曰,才藝雖中窾,人物若不似,則誠難處,故不欲爲取才矣。上曰,容貌雖好,而無才則將奈何?聖任曰,宣薦出身越取才者付額外,自額外入宣望,乃流來之規,而今若以實禁軍塡差,又爲取才,則當此廉隅太勝之時,武弁輩必以爲疲軟,決不樂赴矣。上曰,將臣乃武弁之領袖,而以取才爲疲軟,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文秀曰,兵判豈盡私四十人乎?上曰,非謂卿也。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若不爲取才,則似非公選,專薦取才則似難得人,臣意固以爲然,而第取才似公矣。顯命曰,臣意亦以爲取才,可矣。上曰,以兵書受講可乎?聖應曰,以身言書判,受兵書講宜矣。顯命曰,朴文秀雖每擧得人,不可無持循之規矣。上曰,取才似狹矣。將軍薦,何如?訓將必知之矣。聖任曰,六兩九十步,兵書一冊講之矣。聖任曰,臣不善陳達,致有推考之命,而自額外入宣望,乃流來之規,而今若自額外又取才,則雖臣等子弟,亦不願赴矣。上曰,陞擢者,皆有勢之人矣。文秀曰,有勢者,皆遷去,則無勢者,亦隨闕易陞矣。上曰,試才則鄕人必多入之。取貌則京人必多入之矣。取才則人不得容私,可謂正正方方,而第難於擇人矣。聖應曰,旣以宣薦取才,又以禁軍取才,則必不樂赴矣。始炯曰,此大擧措也。出身者,旣以武藝試取,則塡差禁軍,又豈可不爲取才乎?要當成立規例,以爲持循之地矣。上曰,兵判豈盡私四十人乎?多者私三十人,少者私十人矣。規模固當正正方方,而試才則鄕人必多得之。然則宣薦養才之意微矣。宣傳官及禁旅,予常見之,今後若有疲殘者,則當各別申飭矣。然人之能否,不在容貌矣。文秀曰,貌不颺而有至忠至智者矣。上曰,朝鮮則短少者,勝長大者矣。寅明曰,問於諸大臣,何如?上曰,大體則取才公矣。皆取才爲之,可也。然禁旅取才,似重試矣。聖任曰,額外禁軍,不爲取才,而入實禁軍矣。顯命曰,此皆武將欲便之意也。上曰,姑從兵判之言,以觀來效,可也。上曰,兵判時看兵書乎?文秀曰,趙顯命則時看兵書,而臣則未嘗見之,習操時全昧坐作進退之法矣。雖欲見兵書,家人皆怪之,臣亦不樂,不曾爲之矣。顯命曰,大將之任,異於敎鍊官,只看《兵學指南》,何以爲大將乎?上曰,親行閱武時,兵判爲中軍矣。兵書雲,耳聽金鼓,目視旌旗。大將雖不下行敎鍊官之事,此等事豈可不知乎?予有久任兵判之意,而兵判不樂看兵書雲。此乃涉世之意,從重推考,此後時看兵書,可也。〈出擧條〉師洙曰,頃者本曹草記,有後日登對時更稟之敎矣。上曰,守令多入之矣。令備局,稟處可乎?師洙曰,今年船人無面者最多。晉州牧上納五船皆無面,其外谷城、順天、公州等船,皆有無面。船人等招辭以爲,該邑守令,初則以爲當給造船之費,而終不出給。公州則斛上加升,亦不出給,故自致無面,未免犯用元穀雲矣。船人偸食國穀,而歸罪守令,則情狀絶痛,査覈得實,則其尤甚者,當繩以梟示之律,守令之不給造船價斛上三升,若果如船人之言,則亦當拿問,故所以有草記矣。寅明曰,此非直請拿問守令也。船人移刑曹推問後處之,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安興僉使,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安興僉使,口傳差出,則面目異矣。上曰,豈其然乎?置之。上覽兵曹草記曰,承旨進書,可也。節目詳備,依此遵行,而內三廳被薦類抄,以元禁軍時不取才,只擇爲人,則此後不無公私淆雜之弊。若有此弊,則別將及該番將,其宜重勘於本兵之長,亦當有申飭,奉承傳遵行。重庚書訖,讀一遍。上又覽兵曹草記曰,承旨進書,可也。節目俱詳,此兩節目及頃者啓下節目,竝作謄錄,永久遵行。重庚書訖,讀一遍。寅明曰,昏後不可進水剌矣。上曰,與不食晨飯之意同矣。前禮判放送下敎,承旨書之,可也。傳曰,頃者處分,不過事體,其時事狀,業已洞諭,懲勵旣行,家有偏母,以孝爲治,亦宜體諒。遠竄罪人金取魯,特爲放送。重庚書畢,讀一遍。〈出榻前親敎〉上曰,承旨進書,可也。傳曰,人臣之道,不敢以私情,撕捱公朝。頃者章奏間顯訟,已極無嚴,而其後欲以此尙不行公,此等分義道理,往例所無,此亦綱紀所關,此後則各別申飭。重庚書畢,讀一遍。〈出榻前親敎〉上曰,吏曹參判遞職,出於體下之意,催促上來事,出擧條,可也。禹世準秉筆入侍者已二次,而所書不過數字,兼春秋該曹當擇人啓下,該曹堂上推考,可也。顯命曰,判校例兼春秋矣。重庚曰,趙重稷下鄕,金硡移職,以年少擇差,何如?上曰,判校、宗簿正,例兼春秋矣。師洙曰,李彙晉減下,何如?上曰,上番兼春秋減下,可也。重庚曰,金硡善於記事矣。上曰,推考置之。兼春秋有闕代及趙重稷改差代,令該曹口傳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2月7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病〉。右承旨李日躋〈坐〉。左副承旨李重庚〈坐〉。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李衡萬〈未肅拜〉金始煒〈在外〉。假注書南德老〈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注文島僉使王命九。
○中宮殿誕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政院、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李日躋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而臘享大祭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安相徽,掌令尹得徵在外,朴履文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牌不進,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左承旨申致雲,今日病不仕進,注書李衡萬疏批已下,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大司成吳瑗,昨又有隻推之命,修撰南泰良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掌令朴履文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持平李成中,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申致雲,大司成吳瑗,修撰南泰良,持平李成中,注書李衡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趙尙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元景夏,辭疏承批之後,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兵曹言啓曰,近因本曹堂上之不齊,參知臣林光弼,連日入直矣,身病猝重,陳疏受由。參判鄭彥燮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參議徐命九在外未上來,他無入直之員。參判臣鄭彥燮,卽爲牌招,以爲替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次堂無故見存,則長官曾無入直之規矣。參判臣鄭彥燮,更爲牌招,以爲替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金道元、金硡。
○備忘記,傳於李日躋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卜馬二匹立之。
○傳於趙漢緯曰,不待時處斬罪人擧條,勿出朝報,而以撥便,分付。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昨日入侍時,有尙州營將李景琦決棍之命矣。決棍度數,未及稟定而退,限幾度決棍乎?敢稟。傳曰,知道。十度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都城之隨毀隨築,各軍門分掌擧行,而至於城門有許多毀傷處,則自本曹捧甘於繕工監,以爲改修之地。而地部之磨鍊物力,非但甚薄,繕工監官員則不爲親自看檢,只使書員輩,率工匠往役。而戶曹磨鍊物力甚薄之中,書員、工匠輩,亦不無中間偸食之弊,所謂修改者,甚不着實。故實無年久堅緻之望。日昨摘奸後,外八門修改處,方依例捧甘於繕工監,而若如前爲之,則徒費物力而已。今番則使戶曹、繕工監當色官員,董率匠手親往,各別改修,而各門分掌軍門,亦別定勤實敎練官,眼同董役。至於本曹別定軍官,這這摘奸,如有如前泛忽之弊,則當該官員及各軍門董役敎鍊官,入啓,各別論罪宜當。以此,分付戶曹、繕工監各軍門,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金在魯今十二月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呈告已到窮極,方顒首祈祝,以竢矜允之命,決不可冒受相祿,累勤薦敎,終未祗承,益不勝惶恐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靑陽縣監鄭權,分付該府處之可也事。命下矣。鄭權,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文學元景夏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兵曹草記,參判鄭彥燮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敦寧府事趙尙炯疏曰,伏以臣,有十餘載沈痼之疾,居常呻喟,不敢以恆人自處。而每値秋冬,症情如期輒發,發必費數三朔調治然後,始得復起爲人,此是通朝之所共知也。今年則春夏以來,經歷死疾,筋力神思,比前日不啻十層墜下,澌頓昏綴,長在煙霧,宿痾新恙,轉輾沈重,委身床褥,劇歇無常。首尾五十餘日,一味頹塌,生意都盡,呼吸之喘急不止,臂腳之拘攣日甚。以之寢食專失,半身不仁,已判癃痼廢疾之人。敦府新命,久未祗肅,病裏惶殞,若無所容。此際伏聞頃日筵中聖敎,以賤臣之許久在告,頗示未安。又有在京稱病人員重推之命。臣誠一倍凜惕,求死不得。噫,如使臣之所患,果是一時偶感者,則閱月調將,豈不快可?而顧此膏肓之疾,旣非藥石之所可責效,年紀且已衰暮,尤無強策奔走之望。而勅勵之敎,逈出尋常,故將欲不計死生,扶舁趨承矣。日來忽得泄病,朝晝之間,登溷無算,滿腹絞痛,頃刻難耐。昨日特敎再宣,召牌薦臨,而欲起還仆,未免違傲,罪上添罪,措躬無地。臣旣無情勢之可言,實病如不至大段難強,則何敢故爲撕捱,甘自陷於慢命之科哉?目下症形,實無以祗詣肅命,玆不得不冒死陳懇。伏乞聖明,亟命削臣本兼諸任,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其少間,卽爲行公。
○領中樞府事李宜顯箚曰,伏以臣,自去月重患,非時毒痢,跨歷旬朔,一向危惡,沈淹呻楚,眞元日鑠。此際又添寒感,身軀縮慄,聲音嗄塞。勢似大段作痛,前證甫堅,新恙疊臻,反復纏繞,萬不尋常,房闥之外,望絶運動。今玆坤聖誕辰,禮當竭蹶趨參,而病狀如右,竟未遂誠,臣子分義,掃地盡矣。冒控短章,恭俟嚴譴,惶恐隕越,靡所容措。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善攝焉。仍傳曰,遣史臣傳諭,遣御醫看病。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乃者使事順成,擧國同欣,而臣不能趨造天陛,仰伸賀忱。今日坤殿誕彌之辰,大庭有起居之禮,而臣又冥然偃然,自阻班行。瞻宸結戀,撫躬增悼,身爲大僚,廢闕常分,非止一再。其罪不容每逭,乞命有司,重加勘處,以警朝紳焉。仍念臣,引伏,已至五朔,呈告恰gg洽g滿百度,事到窮極,理必有變。故於近日以來,日日翹首而祈遞,無異於患渴垂死者之丐沾勺水,而尙未得一命之音,則臣又心肝焦熬,寤寐憂悚,鬱火添疾,百症交作,㱡㱡床褥,無望復起。處玆十分迫隘之境,旣無由鑽地以入,則將不免徑情而狂走。以聖上平日眷顧慈庇之至意,豈忍使其跼蹐靡容,進退罔措,生爲喪性之人,死爲負罪之鬼耶?臣之萬無可出之狀,前後陳暴,殆無餘蘊。而聖明一向靳固,有若全未照燭,欲以時月之久,單數之多,責臣以改圖者然。此或可施於過執廉隅之人,而若臣則情理事勢,強抑不得。今雖更歷年時,又加百單,夫豈有轉動之道哉?若曰聖意在於重相職而不輕改易,則此又有不然者。所重乎相職者,以其參廟謨而與國政耳。臣則自秋至今,縮蟄如囚,聾瞽於世,籌司事務,一不干涉,則臣旣以已遞自居矣。銓曹例問,未見相及,則人亦以已遞處臣矣。如是而猶且假以虛號,任其曠位,何所補於國哉?臣之悶愧欲死,雖不足言,朝政之不誠,國事之泄泄,良足寒心。而亦恐百隷之玩愒,風俗之虛僞,未必不由於此也。懇乞廓然回思,幡然聽遞,仍正臣違傲之罪,以爲公私之萬幸。且倉官近以聖敎輸致廩料,至於累次。而臣以決不敢領受之意,輒煩仰復,事體屑越,惶懼冞深,使臣被譴而去,則無可論於辭受。不然則只當受樞府例廩,今此相祿,終無冒受之理,亦願卽先收回,勿使恩命更辱焉。抑臣於向日憲臣論遞湖南伯事,大有所恧蹙者,敢此附陳。臣素知徐命九剛明透徹,有過於人者。且以其人地而拙於進途,尙未試藩任,久爲公議之稱屈,故擧似於銓官矣。近聞政績已著,賑事有緖,南民恃而爲安。臣方自喜其不負所擧,駁劾之論,實出意外。而斷之以本不合方岳,結之以除目之下,物情爲駭。夫以人事君,大臣之職。而擧一方伯,尙駭物情,則臣之罪大矣。此亦臣不可復冒之一端。竝冀聖照而亟賜斥退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頃日右揆敦勉之時,其略竝諭,卿須顧今國事,顧今時象。嘗謂曰,諸臣之不顧廣諭,若是趑趄,其原則有,亦豈不由於大官不爲先公乎?噫,卿辭單幾上,恙已庶瘳矣。心已庶回矣。惟卿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事,其須幡然。其所不參,非亦引咎,不腆月廩,亦何讓焉?卿須安心,勿辭領受。卽起視事,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黃海監司尹得和疏曰,伏以臣本愚拙,不自知其人之不足信,其言之不足採。但知職事之不可不盡,民事之不可不恤。以田政事,頃已屢煩,廟議寢不行,又從以推考臣。臣於此,懍慄愧縮,廟議其以臣爲循民而欺國乎?臣雖無狀,決不至欺國,而若欺民而視其死則將有之矣。臣荷聖眷按一道,一道之憂樂舒慘,徒係臣身。臣雖爲民獲罪,罪亦榮矣。臣何敢畏其瀆擾,以蔀屋哀苦之情,掩不上聞於我聖上憂恤之下哉?臣之到任,在秋收已畢之後,所過之道路,所巡之田野,稻猶不穫,豆亦全棄,所刈者只稷粟,而百畝之出,不盈數斗。民之氷色者,千百爲群,啜泣遮道,指示田疇曰,彼田豆太,可以應稅乎?皆告以流散,臣目慘心傷,溫言曲誘曰,所見田畓,果是白地。白地徵稅,政所不忍,朝家從當頉給汝災田,減給汝身役,汝等勿爲流散,毋負朝家軫恤之意雲爾,則民皆泣謝而退。臣果以目見白地者,請其給災,而廟堂只許如干畓而靳於田焉。白地之徵,田與畓何間焉?臣亦知諸道之給災已夥然,有限之常賦將大縮,廟堂深慮經用之不支,略於本道之災給,勢固然矣。然旣災之田畓,從何地徵稅,以副廟堂慮經用之苦心哉?蓋本道地瘠民貧,雖値豐歲,民常告飢,況如今年之慘凶者乎?凶歲保民之道,莫先於頉給其災,減給其納,切勿侵擾,得令安堵。而給災旣不優,減賦又不行,哀我貧民,將何以保存乎?昨年之農,未如今年之慘,而災旣優給,納亦多減。今年之凶,有倍昨年之農,而災結反八除其二,賦納居十無一減。此實朝家倒置之政,民間冤愍之情也。今年二千餘結之所賦,視昨年有加,以有加之數,量減詳定之納,則無損於昨年徵納之元數,而實有今年蠲減之大惠矣。且詳定米,當初創議之日,收之民結,節其用度,豐羨餘而多儲蓄者,蓋以恤民隱而備凶歲也。間嘗見耗於京司之取用,他道之移轉,而尙有餘在,則其厚賦於民,從可知矣。常年旣厚賦,而凶年不爲蠲減,則惡在其恤民隱而備凶歲也?目今見在詳定米,可支一年,全數停捧,似無不可,而支勅之需,亦極浩繁。則不可不計其經用,限數定捧。然阻飢之民,萬無準捧之勢,旣未準捧,則復將徵白骨徵白地矣。與其未捧,終徵白地,寧於今年,蠲減多少,以慰飢民,飢民之顒望,專在於是矣。荒年之政,人必曰賑恤,而賑恤之不能爲恤民,臣嘗聞之里諺。里諺曰,與飮三器賑粥,寧受一溢還穀,受還穀生五六,飮賑粥死七八。又曰,與給一石還穀,寧減一斗所納,減所納安田裡,給還穀病道路。此蓋言賑濟設粥,徒有虛名,而不如均糶穀之有實效也。糶給還穀,亦病奔走,而又不如減蠲所納,以無騷擾也。民無騷擾則可安於田裡,田裡奠居者,雖四五日不食,猶不至死。而道路行乞者,雖日或兩食,未免於死,此所以古之善保民者,必蠲其諸役,勿使騷擾,使得保其居,而不以賑濟爲惠者也。今一路貧民,方在流散餒飢中,列邑皆言歲前後不可不設賑雲。而臣之意以爲,設賑粥聚飢民,徒致其死於街路上,不若抄出飢戶,均分還穀,不使離其家井,而又必蠲其徭役,少無侵漁之政,則或可免餓殍之盈路。以是申飭列邑,而卽今民間形勢,急如涸轍,救焚拯溺,不容少緩,本道詳定,與正供有異。玆敢更冒斧鉞,如是煩請。伏乞聖明,下詢廟堂,毋論尤甚。之次邑,春詳定特爲許減二三斗,以示朝家恤民之德意,以濟一道近止之民命,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
12月8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病〉。左承旨申致雲〈病〉。右承旨李日躋〈坐〉。左副承旨李重庚〈病〉。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李衡萬〈未肅拜〉金始煒〈在外〉。假注書南德老〈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
○仁烈王后忌辰齋戒。
○李日躋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一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安相徽,持平李成中牌不進,掌令朴履文避嫌退待,尹得徵在外,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一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日躋啓曰,注書李衡萬,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成吳瑗,修撰南泰良,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掌令朴履文,引避退待,尙未處置,監察茶時,亦已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執義安相徽,持平李成中,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下番兼春秋金硡,親病猝劇,勢難強令察任,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鄭廣運單付。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頃日筵中,聖上特軫禁軍之疲弊,仍勉臣以恩威竝施,盡心撫愛,臣欽承明命,不敢少懈。卽與別將張泰紹,更加反復商確,一依筵中稟定時聖敎,謹定禁軍取才塡差堂上軍官、禁營哨官敎鍊官節目,至於禁營行伍取才塡差敎鍊官節目,同爲以啓,依此施行,何如?傳曰,旣諭節目,着意擧行。
○又以兵曹言啓曰,五軍門宣薦哨官出六之後,無歸屬處,積滯愁鬱,誠甚可悶。故日昨筵席,以曾前部將祿,割爲訓主窠者,次第擬差之意仰稟。而自上使之退議於入侍大臣,成節目入啓擧行矣。謹依聖敎,問議大臣,而第宣薦哨官出六者,其數甚多,訓主二窠遞兒,猶不足爲疏通之道。故又除出參上武兼一窠,竝作三遞兒成節目,今始入啓。依此施行,何如?傳曰,節目俱詳,此兩節目及頃者啓下節目,竝作謄錄,永久遵行。
○又以兵曹言啓曰,內三廳取才出身七十員,擇塡元禁軍事,議於大臣後,成節目入啓之意,曾已定奪,而當初欲以部薦二十窠、守薦十窠,定額之意仰達。而退出後,廣議於諸武將,則皆以爲,部薦、守薦,各以十五窠磨鍊爲當雲。故以此成出節目,議於大臣後,今姑入啓,依此定式擧行,何如?傳曰,節目詳備,依此遵行。而內三廳被薦類抄,以元禁軍時不取才,只擇爲人,則此後不無公私淆雜之弊。若有此弊,則別將及該番將,其宜重勘於本兵之長,亦當有申飭,奉承傳遵行。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依傳敎,尙州營將李景琦,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卽者禧陵、孝陵、昭顯墓捉虎進上待令旗牌官安裕基,來傳傳敎內,旣已捉來四虎,日寒如此,軍兵之累日露處,誠甚可慮,卽爲撤還事,命下矣。依傳敎,今日撤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2月9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病〉。右承旨李日躋〈坐直〉。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趙漢緯〈式暇〉。同副承旨趙尙命〈坐〉。注書一員未差金始煒〈在外〉。假注書南德老〈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
○仁烈王后忌辰。
○李眞淳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二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重庚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安相徽,持平李成中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朴履文避嫌退待,尹得徵在外,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二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眞淳啓曰,左承旨申致雲,因注書李衡萬陳疏侵詆,今日又不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待敎林象元,檢閱李宗迪,由限已過,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注書李衡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眞淳曰,小臣焉敢若是?爲先從重推考,牌招。
○以左承旨申致雲,修撰南泰良,執義安相徽,持平李成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眞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日躋啓曰,修撰南泰良,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發遣本曹佐郞尹鵬擧,敬陵、昌陵,抽栍摘奸,則入直官員及守護軍等,竝皆無頉,而至於樹木,則敬陵外案山中松木一株,斫痕似久。小松木三株內,一株自枯,二株斫痕似久。稚松木四株內,三株自枯,一株斫痕似久,小雜木二株,斫痕似久。昌陵西邊外山中松木二株,斫痕陳久。小松木三株內,二株自枯,一株斫痕似久。南邊外山小松木四株內,二株自枯,二株有斫痕,稚松木三株內一株自枯,二株斫痕似久,小雜木二株,斫痕未久。發遣本曹正郞李日瑞,穆陵、惠陵摘奸,則入直官員及守護軍等,亦爲無頉。而至於樹木,則穆陵西邊稚松木,二株自枯,風折稚雜木三株,自枯腐朽。北邊稚松木一株中折,半腐半存,稚雜木二株,自枯腐朽。惠陵西邊外中山稚松木五株,斫痕年久,半已腐朽,雜木三株,斫痕未久。北邊松木一株,體如椽木者,斫伐已久,半腐半存,東邊稚雜木五株,自枯腐朽,執頉以來矣。依昨年例,當該陵官等罪狀,勿論出入番,令攸司稟處,何如?傳曰,允。
12月10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坐〉。左承旨申致雲〈病〉。右承旨李日躋〈坐直〉。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趙漢緯〈病〉。同副承旨趙尙命〈坐〉。注書一員未差金始煒〈在外〉。假注書南德老〈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柳顯章〈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回土星。
○下直,別害僉使李行彬。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三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今下弓矢,別害僉使李行彬處,給送。
○藥房提調尹淳,副提調李眞淳啓曰,日候不適,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當盡於今日,日昨下批,有後日次問候時入侍之敎矣。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仍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李眞淳啓曰,右副承旨趙漢緯,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眞淳曰,賓廳次對頉稟,則例爲持公事入侍,而入診相値,留院公事入之。
○李重庚啓曰,掌令朴履文,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監察連日茶時,亦甚未安。除在外外,執義安相徽,持平李成中,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副修撰鄭益河自鄕上來雲,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顯命陳疏入啓,參判未差,參議朴師正在外,不得開政雲矣,敢啓。傳曰,疏批已下,更爲牌招開政。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柳顯章,頃日次對,以病陳稟退出後,病勢轉益危劇,實無起動之望雲。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待敎林象元,檢閱李宗迪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日躋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注書李衡萬罷職,代以朴玶爲假注書。
○李重庚,以備邊司言啓曰,京畿水軍赴操時,身布減一疋事,曾有從容究度草記變通之命矣。京畿各鎭水軍,旣納二疋身布,又責六物價米,赴操時往來留連,動費一朔,身役之偏苦,最可矜愍。當此軫恤民隱之時,不可不稍加變通,使之支保。依御史狀請,四鎭水軍散在各邑者,行操之年則減其身布一疋,而其代則慶尙道水軍留布十五同,全光道水軍休番木十同,每年取來,自本司區管,臨時上下,凶歲停操之時則以此參酌,上下於各鎭災減之代爲宜。以此別爲定式,永久施行,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鍼醫前重林察訪皮世麟,在於罷職中矣。敍命已下,依例還屬本院,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金在魯今十二月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行公之日,猶愧素餐,尋單以後,豈可食祿?向之強受,終亦有歉,況今勢窮理極,朝暮應遞之時乎?恩命雖屢勤,末由仰承,惶恐俟罪雲。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重庚,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陵寢內捉虎一次,捉納三頭者論賞事,曾已定奪矣。今番因禧陵、孝陵、昭顯墓有虎患。本局攔後哨官朴世春,牙兵將鄭翊周,領率砲手,出往搜捕,連捉四頭進上。而一頭則鄭翊周捉納,三頭則朴世春捉納。朴世春則宜有依定式論賞激勸之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外八門把守軍,每以士夫家悍奴雇立,故全無畏忌守門禁軍之心。晝則托以小分軍,任自出去,夜則或往宿渠家,多不來守,事之疎虞,莫此爲甚。日昨筵席,以禁衛營禁軍廳標下待年軍中,各別抄擇壯健者,着軍服、佩劍、執槍,排番,把守城門,革罷雇立軍事,仰稟蒙允矣。自來朔當爲擧行,而不可無節目,以此議於大臣後,成節目入啓,定式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黃海監司狀啓,平山縣居私奴日福等燒死事。傳於李重庚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同副承旨趙尙命上疏,傳於李重庚曰,方此推考,而不見批答,如此疏,其可捧入乎?還給。
○以吏曹參議朴師正上疏,傳於李重庚曰,以混沌時事,撕捱於今,此何分義?原疏下送,禁推。
○李重庚啓曰,右副承旨趙漢緯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出仕臺諫,所當出牌,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成中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右廳大將張泰紹,罷職不敍。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請還寢池靑鶴減死遠減gg竄g之命,亟行償命之典。〈措辭竝見上〉新啓,三司之職,受人主耳目之寄,任一世激揚之責,體貌之重,禮待之隆,爲如何哉?而近來居三司者,不自重久矣。上而無殿陛之爭,則人主輕蔑之,下而無官師之規,則宰相凌侮之。日昨諫臣之疏,雖出於激慨規勉之義,而奴隷二字,大是妄發。致令聖朝三司之臣,混被其斥,則適足以益啓人主之輕蔑,反貽宰相之凌侮,不可以語言薄過,而無規警之道。請前正言金尙重罷職。向來諫疏中二字題目,不過一時妄發,則居三司者,一番引嫌,雖不足怪,至以此事未現告之前,皆是蒙不潔等語,騰諸章牘,有若今日三司眞有難洗之累者然。豈非疲惱之甚,而重損臺閣之體乎?不可無規警之道。請前司諫吳彥胄罷職。近來嫌路太廣,固爲識者之寒心。而設或事關處義,猶不敢顯言於公朝,則況斯文相爭,其來已久。若開互避之路,豈有寧靖之時乎?臣見日昨堂後之疏,其所爲嫌,大關後弊。旣係郞屬,則公體固自有別,且非師門,則私義亦無可論,而跡涉惹鬧,宜有規正。請前注書李衡萬罷職。李衡萬以參下一新進,又非言責之職,而官在郞屬,疏論堂上,欲開無前之嫌路,則喉院之捧入其疏,事固不審,亦關後弊。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洪好人之北路裘馬,實爲文宰之羞恥,而當此一初之政,猥玷京尹之班,除目之下,已駭物情。及其辭疏之出,敢引宋朝名臣之事,文飾已累,反以詆辱誣衊等語,醜詈言者,語極屑濫,跡涉放肆。請漢城右尹洪好人罷職。亞卿實職,何等淸峻,而如金鍰之地閥未聞,履歷蔑稱者,猥見充擬,騎郞直通,係是極選。而李德觀之冗微,亦得濫與,有非重官方惜名器之道,請當該銓官,從重推考。新除授掌令尹得徵,時在京畿坡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掌令朴履文,以臣於病伏中,得聞前副校理李鼎輔之疏,詆斥持平臣鄭玉,至請譴罷,而其中一款,卽張泰紹論啓事雲。蓋泰紹濫殺事,發啓者鄭玉,而連啓者臣也,添其辭,改其律者臣也。其疏不下,雖未詳其遣辭之如何,而亦旣槪見於章奏間矣。凡其是非虛實,姑捨勿論,譴罷之請,旣發於論思之地,則發啓連啓,宜無異同。彼雖不竝斥臣,臣安得晏然於臺次乎?適緣賤疾添劇,不能自力,今始自列於扶曳趨召之餘,所失益大矣。引嫌而退,連啓改律,旣據風聞,匪意詆斥,不必過嫌。請掌令朴履文出仕。答曰,不允。末端六件事,下諭事,處置事。竝依啓。
○都承旨李眞淳,右承旨李日躋,左副承旨李重庚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見持平李成中之啓,以李衡萬疏捧入事,至有當該承旨重推之請,臣等於此,亦不勝瞿然之至。當初衡萬之疏,以郞屬侵辱堂上,卽前所未有之事。大關體統,不宜循例捧入,而如許之疏,不可不一經睿覽,故往復相議,終至捧入矣。臣等旣皆以與聞之人,今於臺論之發,何可諉之於該房,而獨爲之晏然乎?玆敢聯名齊籲。伏乞聖明,亟遞臣等之職,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察職。
○同副承旨趙尙命疏曰,伏以臣,卽見憲啓,則以李衡萬疏捧入事,至請該房重推,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槪其原疏,有關體統,固當卽爲退卻,而如許之疏,亦不可不一經睿覽,故果爲率爾捧入矣。今者非斥之論,至發於言議之地,則臣何敢晏然冒居於職次乎?玆敢投進短疏,徑出闕門。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以謝臺議,不勝萬幸。〈入啓還給〉
○吏曹參議朴師正疏曰,伏以臣於去月,慘遭亡子初朞,至情難忍,來哭所瘞之地,積哀在中,寒氣襲外,宿疾添苦,未得回程。此際忽有敍命,銓部除旨,遠及鄕外,恩榮所被,閭里動色,不知疎逖賤身,何以得此?其在分義,宜卽趨承之不暇,而顧臣衰病日痼,陳力就列,實無其望。況玆見任,何等淸要,而前後忝叨,今已至四,物情爲駭,固所宜然。再次冒出,輒致人言,狼狽旣極,愧訟恆切。以此情地,寧有去就之可論哉?竊念公議,無不知臣復蹈僨誤之地。伏惟聖上,亦必俯賜鑑燭,而檢擬恩點,俱出意外,臣誠驚惶悶蹙,莫省所措也。臣於年前,重被玉堂之筵斥,屢度控免,幸得例勘。又以秋間參政時,亞諫之望,致勤聖敎,辭意甚嚴,而還止譴罷,旋蒙收敍。厥後累月,臣在他職,復遭惠文之追論臺通事,至準重推之請,頃已略有辨暴於辭疏,今不須更爲覼縷。而銓地一步,便同鐵限,雖欲轉身,其可得乎?凡在政任之人,苟以注擬間事,一有譏議,必去其職乃已。矧臣所遭,尤爲非常,詆斥之言,至再至三,引嫌之端,比他倍重,臣之不復苟冒之義,於是益較然矣。臣之所祈,只在早蒙褫鞶之恩,而庶得全其廉隅大防也。方擬進身輦下,悉陳情懇,而所寓齟齬,調治失宜,所患諸症,俱係危惡,有比一時偶感之比。僵臥旅次,萬無強起登路之勢,不得不從縣道冒死哀籲。伏乞天地父母聖慈,特察臣之情勢病狀,俱極危臲,亟命鐫臣新授職名,以安微分,使得任便調疾,千萬幸甚。〈入啓還給〉
○工曹參議尹東洙疏曰,伏以臣於月前別諭之下,敢上猥疏,冒陳血懇,而跡涉偃蹇,恭俟誅殛矣。伏承聖批,不惟不賜罪譴,反申以卽速上來之命。臣欲承膺則情病難強,欲更籲則煩瀆是懼。方此縮伏隕越之際,水部除命,又下於夢寐之外,尤增驚掉駭惶,若隕淵谷。臣之庸虛之實,癃陋之狀,前疏已略暴矣。夫以士爲名,亦非一槪,有大小之異高下之差,其爲士者,當自量而進退。而上之所以待之也,尤不可以混施而無別也。果有抱才蘊道之士,可以出而需世,則陳力就列,死生以之者,此乃正法常道也。如使不然,則斂縮而自修,晦藏而無求,猶不失爲量分知恥之流也。苟或不揣才分,貪榮戀寵,羊質而蒙虎,蚊力而負山,則其不至於辱朝廷而羞當世者鮮矣。自上亦必綜核名實,愛惜嚬笑,爵不當濫及,禮不當猥加,豈可苟循虛名,以責實用,致有僨國敗事之譏哉?如臣賤甚糞土,遠伏溝壑,日月之明,縱未俯悉,而臣則明於自知,守分窮谷,以不敢冒進,爲微臣事君之一義,非欲爲占便之計,敢爲此飾讓之說也。噫,自古有志之士,每以不得君爲恨,而臣幸遭逢聖明,蒙被異渥,眷顧優假,愈往罔極。斯誠千載盛際,而恩不敢謝,命不敢趨,守株艮限,冥迷不悟,原臣本情,如右所陳,而畢竟將未免爲大倫之罪人,撫躬自悼,中夜繞壁。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削臣匪分之職,仍治臣慢命之罪,又命選部,勿復檢擧,以安私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其勿辭,卽速上來,以助不逮。
○判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如臣癃廢之賤,積犯闕禮之誅,而太醫之診視,藥物之宣賜,前後相續。豈臣糜粉,所可仰酬?第臣病狀,已無可爲,醫技莫適,別症傍生,治標之劑,亦無顯效,暈眩之氣,劇歇靡常,瘀痰牽痛,迨三朔如一日矣。卽今治法,但當遍灸腰背,而際玆嚴冱之節,有難輕試,勢將徐待春和。而恨臣所叨兼任,卽是保護重地,其不宜容臣虛帶,閱歲瘝曠也決矣。顧今使事順成,擧國歡慶,區區犬馬之誠,豈不欲一造診筵,恭伸賀忱?而床蓆殘骸,末由起動。今日問候之班,竟不得趨參,臣罪於是尤萬萬矣。玆敢復伸疾痛之號,仰干仁覆之天。伏乞聖慈,亟命鐫罷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俾朝儀無缺,私分獲安,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是彌留,深用念焉。以疾不參,其何所傷?所辭都提擧,豈可每每讓焉?卿須安心勿辭,其須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江華留守尹容疏曰,伏以臣,晩始得聞臺臣鄭玉之疏,論及近日陞擢,至以先門地,而不先才行爲言云。臣以無似,猥藉先蔭,新膺寵簡之恩,晉叨貳卿之秩,則臺言之如此,固其所也。臣於是,已不勝其悚恧靡措。而且於星山縣監洪應夢之被譴,尤有所惶愧不自安者。臣於年前,亦嘗叨守星山,則已有紙保,而其來蓋久矣。略爲移補於逃故之軍額,而名色則因循未罷,蓋各邑之稍有物力者,率多有此等名色。或至屢倍於星山者有之,而前輩有識之當此邑者,未嘗輕罷而仍存者,豈皆專爲自私之地而然哉?誠以罷之則邑樣頓敗,而衆弊隨生,因以及民故也。本縣之存而不罷,亦不過如此,而若論其罪,則前後宰星者均有之,而獨使見任之人當其罪,如臣者乃反晏然於官次,則豈獨無愧恥於私心,而其在朝家刑政,亦果何如哉?玆敢露章自列,以冀同罰。伏乞聖明,亟命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使公法無頗,賤分獲安,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辭俱過矣。卿勿辭察任。
○副修撰鄭益河疏曰,伏以臣一旬持被,七次登筵,昵侍天顔,復瞻春邸,榮感之極,志願亦足,分外名塗,元非仍冒之地,夢裏郊棲,此實粗安之所,玆趁坐罷之暇,復尋取煖之計。曾未踰日,除旨復降,又纔經宵,馹召繼至,含恩畏義,不敢久淹,強疾登程,僅歸私次。而回顧金華一步,已隔鐵壁千丈,如許衷曲,不待臣言,而伏想聖明,亦已俯燭無餘矣。臣之涉世昧方,多仇少與,果如頃年筵敎中,見忌彼此雲者是矣。臣之遇事不避,觸處生疣,亦如伊日筵臣所奏,不無病痛雲者是矣。以其多仇少與,又復觸處生疣,若其軀命之得保至今者,卽聖明之所賜也。孤露以後,一身之可以依恃而爲命者,又是我殿下而已。則丘山之恩,天地之義,生當竭忠以事,死當結草以報。而況今災異驚心,艱虞溢目,聖念之遑遑,國勢之岌岌,政如萬斛龍驤,中流遇風,而柁師篙工,各自爲心,如是而不至於相率胥溺者幾希矣。苟使臣,言議可以激昻頹波,才智可以裨補絲毫,則以臣必報之念,太癡之性,豈不蹈湯赴火,死生以之,而第其自知甚明,自量甚熟,若或今日復出,必如往年大敗,其無益於國而有害於身,不待智者而可知之矣。此所以最初辭疏,自處以無口瓠者也。無口之瓠,決不可久冒於論思之地。伏乞聖明,諒此肝膈之懇,特垂遞改之恩,使之效力於冗官散秩,不勝幸甚。臣旣不以經幄自處,又不以論事自任,而頃於召對入侍時,猥以講冊稟定事,有所仰達,則聖上至以更詢領監而處之爲敎矣。厥後諸臣,更不提告,致使莫重講冊,訖未有定,事之未安,莫此爲甚。夫法講之必以聖經,召對之必以《史記》,自是列聖朝不易之典。而矧此《資治通鑑》,又是殿下未講之書。自古經筵之兼取前史,蓋欲使人主,日聞古今治亂興亡之事,以爲善惡皆可師之道也。以此言之,則此書之尤爲緊切於卽今者,豈不較然乎?然而必須前期定奪,然後方可無臨時窘束之患,幸聖明,下臣此疏於本館,使之趁速稟處焉。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庚牌儼臨,不敢坐犯違傲,謹此隨詣於闕外,而區區情病,如右所陳,不得不拜章徑歸,臣罪至此,尤無所逃。更願殿下,令王府從重勘處,以肅朝綱,以安私分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冊,將爲下問矣。
○吏曹判書趙顯命疏曰,伏以臣昨伏見左議政箚本,有銓曹例問,亦不相及之語,臣不勝瞿然之至。向者東南兩藩窠出,臣以問議事,先往左議政家問之,則大臣以方在辭免,不肯擧薦,故臣但以東藩可擬者數人,略有所酬酢而歸。其翌日往見領議政,始以李壽沆,停當南藩首擬,仍爲差出矣。停當後書報,古例則然,而臣生疎昏謬,無所報知,大臣箚斥,體例然矣。但臣罪實在於停當後不報,而箚語則有若臣初不就問者然。無乃文字之過耶?然臣之泛忽損體之罪,實無所逃。玆敢露章自列,乞被譴何,以重事體焉。答曰,省疏具悉。大臣箚陳,不過體例,欲爲下問次對,問備於卿,今觀所陳,知由生疎矣。卿其勿辭行公。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今日,卽賓廳日次,臣當率諸堂上,趁早詣闕,而賤患足疾,因誤爲鍼藥,昨來還復添加,全不能運動。竟未自力,當此宵旰憂勞之日,旣不能以嘉言良謨扶國活民之策,日日入告,而循常次對,亦且緣臣而廢闕,臣罪實在於難赦矣。伏況昨日邸報,嶺南之啓,又報,非常之天災,是何薦疊乃至此耶?此若有迫切之患,朝夕之憂,若非聖上大段警動,使徹底之誠信篤實,流行於日用,感動於天心者,實難以救得一分。顧臣耄矣。不能毫髮贊襄,安危之數,無以爲力,憒憒泯泯,日復一日。其安用如此輔相哉?惟有斥退臣一人,加以大何,彰臣之慢,以謝天譴,庶幾爲警懼之一助,臣不勝激切流涕,祗竢威命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不赴,其何所傷?末端所讓,良由否德,其聞卿讓,不覺恧焉。卿須安心勿辭,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丁巳十二月初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提調尹淳,副提調李眞淳,假注書南德老,記事官金道元、鄭廣運,醫官玄起鵬、金壽煃、金必衍、金德履、許錭入侍。尹淳進伏曰,日候近來少有冬意頗寒冷,聖體,若何?上曰,比往時一樣矣。淳曰,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今日盡服矣。淳曰,頃有失音之候,今則差復矣。八九貼進御後,其效害必有可知者矣。上曰,頃時間間服藥矣。今則着實進御,而姑未知其效害矣。淳曰,硃砂安神丸,不爲進御乎?上曰,不爲進御矣。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慈殿氣候,比往時一樣矣。淳曰,今日問於醫女,則玉體結聚如塊之症,近則舒散雲。湯劑進御後,不無微效而然耶?抑適然而然乎?上曰,卽今眩氣,有時往來,前日則夜間眩氣差勝矣。今則至夜輒發,蓋元氣之比前不同,於此可知。前日湯劑進御,則支末若箚着,似有伸舒之候,今則雖進御湯劑,只是尋常。頃者進御滋陰健脾湯後,似有差勝之效。今番湯劑進御後,頭部似有結而復散之候。以此觀之,似是痰候有加而然矣。支末若刺之症,今則不作,而有麻木之候,可知其解舒矣。慈殿以解舒後差復,下敎矣。淳曰,元氣比前似衰,深可悶慮。頃者命入牛黃兩桂元,似是上焦有熱候,故醫官不敢用補劑矣。今番則人蔘入三分矣。上曰,然乎?淳曰,藥力漸微,若干貼,豈望有效乎?頃者劑入湯劑,未盡進御矣。頃者加入天麻矣。上曰,不可每每加之矣。淳曰,天麻以眩氣加入,人蔘則欲加入而未果矣。上曰,其藥頗有效矣。淳曰,頭部藥宜用輕淸者,上焦藥宜用浮輕者,天麻湯,半夏、白朮加減入之,病藥相當,則不在錢分多少,五貼皆進御後,更承下敎,而當議定加減矣。上曰,今日進三貼乎?淳曰,初八日當盡爲進御,頃有下敎矣。王世子氣候一向平順乎?上曰,一向好過矣。淳曰,近聞宮官之言,則以久不入侍,頗爲抑鬱,日氣好時,率醫官入侍,何如?此擧措稍大,待開春爲之乎?上曰,頃者欲爲之而未果,姑觀來頭,當爲之矣。淳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首醫及新入醫官,診察,可也。玄起鵬進來,診察訖,退伏曰,左右三部本體微帶數,右寸關暫帶滑,度數均調,而似帶數矣。淳曰,權聖徵病未入來,故金壽煃以本廳首醫入侍,同爲診察,何如?起鵬曰,大體數而帶滑矣。金壽煃曰,脈候左邊三部調均,雖似帶數,而不至顯然,右邊脈候,頃者一向微而且滑矣。今則不然而微數矣。金必衍曰,臣今初入侍,左右脈候,雖未知比前如何,而大體調均矣。淳曰,湯劑連爲進御,水剌之節,姑無差勝之事乎?上曰,姑未知之矣。淳曰,繼進藥當否,下詢醫官,何如?上曰,問於首醫,更爲陳達,可也。起鵬曰,此藥當初劑進,非以有患候也。只以水剌之差勝爲度矣。去月七八貼,今月八九貼,其間不爲進御,迨過一望,豈有顯效乎?連爲進御然後,可知效害,今則雖爲連進,而貼數少,加進五貼後,與諸醫更爲議定,似好矣。上曰,加進五貼,可也。〈出榻前下敎〉起鵬曰,脈候不沈似數,或微有煩熱之候乎?今則空茶不爲進御乎?上曰,脈候微弱之時似沈,而差勝則帶數,今則似是差勝而然矣。起鵬曰,六君子湯,依前方劑進乎?上曰,唯。淳曰,大妃殿眩氣,累月無差復之效,此比他病,尤爲可悶,有妨起居,久則藥餌收效亦難,醫女診察,豈知脈候?自外斟酌議藥,豈知其必爲當劑乎?今加人蔘三分,猶未決定,使醫女略知脈度者入診,知大段虛實然後,可以議定,後日次令醫女診察,可如?上曰,至十三日,湯劑方爲進御,其時待令入診事,預爲分付,可也。淳曰,雖非問安日次,臣等亦當來待矣。上曰,唯。李眞淳曰,再昨注書李衡萬上疏,斥左承旨申致雲,侵辱多矣。堂、郞之間,事體自別,若有先嫌,與師生之嫌,固當疏陳引避,而只以時象事,侵辱堂上,前所未聞,事極非矣。其在事體,事宜退卻,而亦不可不一經睿覽。故院中相議入啓,衡萬則昨日違牌坐罷,致雲則昨日違牌,有隻推之命。今日當更爲請牌,而堂上見辱於郞廳,事勢似難行公,請牌似爲文具,故不爲之,敢此仰達。上曰,此似李鼎輔事,循例下敎,而小臣焉敢等語有意,大臣入侍時,當更爲下敎,而申致雲豈可以此許遞乎?淳曰,堂、郞事體重矣。政院雖異於他司,而以堂上見斥於郞屬,乃三百年所未有之事。雖出牌,在其廉隅當遞矣。上曰,雖然,更爲牌招,當有處分矣。眞淳曰,兵曹參知林光弼,入直內司,已過一望,所患宿病,遇寒猝劇,故日前上疏受由。而本曹參判鄭彥燮牌不進,參議徐命九在外,他無推移之員。病勢漸加,尙不得替直,而且聞本曹褒貶,在數日內,而磨勘堂上,亦無進參之員雲。參知許遞與參判牌招之間,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鄭彥燮、權䌖疏後,始拜此職乎?眞淳曰,其後爲右尹,又拜此職矣。上曰,鄭彥燮以此撕捱過矣。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在外參議徐命九,遞差,可也。〈出擧條及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2月11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病〉。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日躋〈坐〉。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病〉。注書金始煒〈未肅拜〉一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西方有氣,如火光。
○李日躋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四度呈辭到院,而以臘享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重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臘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四度呈辭。傳於李日躋曰,安心調理。
○備忘記,傳於李日躋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李日躋啓曰,副修撰鄭益河,疏批已下,待敎林象元,檢閱李宗迪,昨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昨旣有開政之命,政官今日所當更爲請牌,而臘享大祭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趙漢緯啓曰,副修撰洪昌漢,自鄕入來雲,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金尙魯、吳遂采,檢閱李濟遠,旣已帶職蒙宥,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春帖子製述官,旣已抄啓,弘文提學尹惠敎,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明朝牌招,使之出韻科次,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尹惠敎單付。
○趙漢緯啓曰,春帖子製述官,旣已抄啓,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金尙魯,纔已肅謝矣。聞其母病,萬分危重,陳疏徑出,原疏以臘享大祭齋戒,不得捧入。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2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病〉。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日躋〈病〉。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呈辭受由〉。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朴履文,持平李成中呈辭,掌令尹得徵在外,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五度呈辭。傳於趙漢緯曰,安心調理。
○李重庚啓曰,注書金始煒,自鄕入來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褒貶,定於今月十三日,而參判臣鄭彥燮未肅拜,參議未差,參知臣李光弼,獨爲入直矣。磨勘堂上,他無推移之路,參議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竝與參判一體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吳命新爲兵曹參議。
○趙漢緯啓曰,弘文提學尹惠敎,以春帖子出韻科次事,今日出牌矣。牌不進後,陳疏到院,而觀其措語,則以爲,前任左參贊辭單,具書本兼諸銜踏啓以下,則從其所書官銜,一倂鐫免雲。而本院規例,凡辭單,雖具書官銜,措語中無本兼諸任具辭之語。只以臣矣職本差爲請,則本院從其辭單措語。只以本職遞差捧傳旨,乃是應行之規,故依舊例捧傳旨,則所當更請牌招,而今其疏語如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已下批,撕捱太過,待開門牌招。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顯命陳疏入啓,參判未差,參議朴師正禁推,不得開政雲,敢啓。傳曰,批下,明日牌招開政。
○以校理吳遂采,副修撰洪昌漢、鄭益河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漢緯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未差代,前副校理鄭履儉,已爲啓下。而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昨夜初更量,左邊捕盜廳軍官,以大將意,執捉砲手金廷輝身來告曰,本廳從事官,今日初昏量開坐時,微聞砲響,心甚疑訝之際,砲聲又爲一次大發,事極驚駭,如是捉送雲。故廷輝處,發砲聲曲折,嚴加査問,則渠以本局砲手,居生於把子廛左巡廳近處,以旅客主人爲業。渠之鄕客御營軍朴有得,所持鳥銃,今日私習時,耳穴塡塞,不得放火,渠以砲手,習熟穿穴之法,卽爲穿開耳門,拈藥觸火,則絶線不通,聲出火門,更爲添藥觸火,砲聲大發,有此被捉於捕廳雲。故朴有得捉來質問,則其所供辭,與廷輝一般無異,究其實狀,事涉無情,而闕下不遠之地,昏夜發砲聲,事極驚駭。上項金廷輝,卽令攸司囚禁嚴覈,考律科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兵曹參議吳命新,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李眞淳上疏,伏以臣,年旣衰邁,病亦癃痼,形殼雖存,精力已消,最是數溺之疾特甚,而筵席出入,每悚其頻煩,腳痿之症轉劇,而殿陛陞降,輒憂其跛蹶。顧此病狀,夫豈合於昵侍香案,趨走彤墀之職?而向來本職除命之下,感激恩數,未敢言病,不計顚仆,黽勉供職。而百艱千辛,旁人爲之代悶,蓋其病狀,本來如此。而又於再昨申退之際,忽然渾身灑浙,若墜煙霧,及其舁還私次,頭疼而�熱,膈煩而口渴,兩耳互鳴如雷,牙齒刺痛如拔,當食輒嘔,求汗不出,晝宵叫苦,昏昏不省。此雖風寒所感,而諸般症情,若是危苦,旬月之間,萬無差復仕進之望。玆敢疾聲呼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明,俯察病勢之萬分難強,亦念出納之不容久曠,亟遞臣所帶職名,以便調治,以尋生路,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全光監司李壽沆上疏,伏以臣,伏見大臣箚本,有曰銓曹例問,未見相及,銓長對疏,以爲停當後無所報知。臣於是,不勝悚蹙之至。三南監司之問議差出,永爲定式者,朝家旨意,誠有所不偶然也。向臣之備擬,旣未書報於大臣,則殊非定式之本意。噫,方伯之任,不輕而重,擧擬之際,如有一毫未盡之端,去就一節,無復可論。而臣於時事朝政,本一聾瞽,如許委折,全未聞知,除拜之後,率爾出肅,不敏甚矣,追悔大矣。到今相箚出,而旣論其例問不及,銓疎繼而自訟其生疎未報,則銓曹之以臣擧擬者,自歸於格例之外,其在事體道理,臣何敢晏然仍冒乎?若其聖簡之終是再誤,人器之本不相稱,有不暇摻論。伏乞聖明,特軫問議之體重,俯諒情勢之難冒,卽賜鐫遞,回授可堪之人,俾令一路民事,不至於淹延時月,大段狼狽,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速往欽哉。
○校理金尙魯上疏,伏以臣,以衷情則至崩迫,以蹤地則大危臲,其不容冒側朝端,復躡名塗,不獨臣自知之,抑亦通朝之所共諒。昨叨館銜,屢犯違慢,自速理對,恭竢鈇鉞。而荷天地寬大之恩,宥旨午宣,嚴召夕下,惶隕之極,罔知攸出。且臣所被前後恩私,與天無極,此生此日,何以酬報?顚倒隨牌,唐突入謝,以伸闔門感祝之悃,兼贖近來積逋之罪。而顧臣母病,近添虛泄,一旬沈篤之餘,又自三昨,中寒暴重,神精迷瞀,左右叫喚,全無省覺,頑痰轖胸,藥汁不下,渾體厥冷,呼吸喘急,醫人診視,速gg束g手以待。臣在獄得聞此報,歸護路阻,五內焦灼,達曙涕泣。幸於此際,蒙恩馳省,則目下症情,萬分危惡,凜凜之形,十倍所聞,雖晷刻之間,有不可恃,跬步之地,有不忍離,人子至情,遑遑罔措。禁廬持被,非所可議,略控疏籲,旋卽徑退,適値淸齋,未獲上徹,妄擅行止,罪合萬死,慄慄悚恐,終宵靡定。玆將愍迫之懇,輒又大聲哀呼於孝理之下。伏願聖慈,特垂矜憐,卽許鐫遞,使臣得以專意扶護,仍勅所司,重勘臣罪犯,以礪朝憲,不勝萬幸。臣無任戰兢祈禱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司直尹惠敎上疏,伏以臣,半生癃疾,榮衛俱損,犬馬之齒,今已望七,虛脆孱劣,日甚一日,殆如篤老樣子。夏間再次灣行,觸冒炎濕,積祟轉深,危症之形見者,固非一二數。頃於三覆罷後,深夜還次,喫着失宜,病氣遂大肆,昏窒二晝夜,傍人雜灌藥餌,始得回甦,而膈痰塡亘,水漿亦礙,委頓床褥,專廢飮啄者,已近數旬。眞元以之益鑠,頭目眩旋,不能少坐,手腳頑痺,不能自運,㱡㱡涔涔,人事都絶。坤殿誕辰,百僚庭候,且物膳封進,西壁例任,而顧臣凜綴,末由自致,終未免闕禮。首實之章,見阻喉司,不獲已尋單請急,幸蒙褫鞶之恩,臣方伏枕感祝。第有萬萬不安於私義者,大凡臣僚之入單祈遞者,具書本兼諸銜踏啓以下,則從其所書官銜,一倂鐫免,自喉院捧傳旨,古例卽然。間或有隻遞本職者,此出於一時特命,而有非喉院,所敢任自區別或遞或存者。故臣於春間,亦以病呈單,得解本兼數職矣。今者喉院諸臣,失於照檢,臣則具書本兼四銜以入,獲蒙踏啓,而喉院則乃以只遞本職,捧傳旨以下,事之未安,豈有甚於此哉?此雖喉院之不審,若臣所帶本兼之俱已卸解,則較然無疑矣。喉院不肯援例改稟,反以臣已遞之提學,強請牌招。此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者也。臣誠駴惑,莫省所謂也。噫,君召之嚴重,何如?而今乃誤降於已遞之身,喉院於此,又做一大錯矣。臣到此地頭,唯有重被逋慢之誅而已。進退非所可論,借使無此,顧臣病狀,實在萬分危困之境,尤無蠢動跬步之勢。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前帶兼任之已在倂遞中,亟收召牌,仍許臣任便醫治,獲全螻蟻之危息,則山恩海澤,隕結難報,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極涉過矣。卿其勿辭,卽速行公。
○行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伏以臣,得聞憲臣之啓論京兆之擬金鍰,騎郞之擬李德觀,謂非重惜名器,至請重推。臣鑑識素蔑,聞見不弘,臨政注擬,瘡孔百千,不有官師之規,臣安得以聞過失也?李德觀,臣所素昧,自臣入銓,數次來見,而其人物頗佳,其官又殿中,故果爲備擬於騎省。今此冗微之斥,臣亦未有可據而辨之者,公議之下,敢不愧服也。至於金鍰,臣亦未知爲何狀人。頃者備局之坐,右揆語臣曰,君聞金鍰者乎?以參議之孫司諫之子,曾經高山察訪、理山府使,退休已三十餘年,年且九十,而其文學非凡流雲,何不檢擬也。大臣之言旣如此,臣且記臣亡兄豐陵府院君臣文命長銓時,亦嘗擬之於判決事,而人多頌其公道,故果卽檢擧於右尹末擬矣。憲臣卽鍰休官以後人也。其門閥履歷之未及聞知,其勢然也。惜乎,其言之太輕銳,而毋侮老成之訓,不得不爲憲臣勉之也。臣旣被臺斥,理難自安,玆陳短章,乞蒙譴斥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辭行公。
12月13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病〉。左承旨李日躋〈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徐命九〈在外〉。同副承旨趙尙命〈呈辭受由〉。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兩珥。未時,日暈兩珥。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廻土星。四更五更,月暈左珥。
○下直,仁遮外萬戶金昌烈。
○李重庚啓曰,來十六日,儒生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朴履文,持平李成中呈辭,掌令尹得徵在外,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六度呈辭。傳於李日躋曰,安心調理。
○備忘記,傳於趙漢緯曰,今下弓矢,仁遮外萬戶金昌烈處,給送。
○李重庚啓曰,弘文提學尹惠敎,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春帖子出韻科次,一時爲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春帖子出韻科次,一日爲急。而弘文提學尹惠敎,又違召命,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在事體,極爲寒心,從重推考,更爲牌招。
○李日躋啓曰,弘文館提學尹惠敎,特敎之下,又爲違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春帖子出韻科次,期日迫急,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四牌,前例所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所過中已下敎,則此何分義,此何道理?明朝牌招。
○李重庚啓曰,校理吳遂采,副修撰洪昌漢、鄭益河,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徐命臣,副修撰鄭益河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日躋曰,此何分義?鄭益河之撕捱太過,竝只推,卽爲牌招。
○李重庚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未差,參議朴師正禁推,右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朴文秀病,參判鄭彥燮未肅拜,參議吳命新未肅拜,參知林光弼進,右承旨李重庚進。
○吏批啓曰,臺諫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徐命九爲右副承旨,鄭錫五爲吏曹參判,同義禁金始炯爲左參贊,李聖龍爲右尹,金有慶爲副提學,趙最壽爲大司憲,金尙魯爲執義,金重熙爲司諫,宋徵啓爲獻納,趙明履、鄭俊一爲正言,徐命臣爲副校理,鄭亨復爲修撰,林象元爲兼說書,林德升爲禮曹佐郞,金光國、具觀徵爲監察,李瑗爲惠陵參奉,兼春秋金錫一、金相紳、李光瀷、柳綽、柳蹇、李度遠,學正李胤沆單付。
○兵批啓曰,翊衛吳遂燁呈狀內,肅謝還歸之路,所騎驚跌,落傷甚重,轉側須人,時月之內,差復無期,以此病狀,萬無供職之望,斯速入啓遞改雲。病勢危重,旣難察任,則桂坊輪直之地,不可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知中樞府事吳遂成,以篤老之人,方在鄕家,身病甚重,末由上來肅謝,呈狀乞遞。病勢如此,旣不得上來,則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忠翊衛將金鎭石呈狀內,素患痰病,遇寒猝重,萬無供職之望,斯速啓遞雲。病勢如此,旣難察任,則宿衛輪直之任,不宜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文顯謨爲晉州監牧官,僉知姜㶅,副司直鄭錫五、徐命九、李道謙,副護軍權興駿、金洸、李彥祥、金有慶,副司果鄭履儉單付。
○李日躋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徐命九,時在全光監營任所,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副提學金有慶,時在公洪道瑞山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修撰鄭亨復,時在京畿仁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承旨李重庚,與新除授右副承旨徐命九,有婚家應避之嫌,相避之法,在下當遞,而命九時在全光監營任所,未及引例陳疏,故重庚以此爲嫌。亦不欲肅命在直,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副承旨改差。
○以兵曹參議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漢緯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金霔爲事變假注書。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明日中日試才時,本曹堂上一員,當爲進參,而參知臣林光弼,連日入直之餘,身病一向沈重,萬無進參之路。參判臣鄭彥燮未肅拜,參議臣吳命新,旣有隻推之命。參判、參議,待明朝一體牌招,以爲推移替直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尙州營將李景琦,稱以蔭官,終不應命,故旣以此草記拿處。其後自上,又特命決棍,而景琦諉以廉隅,不顧分義,累度催促,終無變動之意,事之駭然,莫此爲甚。相考前例,或推考催促,或充軍本鎭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棍十度,更爲催促。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公洪監司李普赫,留待引見時,請雙樹山城,今明兩年軍餉耗穀,折半劃得,以修補軍器,有餘力則隨各邑豐殘,略加顧助,申飭其能否,有令備局,稟處之命矣。道臣新受朝命,而欲留意於陰雨之備,不可不從便顧助,以責成效矣。雙樹山城軍餉,留庫數多,今年取耗不敷雲。減其折半之數,則需用必不足,新耗中爲先折半取用,而明年耗一半,更觀事勢,不可不取用,則其時更爲啓聞,取用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前承旨李益炡,以諸臣良役變通獻議之在備局者,採其長策,熟講亟施,等高陳荒處,減其等數,一二年姑勿收稅事,陳疏爲請,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良役變通之論,其來已久,雖嘗廣集群議,反復商確,而觸處窒礙,卒無良策,至今未得決定。今雖搜出舊紙,未見其必有可行之策,而近侍之臣,遇災獻言如此,第當取諸臣所論,更加確議,如得其可行無弊之道,則別爲稟處。計料新量後,等高白徵之弊,實爲三南通患,未覈實之前,雖不可混同減稅,而第令道臣,嚴飭守令,等高白徵,民人呼冤之處,一一査出成冊,報戶曹後,都事別擇發遣,一倂摘奸尺量,從實釐正爲宜,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金在魯,今十二月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倉官今又以聖敎,來致朔廩,惶悶隘塞,罔知所措。而顧以朝暮當遞之職,區區辭受之義,終不可昧然放倒,又未祗受,只俟罪譴雲。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重庚,以兵曹言啓曰,尙州營將李景琦,更棍十度催促事,命下。而本曹判書臣朴文秀,猝得感寒,方在呻痛中,未卽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日躋啓曰,副校理徐命臣,副修撰鄭益河,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文學元景夏上疏。伏以臣狗馬苦疾,寧有可起之勢,而畏懼分義,扶曳祗肅,仍卽就直,已經五日。忽自昨夕,頭部如碎,寒熱交作,而舊恙新症,挾感添重,胸膈之間,塊氣上升,呼吸斷續,精神昏瞀,宛轉床褥,達宵叫痛,人事莫省,生意都盡。若不趁時醫治,將有汚穢淸禁之慮,玆敢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俾尋生路,千萬幸甚。且臣竊有區區愚忠,而敢效芹曝之獻,惟聖明垂察焉。臣一歲之內,三叨雷肆,而未得一瞻岐嶷之容,每持被禁省,自愧冗員屍素,而寸忱未嘗不耿結也。惟我聖上,敎導東宮,逈出百王,臣無容更煩狂瞽,然而虞庭胄子之敎,亶在隨事而躬率也。昔唐太宗,遇物必誨世子,見其臨食而諭之曰,艱難不奪其時,見其乘馬而諭之曰,消息不盡其力,見其乘舟則比君於舟,比民於水而戒之曰,可不畏懼歟?見其依曲木之下而申申又戒曰,汝知此樹乎?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其所以敎世子者,丁寧懇惻,而允爲後王攸法也。今我聖上,臨玉食而思唐宗之言,此可以詔東宮也。御路馬而思唐宗之言,此可以詔東宮也。君舟民水,凜若履氷,則唐宗之言,又可以詔東宮也。見曲木而反隅,以思傅說之告高宗,則尤宜殿下廣開言路,而虛襟容受,使拂士法家,補其袞闕,而朝警夕惕,毋忽唐宗之戒,此不但遇物必誨之要法,將見堯、舜大德,日新而月盛也。嗚呼,震陽始動,盛德在木,此正風雷交助之機也。君子觀象,求益於己,則毋若見善而遷,有過而改,風雷之益,孰大於斯。古人有言曰,遷善巽象,改過震象,相類而相感,理之妙也。木則從繩,後則從諫,是亦二象之義。臣遇時觀物,不勝惓惓之忱。殿下誠能三致意於則正則聖之訓,而風飛雷厲,益懋實德,推之斯道,而敎誨我元良,卽微臣大願也。若夫唐宗,徒以言敎,而不以身敎,宜殿下之可鑑也。近日風習,捨實尙文,未見其助益於聖化,臣竊慨歎。王嘉所謂,以實不以文,尤有望於殿下。今雖以說訓羲卦爲師,而所以行之,亦曰實而已。伏願殿下澄省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附陳者可不留意?爾其勿辭,調理行公。
○副校理李錫杓上疏。伏以臣,頃聞承重祖母病重之報,急於歸護,留疏徑發。情雖煎迫,跡涉自擅,誅戮之來,臣方顒俟。追伏聞原疏,適値淸齋,竟未登徹,旋因喉院之啓稟,只下問備之命,臣罪大罰輕,尤增惶蹙。蓋臣之祖母,年已篤老,病又沈痼,最是虛泄,爲一生危症,少失將攝,輒致暴發,藥物食飮,隨灌直下,頃刻之間,若將垂盡,用是氣力,長時綿綴,廩廩有朝夕之憂矣。秋間隨來臣季父臣明坤延安府任所,濱海之地,風氣不佳,外感易乘,舊病隨發,危惡之形,有倍於前。臣季父專騎急報,促臣下來,臣方寸飛越,不暇顧職名之帶身,而遂至於蒼黃發程,臣之來省,已亦多日。而病情漸劇,一味無減,委頓床玆,神息奄奄。卽今情理,時月之內,萬無離側之望,官職去就,非所可論,玆敢從縣道,更陳短疏,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憐微臣情私,至爲萬分悶迫,念經幄重任,不宜一向虛縻,亟命鐫削,俾得專意救護,仍治臣任情直行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煎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其少間,卽速上來察職。
○副修撰洪昌漢上疏。伏以臣,前後辜犯,俱係罔赦,而聖度天大,罰止薄勘,私心頌祝,隕結是期。不自意,敍命除旨,薦降於數日之內,繼而馹召,遠辱蓬蓽,負罪賤品,何以獲此於聖明?惝怳隕越,罔知攸措,不敢久淹,昨還私次,固當卽謝天陛,以伸感激之悃,而第臣向來所遭,至爲惶悚,至今思之,餘悸薰心,瀛館一步,爲臣鐵限。不但臣心之所自畫,抑亦通朝之所共知也。且臣名忝從班,其在分義,豈敢獨後於咸造之列,而適於伊時,省親南邑,聞報未免後時,中路因病淹滯,未能趁期上來,臺章峻發,論斥深緊。臣雖受以爲罪,不欲自辯,而耐彈冒進,決非廉隅之所敢出,以此以彼,實無一分趨承之望,情勢之外,素患眼病,日就危痼,內障外翳,疼痛若刺,視物如隔煙霧,對卷莫辨字畫,合睫深坐,尙有廢疾之慮,挾冊講讀,寧有可強之勢哉?坐違嚴召,萬不獲已,而未蒙例勘,庚牌復臨,悚懍之極,玆敢隨詣闕下,略陳危懇。伏乞聖慈,俯諒臣情病之難強,特命鐫遞,重勘臣孤恩慢命之罪,以振頹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吳遂采上疏。伏以臣,素無學術見識,半年處經幄,全無輔補,早宜引分自畫,而惟感恩遲徊,前後冒膺明命,甚知其內負初心矣。日者白簡論臣者,可謂責之備,而適見其厚於臣也。臣誠愚陋,不能盡成就君德之責,其所自效,直不過挾冊登筵而止。臺閣之言,無怪其如此,其謂承草衣之批,而無陳勉有摧謝者,臣尤瞿然自失,無以解於理到之言矣。蓋進言被嚴旨者,事過甄復之後,惟悚焉自咎,期以誠格,不復硜硜自理,前輩已事,自有箇規模。蓋臣曩者一言狂愚,自恨其誠薄罪大,未有仰孚,徒速嚴敎。乃於向後辭章,只以惶恐竢勘,引分自劾爲主,有不暇於提綴聖敎復進納牖之戒,皆臣素巽軟,而無犯顔之節故也。今臺臣之言意美,而辭則切有可以警衰惰而動人眼目者,此等持議深可貴矣。臣實聞而多之,亦豈或有介乎心哉?雖然,名以儒臣,而旣失引君之體,則不得其職者,唯有去耳。竊幸其退守本分,厚謝公議,而誠不意,臺墨未乾,氊復如舊,臣實惶汗愧死,不知所出。屬以齋戒,疏籲路阻,不得陳聞微忱,敢違嚴命,自速吏問,死罪尤萬萬。昨出圓扉,一意逋召,今日之牌,又無以祗承,情私窮隘,鑽地不得。輒復隨詣闕外,冒陳關係廉隅,不敢復進之義,臣非不欲仕者,威命之下,豈敢自犯常律哉?伏乞聖慈,天地日月,深賜睿照,俯諒近臣去就,與凡僚異,斷不可復冒榮路之狀。亟許鐫改臣職,勘以違傲之誅,仍命勿復提擬於近密之選,得以隨分自效,千萬幸甚,臣不勝屛營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所過中,業已知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14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病〉。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未差。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亢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尺許,色赤。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賢嬪宮誕日,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七度呈辭。傳於李日躋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諫院闕啓,已至多日。除在外、受由外,掌令朴履文,持平李成中,獻納宋徵啓,正言趙明履、鄭俊一,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校理吳遂采,副修撰洪昌漢,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事變假注書金霔,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之坐,成於久曠之餘,而堂上僅得備員,懸病此多,殊極未安。行工曹判書尹淳,行禮曹判書宋眞明,判敦寧趙尙絅,行副司直尹惠敎,刑曹判書金聖應,兵曹判書朴文秀,戶曹判書朴師洙,吏曹參判鄭錫五,行副司直徐宗伋,工曹參判李宗城,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弘文提學尹惠敎,今日又爲違牌矣。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春帖子出韻,一時爲急,所當更請牌招,而聞其病狀方重雲。在前如此之時,或有試官差出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依此擧行。
○又啓曰,春帖子試官,旣已抄啓,工曹判書尹淳,戶曹判書朴師洙,竝卽牌招,以爲出韻科次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秋冬等本院褒貶,當爲磨勘,而都承旨李眞淳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兵曹參議吳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日躋曰,只推,更爲牌招。
○李重庚,以都摠府言啓曰,中日試射事,標信啓請命下。而兵曹入直參知臣林光弼,身病甚重,不能起動,未得進參雲。兵曹旣無進參堂上,則本府元無獨當試射之規,今日中日何以爲之?敢稟。以都摠府草記,傳於李重庚曰,若牌招則日勢將暮,今日中日停。
○又啓曰,春帖子出韻科次,一時爲急,而試官尹淳疏批已下,所當更請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試官朴師洙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人臣廉隅雖重,分義亦豈輕也?而廉隅旣伸之後,尙今撕捱,若此而瀛館之門,奚時開乎?其在事體,極涉寒心。儒臣有闕代,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待下批牌招察任。
○持平李成中啓曰,臣蹤地危臲,情理焦迫,臺省新命,萬無承膺之望。薦違嚴召,蓋非得已,而再度只推,出於格外,三牌之下,震悚隕越,他不暇顧,冒沒入肅,敢將目前數事,以效一日之責矣。卽伏見長銓之疏,以金鍰一事,盛有論列,憂臣以太輕銳,勉臣以無侮老成,臣誠不勝瞿然之至。夫鍰之世德踐履,臣固晩生,容未詳知,而銓曹振淹滯之政,臺閣重名器之論,不害其相可否,要其所爭者公耳。何重臣之太費辭也?嗚呼,臣不過新進一年少耳。出言愚妄,處事狂率,其不足於先輩篤厚之見,固也。而重臣猶復見處以梅詢、曾致堯之流,則待臣亦厚矣。然淸朝言議之地,豈容此輕銳輩壞了也?《詩》曰,雖無老成人,尙有典刑。《書》曰,無侮老成人。老成之於有國,其重如此。一有侮之者,則天下之不祥莫大。噫,鍰之名德,誠無愧於老成,而臣敢侮之則不祥甚矣。不待重臣之言,臣亦自慙,而抑臣聞今日銓注之法,務取實用,銀臺舊望之中,耆老以上,一倂拔去,山林抄選之士,三朝宿踐之人,亦不免於刊黜。則京兆詞訟之地,或閑於銀臺歟,銓曹敬老之典,或殊於彼此歟?玆臣之所未曉,則盤庚上篇之訓,臣亦欲與重臣一講也。臣重被譏斥,理難泯默,而昨緣母病苦劇,今始來避,所失尤大,以此以彼,不可一刻淟涊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趙漢緯啓曰,持平李成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工曹判書尹淳上疏。伏以臣,積月勞瘁,澌然不能振,今日籌司之坐,病未進參。卽者以春帖子出韻課次試官,臣名入於抄啓,天牌下降,不得不隨詣禁門之外。而第念此事,非時任館閣之人,擧皆有故,推去無地,則未嘗別出試官。時任提學尹惠敎,連日違牌,未知有何自引。而其病則似不至於難強,喉院之以病重稟,爲此苟簡之擧,臣未見其宜。旣有應管之人,則臣之不可冒沒替當,以壞館閣之舊例也,決矣。伏乞聖明,俯賜鑑諒,更命牌招提學,及時出韻,毋致代斲之苟艱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提學旣有實病,則其無故替行者有間,卿其勿辭,卽爲擧行。
○左承旨李日躋上疏。伏以臣,卽伏見行工曹判書尹淳之疏,誠不勝瞿然之至。館閣有時任之人,春帖子試官之別請啓差,非不知事例之終涉苟簡。而立春只隔二宵,帖子出韻,若不於今日內爲之,則勢未及課次繕寫,事體將不免大段窘迫,恐不特館例之一時苟簡而已。而提學尹惠敎,昨日三違召,今日又不膺命,終以病勢難強,縷縷送言,而日勢則漸晏矣。此眞所謂推去無地者。而取考院中舊例,則雖有應管之人,而若或以病而終不擧行,則亦多有他試官別差之請,與院僚相議,遂依此而爲之,蓋亦出於不得已也。臣則徒知帖子之爲重,院例之可據,而其苟簡與不苟簡,不暇顧矣。今玆重臣之疏如是,則臣何敢強自爲解,而晏然於職次乎?玆敢略陳委折,兼暴難安之義。伏乞聖明,亟遞臣職名,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爾其勿辭察職。
○刑曹判書金聖應上疏。伏以向日筵中,大臣以平安道僞寶罪人處斷啓本不爲回啓,至有該邑郞廳拿處事,陳達蒙允。臣於此,誠不勝瞿然不安之至。本曹大小回啓,首堂例必爲之,而前後長官,適皆有故,汔未擧行。臣於忝叨之後,卽過詳覆,旋又賤疾危苦,亦未卽擧行。其矇然失職之罪,固無所逃,緣臣而至使郞官替囚,則臣何敢自幸其問備薄勘,而一日晏然於職次乎?伏願速賜譴罷焉。臣冒寒奔走之餘,感傷忒重,宿患痰火之疾,乘時發作,委頓床蓆,晝夜叫苦,尋單祈免,誠出萬不獲已。而日昨籌筵,下敎極嚴,繼而有特招之命。臣病裏惶隕,無所容措,不計一身之死生,強疾入侍,仍參翌日起居之班,汗餘觸冷,病勢越添,頑痰塞胸,喘促而氣短,火熱上升,頭眩而目昏,飮啖全廢,眞元潛鑠,諸般症形之苦劇,非比初痛之時。旬月之間,萬無差復之望,刑獄重務,許久瘝曠,悚惶憂憫,當復如何?此際以備局坐起,天牌下降,而末由轉動,未免坐違,尤增死罪。臣之病情,如有一分可強之勢,則其何敢自占便身之圖,以自陷於煩瀆之誅哉?伏乞聖慈,俯賜哀憐,卽許遞免,俾延殘喘,無曠重任,則公私實爲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頃者大臣所達,不過申飭。其若入侍,欲爲下敎,分付政院,該郞付過放送。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12月15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呈辭受由〉。左承旨李日躋〈病〉。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周鎭〈未肅拜〉。同副承旨申晩〈未肅拜〉。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漢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前開拆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前開拆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八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尹淳,右承旨李重庚啓曰,歲色垂窮,靑陽隔宵,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當盡於今日矣。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仍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湯劑待下敎入侍,定當宜矣。仍傳於李重庚曰,十八日當爲慈殿議藥,其日問候,宜矣。
○以賓廳坐起頉稟,傳於趙漢緯曰,知道。再明日來會事,分付備局。
○趙漢緯啓曰,持平李成中,引避退待,今已經宿,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掌令朴履文,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參議朴師正,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敎開政之下,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鄭錫五牌不進,參議朴師正牌不進,右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朴文秀病,參判鄭彥燮未肅拜,參議未差,參知林光弼入直進,右承旨李重庚進。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啓曰,新除授慶州府尹金致垕戶奴呈狀內,矣上典老母病患,屢朔沈綿之餘,別症層生,食飮頓卻,眞元澌爍,委頓枕席,呻楚不絶,萬無離違發行之勢,斯速入啓處置雲。親病如是危劇,則不可強令離違遠赴,災邑曠官,亦甚可慮。慶州府尹金致垕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鄭履儉、鄭益河爲校理,金光世爲副校理,尹光毅、徐命臣爲副修撰,李裕身爲獻納,金樂曾、李台重爲正言,李潝爲兵曹參議,金浹爲春川府使,南泰齊爲襄陽府使,李周鎭爲右副承旨,申晩爲同副承旨。
○兵批啓曰,前萬戶金亨兌,以捉虎之功,有加資之命,而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副司直徐命九、趙尙命,副司果李亮臣、徐宗浹,副司正金霔單付。
○李重庚啓曰,議政府司錄,以領、右相意來言,今丁巳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左議政臣金在魯,方在呈告中,領議政臣李光佐,身病連劇,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宗親府郞廳,以有司堂上意來言,本府郞廳,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而首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敦寧府言啓曰,府郞廳等,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堂上不齊,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及所屬各司,今丁巳秋冬等褒貶,依前例竝爲磨勘以入。而至於軍資監、司䆃寺、平市署、濟用監、內資寺、長興庫、五部,今丁巳秋冬等褒貶,因各其司都提調、提調、漢城府堂上有故,未及磨勘。司䆃寺去丙辰春夏等秋冬等,丁巳春夏等,內資寺、長興庫、平市署、濟用監,去丙辰秋冬等,丁巳春夏等,司宰監、五部,去丙辰秋冬等,軍資監、內贍寺、司圃署、養賢庫、義盈庫、廣興倉、水運判官、本曹郞廳及曹屬算員,丁巳春夏等褒貶,堂上及各其司都提調、提調、漢城府堂上有故,竝不得磨勘矣。其時官員,旣多遷轉,今無可以考績,而其中五部、司宰監,丁巳春夏等褒貶,雖爲磨勘以報,本曹春夏等褒貶,旣不得行,有難獨爲磨勘,依近例蕩滌。各司官員,丁巳春夏等已上褒貶,不宜異同,亦爲一體蕩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及各陵殿墓、四學童蒙敎官、通禮院、禮賓寺、司畜署、圖畫署官員等,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及歸厚署、典醫監,今丁巳年春夏秋冬兩等褒貶,東西活人署,去丙辰年秋冬等褒貶,等第以入。而宗廟署、社稷署、弘文館、藝文館、春秋館、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奉常寺、掌樂院、典牲署、東西活人署、東西氷庫、內醫院、惠民署、觀象監、司譯院、東南關王廟官員等褒貶。各其司領事、提調堂上有故,不得一時磨勘。而本曹及所屬各司官員等,今丁巳年春夏等以上褒貶,多未磨勘,其時官員,幾盡遞改,或爲身故,有難憑據等第,竝依近例勿論,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而判書臣朴文秀,方有身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今丁巳秋冬等,本曹褒貶等第,今月望前,當爲磨勘以入。而判書臣金聖應有身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啓曰,今丁巳年秋冬等,本曹褒貶,當爲磨勘。而參判臣李宗城,親病方重,參議臣尹東洙在外,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五部官員、四山監役官等,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判尹閔應洙,受由在外,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秋冬等本府郞廳褒貶等第,當爲磨勘。而堂上不齊,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宣惠廳郞廳,以都提調領議政、右議政意來言,本廳及常平廳郞廳等,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左議政臣金在魯,方在呈告中,臣光佐身病連劇,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中樞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錄事、醫員等,今丁巳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領府事李宜顯,方有身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郞廳及諸將官,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臣徐命均,奉使出疆,時未還來,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及將官等,今丁巳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領議政臣李光佐,方有身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御營廳郞廳,以都提調意來言,本廳郞廳及諸將校,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臣金興慶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頃因領議政李光佐所啓,奉常寺進排祭享所用酒中米不足數三十五石,加上下事,命下矣。酒米元貢,初非不優厚,而祭享位數漸加,別祭稠疊,故每致不足,自本曹輒以加用上下,事體誠爲未安。今旣有變通加給之命,所當直爲加錄於元貢案,上下三南、京畿、兩西,依本米磨鍊,分數更爲加磨鍊,別單啓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頃因江華留守尹容所啓,寧越彰節祠,免稅三結,收租案懸頉事,有分付戶曹考稟之命矣。賜額書院、祠宇位田,或有買得,或有折受,則限三結免稅,誠有前例。而此祠宇,旣無實田畓,本官不過以權復例,歲給三結,曾不得懸頉於收稅案者,以此。今若許頉,便是民結免稅,書院、祠宇之民結免稅,決不可自今創始。尹容所啓辭緣,置之,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卽伏見今秋冬等京外褒貶啓本,則廣興倉奉事趙載億,酒過宜恕爲目,則宜置中考,而置諸上考,致勤點下。忠勳府啓本中,都事、醫員,只書題目,不書等第,殊涉不察。平安監司趙遠命啓本中,熙川郡守李時馨,疵政無聞,嶺禁頗疎爲目。淸北敎養官康弘濟,考試頗懈爲目。則竝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致勤點下,邊將亦無一人居下。江春監司李重協,守令無一人居下,京畿水使許繗,黃海兵使具樹勳,南兵使李重新,慶尙左水使李景喆,統制使尹宅鼎,全光左水使申漫,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戶曹、忠勳府當該堂上及平安監司趙遠命,江春監司李重協,京畿水使許繗,黃海兵使具樹勳,南兵使李重新,慶尙左水使李景喆,統制使尹宅鼎,全光左水使申漫,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典醫監正朴泓昏謬不察爲目,則宜置中考而置諸上考,致勤點下。當該提調,所當請推,而本監提調,乃是錦平尉朴弼成,推考啓辭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因本曹各陵抽栍摘奸草記,刑曹覆啓內,敬陵前令禹洪迪,參奉李世翼,昌陵令宋時涵,參奉尹澈,穆陵奉事李彥煥,參奉兪直基,惠陵奉事南紀明,前參奉吳璿,俱是朝官,竝移義禁府處置事,啓下矣。陵寢重地,不可暫時空虛,而新除授敬陵令申命佐,旣已入直,新除授惠陵參奉李瑗在外未肅拜雲。昌陵、穆陵、惠陵,守直假官,各一員急速出送,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咸鏡監司狀啓,安邊府居金守元妻金召史等三人囕嚂殺事。傳於趙漢緯曰,囕死人等處,令本道恤典擧行。
○掌令朴履文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臣於赦令中閔允昌出陸之命,竊不勝驚惑也。允昌罪目中,旣有謄報凶書,直書御諱八字,則當初不置一律,已是失刑,末減島配,於渠亦幸耳。雖邦慶無前,大霈旁流,而決不可輕議寬典。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請還寢池靑鶴減死遠配之命,亟行償命之典。〈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大司憲趙最壽,時在江春道春川府任所。司諫院司諫金重熙,時在襄陽府任所,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以持平李成中引嫌而退,論人爽誤,雖欠詳愼,隨事規警,欲存臺體,銓疏相勉,何必過嫌。請持平李成中出仕。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判中樞府事金興慶箚子。伏以堂陛至嚴,私不可瀆,今臣累瀆而不知止,誠以萬萬切急者存焉。是豈可已而不已哉?顧臣廢疾之狀,庶蒙天日之俯燭,而祈免之章,輒靳允許。臣不敢知聖明,何惜於一介癃賤,而一向寬假之至此?每當問候之日,益增闕禮之罪,北望宸極,惶汗浹背,惟臣之以疾陳懇,今至三朔。以常理言之,似若差歇,而氣血已枯,醫技罔效,不生不滅,日夕委頓,致令保護重任,久作虛窠。瘝曠之誅,擢髮難贖,病裏悚懍,又添一病,區區至願,唯在於遄伏王章。玆敢伏枕席藁,冒死申籲。伏乞聖慈,亟命削罷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仍正臣罪,以嚴邦憲,以安賤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尙今彌留,是可念也。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2月16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眞淳〈呈辭受由〉。左承旨李日躋〈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周鎭〈未肅拜〉。同副承旨申晩〈未肅拜〉。注書金始煒〈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掌令尹得徵在外,執義金尙魯未肅拜,掌令朴履文呈辭,持平鄭玉受由在外,李成中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九度呈辭。傳於趙漢緯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之坐出令,而堂上三人書進,可以備員,故曉來齊會。而書進堂上中行吏曹判書趙顯命,忽遭服制不進,懸病堂上之鎭日請牌,亦涉煩屑,將不得備員,臣等退歸,單子依例不得書入。而今日懸病堂上應頉外,竝從重推考,本司之坐,元不計服制式暇,而行吏曹判書趙顯命,書進而不進,亦爲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禮曹啓辭據,刑曹啓目內,敬陵前令禹洪迪,參奉李世翼,昌陵令宋時涵,參奉尹澈,穆陵奉事李彥煥,參奉兪直基,惠陵奉事南紀明,前參奉吳璿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世翼、宋時涵、尹澈、李彥煥、兪直基、南紀明、吳璿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禹洪迪,時在慶尙道大丘地本家雲。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金在魯,今十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則以爲,辭至百單,朝夕必遞,而一向虛縻常祿,天下宜無是理,廉恥大關,終難放倒,日日所顒祝,惟在於得解本職。例受西樞之廩,而自前大臣,固辭廩祿,則或有更待下敎之命,亦伏願先下此敎,少安賤心,毋使國體,益致損褻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以右副承旨李周鎭,同副承旨申晩,校理鄭益河,副修撰徐命臣,持平李成中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日躋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日躋啓曰,今此掌苑署立春物膳,當爲封進,而本署提調閔應洙,方在外。在前如此之時,工曹堂上有替行之例,而判書尹淳,參判李宗城,俱以病不進,參議尹東洙在外。判書、參判,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封進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工曹判書尹淳,參判李宗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立春物膳封進,一時爲急,判書、參判,更爲牌招,以爲趁卽封進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工曹判書尹淳有實病,參判李宗城有親病,再度違牌,俱爲陳疏,故不得不捧入。而參議尹東洙旣在外,掌苑署立春物膳,不可不及時封進,而日勢已暮,事甚迫急,實無推移代監之勢。本署提調閔應洙,亦在外,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物膳重矣。昨日課次,一員入來矣。一員之事,旣知之,而政院之徑先稟啓,事體寒心。更爲牌招,使之封進,追後受由,此二疏還給。
○又啓曰,行工曹判書尹淳,參判李宗城,特敎三召之下,又爲違牌,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夜已向深,物膳尙未封進,事體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四牌,未有前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該署提調在外代,分付該曹,卽爲口傳備擬以入。
○行工曹判書尹淳上疏。伏以臣於近日,已有積瘁之祟,而勉強驅策,連日奔走。昨日春帖課次退出後,宿症脅下痰癖,猝然肆虐,撞塞於胸脅,流注於肢末,達夜震掉戰慄,有如痎瘧,初證幾至於昏絶,從前此證一發,動延數月。今雖得不死,遍體頑痰,作一殭屍,不可責以生人事。今日苑署物膳監進,因本署提調在外,本曹堂上,例爲替行。故昨日臣果依例許赴,一宿之間,病狀如是暴重。臣雖欲拚死進參,其勢末由,本曹他堂,擧皆有故,推去無處,合有變通之道。伏乞聖慈,亟遞臣水部之任,今日內差出無故之人,以爲急時擧行之地。且臣於再明日問候之敎,萬無以趨伸起居,而都提bb調b病未行公,副提bb調b尋單入徹。臣若未赴,恐至於寢閣,事體之萬萬惶恐,當復如何?亦乞竝遞臣藥院提擧之任,使莫重問安議藥之節,毋至苟艱焉。臣方治此疏,入寫之際,再牌又降,竟未祗赴,臣罪尤大,亟加違慢之誅,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工曹參判李宗城上疏。伏以臣向陳至懇,獲蒙恩暇,床蓆刀圭,得自盡其將護之誠,體下之仁,與天同大,私心感祝,霣結是期,第臣父病之彌留,今已兼旬矣。雖荷天地之洪造,危篤之形,稍似間歇,精神尙爾迷昧,言語愈益謇澁,通宵失睡,終夕咯痰,容貌換脫,氣息綿綴,大勢駸駸,如日下山。臣夙夜相守,心腑焦迫,診症觀形,頃刻百慮。顧今情理,有不暇論於職務之奔走,卽因掌苑署物膳看品,天牌狎臨,而竟不免再犯違忤,惶懍震惕,求死不得,若其蹤地之危臲,有不敢覼縷於陳情之章。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降威罰,勘臣罪戾,俾享上之儀,不至愆期,逋命之誅,無所逃罪,以重公體,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兵曹參知李光弼上疏。伏以臣病情沈苦之狀,已悉於日昨請急之章,更不敢猥爲臚列。而最是目下萬分危急者,如升痰核之伏在下腹者,無時上衝橫亘於膈脅之間,痛如刀刺,俯仰俱硬,頃刻欲絶,如是者通計晝夜,不知其幾次矣。晝則猶有傍人之救急,而至於夜深門閉,四面無人之時,則雖至隕命,人無有知者。顧此螻蟻之命,雖不足恤,萬一或至於汚穢淸禁,則事將何如?且伏念中日試才,在於明日,而顧今病勢,日甚一日,萬無強赴之路。向者中日,致以臣病,至煩草記停止。今又不得擧行,則臣雖被嚴誅,亦何補於國體之損傷哉?玆不得不更申疾痛之呼,仰干慈覆之天。伏乞聖明,察臣病狀之危苦,亟遞臣職名,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全光監司李壽沆上疏。伏以臣極知藩寄之匪分,而逃遁不得,明將僶勉辭陛矣。仰瞻象魏,不勝曠離之歎,俯念民事,恐孤委畀之旨,憂憫怵惕,不知所出,抑臣又有私悃之懇迫者。臣之先山,在於畿內、水原、廣州等地。此是南去之官路,不過迂數息之程,若於歷路省掃,則幽明之感,當復如何?玆敢瀝陳衷情,仰瀆宸聰。伏乞天地父母,俯賜諒察,特許至願,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歷省焉。
12月17日
編輯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李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周鎭〈坐直〉。同副承旨申晩〈未肅拜〉。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午時未時,日上有冠。申時,日暈。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
○趙漢緯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李日躋啓曰,右副承旨李周鎭,同副承旨申晩,昨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全光監司李壽沆留待。
○趙漢緯,以備邊司言啓曰,昨日聖敎,有再明日來會賓廳之命,故明曉,率諸堂上,將赴賓廳。而堂上二員書進,其餘擧皆懸頉,特敎之下,將無以備員入侍,事體極爲未安。公故應頉外,懸病堂上,待開門竝卽牌招,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大臣依下敎,與諸堂上,來詣賓廳矣。傳曰,引見。全光監司李壽沆,同爲入侍。
○李日躋啓曰,立春物膳,未卽封進,已至經日,事體極爲未安。掌苑署提調,待落點牌招,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尙絅爲掌苑署提調。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試射事,標信,命下。而兵曹堂上無進參之員,姑待參知之差出矣。日勢已晩,今日中日,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尙星爲兵曹參知。
○趙漢緯啓曰,兵曹參知金尙星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宿衛重地,無入直之員。判書朴文秀,今日旣違再召矣。參判鄭彥燮,參議李潝,自鄕上來雲。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兵曹參知金尙星,副修撰徐命臣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漢緯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啓曰,卽者內醫院掌務官來言,明日當爲問安,而都提調金興慶有實病,提調尹淳,纔已罷職,副提調李眞淳,呈辭遞任,無進參之員雲。提調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尙絅爲內醫院提調。
○又啓曰,今日入侍時,前待敎林象元,旣有敍用付職之命,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職,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待敎林象元單付。
○傳於李周鎭曰,召對爲之。
○敎全光道觀察使李壽沆書。王若曰,民窮已到十分地頭。惟良共理,任重莫如二南方面。捨卿其誰?玆分舊符,庸賁前度。惟卿,出人英氣,幹世通才。有溫雅巽謙之風,而濟之以剛果,有綜核裁決之具,而處之以寬平。高才可煥皇猷,早擅楊大年之詞翰,文學推爲政術,咸期張方平之事功。旣著效於內外歷試之間,亦超跡於洛、蜀相鬨之際。錦節纔返,固宜置於邇班,庖刀善藏,更欲勞以藩任。眷彼湖南一道,甲我海東諸藩。人物舟車,允爲嶺海之都會,魚鹽秔稻,政是國家之本根。向非付吾卿於辛、壬,孰能濟我民之庚、癸。黜陟以正,不但冀州攬轡之風,撫摩惟勤,一遵浙東救荒之政。紓萬民翳桑之急,幸寬宸憂,播一方憩棠之謠,尙頌惠化。不幸南民之捐瘠,復如向年之災荒。當凋瘵甫蘇之餘,又値在金之歲,想餓莩相連之慘,冞切旰玉之虞。賙賑之策實難,尤思熟手,旬宣之才歷數,疇膺簡心。曾日月之幾何,民思尙切於去後,係雪山之輕重,群情擧望於來蘇。玆授卿以全光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卿其益殫乃心,勉卒休譽。若其飭勉敎戒,已悉前日之訓辭,凡係號令科條,毋改曩時之規範。於戲,旌纛入界,枌社之山川增輝,呻吟變歌,竹馬之兒童爭迓。七年三按藩節,非無內輕之歎,一路重見福星,要弛南顧之慮。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兪健基製進。
○同副承旨申晩上疏。伏以臣釁尤至重,蹤地至危,杜門縮伏,分甘屛棄。宜不敢復玷於榮班,而迺者恩敍纔下,除書又辱。如臣愚賤,何以得此於聖明?臣誠驚惶悚懍,罔省攸處。噫,臣罪可勝言哉?自有向日事以來,臣之負殿下多矣。當上下震遑之日,殿下之特畀臣諫議之任者,聖意豈亶使然?而非常之擧,無前之敎,上而爲聖累之莫大,下而非臣子之敢承,則固宜碎首力爭,冀悟聖聰,粗效職分之萬一。而秪緣辭拙氣短,誠淺意薄,卒未免章皇罔措,未有一事之救正。隨行而進,逐隊而退,顧其不匡之罪,臣自知之,每一思惟,慙汗自浹,實無可顯之顔面。而畢竟金尙星、李錫杓之疏,詆斥迭發,辭語甚嚴。至以喑默失職爲言,此固臣中心所自訟者。人言之來,意在相勉,則惟當愧服之不暇,其將何辭而自解?噫,若使如兩臣者,易地而處之,則庶幾回雷威於咫尺,開聖衷於造次,擧措得當,風彩可觀。而顧臣巽愞,迺不自量,全昧自效之義,遂貽臺閣之羞,此尤臣噬臍而莫及者也。從玆以往,情地愈蹙,不敢爲更躡榮塗之計。伊時銓地之積費撕捱,必罷乃已者,亦不但中批之爲可辭而已。則今此出納之職,責任之緊,固不下於臺地之重。而迺以歷試僨敗之身,擧而備數,此豈淸朝綜核之政,而亦將何以示警於具僚哉?此等事理,不待臣一二談,而聖鑑固已俯燭矣。素劃已審,轉動無路,銀臺一步,望絶進身,日昨違逋,實出於萬不獲已。而罰靳例勘,嚴召又降,臣且惶且恐,益無自措。玆敢隨詣禁扃之外,略暴危懇,徑歸私次,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明,亟賜照察,命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嚴邦典,以安微分,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巳十二月十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李周鎭,檢討官尹光毅,假注書朴玶,記事官金道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侍讀官鄭益河,追後入侍。上曰,承旨進來,周鎭進伏。上曰,今日次對時,猶有未盡言者,故召對爲之,而今則不可限自止爲之矣。光毅讀《大學衍義補》第五卷初板《周禮》大司徒以鄕三物敎萬民而賓之,止第四板其所以進之之實則不同也。上曰,承旨讀之,周鎭讀第四板漢高祖詔曰王者莫高於周文,止第八板其取士大略則相類也。上曰,上番兼春秋讀之,道元讀第八板孝武立五經博士,止士子爭趨向之故也。上曰,上番玉堂在直乎?光毅曰,鄭履儉有身病,將出直矣。上曰,鄭益河方爲入謝肅拜,後若入直,則仍爲入侍之意,注書出往分付,可也。玶出來,分付後入告曰,鄭益河今方肅拜,故肅拜畢行後,卽爲入侍事,分付矣。俄而益河追後入侍。上曰,承旨進來,周鎭進伏。上曰,都提調有病,故副提調亦遞,明日議藥時,提調之不備,事體極涉未安。提調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事,承旨書之,使注書爲先分付,可也。玶又出來,分付後入侍。益河曰,鄕大夫、鄕吏,獻賢能之書於王,則王拜受之。古人雖一言而善,則猶拜之。況賢能之生,乃上天之所以培植國家元氣者乎?上曰,然矣。范睢拜,秦王亦拜,則與此王拜之拜字,相異矣。益河曰,此拜字,卽禹拜昌言之拜字矣。上曰,然矣。益河曰,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以一事反復試之,然後祿之,故古之用人之道,審愼如是矣。上曰,然矣。益河曰,漢高以馬上得天下。而其言曰,王者莫高於周文,伯者莫高於齊桓,皆待賢人而成名雲,則其力量可謂宏大矣。上曰,漢高祖以不知文謂之,則似涉如何?而必生疎於文,故以周文對齊桓,是則不可矣。益河曰,漢高雖以馬上得天下,而能用陸賈、叔孫通之言,故亦能爲禮樂文物之治矣。孝武初命二千石,擧賢良方正之士,而董仲舒亦在貢擧中,漢時則專以二千石爲重而愼簡矣。我國三百六十州,若皆得其人任之,則治範自然成就矣。上曰,漢時則猶多循良之吏,而近之爲吏者,多以能爲名,而專爲要譽之政矣。周鎭曰,漢時猶去古未遠,故禮樂文物,雖有未備,而治法則專以二千石歸重,故二千石多有循良之吏矣。上曰,然矣。益河曰,法久而弊生。故凡大更張則雖難,而必擇長吏則爲好矣。周鎭曰,擇長吏雖好,而以外方觀之,生民休戚,專在於守令。故守令得其人,則雖有弊之邑,庶可以蘇息矣。益河曰,生民休戚,雖係於守令,而守令之賢否,則專在於道臣矣。臣未知此承宣,何以宣化。而近來爲道臣者,專以廉問爲政,故守令之善治者,或因褊裨之訐訴而見黜,不治者亦有媚於褊裨而得免者,此等之弊誠難矣。周鎭曰,臣則不能擧職,而以外方見之,要譽之風成習,貢賦之應捧者。或有除減者,則其民必曰,吾倅善治雲,而應捧之物必捧,則曰,吾倅何不減之乎雲。故謗言日至,是爲難矣。上曰,要譽之政,甚於貪吏,貪吏之後,繼往者猶可有爲,而要譽之後,則無可奈何矣。此則唯在於道臣與銓曹矣。以今番殿最觀之,下等守令,則皆是疲軟無勢之人矣。益河曰,古則用人之道,各主其長,故一人能經八道方伯者有之矣。上曰,洪萬朝能爲之,而到處善爲之雲矣。光毅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漢宣帝之中興,在於選用良二千石,二千石之有治理者進庸,其不治者黜之,此乃爲綜名核實矣。上曰,守令之治不治,在於道臣之殿最。殿最明,然後治不治可知,而守令之擇送,則在於銓官,銓官得人,然後道臣、守令,皆可得人矣。光毅曰,聖敎當然,而擇守令,固在於銓官,黜陟守令,亦在於方伯。而若其本則亶在於聖上,自聖上先務大公而後,方可得人而用之矣。上曰,所達最是,當留意矣。益河曰,我國專以科目取人,故銓曹用人,亦以此絃gg弦g韋,而能得其人,則爲治之道,豈難爲哉?上曰,在上者,若得一人而任之,則百僚皆得其人,不必求多人矣。光毅曰,九板劉毅之言,下品無高門,上品無寒士等處,勿爲泛看則好矣。魏立九品官人之法,以定其選。而及其弊也,唯以閥閱,不辨賢愚。劉毅之言,可謂切中時病,而其後銓法,一循此弊。以今日言之,閥閱太多進用,而至於遐鄕人才,則不暇收用,已非爲官擇人之意,亦非不遐遺之道矣。上曰,世族固當用之,而近則亦甚偏重矣。光毅曰,世祿之家,雖皆可用,亦不能盡爲擇用。而至於僻遠之人,亦當間間參錯用之,則豈無人才?而不用則無以興起,鄕人之才不才,用之而後可知,不用則何以知之乎?上曰,鄕人間間進庸,則亦不必不及於京華子弟矣。光毅曰,古人多以馬與材,比人才矣。求良馬者,只取其駿而已。不問其地産遠近,而求美材者,只取其可用而已。不問其所出之遠近也。國家用人之道亦如此,唯取其賢與才而已。至於形色及京鄕,則非所可問矣。上曰,儒臣所達,誠有見矣。益河曰,下番所達雖是,而有不可行者。我國之人,皆世祿之臣,故所擧用者,皆自其中用之。而勿論彼此,一經名宦,則其才能爲將帥,能爲政丞,而巖穴之士,則雖抱諸葛亮之才,終於下位矣。周鎭曰,我國用人之道,異於中原,故高官大爵者,盡出於名閥世族,而巖穴之士,則多有抱其才而不得售者矣。上曰,俄者,儒臣發彼此之說,故欲爲推考而不爲矣。益河曰,臣居在鄕曲,稔知束伍軍役之事,適有所懷,故敢此仰達矣。大抵束伍之役,毋論良賤,隨闕充定者,自是應行之例。而所謂私賤,不實莫甚,故列邑守令,不得已以良役之人,除其煙役,充於束伍,雖以忠原鎭所屬八邑言之,有身役良人之隨行於束伍者,積有年所矣。以其積年隨行之故,凡於行陣間事,亦能鍊熟。而往者朝家,爲慮其一身疊役,良束伍則使之一倂頉下,其代則以私賤,盡數充定。故爲守令者,卽以疲殘僱工及私奴,艱辛充數,良束伍則依朝令一倂頉下,而渠輩煙役,則還復如前,煙役之苦,甚於兼役。故良束伍頉下之類,皆願依前隨行於束伍,而爲其守令者,亦不敢任自處斷矣。當初良束伍頉下之令,實出於爲民之意,而民情之不願如此。且私賤僱工,無非無依丐乞之類。雖本邑私點之時,亦多逃亡。況於緩急之際,可得其力乎?此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當初此令,蓋出於慮其疊役之意矣。朝令雖不可續續變改,而今聞儒臣之言,亦有覺悟處矣。以此意出擧條,令備局,稟處,可也。〈出擧條〉周鎭曰,守令雖仍朝令爲之,良役兼束伍者,皆是疲殘之甚者,但以隣族之結連,故不得逃亡,而土豪之強者,則皆不入於其中矣。趁此未及變通之前,更爲稟定則好矣。上曰,然矣。益河曰,淸風府使洪晉猷來見臣曰,何不一番仰達於榻前而變通乎雲。蓋晉猷欲爲國事之人,故以守令而不遵朝令,則有所不敢,十分之六分,則已爲充定,而猶未盡爲施行矣。且忠原爲四郡之阨,而亦爲南漢之藩屛,三南之咽喉,故非等閑之所矣。上曰,承旨巡歷時,亦見忠原而知之乎?周鎭曰,臣爲先察邑,未及見忠原,而果如儒臣所達,實爲三南之咽喉,故名臣碩輔,多言忠原形勝而故相臣南九萬文集,亦言之矣。上曰,湖西事有欲爲下敎者,而今則日暮,後日召對時,承旨更爲入侍,可也。遂退出。
○丁巳十二月十七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全光監司同爲入侍時,右議政宋寅明,左參贊金始炯,刑曹判書金聖應,行訓鍊都正具聖任,全光監司李壽沆,左副承旨趙漢緯,掌令朴履文,校理鄭履儉,假注書朴玶,事變假注書金霔,記事官金道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寅明進伏曰,立春已過,而日候稍冷,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寅明曰,頃日瞻望玉色,則似有憂憫之色,必是過爲宵旰之慮而然矣。凡天時人事,自有當行之運,爲人君者,必戰戰兢兢,恆存戒懼之心,則天人自可和應,不必過貽寢食之憂,至於損傷矣。上曰,勉戒之言,可不留意,而諸葛亮則食少事煩,而予則食少心煩矣。然諸葛亮,終不能恢復中原,此亦數也。而亦不可委之於數而置之矣。寅明曰,近來時氣不順,閭閻間大小痘患,間或有之雲。申飭宮中,嚴禁外人之出入則好矣。上曰,所達是矣。而凡痘患之經行,自有其時,嶺南人則或能謹避而得免雲矣。寅明曰,雖然,其在謹愼之道,不可不如此矣。上曰,然矣。寅明曰,元輔足疾,初不至大段矣。今則頗重雲,而特敎之下,諸臣之違牌者亦多,事甚非矣。上曰,今日之來會,意有所在。且有下敎者,而俱不入來,以朝廷言之,可謂寒心,以分義言之,諸臣於我忽矣。且立春物膳之尙未封進,尤可寒心矣。寅明曰,尹惠敎,自上只解本職,而渠則謂以本兼俱遞,終不應命,尹淳之不欲替當者,無足怪矣。上曰,尹淳、李宗城之三牌不進者,始由於尹惠敎矣。寅明曰,設令有撕捱之端,至於三牌,則安得不出乎?日前尹惠敎之三牌不進,雖有實病,且不無所執,而論以事體,已爲未安。至於物膳進上,事體尤重,而亦復闕封。尹淳聞有實病,李宗城亦有實故云。而所重有在,不可無責罰,近日三牌不進諸宰,竝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三牌不進諸人,雖姑罷其職,當此乏人之時,不可一向久棄。況尹淳之才敏,尹惠敎之忠朴,不可久棄矣。且今日備堂,違牌之人誠多,實有病故,非故爲厭避而然。而事體所關,不可置之,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兵、戶判亦皆引入,今日不爲入來矣。上曰,何事乎?寅明曰,似是匿名書事,而匿名書,則乃意外橫逆之事。雖父子之間,不爲相傳,則何可以此,一向引嫌乎?故相臣李浣、南九萬、閔鼎重,曾遭此事,而不爲引嫌。但尹趾仁,有引嫌之事,至有待命之擧,而與此絶異矣。上曰,戶判則似或有此等事,而兵判則軍兵中,必無此等事,皆是意外橫逆之事矣。予雖未有漢昭帝之明,豈不知此等事之虛妄乎?寅明曰,兵曹判書朴文秀,戶曹判書朴師洙,所引之嫌,俱涉過矣。推考卽令出仕,何如?上曰,竝推考,牌招入侍,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此等事亦有關於國體。若以此每每引嫌,則橫逆之類,必甘心逞兇,將無復完人矣。上曰,近來人心,則猶止於匿名書,古則或有飛箭入闕之事雲矣。寅明曰,兵曹參知林光弼有實病雲,今姑改差,何如?上曰,遞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可也。〈出榻敎〉上曰,金判府事有實病乎?寅明曰,十餘日前見之,果是實病,而近則不能詳知矣。始炯曰,旌義縣監金廷鳳,方在囚禁中,卽其地定配,而聞廷鳳初無不去之意,見吏判時,有不遜之辭,故其時吏判,峻辭責之,則渠亦自知其過雲,至於定配則過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臣亦以爲定配則過矣。上曰,然則付過放送,可也。〈出榻敎〉寅明曰,北關飢民,望哺方切,嶺南移轉,不可不趁時運來,而備局文郞廳金漢喆,差下之後,尙未下往,使之今月內發送,以爲督運之地,何如?上曰,四五日內發送,可也。〈出榻敎〉寅明曰,慶尙監司兪拓基,以漆原縣監柳潗,眞寶縣監洪遇箕,畢賑間仍任事,狀請矣。賑政之不可付生手,迎送之爲災年民弊,誠如狀啓辭緣,兩邑守令限畢賑,依所請仍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今初六日次對時,兵曹判書朴文秀,以本營軍作米,參酌劃得,作錢取來,修補軍器事爲請,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兵判方銳意修擧軍政,有此請得,不可全然防塞。聞元輔之意,欲以二千五百石劃許,依此數劃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嗣歲豐歉不可知,而三南所恃者,只有此軍作米,兵判方爲大修擧,而有此請,故不得防塞,而各軍門若引此爲例,又皆請得,則留置備荒之計,將不免虛疎。此後則軍門無得輒請,而雖或有請,一切嚴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近來諸道還上,漸爲耗縮,此非細慮,嗣歲農形,有不可知,折半留庫之法,不可不申嚴。而至於還上數少,民戶數多處,則亦難膠守折半之法,而立視民死,道臣量此事勢,民事切急之處,報備局受題後,變通加分,而還上稍優之邑,一切折半留庫,無備局許題,而守令任自加分者,依定式勘處爲宜。以此預先申飭於諸道,夏秋間摘奸反庫,明年亦不可已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安興僉使遞差之後,以兵判引入之故,尙未差出,鎭屬民人,亦多有呼訴於備局之擧,分付該曹,今日內口傳差出,仍卽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李衡萬之事,卿亦知之,李成中之所陳,是矣。而其時承旨之捧入者非矣,故欲勘處而不爲矣。向日筵中,以傷根本爲敎,根本非斯文而何?於此於彼,時象之至此,是誰之過?初則以申致雲爲非矣。更思之,前禮判之事,亦非斯文,而乃時象也。予雖或一呼其名,周公亦不諱文王之名,則此亦非不可爲之事矣。人誰不知,改之爲貴?今則俱忘前事,而偕之大道,則豈可以此等事,更爲提說乎?衡萬之事,則實由於李錫杓之過矣。寅明曰,臣則初以申致雲爲非矣,而李衡萬亦爲非矣。今則罰已行矣。何必深罪乎?殿下八月處分,誠是過擧,故臣等欲碎首諫爭,而亦知聖意之有在,故不敢更煩矣。第聖上此擧,出於至誠惻怛則好矣。而若徒爲過擧,則過擧中又過矣。凡事必至公無私,無一毫偏係之心,則實是國家之幸矣。上曰,予則實無偏係之心,若有偏係之心,則何故卻食乎?向日洪廷命、尹陽來之事,予實不知彼此之爲何許矣。寅明曰,臣等則固已知之,而外間或不能盡曉,妄揣聖心,有所扶抑,則豈不可懼哉?上曰,勉戒之言是矣。而向日前戶判之批,亦以確心察任爲敎矣。秋判今方入侍,而秋判若染時象,則更何言乎?訓將則予甚嘉之。若有前任喬洞水使時之心,則必不入於今日矣。李宇夏之疏,不先不後而發,故今之趑趄者,恐或有前禮判之事,而事機之誤,則專由於此。而李鼎輔之疏,適出於其後,其言不怪,故不爲勘處,而姑先削職矣。若無李宇夏之事而爲之,則雖加於李鼎輔者,豈不烹之乎?寅明曰,李宇夏固非矣。而用人之道,不可以一番有過,而一向偏枳矣。上曰,閔應洙受由下去後,亦不上來者,何事乎?寅明曰,聞初則有背瘡雲,而近則不知矣。上曰,統制使望,亦緣彼而遲乎?寅明曰,元輔尙病故不爲,而其望則似不可用矣。上曰,張泰紹今日不入,而予自其父,素知其不事時象,故少無不信之心矣。曾於戊申年,與李森,俱以摠管,帳殿入侍,以劍綬解結,則推此可知其心矣。寅明曰,張鵬翼與李森,本是莫逆之交矣。上曰,近來用人,申飭之下,不無稍優之道,以東萊府使言之,亦似得人矣。寅明曰,固城縣令李錫佐,一司則已爲署經,而一司則未及爲之雲。除一司署經發送,而其他守令之不爲下去者,亦令政院,催促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寅明曰,京兆坊役,別單啓下後,以自歲後頒行事,分付京兆矣。別單中一二條,因元輔陳達,旣有改付標之命,其外又多有略略變改者,一倂付標,未免雜亂,待歲後竝改書一通,別爲改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聖任曰,都監馬步軍兵所着甲冑,造給年久,擧皆破傷,不可不趁時改給。其他各樣軍器,亦多有修改者,而營門物力,本來凋弊,實無措手之勢,事甚悶慮。丁未年則本局鳥銃打造時,關西木一百同貸來,料理取用次,惠廳所納湖南、務安、咸平、興德三邑大同米相換,而送將校作錢輸來之際,三邑還爲貸用於稅米後,年年推託,尙未准捧。故其時鳥銃打造物力,則前頭還報後,取其餘數,甲冑等軍器緊急之物,爲先修造計矣。未捧米一千六百三十八石零,則朝家旣已蕩減,關西木本色,自在計數蕩減中,而捧留米一千一百五十三石零輸來次,下送將校,則各邑稱以補賑,不爲出給雲。此是本局軍需重物,則各邑不念事體,如是堅執,事甚不當,使各邑斯速出給,以爲緊急軍物,及時修補之地,何如?寅明曰,湖南伯今方入侍矣。都監勿送京人,令道臣參酌定價,作錢上送,則米歸民食,都監亦捧價修補軍器,可謂兩便矣。聖任曰,若然則從市直作錢,急速上送事,分付好矣。壽沆曰,關西木旣已蕩減,湖南米則所捧一千餘石,自其處作錢事,臣下去之後,與三邑守令,相議推移,而訓將從市直之言,有不可者,以其時米直上送,何如?上曰,蕩滌舊逋於湖南已幸,而訓局之欲推其餘數,亦非異事。依訓將所達上送,可也。寅明曰,湖南伯之欲以當初作米價計送者,所望已過,而訓將之必欲一從市直者,亦甚野俗矣。筵席非較爭價直之地,退出後磨鍊報備局,則可以酌定,分付矣。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聖任曰,孝廟朝壬辰年間,因傳敎都監三手軍兵摠數,作案以入之時,七色卜馬軍五十八名,入於軍摠,而各所各哨卜馬軍二百七十六名,軍案修納後,庚戌年間,始爲追設,故仍不入於軍案中雲。使之改修正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而禁御兩營將官官案,依訓局官案例,亦爲修入,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坐罷翰林,宜皆收敍,而李濟遠之所謂私嫌,極涉無義,法外引嫌,何敢煩聞於朝廷?此尤未安,宜嚴飭督出矣。校理鄭履儉曰,近來嫌路太廣,固非美事,而因一李濟遠之撕捱薦事無期,左右史不備,今若暫削其職,則薦可成矣。上曰,玉堂所達,是矣。李濟遠削職,林象元敍用付職,新薦催促爲之,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兩醫司人蔘貢物,卽進排諸上司及政院者,而當初貢價,以人蔘一兩,米二石十斗爲定,蔘價稍歇之時,貢人猶有餘剩。而近來蔘價至高,蔘一兩之價,至過二十餘兩,貢價雖從貴磨鍊,而猶不能相當。貢人不勝支堪,鎭日呼訴於備局,貢人之以蔘價蕩敗,衆所共知,其所稱冤,少不爲過。貢價今難增加,他無變通之道,今姑權罷蔘貢,自惠廳以其價錢,直爲輸送於進排各處,以爲從市直貿用人蔘之地,追後思量善策爲計,廟議已皆歸一,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履儉曰,召對時,《朱子語類》畢講後,《資治通鑑》繼講事,纔已停當矣。進講冊子,例爲新印以進,而此冊則編秩浩多,戶曹必以屢件印出爲悶,本館有舊冊三件,春坊亦有數件雲。以此推而用之,其不足數,當爲五件矣。五件則分付芸館,卽爲印進,俾無窘束之弊,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履儉曰,《朱子語類》,每件八卷式先爲印進事,頃已分付,而此不過爲印役易致遲延故也。初非只印八卷之意,而有司之臣,每以經費爲托,繼印成秩,必未易矣。然則瀛館,將有不秩《語類》十餘件,事之苟簡,莫此爲甚。《朱子語類》十一件,勿以八卷爲限,卽爲全秩印進之意,分付戶曹,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履儉曰,校理鄭益河,副修撰徐命臣,除拜有日,尙不出肅,竝牌招察任,何如?上曰,鄭益河則向時所陳,粗伸分義,徐命臣則尤無義矣。竝牌招,可也。履儉曰,副校理金光世,時在京畿高陽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掌令朴履文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履文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履文曰,臣於赦令中閔允昌出陸之命,竊不勝驚惑也。允昌罪目中,旣有謄報兇書,直書御諱八字,則當初不置一律,已是失刑,末減島配,於渠亦幸耳。雖邦慶無前,大霈旁流,而決不可輕議寬典。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上曰,勿煩。履文曰,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履文曰,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履文曰,請還寢池靑鶴減死遠配之命,亟行償命之典。〈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履文曰,新除授司諫院獻納李裕身,以敬差官,時在全光左道,正言李台重,時在公洪道結城地,正言金樂曾,時在京畿水原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李裕身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寅明曰,戊申年罪人,今至十餘年,到今次次收殺者,未爲不可,而但朝廷之事,他無一毫成效,而唯此關係逆獄之類,畢竟盡歸於收殺中,實爲慨然矣。履文曰,臣愚戇,竊以爲諸罪人出陸還收之啓,閱歲爭執,聖批靳允。且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等罪目,比諸閔允昌,不無差間,故昨者詣臺,有所區別停啓矣。今者大僚,有非斥之奏,臣何敢自以爲無失,而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左副承旨趙漢緯曰,掌令朴履文,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履儉曰,臣素有眩氣,今方頗劇,先爲退出矣。上曰,湖南伯曾已試之,似不必更有所達,而第有所懷,則陳之,可也。壽沆曰,已試蔑效之地,今又再任,不勝惶憫。而臣之前任之時,已過五六年,其間物情,不知何如,而最所急者,唯賑政。當自廟堂區劃,而前監司之所排布,亦不知何樣設置,臣下去後,詳知賑穀之數而周旋矣。上曰,曾有下敎,而以沿海民命,付於卿手,卿其善爲之,可也。寅明曰,湖南海島之絶遠處,未沾王化,而方伯亦不能巡視,故不知幅員之如何,人物之何狀。方伯下去後,使都事或守令之剛明者,一次巡視,以安邊民則好矣。上曰,下去後,從便爲之則好矣。壽沆曰,湖南人心,乍輕乍重,雖一次巡視,匪久必當如初。上敎雖如此,鎭安邊民,則有未可必矣。上曰,更待下敎,令地方官巡視,可也。寅明曰,湖南弊瘼,唯在於逋欠之積滯,故辛、壬後,臣有所建白,頗有蘇息之望矣。今又値凶年,必將如前,道臣下去後,不可不別爲軫念矣。上曰,所陳是矣。而從當有勉飭之事矣。壽沆曰,湖南穀物素乏,而訓局又徵宿債,誠爲可憫矣。上曰,訓局事則乃湖南之過也。聖任曰,每年催促,而至今不送矣。上曰,古人有言曰,無忘在莒。近來外藩之臣,必侮朝廷,故紀綱漸至紊亂,此則始於李匡德矣。卿前承李匡德之後,多有困境,此則在莒時也。今則承徐命九之代而往,卿須念之。凡事毋或少忽,而朝令雖甚微小者,必遵行,然後守令管下,亦可易制矣。卿不聞李愬、裴度之事乎?壽沆曰,臣當惕念奉行,豈敢有輕朝令之意乎?惟以隕結爲期耳。上曰,承旨宣諭,漢緯讀別諭,中官授弓矢。諸臣以次退出。
12月18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坐直〉。右承旨李重庚〈病〉。左副承旨趙漢緯〈坐〉。右副承旨李宗白〈未肅拜〉。同副承旨李周鎭〈坐直〉。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掌令尹得徵在外,執義金尙魯未肅拜,掌令朴履文避嫌退待,持平鄭玉受由在外,李成中再度呈辭,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周鎭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外宮闕摘奸事,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趙尙絅,左承旨臣李日躋啓曰,雪中日氣陰冷,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進御乎?旣有待下敎入侍停當之敎,今日臣等,率諸bb御b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傳於李周鎭曰,戶、兵判牌招,藥房入診,同爲入侍。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一度呈辭。傳於李日躋曰,安心調理。
○李日躋啓曰,同副承旨申晩,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周鎭,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徐命臣,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鄭錫五陳疏入啓,參議未差,左副承旨趙漢緯進。兵批,判書朴文秀病,參判鄭彥燮未肅拜,參議李潝進,參知金尙星未肅拜,左副承旨趙漢緯進。
○吏批啓曰,本曹參議,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柳儼爲都承旨,申晩爲吏曹參議,趙尙絅爲工曹判書,李眞淳爲工曹參判,趙明謙爲慶州府尹,李喆輔爲兼弼善,金百鍊爲丹城縣監,任遠爲義盈庫主簿,吳榮冠爲內贍寺主簿,校書副正字金商煥單付,副護軍任光弼、徐命九、任洙、金世元,副司直李眞淳,副司果金漢喆、元景淳單付。
○傳於趙漢緯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備擬。
○以李宗白爲右副承旨,曺允濟爲持平。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安興僉使有闕之代,口傳差出事,命下矣。判書臣朴文秀,情地危蹙之中,病勢頗重,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周鎭,以軍器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寺官員褒貶,連因都提調有故,不得磨勘,已多年矣。今番殿最時,當爲等第,而己亥春夏等,至丁巳春夏等,其時官員,已多遞去,不爲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日躋,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金在魯,今十二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則以爲,積犯違傲,輒更致煩,恩敎每一承聞,惶隕抑塞,罔知所出,而日夜所攢祝,方在於得蒙矜照,快解相職,則冒受相職之祿,決無是理,只俟罪譴雲。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待下敎輸送。
○以江華留守狀啓,本府居軍官吳興成養母李召史等,爲火燒死事。傳於李日躋曰,燒死人等,令本府恤典擧行。
○傳於李周鎭曰,齎咨官入來與否問啓。
○又傳於李周鎭曰,戶、兵判牌招來待之命,昨聞大臣所達,皆過撕捱,此關係國體者,欲爲嚴飭,使不敢撕捱矣。其章登徹,亦涉過矣。而旣已捧入故賜批,此後此等章奏,切勿捧入。本兵度支之長,豈可曠職?待開門,竝牌招察任。
○校理鄭益河,副修撰尹光毅箚子。伏以掌令朴履文,以臣愚戇,竊以爲諸罪人出陸還收之啓,閱歲爭執,聖批靳允。且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等罪目,比諸閔允昌,不無差間,故昨者詣臺,有所區別停啓矣。今者大僚,有非斥之奏,臣何敢自以爲無失,而晏然於臺次乎?引嫌而退,仍竊伏念尹志等罪犯,俱係惡逆,則當初島配,已是失刑。向者出陸之命,雖出於國有大慶,務從寬典之意,而厥後還收之請,至發於執法之地,則公議之嚴,於此可見。而今此一臺臣之遽然擅停,揆以臺體公法,乖損莫甚,決不可循例請遞而止。請掌令朴履文,罷職不敍。取進止。答曰,依啓。
○判府事金興慶箚子。伏以臣一疾沈淹,已浹三朔,言之煩猥,聽之支離。況敢每每瀆浼於至尊之前,是固爲臣之萬萬死罪,而疾痛之極,必呼父母。伏惟我殿下,卽臣之父母。臣於是,安得不疾聲呼籲,以冀諒察而矜允乎?念臣蒲柳之質,纔壯旋衰,形枯髮白,有駭人眼,而及今犬馬之齒,旣已耆艾,視聽昏蔽,腳步不利。偶然跌墜之際,致傷有倍於平人,輾轉沈痼,殆成廢疾,復起爲人,已絶其望。今日起居之禮,事體尤重,此豈職忝保護者?所敢言病之時,而床簀殘骸,終無以自力,又未得趨參於候班,分虧罪積,實合萬殞。伏乞聖明,亟命遞罷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仍正瘝曠瀆擾之罪,以警具僚,以安賤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雖有所傷,從容善攝,庶可勿藥。卿之年齡不篤,豈可以衰讓焉?旣知卿恙,每於問候,若是尋箚,不亦過乎?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戶曹判書朴師洙上疏。伏以臣於近日,有召輒逋,衷情之迫隘,靡所罔極。昨伏聞大臣筵奏,略陳事端,繼以有特召之薦降,則所當竭蹶趨命之不暇,而所謂掛書,臣雖不目見親聽,臣名旣入其中,而人心世道,更無餘地。臣身受詬,亦不足言,唯當沒齒退屛,以爲自贖之圖。顧何敢擧顔束帶,趨走於文陛之前乎?薦違嚴命,罪戾層積,今日筵敎,尤極懇摯,而亦不敢承膺,瞻望象魏,不勝悲悸。唯願天地父母,鑑此哀懇,亟命削臣之職,勘臣之罪,仍許臣退守本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戰兢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聞大臣所達,旣知此不過匿名。以此撕捱,大關國體,其若入侍,則欲爲嚴飭,下敎之後,其尙撕捱,分義決不若此。卿勿復辭,卽速行公。
○兵曹判書朴文秀上疏。伏以臣近日情地,萬萬危蹙之狀,伏聞日昨筵席,大臣已爲陳達,伏蒙天鑑之俯燭。而第臣拊心而所自悼者,平日持身無素,事君不忠,致使奸人,設陷害之計,爲此匿名無狀之言,臣身受詬,顧何足言,世道如此,人心如此,實不知後來,更遭何等境界。臣雖欲竭忠報恩,終將爲災於身,無補於國,言念及此,只自伏枕涕泣而已。至若官職去就,旣無可論,而鎭日違逋,徒增罪戾。今於特敎薦召之下,又未祗承。臣罪於此,尤萬死有餘矣。玆不得不疾聲哀號於天地父母之前。伏願聖慈,矜察臣血懇,亟削臣本兼諸任,仍許退歸田裡,以卒生成之澤,千萬至祝。臣無任憂慄悲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聞大臣所達,旣知此不過匿名,以此撕捱,大關國體。其若入侍,則欲爲嚴飭,下敎之後,其尙撕捱,分義決不若此。卿勿復辭,卽速行公。
○同副承旨李周鎭上疏。伏以臣畸孤之蹤,臲卼之情,値玆歲色之遒,冞切松楸之思,敢請省掃之暇,幸得恩由。方欲辭出之際,遽承銀臺寵除,以臣蹤地,誠不可抗顔邇列。而逖違軒陛之餘,急於一覲耿光,冒沒趨承,適仍召對,獲登文石,區區犬馬之戀,幸而少伸,更無餘憾,固宜力辭見職,退守本分。而旣承復入前席之命,姑且遲回,持被一宿矣。今日政,新除授都承旨柳儼,與臣有婚家應避之嫌,臣以下僚,在法當遞,不可一刻仍據於職次。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命照例遞改,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考例,稟處。
○右尹李聖龍上疏。伏以臣情地,近甚兢危,疾病亦復癃篤,跧伏荒郊,百念灰冷。迺者特蒙收敍之恩,繼叨京兆新除,負釁微臣,何以得此於明時?臣聞命怵惕,撫躬惝怳,誠不省其所措也。噫,臣實無似,而濫膺重寄,始旣不量於屢試蔑效之餘,終又久冒於奇疾已痼之後,於焉二載,無一猷爲,尋常愧懼,惟大何是竢,果以唐船一事,四致人言。夫長連人被掠,與潔城浦到泊事,一則窮査而綻虛,一則訛傳而欠眞。到今固無足復煩覼縷,而在臣終有所不能自解者。此二事,雖皆偶歸於不實,惟彼荒唐船來往,殊爲海防憂虞之端。是旣兵威之所未到,則誠亦事勢之無奈何?而身居鎖鑰之任,心懷切至之慮,終不得遏絶之一上策,其視古人使不敢東漁者,固已萬萬愧死。今臣被罪之事,或爲後人惕慮懲勉之資,得以有賴於邊海鞏固之道,則臣亦與有幸焉。安敢以遭嘖言受薄罰爲慼乎?雖然,向臣所被罪名中,掩置不報四字,語其實則欺瞞君父,擬其律則不止拿罷。人臣負此罪,尙可以復廁於簪紳之列乎?臣於恆日,苟有一分見孚於同朝,則必不以此疑之,亦不以此加之。臣今白首垂死之年,得玆題目,此愈自愧自傷,以自劃於一切官職者,顧大防截嚴,有難踰越,然此特就廉愧而言耳。臣若貪榮戀恩,放倒此廉愧,則亦不無強之之道。若其萬不能強者,惟疾病是已。臣之腳痛燥渴,固是積久沈痼之疾,而入今年以來,一倍危厲。蓋其風氣所傷,勞悴所祟,源委形症,漸就難醫。重以衰骸懍然,不能抵敵,今則病腳,已成偏枯,煩渴轉爲消中,房闥之內,運側至艱,水飮之外,啖歠全卻,委身牀簀,無復生人之事者,恰至三朔。賤陋之疾,猥不敢一一具煩,而今臣癃廢之狀,便已通朝所知。雖微目下情地,卽此病形,實無毫分自強之勢,望絶趨走,身帶職名,是臣所以迫隘兢蹙,如添一病者,不得不竝此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垂矜察,特許鐫免,俾令安意調息,少延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瞻天怔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過申飭,其何撕捱?卿勿辭察職。
○吏曹參判鄭錫五上疏。伏以臣虛帶憲銜,閱月始遞,未移日而又叨銓部除命,是又一二月前顚敗之地也。不但臣心之驚𢥠羞愧,不能自定,亦不能無慨於國家擧錯之失,宜也。銓官之被臺閣彈劾,何限?而若論一時政注之失而已,則一遞之後,固無嫌於再叨矣。臣之所遭,則斷之以素乏名論,斥之以不自主張。勿論其言之公私,臣身之於是職,便隔十重墻壁,其不可再入,雖婦孺,皆知之矣。況前參判金有慶,以曾被改正,力辭見遞,臣之所遭,何遽不若有慶?而今乃以臣代有慶者,何也?有慶之遞,又爲都政之備員,而反以臣備員,畢竟必遞,將無gg欲g同於有慶。不知今日上下之所以爲救時濟屯之責者,只在於祛文務實。而一切反是者,又何也?臣之所惜者,此不獨一己之廉隅而已。臣言至此,雖死決難承命,薦違嚴召,罪合萬死。伏願聖明,察此事理,矜臣情勢,亟命鐫削臣職,改命無故之人,公私不勝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斥之過中,上下共知,其何撕捱?卿勿辭速察職。
○藝文館待敎林象元,檢閱李宗迪等上疏。伏以兩史之直,久未備員,新薦之命,迄不奉行。非但朝體館例,至爲未安,臣等惶悶,夙宵靡已。昨日筵中,遽有撕捱館僚削職之命,繼而有新薦催促之敎矣。臣象元,不敢復以替直爲嫌,而一向偃逋,不得不冒昧承命,見直史局,至於薦事,臣等終有所不可冒當者。蓋館中古例,僚員削職,則雖無拘於新薦,而第念史薦,事體至爲嚴重,所以集群議採衆論,務盡難愼之道,公選一代之彥者也。必須僚員咸備,反復商確,不可苟簡草率,以完重選也,明矣。夫僚員,若於薦事,有難安不欲當之端,則姑削其職,催完新薦,固多前例,而今其所撕捱,亦不過一時私義,元非有嫌於薦事,則所當督令行公,俱參薦議,今乃遽加變通,而獨使臣等,當此薦事,非但有乖於重其選之意也。其於事例,亦有所逕庭未妥者,臣等之終不可冒當,於是決矣。伏乞聖明,俯賜鑑燭,亟治臣等不卽奉行成命之罪,以安賤分,不勝大願,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下敎之後,事體豈敢若此,爾等勿辭,卽爲擧行。
○應敎申宅夏上疏。伏以臣於嶺南檢田之際,忽承館職新命,繼而馹召遠降,臣誠驚惶感激,宜卽登途,而所管田事,自爾費了多日,今始入城,謹詣禁扃之外。而顧臣所叨職名,卽臣從前自劃,積年撕捱之地,到今諉以反面義重,突然冒出,揆以廉愧,斷無是理。且臣素患痰眩腳氣等症,挾感添劇於長路撼頓之餘,頑痰塞胸,呼吸不通,頭疼如碎,頃刻難支,昏瞀不省,實無一分自力之勢。咫尺天陛,末由入肅,敢控短章,略暴血懇,仍自闕下,舁還私次,臣罪至此,萬戮猶輕。伏乞聖慈,特垂矜諒,先將臣職名,亟行鐫削,仍命攸司,勘臣重律,以嚴邦憲,以安微忱,不勝萬幸。臣方請急,不宜贅陳他說,而臣方自嶺還,事係民憂,略此附陳焉。嶺南民瘼,固非一二,而其中最甚難支者,卽所謂量以陳懸起之弊也。蓋庚子量田時事目中,陳處俾勿懸主,故民之有陳田者,蓋慮日後起墾,而今不懸主,後或難推,不得已以起懸錄,仍成徵稅之地,此眞所謂得其情,則可矜者也。屢經凶荒,土旣未墾,而當初懸主者,率多流亡,十存一二,其無應稅者,則一切分徵於八夫,所徵雖些,而其弊則殆遍一道。蔀屋之下,民咨嗷嗷,此豈非可哀之甚者乎?噫,良役隣族,尙且不忍,朝家方軫矯革之道,而今於惟正之賦,反有此倍甚隣族之弊,而莫之恤焉。臣竊爲之慨然也。至若洛東江及南江邊水沈陳廢處,洛東則許頉,而南江則曾不擧論,被害則少無異同,而一頉一否,實涉不均,此亦大有歉於王政一視之道矣。目今國計哀痛,固難輕議於給租之政,亦何忍白徵於不耕之地,茁蘆之林,以貽一路生靈無限怨咨乎?設令田賦,果因此有些缺縮,其在國體,斷不可勒徵虛賦。況其中必多可懇gg墾g之土,若令降續勸耕,隨起收稅,一如洛江蘆荻及合歿陳田之例,則前頭漸次起耕,亦豈無補缺之道乎?噫,儉歲民情,惟思仰哺,而白地橫斂,勢甚倒懸,若可救解,豈容少緩?伏願聖明,特推如傷之念,亟令廟堂,劃卽變通,以紓民力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附陳者令備局,稟處。其在分義,豈敢若是?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參知金尙星上疏。伏以臣,忽於杜門病伏中,伏承騎曹新除,感激恩命,惟當竭蹶祗謝之不暇。而況宿衛之地,何等至重,則當此變通差出之時,尤豈敢爲違傲之計哉?只緣情理焦切,無路承命,自速慢蹇,罪合萬殞。而格外只推之命,尤切萬萬悚蹙,玆不得不略陳悲切之懇,冀蒙矜許之恩焉。臣父今年乃七十七歲耳。人子喜懼之情,每悲西日之難住,而所自恃者,篤老之年,精力猶不至委綴矣。一自秋冬以後,忽然右眼失明,內障外翳,殆不能咫尺辨物,而瞳人之間,已成白膜。此蓋出於昨歲遭慼,積哀爲祟之致,則臣心傷痛,尤復如何?今則左目之能視者,亦復浸浸昏眵,起居飮食,皆倚於人。而非臣則無以爲視,非臣則無以爲聽,崦嵫之景已迫,烏鳥之情至悲,日夜扶持,相依爲命。則人事俱廢,世念都盡,每誦古人日短之語,中夜自悲,尙有何心,可以暇及於供宦與否乎?重以廢視之餘,痰火日盛,食少寢減,神昏氣薾,近又挾感苦劇,床蓆委頓,區區焦迫之情,業亦通朝之所共諒,而特聖明未及俯察耳。至若日昨承宣之疏,亦爲臣羞愧不安之端,然此亦有未暇論,情窮勢急,不得不略陳悲懇。伏乞聖慈,曲賜矜憐,特許鞶帶之遞,俾伸至情,則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十二月十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趙尙絅,左承旨李日躋,記事官金始煒、林象元、李宗迪,醫官權聖徵、玄起鵬、金壽煃、崔周慶、許錭、柳徵瑞,以次進伏。尙絅曰,冬候乖常,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尙絅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少差後一樣矣。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東宮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尙絅曰,日昨藥院之批,以入侍日定藥爲敎矣。今方入侍,請令諸醫,爲先診脈,何如?上曰,今日乃爲慈殿湯劑,而使之入侍者也。只令首醫入診,可也。聖徵、起鵬,次第入診後退伏曰,脈度左右部皆調均矣。尙絅曰,前劑入湯劑,已盡進御乎?上曰,三貼已服,而二貼煎而不爲進御矣。慈殿議藥,先爲之,可也。聖徵曰,伏聞入診醫女之言,則眩氣一樣,齒痛無加,湯藥雖加入人蔘,而姑未見效,前旣劑入二十貼,而十貼更爲加劑以入事爲敎矣。以此觀之,諸症似無加減矣。上曰,然矣。汝輩意見,皆以爲當加進十貼乎?聖徵曰,眩氣之發,亦多端,或以氣或以痰,今慈殿症候,不可直謂之火,而偏用涼劑,當以長服之藥,徐徐責效,諸醫之見皆同,故自前每於春秋,輒進五十貼矣。上曰,近來諸症,比前頗勝,而尙不無餘氣矣。聖徵曰,聞金九衍之言,則玉色比前,尤加消瘦雲。此則固無足怪,而亦爲伏悶,水剌之節,每敎以一樣,而實無以知之,誠爲沓沓矣。上曰,衛率頃果入侍,而玉色比前,顯覺消瘦雲矣。日者以玄起鵬用藥必操心爲敎矣。起鵬曰,十貼加進,非但慈敎爲然,臣等之見皆同矣。上曰,方文上之。起鵬傳於日躋。日躋上之,上覽訖曰,此藥十貼,劑入於慈殿,可也。尙絅曰,聖上所進御湯劑,已盡於昨日矣。仍進當否,問於醫官,何如?上曰,歲後則有難服藥,而其前欲加進十貼,諸醫之見,何如?聖徵曰,臣等亦皆以加進爲宜矣。上曰,依前方五貼加劑以入,可也。尙絅曰,丸劑尙今進御乎?上曰,盡服矣。久服之餘,不可遽停,一劑加劑以入,可也。上取覽陳奏使別單而曰,鄭文恆,常時果善淸漢語如此乎?皆曰,未之聞也。上復覽曰,非鄭文恆,乃玄文恆也。如是善忘奈何?又曰,此別單留中,可問者,當於後日次對問之矣。又曰,使臣,以世子當爲行禮爲答,將何以彌縫日後也?日躋曰,請封之際,語勢自當如此矣。尙絅曰,雖如此爲答,臨時豈無可以防塞之道乎?上曰,此則果爲無妨耶?予亦已慮此。向來勅使出來時,已令世子,見其貌樣,今後雖復見之,必不驚駭矣。諸臣將退,上呼日躋曰,戶、兵判之撕捱過矣。大臣所達,旣已聞之,而此事何足提論也?欲有下敎,使之入侍,則豈可違牌乎?竝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可也。〈出擧條〉遂退出。
12月19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病〉。右副承旨李宗白〈坐直〉。同副承旨李周鎭〈陳疏〉。注書金始煒〈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西方有氣如火光。
○李重庚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在外,執義金尙魯,掌令尹得徵,持平曺允濟未肅拜,掌令一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二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李日躋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宗白,今日不爲出肅,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徐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申宅夏,疏批已下,副修撰徐命臣,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申宅夏,副修撰徐命臣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竝禁推傳旨捧入。
○傳於李重庚曰,兵戶判勿待命事,分付。
○李重庚啓曰,戶曹判書朴師洙,兵曹判書朴文秀,旣有勿待命之敎,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禁衛營習陣不得行操單子,傳於李重庚曰,莫重習操,不可不爲之,此單子改書以入。
○李重庚啓曰,禁衛營習操頉單子,有改書以入之命,而大將朴文秀,又爲頉啓,再三退卻,終不擧行,至於陳疏引罪,情勢之外,又以病狀方重爲言,原疏才已退卻,今則日勢已暮,不得已捧入單子,而特敎之下,終不改入,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大將朴文秀,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東萊府使具宅奎,旣已上來,斯速辭朝事,分付。
○李重庚,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議藥同參姜渭聘,事當依例還仕,而前任重林察訪時居下,姑未敍用,故不得循例差下矣。使之權着紗帽,同參議藥,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今雖幼沖,體貌宜重,方在沖年,故凡於引接僚屬,動止酬酢,皆詳問矣,今日引接時,入侍之官,例行門外直拜而闕焉,雖因生疎,宜飭知後,今日入直上下番,竝推考。
○又以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申飭已行,方當乏人前判書尹淳,前提學尹惠敎,前參判李宗城,竝敍用。
○又以備忘記,傳於李宗白曰,申飭之下,尙不上來,往日之事,更無撕捱者,其所過中,上下共知,廉義雖重,分義亦豈輕也。而以恆日樸直之心,不顧分義若此,雖於敵以下,若眷待,決不若此,況君臣乎?且向日賜醞之時,所達若何,而醒而幾忘乎?決非恆日知重臣者,前判書尹陽來,從重推考,使之卽日上來。
○又以備忘記,傳於李宗白曰,噫,君臣之間,雖以水賜之,決不若此,況往何時也。其亦法醞,頃者下鄕,雖因銓曹亞長,纔者復授特命許遞者,蓋爲曲察,則其在分義,今無他撕捱,何敢便鄕,廣諭時都憲,旣稱其量,伊時處分,不過事體,豈可便臥近畿,無意上來乎?廣諭時受醞下鄕,尙不上來,重宰爲先使之另飭,卽日入城。噫,權𢢜之不見其君,今幾年,君亦欲見臣,雖曰義,豈忍若此,況於曩時,遲回近畿,雖因將任,其後敍用之後,更何撕捱,而尙無動意,此何分義,此何道理?從重推考,使之卽速上來,閔應洙之初勤職事,受由下鄕,尙無皂白,其恙今幾瘳矣。由限其亦過矣。此適足以中李鼎輔之意,於混沌時,則猶可,無謂於此時乎?分義極涉寒心,從重推考,使之卽日上來。
○李宗白,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文郞廳,嶺南浦項穀督運事,前已稟定矣。文郞廳金漢喆,今方發遣,應行事件,別爲節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明日賓廳次對不爲雲,巡監軍外,到院公事,勿論大小,一倂留聚,諸承旨持而入侍。
○傳於李重庚曰,召對爲之。
○李重庚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檢閱李宗迪上疏,伏以右副承旨臣李宗白,卽臣之從兄也。承旨例兼春秋修撰官,與臣所帶記事之任,法有應避之嫌,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令該曹,照例處置,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令該曹考例,稟處。
○領敦寧魚有龜上疏,伏以,凡臣子之奉公率職,專在於筋力精神,而至於將任,則與他職責有別,無精力,則尤難勝堪矣。念臣年紀已頹,癃衰日甚,精力消耗,更無餘地,去冬訓局及今春守禦之任,次第祈免者,亶出自量之審,而前後許副,實荷聖上曲念之至意,恩私所被,幸保殘喘,顧此將任之復絆,夫豈臣夢寐之所到哉?受命於擧朝驚惶之日,不敢逃避,其後筵白疏籲,亦未蒙矜許,黽勉仍蹲,倏已六箇月矣。觸事昏憒,釁咎百出,戎務宜其修飭,而一任拋棄,軍情宜其振肅,而漸益偸惰,種種弊疵,難以毛擧,趁今不遞,則其爲軍國之害非細矣。伏乞聖明,特加諒察,亟命遞改臣所帶御營將任,以幸公私焉。且臣又有應遞之端,臣之亡妻兩墳移葬,因年運不利,退定於新年二月旬前,當於來正月晦間,受由下往,以理窆事,而計其日期,將過一望,將臣之半月出外,在國體,至爲未安,而況伏念新春,則軍門例有陪駕與留陣等節,如果相値,則臨時窘迫,公私俱爲狼狽,此正朝家預念處也。臣於去八月十二日入侍時,猥暴衷懇,則聖敎雖靳允兪,至以前頭有商量爲敎,臣仰感恩旨,銘鏤在心,量宜處分,合在此時,申乞深留聖思,早賜變通,俾得以整頓營簿,隨便去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讓豈不知,而莫重將任,亦豈輕遞,卿須安心,勿辭行公。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丁巳十二月十九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李宗白,侍讀官鄭益河,檢討官尹光毅,假注書朴玶,記事官金道元,記事官林象元入侍,益河讀《大學衍義補》第五卷第十一板仁宗時張方平,止十三板粗解章句而已。上曰,下番讀之,光毅讀十四板臣按此後世經義之始,止二十二板亦多得人。上曰,承旨讀之,宗白讀二十三板《周禮》宰夫掌百官府之徵令,止二十五板不止於唐、宋而已也。益河曰,嘉祐時,士子習爲奇僻,而歐陽脩能痛裁抑之,故文體少變矣。近來文權,亦得如歐陽脩者任之,則士皆務實用本義理,不爲浮誇之習,文體可以大變矣。先朝金鎭圭主文之時,科作稍優,而不失其人才矣。上曰,非特科制之如此,正合於時弊矣。光毅曰,科試取人之法,始於漢,而文章之高下,有關於治運之盛衰,盛世之文,平緩敦厚,衰世之文,浮漓急促,故觀其文章,可以知其時之治亂矣。自古聖王,必務正一代之文化,如漢之賈誼、董仲舒、司馬遷,唐之韓愈,宋之歐陽脩、蘇軾,可謂華國之文章,而能興起一代之文風,故其時治運,亦可謂盛矣。有質然後有文,文固後於質,而文亦關於治道,卽今科文,視國初亦屢變,而近日則太務新巧,排置太促,殊無平緩敦厚之象,毋論賦表,皆不免時體,而漸失古規矣。上曰,所陳誠然矣。近來固文勝,而文亦非古體,且四六則專以對偶,故尤涉巧僞矣。光毅曰,四六雖非古文,乃朝廷所用文字,而鄕儒則多不能,故若論其弊,則表賦箴銘頌,無甚異同,但主試之人,取其質厚,黜其輕巧,則自可得人才矣。上曰,然矣。益河曰,下番所達是矣。而文章關氣運之盛衰,故後世文章,皆不如二典三謨之爲盛矣。唐、宋取士,不過以詩賦,多文少實,而亦得一時之賢才,多爲名臣,則況取之以經術道學之士,出而爲國家之用,則其爲補益,豈不大哉?上曰,蘇軾則非但爲科儒,亦能通經史者也。宋時猶爲或恐德業之不修,而後其得失,此則只在於在上之人導率之矣。益河曰,十四板士當少壯時,乃閉門學作詩賦,及其入官,則不習世事,而所習者雖五經濂、洛之言,不本義理,而徒綴拾敷演,以應主司之試,則與前代所習之詩賦,大異矣。今之擧子之稱以明經者,專主決科,故不本義理,不務實用,雖口能誦之,而至於不通書辭者,亦多矣。上曰,此則言明經之弊,而且言製述之弊乎?嘗習於尋章摘句,故雖善爲折衷,而猶不知本文之如何矣。益河曰,此則表之爲害,而古人則以賦成文章者多矣。而近來則亦變矣。爲士者若忘其得失,而以文爲主則好矣。宗白曰,上下番所達是矣。此篇則專在於主司之人所爲,故別無可達者,而人君作之君作之師,惟在於試士之時,取其實而已矣。上曰,所達最是矣。益河曰,國家之待遺佚,必異於他臣,而前掌令尹鳳九,方以山訟事,身帶衰麻,待命金吾雲矣。且尹東源,則曾以虛錄事,有所拿處,而終歸無事,虛錄何等重罪,而國之施法,何如是斑駁不均乎?上曰,尹鳳九所葬處,是鄕校案山乎?益河曰,鄕校不見處,而他人亦多入葬雲矣。上曰,如此之人,必知法,而若犯法則難矣。尹東源則以大同稽納之事,而非虛錄,則與此相異矣。益河曰,今日臣見李周鎭,則周鎭亦言初不知至於如此,而狀啓雲矣。上曰,然則初來狀啓,而該曹回啓,明日次對時持入,可也。諸臣掩卷欲出。上曰,姑留之,俄而中官捧橘盤,置承旨前。上曰,此中亦必有老親者,故欲歸而遺之矣。益河曰,臣曾入侍時,得蒙賜柑之恩,故歸遺老母矣。今則母已歿矣。無可遺之處愴悲矣。諸臣分領後,遂退出。
12月20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宗白〈服制〉。同副承旨未差。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夜三更,月入太微西垣內。五更,月暈。
○下直,梁山郡守朴奎煥。
○趙漢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開坐本司次對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在外,執義金尙魯,掌令尹得徵,持平曺允濟,牌不進,掌令一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三度呈辭,傳於李日躋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執義金尙魯,掌令尹得徵,持平曺允濟,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戶曹判書朴師洙,兵曹判書朴文秀,連日違牌,無意膺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鄭益河,因臺疏,陳疏徑出,上番將未免闕直,副校理金光世,自鄕纔已入來雲,副校理金光世,校理鄭履儉,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政事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卽者校理鄭益河,因臺疏,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漢緯曰,召對爲之。
○李日躋,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正月朔頒料次,倉官進去於諸大臣家,請受祿牌,則左議政金在魯,以爲十二月祿俸,旣有更待下敎之命,則正月祿俸之受,非所可論雲,祿牌不爲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有更待下敎之命,此草記還給。
○吏曹口傳政事,以崔𪹯爲江華推考敬差官。
○備忘記,傳於趙漢緯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趙漢緯啓曰,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李裕身上疏,伏以臣奉使湖南,竣事回還之路,忽伏承納言新除,臣誠聞命驚惶,不知措身之所也。噫,臣之從前所遭凶誣,卽史牒之所未有,人理之所不堪,憯鋒毒螫,禍幾不測,而獨殿下大明以照之,至慈以覆之,燭破姦情,昭雪誣枉,出畀外邑,曲賜保全,間除內職,過加收拂,聖恩至渥,天地莫量,非臣殞結,可報萬一,雖使之赴湯蹈火,臣固不辭,矧此誤恩陞除之下,豈敢有一毫退避之計哉?第臣之向來橫逆,都祟於冒玷臺銜,辱親喪身,無復餘地,每一念此,痛冤刺骨,今雖時移事往,如經一劫,更不欲切切追理,重犯凶焰,而若其自誓於心者,則惟在於謝跡臺端,絶意世事,以爲晩塗補劓之圖,而今忽憑藉寵靈,罔持初心,以不貲之軀,當受敗之地,則是不過爲貪榮媒進,忘親失身之一鄙夫,將焉用哉?將焉用哉?此臣所以涕泣鳴號於今日者,而抑庶幾天日之明,洞照肝膈,重爲之哀憐也。奉命之行,不敢遲回,謹此來伏城外,而咫尺脩門,無路進身,終不得趨謝恩除,祗復君命,立構短章,略徹哀籲,臣罪至此,萬死猶輕,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危蹙之情勢,特罷臣所帶臺職,仍治臣慢蹇之罪,以爲奉使者之戒,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於趙漢緯曰,此乃混沌時事,不當若是,此疏還給。
○丁巳十二月二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假注書朴玶,記事官金道元,記事官林象元入侍,日躋進伏曰,右副承旨李宗白,遭服制出去,故今日不得入侍矣。朝日頗寒,閉窓何如?上曰,唯。日躋曰,此狀啓則宣惠廳敗船事也。上曰,上之。日躋曰,此則慶尙監司狀啓,而昌原府敗船事也。上曰,結語達之,可也,日躋讀之,上曰,上之。重庚曰,重庚曰,公事無有,而只有觀象監單子及趙尙絅服制單子矣。上曰,上之,重庚曰春坊上下番,因昨下備忘特推,震惶罔措,陳疏徑出,上下番之俱空,事甚未安矣。上曰,徑出則過矣。重庚曰,直拜之禮,當於門外行之,而倉卒之間,入門後直拜雲,此與闕禮有異,而失措則或無足怪矣。上曰,昨日特推,不過事體,入侍稀闊,其所生疏,不是異事,設或惶恐陳章則猶可也,而其所徑出,極涉徑先,徑出侍講院上下番官員,竝從重推考,卽爲牌招入直,而今日亦行進見禮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漢緯曰,此則御營廳草記,而大將魚有龜有身病,不得習操雲矣。上曰,上之。漢緯曰,此則京畿監司狀啓,而判尹閔應洙,病重上去不得事也。上曰,還爲下送,可也。上曰,右副代房,何承旨兼行乎?漢緯曰,臣方兼之矣。上曰,書之。許鋿乙良,功減一等爲良如敎,漢緯書之。上曰,崔尙鼎、李鵬運、趙載彥乙良,功減一等爲良如敎,漢緯書之。上曰,李希逸、李夏龜乙良,功減一等爲良如敎,漢緯書之。上曰,洪致期、柳徽之乙良,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漢緯書之。上曰,李乃休事先書之,此等痛惡之輩,尙今在囚,極涉痛駭,渠焉敢忍杖不服乎?該曹之於今初刑,亦涉稽忽,除尋常各別嚴刑,期於吐實爲良如敎,漢緯書之。上曰,噫嘻,痛矣。世道陷溺,倫理斁塞,胡至於此乎?贊周亦人也。烏猶有反哺之心,豈忍爲此?豈忍爲此,分付該曹,敬差官卽爲差送爲良如敎,漢緯書之。上曰,韓哥何許人乎?果是箕子之後裔乎?日躋曰,我東方文物之至今彬彬者,何莫非箕聖之化,而旣有崇奉之殿宇,則韓哥之如是請祠,極涉煩猥,而且箕子畫像,安有尙今宛然之理乎?非但此事也。凡遐鄕士子輩,稱以求言之下,呈疏到院者甚多,而恐有後弊,故一倂退卻,則至於擊錚如此者,或有之矣。上曰,事涉屑越,更何?稟處,置之爲良如敎,重庚書之。上曰,慶尙道和姦罪人金三娥回啓,則置之,後日登對時,稟處,可也。日躋曰,臣等極涉惶恐,而有所懷故敢達矣。非不知外人之不敢入參於進見時,而入直承旨一人,則使之輪次入參於進見,瞻望岐嶷之表,以伸延頸之忱,似宜矣。上曰,承旨入參,旣無前規,似涉猥屑矣。遂退出。
○丁巳十二月二十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李日躋,檢討官尹光毅,假注書朴玶,記事官林象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上曰,敬差官卽當差送矣。何不擧行乎?日躋曰,然則口傳差出乎?上曰,注書出去,使守廳承旨,書榻敎,分付該曹,不待政事,卽爲口傳差出,使之今月內,收殺,可也。玶出來,分付後,復爲入侍,光毅讀《大學衍義補》第五卷下篇初板《虞書》禹曰敷納以言,止第六板求才致治者尙鑑玆哉?上曰,承旨讀之,日躋讀第六板唐文選則吏部主之,止第九板非爲君任人之法也。上曰,注書讀之,玶讀第九板開元十八年裵光庭爲吏部尙書,止十二板有愛民之意與否耳。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象元讀第十二板陸贄言於其君曰理道之急在於得人,止十四板賞罰之柄於其間斯善矣。光毅曰,初板敷納以言,明庶以功,上之試人,固當先聽其言,以觀其蘊,而人固有能言而無其實者,亦有有其實,而不能於言者。故子曰,以言取人,失之子羽,言固不可以知人,故必試之以事,事擧然後乃進而用之,此古聖王所以用人之法矣。上曰,然矣。光毅曰,第二板《周禮》祿位以馭其士,馭字有可觀處矣。馭所以馭馬,而亦譬於馭下,如所謂駕馭是也。王良,古之善御者,而其取馬也。但取其駿,而不問其形色,故馬性雖非一,而所以同運一車則同也。古語曰,如推車子,故聖王取人,但取其賢與才,而若不入規矩者,則鞭約之,使同心爲國,故所以群賢,同入於駕馭之中矣。上曰,然矣。所陳之言,亦有所見矣。光毅曰,第四板,論資格之弊矣。自有資格之法,世之遵行者,蓋不能行公明之道,則寧用資格,用資格而後,可循序以次第進,而物情亦可平矣。若不拘資格,而用人公明則好矣。而旣不能循資格,又不能行公道,則反不如循資格也。以我朝言之,非但近日,便作流來之弊,其所進庸,皆不出於石穴之內,而於其中,又先取有勢之人,其何能廣聚人才乎?國家用人之道,當如天之覆物,無所偏私,故萬物皆被其雨露之澤矣。若或偏於一邊,則是謂穴農,穴農與豐年相反矣。古有日所不照草木不生之處,而鄒衍一吹暖律,春風至而草木生,一鄒子尙能回斡和氣,況君上造命,宜恢大公至正之道,無論遠近,有才則鹹得進庸,則是爲致太平之要道矣。上曰,所陳誠然矣。此弊儒臣累次言之,而我朝士大夫,若盡爲混沌則已,不然則烏得免乎?日躋曰,用人之道,公明最難,故至有資格之法,而古則有薦擧,科擧自有多岐,文官則分屬四館,武臣則自內三廳遷轉,惟蔭路有資格法行之矣。國之用人雖公,而安知貢擧之盡爲賢才乎?是以用之者,多京華之人矣。上曰,今則不爲弘錄,則猶以爲卑賤,而四祖無顯官者,則謂之卑微矣。光毅曰,開闢之後,猶不異前日,則是亦無可奈何矣。用人之道,只擇其賢能而進之,則好矣。上曰,此則雖時象之開闢,而士夫則安可開闢乎?昨日鄭益河,爲彼此之說,故於心非之矣。儒臣雖累言此弊,若使儒臣,當選擇之地,則亦難盡行其所見矣。光毅曰,臣無所知,而所見則以爲爲治之道,當恢弘規模,廣用人才爲先務,於朋友,嘗以此言之,於僚寀,亦以此言之,故於入侍筵席,亦屢以此仰陳,蓋出於無隱之忱,而非有他意矣。上曰,其言則然矣。光毅曰,臣之論治道,當如此,而其本則只在於自上必大恢公道矣。上曰,其言是矣。日躋曰,先朝製法,誠爲美矣。如月課、殿講、朔書、試射等事,設置之本意,則非偶然,而近來則便成文具矣。上曰,以今日文臣朔試射觀之,成範錫一人,只爲一分矣。其中雖或有善射者,不肯盡其才,以無分爲高致,故如是矣。成範錫,旣能一中,則可知常日之能射,而豈但一分而已哉?其不滿巡可知,使政院,朔試射滿巡與否問之,若不滿巡,則試官察推,可也。日躋曰,譯學最難,故今無解之者矣。上曰,趙命臣嘗言前則有漢語殿講,而中間廢棄雲矣。且承文院殿最,則必有領相而後爲之,而若過十五日之限,則不得爲之乎。日躋曰,必領相出令,而雖過限,亦有爲之之規雲矣。上曰,然則更爲,申飭,必於今月內擧行,可也。〈竝抄出擧條〉上曰,今日文書中,中官誤踏啓字,極爲非矣。當該中官推考,可也。〈出擧條〉諸臣遂退出。
12月21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宗白〈服制〉。同副承旨兪健基〈未肅拜〉。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月暈。
○李日躋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在外,執義、掌令二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四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以校理鄭履儉掃墳呈辭,傳於趙漢緯曰,儒臣數少之時,何以捧入耶?還出給。
○李日躋啓曰,昨日召對入侍時,文臣朔試射未滿十巡,則試官察推事下敎矣。取考其試冊,則雜頉外,擧案中三十三人,雖皆以十巡懸錄,而有分者只一人而已。朔試射之設,意非偶然,而近來便成文具,雖有善射者,不肯盡其才,以無分爲高致,入格之少,勢所固然,以此聖敎,出於朝報,此後則各別,申飭,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江華府推考敬差官崔𪹯,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崔𪹯單付。
○李重庚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顯命病不來,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未肅拜,不得開政雲。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曹參議申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鄭錫五,牌不進,參議申晩,牌不進。右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朴文秀病,參判鄭彥燮未肅拜,參議李潝進,參知未差,右承旨李重庚進。
○吏批啓曰,前東萊府使尹心衡,未赴任遞改,所授加資,依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掌樂院正朱炯離呈狀內,一謝除命,固義分之所不容已,而老母宿症轉劇,萬無遠離之勢,入啓處置雲。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兪健基爲同副承旨,朴弼周爲執義,金廷潤、南泰良爲掌令,趙明履爲持平,尹淳爲知經筵,尹惠敎爲同經筵,閔應洙爲同成均,尹惠敎爲弘文提學,尹淳爲左賓客,柳時模爲兵曹參知,李宗城爲典牲提調,閔禕爲司評,趙漢輔爲尙衣直長,黃昱爲安陰縣監,奉敎林象元單付,副護軍魚有琦,副司直尹淳、尹惠敎、李宗城、金尙星、李周鎭、李成中單付。
○以副校理金光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漢緯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金光世,旣有隻推之命,校理鄭益河,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史官二員待命。
○傳於李重庚曰,陞六陞敍捧承傳,幾許耶?問於吏曹以啓。
○李重庚啓曰,陞六陞敍捧承傳幾許耶?問於吏曹以啓事,命下矣。問於吏曹,則以爲陞六承傳,只有繕工奉事沈鋿一人,陞敍捧承傳,京外竝七十餘人云矣。敢啓。傳曰,曾前則特典者,無遲滯者,而近者因承傳之多,多有遲滯者,故頃者以監造官事,因政懸註,特推銓官矣。今日以輪對官悟問矣。陞敍承傳之遲滯,何至此多,其中隨輕重調用事,申飭。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昌原當該府使洪泰斗、徐行進等,以慶尙監司狀啓,宣惠廳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洪泰斗,以富寧府使,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而徐行進,曾以他罪,方在囚禁中,以狀啓內辭緣,發問目取招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趙漢緯曰,特敎之下,撕捱爲事,此何分義,私義雖重,國體奚輕,況當初撕捱,旣是法外,則其所陳章,亦涉過中,官至卿列,不顧國體,此何道理,兵曹判書朴文秀,戶曹判書朴師洙,竝從重推考,待開門牌招察任。
○又傳於趙漢緯曰,都政之踰月,關係國體,一番釐正而後,方復舊例,今則吏兵曹備員,必於今月內爲之事,申飭,吏曹參判往者被斥之過中,上下共知,況陳章承批之後,其在分義,豈敢撕捱,參議違牌,亦涉過中,竝待開門牌招察任。
○趙漢緯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丁巳十二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入侍時,右承旨李重庚,假注書朴玶,記事官林象元,記事官李宗迪,宗廟令李宜迪,禮曹正郞李日瑞,漢城參軍林聖憲,內贍主簿吳榮冠,繕工副奉事沈鋿入侍。上曰,以次進來,宗廟令李宜迪進伏。上曰,職姓名?宜迪曰,臣卽宗廟令李宜迪也。上曰,履歷?宜迪曰,臣初入仕,爲四山監役,遷翊衛司侍直,歷義禁府都事,掌樂院主簿,潭陽縣監,尙衣院別提,而今方待罪本職矣。上曰,所懷?宜迪曰,臣別無所懷可達者矣。上曰,又以次進來,禮曹正郞李日瑞進伏。上曰,職姓名?日瑞曰,臣卽禮曹正郞李日瑞矣。上曰,關西人乎?曾爲兼春秋,故見之矣。重庚曰,故掌令李慶昌之孫矣。上曰,履歷。日瑞曰,臣丙午式年登科,自國子參下,出六,歷禮曹佐郞,兵曹正、佐郞,乃爲江東縣監,遭喪服闋後,去閏九月政,待罪本曹矣。上曰,職掌。日瑞曰,典享司矣。上曰,所懷?日瑞曰,本曹或有變通之事,則堂上必爲稟定,故臣則無可達之事矣。上曰,又以次進來,漢城參軍林聖憲進伏。上曰,職姓名?聖憲曰,臣卽漢城參軍林聖憲矣。上曰,履歷?聖憲曰,臣初仕爲中部參奉,陞宣陵奉事,遷司饔院直長矣。以提調相避,換漢城參軍矣。上曰,職掌?聖憲曰,兵、禮房矣。兵房則春秋巡審宮都城,擧動時曳船軍抄出事及座更禁火檢飭等事,而禮房則主山訟聽理及擧動時鋪黃土事,禁標內摘奸等事矣。上曰,所懷?聖憲曰,臣換差本職者屬耳。故未及周詳於本府事,而卽今堂上未備,故詞訟之事,或有積滯之患,而別無所懷矣。上曰,何許人乎?重庚曰,故副提學林泳之再從孫,而判書金始煥之甥姪矣。上曰,然則居京乎?重庚曰,在京矣。上曰,又以次進來,內贍主簿吳榮冠進伏。上曰,職姓名?榮冠曰,臣卽內贍主簿吳榮冠矣。上曰,履歷?榮冠曰,臣於壬寅年,庭試武科出身,壬子年始爲守門將,甲寅三月,移除武兼,去九月政,爲活人署別提,今月政待罪本寺矣。上曰,職掌?榮冠曰,以供上衙門魚鹽等物,逐日進排矣。上曰,所懷,榮冠曰,本寺或有弊端,則提調可以變通,臣則別無可達之所懷矣。上曰,濟州人乎?重庚曰然矣。上曰,雖職掌之外,本州農事民瘼,如有可達者,則達之,可也。榮冠曰,臣來仕京輦者,已有年所,不敢以遠外風聞仰達,而得見家信,則今年農事,僅免慘凶雲矣。上曰,又以次進來,繕工副奉事沈鋿進伏。上曰,職姓名,鋿曰,臣卽繕工副奉事沈鋿矣。上曰,履歷,鋿曰,臣乙卯年,初授恭陵參奉,丁巳年待罪本監矣。上曰,職掌,鋿曰,工作色矣。上曰,所懷,鋿曰,無可達之所懷矣。上曰,李宜迪何許人乎?重庚曰,領府事李宜顯之四寸弟矣。上曰,沈鋿何許人乎?重庚曰,故相臣沈壽賢之寸內族,而平安監司趙遠命之妻姪矣。遂以次退出。
12月22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病〉。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宗白〈服制〉。同副承旨兪健基〈式暇〉。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星山縣監韓德弼,靑陽縣監鄭權。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執義朴弼周,持平趙明履在外,掌令金廷潤陳疏。入啓。南泰良,牌不進,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次對,大臣出令矣。兩司當爲進參,而除在外受由在外外,掌令南泰良、金廷潤,獻納李裕身,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下直守令留待。
○以備邊司進不進單子,傳於趙漢緯曰,兵戶判旣已牌招,工曹判書,頃者入侍,而懸註此多,改修正以入。
○備忘記,傳於趙漢緯曰,纔者申飭,則行副司直徐宗伋,其所撕捱,極涉太過,而特敎之下,亦不書進若此,而李鼎輔之駭擧,所由蓋有,況宗伋之其間以備局入侍者乎?從重推考,雖日晩,原單子祛註以入。
○趙漢緯,以備邊司言啓曰,行副司直徐宗伋,從重推考,雖日晩,原單子祛註以入事,命下矣。卽爲入參次對事,各別申飭,姑待入來,改單以入計料,而謂以數三日來,有身病,竟不入來,單子不得改註,事之寒心,莫此爲甚,決不可任其如此,而徒煩往復,行副司直徐宗伋罷職單子,不得已仍爲入啓之意,敢啓。傳曰,依爲之。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二十日次對不爲,故領、右相,率備局諸堂,來詣賓廳雲矣。傳曰,引見。
○以校理鄭益河,副校理金光世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兵曹口傳政事,以許逢爲安興僉使。
○趙漢緯,以備邊司言啓曰,今年各衙門災減之代,不可不充給,而京軍門箕營分定劃給事,已有成命矣。災減代應下,極其數多,而京軍門今年應入,亦不免減縮,則有難多數分定,近來平安兵營、統營儲蓄稍優雲。亦不可不一體磨鍊分定,禁御兩營及兵曹各木一百同,箕營木三百同,平安兵營、統營各錢五千兩分定,而平安監兵營、統營,明年正月內,上送賑廳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奉常寺進排祭享所用不足酒中米三十五石,加定元貢之意,本曹旣已草記,允下矣。戊午條爲始磨鍊,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南漢合操,累年停廢,故三營及左右部所屬軍兵,自明春爲始,各其信地,春秋面操,一番輪回後,輒爲大操,周而復始,歲以爲常事,成節目,從當更稟之意,頃於筵中定奪矣。擧行節目,講確廟堂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尙監司兪拓基上疏,伏以臣,頃以浦倉穀移轉還寢事,連狀仰請,恭竢準許,續伏見備局關文,一例防塞,使以一萬五千石,輸送北關。且令以鹽代穀萬餘石,與臣營別會穀之在近倉邑者,相換劃送於浦倉,而仍使加劃,別會耗數千石,則可爲三萬石,使之依此擧行,臣於此,誠不勝其抑鬱悶迫,有不敢以煩瀆爲懼,而冒死復陳者,惟聖明留神垂察焉。大臣所白,以國家之穀物,救國家之飢民,隨其緩急,分此送彼,何可拘於物我?不思共濟之道雲者,誠亦切至之言也。臣雖迷甚,亦知此義,故曾在丁未,忝叨本道時,適値湖南被災,因該道監司狀請,移送米穀萬餘石,而曾不以一言半辭,有所違覆,則豈獨於今之北路穀,若視秦瘠,無端請寢也哉?夫所謂共濟之道者,卽損有餘補不足之謂也。而今年本道被災,可謂辛亥後所初有,沿海一帶寧海、盈德、長鬐、興海、淸河、迎日、彥陽、慶州、蔚山、東萊、梁山、機張、金海、熊川、漆原、巨濟、昌原、咸安、固城、泗川、丹城、晉州、密陽等邑,俱甚被災,擧皆設賑,此外野峽諸邑之將設賑者,又爲二十二邑,則通一道三分之二,皆方在顑頷求哺之中矣。其餘所謂稍實處,名雖稍實,而比之常年,則擧不免尤甚,故雖以英陽一邑言之,所報尤甚,只是一面,可謂一道中最勝,而見方民間遑遑,將多飢死,願得趁今分糶,有所報請,安陰則十二面內所報,之次五面,稍實七面,比英陽,似又勝,而故縣監李顯良,將欲私自賑救,請貸錢木,卽此二縣事而推之,則此外災邑之目下民情,明春慘狀,可以坐想矣。以是之故,沿海邑守令,連續論報,民人相率,盈庭呼訴,願減新糴者,殆不可數,而臣每答以此穀不捧,則明春將何以救民,而民人輩名雖納官,實則寄藏一二月耳。或爲開諭,或爲責退,侵隣徵族,剝膚椎髓,必期督捧者,亶欲以此,爲明歲賑活之資耳。況且最初備局覆啓中所云,往昔賑事,不必白給爲賢,或只用軍餉等穀,計口分賑,待秋還捧,而民無捐瘠,賑事稱於一路者,實爲切當之論,故臣亦以此意,知委列邑,必令準捧還穀,計口分賑,而所請賑資儲置米、別餉米、戰兵船價米、軍作米等物,一被搪塞之後,不敢更請,只以本道射軍木南倉錢所作米,分劃列邑,使之取贏補賑者,蓋欲一依廟堂指揮,不以白給爲賢,專以還穀,分賑之計,而只是沿海穀物,乙卯移轉於北路之後,尤爲減縮,雖令傾庫盡分,尙多不足,而春來顚連之慘,難以救活矣。今忽使之一萬五千石,奪取本道飢民口吻中物,調發本道船隻沙格,裝載運納於他道,則彼嗤嗤無知之氓,何能知南北道緩急之如何哉?但以爲我輩侵隣徵族,剝膚椎髓,忍死而備納者,將以爲春後救死計耳。今胡爲奪我所當食之穀,遠輸於關北乎?彼北民,何福而坐食他道將死者之穀,我輩何罪,而不得食自己所納之物也。睊睊胥讒,怨將何歸?此固人情之所當然,事理之所必有,臣未知朝家何故,爲彼六邑北民,坐失此沿海數十餘島之民心乎?且況三南飢饉,本自一般,臣之宗族親舊,最多於湖中,而若干莊土,亦在湖右,故臣自秋至今,逢人輒問,較量被災之輕重,實無一毫優劣,而穀價之高下,又皆相同。特以士大夫農莊丘墓之所寄在,湖西爲最,湖南次之,而且方公卿侍從,多是湖西人,故兩湖凶歉,便作公議,殆若八路中尤甚,而本道則旣無士大夫農莊丘墓,又方無立朝顯仕者,故雖其被災之尤甚,災邑之最多,比兩湖,不翅有間,而廟堂視若豐歲,凡所蠲減,視兩湖,旣自懸別。且況兩湖,則儲置米、軍作米,旣竝無難許貸,漁鹽稅與各樣耗穀,亦皆優給,況如舊糴,兩湖則一倂停捧,而獨本道使之督捧,夫三南農形,旣不由一人手眼,金秤上秤出來,則果誰能的知其此勝彼劣,而凡干區劃,若是判異者,不但道內民情,已極咎嗔於如臣無似不能有無之致而已。雖臣之愚,亦不能無慨恨於一視同仁之下,而今又使移一萬五千石穀物於北路者,臣誠反覆思量,莫知其所以然也。至於鹽代米之移劃浦倉,聽之誠似美好,疑若無所難矣。但鹽代米一萬三百餘石,散在於慶州等三十二邑,而其中金山、河東兩邑外,俱方設賑,則其可使設賑之邑,當此春窮,不爲分賑,而移置於浦倉乎?雖欲以浦倉近邑所在臣營別會穀相換,而浦倉近邑,無非被災尤甚,今方設賑處,則又其可使之不賑飢民,換納浦倉乎?臣營別會耗穀數千石加劃,本非難事,如有用餘,則雖萬石,亦何惜於添補,而此亦不可令峽邑移轉,則只當以浦倉近邑所在者,推移換劃,而當此凶歲,其又可不賑飢民,而納置於浦倉乎?以此推之,則鹽代米之劃給,別會耗之添充,都是來秋後可爲者,而來秋年事,又不可預料,則今不必爭論其難易矣。惟是一萬五千石北運一款,思之又思,決所不可爲者,民雖至愚,尙有耳目,兩湖凶歉,不加於本道,而蠲減之優多,賑資之劃給,倍於本道,北路尤甚,只是六邑,而督運本道萬餘石穀,泛海遠輸,至於本道災邑,不但蠲減之最薄,賑資之最少,旣令督俸舊還上,又不但不爲移他粟而哺之,乃反使之移轉渠輩所當食之穀物於他道,則想其刻骨冤痛,決不下於剜卻心頭肉矣。其爲歸怨於國家,當復何極?而浦倉設置之爲害於嶺民,又當如何也?同是國家之赤子,同是國家之飢民,則臣未知廟議,何厚於北,而何薄於南,一至於此也。臣雖不肖,粗知藩體,如使民怨,不至太甚,而可以黽勉奉行,則其何敢不憚煩瀆,再三陳聞,而不知止乎?今唯有亟論臣違命之罪,然後仍寢北路移轉之令,則臣雖重被威譴,亦所甘樂而無所悔也。臣情溢辭蔓,覼縷至此,尤增死罪,伏乞聖明,深加照察,亟下臣疏於廟堂,俾卽還寢浦倉穀北運之令,以爲沿海邑飢民分賑之資,仍令攸司,重勘臣違朝命之罪,以解南民之怨,以嚴藩臣之體,千萬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朝令之下,若是張皇,此何事體,其浦倉,專爲北民,則何可相持,卿勿辭,卽爲擧行。
○平安監司趙遠命上疏,伏以冊禮準請,邦慶無前,使華未旋,喜報先播,遐方民庶,亦莫不歡踴,此實宗社無疆之休,臣之受命西來,倏已九朔矣。始則不揆才分,不量筋力,忘一身之私,而只爲疾馳迎勅之計,再次冒暑之行,受傷不少,重以喪威驚怛,榮衛損鑠,初不覺其大段消減,而日漸侵尋,神觀換改,目暗耳聾,兩官俱廢,前忘後失,記性全亡,曾前已不及平人,而卽今猝成廢疾,言語蹇澁,酬酢亦艱,澟澟危綴,恐不能須臾,今臣所叨,實是西邊重任,而以此病狀,決不可一日冒處,以致瘝曠,玆瀝肝血之懇,仰徹黈纊之聽,伏乞天地父母,憐臣危疾之去死不遠,快許恩遞,俾遂首兵gg首丘g之願,不勝大幸,臣無任祝天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吏曹參議申晩上疏,伏以臣於千萬意外,忽被選部移除之命,臣誠驚惶震懍,罔知攸處,此是何等職任,而又復來逼於釁尤已著之身也。況今才彥林立,不比向來之苟簡,而迺以一時之中批,視爲宿硏,循例備擬者,政注之失也。不問人器之如何?擧而授之於衆望之外者,聖恩之誤也。臣若又妄恃寵靈,若固有之,則是將上而遂虛授之過,下而喪廉義之防也。昨犯逋慢,蓋由於此,而例勘猶靳,特諭又降,至以違牌過中爲敎,此則區區情實,猶未蒙日月之俯燭也。臣一倍抑塞,莫省攸出,臣之決難冒承,固非一端,玆不得不略暴危懇,以冀聖鑑之斥退焉。噫,承乏苟充,固不可每以爲例,臣之向者一出,實緣親政有命,逃遁無路,而品本遲鈍,性且疎迂,咫尺前席,醜拙盡露,誠無一言一事之能盡佐貳之責者,已試蔑效之地,今不可復蹈,此其難冒者一也。顧今世道難平,人心益巇,雖使大力量大鑑識者當之,猶懼其不濟,況臣愚庸,百無一能,今若不顧冥墑之譏,妄處睢盱之場,則畢竟成就,不顚則仆,一身狼狽,固不足道,而亦豈不辱聖簡而羞當世乎?此其難冒者二也。且臣不可復躡榮塗之狀,已悉於日前辭承宣疏中,今不敢更爲覼縷,而若其羞惡之天,人所同得,不恤傍人之嗤點,惟榮寵是貪,卽臣之恥也。矧其辭承宣,而就銓地,彼此輕重,殆有甚於辭萬而受十萬,人又若斷臣以壠斷之鄙夫,則臣將何辭而自解,此其難冒者三也。有一於此,猶可自處,況臣兼是三者,其所必辭之義,殆若參前而倚衡,有不可徒以分義爲懼,而趨承爲恭也決矣。在聖朝體下之道,卽宜明賜鐫斥,俾令獲全所守,免爲廉愧之罪人,豈非天地之仁,無物不遂也哉?噫,辭受去就,所係非細,管子之四維不張,晦菴之有關世敎,垂戒丁寧,大防截然,反復揣量,無望轉動,玆於特召之下,隨詣闕外,拜章徑歸,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命削臣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俾卽備員於都政,仍治臣瀆擾之罪,以嚴邦憲,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恐俟命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極涉太過,都政,申飭之下,分義所在,豈若是乎?爾其勿辭,卽速察職。
○行副司直尹惠敎上疏,伏以臣一病三旬,淹綴床蓆,蓋緣積祟旣深,衰年筋力,不能抵敵之致,非如一時外感,乍劇旋解者比,復起爲人,不可以時月期,日前尋單請急,蓋出不獲已,蒙遞之後,亦未得安意調息,忽因喉司之例外操縱,未免一場撕捱,遂至瀆擾宸聽,莫非臣平日不能見孚同朝之故也。至今追思,惶悚彌切,罷免薄勘,少安私分,曾未數日,恩敍遽下,經席詞垣,牽復如初,驚惶震惕,病心靡定。噫,近來廉隅勝而分義虧,非但聖上常加飭勵,微臣素操,未嘗不存戒於此,一日三違,每爲人代懼,不幸於今,躬自犯之,夫豈臣徒守區區小諒,輕陷大何,實坐危疾歂歂,轉動不得故耳。雖以天地之慈覆,日月之畢照,何望俯燭此情實哉?獨怪夫銓官,曾亦目覩臣澟綴之狀,而憐憫之,乃反循例擧擬,不少相諒,何哉?顧今新春將回,講筵不日當開,則經筵之任,非比閑漫,以臣癃疾,決無挾策出入之望,伏況文垣主盟,自有其人,如臣鹵莽,從前濫叨,固不免猥汰,而猶可諉之以承乏副急,今則曾前秉衡之人,無故在朝,而遽以不敢當之職,復畀不近似之身,在臣代斲之羞,姑不暇言,國體之苟簡,當復如何,藉使臣詞學,有合此任,卽此一節,決不敢冒當,今臣昏綴之中,神精消盡,尋常片簡短牘,茫然不能措辭,輒倩傍人,則前頭倘有應製文字,將何以依樣乎?若不趁卽遞改,回授可堪之人,則公私之窘急狼狽,勢所必至,玆敢略暴實狀,以冀聖明之鑑憐,而病思昏短,辭不達意,冞增悶塞,伏乞亟削臣經筵提學之任,俾得任便調息,以卒生成之澤,不勝至祝,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申飭之事,其何撕捱,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掌令金廷潤上疏,伏以臣於臺職,萬萬不稱之狀,不待人言,臣亦自知,而冥行墑gg擿g埴,猶不知止,畢竟顚沛,固已料之,頃者儒臣之疏果發,而遣辭深險,醜辱狼藉,乃以士夫難洗之累,猝然加之,無少疑難,未知儒臣,有何蓄憾於臣,而忽地醜詆,乃至於此耶?臣實莫曉其故也。臣年衰志頹,異於年少氣銳之人,言議之際,素不喜黨習,而且於筵席,累承聖敎,深仰痛惡黨論之盛意,故凡於疏啓之間,一從己見,而無一毫左右偏係之事,此則聖明亦想俯燭矣。第以疎逖之蹤,累玷言責之地,不無一二啓停連之事,以此疑謗溢世,終至於僇辱身名而止,行今之世,其亦難矣。在臣自處之道,唯當杜門屛跡,以避駭機,而不意柏府除命,遽降此際,繼而次對,天牌狎至,驚惶感激,罔知攸措,分義是懼,不敢坐違,黽勉隨詣於禁扃之外,而顧此蹤地,終難入肅,玆敢陳章徑歸,伏乞聖慈,亟許鐫削臣職名,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以快人心,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巳十二月二十二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下直守令同爲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行吏曹判書趙顯命,行禮曹判書宋眞明,左參贊金始炯,刑曹判書金聖應,兵曹判書朴文秀,戶曹判書朴師洙,行訓鍊都正具聖任,左副承旨趙漢緯,校理鄭履儉,星山縣監韓德弼,靑陽縣監鄭權,假注書朴玶,事變假注書金霔,記事官林象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光佐進伏曰,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日候連爲暄暖,而陽明之時甚罕,陰曀之日常多,近日則痰症不平之候,何如?其果快愈乎?或有未能如常之節乎?上曰,湯劑後痰氣少愈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光佐曰,向日雖不敢自外問候,而似聞有調攝之候雲,伏悶度日矣。未知近復何如?上曰,近亦猶然,而比初差勝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光佐曰,王世子氣候,連得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光佐曰,近伏聞連接宮僚雲,氣候之安寧可知,而臣則狗馬之疾,久而彌留,過半月不得入侍承候,下情之抑菀,何可盡達。上曰,今日入侍,則其能盡愈乎?光佐曰,骨肉之間,牽疼不能動作矣。近日久休,故漸覺差愈,而猶未盡祛矣。犬馬之賤,每加軫念,輒詢安否,天恩難報,惶恐無地矣。上曰,今已少愈雲,可幸,而猶未快愈之前,如是奔走,不瑕有添加之患乎?光佐曰,雖有痛處,自此庶可快痊矣。第近日外方災異之奏復上,而京中有氣如火光之候不絶,此必是以小臣爲相職之害矣。致仕五六年,復任是職,而無毫髮補益之事,年飢民困,災異屢見,浮言胥動,騷屑亦起,無非爲臣之罪戾,故因災祈免,敢上短箚,而自上躬自引咎,臣尤死罪,而僚相之過百度引入,亦由於小臣之在任矣。當今之計,莫如快斥小臣,更用僚相,則災異庶可消弭矣。惟願快賜斥退焉。上曰,已諭於批旨,而卿言如此,予實愧之矣。上曰,工判向日入侍,今日不來,而政院以實病稟啓,果是實病乎?寅明曰,實病與否,政院何以知之乎?實字則政院之下字似過矣。光佐曰,政院不能詳知,而以實病懸註,推考,何如?上曰,政院不能詳察,而以實病稟啓,事甚糢糊矣。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工判則牌招入侍事,使注書分付,可也。〈出擧條〉光佐曰,觀此慶尙監司狀啓,則備陳本道設賑邑賑穀不足之狀,仍請各邑鎭驛私備賑穀之句管於廟堂者,而此本爲賑饑而預備者,不用於賑,而用於何處乎?第來歲之年事,有不可知,姑先參酌,尤甚邑則使之折半取用,之次則三分之一,使之取用,以觀前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慶尙監司兪拓基,以彥陽縣監吳碩宗仍任事爲請,而考績體重,故前例皆妨塞gg防塞g,勿施,何如?寅明曰,道臣初旣有不審之失,宜推考矣。上曰,殿最至嚴,而如是差誤,慶尙監司兪拓基推考,可也。〈出擧條〉光佐曰,諸路被災處民事,不知近更如何,而聞嶺南則米直最尤,飢事之危急,或不至於兩湖矣。正當歲換新舊,三南道臣及北關監司、御史處,卽今民事之如何,使之各別詳審啓聞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北道御史下去時,賑穀之數,下去後精量以報之意言之,則御史以爲,遠地形便,不可遙度,自此定數爲宜,初以五萬石爲請,而此則太多,有難準數爲言,則更以三萬石爲請,而嶺伯以爲若除出三萬石穀,則浦項倉穀盡空雲。故又更以一萬五千石,備送計料,而其餘則分定六千石穀於江原道,而他無變通之道,咸鏡南道穀爲先輸用,南道則以平安道陽德、孟山、寧遠穀六千石移輸以用,則合爲二萬七千石,而尙不足於三萬石之數,是甚可悶矣。上曰,北關則當以此爲之,而彼移穀之處,則將何以爲之乎?光佐曰,當次次移轉,而程道則甚遠矣。上曰,如是則非移穀之本意矣。光佐曰,二萬七千石,雖爲劃得,其中除出雜費,則不過二萬數千餘石,而他無出穀之道,分付平安監司處,三四千石穀,推移加定於三邑,以送北路,而三邑則更爲移轉於他處,似好矣。眞明曰,三邑穀雖優,而一路移之,則其民必困,江原道淮陽、歙谷,與安邊接界,差近鐵嶺,其近處之民,就食於其倉,則似好矣。先朝故相臣尹趾善,嘗以備局堂上,建行此規矣。上曰,關西穀則不必充數,而北道賑穀,則初以五萬石爲請,而今至三萬石,則雖不滿於其數,或可爲之矣。寅明曰,今此左算,雖如此,二萬七千石數,亦極難辦,而郞廳之下去,如是遷就,若節晩,則得穀與運穀俱難矣。上曰,督運郞廳催促,使之數日內辭朝事,分付備局,可也。〈出榻敎〉光佐曰,僻邑則留穀尙多,而路邊則有未可知,江原道出淮陽穀六千石,想必難矣。上曰,然則從餘數量定,可也。光佐曰,道內之事,道臣當爲主張區劃,而舊監司已遞,新監司尙未肅謝,江春監司金聖運,催促上來,使之辭朝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光佐曰,東萊府使具宅奎,以前日事,引嫌呈單,而當初所遭,乃以堂下陞拜時,而元不關於本職,到今以此引嫌,殊涉太過,朝議皆以爲當善爲之,催促使之從速往赴宜矣。上曰,東萊府使具宅奎,從重推考,使之數日內辭朝,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守令辭朝罷職拿問之代,皆有定限,政院考其日限,宜卽啓稟催促,而近來全不照管,別加,申飭,何如?上曰,自吏曹催促,而政院,申飭吏曹,可也。〈出擧條〉光佐曰,備局堂上尹淳、尹惠敎、李宗城,旣已收敍,依前差下,而尹淳、李宗城,皆爲有司堂上矣。李宗城則親病頗重,尹淳亦有暴發之病,兩人有司之任,姑爲變通,一則以宋眞明差下,而一則金尙星姑無他故,而其年雖少,以曾任水原府使時事觀之,廟堂機務,足可堪當。且在作成人才之道,不可不任之矣。上曰,依爲之。顯命曰,有司之任,別無奔走之事,而李奉朝賀老病,雖可悶,非朝夕不得離側之勢,故李宗城事,則臣自外防之矣。且金尙星、李宗城,老親則一般矣。光佐曰,雖雲一般,而宗城之父,則筋力漸衰無餘地,而渠以家內長子,專務百事,備局赴坐,必難及期,不進則推牌爲煩,何必強令使之乎?尙星則其父,常戒其父子兄弟之盛滿,故不爲仕宦,而筋力尙強,足能自當其任矣。顯命曰,外任則勢固然矣。而雖有老親,三四日一次赴坐,安得不爲乎?不可曲副私懇矣。光佐曰,李宗城親病未愈之前,則雖差出,必無所益,金尙星則差出之後,可以卽見其效,而李宗城雖不爲有司堂上,亦以諸堂上行公,則可謂兩得矣。寅明曰,金尙星差出,固爲好矣。而以大體言之,凡干任事,必擇熟久者,則尤好矣。光佐曰,臣豈不諒而達之乎?昔桓忠,怒還新衣,其妻曰,衣不更新,則安得舊衣乎?李宗城有老父,常多疾病,金尙星亦以次調用,則必無所妨矣。顯命曰,元輔之必欲遞李宗城者,非特爲其親老也。以其至親當國,故以此必懷難安之慮而然矣。文秀曰,趙顯命之言非矣。用人之道,各以其所當而任之,豈必李宗城爲有司則有益,而他人則無益乎?臣則非以私言之矣。上曰,吏判所達過矣。而靈城之言亦過矣。國之所爲,惟以公平處之,兩臣俱以大臣、重臣,皆入耆司,雖其康衰差異,人子至情之切迫,想必無間,而若舍此取彼,則金尙星似不服矣。豐原之言是矣。而己酉年李宗城,以北道御史下去時,備陳奉朝賀之筋力漸衰,其飮食起居,親自扶將雲,其時尙如此,今則似必不及於其時矣。只以工曹參判,牌招行公,而有司則今不必強使之矣。上曰,每欲下敎,而日暮未及言之矣。近來世道人心,不知有國家,安知官長乎?匿名書,雖父子間,不得相傳,況他人乎?此旣有國法,自今以後,雖掛之大道上,先見者去之,不敢相傳,如有相傳者,繩以重律,而朝臣毋敢以此撕捱事,申明,分付,可也。〈出擧條〉光佐曰,統制使望,欲以前望用之,而有些委折,將欲改備他望,則初有下敎之事,故不得任意改擬,欲爲箚陳,則亦涉太過,故遷就至此,而自上有下問之事雲,惶恐敢達矣。上曰,太遲故問之,而抑有何故乎。光佐曰,有所聞之事,故使之姑察之矣。寅明曰,姑未詳知,故不敢仰達,而不過戊申年凶逆輩奴屬,間間有之,造爲凶悖之說而然矣。上曰,卿聞之乎?寅明曰,不能詳聞矣。光佐曰,此等說,使入對之人,出外後,勿爲傳泄之意,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捕盜大將張泰紹,聞以臺啓難安,尙不行公雲,外方盜賊,或有捕來而未査者,罪囚積滯雲,武臣何可以一時所遭,過嫌如此乎?張泰紹宜推考,申飭矣。上曰,武將之習,安敢若是,從重推考,申飭,可也。〈出擧條〉上曰,守令先爲進來,星山縣監韓德弼進伏。上曰,職姓名?德弼曰,臣卽星山縣監韓德弼矣。上曰,履歷?德弼曰,小臣甲辰年,始爲長陵參奉,丁未年以監造官出六,戊申年爲禮安縣監,庚戌年爲大丘判官,辛亥年遭母喪,甲寅年爲平壤庶尹,乙卯年爲綾州牧使,又爲三陟府使,遞來後爲掌樂正、宣惠廳郞廳、軍資正,而待罪本縣矣。上曰,七事。德弼曰,農桑盛、戶口增、學校興、軍政修、賦役均、詞訟簡、奸猾息矣。上曰,爾曾屢經州郡,七事皆能修擧乎?德弼曰,外方七事,何敢曰修擧乎?農桑則田多陳廢,戶口則戶多虛僞,學校則尤無施措,軍政則實多冤痛,賦役則未免白徵,餘皆如此,不敢以修擧仰達,而詞訟簡、奸猾息,則守令庶可能之矣。上曰,以學問言之,自格物致知,而至於治國平天下,則七事中五事難,而二事可能雲者,何也?爾之爲守令多矣。必以爾之所爲之事,更爲逐條陳達,可也。德弼曰,臣早蒙國恩,三十三,初爲守令矣。上曰,今年幾何?德弼曰,四十二歲矣。上曰,三十後爲守令,則是生進乎?光佐曰,非由生進,以其父之故,朝家特爲錄用矣。上曰,然矣。不見科乎?德弼曰,不見科矣。臣早爲守牧,故思欲當官盡職,而前後居官,一無成效,今於聖問之下,豈有可以仰達者乎?農桑盛,若如漢法之久任,則豈無實效,而今之守令,瓜滿六年者亦罕矣。雖以臣言之,每到一邑,則不知何時得罪而去,故陳田之勸耕,桑木之種植,初無經意區劃者,何敢曰農桑盛乎?戶口增,臣亦曾當式年戶籍之政,外方戶籍,極其不實,豈無土豪奸民之漏落者,而一經飢饉癘疫,民多流亡,則戶口之減縮,其勢固然,而每因上司之點退,不得已以不當立戶者,勒令成籍,此實欺國也。何敢曰戶口增乎?學校興,近來外方,人材風俗,固難容易興起,而鄕校之殘敗,到處皆然,而養士物力,旣無出處,亦難自官家辦得,其何以養而敎之乎?如此而何敢曰學校興乎?軍政修,則逃故之類,臣何敢曰,不見欺於奸吏,而逃故闕額,則未嘗不一一充定矣。生民大抵貧窮,何處盡得富貴良丁乎?侵隣徵族之弊,朝令之嚴禁,而臣不免犯之,則何敢曰,軍政修乎?賦役均,則煙戶雜役之不均者,守令可以均之,而至於結役,則白地徵稅,實多冤痛,而上司每以比摠點退,則守令實無奈何?雖以臣所經南邑言之,左道田政,極爲愁痛,臣亦多爲殘忍之政,則何敢曰,賦役均乎?至於詞訟簡,則爲守令者,聽斷剛明,則始雖煩,終必減,奸猾息,則守令苟能威明,則庶有懲戢之道,此二事,臣非敢曰能之,以爲在於守令之能不能矣。上曰,今爾所達,則以爲可能者爲之,不可能者不爲之,而漆室之中,亦有憂國之人,爾於平日,必有所思量矣。旣病其不能,則必有救弊之道,何以則七事皆可以行之乎?德弼曰,臣身爲守令,不能擧職,誠有罪矣。而素乏見識,元無講究之事,聖問之下,何敢倉卒仰對乎?朝廷於結役良役等事,常有講確,今若創成良法美制,則臣以一小吏,敢不盡心奉行,而此外無他可達之事矣。上曰,爾言有含糊不盡之意矣。近來循吏絶少,衒能者多,爾則何以持心耶?貪吏之害,非可語爾者,而至若能吏,則爲害甚於貪吏矣。爾則欲爲能吏乎?不欲爲之乎?德弼曰,臣雖爲蔭官,其心猶是儒士,豈有欲爲能吏之心乎?上曰,代貪吏則爲治易,代能吏則爲治難,爾若代能吏有弊之後,則其將何以爲治乎?德弼曰,事與勢,固難預度,而隨事隨勢,不無方便設施之道,今不可以先事預度矣。上曰,此則爾之聽瑩矣。予非謂此也。代貪吏者,不貪則易矣。而代能吏者甚難,蓋能吏,專以要譽爲主,雖應捧之物,應行之役,輒加蠲減,故民方以此稱譽,而後官反是,則民怨朋興,此所謂難也。爾當如此,則將何以爲之乎?德弼曰,臣曾屢經守令,而未嘗爲蠲減之政,雖當如此處,決不爲是矣。上曰,今以七事條問者,有意矣。頃因大臣所薦,旣經正職,故將欲擢用者,非爲榮利爾身也,將欲爲實用矣。爾將何以報國乎?有所思量,則陳達之,可也。德弼曰,臣以世祿之裔,受國恩罔極,而臣不過一蔭官耳。職分在於郡縣之間,而向者再叨不敢當之職,故終不敢膺命,日夜惶懍,措躬無地矣。此後朝家,若以本分內事,驅策任使,則臣當盡心竭力,死生以之,而此外初未嘗有一分思量料度者,無所仰達矣。上曰,爾之道理,固宜如此,而古人以國士遇之,則以國士報之,爾雖蔭官,旣欲擢用,則爾不可徒懷謙讓之心,不思報效之道,爾年尙少,來頭需用,不特止於一星山而已。卽今且無難安之事,勉勵爲之,可也。德弼退伏。上曰,靑陽縣監進來,靑陽縣監鄭權進伏。上曰,頃日久任入侍時及下直入侍時,有所下敎矣。近聞所爲之事,予甚嘉之,而凡事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爾須勉之,俾有終焉。權曰,臣實無有初,而因大臣陳達,有此更差之命,豈不欲盡心職事,而本來才識淺短,恐不能奉承分憂之盛意矣。上曰,靑陽何如邑也?權曰,本縣凡九面,而面小故邑小,別無大段弊事,而還穀多在官屬,故實難收捧,臣於十月望後去官之時,皮穀二千餘石內,未捧四百餘石,而米太則始捧矣。近見留鄕所報狀,則各穀尙多未捧雲,是爲可憫矣。年事則雖非尤甚,而謂之之次,則亦冤矣。蓋本縣,介於十七邑之間,故當秋往來之人,見十七邑,俱爲赤地,及到本縣,見野色稍靑,故謂之稍勝,而實則凶荒矣。上曰,民間無顚連之患乎?權曰,臣上來之時,則尙賴秋功,故姑無此患矣。光佐曰,聞靑陽縣監鄭權之言,則其邑亦有軍作米,捧於浦倉,而年前不幸失火,想亦有偸出故燒之弊矣。火燒米五十石蕩減,而四百五十石分給民間時,每石火熏米四五六斗,而八九斗則直是灰土相雜,民或棄之而去,至秋皆以新米還捧雲,安有如此事也?且旣捧之後,則當爲留庫,而文狀誤以已分樣修送,故備局責其擅分,令兵營杖其監色,則仍爲擅分,而民間所食,只爲五十石,四百石則皆是邑內官屬所食,亦甚無據,使本道監司査出啓聞,處之,何如?上曰,果如所達,則不可置之,當該守令,令道臣嚴査處之,可也。〈出擧條〉權曰,其時至爲難捧,故與大臣,有所酬酢,而此時前官時也。旣已勘罪該吏,今則幾至畢捧,置之,則似好矣。顯命曰,靑陽縣監鄭權,以事關前官事,有所陳達,殊涉猥屑矣。鄭權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宣諭後守令先退,可也。上曰,下直守令數少,不必留待,而且有別薦之人,故欲一見之,使之入侍,而始見其面矣。戶判曾毀其人矣。今見之則不然矣。師洙曰,臣亦非直毀其爲人也。其人稍有倨傲之習,故其時有所狀聞之事矣。上曰,與其父相似乎?眞明曰,擧止似有典形,而其他則不知相似矣。顯命曰,近來都政遷就,國體未安矣。今則兩銓略備,臣意必欲行於今月之內,而又有申飭之聖敎,故已與兵判相議,窠闕雖少,必不欲踰月,而參判、參議,姑不行公,郞廳三人中,趙榮國則奉命在外,李錫杓則以學敎授,殿最居中,宜有變通之道,而李鼎輔向來之疏,雖有未妥處,而半朝廷之說,自是曾前例用,不必深罪,收敍而用之,似無妨矣。上曰,必一立科條,然後可以遵行,在前沈宅賢爲吏判,金判府事爲兵判時,亦有二十九日爲之之事,今亦必於今月內爲之,可也。李錫杓不行玉堂,則以吏曹佐郞出仕,有未可知,而李鼎輔則或有半字之心,若於帳殿,又發半字之說,則奈何?廣諭後復用半字,則又將一混沌矣。且通淸,乃是銓郞所爲,而用半字之銓郞,將安用之乎?顯命曰,郞廳雖有罪,其在彌綸之道,不可不用之矣。上曰,半朝廷之說,用於混沌前,則猶或可也,而安敢用之於今日乎?用半字者,專以時象,則當用極律,而所以略略處分者,亦非專出於渠之意,故有所參恕之道矣。不知卿何以彌綸,而用半字之文,官未經年之前,何可收敍,使之復秉銓筆乎?其所陳達非矣。吏判推考,李錫杓中考,則蕩滌,可也。〈抄出擧條〉眞明曰,祈穀祭親祭時,凡干儀節,待皇曆出來後,擧行事,命下矣。皇曆齎咨官,雖因使行同時出柵之令,有所遲滯,而曾前如此時,卜物則留置,譯官則只持皇曆,先自馳還,而今番則渡江已過十日,而尙不上來,譯官事極涉稽緩,皇曆齎咨官李挺禧,待其回還,令攸司囚禁科治,祈穀祭擧行凡事,一邊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眞明曰,禁婚令下後,依前規卽爲知委中外,而近來過婚之家,極其紛紜,殆至於日屢十處,果皆是許婚諸條中人,則已矣。若或有欺冒國禁者,則有關法綱,故中間別爲甘結,申飭,使過婚之家,皆呈狀本曹,其家不肯,則使洞裡手本矣。表表六七家外,更無呈狀之事,國法之不行如此,誠可寒心,此由於京兆及五部不善申飭之致,京兆堂上推考,何如?上曰,爲先從重推考,此後更有如此之事,則其家長重繩,可也。〈出擧條〉眞明曰,此乃慶尙監司兪拓基狀啓也。枚擧道內儒生呈文,以戊申死節人居昌座首李述原建祠事爲請,李述原所成就,誠爲卓然,而自朝家旣已贈職,錄用其子,至於建祠,則似過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近來節義之卓然,誠無如李述原者,兵使、營將,則猶爲受國厚恩,而述原,以遐鄕一座首,能辦此大節,尤爲絶異,近日祠享,固不無過濫者,而若此者誠合於建祠表奬矣。寅明曰,朝家雖方戒浮文,而死節人建祠,不必持難,況此則異於久遠事,尤宜褒尙,特許建祠宜矣。上曰,禮官所達亦是矣。李述原,不過以遐方座首,與兵使、營將有異,而能爲立節,其在永樹風聲之道,似不可無別爲旌褒之典,特許建祠,可也。〈出擧條〉眞明曰,三門外宰列以下五十餘人,呈單本曹,以故監司兪命凝孝行旌褒事爲言,其平居善養,居喪盡禮之節,皆據實蹟,稱揚備至矣。列名者皆遠近洞裡之人,而通四色搢紳章甫,齊聲同請,公議可見矣。命凝,歷事三朝,立朝四十餘年,年過七十,昨年始歿,而內行純篤,且以恬雅,見稱於同朝,似宜有別樣褒崇之道,下詢於入侍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臣與兪命凝,同朝四十年矣。其爲人恬雅,不求人知,故臣亦初未嘗知矣。以其晩年觀之,誠有太過人者矣。不喜黨論潝訾,不與權貴昵比,晩年精力,足以供世,而漠然深居,與世相忘,門巷輪蹄斷絶者,近十年,實爲可貴,欲著文述哀而未果矣。寅明曰,兪命凝,爲人恬靜,不喜進取,論其地望,何遽不及人,而通政三十年,終未及陞資,時議已惜之,今以內行之純篤,有此公議,雖草野之人,行誼如此,則尙加嘉奬,況曾經侍從之人,尤爲可貴已,不可無褒揚之典,而且其年過七耋,其承重孫,旣擢第,若入侍從,則當陞嘉善階,而今遽奄忽,此尤可惜,今雖贈職旌閭,恐無不可矣。上曰,諸臣皆達之,可也。顯命曰,臣與其人,年輩差池,只知其恬淡,不知其內行矣。實行之稱頌,果如此,則宜有褒奬之擧矣。始炯曰,臣亦年輩差池,雖未相親,其恬淡謹飭,則知之矣。今以禮判所達見之,三門外許多朝士,稱其內行,宜加褒揚,而贈職旌門,俱是特恩,自朝家參量擧行,似好矣。聖應曰,臣則前後曾無相見,亦無聞知之事,無所仰達矣。文秀曰,兪命凝之謙沖,臣亦美之,而臣實後生,其內行則臣未及聞知,果如諸臣所達,則宜從重臣之請矣。師洙曰,兪命凝之恬沖謹飭,臣亦知之,而其內行之篤,旣有隣里呈單,其中多有耆老宰臣,其言可信,特許旌贈好矣。聖任曰,小臣與其人,曾無相知之事,而若實行之稱頌,果如此,則宜有褒揚之道矣。上曰,今聞所達,於予心有感,昔年屢見其以承旨入侍矣。其後進之人,腰金頂玉者幾人,而此人則以下大夫終身,予則謂其人之純善而已。今聞諸臣之言,實爲可貴,旌閭之典,固不宜濫施,而此則旣有加資之階梯,而未果爲之雲。特爲贈職旌閭,可也。〈出擧條〉眞明曰,司圃署,以無元貢衙門,太廟新薦及各殿御供逐日供上之需,專以四五處折受屯田所入,給價貢人而進排矣。金川郡大小南面,庚辰年間,望呈受出,年年所捧,斟酌定數,多寡不一,中間一番打量,而文書見失,本署謄錄,以不可不改量,定數懸錄矣。今年則本署監官所報日耕數,與本郡所報,大相逕庭,宜有釐正歸一之道,發遣本署郞官,與本官眼同,摘奸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金川亦是災邑,郞廳往來,亦似有弊,使之別爲申飭,簡其騶率,俾無貽弊之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眞明曰,小臣近以腫疾,精力殆盡,而今又差有司之任,所帶禮曹專管祭享禮節等事,比諸他司,責任尤重,而近以金吾罪囚之積滯,逐日開坐,奔走無暇,則以殆盡之精神筋力,何能察此兼任乎?且以私義言之,李宗城,以大臣族屬見遞,而臣則以大臣至親,尤不當冒沒行公,今若許遞有司之任,則前任本兼,當戮力行公矣。光佐曰,宋眞明所達,似非實狀矣。俄者趙顯命,有此所達,而臣則實無是心矣。上曰,宗伯之言,亦有意矣。向日吏曹判書請遞之時,亦不爲此言乎?所達雖如此,卽今則非可辭之時,勿辭,可也。上曰,李鼎輔,以半朝之說,方且見枳,則此時色目等語,不可上聞於筵席,而俄者重臣下語之間,有不審之失,禮曹判書宋眞明推考,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色目等語,雖爲嚴禁,禁其外而不禁其內,則有同諱疾而忌醫,李鼎輔誠非矣。而必非其非是其是則好矣。上曰,申致雲、李衡萬,欲竝敍用矣。寅明曰,申致雲旣是下大夫,李衡萬亦是參下微官,則何必急急收敍乎?上曰,然矣。聖應曰,金三娥文案,曾有更査之命,故敢稟矣。上曰,律文重,則更査以入,而輕則不必更査矣。聖應曰,《大明律》,無服親則無律文,而受敎中四祖有顯官,則論以重律矣,金仁粹,乃故參判金宇顒之四五代孫雲,雖不入於四祖中,士族則的實矣。光佐曰,金宇顒,與先正臣李珥,同時齊名,而終有不是處,以是,世以爲欠,而蓋讀書之人,故文臣而有學問之名,官至參判、副提學矣。金仁粹,乃其四五代孫雲,而觀其獄案,則似非嫡子孫雲矣。聖應曰,毋論嫡庶,金三娥、金仁粹,相通情節,至爲爛漫,至於屢度承款,事當依律文施行矣。上曰,更無可問之事,依律文趁歲前施行,可也。聖應曰,然則出擧條爲之乎?上曰,秋判親承筵敎,直爲照律以入,可也。聖應曰,再明是國忌,小臣先爲退出,明日內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元輔但以先朝舊臣在位,而其餘朝臣,皆年少,不習於筵體,以兵判言之,資秩雖高,而履歷尙未練習,故凡私嫌等事,唯大臣引嫌於筵中,他官則不敢引嫌,而近來此事甚多,承旨必糾正,可也。而亦不慣習,故不能糾正,而因循至此,誠爲可悶,各別申飭,何如?上曰,廣諭後,以先立規模爲敎矣。此等事前亦有之,而前則頗爲喧聒矣。近則少勝矣。寅明曰,近來朝臣,罕識朝體,臣與諸臣,多有驟升,故或有未諳,而新進之臣,尤爲生疎,以日前儒臣鄭履儉所達言之,翰薦事,非領監事,則宜不敢陳請,而儒臣雖因臣發端,而繼陳之,與特請有異,而聞曾無此例,宜推考,以防後弊矣。上曰,自前儒臣,有以此等事陳達之例。且於召對時,或以所懷,多有專奏之事,入侍儒臣,旣是翰苑先進,則似無不可,今若以不請詢問大臣,而直陳爲非,則可也。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此等事置之,則似有日後之弊,略加規警,以示難愼之意則好矣。光佐曰,臣亦履歷將事,全不諳鍊之中,年來精神耗損,先忘後失,何以堪當國事乎?大抵丙申以前,則先朝仕宦之人,頗有之矣。辛丑以後,位高之人,則皆在家陞品,不與朝政矣。蓋後進之人,次次學得於先輩,則可以慣熟,而以備局見之,小臣爲副提擧之時,今至數十年,其時之人,存者幾希,今則皆是年少之人,故小臣來仕之後,常言其弊矣。僚相則聰明漸復古規,故比三四年前稍優,而比古則猶爲大異矣。寅明曰,其中禮曹判書宋眞明,戶曹判書朴師洙稍熟矣。上曰,禮判則久行翰林故然矣。而戶判則何以熟習乎?光佐曰,其爲人機敏,故如是矣。聖應復入進伏曰,問於律官,則以爲和姦罪,則非不待時雲矣。上曰,旣非不待時,則從爲照律,可也。文秀曰,臣等不忠無狀,故致煩聖敎,死有餘罪矣。夫匿名書,雖父子間,不相傳之法,三尺童子,亦皆知之,臣等豈不知之,而若只係臣等之身,則豈敢爲累日撕捱之計哉?自上不察臣等之本狀,而至下未安之敎,尤爲惶懍矣。顯命曰,兵曹判書朴文秀所達,殊涉煩屑,推考,何如?上曰,旣非崇品,亦非辭職,則可謂無着落矣。兵判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文秀曰,禁、御兩營將官官案,依訓局例,成官案以入事,命下,而訓局則將官皆領軍,故將官名下,又以所領軍數書塡雲,而禁、御兩營,則各道所在軍數,爲一百二十五哨,將官所當依軍數差出,而一百二十五哨中,只五哨,每朔上番,故常時哨官五員領軍,其外三十九員,則無領軍之事矣。蓋當初不爲盡出一百二十五哨,哨官爲慮,料米之難繼,然而領軍外,有無領軍哨官三十九員,似出於爲許多出身積滯故也。今此兩營軍制,與訓局大異,勢當以中軍以下將校及軍兵摠數,作爲官案入啓,而聞訓局官案,每於四季朔,啓請付標雲,禁、御兩營,亦依此例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禁軍更試入格中,有名字相左者,此不得不改付標,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所達爲之,可也。〈出擧條〉文秀曰,外八門,有修改處,則摘奸後捧甘繕工,使之改修,則繕工報戶曹,得物力修改,而戶曹磨鍊物力上下時,其所磨鍊甚薄,而繕工書員及匠人輩,必偸食於其中後,粗略改修,故所謂改修處,極不堅緻矣。大抵各軍門,凡於役事,有董役將校、匠手,皆是軍士,故亦勤幹,此後則城門修改時,使各軍門,隨其字內,隨毀隨補,則其所修改,必大段着實,如是爲之,然後外八門可無虛疎之慮,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一依城堞例,使其字內,分定修補,而料布則亦依城堞例,自該曹上下,可也。〈出擧條〉文秀曰,曾以外八門守直軍變通事,仰稟蒙允,故初欲以禁營及禁軍廳待年軍,充定擧行爲計,以此問議於領、左、右相,則皆答以爲好,而左相以爲外八門,有各營字內,以其營門待年軍,隨其字內守門,則亦好雲,其言尤便矣。且外八門守直軍,本自兵曹次知,雖依左相言,以各營門待年軍守之,其守直軍案,不可不置於兵曹,而管束矣。今此所達兩大臣,方入侍,下詢處之,然後節目可以入啓擧行,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今此兵判所達好矣。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如是似便矣。寅明曰,依兵判所達爲之,則似好矣。上曰,依所達爲之,而軍案則置於兵曹,可也。〈出擧條〉師洙曰,全光左道災傷敬差官李裕身,年分啓本入來,而事目中水災邑,擇其被災尤甚,永無田形處,許給川浦覆沙災矣。啓本中,非尤甚被災邑,而亦有給田災處,有違事目,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師洙曰,召對冊子,前後定奪不一,初則《朱子語類》全帙印出事,命下中,因大臣陳達,最末八卷,先爲印出,今因鄭履儉陳達,有全帙十一件及《資治通鑑》五件印出之命,而今年歲入大縮,物力誠爲難支,印出紙三南卜定,雖有弊端,似不可已,依前例卜定取用,何如?光佐曰,《朱子語類》,論古今人物治亂賢邪卷,誠多開發處,故臣曾有所陳白矣。本冊字行甚密,今若以鑄字改印,則卷數必倍,經費不可不恤,此有好事,只取當爲進講者八卷印出,而名之以《朱子語類》中抄出之書。且改其每卷編次以印之,則無截出不成書之病,此與朱子封事一例,有何妨乎?凡事必須簡略,然後可以節財救民,而每爲事體之說所奪,事體豈係此乎?大布衣大帛冠之時,豈論事體乎?漢文當紅腐貫朽之時,猶惜百金之費,此實聖朝所當加意處也。寅明曰,元輔所達,誠至當之論矣。上曰,依爲之。而冊名則以《朱子語類》,抄名之,可也。〈出擧條〉師洙曰,小臣雖是職掌之外,有所懷,故敢達矣。《朱子大全》文字,地負海涵,其於聖學工夫,不可不講,而板本在於全州,若使兩南,合力印出進講,則亦無物力難繼之患矣。上曰,俄者大臣,方以朝體爲言,而旣非經筵官,則如是陳達,有越俎之嫌,戶判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師洙曰,湖南鹽船稅,今春故判書金東弼爲判書時啓稟,發遣郞廳摘奸,而且審諸宮家各衙門漁稅,竝納戶曹便否,而郞廳姜杭下去,巡審四邑,而遽遭臺彈,徑歸矣。今則開春不遠,正當摘奸之時,依前啓下節目,下送郞廳,摘奸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師洙曰,臣頃以戊申謄錄遵用事仰達,有議於大臣更稟之命矣。退考文書,則外司用度,別無可減,內入米饌,比謄錄,增加處甚多,而此則有難猝然減削,今姑置之,而此後凡百用度,務從節損爲宜,和順翁主出閤後,日供宜撤,而尙未撤,聞惠廳堂上趙顯命之言,雉鮮進排,亦爲當減雲。此則竝爲停撤,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上敎未畢之前,承史徑先退伏,入侍承、史,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尹鳳九文案則置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2月23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宗白〈服制〉。同副承旨兪健基〈式暇〉。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坪〈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宗大王忌辰齋戒。
○申時,日有左珥。夜五更,流星出軫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執義朴弼周,持平趙明履在外,掌令金廷潤,未肅拜式暇,一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趙尙絅,右承旨臣李重庚啓曰,伏未審日來,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湯劑欲爲加進,勿爲入診,劑入五貼宜矣。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今日進參藥院,則昨日特敎之下,不進次對,此何道理,工曹判書趙尙絅,從重推考。
○李重庚啓曰,右副承旨李宗白,同姓五寸叔牧使勛佐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五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昨日特敎之下,俱不出肅,事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申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又傳於李重庚曰,召對爲之。
○備邊司統制使薦,具聖益、李義豐、宋徵來。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尙州營將李景琦,更棍十度催促事,命下矣,依傳敎決棍十度後,斯速赴任事,另加嚴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丁巳十二月二十三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趙漢緯,侍讀官鄭履儉,檢討官尹光毅,假注書朴玶,記事官林象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履儉讀《大學衍義補》第五卷下篇第十四板宋制凡入試有貢擧,止第十八板庶官皆得人矣。上曰,下番讀之。光毅讀第十八板蘇軾言於其君曰,所貴乎人君者予奪,止二十六板不專在於資格也。上曰,少退於熙仁門外,可也。諸臣少退,俄而復入侍,光毅又讀此我聖朝立法用人,止二十六板以上公銓選之法。上曰,下番翰林讀之,宗迪讀臣按天下之事其利害,止三十板不可更革者也。履儉曰,此皆宋時官制,故別無可達者,而十八板蘇軾論銓法用人之弊,可謂得其要矣。上曰,以宋之官制觀之,儘如忠質文之相繼,而文武之官,猶難於盡用,故如此,而丘濬亦以爲難之矣。履儉曰,國有紀綱,則凡事自然可做,而不然則雖良法美制,必不能行矣。光毅曰,宋制用人之法,非不具矣。法不能自行,待人而後行,故得賢人而任之,則法可以行之,而若只任其法,不任賢人,則天下之人,必不可信,而一定之法,亦何能保其無私乎?上曰,然矣。明時任子法,亦難矣。子若弟皆用之,則非愼簡之意矣。向日下番儒臣達之,而我國專取門閥,便是任子法矣。履儉曰,近來國法,尤爲懈弛,以頃日柳壽垣事言之,所著冊子,頗有可觀處,則可知其人之有經學才略,而爲丹陽郡守,赴任未旬日,又除臺職,旋復見遞,徒貽往來之弊,少無實事之效矣。此則自上親覽其書,諸臣亦皆達之以可用,而猶尙如此,則況今人才薦目,雖以才識膽略爲言,安能用之,而使之展布其才略乎?上曰,人之才學,試之而後可知矣。昨日韓德弼,曾有領相所達之事,故使之入侍,而用人之道,不可以外貌取之矣。履儉曰,初入筵中,似必有失措之擧,而昨日奏事之際,動止不失其常,可知其人之有操守矣。上曰,人非堯、舜,安得責之以盡善乎?用人之道,當以上中下爲之矣。光毅曰,蘇軾論用人之法,可得其大體矣。軾之才識文章,曾比之以漢之賈誼,唐之陸贄,而軾亦嘗學得此兩人矣。上曰,蘇軾若比之於賈誼,則賈誼非軾所及也。而若以賈誼、陸贄論之,則誼賢於贄乎?董仲舒在武帝時,則猶可用之,用之亦必有效,而賈誼則文帝必不大用,而用之必有弊矣。光毅曰,漢之賈誼,則劉向以爲王佐之才,而班固則以爲太過矣。蓋賈誼,生於秦火之後,六經掃地,而誼能追先王之道,識治體之大務,以治安策言之,如先敎化,預敎太子等言,可謂有經濟之術,其學術,雖雜管、韓,其才識甚高,非後世人才所可及,其所陳之策,無不合於時用而有徵,故文帝時所未及行者,皆行之於後日矣。上曰,然矣。賈誼才識誠高矣。而氣太銳,量太狹,故猶有不足於太中大夫之心矣。誼於漢,爲御史大夫,則可也,而爲相則必有弊矣。且文帝將欲用之,而誼不能忍性增益,以待文帝之用,於宣室之召,可知其將來之用矣。光毅曰,聖敎誠然矣。蘇軾之論賈誼,有曰,惜乎賈生,才高而量狹,非文帝之不用賈生,賈生乃不能用於漢文,此論誠當然矣。上曰,文帝之待賈生,一歲中超遷至太中大夫,則不可謂不用,而乃以一左遷,遽自摧傷,則此見賈生器量太狹,而亦非文帝之不能用也。光毅曰,聖敎至當,而賈誼之量雖狹,才識甚高,其所陳,皆忠戇之言,其心惓惓不忘君,故治安策所言者,文帝皆已用之,則文帝之治隆,以用賈生之言也。賈生年少耳。若至老,學術增益,而置之大職,則尤必有其效,而治道可觀矣。無其罪,而只以絳灌輩之不悅,斥遷不用,以至使平生知遇之臣,卒憂傷而夭死,此則臣竊爲漢文惜之也。上曰,所達誠然矣。漢緯曰,儒臣所達是矣。聖敎中賈生文章才識,合於御史大夫,而爲相則有弊雲者,誠至當,而不可以貌取人之敎,亦至當矣。履儉曰,我國官方,彷彿於明時,而吏曹判書之任,爲尤重,中原則必不如我國之重矣。上曰,左右侍郞,爲參判、參議乎?此則宋時官制也。履儉曰,然矣。遂退出。
12月24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坐〉。右副承旨李宗白〈坐直〉。同副承旨兪健基〈坐直〉。注書金始煒〈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宗大王忌辰。
○夜五更,月暈。
○趙漢緯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宗白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執義朴弼周,持平趙明履在外,掌令金廷潤,未肅拜式暇,一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領敦寧府事魚有龜上疏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重庚啓曰,吏曹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特敎之下,連違召命,尙不出肅,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宗白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而或在外或未差,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掌令金廷潤,待開門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右兵使狀啓,熊川居御營保鄭夢甲等,爲虎囕死事,傳於趙漢緯曰,囕死人等處,令本道恤典擧行。
○領敦寧府事魚有龜上疏,伏以臣於日昨,冒上辭本,敢陳癃病,兼暴私懇,仰冀鑑照,卽賜矜許,而及奉批敎,反靳允兪,臣誠不勝悚悶,而第伏讀聖批,則以卿讓豈不知爲敎,旨意諄切,開示無蘊,區區情實,卽蒙天日之俯諒,重擔之解卸,攢手以祝,敢此申籲,冀垂深察,而快降處分焉。今臣必遞之義,其在公私,俱有不可不已者,顧臣朽殘之狀,雖不敢每每煩縷,而將任之不可復當,卽聖鑑之所洞悉也。年齒衰,故氣力隨而愆,氣力愆,故神識亦隨而昏,觸事憒憒,前後遺忘,戎務之廢隳,軍律之解弛,已不可勝言,最是上番鄕軍之一月三次鍊習,法意至重,而以臣老病之故,或至全朔停廢,當此艱虞之日,一任其玩愒如此,則重貽國家之害,終陷罔赦之科,此固不可不遞也。前疏中猥越是懼,不敢細陳,而竊伏聞明年,則春陵幸,當自該曹,取稟矣。從前推擇吉日,皆在仲春之月,毋論隨駕留陣,軍門輒多擧行,前頭事勢,雖不敢預度,臣於受由出外之際,若未及了當移窆之事,不得趁時還朝,則非但公私狼狽,臣之罪戾益深,此又不可不遞也。請由發行,當在正月晦前,而其間僅餘一朔許,蒙恩釋負之後,修正記簿,又將費了數旬矣。玆敢悉陳事由,仰請及今變通,伏乞聖慈亟下明旨,遞臣所帶將任,仍勘臣先私後公,恃恩干瀆之罪,以嚴國體,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其受由,自有法典,其間兼察,亦有舊例,莫重將任,豈可輕遞,卿須安心,勿復過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2月25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坐直〉。右承旨李重庚〈病〉。左副承旨趙漢緯〈病〉。右副承旨李宗白〈坐〉。同副承旨兪健基〈坐直〉。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
○下直,東萊府使具宅奎,旌義縣監金廷鳳。
○李宗白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執義朴弼周,持平趙明履在外,掌令金廷潤,牌不進,一員未差,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鄭履儉,以訓鍊都監郞廳,今日砲保價布捧上事,晝仕出去,而一日之內,勢難畢捧,每每草記,事涉煩瀆,限畢捧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掌令金廷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宗白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兪健基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於李宗白曰,東萊府使具宅奎,備局引見時,同爲入侍。
○兪健基啓曰,春秋館郞廳,以領監事意來言,今日史官新薦人取才事,合坐出令矣。新薦人閔百行、尹尙任,俱稱在外,不爲應講,事甚未妥,竝爲先推考,使之卽速上來應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鄭錫五,連日違召,無意應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鄭錫五未肅拜,參議申晩進,右副承旨李宗白進。兵批,判書朴文秀進,參判鄭彥燮未肅拜,參議李潝,外司點考坐起進,參知柳時模進,左承旨李日躋進。
○吏批啓曰,本曹郞廳,今方差出,而前望只有二人,爲先以二望,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富寧府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閔瑗爲掌令,李光湜爲獻納,李錫杓爲吏曹佐郞,李喆輔爲掌樂正,李壽觀爲刑曹佐郞,沈瑎爲富寧府使,尹心衡爲兼輔德,金尙遇爲司饔奉事,校書著作金宅魯單付,慶基殿參奉李允執,中部參奉洪道明相換。
○兵批啓曰,卽接守門將廳所報,則守門將柳囿春,本廳曹司可否時,索賂之說,旣發於廳中,則如此之人,不可比肩同列,入啓汰去,以副一廳公議雲,守門將旣是帽帶之官,有此駭擧,則不可仍置,守門將柳囿春汰去,以懲日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元揆呈狀內,以篤老之人,身在鄕廬,旣無上來肅謝之望雲,西樞雖曰閑局,不可一向虛帶,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南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邊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龍慶爲同知,朴師洙爲副摠管,李錫圭爲忠翊將,申弼夏爲五衛將,李德耉爲訓鍊主簿,曺命宰爲翊衛,李彥祥爲南兵使,具聖益爲統制使,成殷錫爲全光兵使,趙世輔爲忠翊將,副司直金始㷜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德重爲吏曹佐郞。
○備忘記,傳於李宗白曰,齎咨官李挺熺加資。
○兪健基,以吏曹言啓曰,本曹褒貶坐起,定於明日,而堂上不可不備員,參判鄭錫五,待開門牌招,以爲同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申宅夏,副修撰徐命臣,旣已帶職蒙宥,校理鄭益河,副校理金光世,亦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申宅夏,校理鄭益河,副校理金光世,副修撰徐命臣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兪健基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宗白,以兵曹言啓曰,更試入格禁軍名字改付標事,日昨筵中,已爲稟達矣。依筵稟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日躋,以宣惠廳言啓曰,辛亥年間,因大臣陳達,募得京江船人三十三名,題給湖南風落松,又貸曳船糧,造船三十三隻,仍爲案付於本廳,分排於各邑,以爲大同米運來之地矣。其時嶺南造船,則本道成節目啓聞,自本廳覆啓,分付,俾爲永久遵行,而至於湖南,則尙無成節目之事,不啻疏漏,造船六年之內,致敗至於十隻,見存只是二十三隻,趁此時若無變通之擧,則辛勤造作之船,不過十餘年,將盡破散。且湖南,最是穀多船少,每有難運之弊,誠甚可慮,略倣嶺南造船節目,就議廟堂後,成節目別單以入,依此定式施行,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刑曹言啓曰,曹屬掌隷院典獄署郞官等,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以入,而判決事臣金應福,方有身病,典獄署則本曹參議與該房承旨,例爲磨勘,而參議未差,俱不得一體磨勘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傳敎內江華推考敬差官,旣已入來,卽送該府擧行事,命下矣。三省罪人贊周,依例發遣府都事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前校理吳遂采,本營郞廳已爲啓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自行首宣傳官以下,有面議事,齊進臣文秀所在處,而其中參下宣傳官李泓,全昧事體,言語不恭,如此之人,不可置之,汰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外八門守直軍,以訓局、禁營、御營標下待年軍中,抄擇壯健者,各其字內城門守直事,成節目擧行之意,草記蒙允矣。今始問議大臣,成出節目,玆以入啓,依此定式施行,何如?傳曰,允。
○行工曹判書趙尙絅上疏,伏以臣痼疾纏身,實無從仕之望,而意外除命,薦疊於一日之內,物膳封進,議藥問候等節,俱係緊重,嚴畏分義,不敢辭避,拚死趨承,非以疾勢之有減而然也。昨於內局,伏見備忘記,以臣之不參次對於特敎之下,辭旨頗嚴,至有重推之命,臣誠惶殞悚慄,無地措躬,蓋臣積年沈苦之祟,專是痰症,而必在於冬節,有時上衝胸腹,則胸腹刺痛,仍卽關格,下注肢體,則肢體麻木,轉成不仁,頃刻之間,作一僵屍,此所以一發,輒費數三朔委頓者也。再昨特召之下,病狀適苦劇,欲起還仆,未克趨參,夜來症形稍減,臣如欲調息,而不入藥院,則問候議藥,更無替行之人,玆不得不扶舁病軀,僅僅入參,而倚壁支頤,呻囈欲殊之狀,諸醫人之所共目覩而危之者,臣何敢飾辭誣罔。又自陷於欺隱之誅哉?噫,臣命道窮厄,罹此奇疾,一身動止,不得隨意,以致進退乖宜,觸處爲罪,徊徨踧踖,求死不得,昨緣疾勢復作,殆不省事,今始略暴危懇,仰溷宸嚴,伏乞聖明,亟命攸司,重勘臣辜犯,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於李宗白曰,旣已牌招,給之。
○左副承旨趙漢緯上疏,伏以臣以無似,忝叨近密,觸事憒劣,常切愧惶,日昨次對時,備堂進不進單子,有改修以入之命,而工曹判書趙尙絅,則備局郞廳,以其實病,丁寧來告,臣以實病與否,非政院所可煩稟,答之,則備郞又以大臣言送,不可不微稟爲言,臣果微稟矣。及夫登筵之後,聞大臣所達,則元無工判實病言送之事雲。臣於是,始知備郞中間爽傳,而大臣旣請問備,聖上又以糢糊爲敎,惶悚之極,若無所容,宜更以伊時委折仰達,而重推之下,跡涉分疏,泯默而退,其昏憒溺職之罪著矣。宜卽陳章俟譴,而連値淸齋,今始自列,伏乞聖明,俯垂鑑察,亟命鐫削,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巳十二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行吏曹判書趙顯命,左參贊金始炯,兵曹判書朴文秀,行訓鍊都正具聖任,同副承旨兪健基,副修撰尹光毅,假注書朴玶,事變假注書金霔,記事官林象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行工曹判書趙尙絅,東萊府使具宅奎,督運郞廳金漢喆,追後入侍,光佐進伏曰,數日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近日則比前差愈矣。光佐曰,今日則別無大段稟定之事,而連以當次日,不得入侍。且歲前不有多日,而適値日次,故今日來會矣。寅明曰,近日則聖慮安定,而能攝養如意乎?上曰,向日所達之言,留意不忘矣。寅明曰,聖人,志氣雖無時而衰,血氣則有時而衰,祈穀祭親行,雖出於爲民之盛意,而聖算漸高,日候不順,宜思節善之道矣。光佐曰,徹夜將事,誠非細慮矣。日候常如此,則猶爲可幸,而歲後則不無極寒之慮。且露處經宿,亦甚重難,親祭行禮,節次頗遲,俱甚可憫矣。寅明曰,今年則尤異於他年,時氣不順,災異屢見,正爲靜養之時,須毋如前日之自輕則好矣。光佐曰,寢睡及進膳諸節,比向時,何如?上曰,前已下敎,而身若甚勞,則不必強爲,而若如近日,則不可以日寒言之矣。卿等勿爲過慮焉。寢睡則安穩,水剌則或加或減,蓋年氣向衰,故自爾如許矣。寅明曰,歲後則自然多事,太廟辰謁及親祭迎勅等事,必多有勞動之節,深可憫矣。此後則幸毋如春秋鼎盛之時,愼重聖體宜矣。上曰,勅行則無犯凌晨之事,氣力無可損之節矣。光佐曰,向日入侍,以憂勤之餘,常多失睡爲敎矣。近日則不然乎?上曰,今則不然矣。光佐曰,無耿耿不安之時乎?上曰,常時則一宿,而近則或有覺時,久爲不寐,而不至大段矣。光佐曰,凡爲國事,不必損傷精神而爲之,必須務實,然後可見其效,若徒爲憂慮,則有害而無益矣。今當歲新,必須惕然加念,惟以根本爲思,使之一新,聖質之偏係處,深加省察,聖念之過中處,必思中節,平日不足之處,期於快足,居常不逮之事,期於擴充,是臣區區之望也。臣於昔年,曾以英雄豪傑處心等事,仰達,而聖上或不諒臣之本意矣。臣則竊有責難之赤心,故輒隨聖質而仰勉矣。寅明曰,所謂英雄豪傑之事,非所謂偏伯手段也。乃臨淵履氷,戰兢自克之謂也。光佐曰,戒懼之中,可見英雄豪傑之事業,若偏伯等事,則非臣之所論也。聖心常有牢落不乏處,一心足以勝萬物,然後方可謂之英雄豪傑,若因循不已,則暫成暫壞,而外物乘之矣。小臣復入相職者,已過半年,而有災異薦仍之警,無桑穀枯死之效,實是小臣無狀之過,而殿下自處之道,抑有歉於務實廓淸而然矣。今殿下春秋婉晩,國事如此,而因循姑息,苟度時日,則將不知何時,能有維新之望矣。如臣老朽無才能,輔君致治之望,恐不見治化之成,而一朝塡溝壑,則永爲不瞑之恨矣。上曰,前已言之,而苦心勉之,可不留意。寅明曰,元輔旣已縷縷仰勉,臣不必更爲煩陳,而第念殿下,旣已講易,試就乾剛之德而論之,其中神武而不殺雲者,非謂專尙威武,而陽剛之德不退,乃是健也。若一事一理,一賞一罰,無不合於義理,至使外人,皆知處分之一一得當,則亦必有拭目之化,此乃天行健之道也。若憧憧往來,政令煩擾,則非所謂陽剛之德也。天地之道,不過曰易簡而已。唯聖明留意焉。上曰,可不留意,而非知之難,行之爲難矣。寅明曰,嶺南督運,一時爲急,而郞廳金漢喆,有稟定事,方在外而不敢請對矣。自國招入則無妨矣。上曰,注書出去,使之入侍事,分付,可也。寅明曰,東萊府使具宅奎,催促多日,尙不下直,爲先推考,使之卽日辭朝,何如?上曰,從重推考,卽爲下直事,分付,可也。〈出擧條〉光佐曰,頃以祭享,別爲申飭,蠲潔事,有所仰達,而祭不蠲潔,則神不顧享,理固然也。宗廟社稷京中各祭,外至於陵寢之享,山川百神之祀,不能治潔,則豈肯有顧歆之道乎?神不顧歆,國其如何?此非聖德有歉於祀享之誠,亦非進排有闕乏之故也。專由於百隷怠官,外方尤甚,全付下吏之手,自備物將事,以至器用凡百,專不致潔而然也。當此歲色維新之時,嚴飭諸道,陵寢之享,山川之祭,以至凡干各祭,下至厲祭,使之至誠潔齋,自備物將事,以至器用凡百,無不致潔,則庶有歆格之道矣。上曰,所達誠是矣。自政院出擧條,,申飭,下諭於諸道道臣及兩都留守,可也。〈出擧條〉光佐曰,來歲卽戊午年也。故忠臣金應河,曾於戊午深河之戰,元帥姜弘立、金景瑞等,猝然投降,而應河,以右營將,獨爲挺身力戰,發矢無不中,百餘步之間,常廓然,矢盡之後,奮劍殺賊無數,及至劍折之後,始爲顚殞,而猶且瞋目握劍,賊不敢逼,百載之下,澟澟有生氣,今其歲節重回,一國慕其壯烈之心,自倍平日矣。曾聞祠宇,在於宣川、昌城兩邑,未知果然,宣川則乃其所蒞之邑,昌城則乃其出師之處,今若依先朝丁丑年致祭江都戰亡將士例,趁今歲月之重回,特遣近侍,致祭於其廟,又於昌城,設壇,祭其戰亡將卒,則似合於風勵激勸,使士氣奮興之道矣。寅明曰,考其戰亡之時月行之,則似好矣。上曰,所達是矣。趁其時月,令該曹擧行,遣近侍致祭,而祭文則使知製敎撰進,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兩湖御史開賑後,卽爲更遣,則似好矣。上曰,畢賑後,當觀勢處之,而以暗行遣之,則,似好矣。光佐曰,四五月間遣之則好矣。御史之職,延訪草野之賢人,詢察守令之得失,亦有關於外方瞻仰懲勵之道,必極擇其人,然後方可遣之,故古則以極望之人遣之矣。自三四十年以來,其選漸輕,故或有貽笑於外方之人,亦有處置板蕩之事,如是而其有暗行之效乎?必也極選人望,數年一次定式遣之,遍詢列邑則好矣。若抽栍一二邑,略略見之,則實無分效矣。上曰,誠爲多端,不可以一槪論斷矣。光佐曰,遣御史,乃所以激濁揚淸,而若抽栍以送,則謂之非栍邑,而雖有大善治,必闕而不褒,雖有大不治,亦漏而不貶矣。若擇人而廣詢之,則其在懲勵之道,庶可有補矣。上曰,是矣。寅明曰,凡人無所懲畏,則不能去惡而爲善,近來暗行,則其在懲畏之道,可謂疏矣。上曰,工判事非矣。向日重推特敎之後,次對入侍,終不入來,翌日藥院問候,則入來,問候與次對,雖曰有間,而旣能起動,則今日之又不入來,殊極非矣。從重推考,牌招入侍,可也。〈出擧條〉上曰,少退,諸臣遂少退,俄而復入侍。上曰,都目政事定日乎?顯命曰,欲於二十八日爲之,而兵曹多有掣肘之事,不得爲之矣。文秀曰,都政時則坐起不一,明日則褒貶開拆,二十七日則宣傳官取才,而多則將至五百餘人,少不下三百人,二十八日前,勢不得畢行,故當於二十九日爲之矣。上曰,前則有八日爲之之例,而九日則無之,今亦以八日爲始,九日畢之則好矣。而不然,則必於一日內爲之,可也。文秀曰,節目啓下後,可以擧行矣。上曰,唯。上曰,萊伯有所懷,則達之,可也。宅奎曰,遠地形便,有難詳知,或有一二事料量,而亦難遙度,臣下去後,與道臣詳議事實,然後可以狀聞,姑無所達之事矣。上曰,我國北接彼界,南隣倭地,交隣之道,尤不當生釁,而目今國無紀綱,所給之物,亦爲不實雲,下去之後,須從便善處焉。彼雖不生釁,在我之道,固當盡誠,而近來守令於下納上納之間,不無輕重之差雲,聞甚駭然矣。守令下納之間,愆期不卽擧行者,皆狀聞,申飭,可也。宅奎曰,東萊比義州尤重,他國之人,置之境上,朝夕見之,慮有甚焉矣。上曰,其數幾何?寅明曰,五六百名矣。宅奎曰,下納愆期事,旣承下敎,臣當各別申飭,而伏聞列邑,以遷延時月,不卽來納,爲能事雲,此等守令,依新定事目,自本府宜爲啓聞論罪,下納米布之不準本色,米石或和水,木匹或換納,則各其監色,自本府各別拿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宅奎曰,近來要譽之習,誠爲痼弊,臣於前日使行還來時,有所仰達,而田三稅,卽惟正之供,或有百姓不知,而守令從中防納之規,義州、東萊,此弊尤甚矣。近來商賈輩,盡爲散去,他無措手處,故不得已以公作米,料理用之,雖非守令之私用,而論其事理輕重,則懸殊矣。此後則雖有若干民怨,田三稅則依例捧之,而公作米作錢之弊,則一切防塞,然後可以有辭於彼人矣。寅明曰,六十餘年前,東萊得空銀甚多,故百姓之稅大同,皆爲防納,仍成規例,而百姓則尙不知矣。光佐曰,古則百物,無數入於倭人,故稅銀累萬兩,府用亦不貲,故民間貢稅,亦能無弊防納,而今則古事盡廢,府用亦竭,昔之惠政,今反爲取怨之資矣。上曰,若言其本事,則初非要譽矣。宅奎曰,惟正之供,全不徵於民,而中間防納,則是爲要譽矣。上曰,然矣。寅明曰,稅大同之猝徵,下納米之料理,實爲兩難,今若定爲科條,若干捧之,漸次成規,則似好,而亦必有民怨矣。光佐曰,若捧之則民將大怨矣。上曰,府使將何以爲之乎?能不收稅大同,而亦不爲料理之事乎?宅奎曰,邊倅異於內地,操縱伸縮,唯在於其手,今此稅大同之徵捧,雖似有怨,而守令但持其月俸,無他料理之事,則百姓何敢怨之乎?臣意則以爲變通宜矣。上曰,曾經嶺伯者三人,今方入侍,各陳所見,可也。顯命曰,具宅奎曾以此事,議於臣等,而誠難善處,料理之事,雖不可爲之,而卽今東萊物力,至爲凋殘,不可以他條變通,若不爲料理,而直捧於民,則非不名正言順,而若猝然行之,則擧失邊民之心,非特萊府之取怨,必將上及於朝廷,而館倭若聞國貧捧民之事,則亦似有見疲之慮,有難遙度,下去後,從長變通爲言矣。始炯曰,前所不捧於民者,今若猝然捧之,則致怨必矣。而具宅奎,旣以此事自任,若官令能行,規模一定,則似無不可,而民怨則必多矣。宅奎曰,臣意則不如此矣。惟正之供,捧之於民,則倭雖知之,不以爲疲,而若知防稅而要譽之事,則甚爲疲矣。文秀曰,凡事之變通,惟在於其人而已。雖有害於民,而隨機爲之,則無怨,雖不害於民,而失其事機,則致怨矣。具宅奎爲人偉如,決非失人情之人,此事則必能善爲之,萊府事則專責於渠,使之便宜施行,則好矣。光佐曰,廣州亦以保障重地,賦役至歇於他處,而二斗大同,減之則爲惠,還捧則有怨,東萊則所減一結二十餘斗,而不行已過六十餘年,今若猝然捧之則似難矣。朝家以廣州保障,亦有減稅之道,況東萊則比廣州尤異,不失人心,然後可以得力,若遽失人心,則誠難矣。似不可輕易變通矣。上曰,從當有處分之道,而兵判更達之,可也。文秀曰,凡事得人則可,因其人情物態,而善處之,若至誠爲之,則可通金石,具宅奎誠信明達,委而遣之,則似有好樣變通之道矣。上曰,大體則是矣。豐原爲嶺伯時,未及變通其事,則固無足怪,而卿之爲嶺伯時,何不爲之乎?文秀曰,臣則念不及於此事,若知其弊,則或不無變通之道矣。上曰,領相則終以爲難之乎?光佐曰,今雖以朴文秀爲嶺伯,具宅奎爲東萊府使,必不可爲之矣。上曰,諸臣俱達之,可也。尙絅曰,以事理推之,似不可爲之,若爲則必積失人心矣。具宅奎雖自任,而若失邊上人心,則豈不難哉?聖任曰,今日筵臣已達,而臣曾經外任,故知之矣。大凡民心,一守令除役,則必以爲惠,一守令復之,則必以爲怨,以是推之,則似不可爲之矣。上曰,承宣儒臣,亦皆達之,可也。健基曰,臣曾以接倭官,往來萊府時,多見路傍立碑處,則皆是蠲役之碑矣。凡人情,若行前所不爲之稅,則無不怨矣。自古名臣碩輔,多任萊府,稔知此弊,而終不得變通,則今此具宅奎,亦仍舊爲之,似好矣。上曰,兪健基爲倅,則亦將要譽矣。光毅曰,臣則曾不知有此事,今始聞之矣。大凡民情,若行前日所不爲之事,則必有致怨之端,此事則關係邊民,尤不可容易變通,使具宅奎,下去後詳審便宜而處之則好矣。上曰,大體則如此,而要譽之弊,一至於此,良可駭也。初則雖出於廉白恤民,而根本則未免要譽,府使之言是矣。今此博詢,意有所在,而靈城之言,頗爲精矣。萊伯下去後,量而爲之,若可行則爲之,終難則止之,可也。此事不過一守令之施措,而若失民心則難矣。百姓至愚而神,若付於自己則有怨,而至公則不怨矣。度其可行而行之,可也。初行之時,則必多興訛造謗,而向時李喆輔暗行湖西時,予以謗言爲慮,以燕昭王開篋示毅之事爲言矣。此亦察邊上人心,而爲之,可也。雖有些少浮謗,予自鎭之矣。宅奎曰,臣亦有所思量,而若官府形勢,尙有舊樣,則何敢煩達於筵中,而自上問公作米在處,故如是矣。上曰,漢文帝有四海之富,而減田租之半,若事理便好,則隨時減之,可也。而今以萊府言之,則無可觀者矣。寅明曰,臣頃聞湖民流散之報,而身布減半之後,還爲安集雲,此亦見實惠之蒙民,似不異於減稅矣。上曰,此亦觀勢爲之矣。宅奎曰,臣曾以慶尙都事監賑時,留在東萊累日,誠是重地矣。凡兩國接境之際,必有棄地陳界,而萊府則不然,彼國人,恆留我地界,雖隔海,風順則一日可以到泊,兵水營統營,則各鎭羅列於海頭,故猶可防禦,而東萊則不然,無管下鎭屬之列置。且無衛身之軍兵,而邊臣下去者,每以無不虞之事爲言,若善則不過爲宋象賢而已矣。且吏判曾爲嶺伯時,使之往見,故臣亦見之,新築之城,幅員頗廣,而軍兵則至少,府使所掌之軍,則不過牙兵守堞軍官等五六百名而已。其中別騎衛三百名,己酉年後,自兵營狀聞,移屬於兵營雲。其間排置之詳,雖未的知,而然重地守兵,旣甚不足,而別騎衛又移屬兵營,則必不成貌樣,依前還屬於本府,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宅奎曰,邊兵足用,然後方可責其得力,兵少則戰守兩難,故邊邑民丁,宜令盡屬於軍用,而勿定他役,伏聞東萊民丁,多係於騎步等雜役,其他京上納之類甚多雲,自古重邊之道,出內地財丁,以爲邊用,未聞割邊地所用,以爲內用者,今宜破屬本府,使之編伍,足兵好矣。或有代定難得之慮,則以水軍之在內邑者,相換萊府騎步等諸色上納者,則猶爲邊上之軍用,以此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宅奎曰,東萊步撥,專爲邊報之急傳,則不可以邊報無急,任其遲緩也。伏聞近來撥便,發程旬餘日,始爲入京雲,此雖以撥爲名,而實無其義,卽今邊境寧謐,保無他虞,而邊上警備之道,則不容少緩,臣以爲撥便之趲程日子,一依當初定日,申飭,之後,若復有中路遲滯之患,該地守令及次知撥路者,令備局各別嚴飭,何如?上曰,自廟堂,申飭,可也。〈出擧條〉宅奎曰,今不能一一陳達,此後則臣當從便狀聞矣。上曰,旣有下敎用爾,亦有意矣。爾須勉爲之,可也。光佐曰,東萊城池,若善守之,則可以得力矣。上曰,水邊乎?宅奎曰,水邊則三十里,倭館亦二十餘里矣。文秀曰,一派山脈,自海邊,迤邐而來,而倭館則在於海邊府內,則與倭館,隔一岡矣。光佐曰,壬辰年倭來泊船之後,始爲知之矣。其地必常爲戒嚴守備,然後可以應卒,若守備疎緩,而倉卒當難,則不及備得軍卒矣。顯命曰,今城則勝於壬辰城矣,古則主山之內築之,而今則包主山而築之矣。光佐曰,東萊二事爲緊,而以臣立朝後見之,府使不能擇送,廟堂亦不得善處,太阿倒手,操縱在渠,我則不得任意矣。權以鎭,爲人牢確,處置得宜,故能得禦倭之策,而設施未竟,卽被拿來,其事皆解,良可歎也。權以鎭爲嶺伯時,具宅奎,爲聞慶縣監,故道內凡事,皆相議爲之雲矣。不禁潛商,固爲弊端,而潛商則非止東萊,沿海營鎭,各有所管船路來往似難盡禁矣。西邊潛商,則義州主之,倭境潛商,則東萊主之,而若專責東萊,則難矣。分付東萊府使,以朝令申飭沿海鎭邑,以爲嚴禁則好矣。上曰,此則節目間事,故不爲言之,而首揆之言誠是矣。向日書狀官還來之時,有下敎之事,而此則足以恢恢爲之矣。當今西灣、東萊俱爲擇人之時,予意所在,非爲偶然矣。宅奎曰,聖敎至此,臣雖粉骨碎身,敢不盡力,以圖萬一之報,而第權以鎭,雖曰勝倭,而徒以勝爲主,則必有害,須從是非曲直,而以理折之,然後無弊矣。權以鎭,亦無別策,古有接倭謄錄,而他人則爲府使者,皆爲不察矣,以鎭則詳考謄錄,隨事折之,故倭能退伏,此乃以鎭禦倭之根本也。臣當分類作冊,可爭者爭之,使國家無可愧之事,如范仲淹之斥邊事,而若事無前例,或異常格,則邊臣猝難變改,往見之後,度其緩急輕重而爲之則好矣。上曰。依爲之。承旨宣諭,健基讀別諭,中官奉弓矢,賜給宅奎,先爲退出。始炯曰,臣方待罪金吾矣。罪囚積滯,故首堂上方爲開坐本府,送言邀請,而日勢已暮。且別無稟定之事,臣則固爲先退矣。上曰,江華推考敬差官,旣已入來,三省罪人,不可經年,而其罪豈容於天地間乎?不待回啓,卽送該府擧行。〈出榻敎〉文秀曰,都政。定於二十九日,多有速行之事,臣當先退,而有所達之事,故敢達矣。禁軍多有弊,與別將張泰紹相議,有變通之事,而未及擧行者矣。意外泰紹,橫遭臺啓,因此而出,李鼎輔之疏,泰紹以此大段難安,久未出仕,故日昨筵中,大臣陳達,自上特推,使之催促,而泰紹以爲渠之父子,厚受國恩,圖報無地,而時入筵席,每奉聖上痛時象之下敎,故誓不爲黨論,毋負我國家矣。意外李鼎輔疏出矣。自上若或疑以染於黨習,則其爲惶恐罔措,當如何哉?此心未暴之前,雖被罪,不欲出仕雲,禁軍事誠可悶矣。臣與泰紹,爲將幕間,故近來相議禁軍變通事,其爲人詳諒,處事甚明,多有所賴。且其爲國盡職,實有感歎者,以臣所見,黨論則實無幾微可見者,朝家若或指目以事黨之武弁,則誠冤痛矣。卽今守禦哨官出闕,當有禁軍取才之事,而以泰紹之引入,久未擧行,誠爲可憫,禁軍別將張泰紹,更爲推考,催促出仕,何如?上曰,黨習之不染,予旣知其父,更何疑其子,況向日重推之後,不當若是,從重推考,催促出仕,可也。〈出擧條〉文秀曰,外八門,以各營待年軍守直事,已稟定,而方擧行,故小分軍之役,自今以後,勢當永爲革罷,然則九營繕役軍,無他定送之道,今則當以木同磨鍊,送於營繕,以爲役時僱人之計,而一營繕,每日若給雇軍二名,則九營繕,每日當合爲十八名,一年通計,則爲五百四十名,而自十月至正月四朔,則因寒無役,此足可以推移使役,故本曹日昨,以每年五百四十名價木同磨鍊盡送之意,纔已移關於繕工矣。守門軍定立不遠,若不趁今變通,則有役時,必有窘束之慮,以此分付營繕,使之急速變通宜當,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所達是矣。以此申飭,可也。〈出擧條〉文秀曰,嶺南煮鹽時,宋徵來,專主爲之,韓珩,以差使員,同爲主幹,而尙無論賞之事矣。臣爲嶺伯時,煮鹽邊將,或有升資之事,或有除授之事,至於納粟之類,亦有加資之事,而此則大有補於凶年,不可無論賞之事,故故相臣豐陵府院君趙文命,亦有回啓之事矣。今亦問於大臣,草記區別,以爲論賞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文秀曰,宋徵來則別無求賞之事,而韓珩則備鹽三千石,不可無賞典矣。上曰,宋徵來,亦豈可無賞乎?光佐曰,宋徵來則已經北兵使,若以煮鹽加資,則渠必愧之矣。若賜賚以賞則好矣。而韓珩亦爲參酌施賞,則似好矣。寅明曰,宋徵來,卽臣之至親,而位高者,自是職分內事,何必論賞乎?韓珩則與徵來有異,煮鹽時別擇送之,而其爲人,淳實恪勤,每事必盡心爲之,朝家若各別用之則好矣。上曰,韓珩之爲宣傳官不久,而今至嘉善雲,可謂速成矣。寅明曰,韓珩方在罷散中,自上特敍,以酬爲國效勞之意則好矣。上曰,宋徵來則當施賜馬之典,而韓珩則將何以論之乎?顯命曰,二人資級俱高,別無可論之事矣。上曰,從當下之矣。光佐曰,承文院褒貶,有催促之命,故初以今月二十七日出令矣。聞槐院今將分館雲,未分館前,先爲褒貶,則粗以下皆將居下,爲奪告身,會圈之人,數少可慮,鄕人之等待褒貶者,過褒貶後散去,則亦無會圈之人矣。姑爲差退,待分館後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都政已定,而銓郞只以二望啓下,新通又以二人停當,而李德重,以不參廣諭,方在罪罷中矣。且洪昌漢、李錫杓,俱入歲抄中,而二人則敍之,德重獨爲不敍,聞德重,實有風病,故不參於廣諭時雲矣。上曰,以次對之,故未及照管之致,而初非絃gg弦g韋於其間,前校理李德重敍用,可也。顯命曰,然則銓郞,以口傳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漢喆曰,聖上特念北民,至有移粟賑饑之命,今此督運,專爲北民,而北民之急,如在水火,其所督運,不容少緩矣。似聞嶺伯,以穀物難捧爲言云,臣下去後,浦項倉穀物,若或未滿一萬五千石之數,則留待其畢捧,將費了許多日子,此甚可慮,未滿之數,則以旁近邑某樣穀中,先爲推移,充數載送,其代則使道臣督捧還報,實合變通之道矣。爲先以此意,自備局發關知委,何如?光佐曰,浦項倉二萬七千餘石內,留庫一萬三千餘石,而今聞嶺南消息,還穀則似爲畢捧,北道入送一萬五千之數,似已充待,而若或有些少不足之數,則旁近邑倉穀中,推移以送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漢喆曰,節目中兵船,勿爲出用,沿海各邑地土商賈漁採等船,量宜分定事啓下,而此則實有掣肘難便者,所謂地土船,元數甚尠,而皆在京江,留在本邑者,凡若干隻,所謂商賈漁採等船,常以行商資生之故,隨風往來,朝東暮西,本無定處,猝難收合雲,此甚難處矣。從前嶺穀之運送北路時,輒用兵船者,蓋由於船隻之難得故也。船隻之體大完固,便於駕海者,莫如兵船,而猶或有臭載之患,則以若干漁採等片片小舠,過萬石穀物,何能無弊運致乎?臣雖愚迷,豈不知待變戰器之不可輕動,而移粟救民,亦甚重大,今難望如前之盡數出用,而本道兵船六十六隻內,若得數十隻許用,則其所容載,亦不過三分之一,而猶勝於空手下去矣。臣遍問曾經本道道臣、守宰之人,則皆以爲若不得兵船,則決無得船載送之理雲,故臣以此意,先議於廟堂,今又仰達,下詢廟堂諸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待變之具,不可出用,故初以不許堅定,郞廳差定後,聞其欲請兵船,亦以下去觀勢,必不得已,則狀聞爲言矣。第北民,正在危急待哺之時,或因不得船,而運穀愆期,則大段狼狽,故郞廳必欲直爲得請而去,若給十五六隻或二十隻,則浦項倉本船二十隻,竝此船可載一萬一千石,餘者不過四千石許,捉得漁採商賈船,足可運矣。如或優得漁採商賈船,則兵船二十隻,何必盡用也?以此言送於郞廳好矣。寅明曰,兵船至重,非萬不得已,不可輕用,而民命爲尤重,則亦不可無變通之道,初則臣亦以郞廳下去後,觀勢狀聞爲言矣。如此則時月遷延,不無愆期之慮,若干隻參酌許給,亦無不可矣。上曰,諸臣俱達之,可也。顯命曰,兵船出用,果爲重難,而民事亦爲至重,故臣亦以下去後請狀之意,言於郞廳矣。民命方急,遲延可慮,則兵船二十隻,姑先許之,下去後一邊捉船,若或優得,則不必盡用二十隻事,申飭,以送,何如?尙絅曰,兵船至重,固難出用,而發送備郞,使之運米,而不許船隻,則必有狼狽之慮,臣意則兵船定數以許,若得他船,則兵船或令減數用之似好,以此分付,何如?聖任曰,運米救民,雖是緊急之事,而莫重戰器,不可輕動,臣則待罪將任,以爲不給宜矣。上曰,兵船至重,而民命亦急,若待其狀聞而處之,則北民之懸待可慮,姑許二十隻,而若得他船隻,則兵船不必用之,下去後便宜從事,可也。〈出擧條〉漢喆曰,臣爲慮兵船多數出用之重難,只以二十隻許用事,有所仰達,而數多穀物,以此船隻,勢難盡數裝載。且北船之趁期到來,未可必,臣退出後,當爲先移文於嶺營,沿海各邑鎭所在各樣船隻,使之一一執留,待臣下去後,以爲區處之地,而沿海邑鎭,如或有未卽執留,稽緩擧行者,則當隨所聞啓聞論罪之意,自備局預先嚴關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兵船雖許出用,而此必不足,自各邑捉得船隻之際,下吏輩操縱捧賂之弊,必難勝狀,郞廳雖以督運爲重,而旣以侍從出去,亦何可不念民弊,此等弊端,各別詳察嚴禁之意,亦爲申飭,以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郞廳之以倉穀不能充數爲慮者,或以還分之未必準捧,而亦似有所聞而然矣。留庫之數,若與本司成冊之數相左,則便是虛錄,此旣爲緩急備置者,而留庫或如是不實,則豈不狼狽,督運時如有虛錄現發者,則當該守令,使之狀聞論罪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船隻領去及中路遞載等事,專在於差使員之善不善,若不擇人,則寧不如不送差員矣。領運差使員,與本道道臣相議,以解事官員,各別擇差以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漢喆曰,今此督運時,北船之趁期到來,姑未可必,許多船運之中間遲滯,誠極有弊,北船若未到,勿爲等待,直以南船,仍爲運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漢喆曰,船隻容載石數,雖有元定事目,而當此船隻乏少之時,不可膠守其規。且皮穀與米,輕重各異,昔日船隻之致敗,每緣船隻之不完,非由穀物之多載,又況沙格等糧料,亦以儲置米磨鍊以給,船數多則糧料所費亦多,此亦不可不念,臣意則減其船數,擇其稍大船,量宜分載,而毋拘濫載,恐合便宜之道矣。上曰,此則下去後,隨便爲之,可也。光佐曰,今此督運,若全以皮穀載送,則賑事狼狽矣。就浦項穀元數內,米與各穀,皆中分載送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以監司上疏見之,嶺南凶歉頗甚,而浦項倉穀,所以盡心輸納者,蓋爲明春生活之計矣。若一朝輸送於他道,則其民豈無怏怏之心乎?侍從之臣,今方下去,不可無慰安之道矣。光佐曰,使御史頒布德意,則似好矣。漢喆曰,若有聖敎,則尤好矣。顯命曰,備忘於郞廳,使之採問民瘼則好矣。上曰,今者督運,蓋爲北民之方在溝壑,連觀道臣狀聞,南沿之民,奚弛於心,此浦倉之穀,雖爲北關而設,充穀之際,不無用民,使督運郞廳,兼以慰諭,採訪民瘼以來事,分付。〈出榻敎〉寅明曰,俄者以頻送御史之意仰達,而兩湖御史,亦於二三月間,更遣之則好矣。上曰,以空手下去無益,寧以暗行送之似宜矣。顯命曰,不必監賑,以暗行遣之,則風聲所及,亦必有激揚之道矣。光佐曰,此御史則民必知面,不可暗行矣。若爲監賑,則當遣其人,而不然則不必送此人矣。顯命曰,臣頃日吏判謝恩後入侍時,自上有疏通久枳諸人之命,而積年久枳之人,一銓官,不可任意遽通。且大臣亦以不知某人坐某事,從徐詳察以處爲達,故臣考諸官案中,抄得見枳者二十餘人,錄出以來矣。上曰,達之。顯命曰,李聖肇。上曰,李聖肇,以何事,如是見枳乎?寅明曰,聖肇,卽李世遇之姪也。世遇,乃逆河之査頓,而杖斃於戊申,若遲晩,則聖肇亦當爲奴矣。上曰,名則不忘之矣。顯命曰,中間收用,而逢駁旋枳矣。上曰,不用逆律,而枳其族,似涉如何矣。元輔常勉以圖任舊臣,而入侍諸人,皆無舊臣,聖肇雖是下大夫,乃是舊臣矣。寅明曰,聖意雖至,似不可容易疏通矣。顯命曰,尹鳳朝、李倚天、朴致遠。上曰,朴致遠罪是貪贓,則生亦幸矣。何可論也。顯命曰,權孚,上曰,何事乎?寅明曰,權孚,乃權取身之從祖,而取身獄事,孚實主張,故其時被謫,而今則蒙放。且爲敍用矣。上曰,孚實無狀,而處分之後,旣已敍用,則何可永枳也?顯命曰姜樸,上曰,何事乎?顯命曰,姜樸,乃順觀之嫡甥姪,而順觀兄弟,逆節狼藉,故甥姪雖無緣坐之律,而不爲用之矣。寅明曰,若以漢時罪九族之律論之,則烏得免矣。而我國則無此法矣。顯命曰,呂善長。上曰,呂善長,以日記事,而至今見枳乎?顯命曰,然矣。上曰,此則誠過矣。顯命曰,海恩府院君吳命恆,爲吏判時,疏通收用,而臣兄故相臣豐陵府院君文命,在銓曹時,亦陞東壁,而近來則無端不用矣。寅明曰,臣之在銓時,亦任白川郡守矣。顯命曰,柳弼垣、任珖。上曰,任珖何事乎?顯命曰,立異於尹邃之啓,有所避嫌之事,而今則尹邃,生出獄門矣。何可一向枳之乎?上曰,然矣。顯命曰,姜必愼、姜必慶。上曰,姜必愼則故相臣趙泰億嘗言,彼以南人,頗能效力於戊申雲矣。更以何事見枳乎?顯命曰,姜必愼、姜必慶,則別無干預於戊申之事矣。寅明曰,玉貞招辭,多爲虛妄,而必慶事亦爲虛妄矣。姜必愼,則乃睦天任之妹夫,而天任謀逆時,頓足垂涕雲,知而不告,雖曰非矣,而其情則容有可恕之道矣。尙絅曰,知情不告,自有其律,則何可恕之乎?寅明曰,與直爲知情不告者,有間矣。顯命曰,金弘錫。上曰,金弘錫,乃柳儼所達,而見枳者乎?寅明曰,以疏論故相臣趙泰耉之故矣。顯命曰,洪尙寅。上曰,洪尙寅,以柳鳳輝停啓之事,而見枳乎?寅明曰,與朴師昌,同爲停啓矣。顯命曰,洪重徵。上曰,何事乎?寅明曰,別無所坐之事,而朝廷自不收用矣。顯命曰,臣亦不知以何事見枳,而以久不見於政目間,故竝錄以來矣。今聞如此,則不當與論於此中矣。顯命曰,宋宅相。上曰,何事乎?寅明曰,宋宅相,以其子之故,見枳,而其子宋必龜,乃是喪性之人,而入於庚戌年獄事矣。顯命曰,李碩臣。上曰,李碩臣則過甚矣。寅明曰,雖雲過甚,亦何可一向久枳乎?顯命曰,李巨源。上曰,李巨源之見枳,則予不知之矣。顯命曰,撰虎龍敎文之事,見枳,而一鏡削黜時,與李眞洙,有所伸救之事矣。今則方爲漣川縣監矣。上曰,又達之。顯命曰,李太元。上曰,何事乎?寅明曰,李太元,以兵曹佐郞,入直於內省,而一鏡撰敎文時,有詰其字劃之事雲,而其後連爲兩司矣。趙尙慶論駁竄之,其後赦令時,自上特爲放釋,而關係旣重,故不得用之矣。顯命曰,朴長潤。上曰,朴長潤則無據矣。顯命曰,尹恕敎。上曰,尹恕敎則關係甚重矣。顯命曰,趙侹。上曰,趙侹至今見枳乎?顯命曰,其時上敎至嚴,故不敢用之矣。曰朴徵賓。上曰,何事乎?寅明曰,以論駁前工曹判書尹淳之事,見枳,而豈可以一言之失,永爲枳塞也。上曰,只此一事乎?顯命曰,其外則別無所坐矣。曰朴來羽。上曰,朴來羽誰也?寅明曰,朴來羽,卽朴萬普之姪,而萬普旣以伸雪,則其姪不可枳之矣。顯命曰,朴師順。上曰,何事乎?光佐曰,朴師順則別無所坐之事矣。寅明曰,朴師順,曾居羅州會津,而其時賊招中,有會津朴哥等說,故見枳,而今則方爲麻田郡守矣。上曰,諸人所坐之緊歇,不可一一辨別,而姜必愼,則旣有戊申年效力之勞,不當永枳,而朴長潤、尹恕敎,則有所關係,朴致遠則罪關貪贓,三人則不可復用矣。李碩臣、趙侹,則或不無絃gg弦g韋之道,而豈必在於見枳中乎?尙絅曰,言有過中,故枳之,而職是臺諫,則何必深咎乎?上曰,惟在銓官之量宜用之,而至於柳弼垣,則於其父,旣以故相臣稱之,其子則自無可論之端,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者矣。爲先用之,可也。顯命曰,此等人直許以舊踐乎?抑先試郡邑,轉次收用乎?上曰,其中最冤者,則舊踐亦可也。而其餘則銓官隨便爲之,可也。寅明曰,吏判,以年前見枳諸人分等事,有此陳達,而其中以鞫獄連累者,則稟之,或可也。而其外淸望守令與否,惟在銓曹激仰之如何,今乃一倂稟旨,古人有擬官以進,而人主不用,則補綴又進者,吏判事恐異於此矣。所陳旣涉煩屑,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勳臣金重萬,曾任守令不治,故自西銓,除送僉使矣。軍功別單諸人,未經守令者,自西銓,差送善地邊將,觀其治績後,調用守令,如金重萬例,似合事宜,爲先差送數窠之意,分付,西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向來州牧薦,無論所薦之如何,旣薦之後,不可不用,今此都政時,亦各別收用事,申飭,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十考十上之人,曾有各別錄用之命矣。向來李彙晉,以內職調遷,不但復舊制之爲美,亦爲奬勸興起之一道,今番未知有瓜滿守令,而其中或有十考十上者,則依李彙晉例,以內職遷轉,無令美制停廢,爲宜,以此申飭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忠臣子孫,固可錄用,而以忠臣言之,豈有過於趙憲者乎?趙憲子孫錄用事,屢有成命,臣於在銓時,亦欲用之,而不知其子孫名字,未果用矣。今番則令銓曹,別爲採問錄用事,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己酉年豐陵府院君趙文命,爲吏判時,與時任相臣之族兄奉朝賀臣台佐,故相臣李㙫,以戊申所捧薦,分四等精擇啓下者,至今不爲調用,頃已仰達矣。着實調用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重臣方爲入侍,而今則病亦少愈矣。備局之坐,間間來參之意,自上更加勉飭,何如?上曰,人無智愚,皆有慮識,何待言之乎?今已入來,則自可行之矣。尙絅曰,臣有痼疾,今亦不愈,而肅謝之時,非爲區別彼此,藥院則無他進去之人,故不得已強疾進參,備局則旣有多人,故姑觀病勢,而行公爲計,若病癒,則何敢不爲行公乎?上曰,須強疾行公焉,旣已廣諭,何必每每面諭乎?向日見之之時,知其尙病矣。病癒則何可不出乎?朝廷規模旣如此。且有半朝之說,故有所申飭,而今日見面後,始得詳知矣。若均知彼此,無所疑慮,則此世亦豈不好乎?向日右揆有所陳達之事,故今欲詳問,而或慮人心之易動,不得問之矣。寅明曰,臣亦不能詳知矣。若有所聞,則忝在大官,豈敢不爲進達乎?光佐曰,聖心須先立根本,如山嶽之不可動,萬化之原,牢確不拔,然後災異之變,自可消沮矣。僚相所聞,若有形色之可慮,則何可囁嚅不言,而此是風傳所聞,故無可模捉之事矣。必培壅根本,如泰山北斗則好矣。上曰,所達是矣。當留意矣。寅明曰,凡事不可以一介論也。聖心必主端正,爲治不以文具,雖不可使搔擾人心,而亦不可以全然無爲。必竝行不悖,雍容之中,亦有鎭安調停之道,可察者則察之,不可察者,則置之好矣。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12月26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在外〉。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宗白〈坐直〉。同副承旨兪健基〈坐〉。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自午時至申時,日暈。
○下直,丹陽郡守朴弼傅,固城縣令李錫佐。
○李日躋啓曰,小臣與右承旨李重庚,正朝望闕禮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宗白啓曰,大司憲趙最壽,執義朴弼周,掌令閔瑗,持平趙明履在外,掌令金廷潤,牌不進,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正朝望闕禮習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金廷潤,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九日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曹所屬司饔院官員等矣,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本院提調有故,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都目大政,定在不遠,本曹多有擧行之事,而佐郞李錫杓,在外未及上來,佐郞李德重,除拜經宿,亦不出肅,事甚未安,使之卽爲出肅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本曹褒貶,各司官員參謁時,成均館司成李光運,司僕寺判官李廣義,氷庫別提趙彥彬,掌樂院主簿黃顥源,稱病不進,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宗白,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本曹褒貶坐起,考見諸道殿最啓本,則利仁察訪金光俊,以馬政或疎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政院以此請推道臣,則不可仍置。定平府使李會昌,以衙客招謗爲目,則政不能檢束,可知。旌善郡守郭鎭基,以用或溢巵爲目,則用有所過濫,可知。兔山縣監朴師濂,以差欠振勵,政無大疵爲目。陽智縣監金命礪,以雖無顯疵,或聞浮謗爲目,則無一善狀,意在純貶,可知。竝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殊無嚴明殿最之意,俱不可仍置,竝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啓本中,刀擦二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今丁巳年秋冬等褒貶等第,限內有故,今始追勘。而所屬司僕寺、訓鍊院官員等褒貶,因其提調及堂上有故,不得一體磨勘。軍器寺官員等褒貶,自己亥春夏等,至丁巳春夏等,其時提調,連爲有故,俱未磨勘矣。丁巳春夏以前各等,則旣自本寺,入啓蕩滌,竝勿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各道褒貶啓本拆見,則江華留守尹容啓本中,龍津萬戶趙傪,以糴政欠均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殊無嚴明殿最之意。守臣旣自政院請推,今無可論,龍津萬戶趙傪下考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三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戊午正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二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戊午正月當十一番後部左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三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正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將官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戊午三月當十二番後部中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來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五番六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宗白曰,長番內官李景聃,承傳色差下,政院知悉。
○李重庚啓曰,卽伏見公洪監司李普爀褒貶啓本,則成歡察訪韓濟,吏或用事,利仁察訪金光俊,馬政或疎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江華留守尹容褒貶啓本中,龍津萬戶趙傪,糴政欠均爲目,則宜致下考,而置諸中考,公洪水使李行儉褒貶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健基曰,召對爲之。
○李宗白啓曰,同義禁鄭錫五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鄭益河,副校理金光世,副修撰徐命臣,昨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待開門牌招。
○又啓曰,小臣左議政金在魯處傳諭事,出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宗白啓曰,臣宗白,與同副承旨兪健基伴直矣,健基以左議政金在魯處傳諭事,今方出去,伴直無人。左副承旨趙漢緯,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左議政金在魯箚子,伏以臣遭罹奇危之境,萬無更出之路,此實擧世之所共知,萬口之所同辭,睿鑑至明,寧有不燭,而章過百而又踰十,歲已半而又將改矣。猶且一向羈縻,不降處分,使國體損傷,無復有餘地,臣心焦隘,殆至於發狂,此豈聖王推誠禮遇之道?亦豈平日慈顧之盛意哉,臣於此,誠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適遭重製,不敢於喪次不潔之中,治上奏御文字,姑暫停單,昨才成服,還家齋宿之後,始陳短箚,以暴事由焉。且臣孤露餘生,所依恃惟一叔母,而遽見棄背,情事摧酷,不能自制,悲泣撓攘,疾病越添,乍歇之膈痛,依舊重發,眩暈嘔泄,一時俱劇,委頓叫楚,生意都絶,歲時問候,只隔數箇日子,而臣之情病,無由進參,又將自抵於重罪,倘於今日,獲蒙聖恩,快解本職,則心之所安,疾亦可損,庶幾其間,另加調治,自力趨班,恭伸微誠,惟殿下哀憐而裁幸焉。臣不勝萬萬懇祝顒俟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辭單,今幾上矣,亦幾月乎,其過百矣,歲將暮矣。近日辭單不上,意或快悟大體,其將造朝,今觀卿箚,大非所料,何情志之不孚,若此之極乎?目今朝著之若此,諸臣之逡巡,雖因在上之不能樹紀綱之故,亦豈不效大官,不爲先公乎?噫,卿之爲國之心,恆日若何,秉公之意,其亦若何,而不思前席慇懃之敎,若是過讓,期於解免,此豈恆日所望於卿者?惟卿,體先卿忠國之心,效昔人先公之義,安心勿復過讓,其須卽日視事,用副企望,以濟朝象,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右議政宋寅明箚子,伏以臣謂今日求治之道,莫要於擇守令,而擇守令之道,又莫要於明示勸懲。瑞山、古阜,近成弊邑,蠱壞莫可收拾,臣於頃年,別爲定奪,以侍從,擇送古阜前郡守鄭弘濟,頗有治效,而未久因親嫌遞來。瑞山縣監李性孝,蒞任殆過兩年,而聞其恩威竝行,治理大著,百弊修擧,便成完邑,道路之傳,異口同辭。瑞山方被災尤甚,過賑政後,聲績一向如此,則宜別加顯擢,以示奬勸矣。且臣卽見湖西考績,則新昌又貶遞矣。此是湖西最甚殘弊之邑,而近年又數遞,甚或一年再三遞易,雖以今番貶下者言之,赴任未過數朔,而又復遞矣。以其數遞之故,官不成樣,民不支堪,弊旣如此,人皆厭避,今年又入於十九災邑中,貶下之代,若又循例差遣而已。則恐終至於無官無民之境。卽令銓曹,依昨年瑞山、古阜例,以三司中,別擇差送,恐合事宜,事雖微瑣,關係民隱,而大政之前,筵稟無路,敢以文字冒陳,惟聖明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箚陳者是矣,李性孝當觀奬擢,而新昌亦依箚陳,分付吏曹另擇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司直尹陽來上疏,伏以臣於月前,積逋召命,論以邦憲,合被誅殛,而薄施譴罷,得解本兼,仰戴洪造,少安私分,不料未及一旬,特敍遽下,繼而有金吾除命,臣銜恩畏義,宜卽趨承,而賤疾沈篤,旣末由起動,痘患遍熾,村隣不淨,亦未敢以此中文字,仰徹於淸禁之地,泯默愁懾,罪上添罪,一日二日,以至於今矣。日昨伏見本月十九日絲綸特降,切峻勤摯,不啻嚴師之督頑弟,慈父之詔迷子,開釋之委曲,眷待之隆厚,迥出常格,有非疎遠愚賤之所當得者,臣奉讀以還,自不覺其感涕之承睫也。噫,臣骨體不媚,悃愊無華,本末長短,無一肖似,而自結殊知,猥蒙濫奬,前後寵與,德海恩山,臣雖至愚,寧不知感。伏況向承賜醞之諭,入髓銘腑,率口仰對,亶出赤心,爲國一死,永矢不諼,揆以人情,其何忍負恩圖便,逡巡拘執,以自棄於明時哉?秪緣臣資稟迂滯而無用,蹤地畸孤而易侮,白首殘骸,作人牙頰間一軟物,朱子所謂每起輒仆,狼狽不支者,正爲臣準備語也。衆論成公,豈盡過中,輿臺共指,薦紳代羞,臣之引分求退,豈欲效潔身亂倫者之不顧君臣大義,只就廉愧小節而然哉?臣不敢盡言情懇,而伏惟聖上至仁至明,亦必俯燭曲諒,自有不待於臣之言矣。然此則猶或可諉於外面備禮,而唯其切悶之實狀,都在於老病二字,蓋臣稟賦虛薄,筋骨脆弱,而眞元早削於戕傷,胃氣積損於水土,當其小壯,已不猶人,及此遲暮,頓覺癃朽,一歲之中,寧日無多,而疏於攝養,狃於強策,少安之餘,輒生大病,十臥一起,寸進尺退者,已有年矣。今秋毒痢,首尾七朔,自分必死,幸而得生,而食路一閉,無藥可開,朝夕所食,不過數勺,而和水呑嚥,全不知味,委頓澌敗,輾轉沈痼,以致氣虛痰盛,津枯火熾,咳喘兼發,日夜哮吼,面貌浮烘,頭目眩轉,重以舊患右臂,近復加劇,筋絡如抽,肌骨如剔,砭焫罔效,運用不仁,容邪易乘,寒感長纏,肢節搗碎,氷炭侵凌,而濕痰注滯,糾結腰腳,牽酸拘攣,輾側俱難,咫尺先墓,曠日廢省,落席昏涔,作一僵屍,設或不卽滅死,已不可復爲生人事矣。日月遺照,銓衡不審,誤認尙堪使令,欲以官職驅馽,豈不萬萬悶迫乎?歲律已窮,百感嬰懷,而餞延之日,將未伸起居之禮,瞻望五雲,益不勝犬馬之戀,默禱岡陵,但有涕淚。玆敢齋宿構疏,謄寫入遞,仰籲於九閽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賜憐察,將臣所帶職名,亟許鐫改,仍命盡收告身,勿復檢擧,俾得安意就盡,是臣之血祝至願也。倘蒙聖慈庇庥之澤,優游將息,復起爲人,則未死之前,豈敢忘自效之誠也?臣席藁伏枕,無任震慄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於兪健基曰,下敎之後,不當若是,此疏還給,縣道陳章,更勿捧入。
○司書李昌誼上疏,伏以臣喪禍餘喘,痼疾嬰身,夫豈有奔走仕宦之勢,而猥添斯職,義未敢言病,持被禁省,恰滿一月矣。抑臣有痛迫情私,不忍終自阻於孝理之下,敢此冒死陳聞焉。念臣險釁伶仃,早失怙恃,淺土權窆,分寄東西,地之相去,數百有餘里,祗緣山議逕庭,家力旁落,訖未能完占一阡,克襄大事,日月易遒,霜露屢變,中心怵惕,寢夢猶驚,每誦古人天地一罪人之語,未嘗不三復嗚咽。今幸適値利年,不但窀穸百需,無可替臣而經紀者,兩處葬地,更須一番審量,然後始可以決意遷祔,故方擬趁今出往,以爲營厝之圖,而身帶職名,不敢擅便,伏惟聖上,至仁體下,從前臣隣之爲親營窆而有請者,靡不矜憐曲從焉,則今臣情事,尤可悲矣。懇乞天地父母,亟許遞臣見職,俾得隨便往還,以伸人子至情,不勝涕泣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同副承旨兪健基書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於議政府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瀝血封章,無言不盡,庶幾體下之仁,俯垂哀憐,遞臣必遞之職。開臣伸悃之路,竟夕至夜,翹首攢祝,不意近密之臣,臨宣聖批,十行諄諄,殆若耳提而面命,曉譬之勤,責諭之切,夐出尋常,臣九頓莊誦,涕汗交逬,忽不知置身之所。臣雖無狀,受恩曠絶,圖報一念,實銘心腑,豈敢有忘國家便身己之計?而遭値奇臲之會,情迫勢禁,仍冒本職,萬無其道,前後筵席章箚,罄悉無餘,聖明亦旣下諒。而訖今相持,不賜準許,國體之傷損無餘,已不勝其慨然,今又過費絲綸,督勉至此,莫非臣誠孝淺薄,不能孚格之致,俯仰慙痛,衷情抑塞,口呿而無語,惟有心火煎熬,促其死命而已。寧不悲哉?聖敎中亦有可以仰復者,而見方胸痛苦劇,宛轉叫呼,更漏且深,不敢替達蔓辭,當俟痛勢少間,更陳至懇,兼請嚴誅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丁巳十二月二十六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李宗白,檢討官尹光毅,假注書朴玶,記事官林象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侍讀官鄭履儉追後入侍。光毅讀《大學衍義補》第六卷初板舜典三載考績,止第十六板制治保邦之本立矣。上曰,聞上番儒臣,今方入來雲,注書出往,使之入侍事,分付,可也。玶出來召入,上曰上番讀之,履儉讀第十七板易泰初九拔茅茹,止第二十二板其高下可知矣。上曰,承旨讀之,宗白讀第二十二板漢武帝詔曰朕深詔執事,止第二十六板不顓顓用選法也。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象元讀第二十六板端拱四年令內外官,止二十八板庶乎其得人矣。上曰下番翰林讀之,宗迪讀二十八板英宗時詔中外臣僚,止三十二板以上崇推薦之道。上曰,其間一句吐,漏而不懸矣。履儉曰,進講冊懸吐後,下番所當詳考以進,而有不審之失,推考宜矣。宗白曰,儒臣不能詳察以進,入直上下番,竝爲推考,何如?上曰勿推,可也。上曰,今日右相箚子見之,而亦何以盡知其人之能否乎?宗白曰,以新昌言之,數遞之弊誠難矣。不過數年內,已經三四人,則安得不爲廢棄乎?上曰,初倅爲誰乎?宗白曰,李肇元,不踰半年,卽爲見遞。今此李相顯之赴任,亦不過數朔,而又如是貶遞,大臣箚子,深知本邑之弊事矣。履儉曰,臣亦爲御史時,罷黜李東元,固知數遞之有弊,而不得不如此矣。新昌則必以有勢之人,如戶曹佐郞之類差送,則或可收拾,而不然則革之之外,無可奈何矣。上曰,何爲而至於如是乎?宗白曰,新昌,在於平澤、牙山之間,本以路傍殘邑,而軍丁亦甚難充,故年前李喆輔爲良丁御史時,巡兵營所屬及校生之類,盡汰充定,故所謂品官之類,皆爲離散,今則不能成樣矣。履儉曰,良役田政如此,民皆離散,則雖御史,實無如之何矣,而至於水邊陳田,則民無作者,向日韓德弼減戶之言是矣。上曰,御史若不能制之,則雖有風力之倅,何能有爲乎?履儉曰,臣曾亦與李宗白,有所私議之事,而新昌之弊,若不能復舊,則寧不如附於溫陽矣。溫陽則行宮在矣,而幅員甚小,邑力亦殘,事體終涉未安矣。上曰,今因儒臣所達,聞溫陽行宮事,於心不覺愴感,入侍承宣,纔經本道監司,亦嘗奉審,而行宮能無頹毀處乎?宗白曰,臣在湖西時,果爲奉審,而行宮雖不至大段頹傷,亦多有修補處矣。上曰,雖一時行幸之所,猶爲修補,況此行宮,乃昔年屢次行幸之所,而今聞不無毀傷雲,尤有感焉。分付道臣,申飭本郡,使之修補,而本郡力不足處,則道臣顧助,俾不至於頹圮,可也。〈出擧條〉履儉曰,第五板董仲舒之言,小才雖累日,不離於小官,賢才雖未久,不害爲補佐,此言誠有見矣。大才當用於大職,小才亦用於小職,鹹得其位,則庶工咸熙,此乃古聖王用人之道矣。光毅曰,漢宣帝二千石之有治理者,輒以璽書勉勵,而若公卿有闕,則選於其中,以次用之,故漢世良吏,於斯爲盛,而綜名核實,能致中興之盛者也。國以民爲本,而民之苦樂,在於二千石,二千石得人,則民得樂業,而失人則民多愁怨,國之治亂,亦在於民之得所與失所,而其宣布德意,則專在於二千石,可不愼歟?以漢宣帝之綜核,猶有王成之僞增戶口,故令御史按察,使眞僞無相亂,則宣帝之中興,雖以能行綜核之政,然其用法太刻,亦異於文帝之時,而其用良吏之效,則非後世所可及矣。以今日言之,安民之方,專在於擇吏,而吏之善治與不治,則亦在於賞罰之得當,自上明察其良吏,有治效者,擢用增秩,如漢宣帝之事,則庶有治效矣。上曰,所陳誠然,當留念矣。綜名核實之政,則雖好,而不可行之矣。光毅曰,十四板司馬光之言,自古得賢之盛,莫若唐、虞之際,然稷降播種,益主山林,垂爲共工,龍作納言,契敷五敎,皐陶明刑,伯夷典禮,後夔典樂,皆各守一官,終身不易,而今之諸臣之才,非八人之比,而使之遍居八人之官,遠者三年,近者數月,輒以易居,如此而其果有職事之修,功業之成乎?以今日言之,用人之道,非必擇其可合也。如進庸之人,則毋論其才具之稱否,六部之職,內外之任,無不遍試,而其不得用者,則雖有才具之人,未得一試,此所謂不爲官擇人,而爲人擇官也。如使司馬光,生於今世,則其言必不至如此而已也。此等處政宜留念矣。上曰,然矣。前則殿最等第下,每爲點下於二三處矣。今則不爲點下者,意有在也。憫其守令之數遞有弊故也。而昨見公洪道殿最,而不爲點下矣。政院之察推太過,此後則飭之,可也。宗白曰,省鞫今月內收殺事,已有成命矣。聞罪人拿來,當在今夕,或明曉雲,拿來後卽當開坐,而禁堂行公者,只有二人,知義禁尹陽來,方在外未及一來,同義禁鄭錫五,以本職,連違召命,兼帶亦不出肅,同義禁鄭錫五牌招,何如?上曰,省鞫時,禁堂亦宜備員,知義禁尹陽來,今姑改差,同義禁鄭錫五,本職撕捱,誠爲過中,從重推考,以本兼卽爲牌招,可也。宗白曰,省鞫之坐,兩司當爲進參,而大司憲趙最壽,大司諫李重協,司諫金重熙,竝在外,無推移進參之員,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竝姑改差,其代待開門,政官牌招,與掌令有闕之代,竝爲差出,仍卽牌招,使之進參省鞫之地,可也。宗白曰,省鞫時,委官當爲進去矣。何大臣進去乎?上曰,右相進去,可也。遂退出。
12月27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坐〉。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坐〉。右副承旨李宗白〈坐〉。同副承旨兪健基〈坐直〉。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洪原縣監洪一涵。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未差,執義朴弼周,掌令閔瑗,持平趙明履在外,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來正月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備忘記,傳於李宗白曰,特敎之下,其晩牌招,今纔開政,極涉稽忽,當該承旨推考,晩到政官,亦爲推考。
○又以備忘記,傳於李宗白曰,兵曹參判鄭彥燮,往者之斥,其所過中,業已知之,頃者陞資,旣非濫矣,其他事旣付往矣。其在廉義,初雖撕捱,豈可隨職撕捱?而都政在近,尙不謝恩,事體過矣。從重推考,牌招備員。
○李日躋啓曰,同副承旨兪健基,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鄭錫五,牌不進,參議申晩進,右承旨李重庚進。兵批,朴文秀,將鬼薦坐起進,參判鄭彥燮未肅拜,參議李潝病參知柳時模進,左承旨李日躋進。
○以李眞淳爲大司憲,金濰爲大司諫,申宅夏爲司諫,申兼濟爲掌令,李春躋爲同義禁,尹淳、尹惠敎爲掌苑署提調,權𢢜爲觀象監提調,金尙星爲刑曹參議,李錫杓爲兼校書校理兼文學,李德重爲兼司書,李成中爲司書,韓師德爲工曹佐郞,李秀得爲徽陵參奉,金潤爲內乘,副護軍金忠熙、尹心衡,副司直趙最壽、李重協,副司果李昌誼、吳遂采單付。
○傳於李宗白曰,臺官禁堂牌去來,各別催促。
○李宗白啓曰,大司憲李眞淳,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省鞫在卽,兩司不可不備員,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義禁鄭錫五,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三省罪人,今已拿來,鞫坐卽當擧行,而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同義禁鄭錫五,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吏曹參判鄭錫五,以本兼牌招事,命下矣。以禁府堂上,已違再召,而省鞫時禁堂已備三員,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牌。
○又以吏曹言啓曰,本曹佐郞李德重,昨以草記督出,而謂有情病,尙不出肅,大政迫頭,事多窘急,佐郞李德重,從重推考,更爲催促,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司書李成中,兼司書李德重,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新除授兼輔德尹心衡,時在京畿坡州地,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兼司書李德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兪健基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漢緯,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兵曹草記,禁軍移差禁衛營哨官、敎鍊官節目中,御、守、摠哨官各一窠,敎鍊官各一窠,作爲禁軍陞差之窠,眼同取才擧行事,有特敎矣。此出於收用激勸之盛意,固當依傳敎奉行。而第伏念本廳,則與他廳有異,有別抄武士六十人。蓋自仁廟朝,特命別設,而擇其中才勇者二十人,擧動時使之挾輦隨駕,近又加擇,合爲三十人,名以駕前別抄,與駕後禁軍,一體隨行。故朝家之視之者,少無異同,瑞蔥臺之試賞,或別軍職之特差,一如禁軍,而久勤遷轉之規,亦與禁軍同矣。今於傳敎之下,別抄等齊聲以爲,別抄與禁軍等耳。而本廳哨官、敎鍊官兩窠之陞差,先行於禁軍,而本廳別抄,則不得與焉雲。夫本廳別抄,身手之健勇,材藝之精鍊,本不下於禁軍,而以本廳所屬,未蒙移差之恩,則其所稱冤,勢固然矣。而近來自本廳,雖或以別抄,間差哨官、敎鍊官,此則出於一時將領之所爲,元非朝令定式,則今於變通之際,宜有一定之法,本廳哨官一窠,敎鍊官一窠,則別爲除出,作爲別抄陞差窠,而待其窠出,先以本廳別抄擇差,又以之次窠,差禁軍,以定本廳與他廳先後第次,則可慰抑鬱之情,自無後我之歎,敢此仰稟,以俟睿裁,而其取才之規,則依兵曹啓下節目施行,何如?傳曰,所稟是矣,依爲之。不必先後,或先或後,可也。
○以公洪監司狀啓,今秋冬等殿最啓本,洪州牧使鄭來周題目中,百廢之廢字,誤書以弊字,惶恐待罪事,傳於李重庚曰,勿待罪事,回諭。
○傳於李重庚曰,三使臣留待。
○又傳於李重庚曰,三使臣引見。
○又傳於李重庚曰,奏請使以下竝,書啓。
○李宗白,以義禁府言啓曰,綱常罪人贊周,旣已拿來,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小臣省鞫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傳於李宗白曰,卽爲受來單子預待,不至日暮擧行,而處所則門外耶?門內耶,問啓。
○李宗白啓曰,三省罪人行刑處所,門外耶,門內耶?問啓事,命下矣。問於該府,則以爲三省罪人,例爲行刑於門外堂古介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義禁府言啓曰,蹴躑其父,刃傷其母罪人,旣已承服正刑,依法文破家瀦澤,降其邑號,子女爲奴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延祥詩製述官,旣已抄啓,弘文提學尹惠敎,明日待開門牌招,使之出韻課次,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延祥詩製述官,旣已抄啓,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知中樞府事宋成明上疏,伏以臣老朽甚屛退久,官風憲而入朝,豈夢寐之所到,適當園陵幸行之日,祗迎路次,恭瞻羽旄,猝承隨駕之命,逃遁不得,遂至於未具戒飭。而猥側班行,旣造京輦之後,大庭廣諭,亦不敢退步,仍隨諸公卿,入對於便殿,密邇威顔,霑醉法觴,自不覺需雲恩露,被體優渥,況伏念元良誕降之後,臣則野人也。邈矣重暉,無階仰攀,徒鬱鬱而延頸,及至是日,忽瞻岐嶷之姿,侍在扆袞之側,此實生前不易得之盛會也。臣敢擡頭屬目,一覩爲快,自是以後,臣雖退塡溝壑,更無餘憾,至於前席垂罷,臣之所帶,卽臺銜也。當於榻前傳啓,而臣竊思之,田野退伏之身,以霜臺長席,入侍於前,只誦奏十年生毛之故紙,則於心歉其氣餒,與其徒襲文具常套,無寧依開闢之聖敎,竝停前啓,少似脫灑,故遂略陳委折而退,此不過一時窘蹙猝辦之事,因是而過蒙天奬,適使臣羞愧欲死爾,諸臺據王法持臺體,隨以駁擊之,臣固料量矣。陳久之啓,旣停更發,有若始初,足以聳動天聽,亦一臺閣上風采,彼雖論臣,臣實多之,但念臣白首將死之年,不能堅守丘園,因緣幸會,乍出世路,名登白簡,狼狽而歸,更無顔面可以對人,塞竇潛居,病與鬼隣,惟朝暮飾巾待盡而已。間有除命,假之以西樞散秩,國子兼任,而不敢爲晏然趨承之計矣。伏聞日昨筵中,特下備忘,促臣卽日入朝,辭旨嚴切,臣於是,惶怖戰慄,措躬無地,繼伏念如臣之無用自廢者,亦入於聖情記憶之中,一例比數於諸宰徵召之列,此異數也。臣北望雲天,自不禁感涕之橫逬也。噫,當日香醞之宣賜,蓋欲令自外入來之諸臣,更不告退也。咫尺誥諭,丁寧懇惻,承此下敎者,誰敢不感激奉承?而若臣者,乃被罪而出,非無端還退也。且聞伊時臺啓擬律,將不至於削黜雲,特未及連啓,故至今倖免耳。然則臣是罪名未勘之人也。官職去就,非所可論,況復怪擧之斥,旣非尋常,裁抑之論,其亦森嚴,殿下雖欲收召臣,臣雖欲貪榮而冒進,其如一世公議之可畏,何哉?但願亟降明命,永刊臣名於朝籍,俾得於太平世界,畢命於牖下,是臣之大幸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往者之事,旣下敎,過中之斥,卿何撕捱?卿惟法醞之宣,遵飭勵之敎,其勿過辭,卽日上來行公。
○左議政金在魯箚子,伏以臣昨於夜中承宣之回,草草附達下懷,更取聖批而伏讀,則憂念朝象,曉諭賤臣之聖意,溢於辭敎之間,末又追奬先臣,勉以企及,臣雖冥頑,寧不感泣,終宵繞壁,置身無地。噫,臣之今日處義,實天理人情之所當然,初非可已而不已也。夫君臣父子,首於五倫,本無二致,未有忍忘痛於親,而能盡節於君者,臣於首相,旣有至痛深怨,平時不欲正視,而今乃猝然怵於嚴命,託以公事,比肩接膝,爛漫酬酢,則是眞貪榮蔑倫,無愧恥之甚,而管子所謂非人情不可近,謝氏所謂有甚於穿窬者,臣豈忍爲此?聖上亦豈忍使臣爲此哉?竊詳聖敎,不責以同寅共濟,而只責以卽起視事,似若有一分下諒矣。而臣之悶惑,滋甚焉。苟有可以獨自行公,各自治事,如兩府然者,則其所勉承,何待屢敎?而不然則其於事勢之決不可行,何哉?聖敎又以諸臣之逡巡,歸咎於臣之不出,抑恐容光之照,猶未俯悉事情也。臣之不出,自爲臣私義,干他人何事哉?況諸臣之逡巡,亦自有源由,何殿下不賜舒究,徒罪紀綱耶?向者聖上過擧,實是往牒所無,而及其日月旣更,絲綸嚴肅而惻怛,必欲盡化朋比,偕之大道,雖於趙泰彥之循例處置,猶以其不改舊套,亟欲置誅,當此之時,擧朝大小,震懾奔走,無敢復萌毫分黨色之心,庶幾因非常之過擧,辦非常之大業矣。曾未幾何,朝廷之上,黨習如舊,而見殿下一例優假,略無裁抑,又見一隊之人,畏不敢出一口氣,遂自謂當初聖上之意,果在於大進退,潝訾揣摩,護同伐異,益無顧忌。回顧八月以前,不啻反激十層,非殿下近日臨朝之歎,則不知其間,生出幾許事,彼諸臣者,或身遭搏逐,或跡在危約,或知其難容,或恥其苟阿,自不免於齟齬耳。與臣之私義難進,條貫判異,非可倣傚,倘殿下至明而照之,至公而臨之,至誠招集,同做國事,則何患朝著之不備,時象之轉潰乎?臣之無路復出,如上所陳,而積違軒陛,又將阻於歲時候班,若蒙聖慈哀憐,卽日許遞,則上可以免國體之損褻,下可以伸微誠之戀結,而垂死貞疾,亦庶少延,臣不勝千萬血祝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昨者之批,罄悉心腹,其觀承宣,書啓,大非所料,只自恧焉。惟歎國事,箚本又上,非特邁邁,何過中之若此乎?上款所陳,曾已勉諭,卿之執義,終反大義,下款所陳。噫,卻膳之時,大業辦否,固非料於心頭,而惟見諸臣之不忍棄我,庶幾因此而挽回,李秉常先陳背馳之語,其後不先不後,葛藤生焉。雖慨於心,此非今者辦陳者,洪廷命之所斥,卽撤拾往日儒臣之所陳,其他可無裁抑者,閔應洙之逡巡,有何搏逐?其他宰臣之尋鄕,果亦搏逐,況跡在以下等說,卿何忍謂此?此等下說,人亦謂何。噫,逡巡不進,朝著無人,以待逡巡,廷無其人,若此用之,而往者李鼎輔,其曰半朝,深可非也。以卿恆日之心,無偏之意,胡忍復曰護同,竊爲卿慨歎也。噫,其若大進退,人之所欲,莫過於食,若是處分,不過號令間,其雖懦弱,何其卻食而爲哉?雖愚者,決不意此,卿何以我之不欲,疑之於人?以此觀之,卿心過傷矣。不然,決不謂此,雖曰判異,觀卿箚觀時象,雖無偏之人,其亦何謂?且卿悃若此,猶當陳其悶迫,何爲過中,決欲解副。噫,任卿其幾何?知卿深矣,眷卿亦深矣。必欲調劑,共寅協恭,而卿心果傷,尤切悶焉。曾以勉諭,不復煩諭,只曰卽起視事,卿亦曰似有下諒,此亦情志之不孚,此亦情志之不孚。惟卿,體前日慇懃之志,效昔人爲國之大義,安心勿辭,卽起視事,共濟時艱,快調朝象。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十二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回還奏請三使臣引見時,上使行判中樞府事徐命均,副使行都承旨柳儼,書狀官掌樂院正李喆輔,記事官金始煒、林象元、李宗迪,以次入侍,命均、儼,先爲進伏,上命喆輔,同爲進來曰,今日帶喜,而見卿等矣。命均等拜曰,今此大事之順成,實賴邦國之福慶矣。近來窮陰如春,日氣不佳,聖體若何?上曰,好過矣。命均,仍歷問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氣候訖。乃曰,別單修啓,渡江後始爲之,故自致遲滯,勢雖固然,而惶恐則,甚矣。使事大略,皆已備錄於其中,此外更無可達,而去時所慮之事,到彼後果爲發端,終以皇旨而順成矣。上曰,家國之事,順成在我,固多幸,而有例可行四字,可見其政事矣。儼曰,此事固應得請,而到彼後,不無一二所聞,多有可慮之端矣。旣得皇旨之後,則皆欲自爲己功,要示德色,萬無不成之慮,而自多拘忌,又値皇帝之出遊,自致稽滯,而得准之日,如得榜聲,一館震動,齎咨官,事當先爲出送,而故留一日,付送喜報矣。命均曰,曾前則賂銀之數不多雲。而今番則二岐用之,故自致多入矣。儼曰,彼中無銀,則無以措一事,初不齎去則已,旣已齎入,而常明求索之言,一出口外之後,何可不給乎?上曰,銀子齎去,彼輩已知之,何可不給也?儼曰,皇旨准下時,有可笑事,爲供聖上一笑,不敢不聞矣,皇帝謂奏文頗誇張子賢雲矣。上笑曰,常談,以譽兒者爲愚者,而今此奏文,非予自作,乃臣下之所撰進,予亦奈何?儼曰,臣等以東宮岐嶷事言之,彼人輩中間傳說之際,謂足可行受冊之禮雲。封勅出來後,若以渠意請見,則防塞固不難,而如或諉以皇旨,欲一見之,則防之亦難,此可慮矣。上曰,日昨以此事,問於李日躋,則以爲答彼之語,自不得不如此雲。而皇旨一款,予未及思之矣,固當防塞,而必欲見之,則似將難處矣。喆輔曰,皇旨藉重,恐是過慮矣。上曰,卿等去時,欲出示東宮,而其時適有微恙,未果矣。今日當出示之,而卿等方自遠入來,有所如何?姑不爲之,而虞人期獵,亦必踐約,予豈欺卿等也?副使方爲承旨,書狀亦兼,春坊,明日午後與時、原任大臣來待,可也。儼曰,臣之今日情勢,豈忍束帶趨朝?而反面爲急,不暇他顧,退出之後,實無重入之顔,而至於明日入侍之敎,是臣平生至願也。敢不入來乎?上曰,承旨所引已過,而書狀亦有此等事,故今日卽敎,蓋爲此也。上曰,彼國政令可知,而有何所聞可達之事耶?命均曰,道路之言,未知其眞的,而皆曰吾皇堯、舜也。大抵爲政,專尙文治,故民必悅之矣。上曰,善則善矣,而其所文治,有異於漢文,太似仁弱矣。儼曰,皆以爲三年後,可以知之雲,而今則姑晏如矣。上曰,以其內閣輩受賂事見之,亦可知其紀綱,而史冊之印出,亦太遲矣。命均曰,聞方刊印他冊,故史冊之畢役,無期雲矣。儼曰,史冊事更以咨文提醒,然後庶有成出之期,而凡事如無常明,則必難周旋矣。上曰,渠亦自以朝鮮斜出,此則淺矣。儼曰,此則使不敢議己之計也。命均曰,譯官之乏人,未有甚於近來,只有玄文恆一人,善淸語,在路時使之相問答,則無所不解,到彼後,亦以淸語,數三次往復,頗爲得力,常明亦嘖嘖稱歎,其外有韓壽禧、鄭泰賢數人。今行又有林再芳者,足可使喚,至於李樞,凡係使行,積效功勞,今已年老,死亡無日,又於今番喪子,今日始通訃,其情境甚可矜矣。曾前所蒙賞典,亦非不厚,而今若假以知事一窠,使之終身霑恩,則似合於酬勞之典矣。上曰,分付兵曹依爲之。〈出擧條〉命均曰,崔壽溟亦多效勞之事,曾有論賞之命,而未及施行矣。金是瑜所食之祿窠,今方見闕,其代以壽溟塡差事,令該院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命均曰,臣方待罪太僕提擧,而卽今御乘,實無可合者,昨冬所貿來者,亦不可用,故臣於今行,率去知馬者,必欲得來好品,而其奈無馬,何?彼人皆言蒙古馬,今不如前多出,故好馬絶無雲,而前頭將無以充備御乘矣。上曰,李樞馬多謀,而近來則頗勝矣。但禾多,不可久乘矣。命均曰,平兵、灣尹處,使之廣求,期於必得之意,連爲行關,而猝未易得矣。上曰,卿以提擧,親自廣求,而猶不能得來,他人尤何以得之乎?命均曰,平安監司趙遠命,爲治簡淡,無異山僧,近因有病,曠廢公務,欲爲遞解,臣等來時,亦不出見,勅行當前,而監司如是廢務,誠爲可悶,至於義州稅入甚少,而用度甚繁,邑事實爲難堪,府尹尹敬龍,不負擇差之意,果爲善治,其所修擧,亦多可觀,而來時見之,則新經重病雲,大不如去時所見矣。上曰,其人實矣。儼曰,其人當事,竭力爲之,實是將來可用之人,而爲蘇弊邑,過用精力,至於生病,鬚髮亦白,誠爲可悶矣。上曰,西伯之事過矣。藩任豈可輕遞耶?卿等來時,不爲出見,則其託病必力矣。儼曰,若連支兩勅,則必爲難支矣。上曰,其人剛矣。命均曰,臣等留館時,譯官得來一冊子示之,乃康熙文集也。多有可觀,韓壽禧,欲爲進上而貿來矣。上曰,令政院覓進,可也。儼曰,見其文集,則康熙亦於三歲冊封太子,臣等所幹,如或有防塞之事,則欲以此爲明文矣。命均曰,沿路無他所聞,而昨年鳳山郡之量田也。其時郡守,以年少武弁,頗勤幹,而於量田事,未免生疎,旣不能均量等數,又未及詳釐文書,而自巡營徑加磨勘,致有不均之處,民情至今稱冤,呼訴紛紜,聞道臣之言,則亦以爲實狀如此,今雖難於改量,其中大段不均處,不可不釐正矣。上曰,爲此一邑,有難開路,而其弊如此,則釐正爲宜,令備局,問於道臣而處之,可也。〈出擧條〉命均曰,臣有難安之事,不敢不,仰達矣。凡齎咨官之行,臘月出來,而若値別使之回還,勢將再開柵門,則多有留待而同出者,癸丑年判府事李宜顯回還時,路逢齎咨官之行,以爲柵門再開,必多濫雜,使勿先行,遂同出柵門,甲寅年臣等回還時,亦爲挽止齎咨之行,同時出來,而其時齎咨官卞熤,來訴朝廷,有若使臣,偏聽一行譯官之言,使渠失利者然,故汰去懲罪矣。大抵臣等一行,亦持公貨,若使山東物貨,先出柵門,則非但諸譯之狼狽,使行亦將失利,且邊門一開,必多潛商之弊,故今番齎咨官之先歸也。臣行關於灣尹,俾勿先出燕卜矣。備局則又令灣尹,先出齎行,其題辭,未知出於誰手,而措語旣多侵嘲,使臣,又令監司,決棍灣尹之裨將,如是,而臣何顔面,晏然以大臣自處乎?且臣今行,病亦不細,以情以病,俱難復廁於朝端矣。上曰,其事實,雖未的知,而卿之如是引嫌過矣。至於李廷熺,同出柵門,雖不怪異,而與使行同爲入京,豈不非乎?故予賞其功,而論其罪矣。儼曰,邊門之一開,誠有大弊,果使皇曆之出來,明有定期,而有不可遲滯,則臣等亦何敢挽留乎?且廷熺,不過一人,臣等一行譯官,其數甚多,豈可使廷熺專利,而使行諸譯,擧皆失利乎?至於入京遲滯事,臣等一行,先爲渡江,廷熺爲領卜物,追後渡江,而旣渡之後,疾馳八日,先入京城,此則廷熺,似無罪矣。上曰,然則渡江雖晩,而復命果先也?儼曰,齎咨官之先爲出來,實無關係於國事矣。上曰,不然,我國頒朔,雖不待彼曆,而彼則認以待其曆,始乃頒朔,何可緩緩回還乎?上謂儼曰,卿之去時,有以差退行期爲請者,而國事爲重,故不得許之,雖使卿,抑情而作行,卿去之後,卿之情理,何嘗忘之?殆無異於向來寧城之行矣。自東朝時,有頒賜於卿家者,故予得聞卿母之無恙。而況卿以重事出去,故尤不能忘矣。今卿母無恙,卿行又好返,至於復命,國家之事,誠多幸矣。儼起拜曰,聖敎至此,非臣粉骨所能報也。臣早失嚴父,只依偏母,母病見方奄奄,臣之情,豈忍須臾離捨?而王事爲重,不敢言私,且臣母,必欲令臣作行,故未及見其病差而去,而去時自上以國事順成,則爾母之病必差爲敎矣。今幸國事,果爲順成,臣母之病,亦已向差,臣之種種毛髮,罔非造化,臣於中路,又聞罔極之言,而不顧家何顧身之敎?尤爲丁寧懇惻,故雖不得不銜命往返,而從今以後,臣誠何心,更爲着朝冠,入朝班乎?明日入侍之敎,係是平生至願,固欲冒昧一入,得瞻岐嶷之表,而臣何忍有束帶從宦之意哉?上曰,李碩臣之疏,誠過矣。而朝鮮其間,又已一番開闢矣。混沌前事,何可復提乎?命均曰,臣等在道,略聞之而去矣,其間果有效益乎?上曰,卿等意必開闢,而依舊混沌矣,何可謂勝於前日乎?往牒必無如今日者矣。予旣見欺於諸臣,又感元輔之意,而復爲進食,然予決不爲無所據之君矣。予謂乾隆仁弱,而予亦仁弱矣。今爲宗國重事,帶喜而引接卿等,有若無所憂之君,而予實羞見卿等矣。命均曰,言路不可全無,亦不可太有,朝著尙不寧靖,終未能仰體聖心,莫非臣下之罪也。上曰,退休之大臣,復爲元輔,吏兵兩銓,亦可謂得人,而時象則少無勝於前日,此非予失機,在下者徑自失機,至於如此矣。上謂喆輔曰,邊禁嚴乎?喆輔曰,臣於往來,盡心搜檢,以防奸僞,而亦安知不睹之中,幾人作奸乎?耳目所及,或不至如前狼藉,而臣亦難保其必無矣。儼曰,書狀官出來時,露坐柵門,山東卜物,親爲看檢出送,此則前所未有雲矣。遂退出。
12月28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坐〉。左承旨李日躋〈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病〉。右副承旨李宗白〈病〉。同副承旨兪健基〈坐直〉。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柳儼啓曰,歲色將改,日候不適,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湯劑停止,勿爲入診。
○藥房口傳啓曰,伏聞今日,有時原任大臣及奏請三使臣入侍之命矣。第風寒猝然嚴緊於日氣連溫之餘,此時東宮出臨,恐有妨於愼護之道,姑爲退行,未知何如?臣等忝在保護之地,不任區區之慮,敢此仰稟。答曰,所達是矣。日暖後,待下敎入侍宜矣。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五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兪健基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憲李眞淳,掌令申兼濟,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都政隔日,而吏曹參判鄭錫五,連日違牌,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日躋曰,陳奏兼奏請正使判府事徐命均,鞍具馬一匹,奴婢四口,田十五結。副使都承旨柳儼加資,奴婢三口,田十結。書狀官李喆輔加資,奴婢二口,田七結加定。譯官李樞、趙光澤,別啓請崔壽溟、韓壽禧、玄文恆,竝加資,奴婢中一口,田三結。堂上譯官韓斗綱,加資淸學堂上譯官趙仁璧,上通事李喜大,淸學卞重和,各熟馬一匹。譯官金重元等十,御醫鄭文恆,正使軍官前府使柳世復等四,副使軍官前內禁將趙東夏等二,各兒馬一匹。醫員尹有一,寫字官鄭尙禧,畫員文得麟,各上弦弓一張賜給。
○兪健基,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司書李德重,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兼文學李錫杓,時在黃海道延安地,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健基曰,夜對爲之。
○掌令申兼濟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請還寢池靑鶴減死遠配之命,亟行償命之典。〈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執義朴弼周,持平趙明履,時在京畿果川地,司諫院獻納李光湜,時在仁川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領議政李光佐箚子,伏以臣昨日夕後,伏聞有時原任大臣及三使臣今日入侍之命,將待朝詣闕,仰請進退矣。自夜中賤疾猝劇,委頓床蓆,昏痛不自省,似是積傷所祟,動身趨命,其勢末由,兼且左揆箚語,亦甚不安,有不可仍冒於職次者,今日進現,非所敢辭,而竟不能自力,臣罪實在難赦。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鐫臣之職,治臣之罪,俾得少安臣心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不赴,其何所傷?箚端撕捱,極涉過矣,此豈輔相若此之時乎?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俟其所間,其卽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判府事金興慶箚子,伏以臣一疾支離,三冬垂盡,歲華今將改矣。辭章已九上矣。臣情愈迫,而天聽愈邈,罪積瘝廢,懼深瀆擾,日夕惶蹙,無地自容,凡人之於敵以上,有所干請,至再三而不見許,則輒卽瞿然而退,不復爲說者,固恆情也。況於君父至尊之前,而乃敢連事呼籲,不自知止者,是豈臣全沒恆情而然哉?祗緣疾痛之極,未暇緩聲,保護之任,不宜久曠,以殿下至仁至明,何靳乎諒察而矜允乎?今若拚死忍痛,強氣起身,須人扶曳,寸寸運步,則傴僂之形,雖有駭於人眼,未冷之屍,或可致於禁庭,而至若升降殿陛,趨走前席,百爾思量,斷無自力之望,當此藥院問候請診之日,竟不得進參,況且時原任竝令入侍,方有特敎,而亦末由祗承,臣罪於是,尤萬萬難贖矣。玆敢席藁瀝懇,冒死哀號,伏乞聖慈,亟命先罷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仍正臣前後罪犯,使具僚知警,賤分獲安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都承旨柳儼上疏,伏以臣豈是束帶趨朝,以官職肅命之人哉?只以人臣出疆,反面事重,宸陛遠離,戀君心切,遂不免冒沒登筵,而若其廉愧之喪盡,更無餘地矣。噫,臣自遭慘誣以來,世念都灰,萬緣俱斷,惟以息影匿跡,以保軀命,矢心自盡,中間出腳,蓋爲一覲耿光之計,而聖眷隆摯,恩旨鄭重,節次蹲仍,未忍便訣,畢竟遽膺攝價之命,往役旣不敢辭,報效亦且有路,割斷私情,竭蹶登程,而詆辱之言,又隨後矣。在途彷徨,進退罔措,及承不顧家之批,一身廉隅與顚沛,俱不敢顧,終以使價自處,至今思之,愧汗自出,今則使事竣而反命矣。固宜退屛丘壑,以謝前日妄出之罪,得避嗣後繼至之鋒,而身係出納之任,實無以任意轉動,蹤跡危蹙,神志章狂,不得不瀝血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特遞臣職,因放臣身,使臣沒齒鄕廬,得爲聖世之一閑民,千萬至祝,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知無謂,事亦往事,其所撕捱,分義過矣,卿勿辭速察職。
○判敦寧尹淳上疏,伏以臣於立春日,危疾暴發,昏塞不省事,苑署物膳,替監封進,竟至闕廢,論其負犯,合被重誅,而薄勘恩罷,失之太恕,不數日而旋有敍命,一政三除,有若寵奬者然,臣誠驚惶慙悚,罔知攸處,臣雖無狀,亦有心性,令節享上之儀,豈不知其事體之至重?昨日春帖課次,亦旣替人冒當,則翌日暫時進供,何敢慢忽廢禮?已以淸早進參,分付署人,而一夜之間,頑痰衝塞,方其牌出之際,臣則全無知覺,竟至於三違,雖非臣得爲而不爲者,物膳之經日不封,此殆前所未有,臣之爲法受罪,當不止於一時暫罷,豈敢以甄敍爲幸,晏然承膺,如微眚薄過之爲哉?至於敦府新命,敦親屬籍,盡於臣身,故前此再叨,輒皆陳遞,政曹又何爲而擬臣於是職也?當遞之虛銜,不可一日仍帶,伏乞亟賜遞改焉。仍念臣之此疾,係是數十年宿症,雖發作無常,無有如今番之暴劇,淹延旬餘,少無回勢,胸背腰脅,晝夜刺痛,粒米不通,眞元日陷,昏昏綴綴,寢與死近,蓋臣脆弱之稟,素無壽法,重以徂夏死喪之威,剝蝕心腑,秋冬曉夕之勞,耗敗形神,衆祟內痼,霜露外襲,畢竟成疾,若是危厲,是臣大限將迫,無望復起,亦望聖慈,俯賜愍憐,兼帶經筵賓客及藥院提擧,盡行鐫免,俾臣安意調息,聽命於造化焉。抑臣有悲若情私,敢此附陳,臣賦命奇薄,老而無子,臣兄故判書臣游季子得輿,自幼養在臣所,而兄弟之子,便同己出,年垂三十,尙未及聞於朝矣。臣兄臨絶之日,使之稱父稱子,而降其麻斬之制,則人倫已大定,而特公案未立耳。古禮支子無後者,以其班附於宗家之廟,而若其官大夫以上,得別立宗,臣雖無似,致位列卿,在禮宜有嗣,今臣病勢至此,恐一日口不能言,敢復仰首哀鳴,懇乞特許臣所請,以光繼絶之典,臣無任伏枕隕泣號籲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旣知之矣,不過飭勵,其何撕捱?本職曾旣遞,今亦允遞,所陳者,分付該曹依施,卿其勿辭,俟少間行公。
○大司憲李眞淳上疏,伏以臣於千萬夢想之外,伏承柏府長席之命,驚惶感激,繼之以愧忸訝惑也。夫言責之職,何莫非重任?而至於都憲,地望自別,苟非言議淸平,風裁峻正,爲一世所憚畏者,莫宜居之,顧臣素性懦緩,持論巽軟,上不足以動人主之聽,下不足以糾百官之邪,而今忽置之於風憲之長,臣未知此何政格也。揣量己分,萬無堪承之望,昨日薦召之下,不敢輒事坐違,隨詣闕外,陳疏退歸,罪合萬殞,方切悚惶,不意今者,天牌又降,而反復思惟,終難冒沒,且臣素患脅痛之症,近因寒感而復發,劇歇無常,劇時昏絶,不省人事,食飮全廢,形神頓脫,以此病狀,尤無自力供仕之勢,又不免違逋嚴命,臣罪至此,尤無所逃,敢將肝膈之懇,仰瀆宸嚴之聽。伏願聖明,俯賜諒察,亟遞臣匪據之職,仍治臣慢蹇之罪,以重公選,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辭,調理察職。
○掌令閔瑗上疏,伏以臣前後忝叨臺趼,凡幾年矣,蹤地則疎遠矣,言議則巽軟矣。絲毫莫裨,咎瑕層積,惟是憂時愛君之誠,根於秉彝,銷鑠不得,若其干分悖義之說,肆行而不忌,則竊自附於鷹鸇逐鳥雀之義,憤不顧身,愚不自知,此向日所以薦被嚴敎,重觸時諱,終至於大顚沛者也。幸賴聖度寬仁,獲逭大譴,收召驚魂,退屛鄕廬,自處以聖世之一棄物,不意大庭廣諭之日,恩敍混下,杜門訟愆之餘,新除又降,臣誠驚惶感激,莫省攸措,除命之下,不敢久淹,擔舁病軀,昨始來伏私次,而顧臣所遭,非同細故,上而君父誨責之旨,旣嚴且截,下而諸臣自辯之章,陰嘲顯憾。今於時移事往之後,臣不欲逐一較辯,噓起已宿之火,而最是李延德之疏,橫加醜詆,一則曰遜志,一則曰迎合,乃以誣悖之庭對,有若直言正論,挺身扶奬,少無顧忌,至於臺閣上深惡痛斥之公議,直驅之以遜志迎合之科,世道之晦蝕,人心之陷溺,一至於此,臣實駭之。然在臣自靖之道,亦不可以其言之無狀,有所自恕,晏然冒進於僨敗之地,且臣屛縮鄕僻,旅寓疎冷,重患寒感,轉成泄痢,症形危苦,澟與鬼隣,寸寸舁歸,委頓床褥,以情以病,實無自力強起之勢,玆敢畢瀝肝血,冒控蓋高之聽。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勢之危蹙,諒臣病狀之沈淹,亟許鐫削臣新授職名,使廉義無至於虧陷,亦得以安意調息,以尋生路,千萬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巳十二月二十八日三更一點,上御熙政堂,夜對,參贊官兪健基,侍讀官鄭履儉,檢討官尹光毅,假注書朴玶,記事官林象元,記事官李宗迪入侍。履儉讀《大學衍義補》第六卷下篇初板易解六三負且乘致寇至,止第六板設問以啓之乎?上曰,下番讀之,光毅讀第六板文帝嘗欲上天不能,止第二十二板隨本任而加陞賞,可也。履儉曰,解卦、鼎卦,皆易辭,而纔已進講矣。子曰,則皆繫辭之言,而出於此矣。光毅曰,負且乘、覆公餗,皆言用非其人,則敗國家之事,貽天下之患矣,陰柔小人,不可用者也。而用之則其不勝任而敗事,猶鼎之折足而覆餗矣。履儉曰,此非謂賢不肖,亦非謂善惡也。但才不足者,置於高位,則如此矣。上曰,此則專指賢不肖而言矣。健基曰,小人任小官,則雖能爲之,而置於高位,則未免覆餗矣。履儉曰,三板古之人君,必量力度德而後,授之官,人臣亦必量力度德而後,居其任,雖百工胥吏,且猶不可,況大臣乎?君不擇臣,臣不自擇,則必至於亡身誤國,此皆由於不勝其任之致矣。然臣不自擇,則猶爲一身之禍,而君不擇臣,則其禍豈止於一身而已哉?上以覆祖宗之基業,下以戕生靈之身命,豈不愼重歟。上曰,然矣。光毅曰,子曰,擧直錯諸枉,則民服,擧枉錯諸直,則民不服,擧措得宜,則民心自服者,以人情好直而惡枉故也。昔齊桓公問廏吏曰,廏吏之職,何事爲難乎?管仲對曰,布馬棧最難,先布直木,則直木求直木,先布曲木,則曲木又求曲木,此所以布棧爲難也。桓公曰,吾問廏吏,而得治國之道,管仲之言,可謂有見矣。上曰,一小人,能勝衆君子,故管仲之時,小人雖不得爲害,而管仲旣歿之後,旋卽亂齊矣。管仲雖是伯者之佐,其言亦有益於治道矣。履儉曰,曹風候人篇陳澔註,鵜鶘常入水中食魚,而今乃在於魚梁之上。竊人之魚以自食,未嘗濡濕其翼,以比小人居高位,以竊祿而不稱其服矣。光毅曰,《詩》曰婉兮戀兮,季女斯飢,此言賢人之不見用也。與此不稱其服,意相反矣。健基曰,晉文公伐曹,數其不用僖負羈,而乘軒者三百人,便是此義矣。履儉曰,漢文帝,能用張釋之之言,而猶以夢爲信,寵幸鄧通,是則非矣。光毅曰,張釋之之諫文帝,其言利口捷給之弊,誠爲切實矣。有口辯者,聽其言,雖若可用,而其實則不可用,有其實者,口或不能辯,而用之,則利於國,文帝旣聞釋之之言,卽使驂乘,則非但悅其言,而亦能用其人,此非後世所可及矣。健基曰,凡人則必取嗇夫,而釋之力量遠及,故慮其有弊而斥之,此等處當留念矣。上曰,譬喩甚易矣。以輪對官言之,職掌或有書來者,或有自外習而來者,惟在於其人,而嗇夫則如今之吏胥輩,故能諳熟,而上林尉則不能對,有溺職之失矣。光毅曰,我朝成廟,嘗於冬夜,引見刑房承旨尹弼商,下詢獄囚輕重,弼商俱對詳悉,成廟賜酒嘉奬,後至大用,若弼商者,可謂能擧其職,而上林尉之不能對,所謂不擧其職矣。上曰,其人非但明敏,爲承旨時,必有所學者,而儒臣達之,故予亦覺之,成廟褒其人,有此予寶臣之敎矣。履儉曰,如漢光武之明,而大臣皆以赤伏符用之,則其不足於學問之工,可知矣。光毅曰,如漢之文帝、光武,唐之太宗,皆英明之主,而學問之工不足,若以英豪資質,而加以學問,必以誠意正心,以正朝廷,則當爲巍卓之治,惟願聖上之加勉於學問矣。上曰,所達誠是,當留念矣。光毅曰,十九板妄受不爲忠,妄施不爲惠之說,誠爲切實矣,國家懸爵祿,以待一世之賢才,乃所以代天工,與之治天民耳,非有私也。臣下之居官任職者,亦非榮其身利其祿,將所以行其志,而有報於國,則亦當自量其才,而不敢虛受也。不可予而予,不當受而受,則上下交失,而國家將受其弊,豈不大可懼哉?必也上不虛授,臣不妄受而後,方可爲國事矣。上曰,然矣。以近日言之,時象之弊誠難矣,若永爲混沌則已,旣爲半朝之說,則雖堯、舜,實無可奈何矣。健基曰,以大體言之,國則當得輔相而任之,輔相則擇銓官而用之,至於藩宣字牧之職,皆得其人而任之,則治效豈難見之哉?光毅曰,司馬光論用人,誠可謂知要務矣。其所陳仁、明、武三者爲綱,而以擇人信賞必罰爲目,其言可謂的當,而其大體與中庸知仁勇相合,知、仁、勇三者,不可闕一,此乃學問之要道,今將歲新矣。天時屬於三陽,回否爲泰之機,只在聖學之日新,四德之中,元爲首,元包享利貞三德,故貞而復元,君道亦以仁爲先,乃所以體乾之健也。君仁莫不仁,如陽氣之方生,金石可透,而萬物莫不被陽和之澤,聖上因仁心之發端處,擴充推行,則一國含生之類,亦將鼓舞於化育之中,豈不休哉?《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當此歲新之會,敢仰勉聖工之益新矣。上曰,儒臣所達誠是,當留意,而亦有欲爲下敎者矣。頃日卻膳時,予年只謂四十四矣。諸臣不欲棄予,故復膳矣。其後漸如李秉常之言,人是舊人,國是舊國,而人君造命,故往者其曰混沌,今後則以開闢爲期,李鼎輔半朝之說,不無其由,而忽然出焉。相臣又上箚,故不厭煩,而批旨悉諭矣。然而誤其機者,果有若干人,相臣則以爲有甚於混沌前雲。而其人可以歷數,李宇夏則相臣似不言之,而權䌖事則與相箚,意思不同,若擧表表者言之,只洪廷命、李宇夏矣。有諸中而不言則已,此外無顯然言者,而先有李鼎輔之言,後有相箚,予深居不知,而世道似有如此者,只以公心見之,頃日次對時,予以只知尹淳之病,不知趙尙絅之病,有所下敎,此雖末節,良可慨也。開闢時,頗有與歲俱新之意,今則將爲無所據之君矣。心甚慨然,思得四十四年又一春一句語,卻膳後,又一春,亦可怪矣。諸臣思此,豈忍如此,誠爲無狀矣。健基曰,雖無狀之臣,苟有秉彝之心,則一聽廣諭之後,豈敢萌黨習之念哉?但百年痼弊,誠難一朝猝革,必欲如秋蟬之蛻殼,則其亦難矣,臣向來筵席,每以王伯之卞,屢次陳達,蓋王道只行其所當行者而已。不求其效,聖上亦於建皇極破淫朋之道,但當孜孜勉勵,而勿以功效之未著,責望於群下,益勉乎聖學,凡於馭下聽納之際,勿問其標榜,勿疑其挾雜,一斷於義理,則是非邪正,孰敢逃於天鑑之下哉?上曰,皆飾其外,邪正何由而辨?似黨非黨,何以知之?近來此類多矣,常談,如蠹食之,稍稍陰蝕朝廷,此爲蠹臣矣。健基曰,今日諸臣,不能仰體聖意,百年痼習,不得一朝痛祛,似黨非黨之習,誠如聖敎,而若自上,必欲照管,逐人細察,則或不無弊端,而終有乖於持大體臨大明之道,只當物各付物,大公臨下而已。苟如是則廷臣之中,雖或有慢上欺君之人,一事或可欺,而二事則必破綻矣。今年或可隱,而明年則必現露矣,此等處不必過費聖慮矣。上曰,予雖深居,而古語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豈難知之乎?向來諸臣中,表表顯著者,不過洪廷命,而予不知其爲何許人,故昨日相箚,隨問隨答而已。予見相箚搏逐之說而思之,洪廷命,似是逐尹陽來者,而實不知爲何許人,李宇夏,則相臣似不言之矣。今日欲接諸臣,而藥院所達是矣。故止之,常時對諸臣酬酢也。予雖似仁弱,必不受困於諸臣而疲倦矣。頃者金尙星之批,以方寸已解爲敎,予之所經旣多,心安得不亂,而但爲宗國之心,則少弛矣。夏之北風,冬之南風,雖由於予之否德,於民,若何?思之至此,心甚沓沓,而與諸臣酬酢之時,則少勝矣。至於平居時,常若喑啞,未嘗一大笑一大聲,兼以食少心煩,而猶幸筋力之頗好矣。雖如召對,可以量力爲之,而召對冊子,只餘半編,故今日早擬畢卷,而身憊未果,明日則都政當行,而歲時上奉東朝,王公匹庶,心則一樣矣。歲翻後,雖可引接,歲前欲畢其卷,故更鼓雖深,使之入對,而心有所慨然者,昨日相箚,其漸已見,而相箚亦有不非處矣。趙泰彥用極律,諸臣畏懾雲者,大臣素有公心,似非欺予者,而今有慨然者,其語及領相者過矣。雖欲解免,何必生葛藤乎?半朝之說及大臣箚中下段語,皆非矣。古人則父兄閉門自責,則子弟必叩頭謝過,君臣雖曰以義,卻膳之後,則固宜頓然開闢,而今有此規模,臣下分義,可謂無矣。古之人君,豈有廢食者?言之則反苟且矣。李宇夏之論金取魯,若是開闢後事,則固無不可,且金取魯之事,若是係國家存亡者,則何可不言,而如此而若不言?則亦何可謂李尙眞之孫耶?觀其末梢處分,元不大段,而不先不後而發,此雖與搏逐有異,而其中包得許多之人矣。洪廷命則似是有惡於尹陽來者,而前日儒臣之論備堂者,金若魯矣。廣諭時李宗城,以釋憾之敎,至不受酒杯,陽來以爲,若以此後,不復爲黨爲名賜之,則受此酒爲宜仰達,洪廷命之劾論或者,惡此而逐之乎?抑惡其恭行職事而逐之乎?大臣雖以私義引入,大官如此,則諸臣自爾逡巡,且於廣諭後,雖不敢論斥領相,其人皆非與領相相好者,故如是逡巡,堯、舜之用人,亦有計較於均用耶。昨者三使臣之入侍也。以元輔及吏兵判,皆得人,開闢規模,或有所勝,而予恐爲無所據之君爲敎矣。今若以兵吏曹不參用爲歉,則國家將何得人而用之乎?逡巡不來之人,豈可虛窠而待之,又豈可三聘而迎之?君臣卽昔之君臣,決無拱手以待之理,雖開闢之後,決無此道矣。不先不後,誤其機會者,固非矣。以此懷不平之心者,亦非矣。予則更不欲卻膳閉閤,而半夜書中,已有所諭,畢竟諸臣,應見予大呼歸奏,如韓世忠之大呼諸臣,儘無狀矣。閔應洙之事亦非矣。受由下去時,以歷見鄭齊斗丘墓爲辭,予以爲戈戟相尋之餘,因廣諭有效,或尋見親戚,故感而許之,遂一往而不來,果誰逐之乎?諸臣,以用此逐彼,疑予,則臣子之戴天履地者,何忍以此,疑君上乎?非但無對予之面,雖死歸見其祖先,顔必厚矣。健基曰,臣累侍經幄,學術魯莽,雖不能仰贊聖學,而竊仰聖意所存,每以三代爲期,不但臣心之欽頌,擧國臣民,無不贊歎,以冀至治,而向日卻膳事,臣愚死罪,竊以爲聖學,猶有所滲漏處也。此雖出於痛惡群下之意,其分數,豈不太過乎?臣於其時,憂慨於中,或恐聖學,猶未臻十分地位也。今者下敎,亦非物各付物之道,夫建極之道,當擇其公平無偏者,共做國事,施措得宜,則朝廷庶可有調劑凝聚之望,諸臣去留,何如是過費聖慮也?且黨習,初雖出於意見是非,而亦或有拘攣利害者,若稱停得中,有足以壓服群情,則孰肯自背明時,甘爲聖朝之棄物耶?今若隨事細察,以些少去留,芥滯於淵衷,則豈不有歉於涵養之工,而亦聖學滲漏之一端矣。上曰,近以備局進不進單子見之,昔之一邊則書進,昔之一邊則書不進者,何也?此無他也。相好之大臣引入,而不相好之大臣在朝,故有所逡巡而然矣。頃日右相以爲,國不在多人爲言,若不知者然,而只做國事,則遂有半朝之說矣。前年閉閤,不過自過之意,其後卻藥,果是致領相之意,而至於卻膳,則非出於震慴諸臣,必欲決勝之意也。其時元輔以下,免冠勤請,不覺感動於心,遂至復膳,一番卻膳,已極怪異,此後則卻膳不可爲,閉閤亦不可爲矣。今雖不服藥,卻藥亦不可爲,而惟恐爲無所據之君矣。予心雖弱,亦能堅矣。只當大呼歸奏,今則任諸臣所爲而已。若欲處分,則朝鮮兩班之染於黨習者,鮮能得免矣。光毅曰,黨習實難猝祛,而聖上亦有求治太速之病矣。上曰,天道十年,則亦一改,予之嗣服,今過十年,何可謂之太速乎?其間或有如相箚所云互換以用之事,而如此規模,非予所欲爲,其人自不來故耳。光毅曰,臣之所達,非以嗣服後言之,乃廣諭之後,且當從容安徐,則諸臣未必更爲舊習,而殿下之欲求其效者,太似急速矣。上曰,予雖涼學,卻膳時事,豈不知過也?而知而爲之,則其心可知矣,予之所爲,果如相箚所云,意在大進退,則非但過也。無足言矣。頃年帳殿,敎故相李㙫以不復見卿等雲爾,則初皆不知,而閉閤後,始知之矣。今番減膳,予固有意,雖勉從大臣而復膳,予則決不爲無所據之君矣。如相箚所云,則亦復奈何,其將君自君臣自臣而已。卽今則實無他端,不過李宇夏不先不後,洪廷命劾尹陽來,一大臣引入,李秉常遠去,而以此自爲齟齬者,是乎?非乎?光毅曰,此不必過費聖慮,臣曾有所仰達,擇其善而公者,用之,不善而私者,置之,則庶見其效矣。上曰,世所謂無兩是兩非雲者,固是矣。而以黨論言之,則儘兩是兩非矣。開闢後,李宇夏之不先不後,有酸入處,而此豈在下者之指嗾乎?其中有不諒本心,過爲者,而金尙魯之疏,亦有所言,故予亦慮此,而不能無舊心,則此亦何怪乎?彼以爲宜待而不待,揚揚獨爲惡之,如是逡巡者,其將待之乎?健基曰,聖上若審於用舍,則何患如此乎?上曰,在朝者,若以爲彼不知我而不來,實爲可憫,而不可待,故不得已爲之雲爾則是矣。若以彼不來何害,吾可以獨爲之,爲心則非矣。彼在外者,若以爲彼心,豈眞如此而來則是矣?若以彼將專之,吾何可來爲心?則此亦私意矣。健基曰,可罪者罪之而已。何必如此乎?上曰,若欲罪之,則朝廷將無可用之人矣。健基曰,百年黨習,猝難變革,何可望其一朝,如蟬蛻也?上曰,着濕衣者,脫去甚易矣,此濕衣則其祖先衣之乎?君上衣之乎?皆渠之所自爲矣。健基曰,黨習已成痼疾,聖鑑若府察,則其公正爲國者,與暗地爲黨者,何難洞照耶?上曰,其間分爲幾箇色目耶。予則不能知,故不能裁抑,苟能裁抑,則必不潛滋矣。健基曰,浮雲有時蔽日,而至明下照,則何難知之?而臣下之去來,何必如是關念耶?上曰,其所去來,若無標,則予何至於如是耶?健基曰,聖上之誠意,臣民孰不知之?而此皆由於利慾升沈,汩亂人心之致,勿問其彼此,只取其忠厚公平之人以用,則俗尙所變,黨習庶可祛矣。上曰,所達大體則是,而幼學壯行,士之願也。磻溪、莘野之老,皆抱王佐之才,待時君而出,未嘗有與草木同腐之意也。近來朝臣,則皆欲盡伸其心,然後方爲行之矣。使其飢君復甦,而猶不忘舊心,誠可痛矣。予將爲無所據之君,更無可言者矣。且欲有下敎之言,而精神索漠,故不能矣。莫重都政,該房承旨,不可不進參,明日都承旨若不爲仕進,則待開門牌招,而政官亦爲早入,開政望筒,速書以入事,分付,而在外郞廳遞差,其代卽爲差出,各別申飭,使之參政之地,可也。諸臣遂退出,夜已四更五點矣。
12月29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病〉。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宗白〈坐直〉。同副承旨兪健基〈坐直〉。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流星出柳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李宗白啓曰,大司憲李眞淳,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持平趙明履在外,掌令申兼濟呈辭,閔瑗未肅拜,持平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都目政事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都承旨柳儼初度呈辭,傳於兪健基曰,給之,牌招。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六度呈辭。傳於兪健基曰,安心調理。
○領議政李光佐初度呈辭。答曰,噫,此何等時也,此何等國事,此何等朝象,卿又尋單?噫,今若捨卿,其何復拜,不顧國事,只顧廉義,非所望於股肱大臣,非所望於股肱大臣。噫,頃者相箚,雖或過中,以卿休休之量,往不介意,今何若此?昨夜慨時勢纔諭,朝者觀兩相之單,良欲無語,今無他諭,決不爲無所據之君矣。欲命偕來,而方在調理,留待少間偕入矣。惟卿體此意,俟少間入來,聽我面諭。傳於兪健基曰,遣承旨傳諭,俟少間與之偕來。
○傳於李重庚曰,淸白吏、戰亡人子孫,各別調用事,另飭兩銓。
○又傳於李重庚曰,十考十上,五考五上,純褒抄啓守令、邊將,各別錄用事,另飭兩銓。
○又傳於李重庚曰,西北人及軍功人各別錄用事,另飭兩銓。
○又傳於李重庚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守令能否,在於銓曹,各別申飭。
○又傳於李重庚曰,初入仕各別擇擬事,另飭銓曹。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鄭錫五,牌不進,參議申晩進,右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朴文秀進,參判鄭彥燮進,參議李潝進,參知柳時模進,左副承旨趙漢緯進。
○吏批啓曰,四館陞出六品之時,有九處講後遷轉之規,而承文院褒貶,如或有故過限,則四館積滯,不可不慮,故自前雖未經九處講,亦有陞六之例矣。去秋冬等褒貶,不得爲之,故當出六品者,未免積滯,依例遷轉,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或違牌坐罷,或居中考,或解由未出,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蕩滌勿拘。
○又啓曰,思陵,本無奉事窠,頃因特敎,本陵參奉鄭運熙,陞爲奉事,今以仕次遷轉矣。其代還以參奉差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伏見兵曹褒貶啓本,則軍器僉正魚史喆,以吏奸莫察爲目,判官徐時賢,以奉職無稱爲目,而置諸中考,致勤點下,不可仍置,魚史喆、徐時賢,竝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奏請使加定譯官李樞加資事,命下,而李樞本資,乃是崇祿,自前醫譯輩,不得陞輔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熟馬賜給。
○又啓曰,都目大政,堂上不可不備員,本曹參判鄭錫五,卽爲牌招,以爲同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都目政,各岐仕滿應遷者,相避及未準朔監察、禁府都事、刑曹、掌隷院郞官、各司久任時推人員,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守令多闕,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及守令中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本曹參判鄭錫五,纔已違牌,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吳遂采爲吏曹佐郞,李蓍澈爲濟用主簿,宋龜明爲禁府都事,趙鳳周爲司畜別提,朴銑爲彥陽縣監,金硡爲慶尙都事,趙重稷爲江春都事,趙東鼎爲明川府使,高命說爲祥雲察訪,金鎭東爲陽智縣監,沈推賢爲活人別提,金弘得、崔弘輔爲引儀,李敏躋爲旌善郡守,李重泰爲抱川縣監,金可衍爲平陵察訪,尹明彥爲全義縣監,沈餘慶爲利仁察訪,尹鵬擧爲成歡察訪,李瀁爲魚川察訪,李埴爲宗簿直長,鄭錫徽爲司䆃直長,趙載億爲繕工直長,李宗城爲工曹參判,李周鎭爲禮曹參議,司饔奉事金尙遇,內資奉事趙載一相換,鄭運熙爲軍資直長,李益炫爲尙瑞直長,柳昌垣爲禁府都事,尹東度爲濟用奉事,元一揆爲典獄奉事,鄭錫百爲廣興奉事,趙載煥爲監察,金光國、李彙晉爲兵曹佐郞,李德重爲兼中學敎授,吳遂采爲兼東學敎授,趙榮國爲兼校書校理,洪曋爲豐基郡守,崔駿興爲工曹正郞,李光進爲監察,呂慶周爲引儀,鄭羲祥爲刑曹佐郞,許槃爲尙瑞副直長,金聲爲直講,任遠爲禮曹佐郞,趙鳳周爲宗簿主簿,趙明履爲副校理,沈鐸、徐宗遜爲戶曹佐郞,李剛中爲軍資主簿,李師佐爲尙衣別提,李日瑞爲兵曹正郞,朴致隆爲監察,任𪼛爲新昌縣監,李亮臣爲咸從府使,李獻重爲濟用副奉事,鄭壽仁爲氷庫別檢,李匡度爲繕工監役,李壽德、洪正輔爲典籍,安重觀爲洪川縣監,李道翼爲三嘉縣監,趙星瑞爲定平府使,田萬秋爲孟山縣監,李思述爲熙川郡守,權喜學爲長淵府使,李煌爲雲峯縣監,愼爾晉爲寧海府使,宋守謙爲開城經歷,朴弼正爲北靑府使,沈鋿爲義盈主簿,崔弘相爲司畜別提,崔以峻爲兔山縣監,李成中爲殷栗縣監,趙祉命爲繕工奉事,南德純爲典設別檢,李燮元爲持平,尹心衡爲應敎,兪胄基爲順川郡守,金道元、林德升爲禮曹正郞,康侃爲典籍,尹尙通爲工曹佐郞,金潤爲慶源府使,宋徵啓爲掌樂正,趙擎爲省峴察訪,李耉齡爲栗峯察訪,金尙耉爲司書,李挺楫爲工曹佐郞,申命大爲司圃別提,許銘爲活人別提,李弘稷爲靑巖察訪,李泠爲繕工假監役,李顯箕、金致萬爲童蒙敎官,徐敏修爲崇陵參奉,金履健爲寧陵參奉,金聲、金鎭億爲禮曹佐郞,姜鳳瑞爲宣陵參奉,李蘊爲思陵參奉,蔡膺一爲寧陵參奉,鄭東翰爲典籍,沈益聖爲司宰主簿,朴時應爲莊陵參奉,李齊衡爲康陵參奉,吳大經爲厚陵參奉,李益焌爲漢城主簿,宋徵啓爲兼弼善,中部主簿丁熙泰,奉常主簿韓時泰,典籍邊時重單付。
○兵批啓曰,忠壯衛將朴廷相呈狀內,老敗日甚,筋力衰耗,循次輪直,末由自力,決難供職,斯速入啓處置雲。果如狀辭,則宿衛輪直之任,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鄭壽松,身病甚重,久未察任,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僉知中樞府事金樟呈狀內,身在鄕家,身病甚重,末由上來肅謝雲。西樞雖是閑局,不宜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靑水萬戶金時佑呈狀內,老母年今七十九歲,人子情理,決難遠離赴任雲。邊將之親年七十五歲以上者,許遞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魚游澗僉使尹衡老,其母年八十,撫夷萬戶金始燦,其母年七十六歲,山羊會萬戶鄭錫圭,其母年七十九歲,揆以情法,決難赴任之意,呈狀乞遞。邊將之親年七十五歲以上者,許遞其任,已有定式,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三陟營將趙德中呈狀內,承重祖母今年八十一歲,法例所在,不可遠赴,依例遞改雲。邊將之親年七十五歲以上者,許遞其任,已有定式,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三陟營將趙德中,旣已改差,所授加資,依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目大政,本曹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參判鄭彥燮,陳疏不進,卽爲牌招,以爲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本曹參判鄭彥燮,纔已違牌矣。都目大政,堂上不可不備員,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其在事體,極爲過矣,從重推考,更爲牌招。
○又啓曰,訓鍊院正及統虞候,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赴任守令及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高嶺僉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堂下曾經三品中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高嶺僉使金翰國,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以李樞爲知事,金樟爲僉知,申弼夏爲曹司衛將,具善行爲兼司僕將,李天球爲蝟島僉使,河漢淸爲蛇島僉使,李震模爲蒞子島僉使,鄭廈柱爲黔毛浦萬戶,李泰胤爲仇寧萬戶,金始燦爲撫夷萬戶,金時佑爲靑水萬戶,朴弼茂爲豪打萬戶,朴尙觀爲委曲僉使,鄭錫圭爲山羊會萬戶,鄭汝稷爲宣傳官,魚震海爲寧城僉使,南龍運爲西北僉使,尹衡老爲魚游澗僉使,洪以箕爲梨津萬戶,姜碩建爲草芝萬戶,金景雲爲智世浦萬戶,張師周爲柳浦別將,李齊栢爲文殊山城別將,李萬益爲大峴別將,韓師浹爲都摠經歷,趙德中爲三陟營將,韓壽禧爲同知,吳㷜爲都摠經歷,申𪼜爲都摠都事,朴天樞爲礪峴僉使,申得文爲加里浦僉使,柳碩徵爲高山里僉使,李喜龍爲全光兵虞候,河再瑞爲訓鍊判官,白世傑爲麟山僉使,卞熀爲淸江僉使,徐必恆爲龍津萬戶,朴時遇爲加背梁萬戶,方世重爲智島萬戶,金養浩爲馬島萬戶,崔枋爲溫浦萬戶,金兪錫爲臨津別將,趙晩得爲楊花渡別將,李廷蕃爲漢江別將,李垕芳爲西生僉使,裵興碩爲群山僉使,申瑛爲龍媒僉使,鄭翊周爲金烏山城別將,崔逵善爲南村別將,朴就徵爲魚游澗僉使,沈鳳陽爲訓鍊正,趙元錫爲統虞候,元重采爲都摠都事,趙尙傑爲訓鍊僉正,徐萬彬爲山羊會萬戶,李新發爲撫夷萬戶,李德祺爲靑水萬戶,朴載海爲三陟營將,金重元爲僉知,金範魯爲都摠經歷,朴亮佐爲中樞經歷,趙集命爲四山監役,元重會、具鼎煥、朴載洙、鄭延、李重儉、柳奎運、韓成、崔岋爲宣傳官,獨孤赫爲五衛將,金翰國爲高嶺僉使,崔惟衡爲金城山城別將,申思民爲訓鍊判官,洪夏疇爲都摠都事,兪胄基爲訓鍊副正,李再新爲都摠都事,李鎭衡爲宣傳官,朴林茂、閔厚基爲部將,金光迪爲武兼,許昪、李有馨爲守門將,李彬爲訓鍊僉正,趙東夏爲兼內禁衛將,李景說爲訓鍊副正,金養性、洪夏相、朴胤興、李思先爲訓鍊主簿,鄭汝稷爲訓鍊副正,柳萬成爲平壤中軍,吳㷜爲宣傳官,李衡身、金燧爲都摠經歷,朴東祥、具聖柱、尹錫圭爲訓鍊主簿,韓師浹、李師徵、林德烇、南重圭爲宣傳官,李思先、柳鎭斗爲都摠都事,金漵、柳世復爲內乘。
○傳於李重庚曰,吏曹佐郞吳遂采,催促使卽出肅。
○兪健基,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李成中入直矣,今日政移拜殷栗縣監,出去,下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司書金尙耉,先爲下批後,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宗白啓曰,監、兵使遞來後,親納密符,例也。而前全光監司徐命九,謂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納密符,揆以事體,極涉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卽伏見咸鏡監司徐宗玉狀啓,則前掌樂主簿李載亨上疏上送,而載亨未經侍從,又異抄選,則雖有御史宣諭之特恩,至於縣道封章,揆以格例,終近屑越,監司徐宗玉推考,此上疏還爲下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臣與左副承旨趙漢緯伴直矣。漢緯以領議政李光佐處傳諭偕來事,今方出去,伴直無人,右副承旨李宗白,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入直。
○又啓曰,軍器寺官員來言,年終放砲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徐命均箚子,伏以邦慶彌新,冊典順成,擧國臣民,倍切欣祝,而意外頒賞,遽及於奉使之臣,至有廏馬臧獲之錫,臣誠惝怳悚恧,罔知攸措,臣於此,不過奉命往來,毫無可紀之勞,而濫恩至此,實非愛嚬笑之道,玆敢瀝懇仰干。伏乞聖明,亟賜下諒,收回成命,以重恩典,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且臣素抱痰病,積年沈痼,今番遠役,衝冒寒暑,形貌凋鑠,精神銷亡,實無以管攝公務,所帶兼任,竝命遞改,是臣區區蘄願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玆賞典,其循舊例,箚末所辭,不亦過乎?卿其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咸鏡監司徐宗玉上疏,伏以臣濱死之疾,積月彌苦,曠職之罪,與日俱深,千里控籲,庶幾高天之卑聽,而及承聖批,則以調理察任爲敎,臣於是,悱悶抑塞,不知爲計也。臣之病狀,如可得以調治,亦不妨於職務,則目今民憂孔慘矣,賑事方張矣。臣雖無狀,職在承流,豈敢以一身之私計,冒煩於宵旰之時哉?蓋其源委至深,證形至危,朝夕澟澟,拭巾以待,大小公牒之委滯,固無可言,至於賑政,則御史雖雲主張,凡百經紀,關屬本營,而臣又都不理會,輒見緯繣,前疏所謂一日不遞,有一日之弊者,實非毫分假飾也。噫,方岳之任,比諸守令,輕重如何?十室之宰,病不事事,則宜見斥退,況以一路之衆且大,而職務之隳廢,賑事之乖錯,又如彼耶。顧今歲色已窮,春解未遠,荒民之勞來,賑粟之轉輸,無非臣緊急之職責,而奄奄床蓆,轉身無路,若不早爲引處,以善其後,則南北民事之狼狽,實無涯極,區區縷命之存歿,又何足恤也?玆敢枚擧實狀,更申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哀之憐之,將臣職名,亟許鐫遞,以幸公事,亦使臣,生入玉門,以卒生成之澤,不勝至願,臣無任攢手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正言金樂魯上疏。伏以臣之情理,有難離捨篤老篤病之人,故南住之日居多,間因有故西上,途觸風寒,感傷非細,行到水原,症情陡劇,僵臥田舍,㱡㱡欲死之中,忽伏承諫坡除命,馹召遠辱,臣病裏蹶起,祗受有旨,含恩而感,揆分而怵,非不欲自力登程,而呻楚轉甚,蠢動無路,調治累日,始得少間,僅僅扶曳,纔到城外,而顧此所叨之職,是臣自畫之地,敢控難冒之情勢,以冀聖明之照察,念臣姿性巽愞,知識茫昧,本不近似於言議之任,初不自量,唐突出腳,顚頓狼狽,理所必至,畢竟打乖臺體,至速僚抨,靜言思之,令人愧死,蓋伊日聖批,雖異常例,旣許下敎於入侍,則臣之愚迷,初未見其可避。然臺閣處義,可以避可以無避,避則近激,不避則近渝,臣之不避,終有歉於寧激毋渝之義,譏議之來,固其所也。噫,臣前入言地,旣被不言之誚,後叨憲職,又遭不避之斥,毋論本事之如何?其疲軟不職之狀,槪可知矣。堂堂淸朝,顧安用如此諫官,區區微諒,亦何忍淟涊復進?臺端一步,卽臣鐵限,寧伏逋慢之誅,決無承膺之理,設欲貪榮冒沒,其如公議何,其如大防何?懇乞天地父母,曲加矜察,亟許鐫遞,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俾安賤分,以勵臺風,不勝幸甚,臣旣不以言官自居,方且控免之不暇,宜不敢有所論列,而竊不勝其惓惓,敢此附陳,庸備澄省焉。竊念自古人君,莫不厭亂而願治,然治日常少,亂日常多者何也?爲之未得其要,行之未得其術故耳。我殿下之憂勤圖治者,今幾年所,內無聲色貨利之累,外絶馳騁弋獵之娛,講學則朝晝之不足,而繼之以夕,勤政則宵旰之忘勞,而或至待朝,憂朝象之潰裂,而苦心調劑,憫黎元之困悴,而至誠懷保,擧國臣庶,莫不拭目翹心,佇見至治之成,然而天心未豫,而災異疊見,民力已殫,而惠澤不究,妖訛互煽,而民有土崩之形,心口不應,而朝無寅協之望,上下姑息,大小恬嬉,以容默爲得計,以忠諫爲多事,似此氣象,與衰世危亂之國,不甚相遠,若使因循牽架,不思所以大警動大振作,則將見終未進於治平,而徒日趨於亂亡而已。可不懼哉?嗚呼,今日者政,殿下可以有爲之會也。玄陰已窮,靑陽載回,在天道,則有小往大來之理,在時運,則有傾否回泰之數,在人事,則有遷善自新之義,惟玆三者之責,都在殿下之一身,殿下曷不懋之哉?噫,已往不諫,而方來可追,殿下試於歲之正月之朝,平心舒氣,默檢宿昔之所爲,必有懊悔山積,子諒春噓者矣。苟能因此一念之始,而懲窒遷改,奮發圖新,如火之燃,若泉之達,則至治之興,必有事半功倍之效,然爲之有要,行之有術,臣雖不佞,請以當今最要者,爲殿下條陳焉,其一曰,講義理,以正君心,臣聞天下之義理難窮,一己之私慾易熾,夫以易熾之人慾,掩其難窮之義理,故義理之公,卒無以勝夫人慾之私,而心便不正矣。是以古昔聖王,居敬窮理,持守此心,無怠無荒,兢兢業業,雖在燕閑𤐰濩之中,紛華波蕩之際,所以精之一之,克之復之,如對上帝,若臨淵谷,一念之細,謹以察之,一事之微,愼以行之,曰此天理歟?此人慾歟?果天理也。則必敬而擴之,無使礙滯,果人慾也。則必遏而絶之,期於淨盡,然而猶恐其察之未精,而或有差失也。行之不愼,而或有過誤也。於是勤問學之功,以資講劘,列諫諍之職,以取規箴,故義理精熟,心法自正,一人之心旣正,則天下萬事,無一不由於正,譬如表端而影直,源淸而流潔,此先王之治,所以精粹純白,無些瑕疵,而其遺風餘烈,皆可以爲後世法程也。臣未知殿下所以居敬窮理,持守此心者,果如古昔聖王否乎?若其隱微之地,運用之機,有非賤臣所可仰測。而第就其發見於擧措辭令者言之,心有所忿懥,而不得其正者有之,志有所偏倚,而不得其中者有之,臣愚死罪,殿下正心之功,無乃有歉於古昔聖王,而所謂天理者,猶有未純,所謂人慾者,猶有未祛而然歟?伏願殿下,勿以窮理正心之說,爲厭聞之腐言,而一劍兩段於公私理慾之分,使政令施爲,悉出於光明正大,而無纖芥計較之私,以致人慾退聽,天理流行,則堯、舜執中之治,可以一蹴而到,豈不休哉?其二曰,和宮壼,以綏福履,臣聞在易家人之傳曰,正倫理篤恩義,夫家人之義,宜莫過於篤恩義三字,而必以正倫理爲先者,誠以倫理旣正而後,恩義可篤,未有倫理不正,而能篤恩義者也。蓋閨門之內,恩常掩義,雖以英雄之姿,尙有困於酒色,溺於情愛,而不能自克,馴致倫理之不正,故古之聖王,必正心修身,動由禮義。使宮閫之內,皆有以服吾之德,畏吾之威,然後於是乎男正位於外,女正位於內,而夫婦之別嚴,妻齊體於上,妾接承於下,而名位之分定,內言不出於外,外言不入於內,請謁不行,讒間不售,后妃有關雎之德,而後宮無盛色之譏,貫魚順序,樛木播詠,則其所以正倫理,而篤恩義之效,果何如哉?伏願殿下,深體家人之義,益軫修齊之治,正倫理,則使上下內外之分,截然有嚴,篤恩義,則使宮庭閫闈之間,沕乎無隙,以致和氣可掬,百祿是遒,則豈不盛哉?其三曰,崇道學,以作士氣,臣聞道學之在人國,如元氣之在人身,元氣喪,則人隨以亡,道學廢,則國隨以傾,此必然之理也。噫,周公旣沒,千載無善治,只有在下之眞儒,浚源導流,發蒙闡幽,以淑諸人,以傳諸後,而謂之斯道,斯道之或行或否,而其國之一治一亂係焉。故自古願治之君,莫不崇尙道學,尊禮儒者,於以闡明斯文,振作多士,蓋道學之名,雖似高遠而難行,然其實不出於日用彝倫之間,儒者之言,雖若迂闊而不切,然其要不外於聖賢修齊之治,捨此而他求,則功利而已。流俗而已。奚足與論於治道哉?嗚呼,我殿下聰明睿智,卓冠百王,講學求道,對越賢聖,平居所自期者,恥爲漢唐以下雜伯之主,每以堯、舜、湯、文,爲準的,則是宜崇儒尙賢,出於至誠,尊德樂道,可與有爲,而三朝禮遇之先正,至於斥呼姓名,不少留難雲。臣聞來,不勝慨然憂歎曰,天欲未喪斯文,則以我聖學之高明,寧有是哉?近因儒臣之批,始知爲過傳之言,此實斯道之幸,然無乃平日尊賢之誠,終欠篤確,故致此云云之說耶。伏願殿下,必自反於躬,勉焉。以斯道之重,自任,崇尙儒學,篤信先賢,挽回三古之王道,鼓舞一代之士氣,俾斯文增光,世道有賴焉。其四曰,辨忠佞,以明好惡,臣聞諸葛亮之告其君曰,親賢臣遠小人,前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歎息痛恨於桓、靈也。噫,自古人君,孰不欲近忠遠佞,樂興隆惡傾頹也。而畢竟忠直自疎,便佞自親,病國敗政,相隨續而莫之悟者,抑獨何哉?良由君心不明,好惡失正,喜逢迎而憚違拂故耳。倘使辨別之克明,好惡之得正,雖有佞臣百輩,何自而入哉?夫明白坦率,質實直截者,忠也。糾結回譎,暗昧倏忽者,佞也。無所計較,敢言不諱,只欲格君心之非者,忠也。先意順旨,苟冀無事,只欲固一己之寵者,佞也。此如陰陽黑白之相反,氷炭薰蕕之不同,今以殿下則哲之明,豈難辨別於斯?而竊覵殿下自用聰明,而無從善若不及之量,低視群下,而有予言莫敢違之意,夫從善若不及之量欠,則言遜於志,不能求諸非道,而便佞者駸駸然易進矣。予言莫敢違之意勝,則言逆於耳。不能求諸道,而忠直者矻矻乎難入矣。嗚呼,可不戒哉?伏願殿下,鑑之以至公,察之以至明,聽其所言,觀其所行,何者爲忠?何者爲佞?使之一一莫逃於淵鑑之下,知其爲忠也。則必引而進之,知其爲佞也。則必斥而遠之,使君子得輿,小人脫距,則好惡得正,而朝著永靖矣。其五曰,明是非以皇極,臣聞書曰,無黨無偏,王道蕩蕩,無偏無黨,王道平平,會其有極,歸其有極,無黨無偏者,中之謂也。無反無側者,正之謂也。合中與正而言之,只箇一是字已,王者能討得這箇是處,建極於上,則其在下之人,不敢有偏黨反側之心,而歸其有極矣。臣未知我殿下,所以建極於上者,果能討得這箇是處,而使一國臣庶,咸歸於有極否乎?噫,殿下深懲黨比之禍,要做蕩平之治,其苦心至諴,有足以感天地泣鬼神者,然臣以爲殿下,徒有祛黨之心,而不知祛黨之道,何也。天下事理,自有是非之別,人之本心,亦有是非之正,惟其是是而非非,乃心之正,而理之當也。孔子曰,擧直錯諸枉,則民服,蓋心不失是非之正,然後擧錯得宜,人心乃服也。若無所辨別,而惟務竝容,則是出於有意之私,而不循自然之理,故是非枉直,紛然雜糅,失其中正,而民無所取極矣。以殿下明睿之照,察理已熟,凡於天下之是非,辨別無難,則何不一番明白曉諭曰,某事如此,此則是也。某事如此,彼則非也。曰是曰非,粹然一出於天理之正,而無有毫髮私意之錯雜,則今日廷臣,雖甚無狀,豈不心然誠服,革慮改觀,咸趨於殿下之極哉?惜乎,聖慮曾不出此,而每下兩非之敎曰,此固非也。彼亦非也。彼此均失,爾何敢言。嗚呼,兩非二字,其能打破百年痼習,而使之協恭和衷,偕之大道乎?殿下試將廣諭,前後較看,朝廷爻象,其果如何?以臣所見,其後反不如其前。今日殆甚於向日,寧不寒心,且臣於在鄕時,適見權䌖之疏論大僚者,其所臚列,罔非可駭可愕,而其中所謂末世人君,當以權數事之,一邊得罪,吾輩可以專權之說,苟非病風傷心之人,似無肆口倡言之理,而䌖乃質言於告君之辭,此實世道之一變怪,殿下如以䌖言,爲彷彿,則大僚可退,而不可進之也。若明知大僚,斷斷無他,而專出於䌖之構捏虛無,則䌖可罪,而不可貸之也。殿下始旣罪䌖,而旋因大僚,引文彥博古事,陳請而宥之雲。大僚雖以事關自己,強引不襯之喩,殿下之所以處分於此者,不宜若是囫圇也。今大僚復入政事堂,而䌖亦終至無事,是亦不幾於無所辨別,惟務竝容,而失其是非之正者歟,臣實慨之。伏願殿下,擴乾坤之大公,昭日月之至明,凡於大小是非,洞加辨別,昭示黑白,俾一世,咸造於大中至正之極,無敢懷偏黨反側之私,則保合之功可成,而和平之福自至矣。其六曰,愼名器,以淸仕路,臣聞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故官匪其人,則濫竽之誚興,人不稱職,則雉梁之詩作,毋論大官與小官,皆所以代天工而治天職者也。是以明王,必愼於此,爵人於朝,與衆共之,官不必備,惟其人,而百僚相師,庶職無曠矣。我國用人之制,雖不及古昔,若其考踐歷而試功庸,漸次進用,乃是祖宗朝美規也。近年以來,陞擢太頻,登庸無漸,至於金聖應之出身未幾,擢長西銓,李益炡之登第屬耳。超秩承宣而極矣,夫以兩人之地望,循序而進,無所不可,則何必超躐之至此?以啓僥倖之路乎?臣恐殿下所以寵兩臣者,適所以賊夫人之子矣。且伏聞近日廟堂,有不次之薦雲。此固出於不拘例規,惟視才德之意,而名器旣重,知人甚難。孟子有言曰,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諸大夫與國人,皆以爲賢,則宜若可信矣。猶且深察,灼見其賢,然後用之,則其難愼之意,可知。夫不次之薦,破格之除,朝家所以待非常之士者,今以一登薦剡,不復考其名實,而遽畀重任,則恐非孟氏之意也。至若初仕之岐猥多,而蔭路不淸,雜技之流間錯,而官方多淆,玆實當今之痼弊,伏願殿下,另飭銓曹,不次被薦之人,姑試相當之官,明知其有可用之實,然後徐議其任,別擇初仕,必擬知名之士,愼簡正職,勿許雜流之進,以重名器,以淸仕路。其七曰,尙節儉,以裕國用,臣聞奢侈之害,甚於天災,節儉之效,可以裕財,財出於民,而厥數有限,用在於國,而其費無極,以有限之財,當無極之費,而不知儉而節之,則幾何而竭?是以古之明君,躬行節儉,以敷國用,衛文公,身服大布,則致革車三百之盛,愼夫人,衣不曳地,則有紅粟朽繈之富,尙儉之效,有不可誣也。我殿下之在宥,於今十餘年間,池臺亭樓之役,臣未之見也。奇巧玩好之進,臣未之聞也。昭儉之化,庶幾自上達下,由內及外,而閭里之間,奢僭轉甚,士夫之家,華侈成俗,服食器用,鬪新競奇,而曰,此宮樣也。此闕內制度也。蓋宮中之所好,外間慕效故也。此何異於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之謠乎?由此推之,無乃宮中,不能仰體殿下之儉德,而殿下之儉德,不能感化宮中之侈風也歟?內司之設,專爲宮中之需用,而人主認爲私財,典以私人,殊非宮府一體之意,故自前名臣碩輔之所請罷而不得者,則到今雖難遽革,然宰相旣不得以式貢,均其出入,版曹不得以簿書,考其在亡,日銷月耗,徒歸尾閭之泄,豈非可惜之甚乎?噫,人君,富有一國,倉廩府庫,莫非殿下之財,則殿下之取用於內帑,何異取用於版曹?然而內帑之財,所以須宮中不時之用,其取用之便,與版曹有間,此所以自祖宗朝,欲罷而未罷者,然若其月終會計,則不可不使版曹知之,欲望自今以後,每月之終,自內司移送用下文書於版曹,更爲考算,成貼入啓,俾爲定規,則非但所以防耗蠹之害,未必無補於節用之道,而亦可以昭示王者無私財之意,其爲聖德之光,豈不度越千古?伏願殿下,斷自宸衷,快許施行,崇其簡素,務在節損,痛禁宮中之侈習,丕變一國之夸風,俾俗尙返樸,公私俱足焉。其八曰,重字牧,以固邦本,臣聞先儒之言曰,國家之安危,係於生民之休戚,生民之休戚,在於守令之賢否。漢宣帝亦曰,民所以安其田裡,無歎息愁恨之聲者,政平而訟理也。與我共理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此言其知要哉?是以周之六卿,分理六鄕,漢之三公,先歷三輔,誠以人之才器,必先試臨民之政,然後可以得其實故也。昔先正臣李珥,亦陳重外任之請曰,文官之初授六品者,請試吏治,在臺侍之列者,輪次補外,觀其政成,驗其賢否,然後還除內職,循吏則超擢之,使一時登庸者,多出於州郡。又曰,若使出入臺侍者,處乎列邑之間,曉夕有還朝之望,則彼貪吏之環其邑者,畏其威聲,必至自戢,是擇一人,而使衆人止惡也。先正之言,亦周、漢之遺意也。近日聖上,憂憫元元,另擇守令之敎,每下銓曹,而銓曹之所以奉行,未必皆如聖敎,而生民之受其害者多矣。蓋我國之設置州縣,大小旣不均一,豐薄亦且懸殊,稍豐之邑,例歸知名之人,至殘之縣,多差疲庸之流,知名者,以其前路尙遠,故頗盡其心力,疲庸者,旣無自好之心,徒知肥己之利,侵漁掊克,無所不至,均是一國之民,而有庳奚罪焉。伏願殿下,體周、漢之遺意,服先正之格言,毋論官資之崇庫gg卑g,無問州縣之豐薄,多以出入侍從之人,輪回塡差,以爲試其實政之地,而郡邑之最殘薄不成樣者,稍稍合附於隣邑,而擇人而命之,以責撫摩之效,則庶得固本之道矣。其九曰,敎儲君,以成德性,臣聞先正臣趙光祖,陳說經筵曰,元子年歲稍長,知識異常,不於今日,預爲後日繼承之基,則積久之業,喪敗不難矣。先正臣李彥迪,亦陳進脩之規曰,元子今雖在襁褓,生稟異質,岐嶷夙成,必有異於凡人,敎養之道,不可不預爲之備,臣竊伏念春宮邸下,過二日,則恰滿四歲矣。以常兒例之,則纔學言語之時,而竊伏聞天姿卓異,玉質夙成雲。無乃將成大聖之資乎?方今爲宗社生靈萬世之計者,莫大於敎養儲君,而敎之蓋亦多術,謹以八條獻焉。今夫閭巷之兒,絶不以繒帛爲衣,固出於愛之甚,而惜其福也。閭巷之兒,尙且惜福,況儲貳之重乎?衣服之制,宜從儉素,毋取華靡,昔周武王爲太子,而嗜鮑魚,太公不與曰,鮑魚不登於俎,豈可以非禮。養太子,飮食之節,宜取惟正,毋進邪味。召公之戒成王曰,毋玩細娛,玩物喪志,蓋玩好之物,足以移人,如什器之奇巧者,不宜置諸坐側。孔子曰,博奕猶賢乎已,所以深警遊惰,非謂博奕可爲也。如今俗所謂骰子等小戲,亦不宜敎之使習保。傳篇曰,習與正人居之,不能無正,猶生長於齊,不能不齊言,至若保母及奉侍之人,必擇溫良恭敬,有德行者,俾有薰陶之益。朱夫子曰,獨使近習,得侍左右,則無以防其奇褻雜進之害,乞毋使小宦無識之輩,與之褻狎戲慢,習聞鄙俚之言,程子請以士大夫幼子,侍太子,此雖難行於今,宜令春桂坊僚屬,常常進見,觀其遊戲,而敎導之,使其自在幼沖,已有親賢士之心,唐太宗之敎太子,遇物則輒誨之,此事正好爲法,今自上,亦宜親敎善事,至於古人嘉言善行,帝王良法美政,反復常說,雖未盡解,耳聞習熟,與智俱長,隱然之中,必有所益,伏願殿下,逐條采施,俾爲蒙養燕翼之圖焉。其十曰,畏天戒,而修人事,臣聞董仲舒之言曰,國家將有失道之敗,天乃先出災異而譴告,尙不知變,而傷敗乃至。又曰,自非大無道之世,天必欲扶持而全安之,事在勉強而已。旨哉言乎?臣嘗見之古史,治亂之跡已著,則災異不作,災異之作,必在於將治將亂之際,有以見天心仁愛人君,欲使遇災恐懼,側身修行,轉災爲祥,止亂致治也。厥或諉之以適然,應之以文具,了無兢畏修省之實,則於是乎因其自傾而覆之,天人之際,甚可畏也。噫,災異之作,何代無之?而未有甚於近日,上則乾文示謫,日月星雷,不順其軌,下則人心洶駭,興訛懸榜,無所不有,至於子弒其父,奴弒其主,而人倫之變,又極矣。臣未知何樣禍機,潛伏於杳冥之中,而天災世變之疊出層生,乃至於此,天道深遠而難見,雖未知其某災,爲某政之召,某變爲某事之應,而皇天之仁愛我殿下,欲使恐懼修省,止亂而致治,則灼然可知,殿下其可不洞洞屬屬,克盡其在我之人事,以副上天玉汝之意乎?夫變異之始作也。莫不驚動憂懼,及其變異屢作,而無朝夕之應,則又狃玩而漸弛其畏謹之心,殊不知其應遲者,其禍愈大,及至患難大作,君臣上下,泣涕漣如,而已無及矣。目今南北無釁,方內粗安,然顧安知意外之憂,乃在不聞不覩之中耶。況自數十年來,世道人情,無一可恃,而兇餘殘孽之狙伏蜮伺者,又不知其幾何,則其扇鼓讏言,撓惑民志者,亦安知非出於此輩乎?《詩》曰,迨天之未陰雨,撤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此下民,或敢侮予,誠以先事而能預爲之備,則縱有姦孽之萌,可以潛消也。今豈可謂目下,姑無形顯變怪,不足過慮,而不思撤桑之備乎?伏願殿下,見之於無形,察之於未彰,嚴恭寅畏,對越神明,應之以實不以文,持之以久不以暫,必以迓續景命,鎭服人心爲期,亦宜咨諏善道,講究長策,戒飭防堡,搜剔萑蒲,恆若非常之患,迫在朝暮者,而罔或有狃安苟度之意,則上帝鬼神,收還威怒,物怪人妖,自然帖息,向所謂轉災爲祥,止亂致治者,庶或可驗矣。噫,臣所條陳十事者,言雖陳陋,意則懇款,惟聖明,恕其愚而納其忠焉。臣無任激切禱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條陳,由於愛君,可不留意,但或不無過中者,權䌖事,其所處分,其所放送,意俱在矣。其所陳雖是,意公乎?噫,卻膳時陞擢,有何私意?往諭儒臣之批,則其何齗齗,不次之薦,舊例亦有,版曹更爲考算事,極涉瑣屑,爲銅闈勉陳者,亦當留意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副承旨趙漢緯書啓曰,臣敬奉聖旨,傳諭於議政府領議政李光佐處,則以爲臣之遽上辭單,實出於不獲已,不意承宣夜降,恩諭特宣,訓曉至切,可通神明,臣伏讀累回,不知寸心之所處,臣雖無狀,日夜係念,惟國事,尙安敢只顧一身廉義,乃爲此擧哉?然臣病情,實爲沈篤,雖無情勢,更無一分自力之道,今玆待少間偕入之旨,尤出於曲軫之聖恩,觸處感泣,不省所云。而祗承無路,惟俟大何?瞻望九閽,祗增隕越雲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2月30日
編輯行都承旨柳儼〈病〉。左承旨李日躋〈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趙漢緯〈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宗白〈坐直〉。同副承旨兪健基〈坐直〉。注書金始煒〈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事變假注書金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宗白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除夕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宗白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或陳疏受由,或呈辭,無行公之員,監察連日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陳疏受由外,掌令申兼濟、閔瑗,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一百十七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領議政李光佐再度呈辭。答曰,昨者之批,略諭其意,卿何不諒於今?慨時勢爲國事,惟悶於心,惟卿,少諒此意,安心勿辭,俟其少間,入來聽諭。仍傳曰,偕來承旨傳諭。
○以掌令閔瑗,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宗白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啓曰,祭享受香,例在於辰時之前,而今此正朝祭官,日勢已晏,尙未齊到,莫重受香,未免稽遲,事體極爲未安。今方自本院,各別催促,而其不能檢飭,責在吏曹,當該堂上及晩到享官,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京中五部諸色軍兵歲抄,例於歲末磨勘,而判尹閔應洙,受由在外,堂上不齊,不得議啓,待明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應敎尹心衡,時在京畿坡州地,副校理趙明履,時在漣川地,經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又以禮曹言啓曰,來戊午年正朝大殿進賀諸道箋文,開拆看品,則寧邊府使洪重疇所封箋文,紙品麤劣,殊欠敬謹之道,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因前判敦寧府事尹淳上疏所陳者,分付該曹依施事,命下矣。依聖敎,以其同生兄故判書尹游季子得輿,立爲尹淳之後,而立案成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故忠臣金應河之廟,遣近侍致祭,又於昌城,設壇,祭其戰亡將卒,而趁其時月,令該曹擧行,祭文使知製敎撰進事下敎矣。昌城地忠烈祠,乃是出師之處,則致祭當行於忠烈祠,而戰亡時月,問於本家,則戊午三月初四日雲。以此擧行,同時戰亡將卒,設壇賜祭,令本道同日擧行,而祭文令藝文館撰進,祭物、執事,亦令本道差定進排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左道敬差官申宅夏,疏論嶺南庚量時,以陳懸起後,仍陳處白地徵稅之弊,南江水沈陳徵稅之弊,以降續勸耕,隨起隨稅爲請,有令備局,稟處之命矣。嶺南陳田白徵之弊,昨年已多査頉釐正,而量以陳爲起者,則必須逐庫摘奸後,方可變通,故未及竝入於査頉之中,南江一帶,雖或間有水沈陳處,而不至如洛江蘆荻陳之浩多,故亦姑未及査正矣。實惠之不均,誠如敬差官所論,而此必別定剛明官員,一番摘奸,尺量査正,然後可無虛實相蒙之弊,而當此本道設賑之時,姑不可爲此等擾民之擧,稍待年豐,可以議處,今姑置之,何如?傳曰,允。
○李宗白啓曰,軍器寺官員來言,年終放砲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趙漢緯書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於議政府領議政李光佐處,則以爲又伏奉切至之恩諭,感泣千萬,賤疾苦苦,姑不敢仰陳肝膈之至懇,謹當少俟稍間,仰請違命闕禮之罪雲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申兼濟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請還寢池靑鶴減死遠配之命,亟行償命之典。〈措辭竝見上〉新除授持平李燮,時在京畿坡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行都承旨柳儼上疏,伏以臣陳章而蒙優渥之批,呈單而有還給之命,再違嚴召,威罰不加,徊徨悶蹙,莫省自處,苟使臣,有一毫可強之勢,其何忍孤恩數蔑分義,甘自歸於冥頑無知之科哉?此其勢有萬不獲已者存故耳。惟願亟被譴遞,俾守自靖之義,且臣於今番賞典,有萬萬惶愧者,冊典順成,邦休益新,此莫非上天所佑,王靈攸曁,臣有何勞於其間?而敢蒙誤恩,乃至於此,奉命來往,人臣當分,則以是受賞,非但私心之有愧,抑有乖於明王愛嚬笑之道。伏乞聖上,特收臣加資之命,臧獲之賜,以重恩典,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其循舊例,撕捱亦過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