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四年/正月

正月

1月1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權益淳〈坐〉。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南泰良〈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正朝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趙遠命啓曰，今日親臨陳賀時，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無行公之員，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柳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諸承旨請對。傳曰，二嚴將迫，先四拜後，入侍。

○鄭錫三啓曰，吏曹參判尹淳，疏批已下，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輔德趙尙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遠命曰，只推，更爲牌招。

○趙遠命啓曰，正朝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柳萬重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趙泰億恩諭之下，不敢久留城外，今日力疾入來城內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陳疏入啓，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左副承旨李重觀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宋眞明在外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觀進。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陳疏入啓，參議尹惠敎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曾經承旨、參議年八十者，及侍從臣父年七十者，每於歲初，該曹抄啓陞資事，曾已定頉矣。曾經承旨、參議年八十人，及侍從臣父年七十人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以任珖爲副修撰，南一明爲執義，李挺膺爲弼善，曺夏奇爲廣興守，申弼夏爲漢城主簿，趙鎭禧爲司成，李世瑃爲奉常主簿，洪晟爲典籍，行副司直柳鳳徵加嘉善，年八十曾經承旨，將仕郞李奎昌加通政，侍從臣父年七十，前僉正閔厚重加通政，年八十曾經四品。兵批，副護軍李挺膺，副司勇趙泰善單付。

○趙遠命，以禮曹言啓曰，上年十月初三日，右議政趙泰億引見入侍時，王世子及嬪宮廟見之禮，待明春展謁時，同爲擧行事，榻前下敎矣。太廟歲首展謁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望間推擇。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太廟展謁，取稟草記。傳曰，以望間推擇事，命下矣。展謁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正月十三日爲吉雲，以此日擧行，何如？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臣㙫，臣必容，進詣太廟，與本署提調漢城府判尹臣金東弼，眼同奉審，則宗廟殿第六室、第七室後簷大段滲漏，第七室內斑子雨漏，自龕室上隔帖間滲漏，內簾霑濕，果如本署官員所報，修改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正月初四日卯時爲吉雲，自第一室至十二室，先告事由祭，同日曉頭行，移安同日同時，還安及還安祭事畢後，臨時設行，而所用雜物，令各該司，急速磨鍊進排，依前例，別定監役官趁卽擧行，而臣曹，與戶曹堂上，本署提調，眼同看檢，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副修撰任珖所當牌招，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尹宗夏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於議政府領議政李光佐處，則以爲職在輔相，屢被人言，輒卽冒出，誠有損於朝廷之大體，而前後聖諭之隆重至此，臣不敢膠守微見，謹當趨參於正元獻賀之列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曰，伏以臣，蹤地悶蹙，不可以復冒銓職，而日昨筵敎，責勉諄切，區區情勢，義不敢更言，黽勉趨召，冒沒赴政，中心媿恧，歷日而靡寧也。雖然，臣旣出而膺命，又豈可復事撕捱，而昨緣賤疾猝劇，薦違天牌，震悚之極，若無所容，臣年衰而任鉅，力瘁而務煩，秋冬以來，寢食日益減少，神氣日益澌頹，其宜病，固已久矣。再昨政廳，忽覺渾身寒束，肢節戰掉，急投溫湯，少得鎭定，擔舁還家，委頓床蓆，初不知痛在何處，而如醉如癡，昏不省事，今過兩夜，症狀一倍沈苦，火升而腳膝如氷，痰膠而胸膈如飽，咳嗽兼作，吐咯不已，連服和解之劑，未見一分減勢，此蓋由於積瘁所祟，非一時傷感之比，賴天之靈，雖使痛苦少除，其能至於奔走供職，決不可以時月期也。噫，臣本無似，百不猶人，癃廢已甚，精力已耗，夜漏晨鍾，訖可知止，而遲回淟涊，苟叨匪據，疾痾侵尋，疵毀層疊，受命二朔，強半在告，公體私義，俱極不安，況今都政在前，銓務方緊，尤豈可容臣養病，一任其瘝曠也哉？歲律將除，問安有禮，亦未能趨參於大庭之班，前有逋命之誅，後犯闕儀之罪，分義掃地，惶懍倍切，且臣於兪最基之疏本，實有所慙歎不自安者，臣之擧擬最基，蓋謂其身無所坐，名在舊通，循次備望，亦可以見聖朝無棄物之意，則此何至於怒色相加，而恣意噴薄，極口譏罵者，看來使人駭視，臣誠有謬擧之罪，受其侮弄，宜也。顧其一篇旨意，偏側深密，包羅構捏，無處不到，傾陷搢紳，貽辱朝廷，苟究厥由，咎實在臣，言念及此，媿汗浹背，其何敢仍據銓席，重貽朝野之嗤嘲乎？卽因開政有命，嚴召儼降，而又不免坐違，玆敢露章自劾，仰請譴何。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察臣情病，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昨呈此疏，喉司，以請牌啓辭之已入，據例不捧，緘封未徹，達宵兢惕，三陽交泰，萬品昭蘇，玉趾親臨，百僚申賀，而臣病淹床笫，跡阻鵷班，瞻天望聖，懷不自抑，召牌之下，重犯違傲，罪尤萬萬矣。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當初備擬，意在公平，兪最基之乘時傾軋，於卿何嫌？卿其安心勿辭，調理行公。

○大司諫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昨上一疏，略論近事，以塞一日之責，及奉批旨，深賜嘉納，臣固莊誦感激，益思糜粉，第臣伏見承旨李廷弼，自明之疏，隱然以古名臣敢言者自多，而歸臣於不知無隱之義者，夫事苟有累於君德，則無大小固可言之，而向日問備之命，臣未知其必爲袞闕，而關係當路，牽連黨私，臣恐承宣於此，宜默而不宜言也。似此古道，果非臣所能知也。然此何足多辨，抑臣所論趙趾彬、李匡德兩人事，亦有下語不審者，追聞物議，自訟率爾，夫匡德初疏上款，臣亦不以爲不然，末後引嫌之疏，亦臣所與知，則固無可論，政注百事，又未嘗自匡德疏發，而只其初疏末端，通塞失序等語，微近捭闔，太似迫切，殊非可以施於大僚者，此臣之所不取，而前疏所以略論也。然就其事而斷其罪，只當曰，過疑大臣而已。而臣疏中，禮讓爭論等文字，在匡德下，得太重，不甚襯着，臣不能審愼於論人之際者，已不無其失矣。至於趾彬事，臣於昨秋，適訪趾彬，趾彬盛言匡德銓望之有礙於政格，臣雖未知格例之如何，而深責其以小事而傷大體，戒勿復出口，臣與匡德，直是査家，而亦未嘗以此言及，及有匡德初疏，臣又逢見趾彬於友人家，座多名士，趾彬，自言將論匡德銓通事，而誦傳成疏中一二句語，臣始知不可諱於匡德而果言之，致有匡德疏，臣疏中所謂章奏，蓋指此也。而或言趾彬，初雖成疏，後又中寢未果上徹於天聽，則不可直以登章奏爲言，信如此言，臣於告君之辭，又不免爽實矣。臣之論此兩人，只出於責備名流，鎭定朝論之意，而字句之間，或未稱停，致令持公議者，竊議於後，臣於此，固已萬萬難安矣。昨，又得見說書兪最基疏本，以史書，持諸臣者，誠不新奇，亦不過前人套語，臣以此事，屢被齮齕，其亦太支離矣。有罪無罪，天鑑在上，臣不欲費辭自辯，而第其疏中，改之一字，豈眞不聞添補別紙，不動前本之實狀，而陽若不知，必下此一字，要以重諸臣之罪案者，誠亦巧且熸gg憯g矣。雖然傾軋之論，不足深責，而惟是蕩平二字，實聖上之所嘗自勉，而臣等之所嘗仰贊者，顧今時象，比諸辛、壬、乙巳間世界，亦不無減得分數者，則不可謂全無其效，而其視當初上下之所共期望者，又不可謂悉副其言矣。如臣者，徒能言之，顧非可以主張斯道，而反顧初心，誠不無媿負愍傷之意矣。雖然其不欲受聖化之陶甄，而拚死護黨，如今日言者，眞是沒奈何處，則蕩平之無其實，又不可專責於朝廷，況其所謂誣毀忠良雲者，語不分曉，雖未知指誰爲忠良，而若果以誅討將心，改正國是，謂有妨於蕩平，則言者之望於蕩平者固過，而其亦不自量，甚矣，此非臣之所可知也。臣竊哂之，人言之得失，姑置勿論，顧臣難冒之狀，初旣多端，今又被人醜詆，則其何可晏然冒處於榮次？伏乞聖慈，俯垂議察，亟命鐫遞臣本兼諸任，以安私分，以謝人言，不勝萬幸，仍伏念，今日，卽月正元日也。歲律初改，陽和方新，況伏聞聖上，天臨法殿，親受朝賀，履端之治，維新之化，人方拭目，則如臣之厚被恩遇，忝居邇列者，豈無芹曝之獻，以效塵露之裨乎？夫在天地而有陰陽剝復之運，在一身而有公私消長之別，反以求之，一理而已。陽與公，爲剛爲善，陰與私，爲柔爲惡，先王所以扶陽而抑陰，聖人所以遏慾而存理，同一道也。蓋當積陰初消，陽德方亨，句萌荄甲，皆有生意，洋洋發生，始微漸盛，何等勇進，何等氣力，此固陽剛之不能自已者，而默觀此理，及以體驗，則私慾退聽，天理發見，直是此等境界，如非大着肚、猛着力，則無以涵養擴充，火燃泉達，而善端或幾乎息矣，此又陰柔之不可不戒者也。伏惟我殿下，天姿溫粹，聖學高明，王道天德，已見大原，只是私意分數，終有未能脫然者，種種病痛，皆從此出，其於一刀兩段，痛切根株之工，不可不十分加意，卽伏聞聖上，赫然有新令，捐出湖南沿海諸宮家折受免稅，以付戶曹，此誠聖德事也。殿下試思之，曾於此事，何等持難，而一朝慨然捐出，直無難事，顧於聖德，又何等光明，何等快活，是豈不爲一心上陽復時節，而推此以求，自有上面無限好消息矣。參天地、立人極，是誠何許事業，顧豈可易以爲之，而惟彼役役於外物之累，不忍捨下，致令心體割小者，又是何樣庸惡，凡諸玩好嗜慾之一切爲諉於外者，必以此默量其得失輕重，而着意割斷，大膽放下，直用斬關截釘底手段，內而便嬖聲色之至難遠也。而旣知其不遠，而爲累於身，則必忍而遠之如不及焉，外而遜順諂佞之至難斥也。而旣知其不斥而爲累於德，則必斷而斥之，若將浼焉，鏖戰相似，無少遲留，寡慾之至，必幾於無，則初雖手苦不快，而忍耐之久，工夫之熟，必漸至於灑落自在之境，火燒草生，無復私意之潛長，春噓物茁，益見天理之流行，方可謂陽剛不已，與天同德，而聖人體天之能事，於是乎畢矣。臣於頃歲新元，敢以好生之仁，有所仰勉，而今又惓惓於陽剛之德者，誠以陽剛，便是仁體，好生，卽其愛用，初未嘗異說，而況今蕩平方行，誅殺初無可憂，表率未正，姑息，眞若可戒，則其於隨時之義，臣言，安得不在此而不在彼也。伏願聖上，留心察納焉，臣方治疏將上矣，卽伏見大臣箚批，大臣，似以臣前疏爲嫌，原箚姑不得見，未知指臣疏何語，則雖不敢，遽爲自解之言，而若臣之惶悚不安，又添一層矣。此際天牌又降，嚴畏分義，雖不得不隨詣闕外，而以臣情勢，終難冒出，不免拜章徑歸，咫尺天陛，竟未趨造於嵩呼之列，臣尤死罪，更伏乞聖明，嚴賜罪責，以勵臣工。答曰，省疏具悉。乙巳春在湖西，歲首陳誡之言，留原疏而尙且嘉之，今又三元之日，又陳勉誡之疏，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疏中引嫌一時，未及照管，元非大段，而兪最基傾軋之疏，業已洞燭，尤何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戊申正月初一日辰時，上御宣政殿。承旨、史官，先四拜訖，都承旨鄭錫三，上殿奏事，假注書尹宗夏、南泰良，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入侍。錫三進曰，所以請對者，朝來雨雪不止，日氣陰冷，御殿受賀，玉體有傷損之憂，且殿庭凍濕，人力不容，諸臣行禮，亦多苟簡，大臣之意，以爲當請權停，故臣等欲請對陳達矣。其間日氣淸霽，風勢少止，聖上出御前殿，臣等，已行先四拜之禮，今不可更請停輟，故小臣獨爲上來，仰陳請對之由矣。上曰，今日，名爲受賀，便是受朝，朝者雨雪不止，故欲於差晩行禮矣。元朝受賀，行於晩後，亦似未安，卽今日氣不甚寒，已行之禮，不可中輟，分付該司，各別修治殿庭，俾無朝衣沾濕之患，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戊申正月初一日辰時，上御仁政殿。陳賀入侍時，都承旨鄭錫三，左承旨李仁復，右承旨趙遠命，左副承旨李重觀，右副承旨權益淳，同副承旨柳萬重，假注書尹宗夏、南泰良，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入侍。領議政李光佐，率百官庭賀，如常儀。上曰，都承旨進來，書歲首備忘，仍下敎，使錫三書之曰，農者天下之大本，國以民爲本，民以食爲天，可不重歟，況當連歲荐饑之餘，勸農之政，尤不宜少緩，而其先，莫若勿爲擾民，使民安業，其他分給種糧，勸課農桑等事，另加着意奉行事，下諭於八道監司及兩都留守處，而噫，當今三陽之節，萬品皆有樂意，惟此東民，獨無樂生之心，言念及此，玉食何安，良役一節，今年、明年，甲乙未一，舊歲已去，新年又至，而若不及今變通，則何以保吾民，亦令申飭廟堂，講究濟元元之策。錫三曰，卽今書入傳旨，踏啓字退出後，卽爲頒布於諸路，何如？上曰，傳旨，退出後書入，可也。禮畢，諸臣以次退出。

1月2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趙遠命〈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權益淳〈呈辭受由〉。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南泰良〈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文義縣令趙鳳命。

○李重觀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南一明，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掌令朱炯離、李著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遠命啓曰，新除授弘文館副修撰任珖，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將近二旬，事體極爲未安，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鎭日開政，徒傷事體，明日開政。

○以備忘記，傳於柳萬重曰，長番內官朴弼章，當爲莫重公事，不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趙遠命啓曰，司書尹尙白，聞其親病，陳疏徑出，所當直捧禁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命坤手本，則時囚罪人金麟慶，素患疝塊痰癖之證，屢旬滯囚之中，添得寒疾，證勢危重，糜粥亦廢，屢次昏塞，氣息奄奄，若不保頃刻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掌令朱炯離疏曰，伏以臣，才具薄劣，不合臺職，非特自量甚審，固通朝所共知，一再恩命，蓋出於粗伸分義而已，非敢爲因仍盤礴之計也。臣之出入臺次，亦已多日，而未有出意見，論一事，以仰答聖眷，悚懍愧恧，若無所措。目今才俊彙征，布列朝著，則風憲重任，不患無可畀之人，而使疲苶巽軟之如臣者，久冒匪據之地，不但私分之所不敢安，在國家用人之道，豈容如是之苟哉？且臣稟賦虛薄，半生抱病，少觸風寒，則輒至委頓，若其尫羸脆弱之狀，聖上，或已俯燭於前席入侍之日矣。臣之始膺召命也驅馳一千里氷程，撼傷非細，而及夫入城，旅寓冷落，將息失宜，一日二日，宿恙轉劇，危兆敗證，疊現層出，胸膈壅滯，水漿不下，臂腳戰掉，運動艱難，澟澟有朝夕難保之憂，雖欲黽勉驅策，以少效筋力之勞，而有不可得者矣。才分之不稱，旣如彼，病狀之難強，又如此，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加矜諒，亟許鐫免，不勝萬幸。臣跡本疎逖，其於標榜排張，素性之所不能，而目見時象潰亂，無底定之期，不勝區區憂慨之忱，略此附陳焉。日昨得見兪最基疏本，如臣之新從下土，聾瞽時事者，雖未知指某人，摘某事，而原其本意，則專出於傾軋廷紳之計矣。聖上旣洞照其情狀，明示譴罰，今不須更煩論列，而第伏念聖明之日日勅勵於臣工者，惟在於蕩平一節，則爲殿下之臣者，宜若䀌然改圖，仰體德意，而顧今黨議之肆行，一與往日而無異，聖慮徒勞，而實效愈邈，人心之陷溺，世道之壞亂，一至此哉？此臣前疏所謂，雖以大聖人，過化存神之妙，亦無奈何者也。噫，例罰薄勘，不足以戢死黨者之心，而俟機覘釁者，有不知其幾許，則臣恐殿下之朝廷，無可靖之日，而殿下之國事，無可做之時矣。伏願殿下，無論色目之如何，惟以義理，爲斷，凡有譸張私比之習，惹起不靖之端者，輒加懲勵，斷不容貸，然後朝象可鎭，國事可做矣。惟聖明，留意焉。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大意是也，而然有未曉處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書尹尙白疏曰，伏以臣，獨身無兄弟耳。臣父母平日，供養扶護，全仗於臣，當食而臣出遠，則無以調甘旨，臥病而臣離側，則無以嘗藥餌，是以，臣每於夙夜在公之日，雖申申戒家人，而一心憂慮，蓋不暫已也。此際，卽接家人所報，臣母自數日前，脫着失宜，誤觸風冷，頭部疼痛，渾身烘熱，欲汗未汗，寒熱相搏，飮啖全廢，委頓床蓆雲，此實由於臣不在家，未卽尋醫診治之故也。臣自聞此報，心慌神亂，按納不得，玆敢投進短章，徑出禁門，臣罪至此，萬殞猶輕。伏乞聖慈，曲諒臣懇迫衷情，亟命鐫削臣職名，仍治臣擅離禁直之罪，以便救護，以警具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1月3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柳綎〈未肅拜〉。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直〉。李裕身〈病〉。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南一明，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掌令朱炯離、李著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台佐陳疏受由，參判尹淳病不來，參議尹惠敎在外，不得開政雲，參判尹淳，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趙遠命啓曰，再明日朝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尹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未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李廷膺，除拜有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且太廟展謁不遠，實兼官有闕之代，後日政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於柳萬重曰，今觀健元陵正朝祭獻官疏本，莫重徽號，誤書祝文雲，事甚未安，當該忠義汰去，獻官與承旨、大祝，俱難免不察之失，竝從重推考。

○假注書尹宗夏有頉，代以李裕身爲假注書。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陳疏受由，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右承旨趙遠命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宋眞明在外未肅拜，右承旨趙遠命進。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陳疏受由，參議尹惠敎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柳綎爲承旨，李匡輔爲校理，尹志益爲工曹正郞，金命煥爲廣興主簿，宋徵啓爲說書，趙鏛爲忠淸左道京試官，兪健基爲慶尙左道京試官，李壽益爲全羅左道京試官，金濰爲平安南道京試官。崇義殿守王聖元，陞守事承傳，天文學敎授趙泰善單付，副護軍權益淳、李奎昌、閔厚重單付，副司果李匡輔、李匡德單付。

○趙遠命啓曰，新除授承旨及說書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湖南御史李匡德付軍職，仍卽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校理李匡輔，明日待開門，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湖南賑事，御史專管，本道官民，計日望其還，而遽因事見罷，其所料量排布，一皆緯繣，狼狽罔措，不問可知。歲色旣飜，喁喁望哺之民，當不啻水火之望拯濟，今不別爲變通，急速往救，則竊恐西江之水，不及於涸轍，目前饑死者，必多有矣。此不容付諸生手，顧其所坐雖微，出於諫疏之批，事體宜不敢直請敍復，謹此陳聞，冀賜睿裁，如果復用前人者，亟命牌招，使之當日內下直，恐爲得宜矣。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湖南御史李匡德敍用事，備忘記草以置，而其日適値元朝受賀，遺置不下矣。今日始悟，方欲下敎，卿箚上焉，正合予意，敍用後，令該曹卽爲付軍職，仍卽牌招辭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海陵君爟疏曰，伏以臣於日昨，見差健元陵正朝祭獻官，而讀祝時，誤漏徽號中神武之武字，臣不勝驚駭，問之則蓋祝官，因其誤書而讀之，寫祝及讀祝官之失，姑舍勿論，臣以獻官，展考祝辭之際，昏謬不能詳察，致令大祝官誤讀，莫重徽號，論臣之罪，死無所容，心骨悚慄，久而靡定。還次之後，宜卽陳列請譴，而觸冒風雪之餘，重感寒疾，落席涔涔，今始露章自首，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明，下臣司敗，重勘臣不察、不愼之罪，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本事至重，故已命推考矣。卿其勿辭察職。

○左副承旨李重觀疏曰，伏以臣，久叨出納之地，職務繁委，神識昏瞀，常懼不能稱塞，乃於正朝，各陵祝文代押時，臣以代房進去，與香室官，依例看準矣。卽伏見健元陵獻官海陵君爟疏本，因讀祝官之漏讀徽號中神武之武字，始覺其漏書，以傳香時考準不審，引以爲己罪，臣於是，伏不勝驚惶悚慄之至。當初看準，非不敬謹審愼，而獻官旣以考准時，不覺漏書，陳疏引咎，則臣之代押看準時，不能詳察之失，亦所難逭，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許鐫削，俾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獻官疏批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弼善李挺膺疏曰，伏以臣之情跡，不宜復叨於臺憲之任，辭單三徹，職名纔卸，而春坊新除，隨至於一日之內，臣感激恩榮，宜卽趨謝。且此宿趼，亦不必強事撕捱，而第臣於日昨兪最基之疏，竊有所萬萬駭怖者，蓋其疏主意，專在於營護私黨，傾軋朝紳，上自三公，下及卿宰、侍從，無不慘被詆誣，而若臣所遭，尤爲罔極，至以陰庇賊孥，故闕前啓爲言。噫嘻痛矣。此卽閔瑗、韓元震之餘論也，玆事委折，聖明業已洞燭，出於生疎，非有深意之敎，構捏之言，其何爲嫌之批？雖臣自解，無以加此，則臣不敢更事架疊，張皇自辨，而人之爲言，愈往愈甚，臣之所遭，可謂至不幸矣。若臣之疎率之病，顚錯之罪，臣亦自訟，引避之辭，自明之疏，蓋嘗僕僕，則臣之心跡，亦不可以粗暴一分，而今之言者，持臣不已，必欲售擠陷之計者，何哉？仰惟大明中天，氛翳罔干，讒賊之來，非所可憂，而若臣之危怖悚懍之懷，何可以其人之卽被譴黜，輒敢晏然也哉？噫，倉卒做錯之事，爲臣莫大之罪，前後出處，步步罥礙，況彼狺然窺闖之輩，不知有幾百最基，則從今以往，惟有斂跡朝端，遠避讒鋒，以盡自靖之道而已。且臣家有拘忌之疾，勢難就直於淸禁之內，玆隨天牌，拜章闕外，伏乞聖明，亟削臣職，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安私分，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傾軋之言，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刑曹參議朴師洙疏曰，伏以臣，強策孱病，冒寒供劇，六七日前，感傷至重，始則寒熱頭疼，四肢束縮，咳喘苦劇，胸脅牽引，多般汗解，表氣遂虛，虛勞之症，仍以添劇，數溺溏泄，喘急氣促，心膽虛怯，長懷死亡之憂，飮啖不絶，猶有饑乏之患，此是臣十數年沈痼之症，每一發作，動涉數月，必經人鬼關頭，喫得許多蔘、附，始得回甦，今亦難以時日復起，本兼職事，一味曠廢，日夕惶悶，如添一病，況今三陽回泰，百僚庭賀，而臣獨偃伏，未克趨班，闕禮之罪，又何所逃？抑臣叨冒史職，本以禮曹判書臣李㙫，筆札衰倦，刑曹判書臣徐命均，職務煩劇，故大臣擧任，責臣專勤，而顧臣身抱奇疾，家有老母，受任以來，輒以母病身疾，廢仕居多，前後供職，未滿兩旬，今又疾勢危劇，一至於此，非但目今，已積瘝曠之罪，不知前頭，又煩幾番籲呼，將使莫重史役，緣臣一人，無限遷就，此豈朝廷所以任使臣之本意哉？惟願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遞兼帶，改命他人，無俾史事狼狽，是臣區區之望，至於本職，亦係刑訟劇曹，不容一日暫曠，伏乞竝行鐫免，仍勘臣日昨廢禮之罪，以便調息，以警具僚，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1月4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柳綎〈未肅拜〉。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翊漢，以同知義禁，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辭受由，或呈辭，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啓曰，左承旨李仁復，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假注書李裕身，雖已分館，時未免新，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坐起，堂上進參，只是四員，除公頉實病外，行吏曹判書李台佐，身病調理，已至累日，行兵曹判書吳命恆，所引情勢，元非大段，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遠命啓曰，新除授弘文館校理李匡輔，時在京畿果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於鄭錫三曰，湖南御史李匡德引見。

○趙遠命啓曰，玉堂闕直許久，事甚未安，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鎭日開政，徒使事體損傷，再明開政。

○鄭錫三啓曰，右副承旨柳綎，疏批已下，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明日朝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政官，待開門，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著啓曰，請徵夏亟正邦刑。〈措辭見前〉請鳳朝，與其干連諸人，一竝嚴鞫，以正邦刑。〈措辭見前〉請還收時龍刑推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前〉請賊鏡子寧海依律處絞。〈措辭見前〉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羅學川、慶聖會、洪聖輔削去仕版。〈措辭見前〉請前監司柳復明拿問定罪。〈措辭見上〉請渭源gg渭原g郡守金昌爀削去仕版。〈措辭見上〉請諸道舊年條軍布米，毋論稍實邑、之次邑，一竝停捧。〈措辭見上〉請新除授執義南一明，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事，廟堂回啓，已爲參量，則不必論啓矣。下諭事，依啓。

○右副承旨柳綎上疏曰，伏以臣之向來一疏，只欲一辨臣兄綏，被誣之委折，則此是人情天理，所不能已者，而臺臣之怒氣層激，再至之言，轉甚危怖，臣誠痛心，寧欲無生。噫，臺臣之搆罪臣兄者，初以嫌怨二字，而旣歸脫空，則迄可休矣，反又拖引麤率謬妄四字，顚倒捏合，飜成別案，而又是脫空之語，臺閣論人之道，不究事實，專事謬辱，乃若是耶？其疏曰，逆鏡，自大司諫金東弼疏出之後，自知罪大惡極，難容於覆載，欲得一箇，若攻其身，實蓋其罪之題目，以爲暗裏消融之計，此柳綏，麤率謬妄四字出也。蓋其計以爲，引用文字，只由於氣之麤率，言之謬妄而已，則可無深罪故也。又曰，當時則以麤率謬妄四字，欲蓋逆鏡之罪，他日則以此四字，欲免渠身之罪。噫嘻痛矣。人之爲言，乃若是其巧且憯耶？然此事有足可以立辨者，蓋壬寅冬，臣兄之論斥一鏡也，元非渠所引文字引用事，而乃以其爭鬨文衡事也。故其啓曰，一鏡名在文衡薦望之中，而不思遠嫌之道，貽書儕友，語多不擇，其處事之麤率，誠甚謬妄雲爾，則蓋指一鏡私書中，嗾鄭而爲之一款語也。以臺臣之疏，觀臣兄之啓，則其果有一毫近似者耶？臣兄之啓，若初因文字事而發，則臺疏所云，雖甚巧慘，猶可謂之有據，而旣以文衡事，而有所論斥，則果可爲欲蓋其罪，暗裏消融之證耶？由此觀之，臣兄之無一毫可摘之疵，而臺臣之百計捃摭，演出註腳，終歸虛地之狀，灼然可見矣。況論斥嗾鄭二字，以臺臣私義，言之，實不當以此怒臣兄，亦不忍身自提起，臺臣之不慧無識之斥，臣固甘受，不欲怒人，而慧而識者之不顧前後至此，臣竊哂之。且臺臣以臣兄麤率謬妄之斥，謂之欲蓋其罪，則向來將把名臣字歸之之人，獨不爲奬詡之歸耶？臣本欲以一疏，辨兄之誣，而彼之辱臣兄，又加一層，勿論其實之脫空與否，臣之私心痛迫，又如何哉？今又隨語生辨，若與彼較絜者，亦可謂疲惱，而臣兄之被誣，初旣由臣，實有不能自已者，此又臣之罪也。玆敢拜章徑歸，乞削臣職。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全羅監司鄭思孝上疏曰，伏以臣，乃者以兇書狀聞，至勤聖敎，有從重推考之命，臣誠惶懍，不知措躬。噫，今此場市掛榜，實史策以來，所未聞，所未見之變怪也。其言兇悖不道，無復人理，看來毛骨俱竦，心膽欲墜，罪人旣未斯得，則此便是一張匿名書，臣雖至愚，亦有心腸，豈不知投火之爲得當，而第此兇書，掛之於萬目所覩大都會之場市，地方官驟聞驚駭，或身親來言，或馳狀以報，臣欲爲上聞，則實有惶恐不敢之心，欲爲投火，則亦有輕率後悔之慮，疑難交中，莫省所宜。區區妄意，竊以爲，旣有如許叵測之變，地方官報之於臣，則臣不當中間掩置，姑且祕封上聞，以竢處分，庶或合宜，故不得不敢有馳啓，而其間懍惕惶隕之狀，聖明亦或有以俯燭矣。兇書旣命投火，罪人又命勿捕，繼降十行絲綸，辭旨之間，有足以折姦情而鎭衆心，大聖人作爲，出尋常萬萬，凡在聽聞，孰不感動，臣於竢譴之中，尤不勝欽仰贊頌。顧此問備薄罰，其甘如飴，第臣身爲藩臣，處事不審，顚妄疎率之狀，無以自解，縱荷聖度包容，不賜重勘，而顧臣罪戾，非微眚薄過之比，何敢晏然冒沒，仍居職次乎？伏願特降明命，以治臣罪。答曰，省疏具悉。雖有特推之命，已諒卿心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書尹尙白上疏曰，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第在願忠東宮之忱，竊附孟春執藝之義，敢此陳聞，以備裁鑑。仰惟王世子，睿質天成，聰悟出常，每於進講之時，臨筵啓卷，音節淸暢，字句無錯，此固諸臣所以動色相賀者也，而宗社億萬年無彊之休，亶基於此，我殿下嘉悅之心，容有極乎？嗚呼，日月逝矣。歲不我與，舊歲旣盡，春序倏屆，撫時察變，詎無興感之思乎？顧其群陰剝落，則株斷舊愆之象也。顧其陽和發動，則春茁新善之端也，而惟彼蒼蒼而形於上者，穆然變化於無聲無臭之中，仰觀默賾，此理藹然，由此推之，庶可反隅於我東宮進學之方矣。竊伏念王世子，年齡沖弱，學問未博，講習之工，時日斯急，苟非有故頉稟曁大段疾恙，則不宜停輟講筵也，明矣。夫頉稟之規，其例甚煩，或以國忌齋戒，或以日月薄蝕，或以國有祀享，或以朝有喪刑，或以大朝有擧動，或以各殿有誕日，而此外又有許多條目，以此許多條目，計除三百六旬，則可講之日，固無幾何，而況東宮疾患，不至甚苦，頉稟事故，未聞頻出，而停閣書筵，幾至二朔，至於召對，雖或間行，一月所講，僅踰數紙，則句讀之淺近者，尙患其不克融會，其何望文理之日達，聞識之漸廣乎？朱子《小學》，《童蒙先習》，卽是幼時所先讀之書也，而我東宮今年，政是就傅時節，則漸宜捨幼時所讀之書，次第用工於《大學》、《史略》等書，而《小學》、《蒙習》，讀尙未多，幼時所讀，何時而可捨，《大學》、《史略》，何日而可始乎？是故，古昔聖人之所自勉，必曰，惜寸陰，必曰，日新又日新。夫以禹、湯聖智之姿，其所以求進之汲汲，有如此者，則王世子今日懋學之篤，政好以此，爲標準格式，慥慥不已，思所以日就月將，而顧反課程太寬，工夫作輟，其與易乾象所謂，君子自彊不息之義，豈不大相逕庭乎？嗚呼，閭巷士大夫爲人父兄者，冀望其子弟，不過是科擧一節，而其勸課督率之規，乃有呵責之嚴，榎楚之苦，期於成立而後已，況儲貳之位，將所以上托宗廟社稷之重，下付四海烝民之衆，而其薰陶德性，變化氣質，以端出治之本者，只係書筵之講讀，則其何可無端停閣，若此之久，而閑送漸長之春晷於悠悠泛泛之中耶？朱子有言曰，莫謂今日不學而有明日，其意，蓋曰若欲爲學，今日便當下工，不可謂有明日，而自生怠惰之心也，惟此一語，實爲東宮之一頂鍼矣。伏願殿下，時於燕閑之暇，從容勸勉，如無大段之疾，應頉之事，則不得停講，雖在日寒風冷之時，亦於深宮燠室，許令開講，則講讀課程，庶無間斷之患，而兼不悖於調養攝護之方矣。然而臣之所謂講讀課程者，非要其迫急拘束，只是欲無故則不輟講，俾免一曝十寒之歎而已，若其講讀餘閑，神氣稍倦之時，或吟詠於暇日，玩戲於翰墨，亦不害爲游藝之一事耳。陳柏夙興夜寐箴所云，讀書之餘，間以游泳，發舒精神，休養情性者，政此之道也，以此爲節宣之規，亦臣之所望也。且王世子臨講之際，務尙簡默，一番讀過，一番陳義之後，亦未嘗抽拈字句，問其疑晦，講磨討論之法，不當如此，而體驗心得之益，亦難必矣。惟如是，故進講之臣，雖或朝晝昵侍，而數句文義之後，相率而退，緣文之旨，亦未能究，演諷之言，奚暇陳乎？夫難遠者，宦侍阿姆，而諛悅之言易入，易疎者，賢士大夫，而規戒之語難受，苟於召見宮僚之際，寬其禮節，敷其心腹，接之以簡易之儀，諭之以悃愊之辭，質難論確，必致其詳，則如臣不肖，雖無足以對揚睿問之萬一，而顧今宮僚之中，高才博學，不爲不多，則曷敢不淬礪精神，殫竭思慮，闡訓詁之微深，贊睿學之高明乎？誠願殿下，益簡懿行多聞之士，置之宮官之列，無使如臣不學無識者，濫竽於其間，另飭銓曹，牢守久任之法，無或遷動，俾得以專意盡職，然後書筵召對，爲之不輟，朝講、夕講，隨時行焉，而殿下亦宜以敷布心腹，詳確文義之意，諄諄詔諭，勤勤戒飭，持之以無怠，行之以悠久，以至於問學博而德性成，則太平萬世之本，未必不在此矣。抑又念王世子對宮僚時少，居深宮時多，臣不敢知居深宮時，其果與對宮僚時同乎？燕閑而宦官宮妾之與居，則褻狎易矣，起居而芻豢輕暖之適意，則逸豫易矣，玩好在前，則志易動矣，聲色爲誘，則心易移矣。臣雖不敢質言其必然，而亦不無隱憂於中也。宋儒程頤，上奏論經筵三事，其一，有曰，仍置經筵，祗應內臣十人，使伺上在宮中動息，以語講官，其或少有違失，得以隨事規諫，今亦宜略倣此制，選內侍之朴實忠謹者數三人，使之主伺東宮動息，以語講官，俾得事無大小，隨處進規，則庶幾有補於閑邪存誠於幽獨中之道矣，亦願殿下採施焉。在昔先正臣李彥迪，當元朝著五箴以自警，仍序之曰，蓋聞古之聖賢，其進德也，靡日不新，無歲不化，惟日孜孜，死而後已，蓋言盡爲人之道，而無負於天之所與也，末又曰，歲且除矣，我獨依舊而不自新乎？作五箴，以爲終身之憂，昔賢隨時寓警之美意，豈非今日東宮所可自反於躬者乎？嗚呼，宮僚之日陳，不如殿下之一言，殿下之以言爲訓，不若殿下之以身爲率，惟殿下，亦於愼獨之嚴，苦學之勤，好問之誠，益加勖勉，以爲躬率之本，則式穀之效，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其他隨事敎導之術，亦在殿下之加意爲之如何而已，非臣庸愚之所敢彈論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甚切實，深用嘉之，當以此勉戒春宮矣。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輔德趙尙慶上疏曰，伏以臣，雖不能強策病軀，少伸職分，而區區願忠之心，亦何嘗少間？臣伏覩我春宮邸下，沖齡岐嶷，玉質天成，周旋動止，自然合度，講誦音釋，儼若成人，臣在往秋，以諫官，與朝講禮，瞻望之際，已不覺欽歎之忱，敢附早喩之義，略陳敬之一字，爲讀書檢身之本，則邸下答以其言爲好，殊非悠悠之泛應，實有欲會之深意，今世閭巷士夫家子弟，雖號聰穎絶人，其在八九髫齡，能會敬字之爲何意者，絶無，況識其言之爲好乎？此可見上智之資稟，出尋常萬萬矣。苟能因是而善導，則將見日新之效，自臻於高明之學，豈非吾東方無彊之休也耶？近因天和之少愆，久停三餘之講筵，甚可惜也。方今三元載始，陽晷漸長，固宜日闢書筵，頻接宮僚，以責其日就月將之美，伏願聖慈，特勉以頻頻開講之意，俾無間斷之患焉。仍伏念，敬之一字，雖是聖賢之極功，有非初學之驟告，而其在《小學》書中，朱夫子固已揭示於敬身之目，而況其事親、事長、應對、進退之節，實不外於敬之一字，敬固《小學》之要旨，而倘自幼少時，留意於敬字工夫，浸漬漸滋，習與性成，則大而修、齊、治、平之化，亦豈外是？此固古帝王早喩之義也。然而宮官之進講，有時不過臨文例陳而已，又豈若聖明之從容提誨於躬行心得之餘乎？其爲言易入，而其爲功易就，臣竊謂殿下，於宮中燕閑之暇，特喩以敬字之意，俾有觀感之效，此固區區之願也。漢臣賈誼疏曰，太子之善，在早喩敎，與選左右輔翼，儲君之道，太上在早喩敎，其次左右之選，又不可不擇也。古者選天下之端士，孝悌博聞有道術者，以衛翼之，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太子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前後左右，皆正人也，習與正人居之，不得不正也。方今妙選才學之士，責以久任，勉起經術之臣，以備諮問，甚盛意也，誠有合於選左右之道，而許多宮員注擬之間，亦不能盡體此意，如臣不學空疎之賤，亦廁其間，甚非所以重玆選，而責輔翼之道也。宜勅銓官，雖不能盡得才學經術之類，而必擇其一善一行，有足以相長於輔翼之道者，擧而擬之，勿復循例充數如前之爲，則甚有得於古者選端士之意也。抑又念之，宮僚之愼簡，誠亦美規，而進接有節次，勸講有定限，殊異於古者使與太子居處出入，而迨失前後左右皆正之意也。臣未知春宮邸下罷講之餘，退處深宮，其所與居處出入者，誰歟，其在於前後左右者，誰歟？程子所謂，親宦官宮妾之時多者，其在儲君，亦所不免也。鄒夫子一曝十寒之戒，一齊衆楚之喩，豈非大可憂耶？古今殊制，宮府異體，今不可猝復古道，實非泛然放過處也。臣謂是責，專在我殿下，其與之出入居處於中，而在前後左右者，無論宦官與宮妾，亦宜擇其性行正直德厚之人，而去其邪佞便嬖，可以移人者，則是亦輔導之一助也。殿下亦宜推其聖學之所自勉者，時時曉諭，如古者遇物之誨，則庶免十寒衆咻之患矣，臣職在輔導之列，敢此略貢微悃，伏願加意焉。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甚切實，深用嘉之，當以此勉戒春宮矣。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左議政趙泰億上箚曰，伏以三陽載回，萬品昭蘇，化日漸舒，春澤旁流，伏惟聖上，體元行仁，順時布令，是亦新年一初政也，天休滋至，邦命日新，臣竊不勝慶祝之至。臣一疾沈淹，四旬委頓，元朝受賀，何等盛禮，旣不承量力入參之命，而終不能強起赴班，只得擔舁入城，以少塞隆召，觸寒勞動，更復添痛數日，咳喘有加，昏憊益甚，殆不可收拾。午門朝參，又在明日，而以此病狀，無望作氣趨簉，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曠職廢禮，爲罪益深，乞被重何，以勵群工。且使行咨奏文，曾有臣亦撰進之命，本欲俟病少間，及期製進矣，病未及向瘳，文未及締思，使發之日，已迫矣，今雖欲力疾構成，其勢無及於黑子査對之時矣。伏見諸詞臣所撰之本，辭理類皆明暢，就其中揀用一本，則雖無臣拙手之代斲辭令，庶無欠缺，使事可期善了，而臣於成命之下，病未克奉行，論其罪戾，死無所逃，尤不勝惶隕竢譴之至。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尙今彌留，深用慮念。然今聞入城，心切欣矣。有疾未參，其何所傷？至於製文，俟間撰進，亦何有後先哉？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益加善攝，俟少間而造朝，用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初四日未時，上御熙政堂。湖南別遣御史李匡德入侍時，右承旨趙遠命，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御史李匡德進伏，上曰，今當還下，更有稟定事否？匡德曰，營將之任，不可久曠，而新除授全州營將尹和鼎，尙未下直，雖未知有何故，而若非情勢有拘者，不多日催促下送之意，分付，何如？〈榻前下敎〉上曰，分付該曹，催促辭朝。匡德曰，頃日備局引對，有湖南邊將、守令遞改事雲，而其後政目，守令新除，而邊將尙未出代，邊將雖似不緊，而今年異於常年，邊將所任，處沿海一帶爲慘凶，賑事一日爲急，卽令該曹劃卽差出，催促下送，而新除守令中，如興陽縣則卽今已設賑，今明間，給馬下送新倅，何如？〈榻前下敎〉上曰，興陽縣監，誰也？匡德曰，縣監卽孫景翼，而已爲謝恩雲矣。上曰，未署經之人耶？匡德曰，不見朝報，姑未知署經與否，而設或未及署經，亦有一司除署經之規，此非臣所可陳稟者，而自上分付，則好矣。上曰，未署經守令，兩司中一司，雖未及署經，此則除之，給馬發送，可也。趙遠命曰，此外守令，亦或未及署經於一司，依此敎一體發送乎？上曰，災邑之不待大政，急急差出，有意，皆令申飭出送，可也。匡德曰，金遇兌偸竊之物，前監司李瑜，査出二萬七千餘兩，而遇兌已流配，故推治其同謀人朴美龜，究問其去處，則一萬三千餘兩，遇兌上京私用，而所謂私用之處，初不究出，又一萬二千餘兩，道內各人處散給，置簿分明，故此則推問其貸用各人，卽速還捧之意，行關於監司，還捧後使之上報其數，而聞監司方爲推捧雲，湖南賑資，如有不足之患，則此錢亦欲推移取用，故敢達。上曰，便宜爲之。〈出擧條〉。匡德曰，當年條稱雲者，凡干文書中，如乙巳年當捧者，捧之於丙午年，爲當年條，各項皆然，臣今番下去後，九月以前，皆停捧，十月以後，當準捧，以便宜行事之意，旣已仰達於書啓矣。毋論九月以前，十月以後，當捧者盡爲收捧，則豈不多幸，而民力萬無二者俱辦之勢，故置其已往，收其方來，未捧者雖多，而新捧者若實，則非但公用有益，民心亦以爲便故也。然各該司不知如此民情，丙午條未捧，各送差人，催督日急，臣姑爲防禁，而各該上司，率多本官推論，草記陳稟之擧，此路嚴防，可爲便好之道矣。上曰，然矣。

○遠命曰，昨日以祝文落字事，獻官以下及承旨，竝命從重推考，而祝文書寫，雖是忠義之任，當該香室入直官員，旣爲主管，而有此疎漏之失，在前若有如此事，則每爲同罰矣。此亦一體從重推考，以爲警飭日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宗白曰，臣待罪秉筆之任，記事之外，別無筵白之事，而職掌所關，曾有陳稟之例，故惶恐敢達。前翰林臣閔亨洙，茂朱史庫曝曬往來之後，爲慮史閣經霾後雨漏之患，史庫外門，請令地方官，率參奉開鎖奉審，有本館稟處之命矣。亨洙此言，雖慮史樻之沾濕汚傷，至有筵稟，而第念此擧，終有所未安者，實錄奉安之處，至嚴且重，以本館史庫，言之，必待啓稟後開閉，至於時政記所藏之庫，非實官則不敢開閉，當初立制，蓋以史權有歸，事體嚴祕故也。豈可創無前之規，使外方一守令，擅自開閉乎？體例所在，似當更爲陳稟於本館未稟處之前，故敢此仰達。上曰，所達得體，當初稟處之命，勿施焉。〈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5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朴乃貞〈坐〉。右承旨李仁復〈坐〉。左副承旨趙遠命〈坐〉。右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朝參。

○下直，興陽縣監孫景翼。

○趙遠命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朝參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重觀啓曰，今日朝參，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辭入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昨日司書尹尙白疏本，抵暮到院，臣泛忽一番看過，仍爲入呈矣。及其批下之後，更爲諦審，則疏中有犯東宮表德處，臣之當初泛然捧入，實有不能詳察之失，司書尹尙白推考，臣亦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一時不察，元非大段，勿推，亦勿待罪。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行都承旨鄭錫三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宋眞明在外未肅拜，右副承旨李重觀進。

○以朴乃貞爲承旨，洪景輔爲正言。

○兵批啓曰，新除授全羅左水使南泰績戶奴呈狀內，奴矣上典，猥蒙天恩，濫叨閫任，惶隕感祝，卽謝恩命，而老父年踰七十，他無弟兄，法例私情，俱無遠赴之勢雲，閫帥則雖勿拘親年，旣是獨子，而親年七耋，則孝理之下，有難強令赴任，南泰績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柳儼副司果，李裕身副司正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以兪命凝爲工曹參議。

○兵曹口傳政事，以崔道章爲禁軍別將。

○傳於柳萬重曰，右邊捕盜大將，勿爲差出，左邊將兼察。

○柳萬重啓曰，右邊將勿爲差出事，命下矣。左邊捕將申光夏，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於李重觀曰，凡筵中下敎，若或行語間遺漏，非異事，而若以文字下敎者，則何難記哉？今此擧條中，多有誤書處，而至於避辭批答末句語，公然不書，事甚未安，當該注書，從重推考。

○初五日巳時，上御仁政門。朝參，引見入侍時，行都承旨鄭錫三，左承旨朴乃貞，右承旨李仁復，左副承旨趙遠命，右副承旨李重觀，同副承旨柳萬重，假注書南泰良、李裕身，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

○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進伏曰，歲後初春，日氣嚴寒，聖體此時，若何？上曰，連得無事。光佐、壽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壽賢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近來一樣矣。光佐曰，小臣等，日次入侍頻數，時或又請筵對，凡干機務，登時陳稟，今日帳殿臨御，別無陳達之事，而第臣等有區區憂愛之忱，聊附古人歲首勉戒之義矣。方今春日載陽，積陰漸消，根荄坯蟄，俱有萌動之心，喣噓發育之意，藹然於不言之中，春者萬物生遂之本，天地造化之始也。古之賢君哲辟，必於此時，而益存修省之心，務盡體行之道，或慮賦役之偏苦而思所以均之，刑獄之不平而思所以恤之，念窮民之飢寒而思所以賑之，懼災殄之警告而思所以弭之，惟恐一政之不合天心，一民之不得其所，渙發大號，必在歲首者，誠以春者，萬物生育之本，而人君體天行仁之始故也。殿下臨御以來，夙宵憂勤，雖以臣造朝以後事，觀之，聖心奮發振作，將大有爲，政令施措，皆得恰當道理，卽今國勢，雖曰岌嶪，庶有一分回蘇之望，中外臣庶，擧皆少須臾無死，思見德化之成，殿下之仁心仁聞，洽於民心，擧此可知，固何待歲首加勉，而第伏念，天下萬事，未嘗不根本於殿下一心，人心難持而易懈，善端易遏而難長，外累撓奪，鮮有終始，雖古之賢君聖主，每有此患，故忠臣志士，所以惓惓陳戒於其君者，期其矜持此心，必臻於益聖之域矣。殿下於此，亦惟反省聖躬，或有未篤實處，則痛自警勅，聖志，或有未純一處，則痛自省察，聖而益聖，愼終惟始，俾萬姓，咸曰，一哉王心，豈不休哉？卽今人心陷溺，紀綱日頹，幾至莫可收拾之境，殿下於此，若欲大振作，大警動，以回旣否之運，以振日頹之綱，只在殿下立志之如何，臣則以爲，體天行道，日新又新八字，實是殿下今日之第一工夫矣。上曰，勉戒篤實，可不服膺？壽賢曰，勉戒之言，領相已悉陳，而伏見近日聖上處分，凡於事爲之間，屢發勤懇之誠，如冬至日勅勵群工之敎，元朝日勸農均役之旨，莫不聳動瞻聆，而然有實心做得，方見實地之效，而人心之悅服，自然洽順。頃日次對時，進上、折受兩事，夬許減罷，王言一播，群情胥歡，不翅如十行溫綍，一場詔諭之比，擧國皆以爲，吾君行仁如此，國其庶幾，此乃殿下政令間一事，而其感服群心者，已如是，此無他，有實惠之及故也。殿下若能推此心而擴充之，導達之，凡可以利於民，便於政者，勿少持難，以責實心，則挽回至治，亦何難哉，臣出疆不遠，此後筵席出入，稍闊以日月，不勝區區憂愛之忱，惶恐敢達。上曰，右揆勉戒之言，好矣。各別體念。光佐曰，凡事有要旨，操其要而行之，則其事雖萬變，而皆得曲當底道理，聖心如有一分出入，不能純然無雜，則必有功虧一簣之患，必須加意於本源之工，以爲端本出治之本，可矣。上曰，其言尤好，當體念焉。近日次對，久未爲之，無他稟定事耶？光佐曰，今日第一急務，最是良役變通一款矣。近與備堂諸臣，反復商確，而終未得大變通之策，又欲求目前救弊之道，而亦末之何，曾於良丁逃亡，限以十年，其限內則徵於隣族者，蓋欲防逃亡之患，而十年之內，已逃者無復還之理，而隣族侵徵之弊，愈往愈甚，一人逃役，十家受苦，如其害及十家，寧除逃亡之限，以除侵隣之弊。各邑投屬者，出付守令，隨闕代定，差可有益，而或以爲，若無年限，則逃亡必多，或以爲，勿侵隣族，則必以貧民代定云云，兩言，皆見其一端矣。湖南御史李匡德下去時，使之議於守令，雜色汰定，勿侵隣族，察其便否，或狀或報，則渠以爲，下去後詳問而處之雲，如此之言，雖或救一時之急，而實無大效矣。上曰，歲首備忘，已言之矣。良役一節，今年明年，因循成習，不能振作，若不大警飭，則必無所效矣。苟拘年限，則隣族難支，若欲勿拘，則逃亡漸多，充定無期，領相所達或者之說，亦有理矣。大抵均役，爲上策而雖以坊役一節言之，亦有掣肘，不得施行，況擧一國之事，而欲爲振作，則其可無明知的見而能之乎？雜頉之類，若不汰出，則守令雖或得人，如強木水生，何從代定乎？今日百僚，咸造以良役一節，俱有所懷者待右揆陳達後，繼陳之意，分付，可也。壽賢曰，領相所達，蓋出於思量彼此，終未得善策之心矣。勿定年限，則奸民之有力者，在家稱逃，符同官吏，呈狀減頉，雖隨卽充代，必爲隨卽逃亡，將有騷擾難堪之弊，或者之勿罷年限雲者，似然矣。頃者小臣，以均定一疋之意，陳達，未蒙採施，此如難行，則二疋之役，亦爲姑息之道，各衙門募屬之類，皆爲區別汰定，均責二疋之役，計其年限，無弊收捧，則雖非大段變通之類，而亦可免隣徵之弊。近來軍額甚多，給料無物，而各衙門，皆欲廣募私人，巧作名色，故良役充定，皆是貧殘之民，此路若不禁止，無以變通矣。光佐曰，軍役一節，非無眞知，而不可爲，雖眞知，而不可行，蓋此法之便否，不能究察，則此非眞知，若知如法之爲良法，而亦拘於時勢，而有不可行，不量時而行之，必有大弊矣。上曰，如使行之而無頉，則乃眞知矣。光佐曰，良役之弊，自國初，從微至著，而其弊膠痼，實難遽變矣。上曰，三代則必無此弊，後世無眞知者，故衆弊皆興矣。光佐曰，雖良法美規，久則弊生，故中興之主，不守舊規，因其勢而利導之，卽今目前隣族救弊之方，臣亦自外，指授於三南御史處，而以此時人心，前爲歇役者，猝責劇役，則必有不便之端，御史皆是曉事之人，觀勢處之爲言，來頭見其漸有實效，然後任之數年，各營投屬，漸漸汰定，各別責成爲計矣。上曰，三南御史，雖或爲救末之策，而終不能均役矣。光佐曰，均役則必生大弊，臣可力止之，此一款，捨置宜矣。壽賢曰，自前戶役，非均役，戶有大中小，而自古戶布之時，百餘人爲一戶之役，故商鞅之法，父子兄弟同室有禁，若行此法，則亦非王者之政矣。上曰，均役之意，非指一邑一道，蓋欲擧國而均之，頃年設廳，猶是均役之小者，而不能就緖，則何敢望其擧國而均之乎？光佐曰，東西班，如有所達之事，使之入奏事，分付，何如？上曰，備局諸宰外，東西班衆多官員，皆陳所懷之意，使通禮院官員，知委，而姑停奏事，注書、翰林，出傳東、西班，可也。巡將李楷進伏。上曰，爾居何地耶？楷曰，臣居在廣州，而乙巳年求言之時，臣上疏陳良役除弊之方，富國強兵之策，而其時以原疏留中，爲批，而到今猶有餘意，故敢達。國用匱竭，版曹、惠局經費，常患不足，此由於田結陳頉甚多，稅入漸縮之故，而其所陳頉，專在於民不務農矣。我國田制不均，富者益富，貧者偏貧，故富者雖務農，而貧者無種無糧，不能耕作，臣意則以爲，一字五結內，出一結長，相地之宜而勸課結內之民，其中有病民廢農者，則結內之民，竝力而作，有閑遊懶農者，則結長，呈單論責，田頭作舍，仍以樹藝，秋成後則結長次知，收稅上納本官，則旣無陳頉不墾之憂。且爲裕財厚生之道，且結長之終歲勸課，不無功勞，原稅中減其十分之一，以給結長，以爲除番納米之地，則白骨徵布之弊，必無之矣。上曰，李楷之言，何如？光佐曰，近來各邑，各面各出一面任，而猶患貽弊，一字一長，其爲擾民，何如？卽今生民蕃殖，野無不墾之土，所謂陳者，不過沙石不可耕之地，或已墾處，不無書員輩瞞報之弊，而初非仍陳之事，結長若不得人，則其無益於農，而有害於民，必多矣。壽賢曰，彼輩未經事，故其言如此，法令瑣瑣，則不能摠領，設使一邑爲五千結，而出千結長，則其邑當作，何如？細瑣刻深，民必不堪矣。小臣之赴嶺南均田之任，未滿十年，而其後已失七萬餘結，如此之類，若不驗覈，則國難生財，而至於結長之創出，設使有些利益，其數多結長之日日省察，騷擾紛沓，民必不堪，非養民之道矣，此言出於未經事生疎之致也。光佐曰，爲守令者得人，則傳令於各面任處，給種給糧，勸課得宜，則自可有效，右相之言，然矣。臣寓居公州，本州實結，爲二萬餘結，若出二千結長，則民不勝其弊矣。壽賢曰，爲治之道，在於不擾民，雖養民、利民之事，日日督責，則民何以堪之耶？上曰，求言之時，應旨之言，例皆如此，其實難行。李楷鄕人，解識農理，必勝於京人，而當此民窮財竭之時，庶幾有一分救紓策，博詢廣問，不止一再。李楷乙巳疏語，至今記之，亦非獨此人，亦多進言者，而皆莫適有用，安民裕財之道，專在守令，非細瑣節目間可責，故予心亦不洽當，仍爲留中，不下廟堂矣。當此之時，陳處豈多，此必守令之見失於奸胥輩之致，不然守令瞞告上司之故，卽今生齒日繁，食道漸艱，雖高峯險嶺，必爲耕墾，豈有寸土陳廢，而設有陳頉，皆由於守令之公不勝私，不恤民隱，種糧賑資，不及百姓而然矣。守令如此，則非千結長，雖萬億結長，必無益而有害，予則以爲，大要在於擇守令而嚴贓法矣。光佐曰，聖敎至當至當矣。上曰，李楷未曾經事，不能詳思始末，而其言不無所見，此則可嘉矣。然爾所謂如此，則無良役侵徵之弊雲者，何耶？楷曰，言長，不敢煩達。上曰，旣有所見，則言長，何妨？澥曰，若出結長，則非如書員踏驗之類，片土爲陳，則重勘結長，結長必不以起爲陳，雖已陳處，亦使督勸開墾，秋成後，各結長單子出納，則結長之功，不爲不多，文王之法，爲什一之稅，此亦就其中，減其稅十分之一，以給結長，則一字之稅爲五石，可作除番納布之用，而姑無一合所費，而隣族侵徵之弊，自可除之，式年科擧，以各結長，許令赴擧，則武士之類，皆願爲結長，而兩班亦必欲爲之，此如禁軍例，以開拔身之路，則安以爲上農夫，危而爲強兵，上下俱便，無利無弊，故如是張皇陳達，惶恐不任矣。上曰，此乃寓兵於農之意也。較量則多矣，爾是何年出身耶？光佐曰，此人，非出身矣。上曰，以何事，已爲堂上耶？楷曰，甲辰年勅行時，赴義州軍官，勅需銀四千兩，存本取利，爲一萬七千兩，充納勅需廳，故義州府尹狀聞論賞，猥濫陞資矣。楷退出。

○司䆃寺主簿李道賢進伏。上曰，履歷陳之。道賢曰，以參下引儀，北部主簿，出六，爲贊儀，沙斤察訪，江華監牧官上軍，又拜南部主簿，今拜是職矣。上年受點於輪對官，一番入侍，而微末下官，雖有所懷，不敢陳達矣。小臣待罪嶺郵時，或見民家生男，則皆願剃頭爲僧，故嶺南寺剎，僧徒最多，此豈平民所樂爲哉？軍役苦重，不能聊生而然矣。或生男而爲病人，則反以爲幸，民之困瘁於良役，一至於此，此豈非感傷和氣之道耶？自上屢下備忘，欲聞救弊之術，而左右思量，終未得善策，廟議皆以爲，或設戶布，或結布，或口錢，甲乙紛紜，未有定計，而臣則以爲，戶布煩重，結役書簿之處，添稅爲難，其中口錢，則小小收捧，以補國用，則可爲一時救弊之策。雖以臣一家言之，臣之父子納銅四五錢，木十餘尺，此則辦出不難，以此推之，大綱類是，庶可免隣徵之弊，卽今大臣以下丘價除減之，諸道折受悉罷之，此豈非國勢哀痛切迫之甚者乎？小民亦豈不念乎國事，而難於從令也。上曰，若如爾言，則均役何難，而必不如是容易，故廟議未決矣。東西班齊會之中，只此二人，入陳所懷耶？壽賢曰，此輩之言，皆是一斑之見矣。光佐曰，如此大朝會之日，親問救時之策，而只此二人外，無繼陳者，決非古人淳樸之習矣。上曰，然矣。我朝文具太勝，擧懷妄發之慮，咨且不敢達矣。

○禮賓主簿南鶴聲進伏曰，小臣以中部參奉，歷廣興倉奉事，內瞻寺gg內贍寺g直長，上年七月，待罪本寺矣。國家念民困苦，欲變通良役，臣意以爲，逃故代定，可以辦得於其邑內，而奸吏輩，受賂於富民，必以無依之人，代定，故年年逃亡，致有隣族侵徵之弊。今若嚴飭各邑守令，不能以實民充役，則出其月廩，備納軍布，以此別立科條，嚴飭各邑，則庶可救弊矣。百姓雖或避役逃去者，與軍逃同律，論以一罪，則極好矣。上曰，行此法，則近於嚴刻。大抵自其邑，無不得充定之理雲者，其言然矣，而民逃者，用一律則過矣。

○武兼宣傳官柳鳳禎進伏曰，小臣以辛丑年出身，爲武兼職，而臣居在安岳，八路物情，雖未詳知，白骨徵布之爲民呼冤之端，到處無異。矯弊之策，實無便好，而但以兩西見之，各邑帶率軍官，多則累千名，少則累百名，故逃故充定，由此尤難，分付各道各邑，除其立番額數外，一竝汰定，實合事宜矣。上曰，此言與時議相同矣。壽賢曰，軍官校生兩名目，爲良民閑遊之路，此則變通，爲宜矣。上曰，此非因循姑置之事，嶺南御史朴文秀，雖欲以御史之威，行之，而慮或有騷擾之弊矣。

○李台佐曰，都目大政，設行於去臘月內事，已有成命，而小臣連有難安情勢，至今遷就，事甚惶恐矣。新年朝參，係是盛擧，在臣分義，不敢更言情病，昨已承牌冒出，今則都政，必從近爲之，而銓郞李匡德，已辭朝南下，郞廳可以行公者，只有呂善長一人而已。善長稱有所嫌，必欲不當是任，而雖以古事觀之，故判書臣尹趾仁，平生出處，未嘗苟且，而因臺疏，不欲以銓郞，當都政，故先大王，至下嚴敎促出，趾仁不敢違命，出當大政矣。善長之所以爲嫌者，本非自劃銓地之事，後日政，當擬差銓郞，而自上別爲嚴飭促出，以爲速行大政之地，何如？上曰，都政踰月，弘錄遷就，善長所遭，匡德所遭，竝何如而然耶？台佐曰，兩人所遭，元非大段，而匡德，謂臣曰，渠之所遭，格例當否，姑舍勿論，決難當之，呂之引嫌則以爲，成德潤之銓郞通淸，出自其手，而臺臣至以請推銓相，因此不安，而遞郞官，通塞，銓郞旣主，而判、相已遞，何可獨爲晏然云云，蓋銓郞，堂下極選，擬望次例，前後倒錯，則人之爲言，或可爲嫌，而成、任兩人，旣是名閥之人，臺臣所論，不過以人品言之，則觀人之道，人各不同，一銓郞之通擬，設或差誤，豈至過嫌乎？吳命恆之必遞乃已者，公議亦以爲太過，善長，雖主通堂下，初非過嫌之事，況臣之所見，成、任兩人，皆合是選，則善長，尤豈有可嫌耶？趾仁之見遭臺言，非比善長之所遭，若處於今日，則必不出承，而其時朝令至嚴，不敢違拒，卽出應命，此乃近例之可觀者也。明日政，取稟時，銓郞當差出，而近來風習不美，堂下官，引嫌撕捱，亦一謬弊，自上嚴飭，然後三司有體貌矣。光佐曰，李匡德事，因趙趾彬疏中，說出初通時語，而趾彬非論匡德人地之如何，只言政格可否，若以古事言之，不過一二番引嫌而已。況趾彬之疏，不到政院，則尤不可因此撕捱，而曠日強嫌，南事又急，不得已下去，呂善長，則以二郞之見遭臺論，爲嫌，而此非以其人，爲不合是任，只就其一時言議之失而論之，以此自劃於銓地，豈不過乎？吳命恆則其所爲嫌，不但因此事而發，難安之情勢，與善長自別，故必遞乃已矣。善長所遭，比諸尹趾仁甚輕，善長若不出，則都堂錄，都目政，俱難速行，渠雖引嫌，當亦念及於朝家事勢之切悶矣。尹淳曰，朝家豈不可勉出一郞官耶？匡德南下，已無可言，只有呂善長一人，勿論情勢之難安與否，嚴加申飭，則豈不應命耶？上曰，都堂錄之不成，由於呂善長，則其無以此引嫌之端耶？大臣酬酢之語，初不傳說，猶有可恕，而東璧之不欲自當，極爲非矣。善長之罰，似不止推考，宜先施罷職之罰，以懲其過，臨大政督出然後，都堂錄可無嫌礙之端，此果何如？光佐曰，此兩人，初宜以罷職陳達，而只請推考矣。李匡德已經罷敍，善長亦爲罷職，使其事了當，更無引嫌之端，似好矣。台佐曰，先爲罷職之意，以特敎書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台佐曰，都政，擇其無公故之日，往復兵曹，欲定行於今十三、四日間矣。淳曰，先王朝尹趾仁，以郞官撕捱，不出開坼，坐起不得爲之之意，陳達，則自上以勿言如此事，爲敎，政罷後，卽爲拿推，事體之嚴重，如此，雖以呂善長，言之，論罰若如是，則豈不動念乎？上曰，開坼坐起，已爲之乎？台佐曰，此則已爲之矣。上曰，過都政後，爲堂錄，似好耶？淳曰，在善長之道，先參都堂錄，後參都政，宜矣。光佐曰，先參都堂錄，後參大政，事勢差便矣。上曰，然矣。都政末端，吏郞例爲陞品矣。淳曰，雖以翰林言之，近密之地，一入之後，不得卽遷，古例誠然，而卽今爲出六之捷徑，吏郞亦然，此則必復故例gg古例g，爲好矣。上曰，其言好矣。〈出擧條〉

○光佐曰，咨文、奏文，臣等以公務多事，不能理會思索，尙未構出，及見諸臣所作，有同爛熳參涉，故臣則仍不應命構進，極爲惶恐矣。上曰，諸臣所作，竝上之。淳曰，奏文、咨文，體裁各異，奏文無稱謝之語，彼國會典中，有無得越奏之法，故償銀事，不載於奏文中，而只載於咨文，此與下敎辭意，有異矣。上曰，諸作盡覽後，取捨之矣。光佐曰，大提學尹淳，禮判李㙫，右參贊姜鋧，刑判徐命均，兵曹參判趙文命，前大諫宋寅明，六人之文，進御矣。上曰，製文人，皆進來，大提學文中云云之語，常談，語不蘊藉矣。光佐曰，此文語長，帳殿出臨，不可倉卒看過，罷朝後，從容入覽，擇取某作，定爲下敎，何如？此文，命意相似，故諸作文字，亦相似，自外臣等，聚會議定，以爲參取諸家之長，構成一篇，似好，爲言矣。上曰，看得文字，人各不同，此非一時詳覽者，則或有疵病，當問諸作者，而諸臣多不入參，故問諸卿耳。宋寅明文中，蓋欲姑紓星火之急雲者，不緊矣。今番奏、咨，必以婉曲爲主，不然則恐生釁怒耳。寅明之自速罪戾雲者，非蘊藉可欠。光佐曰，尹淳之文，頗婉曲矣。上曰，歸之以不能得，則容或可也之語，何如耶？此語，似爲病，而御將文付標處，大臣爲之乎？如改字者矣。光佐曰，此文，送於左相處，則左相付標以送之，罔測之測字，書以惻字，故付之雲矣。上曰，奏文中，薨逝二字，亦書之耶？淳曰，奏文中，前例皆書薨逝，頃日辨誣奏文，亦書此字矣。上曰，弘文提學文中，卽收誨責之敎雲者，特請收還皇旨耶？此爲別語，指意接語，甚難而然耶？李㙫曰，文意甚難而然矣。上曰，奏、咨，各有長短，當集衆善，而改構一篇，大提學奏文中，當以先朝事，及御諱一款，重言複言，而此有未暢處，似爲遺漏矣。上曰，諸文啓下後，卿等集衆文，而構成一篇，更爲啓下，爲好矣。御將所作咨文，謝過極盡，而奏文少欠，大提學文中，惶縮不安等，言似婉曲，而夬賜指揮雲者，有若直請改旨，恐未妥當矣。淳曰，夬賜指揮者，亦非欲改之意矣。上曰，弘文提學所云，哀遑一轉語，好矣。光佐曰，再明，將封裹方物，明日寫出表文，可及査對矣。今日表文已成雲，故已發黑草査對令矣。上曰，吾意有可合處，則付書以下，卿等亦相議擇用，而宋寅明文中，初未嘗等語，近於迫迫矣。

○台佐曰，諮議沈錥，隨其父赴京，臨時付軍職出六事，命下矣。前洗馬朴弼溥，以先正之孫，多讀古書，飭躬自勵，前已入於諮議望，今若擬是任，則似當固讓，必不應命，此亦一體出六，使之出入書筵，何如？上曰，日昨文學上疏，請留沈錥，其言好矣。在右相則雖非沈錥，豈無帶往之人，而錥之隨往，必有益國事，故許之，今若出六，則不得更拜諮議，出六後若拜進善，則此非舊踐，必不應命，領相之意，何如？光佐曰，其時下敎，以官名入來，則有東宮聳喜之語，故不敢違命，入來肅謝矣。進用之人，每爲參下官，決無是理，使行已還之後，出六進用，無所不可，置之桂坊，亦可盡輔導之責，試之民社，俱可以展其才學，出六宜矣。台佐曰，近來諮議行公，絶無其人，而錥之出膺，以其聖上批旨中，責以忠孝，又有若不出，則實爲追悔之敎，故其父送馬邀來，進退之節，君親交勉，錥驚惶感激，黽勉出肅，古人之所辭，卒然當之，君恩父命，不敢不承，而自以爲出處非心，杜門不出，使行往來後，若復拜諮議，渠雖不辭，其在任使之道，不可枉情，雖使錥出入桂坊，輔導之責，亦豈不盡心乎？進善之除，亦無不可，諸議皆以爲，出付六品，爲好，故敢達。上曰，三官增設，創自中葉，則設官分職，意有所在，豈徒應文而設也？近來雖或除拜此職者，絶無應命者，此由於招之不以誠，而徒以美名而縻之，故受之者，亦必固辭而不就，此實文勝質少而然矣。今番沈錥之赴京，予初不欲許之，而使行旣重，右相亦欲帶去，故許之，君臣之間，誠實爲好，而渠在桂坊時，予已見其爲人，無俗態，今番入來後，一入經筵，近世不應命之職，錥乃聞命卽就，此亦誠實之事也。當初不出六之意有在，而諸議如此，朴弼溥、沈錥兩人，竝爲出六，使行回還後，則沈錥，卽拜進善，可也。淳曰，弼溥，行誼非常，前入諮議望，出六後各別調用，爲宜矣。台佐曰，諮議望後，弼溥見監試科，人問其由，則渠以爲，吾以名祖之孫，徒藉先蔭，擬於千萬不似之職，若不見科擧，則人必疑之以學問之人，故觀光云云，此亦見其實地，前頭桂坊出入，有益矣。

○台佐曰，南原府使有闕之代，湖南別遣御史李匡德，以三司出入人差出事，有所陳達，而無擧條啓下之事，故臣則未及聞知，而以蔭官中，洪重疇曾有治績，故果爲擬差矣。重疇有病難赴，再次呈狀，雖未知實病之如何，而別遣御史之必欲以三司中人擇差者，意有所在，洪重疇則姑爲改差，其代以御史自辟中人，差遣，何如？鄭錫三曰，吏判之言，非矣。御史之必欲以文臣差出，有何意見，而臣亦曾以三司，爲南原縣監矣。三司出入之人，自然數遞，邑弊從此而生，近來南原，有土疾，人皆厭避，故朝廷私勝，有勢蔭官，必欲不赴，今若以此邑，改爲六年宰，使勤幹蔭官差送，使之久任，則必勝於文官，洪重疇善治之人，而又有厭避之意，前頭雖或以文官，參錯差送，而卽今則洪重疇催促下送，似好矣。台佐曰，南原之爲三年窠，且有土疾，故有數遞之弊，誠如錫三之言，而小臣之擇差重疇，意有所在矣。御史作書於臣曰，洪重疇雖善治，今番宜以三司出入人差送雲，故臣試問文臣中，誰可爲者，則匡德以金濰、具命奎，自辟矣。重疇雖善治，御史，時任銓郞，且管湖南，其言豈不重乎？洪重疇前頭，當責以大邑牧，而此則固宜差送文臣，且重疇，以眼疾呈狀，則宜有變通之道，錫三之言，雖出矯弊之意，而亦有未諒，而輕言之者矣。光佐曰，錫三言頭太過矣。一品重臣，方爲銓官，以政注間事，陳達，承宣固不當參涉，設有過誤處，執其可非之端而非之，宜矣。此事則湖南守令黜陟之權，旣畀之御史，御史，又爲自辟，臣亦雖未見擧條，而御史若直請以文官換差，則錫三之收還成命之請，無所不可，至於吏判差除，一從御史稟達事，則有何可非之端乎？上曰，洪重疇曾任楊州時，有治績，其時知其情勢之有難安者，故雖許遞改，而今日之又欲不赴南原者，似以時勢爲拘，此則決不當許遞，而御史果有自辟之人，旣以一道事專付，而不用其所擧者，亦非委任責成之意，洪重疇遞差，以御史自辟人，備擬，可也。〈出擧條〉錫三曰，御史之言，亦未知出於公正，而自辟之人，亦何可陳達於榻前耶？大抵三年窠爲弊，改爲六年窠，則似無數遞厭避之患矣。上曰，具命奎之自辟，豈出於私也？光佐曰，官制變通，一承旨何可變通於言端耶？其言，太輕率矣。上曰，然矣。壽賢曰，錫三敢言之風，是其長處，而每事必欲干涉，此亦其性品之疵病矣。上曰，雖然，勝於雷同因循之習矣。

○台佐曰，臣待罪本兵時，以宣傳官可不不順事，有所仰達，請黜行首，有李復休補外之命，且因渠之不卽辭朝，有特補善積僉使之命矣。當初請補，非謂復休有罪，只欲施罰行首，以爲警勅之地矣，罰已行矣，歲已翻矣。特補之人，非有下敎，銓曹不能移擬他職，此事，初因臣陳白，故敢此仰達，或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吏判所達，歲已換，罰已行之說，似是，而予意則以爲非矣。近來蔭武，色目更張後，申飭，意非偶然，而其後蔭官，相續圖遞，已多未安，而宣傳官可不不順，數日內，至於三人之多，其罪豈特外補，而思其末減，爲永宗僉使矣。在渠之道，宜卽辭朝，而不此之爲，故又移善積，此一節，實爲朝家嚴紀綱之道，而若以數月外補，謂罰已行，則吏判之言，似徑先矣。僉意，何如？光佐曰，此實狀不然矣。若以色目言之，復休與不順之三人，相近，必無枳礙之理，而下住藏名，爲此，復休無可奈何，以此爲復休之罪，實爲曖昧，眞所謂張三殺人，李四償命者也。兵曹之當初請罪，實爲無當，事雖微少，朝家懲勵之法，不宜如是，故敢達。壽賢曰，臣在兵曹時，此三人，亦欲用之，及見可不不順，欲爲査得其防塞之人，而未果旋遞，台佐適當之矣。其時欲一仰達，而一僉使之斥補，不甚大事，故不爲之，而卽今外議，皆以復休爲冤，台佐之言，如此矣。台佐曰，大臣之意則以爲，復休不宜斥補，而臣以爲，行首受罪，則下位宜有警動之道，故論罪復休矣，其後本廳，果爲鎭鬧，臣初非以復休爲有罪矣。復休曾經閫帥，故斟酌其官品高下，而擬差永宗矣，因渠之不識事體，致有特補之命，善積本有土疾，人皆謀避，而復休年老遠赴，殊甚可矜矣。上曰，大臣已言之，復休之無罪，予豈不知，而朝家處分，只擧大體，渠之廳中，有不美之習，則罰其行首，事理當然，近來武弁色目，朝廷之所使然也。其所賞罰，若盡出於無心，則豈有不服從之理乎？予無久補之心，欲待過一都政，而有所處分，姑以外補，置之爲好，而有此所達，此由於不能以無心處之矣。至於水土甚惡之說，尤有不然者，天之雨露，普施下土，而若擇地之善惡而處之，則乃人爲也，非天理矣。此一着，吏判未免妄發，此非平日所望於吏判者也，予以責備之義，推考焉。〈出擧條〉

○台佐曰，大司憲鄭齊斗，乃三朝禮遇之臣，今年恰滿八十，壽職變品，旣有前例，先王朝故判書臣朴世堂，以年八十，有變品陞資之事，鄭齊斗亦宜有變品之典，係是恩典，不敢直請，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鄭齊斗入吏判望，已七年矣。小臣非知道之人，雖不知其造詣之如何，而年高德邵，爲一世之所傾嚮，國家宜有命德之典，已久矣，今年已滿八十，不必以壽職，爲名，若變品陞資，則實合於崇儒尙賢之道矣。壽賢曰，鄭齊斗與小臣爲至親，朝臣年八十，則例爲加資，歲首，銓曹必陳達，而鄭齊斗乃嘉善階，若加資則爲嘉義，吏判所達，欲因歲首特施變品之典，此則非臣所敢仰請者，惟在自上商量處之矣。上曰，憲長，當陞品已久，更張後，入判書望，非不欲除拜，而山林之士，不必以爵秩縻之，且朝家多事，或久不上來，則職事不無瘝曠之慮，故姑不陞拜矣。今年已八十，則不必以壽職爲名，令該曹變品陞資，可也。壽賢曰，朝臣年八十者，歲首加資，自是故例，而近來久未擧行，此則銓曹詳問而稟行，爲好矣。上曰，卽今八耋，幾何也？台佐曰，李麟徵、朴泰恆數人而已，其外必有之，而臣姑未聞，大臣旣已仰達，臣當搜問於外間，或草記，或登對，稟處矣。上曰，故例如此，後日登對時，稟處焉。〈出擧條〉

○台佐曰，臣於政院事，有慨然處，玆以仰達。小臣曾在先朝，久以翰林淹直，詳知政院故例，其時承旨，無數遞之事，十朔行公，則朝家例爲陞資，故相臣徐文重十朔後加資，其後年少承宣，欲避加資之嫌，滿七、八朔則遞出，小臣以承旨，四朔行公，以病欲遞，則右位據例大責，故仍爲牌不進罷職矣。近來年少承宣，有小故，有微嫌，則必欲圖遞，任意徑出，故例則玉堂官，雖有親病，不敢徑出，況喉舌之臣乎？以此，前近喉院官員，皆能諳鍊院規，事無違誤，而近日全不久任，院事生疎，榻前下敎之書出，監察茶時之啓稟，事極微細，而不能獨辦，必付之注書之生手，或問於院吏之久勤，僅僅彌縫，而亦或見其瘡疣之隨出矣。卽今自上，勵精爲治，孰不欲改心易慮，奉承休命，而因循成習，惟思任便，且三司者，殿下耳目之寄，而吏曹新通擬差之人，一出塞責，重來則抵死謀避，唯以含默，爲能事，日呈辭單，必遞乃已，政院亦拘於顔面，無端捧單，故吏曹、臺諫有闕，政事無日不稟，政院無久仕，兩司爲虛位，豈不寒心？臣之此言，衆鏑所萃，而憂慨之極，敢此仰達，自今別樣飭勵而後，朝廷可成體貌矣。卽今臺閣行公無人，故湖南守令赴任，一日爲急，而尙不行署經矣。上曰，其言誠然矣。近來承旨數遞，兩司不傳啓，雖無大段所嫌者，必爲引入，故監察茶時，多有之，此由於政院之捧單，此後兩司中，衆所共知，難安情勢外，勿捧呈辭，承旨每每數遞，故不能一心奉公，各別申飭，可也。都承旨鄭錫三亦有所遭，而不爲過嫌，獨爲久仕，恪勤奉職，心實嘉之矣。錫三曰，聖敎至當，小臣連有病故，申前出去，故廳坐久不能行，臺閣呈辭，豈不欲一例退卻，而旁蹊曲逕，書札請囑之事，比比有之，若欲一切牢拒，則同朝之間，和氣頓傷，時或不得已黽勉捧之者，此由於小臣之溺職矣。上曰，雖無故人，必待牌招後入來，明日又復呈辭，此爲可怪矣。台佐曰，臺閣氣象之委靡，無如近來，古者年少文官爲臺閣，則言議可觀，滿朝聳悚，而近日則糊塗成習，太無模稜，何以見其振刷頹俗之效耶？卽今救民之策，在於擇差守令，而朝廷者，四方之根本，耳目喉舌之聾啞如此，不成體樣，根本如此，枝葉何達？歲首朝參，維新政化之機也。臣以平日慨然者，一陳之。上曰，其言誠然矣。

○光佐曰，海南縣監崔有漢，似不能辦得賑政，而其辭朝時，臣在原任，未能變通，御史李匡德來言，果極難耳雲，而頃日筵中，以赴任屬耳，迎送有弊，姑觀前頭之意，下敎矣。更聞御史之言，連得南中消息，有漢爲政，全不成樣雲，設令覓給賑資，抄飢均分，何能爲之？此雖如臨戰易帥，而設賑送之不治守，則莫如卽改，聞其衙眷，以十匹馬作行雲，豈不備此數而還送之乎？崔有漢罷黜。夫馬等事，令別遣御史，各別區處，俾弊不及民，而罷黜之代，令該曹別爲極擇差出，數日內給馬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判尹金東弼曰，以職掌事，敢達。南道監役牒報內，頃日風雨非常，南山蠶頭邊松木，多傷損，方遣府郞摘奸，而所傷松木，處置爲難，取考前謄錄，則有發賣民間之事，有輸入本府之事，臣意以爲，發賣則有生松偸斫之患，置之自朽，則有生松濫傷之慮，何以爲之？上曰，何以處之？光佐曰，臣以私家養山事，見之，雖風落松，皆置而自朽，勿令翦伐，然後可禁濫傷，若令閭人斫出，則恐有弊矣。壽賢曰，不然，風雨所傷者，雖欲置之自朽，閭里之人，豈以恐傷他生松，爲慮，不爲移動也。東弼曰，其中有腰折者，有枝折者，而椽木之材多有之，若令留置自朽，則其下稚松，大段受傷，若欲發賣，則他餘可材之木，必有濫斫之患，故敢達矣。右承旨趙遠命曰，付之焰焇廳，送將校，監董斫伐，則必不濫矣。上曰，都城四山，盡爲濯濯，只餘南山有樹，若不嚴禁，則必無餘材矣。不可留置，所傷之木，以濫害生松，雖以發賣，而嚴禁之意，各別申飭於郞官，可也。兵曹判書吳命恆曰，臣見發賣之時，必有濫斫之患，若送軍門將校，親審斫取，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右尹李廷濟曰，所賜軍門中，別樣申飭於將校，何如？東弼曰，傷損實數，姑未的知，詳問後，更爲草記以達，何如？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湖南御史李匡德，頃日筵中，請得關西穀小米壹萬石，大豆一萬石，以補賑資，作湖南還上，而海路險遠，船運甚難，此穀則自箕營，留爲軍需米，輸送價錢於惠廳，爲貢物給價之資，湖南所捧宣惠廳納米、豆，相換取用，而大豆，則以位大豆不足稅大豆，竝爲如數相換事，陳達蒙允矣。請得事則擧條卽出，而與惠廳納米、豆相換事，則落漏於擧條中，當該注書推考，使之卽出擧條，何如？上曰，當該注書，從重推考，其時承旨，一體推考，使之卽出擧條。〈出擧條〉上曰，濟州，乃是絶遠海島之地，故凡於方物進上等事，自先朝，每加軫恤，今不可闕漏，別單書入，兩東朝三名日進上方物中，誕日方物外，正朝、冬至方物，慈聖以必欲除減，爲敎，而如干方物，不宜減除事，累累陳達，而慈敎一向勤摯，其在養志之道，當爲奉承，誕日方物外，正朝、冬至兩名日方物，姑減事，分付，其外別方物，若邦慶稠疊之時，則依兩名日例，亦爲代封事，分付，可也。光佐曰，聖敎及此，實是千古未有之盛德，兩東朝軫念民生，命減方物，尤是古所未聞之至德，如此而民心不感悅，國脈不回蘇者，未之有也。若此不已，我東國，其庶幾矣。此實爲祈天永命之基本，臣心喜悅，不可盡達，卽當依下敎擧行，而進上文書，元不明白，頃者物膳單子修正時，前後存減，多不能考出。今此下敎，只出擧行條件，則日後亦似有不能明白考據之弊，雖登於政院日記，年久後浩汗，不能考出矣。依向日單子例，濟州物膳及各殿進上方物，別單書入，付標踏啓字以下，以爲永久遵行之地，何如？上曰，方物中，亦有減者，書入，可也。〈出擧條〉光佐曰，進上中，如鞍赤蓑衣等物，宜有變通矣。上曰，此等物，爲弊於外方，而在此爲無用矣。

○戶曹判書權以鎭曰，殿下憫經費之不足，念民生之疾苦，減其方物，又罷魚梁收稅，此固盛德之至也。古者天子膳服之需，以山澤之稅，出於虞人，財賦不與於此，漢之水衡，唐之少府，皆是職也。皇明光祿寺，以贖銀五十萬兩，供天子衣食，天子欲用銀，則減膳品以用之，而我國則不然，皆以惠局、戶曹財貨，通用，卽今元定常貢外，漸爲加用，雖以白香絲一節，言之，甲辰以後，內入之數，至於三百餘斤之多，經用日竭，內入不絶，嬪宮廟現禮時，例入布帳二十浮，懸載於謄錄，而今番則司鑰所請，至爲一百二十浮，雖不依此數以給，浮費之日濫，可知矣。漢文帝惜百金之財，而罷露臺之役，如是節約然後，國用可支矣。我國比漢一郡，而經用不節，實有難支之勢，此後內入之數，過於常定元貢之外，則本曹隨事論奏，何如？命恆曰，以鎭之言，出於憂愛，忠朴可尙，採聽之，何如？御將趙文命曰，以鎭所達，雖不嫺於辭令，其言則實當今實題語矣。勿以爲尤，而採取之，則盛德有光矣。以鎭曰，內用銀器、香絲等物，年年所備納者，不過爲宮人所需，而其費財則無限，此不撙節，則何以爲國乎？上曰，戶判以加用，爲言，而其言出於鄕音矣。尙方雪綿子文書中，有遺在之故，頃者下內入之敎，而因提調所稟，使之勿入矣。內入之物，豈爲宮人地，上奉兩東朝，其所承順奉養之節，過於常用之例，此則戶判不知事勢之如許，而其言則質樸，可不體念？文命曰，小臣方待罪進宴都監堂上，進宴廳劃給之物，以前謄錄差下，而事勢有不得不有加於前例者，床數雖加，而器品必欲從簡，曾前孝廟朝進宴時，有略備宴需之敎，載於《列聖誌狀》，儀簡禮備，實可法於今日，故敢達。上曰，床數器品，似過於甲辰，簡於庚寅矣。物不必備，行禮爲重，御將引故事而陳之，其言好矣。然兩殿所需，不可有減，其外床數，從簡設辦，可也。東弼曰，以鎭從宦日淺，奏事之際，不知裁擇，故其言優於忠樸，而欠於委曲，然卽今經用蕩竭，掌財賦之臣，罔知攸措，其所爲言，蓋出於惜費之意，此宜各別留意而採聽者也。俄者，伏聞上敎，兩東朝特軫生民困瘁，許減名節方物，此是曾前所未聞之盛擧，殿下養志之孝，東朝節損之德，迥出千古，孰不欽仰感歎，思所以奉承，而臣意則節約之道，恐不在此。雖以事體言之，名節進上，自是國初定製，殿下以一國，孝養東朝，應行方物，決不當輕議減損，而臣待罪嶺藩時，伏見方物中，如乾脯、乾獐等物，都是不緊於享上者，其爲貽弊則大矣。若就名目中，如此無用等物，推移變通，則猶可爲實效矣。一二方物之裁省，進宴器數之除減，適足爲損體之歸，豈可爲省費之實效也？臣意則物産中，古有今無者，及冗雜不緊之類，或令減去，或令代封，實合救弊之道矣。殿下以尙方事，下敎，臣方待罪本院提擧之任，請以所懷繼陳之，都下市井，專以貢物，爲生業，而卽今惠廳罄竭，元貢之價，亦不繼給，而各種加用之數，逐歲增加，雖以尙方事言之，綿子貢物，一年元貢之數，乃是五百斤。肅廟朝時，每量其原貢之數，一年內入，以此爲準，卽今殿下，上奉兩東朝，其所用度，固宜浩繁。惠廳則常貢外，元無加磨鍊上下之事，甲辰以後，加用至於九百斤之多，貢人輩進排，俱出白地，今若計給其價，則當費四千餘石之米，奚獨尙方爲然？諸司供物加用之弊，皆如此矣。臣意固以爲，自上深念惜費之義，分付廟堂，各司貢物，一從原貢磨鍊，書入實數，凡干用度，視此爲準，以爲量入制出之地，而雖有不得已加用之事，必給其價，則財力庶可有裕，而貢人亦無呼冤之端，臣恐惜費裕財之策，在此而不在彼也。上曰，戶判以加用一節，縷縷爲言，而旣奉兩慈殿，雖有不得不加用之事，所達之辭，猶有未悉其事狀者矣。判尹以元貢實數書入取覽，爲言，此則其言好矣。若知其元定之數，設有不得已加用之事，雖不中，不遠矣。分付廟堂，一從常貢定數書出，別單以入，可也。文命曰，享上事體重大，臣非不知，而如是裁損以後，兩東朝恤民之德，可以導揚，故臣言如此矣。方物除減，豈有顯效，而非自下請減，而出於東朝特敎，則奉行之爲孝矣。上曰，兩慈殿進上，在下之人，夫豈敢請減乎？慈敎諄勤，出於至誠，則不得不奉行。古語曰，事親若曾子，可也，養志爲孝，豈不反重耶？光佐曰，不以天下儉其親，聖意藹然，亶出於奉承慈教，則養志之孝，尤爲有光，故臣亦不請仍存矣。上曰，進宴廳從簡之言，文命所達，誠然，床數之減，自我爲始，務從節損，宜矣。判尹以膳品盡減，爲過，此則誤聽而然矣。

○李重觀啓曰，人日進上，自工曹，明日當封進，而本曹參判有病，判書，參議未差，政官牌招，口傳差出參議，何如？上曰，依爲之。

○掌令李著，正言李春躋啓曰，請付處罪人鄭澔，及第閔鎭遠竝命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向日處分，商量深矣，亟停勿煩。

○又啓曰，請移咨時當事相臣罷職。〈措辭見上〉上曰，此啓不允。意有所在，而看得文字，前後稍異。頃者更爲考見，其時咨文則不無病處，而若以此歸罪於當事大臣，一向爭執，則況今朝廷，方主蕩平，而若不除此習，則蕩平無期，亟停勿煩。

○李著啓曰，請徵夏亟正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向日次對時，啓辭賜答後，有所下敎，憲臣想必記得矣。予非謂鳳朝無罪，靳允意有所在，其勿強煩。著曰，臣亦記得聖敎矣。鳳朝若親自搆出，則與規同罪，若不出其手，則卽今所被罪罰，亦是暗昧，旣有證參，且有呑吐情狀，則一番究問，在所不已。有罪則罪之，無罪則可脫，聖上每以提起本事，爲慮，而此則只問其構疏與否而已，有何提及不忍聞之地也？上曰，萬規爲人，親鞫時見之，決非渠自辦出之事，必有所指敎，而旣上其疏，故正法，雖以訟體言之，必有元告元隻而後，可具訟體，克亮處，若問其疏事，則必不以鳳朝援告，疏之一字擧論，則其所不忍聞，不忍言之說，豈不提及乎？如此之事，閱歲爭執，其可以蕩平乎，其可以鎭安乎？臺臣不及本事之說，未免窘遁矣。

○請時龍依律處斷。上曰，勿煩。

○請寧海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洪聖輔、慶聖會、羅學川削去仕版。〈措辭見上〉上曰，依啓。

○請柳復明拿問定罪。〈措辭見上〉上曰，頃日筵中，已有下敎矣。人固有言行各異者，而復明爲人，予已知之，決不爲此等事，當此人心奸僞之日，或因松禁之過嚴，而致有憎嫉者之言矣。人情皆欲自好，則豈至如臺啓所云乎？予則決知其過矣。至於船運之事，此似欲除驛路之弊，而反致謗言矣。然一番就理，則自可辨明，原啓依啓。

○請渭源郡守gg渭原郡守g金昌爀削去仕版。〈措辭見前〉上曰，鄕曲之人，雖有一時處身之不善者，豈可以此責望乎？然臺啓旣如此，爲先拿問處之。

○請諸道舊年條軍米、布，毋論稍實邑，一竝停捧。上曰，爲民蠲減之道，豈待臺啓？此則不然。舊布停捧，無實惠之及民，故廟堂旣量此覆啓矣。今此所啓，必由未詳，而亦不可靳允，連啓之事，令廟堂稟處。

○又啓曰，臣以鳳朝事，傳啓之後，因上敎而有所爭論，聖意所在，臣亦豈不知之，而臣之本意則以爲，鳳朝果爲製給，則宜正其罪，如其不然，則一向置之於晻昧疑似之間者，其在刑政，亦涉囫圇，故有所仰達，而忽承未安之旨，至以窘遁爲敎，臣誠莫曉其所以也。然臣旣承此敎，有難晏然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向日賜批後，下敎予意者，非比尋常，則豈忍連啓文具避辭，莫若誠意之相孚，勿辭亦勿退待。

○李春躋啓曰，請還收時龍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徵夏亟正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上曰，俄因宣傳官李復休事，欲爲言及而未果矣。上年更張後，承旨宋寅明，正言鄭錫五入侍時，陳達武弁色目之弊，而仍及於輿儓下賤，亦被黨論之害，臺諫必欲規正痛禁云云矣。未知卽今，果無此弊乎？錫三曰，臣未能詳知，而此弊之痛禁，未易如意，臣不敢以必無，爲對矣。上曰，頃日堂上，犯諱書吏事，宜昌君南泰徵，乃於咫尺筵席，陳達煩屑，極爲猥越。其時臺臣，雖已請推，而法者，自上犯之，故終不可行。南泰徵，職居勳府，位在宰列，而猶尙如此，此習不可不嚴懲，宜昌君南泰徵，罷職，可也。〈出擧條〉上曰，今日正門朝參，事體重大，而東西班稀疎，極爲未安，除衆所共知實病及情勢難安者外，二品以上，從重推考，三品以上罷職，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6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仁復〈坐直〉。左副承旨趙遠命〈坐直〉。右副承旨李重觀〈坐〉。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仁復，以春秋館郞廳，以摠裁官意啓曰，都廳堂上宋寅明，昨日違牌坐罷，依前例敍用，還爲差下，口傳付軍職，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啓曰，領議政李光佐，吏曹參判尹淳以使事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行都承旨鄭錫三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宋眞明在外未肅拜，左副承旨趙遠命進。

○吏批啓曰，大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宋眞明爲大司諫，柳諫爲掌令，趙鎭禧爲修撰，沈錥爲司宰主簿，李友仁爲工曹佐郞，張斗紹爲渭源郡守gg渭原郡守g，朴師任爲司僕主簿，李時享爲長興庫直長，金濰爲南原府使，尹興茂爲利仁察訪，柳得章爲海南縣監，權爀爲典籍。兼學錄二單，李日瑞、尹鳳郊單付，學錄劉大玉單付，養賢主簿姜柏單付。

○兵批，副護軍朱炯離，副司果趙鏛、兪健基、沈錥、朴弼溥、柳徠單付。

○李仁復啓曰，新除授修撰趙鎭禧，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宋寅明。

○李仁復，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大司成未差，且與春享大祭齋戒相値，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遠命，以兵曹bb言b啓曰，本曹堂上，位甚不齊，判書臣吳命恆以諸司兼帶，連有公故，參判臣趙文命以進宴堂上，除本司，參議臣梁廷虎獨爲入直已久，日昨覲親呈辭，旣承給由之命，而替直無人，不得出去，宿衛輪直之地，苟簡莫甚。且明日方物封裹，亦無推移進參之員，參知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禁軍別將李思周。

○趙遠命，以春秋館郞廳，以摠裁官意啓曰，景廟實錄都廳郞廳前副校理姜樸，前副修撰呂善長竝坐罷，還爲差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啓曰，春享大祭薦俎官朴乃貞，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因實錄廳草記堂上宋寅明，付軍職牌招事，允下，而今日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遠命，以禁府言啓曰，渭原前郡守金昌爀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金昌爀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司書尹尙白上疏曰，伏以臣之昨日疏中文字，有犯東宮表德處，不能審察，矇然封呈，喉司之啓，至請問備，而勿推之命，恩出格外，且惶且感，罔知攸措。臣疏旣下院，則固不當追改，第念注史，從當謄之日記，本院且將書達春邸，則依前書置，實涉未安，故不得已以問學博三字改書，而其爲悚惕則極矣。顧臣昏昧顚錯之罪，在所難免，玆敢露章自列，冀蒙重勘，伏乞聖明，削臣之職，以勵具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之不察，予已燭矣。依疏請改之，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修撰成德潤上疏曰，噫，臣前有恩除，上陳辭疏，略言山事之被誣，粗暴職名之難冒，伏惟聖上，想或記有矣。今則一年戴盆之私冤，自白於訟官摘奸之報，累次欺天之被誣，莫掩於道臣論罪之啓，則顧臣心事，庶達於淸鑑之下。雖其罪名，尙在於頒布之中，若以其未決訟之前，累逢嚴召，更提於已伸枉之後，復辭除命，則恐或涉於猥越，不敢瀆撓，而第自思念，臣本鄕曲一迂儒，百無可取，而徒藉故家之餘蔭，猥通當世之極選，靦然臣心，愧猶自知，則向來臺劾，勢所必至，而自侮人侮，旣有聖訓，則固宜反求，斥臣救臣，輒稱世德，則亦豈能安？臣愚以爲，苟不斥退臣身，俾盡自靖之道，則無以警責濫竽，少謝人言之來矣。今世最難銓通，而古人尤重講官，是以，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不辭於佐銓之時，自劾於侍讀之日，則念此先賢之自處，允合後人之取，則臣豈敢以舊踐之適免論劾而爲幸，冒貪聖恩之曲加翦拂而喪廉哉？隋城試才，該曹擇吉，成命已下，期日不遠，今此掌試之命，自有往役之義，則稍俟母病之有間，固宜聖旨之往宣，而本職未卸，蹤地未安，亦未敢爲承當之計，竝此仰陳。伏乞天地父母，特察不可強之勢，亟罷決難冒之職，俾得專意救護母病，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以謝臺議，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初六日申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李光佐，大提學尹淳，請對入侍時，都承旨鄭錫三，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領議政李光佐進伏曰，昨日午門親臨，觸寒終日，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夜來，何如？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光佐曰，使行奏文、咨文頭辭，有稟定事，而昨日忘漏未達，今日當與僚相，同入稟達，而僚相有病，昨日入侍，僅能強氣，今若觸冒，不善調息，則行事可慮，故臣使之安坐調攝，獨與大提學尹淳入對矣。自古表文頭辭，皇旨，必以全文出之，不敢刪節，而今番所謂皇旨，旣以惡言相加，則名爲謝恩表文，而以此爲頭辭，不成事理，欲爲只拈寬免一段，以爲頭辭，而所考謄錄，則表文頭辭，皇旨刪節者，竟不能得，至於奏文或刪節而爲頭辭者，有數次，或可以此援例，而曾前壬戌年使行時，皇旨中，御諱所出處刪去，又以免爲減，則彼人執頉罰金雲，此亦可慮。然今番則有不同者，彼若曰，皇旨何以刪節雲，則答曰，咨文是昨年事，而書以先朝御諱，此由於大國文書，不能照管之致，旣知其如此，故有不敢盡謄於表文頭辭云云。又曰，以寬免謝恩，而又有陳奏之語，故表文不敢盡謄，只於奏文中盡書之爲言，則可以有辭矣，左相之意，則頭辭刪本全本合兩件持去，觀勢爲之，似好雲矣。上曰，兩件持去之議，大提學之意，亦以爲然耶，否耶？尹淳曰，辨誣之言爲奏，謝恩之意爲表，而謝表頭辭，竝載其慢語，實有所迫切不忍者，但表文頭辭刪節，未得前例可據，故以此相議於諸臣，則左相以爲，刪節與全用二本持去，以作不虞之備，似好雲。故議於領相，亦以此爲完備，以二件持去，先示節疏者，彼人或有順受，則爲大幸，或不幸而執頉不受，則代給他件，恐好矣。上曰，予意則本以爲，謝恩爲小，辨理爲大，我雖自處以巽軟，若得辨理，實爲大幸，或爲彼輩之執頉，則恐誤重事，故予意初不欲刪節矣。首揆之言如此，二本持往，可也。〈出擧條〉上曰，昨日帳殿咨文，大槪，已見之，而領相之意，何者爲善耶？光佐曰，諸作互有長短，而大提學之文具備，以此本而點用他作，似好矣。上曰，大提學之文，予意亦以爲，首尾蘊藉，而但奏文，有不夬處，左參贊之所作，言簡而無深病，老臣手段，頗勝矣。光佐曰，鋪敍則用大提學之文，末端用左參贊之作，似好矣。上曰，不必專用此文矣。大抵胡嘉佩之怨，祟於欄頭之革罷，此一節，不關於先朝之意，言之爲好，故添入處，付標矣。左參贊文中，爪劃處柔懦等語，不緊，此則可改，而其本上下款，最好，伏乞以下無欠矣。淳曰，臣之所作，以爲彼之褒諭，非出實情，故不致欽謝之意，觀此左參贊之文，於人事上頗好矣。上曰，雍正之所以惓惓者，初非慰籍先朝之意，直欲以先朝所行，責望今日之意也。光佐曰，左參贊之伏乞以下用之，中段改之，爲好矣。上曰，文衡之作，付標處，先兄名字處迫迫，其下恪恭等語，亦當改之矣。淳曰，債銀難捧之意，着實言及於今咨，可明前事來歷，故臣以難査之意，作頭辭矣。上曰，其已下無病矣。光佐曰，他人所作，亦何如？上曰，弘文提學伏乞以下，誨責之旨，有同受降，不可用也。御將之文，付標處見之。光佐曰，其文無引罪之意，在我道理，不然矣。上曰，大抵此文，直以辨誣爲辭，則理直辭順，而此則參入人事上語，故文理多掣肘矣。光佐曰，宋寅明之文，有字病，而意稍勝矣。上曰，咨文中，行李二字，何如？此不可嫌避耶？光佐曰，臣等遲鈍不覺，有犯諱之嫌，今因聖敎，始乃覺得，極爲惶恐，此如嫌名，不必強避，而旣知其有犯，則以他字改之，爲好矣。

○光佐曰，聞尹淳之言，其兄平安監司尹游，亦以北京債銀事，爲憂，私書報來曰，戶曹不能辦出，則此當鳩聚監、兵營及義州銀貨，以爲帶去之地云云。故使臣之意，亦欲限二萬兩，運置瀋陽，先示其欲償之意，何以爲之乎？淳曰，此是私書酬酢，而領相旣發端，惶恐敢達矣。臣兄移書於臣曰，今番使行，若空手而往，則必不能辨理，雖欲備償，國計無可措手之道雲，自此某條備送，以助使事，未遞之前，竭力經紀，充備原數爲計，而未有朝廷處分，故不敢擅便雲。若以數萬兩，運置瀋陽，以爲寬免之下，不敢直納京師，故姑留境上，以待許捧之命雲爾，則我之按査徵捧之說，彼中必無假僞之疑，故使臣之意，亦如此矣。上曰，領相之意，如此則好耶？光佐曰，臣意則以爲，我無査捧之實，彼又以寬免爲辭，而載銀入去，事近顚倒，先示其査捧之意，彼若許償，則輸送未晩，而副使李明彥以爲，彼旣以飾辭疑我，今若只以收捧爲言，則彼必以嘗試疑之，若載銀輸置彼境，則事涉從實，可免嘗試之疑雲矣。及聞箕營所報，諸議皆以爲，載置瀋陽，觀勢處之，爲好雲，故玆以仰稟矣。上曰，西伯辦銀以送之，則使臣必以爲幸，而但咨文不載請償之言，而送留瀋陽，似以嘗試疑之，姑勿持往彼中，爲好矣。

○光佐曰，此使行，所關重大，或有需用處，不可空手而往，銀子量宜持去，如無費用之事，則更勿付譯官，使行直以本銀，還持來，宜矣。上曰，銀子幾兩，當送之耶？光佐曰，臣意則近萬兩付送，似好矣。上曰，旣難空手而往，銀子付送，好矣。光佐曰，然則八千兩送之乎，滿萬以送乎？上曰，備送萬兩，可也。光佐曰，京中各衙門中，訓鍊都監，近甚蕩敗，勿入於分定，戶曹、禁衛營、御營廳及北漢，皆有若干之儲，銀子萬兩內，五千兩則此四處，分排入送事，分付，五千兩則，分付平安監營，使之從便分排於本營及兵營、義州府，充數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則白給，而用餘則還送各其營門耶？每見赴燕銀貨，員譯輩稱以取利還本，而終至於花消無餘矣。光佐曰，不爲用下，則勿給員譯，直令使行，以本銀還持來，還送各其衙門、軍門、營門，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淳曰，北京往來商賈員譯之貸用公貨者，自北京貿取物貨，轉送東萊交市，首尾二年後，趁冬至使行，方爲出銀，而頃日辛丑後負債人中，擇其貧殘難徵者，移送償債廳事，因戶判權以鎭陳達，有所下敎，故乙巳以後負債人，被執於東萊，未及出銀之限，則此非久遠難徵者，而商賈輩，聞處分之如此，皆稱貧殘，紛紜呈訴，必欲移納於償債廳，豈不寒心乎？光佐曰，國家財貨，皆出於民之膏血，聚之極難，而散之容易，給債之時，或爲其一時生色，或無狀者與之分利，或先徵其利息，以爲私用，而重記，只錄其本色，年久之後，漸成鬼錄，終諉之於難捧而置之，財貨安得不蕩然乎？竭民力而聚之，公然散之於白地，誠極痛心。此後毋論京中各衙門各軍門，外方各營門，公貨貸給、利給者，雖大官、貴臣，繩以重律，斷不饒貸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曰，正朝候班，甚爲稀疎，卽欲摘發請罪，係是一年之首，先用糾劾之政，以爲不宜，欲觀朝參班行而論請矣。昨日班列，又甚稀疎，臣欲於罷出後査啓，而先有特敎懲勵之典，罷推雖是薄罰，可以警勅日後矣。至於宗班，前後朝賀，秩高諸宗，每多不參，此宜警勅，宗親府、宗簿寺、有司堂上，竝推考，何如？上曰，諸宗親糾檢，係於宗簿寺，宗簿提調，只爲推考，可也。〈出擧條〉

○光佐曰，小臣出仕之初，以刑獄申飭事，行會於外方，而因循至此，未聞惕念之實，外方獄囚，日漸積滯，年久不決者，亦多有之，令各道，別樣審察而速決，大者奏聞，小者直決，俾無滯囚之弊。京中則刑曹判書徐命均，持心公平，且勤職事，治效已著，誠爲可嘉，而獄囚猶多未決者雲，亦爲詳審獄情，斯速處決，俾無滯獄之意，更爲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曰，北兵使鄭壽松，請罪會寧府使韓聖欽，而咸鏡監司狀請，使北評事，査實，會寧府使以嘉善武弁，差送，故其地位與北兵使相逼，以狀啓辭緣，觀之，似是聖欽有些相較之端，而至於請罪之境，然北兵使，邊上重任，事權不輕，請罪一邊倅，而朝家不爲許施，有非重體統之道。且評事，又是兵使之下官，使下官而覈其上官，亦爲未安，設令其事眞有可論，則事過之後，自當有公議，而卽今則其在存體統之道，兵使狀請，不可不施。請會寧府使韓聖欽罷職，評事行査一款，則姑爲安徐，何如？上曰，付閫之權甚重，兵使之事，以評事行査雲者，道臣似不商量矣。所達誠是，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曰，宋寅明旣已請敍，復差史局堂上承文副提調之任，亦爲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

○光佐曰，國家重任，無出將相，在小官者，若有知識、器局之超出儕流者，則朝家必爲奬拔扶植，歷試高顯而後，方儲相望。至於將帥亦然，必須儲養人望而後，付之重任，可以彈壓人心，物不素具，不可以應卒，古語誠然，卽今在相位者，如臣無狀，冥升濫躋，以至此位，則凡人孰不可躐取，而在朝家之道，固當儲養需用矣。上曰，其言好矣。此乃泛論耶？抑有指意而發耶？光佐曰，臣素無知人之鑑，輔相之才，何以預料，凡人之立朝者，自在小官時，稍有人望者，或至參議、參判而稍損者，或於參議、參判，得名稱者，至判書、政丞而大損者，或無聲稱於小官，而仍有名於大官，人之難知，皆此類。大抵自上，深留聖意，審察群臣，其中有才識，有器局者，別爲儲養奬用，以爲需用之地，此則臣之泛論矣。至於將材，則或取其坐地，或取其才器，前此授將任者，皆以此道，而若徒取坐地，而非其才則難用，若徒取其才，而無心地可信者，又不可，將任尤可擇其心地之純實者，然後可付三軍之權，卽今時任將帥外，無次第可仗之人，誠非細慮。禁軍將首望李思周，卽故將臣李汝發之孫，韓城君李基夏之姪，來歷如此，而其人孝友之行，出於凡流，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若有居家至行，則雖無特異之才，可以取信朝廷，倚仗國事矣。除拜兵使，今已三年，而以月計之，爲一周年，陞用似太遽，而儲養奬擢之後，可需日後，故首擬禁軍別將望矣。上曰，其言好矣。昨日禁軍別將首望，卿則有意於儲養矣。光佐曰，不必此望，有儲養之意而然，自前，每以此後將任，屬之此人，有所稱說，而今日因言端陳達矣。上曰，如此之人，久不陞資，則不過爲州牧閫任而止，而昨政以末擬落點，予亦有意，崔道章以武弁爲承旨，而因沈珙疏語，不爲行公，且其副末望，皆嘉善，而獨思周以堂上，擬入，故落點於末望者，意有所在矣。雖京畿水使，自李翊漢後數年內，至於四次遞易，夫馬迎送，極有弊，今日欲更爲下敎，卿以李思周，陳達，然則禁軍別將崔道章，仍任京畿水使，可也。光佐曰，該曹則不敢仍擬思周於別將望，何以爲之？上曰，更以思周擬入，可也。

○淳曰，以祭官愼差事，頃日筵中，已有申飭之敎，宗班至以此，有罷職者，臣以爲，宗班之獨差祭官，實有不均之歎，本欲交差內外朝，而外朝堂上以上，年少無故，不若宗班之員多，故雖不能每每均差，近日大抵交差，庶不至於不均，而亦不欲以巡將輩苟充，雖四名日多差時，只擇巡將中門地稍勝者，間差一二人，而謀頉成習，怨言多歸於政曹，此實難堪，而至於宗親府，則特以上司之故，差祭之時，吏曹必爲牒呈，則宗親府，徒事稱頉，或至於推治享吏，享吏旣無空名帖成給之事，則渠何能周旋於其間？惟以無事受香，爲大幸，而宗親府則以囚治享色吏，爲圖免差祭之地，故卽今亦有囚禁色吏之擧，若此不已，終無以防謀頉之弊，而受香之不能及時，勢所必至，事體之未安，莫此爲甚矣。肅廟朝，亦以享吏勿囚之意，嚴飭於宗親府，今亦依先朝下敎，申飭內外朝祭官謀頉之類，祭享色吏，勿爲囚禁備責之意，亦爲嚴飭，何如？上曰，頃日以此事，已爲下敎矣。文臣有實職者，雖雲多事，一夜將事，豈無其隙，而況夜氣淸明之時，修厥職務，豈不副耶？近來旣無三日入淸齋者，此非多事而不能也，乃不爲也，故近日差祭，非巡將則乃宗臣矣。宗臣，非外朝自別，豈不思盡心，而便者益便，勞者偏勞，若此推避，無足怪也。頃日正朝祭官，卿入於都預差，銓官之差祭，近所罕有，曾前差祭之不均，曲在於銓曹，而銓曹旣據例均差之後，祭官謀頉不進，則曲在於宗親矣。依先朝下敎，祭享吏勿爲囚禁事，申飭，而宗親糾檢，係於宗簿寺，除實病外，謀頉不參者，不可無罰，此則自宗簿寺草記，各別論責，可也。淳曰，非但宗班如此，宰相侍從之臣亦然，臣之所請，欲竝爲申飭於內外朝矣。上曰，雖以私家祭先之義，言之，稱病不參，必有如不祭之歎矣，況攝行。事體尤重，爲臣子者，如非至難強之疾，則何敢規避，是非特自欺其心，乃所以欺君也。勿論內外朝，嚴飭，可也。淳曰，此下敎，出擧條，申飭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淳曰，宗廟春享大祭薦俎官實預差，昨以朝參不參，皆入於罷職中，若待改付標啓下後，則恐不及於明日受香，何以爲之？上曰，誰也？淳曰，判決事李濟，前參知李顯章以朝參不參，罷職，朴乃貞已參肄儀，又受警戒，而昨除承旨，他無變通之路矣。上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典甚重，而不參於肄儀，受戒之人，塡差以送，事體未安，當此嚴飭之日，不宜若是苟簡，朴乃貞姑遞本職，還差薦俎官，而此後不參肄儀受戒之實預差，自銓曹，各別論罪，可也。〈出擧條〉

○光佐曰，松田摘奸郞廳還來時，有書告者，故欲爲仰達，而其後騷屑大行，臣若持獻，則必係騷擾，故今始來納，而異於京中所聞，實無可慮者矣。上曰，其書來者上之。光佐曰，承旨李重觀所達，乃因道路流傳，而實狀不然矣。上曰，郞廳，誰也？光佐曰，金潤爲名人，其人體甚短少，而精詳可用矣。淳曰，其所摘奸，最善矣。上曰，金潤在彼，有所的聞而然耶？光佐曰，金潤下去時，不爲帶往捕廳譏察，下去後，更求其近處耳目，詳探以來，此與御史所聞，大同少異，似是根脈之同出一串矣。雖未知實狀之如何，而似非大段可憂者矣。上覽後還出給。諸臣以次退出。

1月7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仁復〈坐〉。左副承旨趙遠命〈坐直〉。右副承旨李重觀〈坐〉。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仁復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又以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李重觀啓曰，小臣方物封裹，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南一明，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掌令柳諫未肅拜，李著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仁復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傳曰，明日爲之。

○趙遠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宗廟春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朴乃貞，副司果姜樸、呂善長。吏曹口傳政事，兵曹參議徐命淵，參知梁廷虎。

○李仁復啓曰，修撰成德潤疏批已下，修撰趙鎭禧，昨夕自鄕入來雲，而今日方物封裹時，以書狀官，不可不進參，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社稷祈穀祭祭文，傳於李仁復曰，祈穀祭連二年親臨，今番遣大臣設行，而祭文中，無此意，改撰以入。

○以修撰趙鎭禧、成德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仁復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李仁復啓曰，修撰成德潤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以議政府司錄，以領議政、右議政意啓曰，今日方物封裹次，臣等淸早來坐本府，而書狀官弘文館副修撰趙鎭禧，以方辭本職，屢度催促而不來，封裹將致窘束，其所引嫌，固爲太過，不當以此，至於變通，而行期只隔兩日，今無本職行公之勢，而徒妨行事，書狀官趙鎭禧所帶本職，今姑許遞，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使之專意於行事，何如？傳曰，今因傳旨，方欲判付，政合予意，依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趙鎭禧。

○傳於李仁復曰，今玆進宴，上壽兩東朝也，而因歲飢民窮，名不過小宴，凡事亦節略，此雖仰體聖慈軫民恤費之德意，而何以盡予誠？然於享上，則務盡精備，他餘等事，須宜簡約，如是而後，稱觴之禮，養志之道，可得俱宜，故再昨朝參日，先示予意矣。都監前例中，非享於兩東朝者，則一皆切約，而廚院單子中，亦爲付標以下，兩東朝饌品外，依減付標擧行，體予自約豐上之意，而因以此意，凡於今番進宴時，享兩東朝者，務盡精備事，申飭都監與尙方、廚院、戶曹。

○以修撰成德潤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萬重曰，禁推傳旨捧入。

○柳萬重，以議政府司錄，以領議政、右議政意啓曰，使行奏文、咨文，今方合諸作修改，時未完畢，今日所當査對者，只是謝恩表文一度，及方物表、咨文若干度而已。方物看品後，一邊欲爲査對，則表文紙品不好，字樣亦稍大，咨文字行，亦不精，不可仍用，紙物進排該吏及寫字官，分排該掌，今方査出，別爲科罪，而今日査對，勢難擧行，使之卽速改寫，初九日退行査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月8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病〉。金尙翼〈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以金尙翼爲假注書。

○趙遠命啓曰，假注書金尙翼，雖已分館時未免新，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兩司無行公之員，守令未署經，多至十員，殊無申飭催促之意，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亦甚未安，兩司多官中，除在外及呈辭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洪景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李重觀曰，六度別單，付標已下，依此擧行，而其在一視之道，不宜異同，京畿日供月令外，凡陳賀物膳及開城府進上，一體別單書入事，言於備局。

○李重觀，以備邊司言啓曰，濟州節膳物種，及各道進上方物物種，竝別單書入事，命下矣。取考禮曹、軍器寺、司饔院，進上本案，磨準謄抄，而方物則各殿，各爲一別單，稱慶陳賀時，所封進方物物膳，及濟州朔膳，亦各爲別單以入，曾前姑減者，各其物種下，具年條懸注年條及文書久遠未詳者，註以未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右承旨李仁復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病，同副承旨柳萬重進。

○趙遠命啓曰，玉堂闕員，今日政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濟用監牒呈，則判官金令行，除授後過限未上來雲，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蔡彭胤爲承旨，李挺膺爲獻納，趙鎭禧爲司成，宋寅明爲戶曹參議，柳綏爲判決事，李知聖爲江原都事，李夏徵爲監察，尹光益爲平安南道京試官，趙文命爲大司成，南一明爲修撰，趙尙慶爲執義。大司憲鄭齊斗，今加資憲變品事承傳，宋寅明爲承文副提調。

○兵批啓曰，新除授全州營將尹和鼎，以親病，連呈辭狀，故俟間赴任之意，論題，累次催促矣，今又呈狀內，自十餘日，病勢添重，症情危惡，而本以無兄弟獨身，晝夜扶護，煎泣度日，以此情理，斷無赴任之勢雲。親病如此，則有難強令赴任，而當此催促發送之時，不可無變通之道，尹和鼎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以南泰績爲副護軍，洪尙寅爲副司直，李性孝爲副司果。

○李仁復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蔡彭胤，時在忠淸道洪陽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南一明，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禁軍別將李思周，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忠淸監司狀啓，以泰安等官居私奴介造時等十名燒死事，傳於李重觀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柳萬重，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院吏文學官沈若涉改差，代以通德郞金可衍差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趙遠命，以漢城bb府b言啓曰，南山風落松木摘奸後，稟處事，有所稟達矣。發遣郞廳，遍審摘奸，則摧折之松，煙臺西邊一百三十一條，煙臺東邊三百七十條，城外十四條，合爲五百十五條，而其中煙臺西邊二十三條，東邊八十二條，則末端枝葉，雖爲摧折，而多有枝幹之餘存，不無可生之道雲。國都案對禁護之松，因風摧傷，至於此多，誠甚驚駭，而其所摧傷者，乃是新茁脆弱之松，體旣微小，異於吐木，不合於煮硝之用，則有不可許給於軍門，發賣一款，又無可論，依前例發遣該道監役，輸入本府，用下於點火之資，而其枝幹之餘存者，申飭當道，使之各別養護，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新除授慶尙左水使趙東彬戶奴呈狀內，奴矣上典偏母，年今七十八歲，衰病侵尋，朝夕奄奄，決無遠離赴任之勢，入啓處置雲，閫帥親年勿拘事，定奪之後，以親年八十許遞閫任，亦有近例，而今此趙東彬母年七十八歲，則孝理之下，有難強令赴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備邊司言啓曰，使行持去銀五千兩，戶曹及禁、御兩軍門、北漢，分排分付事，筵中定奪矣。戶曹銀一千兩，禁衛營銀一千五百兩，御營廳銀一千五百兩，北漢京廳所在銀一千兩，合五千兩，分排入送，不爲用下，則依前定奪，使以本銀，還爲持來還送各其本司，何如？傳曰，允。

○掌令柳諫所啓，徵夏亟正邦刑事。〈措語見上〉

○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事。〈措語見上〉

○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新除授司諫院大司諫宋眞明，時在京畿江華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右承旨趙遠命疏曰，伏以臣，再昨於直中，猝感寒疾，遍身寒縮，肢節澌頓，煩渴引飮，寢食皆廢，種種諸症，有非一時偶感之比，觸風出入，或慮添劇，兩日仍直，以圖調治，而有加無減，日就沈篤，喉院劇地，非賤臣養病之坊，而閑戶委頓，亦闕廳會，病裏惶悚，如添一病，敢將病重實狀，仰徹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俯垂憐察，亟許遞改，俾臣得以安意調息，以尋生路，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校理李匡輔疏曰，伏以臣，頃解見任，粗伸私義，適當新元，往省先隴，而曾未數日，除旨又下，召命繼辱，惶悚感激，不敢淹留，昨始來伏於私次，當此上下番久闕之日，卽宜入謝，仍爲就直，而念臣才識空疎，本不合於經幄，身名汚衊，已自劃於淸要，前後恩除，一例撕捱，而向者冒昧乍出，猥參圈席者，豈臣初疏之本意也哉？只以臣疏之後，從前出入之人，相繼被論，輪直苟簡，講筵停廢，及時完錄，誠有不可已者，且臣若引入，無以備員會圈，筵席下敎，屢勤催促，故臣果不顧一身之廉隅，黽勉膺命，圈事纔完，而大臣之箚出焉，雖其大意，以政例間事，爲言，若使臣牢執初見，終不出當，則東壁宜無獨完圈錄之理，而全昧物議，率爾出腳，致令東壁，遭此狼狽，臣之蹤跡，尤益不安矣。況今大臣，尙未造朝，都堂會圈，査無其期，則錄事未了當之前，無非臣難冒之日也。其何可獨爲晏然行公，以益人之嗤點哉？抑臣有私情之萬萬懇迫者，臣之老母，素抱沈痼之疾，少失將攝，輒復添重，而近因日氣不調，感冒兼發，咳喘苦劇，飮啖全廢，臣以終鮮之身，獨自扶將，雖無難進之端，固不忍暫離病側，爲持被入直之計，故玆敢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明，諒臣蹤地之難安，察臣情理之煎迫，亟遞臣職，以安私分，以便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議政沈壽賢箚曰，伏以臣於今番帶去軍官中，內禁衛將黃應洙，纔已啓下於都口傳單子矣。今因本兵長送言，始聞軍門千、把摠以下，直爲啓請，至於禁軍將，則先稟白而後啓請，舊例則然，而臣初不能覺察，未及陳稟之前，混爲書入於都口傳單子，其昏謬做錯之失，無以自解，方此惶恐待罪，而當初必欲以應洙自隨者，實出於另擇同行之意，則到今行期隔日，俶裝俟發之際，他無變通之道。伏乞聖明，特賜處分，俾免臨時狼狽之患，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一時不察，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待罪，依前啓下帶去。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正言李春躋疏曰，伏以臣，向日海西，祗承恩召，衝寒跋履，歸卽澌頓，實無自力供仕之望，而元朝受賀，事體自別，扶舁病軀，黽勉出肅，日昨朝參又降，分義是懼，忍死就列，終夕序立，幾乎昏仆，僅詣前席，只達故紙，曾不能出一言，論一事，以副我聖上虛襟之盛意，媕婀之誚，臣實自訟，退而伏聞伊日重臣，盛陳近來臺閣呈告之弊，而責之以含糊成風，氣象委靡雲，臣於是，瞿然慙悚，益無以自解。仍念臣，猥以無似，濫蒙鴻造，前後忝叨言地，非止一再，而臣本賦性樸迂，志氣消輭，結舌於衆論磯激之際，卻步於擧世波蕩之中，元不欲與時推移，上下言議，又不喜務爲新奇沽衒直名，上而不能裨補袞闕，下而不能糾正官邪，孤負職責，居常䎡縮，重臣此言，正爲如臣者而發，則宜卽登時自劾，以謝公議，而班次稍遠，漠無聞知，以致矇然傳啓，重損臺體，思之至今，愧悔無及。昨日引避，不容亶己，而喉司不諒，一例退卻，屢次往復，竟不免呈單而出，臣之情勢，到此而益萬萬窮蹙矣。且臣力疾奔走之餘，素患諸症，一倍添劇，頭疼如碎，百體澌苶，落席叫苦，轉動無路，玆敢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察臣情病之難強，特許遞臣職名，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方乞免是職，則不宜復貢他說，而見今目前之憂，沿路之聞，不無一二可言者，略此附陳，唯聖明澄省焉。臣伏覩殿下，寅紹丕圖，厲精求理，前後絲綸，辭旨懇惻，以言乎朝廷，則勅厲群工，務恢蕩平之政，以言乎民生，則蠲祛衆瘼，克軫懷保之方。凡所以設施區畫者，可謂卓越百王之上，挽回隆古之治，而搢紳之間，或不無乖激潰裂之勢，蔀屋之下，亦多有愁怨疾痛之色，有君如此，而世道難回，圖治此勤，而實效未究，臣誠莫曉其故也。昔先正臣李珥，陳達於穆廟朝曰，明王之出，千載一時，世道之下，如水益深，先正此言，政爲今日道也，則臣三復於此，自不覺有君無臣之歎也。爲今日之計，莫若君臣上下，以誠心做了國事，偏係虛僞之習，一切截去，然後方可以正朝廷而救民生矣。伏願殿下加意焉。臣聞漢儒之言曰，未有財不足而其國亡者，唐之建中間，亦以財用之虛竭，至行間架之稅，民生失業，國隨而亡，雖以此見之，財用不足慮，民心不可失也。近聞國儲蕩然，實有難繼之憂，有司之臣，各恤經費，諸衙門之年久逋欠，徵捧甚急，應上下之貢物價，未卽出給，以致民心，大段失望，可勝歎哉？渠輩之所負官債，其數旣夥然，則該司之摘發徵督，豈曰不可，而第屢値凶荒，民失恆業，久矣。當此赤立之日，何必一時嚴督，使人心愁怨，都下繹騷也？噫，殿下所以命罷各宮折受，屬之地部者，實出於恤民隱，補國用之計，則損上益下之意，孰不欽仰感祝，而惟此都民之嗷嗷，則愈往愈甚，誠非細事也。臣謂貢物之價，量宜計給督債之擧，今姑少寬，以爲鎭安之策焉。且伏念賙救飢氓，國之大政，而官儲不敷，生穀無策，旣不能遍及而博施，則許令私賑，分等論賞，而仄聞前後設賑時，鄕人之稍有財穀者，欲得一命之階，盡蕩家産，竭力賑饑，多者或至於千餘石，少則或不下累百石，自本道論啓，得受相當職除授之命，而鄕谷疎遠之蹤，無夤緣京洛之路，終身而不得一邊將之名者，滔滔皆是。昔之富戶，因此而反爲窶人者，間或有之，有所呼冤，姑舍勿論，朝家處分，終不免爲罔民之歸，臣謂申飭該曹，就其中多費錢穀者，從便酬賞，以爲激勸之道焉。生民休戚，係於守宰，分憂共理，責任甚重，擇差之命，前後非一，而善於居職者，絶無而僅有，臣嘗慨然。西行往來，略有耳剽而目擊者，鳳山郡守李義豐，剛明廉勤，治理有法，以爲，設郡以來，所罕有之賢太守，義豐以年少武弁，久當孔道之弊邑，修擧職事，終始不懈者，誠爲可嘉。當此愼簡守令，嚴懲貪猾之日，治績顯著之人，宜有褒勸之典焉。黃海水營，不但爲海防重任，且兼牧民之責，與他閫自別，而水使具聖益，以將門名武，妙年擢授，驕妄自恣，不思報國之道，徵斂多門，專事肥己之計，軍民怨詈，遠近傳說，一日仍置，必貽一日之害，宜速罷改，以爲懲勵之地焉。仍伏念，繡衣廉問，雖未知其必得實狀，而要之，爲列邑忌憚畏戢之道，則亦不無所益也。伏聞御史可合抄啓已久，將必有早晩發遣之命，而若或一時發遣，旋卽復命，一經往返之後，守令縱恣之習，猶夫前日，而適足爲貽弊列邑而已。臣謂被抄諸人，使之俶裝以待，以示朝夕發遣之意，今月送一道，來月送一道，鱗次循環，迭相出入，則貪官汚吏，庶有畏忌，而不敢放肆矣。臣以草草數語，略已歷數於前，而顧於國家大本處，有未及焉者，臣請畢陳之。竊伏聞，我春宮邸下，玉質天挺，英睿夙彰，此實宗社之慶，臣民之幸也。第念春秋方富，涉學日淺，若不及此時，輔養薰陶，成就德基，則物慾漸長，人事漸繁，學問之工，將有扞格不勝之憂矣。常時開講之外，更無親近宮僚之禮，耳目之所睹聞，無非奢麗紛華，朝晝之所與處，不過宦寺阿姆，則其於近正人，聞正事之義，不亦有歉而得無一曝十寒之憂耶？《易》之文言曰，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周頌之詩曰，日就月將，學有緝熙於光明，玆豈非學者所當加勉者耶？今夫閭巷匹庶之賤，冀其子弟之成立也，則必爲之嚴立程度，日有課誦，其或怠倦廢業，則謂之闕讀而呵叱督過焉者，無他也，童蒙之學，不如是，難以成就也，此其所期望，不過習擧子之文，而爲決科之圖也。然其所以課讀之勤，猶尙如此，況此儲貳之位，其所以付託之重，群下之望，尤當如何？臣謂繼自今，鎭日開筵，毋或停講，頻接宮僚，略其禮貌，殷勤乎顧問，反復乎討論，雖如閭巷猥瑣之事，小民窮陋之情，亦必兼聽而曲採之，務以開聰明，廣智術爲主，至於宮中侍御之類，亦擇朴實醇謹者，而勿令有狎昵遊戲之失，則蒙以養正之道，似乎得宜，而太平萬世之本，未必不在於此也。然以言敎者訟，以身敎者從，惟殿下，亦以典學之勤，接物之誠，慥慥自勉，以爲躬率之本，則速肖能化之妙，亦有捷於影響者矣。伏願聖明，留神而毋忽焉。臣治疏將上之際，以守令署經，政院請牌，嚴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於禁扃之外，而以情以病，實無更進一步之勢，拜章徑歸，臣尤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勉學春宮事，誠字勉戒事，俱甚切實，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至於貢物價量宜計給，少寬督債事，頃於朝參，因戶判陳達，有所下敎矣。正如予意，分付該曹、該廳，而承傳人激勸事，亦爲分付該曹，從便調用，而然玆事，予意則有不然者，但當取可用矣。李義豐事，誠如爾疏，實爲可嘉，令該曹，稟處，具聖益事，爾之所聞，其無過乎？繡衣事，爾言是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前縣監李師德疏曰，伏以，詢蕘，聖人所貴，獻芹，愚婦亦能。蓋愛君之誠，固無貴賤，聽言之道，不擇尊卑，故以書生，憂廟堂而不爲越，如吳伸之布衣封疏，是也，以天子，聽匹夫而不爲恥，如宋帝之紙帒收章，是也。玆豈非帝王之盛節，而治世之美規耶？小臣以嶺外孤根，通籍十五年，家食且八年矣。居鄕深知鄕里事情，目見民生之竭困，國勢之危蹙，晝則仰屋長吁，夜則撫枕不寐，思欲一進芹曝，以備訽蕘之擇，而顧以身旣沈淪，跡且疎遠，有懷莫陳，徒積杞人之憂。乃者竊伏聞殿下，奮更張之烈，恢大中之道，勅勵群工，痛革朋比之習，渙發綸音，廣示蕩平之意，遂使沈屈者得伸，閉塞者始通，德侔均覆，恩出曠世，臣聞風而起，彈冠而來，稽首向闕，伏而祝之曰，大哉，堯也。君哉，舜也。堯、舜在上，吾國其庶幾乎哉？廈氈憂勤，夙夜圖理，廟堂訏謨，密勿無遺，則如臣一介疎賤，其何敢進爝火之微，仰助日月之明？第伏念，太陽雖遙，葵藿自傾，魯國有虞，嫠婦亦憂，平生蓄積，固切願忠之悃，而聖度包容，又恢翕受之盛，則臣安得以疎逖自外，而不效區區一得之愚乎？萬一謂臣，人雖賤微，言或切至，不咎狂僭，試垂察納，則臣雖百死而無遺憾矣。假令視如弁髦，不惟不察納，而直加之以妄言之誅，臣惟以一經睿覽，爲萬幸也。臣愚死罪，竊有未解者，殿下以不世之姿，膺大有爲之期，臨御四載，持循浸熟，向來大振作，大處分，以彰事業者，不過換易朝廷，進退人物而已。忠、逆旣分，國是大定，改紀淸明，朝野拭目，此固可賀，而其有一事惠澤，下究於生民者乎？嗚呼，今之事勢，可爲痛哭者，豈但一而已乎？天災時變，人妖物怪，水旱盜賊，飢饉癘疫，邦本之日斲，國計之乾涸，人心之婾惡，風俗之乖敗，紀綱之頹廢，黨論之橫潰，凡所以貽聖明宵旰之憂，爲今日危亡之漸者，不可鞭算，而言之便同芻狗，聽之亦涉支離，試取其最切於時務者數件事，先陳沈痼之弊，而後及振救之策，可乎？夫所謂最切者，何謂也？不過曰，結人心，減軍額，節財用，是已，臣聞宋臣蘇軾曰，天下莫危於人主，聚則爲君臣，散則爲仇讎，人主之所恃者，人心而已。臣又聞古人云，民安是甲兵，又曰，積貯者，天下之命，殿下以爲，今之人心，何如，軍政，何如，財用，何如耶？以言於人心，則困於饑寒，困於賦役，困於隣族，以至黷吏之剖剋，土豪之凌虐，猾胥之侵刻，宮房之誅求，田政之橫斂。凡所以浚民血而殫民財者，靡有紀極，無怪乎無恆産而無恆心，閭閻，歌鴻雁之曲，中谷，賦有蓷之詩，仳離盈路，愁痛徹天，老羸死丘壑，丁壯起攻劫，親上死長之心，已不可望，而土崩瓦解之勢，迫在朝夕。以近日事，觀之，邊山蟻聚之徒，大都剽竊之盜，何莫非殿下之赤子，而不得其所者乎？《書》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是尙可謂之不見乎？又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是尙可謂之小乎？以言乎軍政，則羽林考籍，逋故狼藉，石壕點兵，老穉居半，多錢者丁健無頉，而圖出物故，便作閒氓，無依者身死有年，而尙在軍籍，未出立案，番布至及於黃壤，賄遺公行於白晝，窮民破産，奸吏起家，每於歲抄，爲守令者，惟恐磨勘之或後，不計苟充之貽患，丐乞之殘，無不備數，襁褓之幼，亦皆簽付，老除者未蒙頉下，疊役者不爲分揀，其中稍實之類，或漏於該吏之橐，或投於各廳之保，其所充額者，只是癃殘老瘁而已。名雖籍軍，不日又成空簿矣。此等若遇變亂，雖欲逃避，且不可得，況可執殳控絃，以禦敵乎？宋臣文天祥曰，國之所恃而自衛者，兵也，而今之兵，不足如是，國安得以不弱哉？其今日之謂乎？人心之渙散，軍政之疎虞，恐殿下或未之細察，故臣敢略陳其弊，而至於財用之蕩赤，業已聖明之所俯燭，臣不敢疊床也。邦國不幸，臣民無祿，五載之間，再遭大喪，重以連歲荐饑，經費漏巵，儲蓄之枵然，其勢固然也。噫，地部如洗，他尙何說？國家命脈，不久將盡矣。向者各司丘價之減出軍門，藥房之議罷，雖出於不得已，而不亦苟苟矣乎？譬諸人家，原來舊業，非不少也，或經凶荒，或値喪變，用度無節，因以蕩敗，根源枯涸，無一日之貯，苟且艱難，朝不謀夕。嗚呼，安有堂堂千乘之國，作此寒乞兒契活，而能一朝支保者乎？昔在龍蛇之歲，六年兵燹，八路糜沸，國之不亡，僅一髮耳。猶能供待天兵，不絶糧餉，捍衛王室，可恃危急者，以祖宗深仁厚澤，入人之久，而累年儲蓄，有以賴之也。況今乾文示警，兵象疊現，昇平歲久，而民不知兵，搔屑頗興，而人皆思亂，卽不幸有緩急之憂，則以此板蕩之人心，其可以守國乎，以此疲癃之弱卒，其可以禦寇乎？轉輸餽餉之道，又將責出於何地也，此臣所以危明時，憂聖主，而未嘗不扼腕流涕者也。自古人君，或有以多難而興邦，或有以垂亡而復振者，無他，以其有奮發之志也。殿下勇智天錫，迥出百王，春秋鼎盛，志氣方彊，何事不立，何功不就？殆孟子所謂，王之不王，不爲也非不能也，顧力行何如耳。所謂結人心者，殿下深惟生民之計，雖勤救濟之策，而民困愈甚者，以實惠未敷故也，孟子勸齊宣行王道，必以仁政一字，爲王道之本，而所謂仁政，要不外於安民而施惠而已。是以，春和一詔，足以陶後元太和之風，監門一圖，尙能致熙寧八日之雨，今夫民散久矣，窮困到骨，怨詈旣深，涵泓大澤，雖難遍敷，涓流細恩，猶足感回，而當此國儲甁罄之時，其將何策以施之乎？蠲稅蠲貢之典，固不可遽議於今日。第當以衋痛之辭，哀惻之意，縷縷懇懇，頻下十行之文，布諭四方，以少慰其心。且嚴束長吏，切勿擾民，撫綏安集，勸課農桑，賑其飢窮，禁其侵暴，輕徭薄賦，平獄緩刑，視之如傷，保之如子，使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則孰不懽虞鼓舞，願爲聖人之氓乎？若夫田政，則關係尤重，而今之田政之虛僞，可勝言哉？膏田肥畓，或歸於全災之處，白地靑山，或入於徵稅之中，幻弄操縱，專在書員之手，而眩亂蒙蔽，莫警俗吏之眼，敬差，信該邑之文報，而循例捧上，度支，據監營之磨勘，而亦不點退，以致災實相蒙，結數欠縮，常供，職此而漸損，民生，由是而益困，此皆守令不察之過也。以給災言之，朝家之設出分災，參量題給者，蓋欲適中多寡，使國免虛失，民受實惠，而今之掌田政者，惟以得災爲主，逢人必稱凶年報災，輒加剩數，費辭用力，請得雖勤，而畢竟歸處，殊不分明。大抵猾胥欺其吏，貪吏欺其國，民國兩失，公私俱困，而徒使肥筆下之橐，而潤空中之屋，言之至此，可爲寒心。臣愚以爲，自今嚴立法制，以實爲災，十卜以上，不止例罷，而勘以重律，災結之濫報者，亦加嚴飭，敬差官，勿論抽栍與否，隨到隨驗，如有發露，斷不饒貸，則爲守令者，自當畏威遠罪，盡心檢覈，不待申飭，而民之蒙惠，在其中矣。且己亥改量之後，懷襄屢災，地勢多變，奸吏舞弄，詐譎如前，川浦落之無地，虛卜太半，今舊陳之時起，仍頉居多，亦令敬差，行會各邑，隨其民訴，一一摘奸，從實釐正，則實惠均蒙，頌祝無窮矣。臣故曰，欲結人心，莫如安民，而其所奮發而行之者，自殿下一心始，所謂減軍額者，殿下深軫隣族之弊，屢降哀痛之敎，而痼弊猶前者，以逋故未充故也。一人逋故，禍延十家，其頉無窮，其害益滋，若不變通，民將靡了矣，與其有虛名，無實用，徒爲網民之藪，曷若減其數，汰其虛，爲擇兵安民兩得之愈也？且兵法曰，兵務精不務多，蓋疲弱之衆，不若精銳之寡，故光武以九千之師，破王尋百萬之衆，東晉以二萬之卒，卻符堅百萬之兵，不思實效，但充虛薄，適以耗民，殊非得計，故歐陽修，論軍民便宜之策曰，去老弱，七、八十萬中，可得五十萬數，但得以一當十，則五十萬精兵，足當五百萬之用。今以十哨之軍，言之，竝逋故及老、穉疊役，小不下數百，而逋故則禍劇隣族，老穉則徒簿名目，疊役則怨深賢勞，軍政之疎闊，誠非細虞。臣愚以爲，亟令該曹行文各邑，査出其逃故老弱疊役者，一倂刊汰，刷出官軍官，書院、各廳保人，及諸般謀避軍役之類，以補其代，猶且不足於額數，但錄幾名未充，而姑爲減省，以待休養生息，隨得隨補。若夫小弱，則錄其年歲姓名於別簿，使之待年充補，則軍額差減而皆化精銳之卒，民力稍紓而可免橫侵之患，向日隣族之嗷嗷者，擧欣欣然有喜色，一逋故之刊落，收得幾人之心乎？議者或以爲，軍額減則布亦減，以經用之不足，不無持難之意，而此則有不然者，彼額數限滿，姑未知幾何，而臆之，要不出十之一二焉耳。減損節用，在殿下轉移之間，獨不念白骨之冤痛，黔首之流亡，有甚於經用之不足耶？今若減之，所失者，不過綿布而已。否則竝布與民而失之，臣恐溝壑顚屍，蓬蒿滿野之後，殿下雖欲施惠，施之無地矣。較其利害輕重，不亦萬萬矣乎？臣伏見備忘記中，有徵鄕曲白骨之布，潤京中猾吏手之敎，臣固意，聖念哀傷，不至於言語辭藻之末，而必將有實惠之下敷矣。仄聽逾年，何其宜聞而不聞也？噫，夫旣知之，卽奈何不爲之亟圖乎？臣故曰，欲除隣族之弊，莫如減軍額，而其所奮發而行之者，自殿下一心始，臣聞，明臣羅綸曰，百姓之失所，固可恤矣，然恤之有道，大要，在重守令，選用良吏，豈非格論，而選部，未必皆山公，蟠木又從而拱把，則某也賢，某也才，亦何能盡擇其人乎？但當辭陛之日，不問其大小遠近，必引見面勅，如唐宣宗之諭於延陵，則人雖無狀，孰不感激，以少答休命之萬一乎？且守令之所畏，無如繡衣，令選部，抄啓十餘人，不時發遣，三南或一人，四道或二人，周流往來，出沒東西，廉問得失，咨察利病，往往鼓生風稜，以廣其聞，交遞陸續，永爲規例，則匹馬行色，爲千里在山之虎，設有貪饕欲不法者，皆知畏愼，不敢肆其臆矣。然一自黨論攜貳，私意橫流，權貴之門，考法不行，寒微之官，公論不到，殿最未必盡信，臺評亦或爽實，其令操黜陟之柄者，嚴愼考課，如唐宣帝之故事焉。所謂節財用者，《大學》曰，有土此有民，有民此有財，間者薦歲飢荒，民力已竭，政如宋臣所謂，問之太農，太農無財，問之版曹，版曹無財，問之餉司，餉司無財，天若祚宋，歲屢豐周，則庶幾有支撐之望，彼在天者，其可必乎？卽不幸有二三千里之旱，則民將束手盡劉，而國隨以亡，念之及此，不覺痛哭。臣聞各宮房折受，一宮所屬，不下千餘結，摠之可當東北一道，殿下曷嘗觀宋仁宗出內帑，助兵革之事乎？深思舒究，斷自宸衷，可罷者罷之，可存者存之，其外諸司中不急之官，亦令革罷，竝屬度支，以補國用焉。蘇軾上封事，言使罷之而利不興，害不除，則勿罷，罷之而天下悅，人心安，興利除害，無所不可，則何苦以不罷，殿下亦依此酌行，而大要，在節儉而已。《易》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儉嗇則一月之用，可支一年，濫費則一歲之資，且盡一朝，後元之歲，未聞屢登，而以致太倉之陳腐者，由於弋綈之儉也。建元之初，可謂富庶，而未免半年之虛耗者，以其尾閭之費也。噫，古人不云乎？國無三年之蓄者，國必亡，況今無一月之蓄者耶？伏願殿下，自今以後，另加聖念，凡用財之道，十分撙節，必以愛嚬之嗇，卑宮之儉，爲法焉。且費財，莫如奢侈，奢侈由於唐貨，唐貨之路一開，尙侈之習已痼，毋論上下，擧世滔滔，以至閭巷之庶，市井之賤，莫不被文繡而飾羅紈，貴異物而賤土産，不愛財産，競尙奇巧，豪富一夫之束，可直窮民數家之産，服色無等，僭猥莫甚，賈誼所謂，倡優下賤，得爲後飾，庶人屋壁，皆被文繡，不幸近之，識者之憂，固已久矣。尤可憂者，以我國至寶之銀貨，換彼人無用之綾段，徒爲助侈之具，便作消財之囮，商者專享其利，事農者獨受其害，摎厥弊端，誠非細故，亦令申嚴法禁，酌定國用及公用外。凡諸貿遷之路，一切痛塞，使灣尹搜其裝，憲府申其禁，譯官之冒法者，論以潛商，國人之犯禁者，勘以徒邊，則珍藏有儲，而侈風可革，土産專權，而農蠶益勸矣。臣故曰，若欲節財用，去奢侈，莫如禁唐貨，而其所奮發而行之者，自殿下一心始。嗚呼，臣所謂自殿下一心始者，以殿下一心，爲萬事之根柢，可以興，可以替，可以爲小康，可以爲大猷，全在殿下，自斟酌、自執持，振發之志，或歉遠大之謨旋小，頃刻之力不繼，徵久之功俱廢，可不戒哉？可不懼哉，臣知殿下留心緝熙，勵精圖治，不以區區漢、唐、宋，爲期，慨然欲挽回三代之盛，一念在玆，志已勤矣，三年有成，期已過矣。試考厥效，猶未有以大快輿情，惠澤未究，蔀屋之怨咨依舊，仍循不振，庶事之委靡猶昔，牽補過時，架漏度日，臣恐殿下勉強之誠，或有間斷，而聖學之工，未盡精粹也。疇咨廊廟，玉食未遑，此時固嘗有求治之誠，而暗室屋漏之隱，試一警省，則亦能有其誠乎？講論經筵，丙枕無寐，此時固嘗有勤學之誠，而宦官宮妾之近，試一循察，則亦能有其誠乎？蒼天示譴，雖切側修之誠，而轉災爲祥，果有敬天之實乎？白骨徵布，雖軫隱痛之念，而發政施仁，果有卹民之實乎？大凡政貴有恆，事要務實，爲政而不以至誠，當事而不務實功，則雖明良相遇，治效不著矣。子思曰，不誠無物，又曰，惟天下至誠，爲能經綸天下之大經。伏願殿下，大警動，大惕勵，苟有便宜之策，可濟民困，或變通之法，允合時宜，或切至之論，可中時病，毋徒聞於耳，而用之勿疑，毋徒用其言，而行之必迷，毋徒應故事，而必期之以實功，毋徒事虛文，而必責之以實效，執此之令，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每於大臣入對，守令引見時，輒問民間疾苦，時務得失，軍民未蘇，何以蘇之，田政不均，何以均之，王府之涸，何以充之，侈靡之風，何以革之？凡係救弊之策，安民之政，念念不忘，孜孜弗怠，如傷之念，不弛於須臾，純一之誠，無間於始終，則將見實德覃被，而窮閻絶萇楚之歎，衆心成城，而國勢奠苞桑之固，徯志之化，從欲之治，可翹足待也。雖然，帝王之治，本乎精一，誠正之功，貴在學問，臣所謂學者，《大學》之學也。堯、舜、禹、湯、文、武治天下之大經、大法，皆備此書，用之爲修、齊、治、平之要，用之爲格、致、誠、正之方，是故，傅說告高宗曰，念終始典於學，夫以高宗之德之懋也，智之明也，且不敢荒寧也。說猶以是惓惓不已，古之人君，所以能博聞，見透事理，審義理，辨邪正，明於治體者，曷嘗不於是學上勿勿哉？伏願殿下，念終始典於學，經幄師友，不專以詞華，爲尙，多置博古忠亮之士，日勤三接，講論弗懈，涵養聖德，眞積力久，使氣質之査滓消盡，天理之活水澄澈，則不患不到堯、舜地位，而其於治國，猶反掌耳。抑有一說焉，先霜戒氷，周易著炯誡，未雨撤玉，詩傳有聖訓，殿下獨不念百年太平，振古所無，而天時人事，又有大可憂者乎？選將鍊卒，以備不虞，抑今日不可緩之務也。臣聞天下無事，則公卿之言，輕於鴻毛，天下有事，則匹夫之言，重於泰山，今之時，不可謂無事矣。臣治疏將上之際，伏聞日昨朝參時，有下敎良役變通事，無論微官，各陳所懷，此政臣盡言之秋也。臣以蟣蝨微臣，敢論國家之事，極知猥越，而愚衷所激，不能自已，倘殿下，不以人微而廢言，詳觀熟閱，旣定取捨，廣咨廷臣，議其可否而進退之，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有懷疏陳，予用嘉之，疏中可以議處事，令廟堂稟處。

1月9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陳疏受由〉。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金尙翼〈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有霧氣。

○鄭錫三啓曰，校理李匡輔，修撰成德潤，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有頉居多，輪直苟簡，副司果權宏、閔珽，皆有身病，副司正任珽，連有親病，權知承文院副正字尹光運，遠地受由，竝改遞，其代以權知承文院副正字沈星鎭、李重庚、朴弼載、許采差下，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四，沈星鎭、李重庚、朴弼載、許采。

○鄭錫三，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常時日月之食，見於天際，則例必登高看望矣。今正月十六日丁卯望，月食，以四簾法，推之，則《大明曆法》不食，外簾法，食在地下，而時憲法，復圓酉初二刻十分，內簾法，復圓酉初三刻，與其日日入時相近，月出之時，若有未復之形，則不可不隨所見救食，依前例，別定監官員二員，登南山，看候月出之時，如有虧缺之形，卽令放火箭相報，以爲救食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備邊司言啓曰，京畿日供月令外，凡陳賀物膳及開城府進上，別單書入事，命下矣。京畿物膳及開城府進上，各爲一別單以入，而立春、端午物膳，則雖係日供月令之外，旣非陳賀物膳，故不爲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著啓曰，臣之猥掌風憲，虛帶職名，倏已二旬餘矣。言議巽懦，旣無以振刷風采，疾病連仍，又未能奔奏職次，兩疏控免，終未蒙察，連單請急，一味見阻，居常悚恧，若無所容，而日昨，伏聞重臣於朝參筵席，論近來臺閣呈告之弊，至以含糊成風，氣象委靡，大加非斥雲。臣於伊日，班次稍遠，漠然未聞，追後知之，發汗沾背，卽爲引避，辭未上徹，蹙伏自訟，唯竢譴何，此際得伏見囚人柳復明供辭，則或曰，其言儘有苗脈，或曰，實狀不爲無據，又曰，聞而論之，誠不足怪，至於創第一事，亦自服以率爾妄作之科，則便一遲晩招辭也。然猶以臣啓，謂之捏合搆罪，專事醜詆，又謂之人言黯黮，臣看來不覺失笑，繼之以駭惋也。且其所以自辨者，專事粧撰，極其艱辛，添載則諉之於朔錢情債，犯斫則託之以營屬門客，若其徵贖之事，則曰，情理可矜，自願納贖，其他辨明之辭，類皆節節破綻，欲蓋彌彰，乃以十目所視之事，敢爲一手掩得之計，人之巧飾，欺天乃如是乎？且旣曰，有苗脈，不無據，論之無怪，率爾妄作，而又以爲，捏構醜詆黯黮雲者，其言之首尾矛盾，全不成說如此，其亦不足辨也。臣性本骫骳，不喜矯激，每以論人者之急於憤嫉，侵過分數爲戒，故向日之論復明者，只是據實請罪，明白條列而已，則當之者可辨則辨，固無不可，而乃於置對之辭，恣爲反詈之言者，寧不寒心乎哉？且復明之敢如此者，亦有由焉。日者聖上，於此事，雖賜勉從，而不待辨覈，先示伸理之意，故爲復明者，窺見此意，敢爲淸脫之計，強辨之不足，而又欲侵攻言者，其傷事體而辱臺閣，誠非細故也。臣猥受耳目之寄，論一貪黷之人，反未免受其侵詆，莫非臣疲劣無似之致，則臣之難冒之端，不但爲重臣之非斥而已，以此以彼，其何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重觀啓曰，掌令李著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大提學尹淳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申時，上御熙政堂。大提學尹淳請對入侍時，同副承旨柳萬重，假注書金尙翼，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大提學尹淳曰，今此奏文，臣伏聞下敎，將爲一本，而旣以右參贊姜鋧之文，差好，而踏啓字以下，故臣退與大臣商確，依其樣子，作爲一本，以示諸宰，則皆以爲沒實雲，故臣又作一本，取其辭意而參用諸本中可用文字，則便同無主之文，入啓後付標以下，臣未知某處刪改，敢此請對。上曰，持而入來耶？此本則好矣。別無大段刪潤處，而但貽恨泉壤四字，何如耶？尹淳曰，恨字似礙眼。上曰，然矣。淳曰，此以下，事在臣身名則先兄，一轉語，用御將文字，一節用李㙫文字，一節用徐命均文字，頭尾則用姜鋧文，竝取諸家之長，此所謂絮衲，而以臣所見，事在臣身名則先兄等語，似非微婉矣。上曰，天日回燭以下，意思好耶？有自爲一篇者耶？淳曰，領相以獻官，在社稷，右相則臣於往來之路，有所相議，左相則臣急於請對，未及往議矣。上曰，其文上之，仍下敎曰，此以下，果善爲商量乎？淳曰，大抵此文之體，有難的從，語不懇切，恐不能感動彼心，下語亦不可太分明，爲臣子而掌辭命，方爲先王辨誣，而歸咎聖躬，尤是臣分之所不敢，空中創出，措語尤極難矣。上曰，伏惟皇上孝悌之化允協區宇等語，此誰文字也？淳曰，禮判所撰之文也。上曰，入先廟等語，似是最初本耳。淳曰，此如謄錄，循例用之，臣本文詞拙訥，不能善爲彌縫，欲取人之善，而亦不能善爲收殺，故語涉冗長而重複矣。入先廟等語，亦在古文，而生無以自立，死無以歸見等語，亦似過重。上曰，今此辨誣，與向來宗系，有異，旣因皇旨，則此句語無妨耶？淳曰，言不切則不動，措語務爲懇切，而或恐觸激，此所以下語之甚難也。明日黑草査對然後，當用之正本，庶可爛熳商確，使行未發之前，俾知其某文之爲正本，而査對之際，亦不可草草如方物査對之爲矣。追送中路，旣有前例，正使及領相，聞臣入對之報，使之稟定矣。商確後正書入送之際，又將差遲數日，而似及於黃州、平壤之間矣。上曰，大提學初本上之。上曰，更觀之，身後不干之語，得不野俗乎？每每諦看，則輒生病矣。淳曰，未安處，臣亦知之，而此邊說，終始難矣。上曰，身後不干之事，緣臣身而發雲爾，則何如？淳曰，惶恐故不敢。上曰，予旣命之，則何害也？上曰，大抵此文下語甚難，俚語所謂浮空而作之者也。無着落則何以歸宿？下語若如俄者予之所敎，則其下臣之情事，寧不痛冤等語，豈不有收殺之力耶？淳曰，若添其措語，則語甚緊切，雖然，不能辨理等語，殊涉對着矣。上曰，此則不可用矣。仍下敎曰，宋寅明文上之。又下敎曰，藝文提學文上之。上曰，此上先朝等語，不用左參贊之文，卿襲其意而改之耶？淳曰，或用其意，或用其文，其他不緊者刪之，而大抵其文中，忠貞遂篤，視遠惟明，聽德惟聰，追念之意，至形絲綸等語，以臣迷見言之，則其言不足喜，故不敢稱其贊揚，只以政事嚴肅，辦事公明一轉語，用之矣。上曰，反爲暗昧之歸雲者，是誰作耶？抑自作耶？淳曰，如此之意，諸文皆有之矣。上曰，下款，事在臣身名，則先兄等語，若改以事在臣身而匪怒之敎及於先兄，爲辭，則似爲委曲，而文字必欲儷用，故如此，何必拘於對耦耶？一句雖以四字爲之，一句則稍長何妨耶？乃以身後不干之事一句語，大提學更思而改之，可也。淳曰，此等文字，必專心致志，可以善爲入思，而臣曉夕奔忙，入夜然後，始爲下筆，故雖製出，心常未盡，當於今夜，更加修潤，而不用黃籤，改書啓下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上曰，諸臣所作，使行，竝欲持去耶？淳曰，皆欲持去，以爲入彼後推移用之於呈文計雲矣。上曰，入彼後呈文事，似是中江會査，而此在使臣臨機應變，豈用此文字耶？淳曰，雖如下敎，使臣之意，欲爲持去矣。上曰，我國事，每不嚴祕，此等不用之文字，予意則不必持去矣。淳曰，聖敎至當，群下則不能念及於此，使臣潛謄一本而去，則寧有漏洩之慮？上曰，使臣必欲持去，則只爲刪截其文字，而謄去元通，則不必持往正本，停當後，諸本盡爲入之。淳曰，臣旣以咨文事，稟定，而職掌所關，有所仰達者，敢達。朝家久任，意在責成，而其法所以不行者，蔭官所望，不過得邑，必欲圖免故也。堂郞相持，尙未抄啓，若或遲久，則此法又將不行，申飭諸曹，使之數日內啓下之地，何如？上曰，所達好矣。使之申飭，數日內啓下，可也。〈出擧條〉

1月10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趙遠命〈陳疏受由〉。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柳萬重〈食暇gg式暇g〉。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食暇gg式暇g〉金尙翼〈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拜表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拜表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今日拜表時，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鄭錫三曰，三使臣留待。

○傳於鄭錫三曰，三使臣引見後，前諮議沈錥，當爲引見，來待。

○鄭錫三啓曰，大提學尹淳，有稟定事，三使臣引見時，同爲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大提學，三使臣引見時，同爲入侍。

○鄭錫三，以侍講院意啓曰，今此宗廟擧動，王世子隨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實兼官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今日政差出。

○又啓曰，玉堂闕直已久，而多官或在外，或坐罷，他無入直之員，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判決事柳綏，除拜累日，尙未出肅，詞訟重地，不可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啓曰，日氣稍暖，視事當爲，取稟，而講官不備，不得循例，取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卽者右議政沈壽賢，今方出疆，使其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事，遣史官傳諭。

○李重觀，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全羅監司狀啓，慶尙道別遣御史狀啓，刑曹粘目，法聖僉使李命龍，前都事李鳳鳴，梁山前郡守安鍊石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鳳鳴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李命龍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安鍊石時在安東地本家雲，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三日，大駕、王世子宗廟展謁，王世子嬪廟見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除病傷及出使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三十三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因大臣箚子，禁軍將黃應洙，陳奏使軍門帶去事，命下矣。禁軍將，異於他職，在前奉命之臣，雖有陳稟帶去之例，而率皆遞改，黃應洙依前姑爲改差，使之來往，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意啓曰，卽因進宴廳甘結，假醫女一百名，將以各司婢子，抄出定送，而各司留京婢子，元數甚些之中，可合任使者，絶無僅有，難以充數，依前例，勿論諸上司、四學、祭享衙門、內侍府，一體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觀曰，今此宗簿寺草記中，二品以上及三品以上者，此無故不參者耶？問啓。

○李重觀，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慕華館査對謝恩表，異渥之渥字疊入，改以眷字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柳諫所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語見上〉

○請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措語見上〉

○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

○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臣伏見宗廟春享祭監呈課，則牲肉與木匣等器，不爲致潔，多有塵稾，薦俎官，親見刮滌而後，薦之雲，臣看來，不勝驚駭之至，莫重祭享，如是不謹，請當該典祀官，拿問定罪，次知熟手，令攸司囚禁科罪。

○引嫌而退，重臣筵奏，非有深意，囚人反詆，不足爲嫌，請掌令李著出仕。答曰，不允。末端事及處置事，依啓。

○李重觀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議尹惠敎疏曰，伏以臣本一倥侗癃殘無用之物也，而徒藉先蔭，踐歷踰分，猥蒙殊恩，拂拭過望，向者冒當經幄之任，只爲少伸分義之計，而數旬盤礴，虛紆寵眷，夜半前席，需雲霑體，咫尺天顔，玉音諄復，此誠臣夢想所未及，生平所始遭也。恩浹肥骨，感銘心肺，隕首結草，不足爲報答之圖矣。適緣其時館僚，仍一處置事，起鬧徑出，召牌下降，而臣旣參涉其議，不可替當，則事當一番自列，而初牌之下，正値深更，疏不可徹，身不可進，不得不坐違，翌日再牌，又在迫暮之時，竭蹶趨詣於闕下，治呈短疏，則喉司，以門限之將近，不許呼望，往復之際，扃鎖已下，臣於是，進退路窮，寧欲就直，從容申暴喉司，請其據例微稟，則承宣又堅執不許，莫可回聽，臣不獲已泯默屛退，終歸於無端再違之科，此蓋緣承宣新入，未諳舊例之致，寧或有他意於其間哉，而在臣言之，旣犯違慢之罪，又涉規避之跡，天鑑雖明，亦何能俯燭如許狀哉。臣本鄕曲疎蹤，素無第舍於城裏，且無切屬之家，可以託身者，旅邸漂寓，時日爲艱，旣蒙例罷，不能淹留，匹馬氷程，促鞭尋歸，行色忙迫，狀頭逃遁，每一追思，輒覺愧汗之浹背，唯冀獲被譴罰，少贖辜恩之罪，不意選部佐貳之命，遽下於追愆俟罪之中，積雪窮巷，暖律回春，驚惶震悼，如醉若癡，噫，纔遞玉署，旋移天官，是何等榮寵也。雖使才望俱優者當之，猶覺其濫汰，今乃使如臣蔑報效而負罪戾者，居然得之，臣誠愕眙，不知其所然也。臣於此職，萬不近似，非但自知之審也。人莫不知之，則除目之下，宜有駁正之論，仄聽數旬，尙此寂然，亦未知其何故也。且鄭錫三前日之疏，特擧臣解由爲言，而旨意深緊，則難冒之端，不啻如尹㝚之比而已。㝚旣引以爲嫌，終至解職，則今臣雖欲貪榮冒當，其可得乎？臣之自處，實關廉隅，雖被罪戮，決難趨承，第臣分義道理，固宜進身輦下，陳情仰籲，以俟處分，素患風痰之疾，遇寒陡劇，坯戶蟄伏，作一寒號之蟲，溯北跋涉，萬無其望，誤聞人言，縣道封章，謂有新禁，遂令家僮，直呈政院，致勤還送之命，臣於此，尤增死罪，玆以強策殘骸，寸寸前進，來伏旅次，而顧臣情勢，如右所陳，瞻望脩門，末由進得一步，不獲不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賜鑑察，亟鐫臣決難承當之職名，以幸公私，且治臣冥頑逋慢之罪，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宰臣疏語，元非深意，向日之事，觀疏已燭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決事柳綏疏曰，伏以臣，積毀銷骨，萬慮灰心，杜門屛伏，恭俟譴罰，而隷院甄錄之命，忽降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於是，始知天地之大，無物不遂，至令枯荄涸鱗，亦霑於雨露生成之澤，而傷弓之鳥，見曲木而猶悸，折軸之車，當坦道而亦驚，則顧今蹤地，何敢與論於職名之去就也哉？念臣所被臺言，罔非捏合於世甲輩構誣之餘說，而前後聖批中，或以誣詆之言，不必深嫌爲答，或以向日之事，業已洞燭爲敎，則此在朝家，爲已了之案，在微臣，無更伸之冤，而至於虛地嫌怨，消融蓋罪等說，一轉再轉，愈出愈奇，而臣弟臣綎，疏辨已悉，全歸孟浪，則臣雖無狀，亦嘗與聞於古人處謗之道矣。誠不欲以關係自己之事，逐節較爭於年少氣銳之人，自犯於無辨之戒也。雖然，此莫非臣平日言行之不能見孚於他人之致，俯仰自悼，豈敢有一毫怨尤之心也哉？竊念臣，以孤根弱植，素門平進，內無強近之親，外乏朋儕之援，緦功之內，立朝而尸祿者，只是臣兄弟二人而已。息交絶遊，與世齟齬，自筮仕至於緋玉，一無隻資半級之籍力於同朝，而最被我聖上不世之知遇，竝列貂班，同時出入，寒門之榮顯已極，私心之愧懼彌切，過福之災，理所必至，橫逆之來，順受而已。所可隱痛者，臣於被彈之初，自謫還朝，不過十日耳。三歲戀闕之餘，終未得一瞻耿光，逬出禁門，便訣聖朝，向於聖批中，見已久矣之敎，十回莊誦，自不覺感涕之成血也。新除之下，亦不敢唐突陳疏，惶懍倍切，情勢益蹙，而天牌儼臨，分義是懼，謹以白衣，趨伏闕外，略暴哀悃，拜章徑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憐臣釁累之蹤，察臣危苦之情，亟賜鐫削，永刊朝籍，俾令臣，退守田裡，沒齒自靖，生爲祝聖之人，死作結草之鬼，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予已洞燭，爾何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執義趙尙慶疏曰，伏以臣，家內自去月，瘟疹熾發，哭殤之後，女息又自數昨，染痛，症情不輕，死生莫分，冒犯拘忌，伴直淸禁，實有所未安者，讒呈辭單，冀遞職名，未了三度，柏府恩旨，忽降於夢想之外，犯染之跡，前後無異，而太廟動駕，只隔數日，決不可冒仄於淸齋法從之列，且臣所患冷痰，塡滿胷膈，時時作痛，如刺如割，苦歇無常，食飮全廢，眞元大脫，委頓床褥，奄奄在人鬼關頭者，殆踰一朔，在前職時，間嘗陳疏，仰瀆聖明，想或記有之矣。喪慘以來，一倍添加，重觸風寒，刺疼益甚，旬月之內，斷無驅策陳力之望，玆不避瀆撓之嫌，敢此控籲。伏乞聖明，察臣犯染之難近邇班，病勢之猝不可強起，亟遞臣職，以安愚分。且臣伏見諸臺之或避或疏，則皆以向日筵中，重臣，盛論近日臺閣不言之失，爲當遞之端，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而臣之前後叨塵言責，非止一再，則亦何敢晏然而已。病勢之委篤如右，未卽詣臺自列，臣罪尤大，伏願亟賜斥退，以勵一代委靡之習焉，今臣乞免之不暇，何敢攙及他說，而竊見科事之有不可不及時變通者，敢此略陳，伏惟試垂察焉，三南連歲大侵之餘，拯救無術，民困於下，用竭於上，此不可不另加軫恤處也。列邑之一邊設賑，而一邊設場，非但事體之乖宜，其供具之資，想必不貲，莫重慶科，雖不可退行，而苟有便宜之策，豈可坐視而不思變通之道乎？臣竊聞別試初試，咸聚京司，分三所試取，旣有古例，今亦依此擧行，八路之文武擧子，竝令咸赴京試，則其爲省費於外邑者，直不淺鮮，而少無掣肘於取士之道，誠可謂兩無所妨，而各得其便，豈非今日之所當急先周旋者乎？臣竊計除畿甸外，三南兩界，各有左右道，竝江原、黃海則爲十二道，而道各設文武兩試，則通共二十四試所也。今若竝取京中，而除去外方之二十四試所，則豈非省費之大者耶？當此朝家大加節省之日，如許便當底道理，烏可置而不行乎？況此規，非新創也。前亦有行之之時，何所憚而不爲耶？又非特爲三南之地而已。實爲除弊於各道，而京試官苟未出去，及今變通，猶可及止，伏願聖明，勿以臨急變通爲留難，速令有司，急急行會於諸道，以爲必行之地，則其於省費之道，豈爲少助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科事，意則是也。而第有初試之科，聚京試取，則數千擧子，裹糧上來，其亦無弊耶？不若大省浮費，自其道設行，令廟堂依此申飭諸道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午時，上御熙政堂。謝恩兼陳奏正使沈壽賢，副使李明彥，書狀官趙鎭禧引見，大提學尹淳同爲入侍時，行都承旨鄭錫三，假注書金尙翼，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沈壽賢曰，日氣寒暖不適，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壽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一樣安寧矣。壽賢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近來亦一樣矣。壽賢曰，小臣，得見方物進上之付標以下者，全減姑減之數，殆至太半，上奉兩東朝盛意，其所節損，至於此多，不但有光於聖德，人心之悅服，亦將無涯，其爲欽歎，曷可勝達。上曰，先朝減膳之數，甚夥然，而今玆所減，不過些略矣。壽賢曰，臣方遠出，回還遲速，有難預度，臣有所懷敢達，自上，勵精圖治，水剌雖過時而不遑暇，或至於夜分之境，顧今聖體，雖無形見之症，其所受傷必多，伏願益加留意焉。上曰，其言好矣。當依爲之。上曰，大提學所撰咨文，其已盡爲之而入來耶？淳曰，臣頃於入侍退出後，往見大臣，以下敎辭意，反復相議，當改處，方欲改書消詳矣。開政命下，不得已入來，前日啓下中當改者，姑爲付標以來矣。上曰，使承旨讀之。壽賢曰，此事非草草可爲之事，必須從容商確，追送於臣行所到處，似爲完備矣。上曰，曾以追送之意，下敎矣。錫三讀，身沒年久之後，至伏惟皇上體下之德。上曰，自體下之德，至伏乞以下，仍用舊本耶？以今觀之，似爲順便矣。仍下敎曰，其文上之，覽訖。又下敎曰，擧似名字雲者，未知何如耶？淳曰，擧似名字以下，文字似長，而其所下語，十分極難矣。錫三曰，三使臣，卽出疆之人，大提學，乃主文之人，必當善爲思量，而臣意則語不激切，有難動聽矣。上曰，如此文字，唯當盡我之所當爲，他大臣亦見之，博採衆議而商確，可也。上曰，今番使行，或有臨發當稟之事耶？壽賢曰，無他所達，而此事出於盛京，臣等入燕後可爭者，亦可以料量，而瀋陽八包，旣已專塞，交易之路，若斷切，則彼人亦知其渠輩之初不善爲之矣。上曰，其言是矣。根本在於瀋陽，故八包旣已防塞，向於節使入去時，亦爲申飭，而今番使行，與他有異，書狀官例帶臺銜入去之後，如有犯禁者，斷以一律，無少容貸之意，指揮可也。壽賢曰，大提學之兄關西伯尹游，有私書，而以爲債銀，若自朝家有難辦出，則自其監、兵營及灣尹，辦出六萬兩，付諸使行，而其數則或以負債人所捧充償，負債人所捧之銀，如不滿六萬之數，則自其處，某條備充云云，尹游頗有見識，此蓋出於爲國商量之意，而銀子旣不持去爲定，則姑無可論，而副使李明彥之意及外議皆謂彼人，旣以巧飾致咎，則今雖以收捧債銀爲辭，有難見信於彼人，二萬兩姑爲留置瀋陽，赴京後言於禮部曰，債銀收捧者，事當直爲輸納，而寬免之下，不敢直呈，亦不敢擧論於咨文中，見方輸致瀋陽，以待處分雲爾，則奏文中査捧之說，似或誠實雲，臣之當初意見，則銀子決不可持去，爲言矣。國之大事，臣不敢獨守淺見，外議竝皆如此，頃日領相，亦以此有所陳達而未蒙允可矣。此則彼雖斥之以直爲輸來，使臣自當其罪，似無辱及聖朝之慮矣。明彥曰，彼人不信我國，疑之以巧飾，旣不見其銀，若復諉之於觀望嘗試之歸，則一着輾轉誤矣。淳曰，臣兄尹游，果有所相議於私書者，而目今國儲蕩竭，逋銀雖難辦備，而推託巧飾等說，詆辱至此，豈可以難於備償，而不思所以湔辱之道乎？方自營門，量宜區劃雲，而准數辦出，又何可必也。上曰，關西之責出二萬兩，非難矣。下敎於錫三曰，卿於此事，亦有所懷否。錫三曰，臣旣無思量者，在外時，副使亦問議於臣，而臣未有所答，蓋未知事勢之果，如何，然持入一款，終不知爲好矣。上曰，若持入於瀋陽，則當置於何處耶？壽賢曰，此是不貲之物，借得官庫或私庫，姑爲逢授，則似不虛疎矣。上曰，咨文中持去一節，不爲擧論耶？淳曰，以寬免之下，不敢自擅，姑爲留置，爲辭矣。上曰，領相頃有所達，予意則以不爲持去，爲是矣。卿意如此，使入侍史官，議於未入侍大臣後，更爲陳達，則當有處分矣。壽賢曰，八包旣已防塞，燕路情債，少不下三四千兩，而今行則員役輩，皆以空手入去，將無收斂於行中之勢，在前西路監、兵使，雖無朝令，亦不無出貸官銀之例，管餉別盈諸庫中，參酌許貸，俾令還歸後，以本色，卽爲備納，似好矣。上曰，此則便宜行之，可也。鎭禧曰，大臣諸臣，旣已陳達，而數萬銀貨之不載咨文，私自逢授於瀋陽者，事體非但未安，亦將有疎虞之慮，敢此仰達。上曰，咨文中，擧論一節，亦爲問議於大臣，可也。仍下敎曰，大提學當參査對，政事則明日爲之。錫三曰，大提學旣已稟定，使之先爲出往，進參査對，何如？上曰，方欲下敎矣。先爲出往進參，可也。淳曰，玉堂、春坊出入之人，或居下或坐罷，合有變通之道，敢達。上曰，居中者，皆蕩滌，坐罷者亦敍用。錫三曰，承旨蔡彭胤，今方在外，宗廟展謁時，當爲備員，而上來遲速，有不可必，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今姑遞差，其代明日政差出，錫三曰，臣於柳復明事，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上曰，三使臣先爲進來，壽賢等，以次進伏。上曰，今番使行，領相累請自往，而國之元輔，不可遠出，不得已煩卿往來，卿入去後，凡事想必善爲周旋，而衰年萬里之役，殊可關念，須加善護，無事遄返，幸矣。壽賢曰，國家遭此之辱，小臣豈敢顧身，若無意外驅迫之事，則遠外事，雖不可遙度，志慮所及，但當竭誠爲之。明彥曰，臣才本庸魯，實有僨誤之慮，而力所到處，惟當自盡而已。咨文事，旣已稟定，而呈文草，亦議於廟堂，奏咨文下送時，一體付送，似好矣。上曰，大提學亦以爲言，而未及下敎矣。壽賢曰，左相雖病，嫺於辭命，令大提學，從容相議，製付於咨文下來時，則似好矣。上曰，依爲之。錫三曰，此一款，出於擧條乎？上曰，出擧條，而勿出朝報，可也。明彥曰，常明gg尙明g，曾求驊騮馬，而今行所得去者，非渠所求之本色矣。上無發落，上命內侍，出宣一封紙於壽賢，壽賢跪受展看，乃是御製贈行詩也。有曰，衰年銜命涉關山，今予思卿豈少間，所信惟哉忠與篤，快伸邦誣好來還。壽賢曰，臣今得此於君父，實不知死所矣。上仍命宣醞，賜給臘劑等物，三使臣先爲退出。上曰，兼春秋出往，沈錥與之同入。錫三曰，臣以柳復明事，有所發端，而未及陳達矣。夫臺閣論人，自有公議，黨痼雖如此時，豈或以私好惡，參錯於其間哉，日昨李著之論柳復明，儘有所據，而金吾判付，不但直爲放送，辭旨之間，大欠翕受之德，臺避，且無自屈之語，而下段所論，習不可長等敎，扶抑太偏，豈不有傷於聽言之道乎？柳復明爲人，臣亦知之，而臺言旣如此，則使道臣，一番行査，在所不已矣。上曰，今番更張之意，何如？凡論異己之人，固不足怪，而近來黨議成痼，朝廷亦知如此，而易於論人，一筆句斷，予知其過矣。原供，再昨果入之，而予有商量者，今始下矣。大抵是者是之，非者當非之，而向來之人，雖有十分皆非者，專無非之之意，此無他，儘有所從來矣。臺臣，當知其如此，而元情未下之前，又爲引避，豈不徑先乎？承宣，隨事陳見，其言亦好矣。判付當付標以下，更爲入之。仍下敎曰，諮議沈錥進來。錥進伏。上曰，向來趙顯命，疏陳不可送之意，而今行，異於他使，使之隨往者，意有所在，使事之可議者，父子相議，毋孤委送之意。錥曰，幸蒙聖恩，將往老父，天地之仁，莫不曲遂，瞻聆所及，豈不欽歎，臣雖隨往，非所干涉於使事者，性本儱侗不曉事，設有相議處，實無可贊之事矣。上曰，今方遠出，不能不眷眷欲見而送之，使之入侍，而還歸後，亦豈無召見之道乎？仍命賜給臘劑。錥跪受退出。

1月11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鄭壽基〈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食暇gg式暇g〉金尙翼〈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御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啓曰，判決事柳綏，疏批已下，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台佐病不來，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去，參議尹惠敎未肅拜，不得開政雲。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於鄭錫三曰，沿海守令給馬發送者，其盡下去。而其他守令之未署經者，及不署經而未辭朝者幾人耶？問啓。

○李重觀啓曰，今正月十一日。輪對官入侍時，兵曹判書吳命恆請對，同爲入侍。

○吏批啓曰，慶山縣令尹榰，前已二次居中，去秋冬等褒貶，又爲居中矣。前二中，雖因赦令蕩滌，十考三中，不治可知。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牌不進，左承旨李仁復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進，參判未差，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病，右承旨趙遠命進。

○吏批啓曰，臺諫及玉堂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會寧府使，今當差出，而嘉善中可擬之人乏少。堂上閫帥及曾經閫帥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兩南閫帥有闕之代，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准限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鄭壽期爲承旨，沈檀爲工曹判書，李廷濟爲兵曹參判，李宜晩爲工曹參判，呂善長爲吏曹正郞，鄭錫五爲輔德，李匡輔爲校理，金始炯爲弼善，鄭羽良爲正言，朴纘新爲會寧府使，檢閱單李周鎭，學諭單朴昌徵，以姜樸爲副校理，朴弼夔爲修撰，金始炯爲獻納，呂善長爲兼西學敎授，趙最壽爲左尹，權顈爲兵曹正郞，李性孝爲禮曹佐郞，李世璡爲掌樂正，李匡德兼中學敎授，呂善長爲兼文學，右副承旨鄭壽期，水原試才御史單成德潤，會寧府使朴纘新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以李時蕃爲慶尙右兵使，李益馝爲全羅右水使，黃壽聃爲慶尙左兵使，李天駿爲兼司僕將，李慶祉爲兼全州營將，魏赫萬爲法聖僉使，金鳴大爲群山僉使，李錫圭爲防踏僉使，金景河爲臨淄僉使，魚震海爲黔毛浦萬戶，張景弼爲呂島萬戶，李相晟爲薪智島萬戶，崔尙柱爲木浦萬戶，朴壽億爲金城山城別將，尹昌道爲同知，李奎昌爲僉知，李莘老爲僉知，朴東樞爲五衛將，副護軍趙東彬、尹鼎和、蔡彭胤、金德興，前兵使李思周，今加嘉善加資事判下，京畿水使崔道章，仍任事承傳，洪陽營將盧恰，降號事承傳，副司正金尙翼，副司勇金可衍，副司果尹光益，以金益礪爲江華監牧官，通德郞南䃤，今加通政，年七十閫帥臣父。

○以校理李匡輔，副校理姜樸，修撰朴弼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萬重曰，今日有申飭之命，而猶尙撕捱，今日紀綱，可謂末如之何矣。事之未安，莫此爲甚，竝只推考，明朝更爲牌招。

○趙遠命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檢閱李周鎭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會寧府使朴纘新，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兵批啓曰，閫帥臣父年七十人，依侍從臣父例，抄啓稟旨事，已有定式矣。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今此朝參時傳敎內，東西班稀疎，極爲未安。除衆所共知實病及情勢難安者外，二品以上從重推考，三品以上罷職事，命下矣。宗臣之不參，亦至數多，事體所在，極爲未安。衆所共知實病外，二品以上不進現告，南原君𪳣，密陽君梡，密善君格，月善君𪺅，光原君樍，夏溪君椐，昌山君相，東恩君槫，齊平君㰒，壺山君檉，錦南君棟，鶴城君楦，西陽君熳，密山君㯓，長溪君棅，平原君標，全恩君墩，竝爲從重推考。三品以上不進現告，坡陵都正槮，原陽都正炅，行礪昌副守柙，行夏豐守梴，行光恩令楧，行花平副令橃，行海昌副守檱，行星昌守濡，行光興副守橏，夏坪君懋，昌恩君權，東陽副正㭻，竝爲罷職事，依傳敎奉行，何如？傳曰，今番申飭者，伊日東西班三品以上，甚爲稀疎。而至於西班，則只見宗臣，未見朝臣，故有所下敎。乃東西班帶職軍銜者，故不言三品以下矣。然宗臣進參者亦少，故特推卿等矣。今觀草記，厥數夥然，身爲宗臣，進參者，不過此等公會，而其不參，若是之多，雖涉未安，大抵申飭之意有在，則宜有參酌。二品以上推考，三品以上從重推考，可也。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卽接翊衛司牒報，則翊贊趙百朋，九月除職，以身病尙不上來。衛率李世瑍，九月下鄕，十一月瓜滿報，本曹尙未出代。副率李廷燮除授限滿之後，連爲呈病。今此廟見禮時，兩宮差備及陪從，將不得備員雲。趙百朋除授五朔，尙不上來，李廷燮除授六朔，終不出肅，李世瑍下鄕五朔，亦已報瓜。而本司所報如此，竝令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何如？傳曰，依啓。向日筵中，旣有下敎，則李廷燮之終始不仕，誠涉未安。而且桂坊官員，本非過當之職，則以宗臣子，纔親盡之人，其所處義，尤不當若是，勿遞，使之卽爲出謝。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展謁擧動時，本曹郞廳侍衛，各差備內外司入直，當備八員，而一員時未差出。佐郞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柳萬重曰，再明日太廟擧動時，嬪宮當爲隨駕，宗廟、永寧殿往來時，設布帳，依前擧行事，分付。

○李重觀啓曰，今此宗簿寺草記中，二品以上及三品以上者，此無故不參者耶？問啓事，命下矣。招問宗簿寺官員，則以爲朝參時，不參宗班，無故與否，招問宗親府書吏，則其矣堂上送言內，衆所共知實病及情勢難安者外，當爲推考者十七員，當爲罷職者十二員，皆無故不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江原監司狀啓，治賊一款，從輕重區別處斷，俾免玉石俱焚之弊事，傳於李重觀曰，頃以玆事，申飭非一矣。今觀道臣狀啓，原州牧使李衡佐報辭，極爲詳悉。其令廟堂商確稟處。

○柳萬重，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新差下謄錄郞廳，權知承文院副正字沈星鎭、李重庚、朴弼載、許采，雖已分館，而未及免新之前，自本院無付錄之規。此與初無職名無異，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景廟朝實錄都廳郞廳正言洪景輔，違牌坐罷，還爲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昨觀景廟實錄廳進不進單子，郞廳仕進之日甚少，殊涉未安。呂善長、姜樸外，竝從重推考。

○傳於趙遠命曰，實錄廳進不進單子中，都廳郞廳鄭羽良，仕進之日，只有一日，誠涉未安，從重推考。李宗城之差下本職，歲已更矣，月已多矣。而申飭之下，猶不動念。每於進不進單子懸注者，不過未肅拜新進，自行己志之習，豈容若是？而且宗城，名雖新進，乃祖乃父，而是世祿之家。則旣出身之後，義不敢規避職事。況秉筆於莫重實錄者乎？其在分義道理，尤萬萬未安，姑先從重推考，卽爲牌招察任。

○傳於柳萬重曰，今番更張之意，意非偶然。其若務爲慘刻，甘心黨習之類，裁之抑之，漸磨其習，乃蕩平之道，而至於遇事誤着。觀理未詳，處心不謹之類，須當先勅勵後收用。向日鄭羽良之啓，意雖公，未免過中，故伊時已諭矣。然言雖過中，嘉其公心，被斥諸人，猶未快示開釋，以礪末世苟合之論矣。大抵申致雲，則往年所爲，專由於年少妄率之致，而所被臺言不過異己者醜辱之意，而前後開釋，亦非一二。則致雲之道義，不當一向撕捱，至於柳綏，當辛壬之歲，豈特綏一人哉？設有如臺言，當今蕩垢滌瑕之日，不宜一向置諸黯黮之中。且所論過中，予已洞燭，何必一向撕捱，快示開釋之意？而成德潤、任珖，則所被臺言，不過銓郞，則於兩人之道，無則益勉，有則自省。其何撕捱於玉署？又況向時病於色目，雖論人過中者，當此更張之日，痛革舊習，務恢公平。何必自存形跡於章奏之間乎？近來若此者猶有之，後復如此，雖經幄臺閣之臣，或補或罷，決不容貸。宜自政院，各別申飭。

○李重觀，以摠戎廳言啓曰，今月十二日，本廳上番三運軍兵賞格試才，當爲設行於慕華館洗馬亭。而大將臣金重器身病添重，中軍李彥祥以其父病在外未現。不得已以兼中軍千摠裵泰期代行矣。廣智營入直將官及軍兵等，依例除標信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柳諫所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事。〈措語見上〉

○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措語見上〉

○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

○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答曰，勿煩。

○戶曹參判李明彥疏曰，伏以臣意外起廢，猥當使役。昨日辭陛，今方前發，瞻望宸極，秪贈耿結。顧臣所帶地部、槐院、籌司等任俱係緊要，不宜一日虛縻，以貽瘝曠之弊。伏乞聖慈，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遞解，俾職事無廢，私心獲安，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密陽君梡疏曰，伏以臣素抱癃病，盛暑隆冬，每輒有加，黽勉扶疾，間參起居之班矣。昨年夏，重得風疾，百般治療，累月之後，幸得少減而餘症尙彌，遇寒以來，恆有復發之漸，兼得輪感咳嗽，晝夜孔劇。眠食全廢之中，臣之所生偏母，本來宿病之外，亦得輪感，咳喘尤重，非時泄瀉，度數無算，萬無暫離之勢，元朝起居之列，朝參盛禮之班，俱不得進參。方此悚蹙俟罪之際，遽下問備之罰，臣誠惶懍愧懼，罔知攸措。卽伏見吏曹關文，則見差宗廟告祭獻官。而臣之身疾母病，迄無所減，決難離捨，不得不略構短疏，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亟令該曹，卽速變通，使莫重祭享，無臨時窘急之患，仍治臣偃蹇之罪，永削臣職名，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獻官自有預差，卿其勿辭，救護調理焉。

○同知金重器疏曰，伏以臣於歲除日起居之班，冒雨來往，觸傷匪細，宿患疝症，猝然添劇，達夜叫楚，無望起動。正朝賀班，終不得進參，誠禮俱缺，罪戾益深。略陳短章，冀蒙嚴誅，喉司不捧，私懇未徹。而卽今症形，轉入深境，寒氣衝上，胸腹如刺，頑痰結塞，呼吸欲絶，實有目前急急之憂。此病之發，前後非一，調治之難，閱之已慣。雖或幸而入於回生之境，亦非時月間所可責效。則臣何敢以軍務重地，作一養病之坊，恬不爲問，而一向虛帶乎？玆不得不悉陳老病之實狀，以冀聖明之矜察焉。蓋臣之今年七十有五矣。身氣之澌綴，視聽之聾暗，已到十分之地。以言乎筋力，則戶庭跬步之間，非杖不起，朝班出入之際，亦須人扶，其不可奔走職事也，固已決矣。以言乎精神，則日用常行之事，十忌八九，期會簿書之限，動踰旬月，其不可摠察機務也，亦甚明矣。雖使臣無他疾病，卽此衰老一節，已無供職之望。況此素抱奇疾之狀，乃通朝之所共知也。蓋一生火熱之症，久作膏肓之豎。冬着涼衣，夜寢冷堗者，首尾四十餘歲矣。及至數年以來，則症忽反常，熱變爲寒。雖當盛暑，少或觸風，則輒有一條冷氣，自足衝腹，挾痰塞胸，刺痛不忍，氣息垂絶，頃刻之間，作一殭屍。故每當天氣乍冷之時，則必杜門謝跡，深藏密室，擁衾將息，如保嬰兒而後，庶或免暴發危急之患，此實壯歲積熱之候，則身老而盡消，多年處冷之祟，則氣衰而爲疝故也。其發無漸，其急如火，雖今日粗安，而亦不保明日之不危，常有朝夕凜凜之憂，此政醫家所謂末疾也。惟此病狀，雖冗官散秩，決難自力。矧玆將兵之任，是何等重務？而若或不計死生，強自驅使，以卒至於必危之境，則是豈爲天地父母終始生成之澤也哉？又況備局之兼管，自是識時務者之任，決非如臣空疎，所可濫據之地也。涓埃蔑補，屍素日積，每自反省，固多慙懼，而全廢赴衙，則乃添曠職之罪，時欲參坐，則輒致失攝之患。論以公私，必遞之外，實無他道，故不得已竝此仰陳焉。伏乞聖慈，諒臣由中之懇，憫臣難強之狀，遞臣摠戎之職及籌司兼任，以便公私，仍治臣瀆擾紸纊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調理察任。

○掌令李著疏曰，伏以臣性本疎迂，身多疾病，入臺二旬，供職不過數日，而瘡疣已百出矣。迎合取容，心所不忍，早晩顚沛，臣固自知。故日夜之所祈望，惟在於得卸榮銜，退守初分。而連日尋單，一味見阻，居常悶蹙，若無所容。昨以重臣非斥，及囚人反詆，詣臺引避，恭俟物議矣。繼伏見金吾判付，則辭旨極其非常。有曰，因誣斟律，非蕩平更張之意。又有曰，今觀供辭，尤無可疑，因此引避，未免自屈，又以異臭之人此等之習，不可以長爲敎雲。臣聞來驚怖震惕，不能自定，實不料聖明之世，乃有如此處分也。聖上旣以誣之一字疑臣，則此在臣，爲罔極之名，難赦之罪，循例引避，義所不敢，蹙伏俟誅，理亦當然。而若不更加辨白，夬正虛實，則是臣終身受黯昧之名。而此後臺閣之臣，以臣爲戒，將無論人於殿下之前者，臣豈可徒守私義，而泯默而已哉？嗚呼，殿下其眞以復明之供辭爲無可疑，而臣之所論，爲一毫有近於誣耶？試以臣啓所論，及復明之所辨者，參較而言之，則情僞疑信之辨，自莫逃於天鑑之下矣。臣啓曰，法當赴配者，徵贖捧錢，而復明之供，亦自以爲情理可矜者，從願納贖，則此臣言之非誣一也。臣啓曰，添載朔船，相屬灌輸，而復明之供，亦以爲儘有苗脈，不爲無據，則是臣言之非誣二也。臣啓曰，大創京第，制度宏侈，而復明之供，亦以爲毀撤址臺，減半構成，則是臣言之非誣三也。臣啓曰，營下匠手，括送赴役，而復明之供，亦以爲資送石工，豈或指此？則是臣言之非誣四也。臣啓曰，攘取木筏，或奪於路，拘囚鞭撲，又捧贖錢，而復明之供，亦以爲路見斫松者，依法屬公，嚴訊勘罪，從願許贖，臺臣論之，誠不足怪雲，則是臣言之非誣五也。臣啓曰，密遣營屬，大伐材木，作筏流下，盡歸營造，而復明之供，亦以爲營屬之作筏流下，不無其弊，門客之密囑營屬，稱以營材，難保其必無雲，則是臣言之非誣六也。夫復明之所欲自辨而自脫者，其計宜無不用極。而猶不敢顯以臣言爲誣，其所極口而強辨者，比諸臣啓，不過差減分數。而大抵相符，則雖不言遲晩二字，而便是自服之招也。則殿下之一筆勘斷，直以臣爲誣者，豈殿下之知復明，有過於復明之自知耶？臣言之誣不誣，自有公議。固何待自明，而豈反不爲復明所笑耶？臣言之非誣，則臣旣逐條辨之。而若復明欺天之狀，巧飾之情，卽其供辭，而亦可以覰破，臣請畢陳之。夫復明之素貧無舍，通朝之所共知。而其自謂世傳舊宅者，卽其兄之家，而復明爲方伯後，始買而撤創之者也。其製作之宏傑，工役之浩大，滿城之人，誰不目見？而今其供辭，全諱實狀，有若渠有舊宅，而略加重創者然，此臣所謂欺天者也。渠旣自以爲按道之後，嚴行松禁，痛繩重懲，而獨於營屬門客之密囑圖斫，任其作筏流下，則何其松禁之獨行於窮民，而不行於私人耶？此其密遣假名之狀，昭不可掩，而設爲疑亂之辭，敢作推諉之計，此臣所謂巧飾者也。添載之貨，渠雖諉之於幕僚之朔錢，陪吏之情債，各項例載之物，而此則流來之規，自有定數。豈獨於復明之時，其數頓增，而船人輩，亦何以監營錢駄，前所未有爲言耶？此亦出於疑亂推諉之言。而果如其言，不輸官錢，則眼前突兀之華構，從何而出耶？此亦臣所謂巧飾者也。夫以殿下之明，寧不察此情狀，而乃以其供辭爲尤無可疑？又不令一番行査，惟恐其罪狀之或露，而只欲歸臣於誣人之科，所以爲復明地則厚矣。其於公議何哉？昔文彥博，名相也。燈籠錦，細物也。而唐介猶且論之。彼復明，不過一貪夫耳。其贓犯不法，如是狼藉，而臣獨不得以言之乎？臣未知復明之受知於平日者，果何如？而傳曰，愛而知其惡。寧可因一時之眷遇，而曲庇其難掩之罪哉？至於引避自屈之敎，尤有所萬萬未曉者。臣之昨者避辭，蓋痛復明供辭之全不成說，而隱然以臣言歸之於捏構醜詆。故心竊駭惋，卽爲詣臺，略陳其巧飾欺天之狀，且陳此疲劣難冒之情者，此乃臺閣之例規。而殿下反以此爲自屈，未知臣避辭中何等語爲自屈耶？設或以徑先引避爲罪，而謂之過於不自屈則可，以此而謂之自屈者，豈非大不襯耶？臣誠愚昧，莫知其所以也。且臣於蕩平異臭等敎，竊不勝慙歎，而繼之以訝惑也。噫，殿下自更化以來，一切以蕩平爲主，慨然欲掃百年之痼弊，而囿之於大同之化，前後諭誨，出於血誠，凡在臣隣，莫不感歎。則臣雖無狀，豈忍負聖上之至意，循黨比之陋習，至於誣捏無辜之人哉？臣本孤根弱植，獨立寡與，通籍十年，守靜窮巷，朝中親舊，罕見其面。其或知臣者，每以迂疎樸拙目之，而未嘗以朋比黨私，疑之者，蓋其素性然也。今因論一貪黷之人，反以黨習，見疑於君上，回顧初心，慨然自悼，尙何言哉？雖然，臣所以訝惑者則有之。伏未知殿下之所欲蕩平者，不問是非邪正，有罪無罪，一倂混圇，而無所分別耶？臣則竊以爲，非者非之，有罪者罪之者，自是有國之常典。雖堯、舜之世，不可捨此而爲治。今若以蕩平爲拘，稍涉於異己，則雖見其非，而使不敢出一言、論一人者，寧不泄泄沓沓乎哉？臣恐從今以後，雖有巨奸大慝，皆恃殿下之蕩平，肆行而無忌。雖有剛腸直舌，亦拘殿下之蕩平，緘口而不言，此臣所以爲聖明憂者也。臣於治疏之際，伏聞有判付還入改下之命。臣有以見聖上，不憚銷刻，優容慰藉之盛意，臣感激惶悚，益無所措。然而誣人之目雖除，過中之罪猶在，自屈之敎雖刪，徑先之責莫逃。寧敢以辭旨之稍寬，有所自安，而晏然爲蹲冒之計哉？卽因處置請出，天牌下降，不敢坐達。趨伏俟罪於禁扃之外，而臣之情地，萬無抗顏復出之理。玆敢拜章徑歸，臣罪尤萬萬矣。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名，仍治臣妄言之罪，以嚴邦憲，以安私bb分b，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勿論臺言之爽實與否。被斥者之極口發明，近世弊習。而柳復明不嫌，似合擧實納供。其意美也，則以此強引合，未知其宜。而不思反諒，自是爲能，良可異也。爾疏所謂蕩平之道，誠是，予意正如此。而噫，不體心腹之敎，未收殺爲能事。此等處，其曰革舊習，予未曉也。勿辭察職。

○左議政趙泰億箚曰，伏以臣之入城，已經一旬矣。調病且浹三朔矣。屢蒙遣醫頒藥之恩，前患諸症，或不無一二減歇之形，而大抵食飮之厭卻滋甚，元氣之澌敗轉加，委頓牀席，了無起色。區區犬馬之戀，日夕耿結。歲色旣新之後，豈不欲一瞻天顏？而元日陳賀，朝參盛禮，竝不得自力一進。職卑而未赴者，皆有責罰，而臣則倖免，惶愧已深。春享祈穀諸祀事，大臣當爲攝行，而宗班替勞，首揆獨賢，臣則息偃在家，莫簉駿奔之列，心之不安，罪難自恕。主辱方深，僚相出疆，傾朝郊送，臣獨未能，公體私情，兩皆缺闕。病中吁歎，如添一疾。至於都堂會圈，臣本無不欲參之意，且聖上屢諭臣以必參。臣當奉行之不暇，況伏聞朝議，必欲先行堂錄，繼行都政，其事誠急矣。顧臣之復起供職，實難以時月爲期，只此一事，惶問尤極。至若太廟歲謁，何等縟儀？春宮、嬪宮，亦當隨駕。凡在國內含生，莫不拭目聳覩。臣方困篤至此，雖欲強起陪驆，其勢末由。日月之明，何由盡燭乎？苟使臣一登文石之陛，獲奉前席之對，則不特新歲一覲之爲可幸。臣面目之浮高，神氣之委憊，聲音之嘶嗄。一經天鑑俯察，則臣前後謁病，無一分欺罔之狀，亦必照悉無餘，庶可以卽蒙矜諒，速解擔負。而目今臣腳戰而不能立，氣喘而不能步。身病出仕者，例有肅拜一節，而自闕門入殿庭，步趨拜跪，萬無是望。況可以入對廈氈，出參陪從乎？今臣疾病之危苦，通朝盡知之矣。最是浮氣一症，實爲難治之危疾，臣家父兄及兄之子三世，皆以是病不起。今臣又有是疾，自分必死無疑。臣以不才無德，名位亢極，多病早衰，本不期久視。而年亦踰艾而近耆，萬事已足，涯分已溢，病固非所憂，死亦無足恤。惟是洪恩異渥，與天無極，而莫效涓埃之報，徒積屍素之辜。今因病狀如許，陳力就列，亦無以自效。伏枕悲惋，但有涕淚。況伏聞聖上，軫念元元，歲首首下勸農之旨，仍詢良役變通之策，沿海折受，擧歸地部，各道進上，竝命蠲減，此是千古史策，所罕有之盛節。臣誠感泣，頌歎喜而不寐，實有吾國庶幾之望，惟願少須臾無死，得見太平之成效。而如臣罔肖，久冒匪據，曾不能以一言一事，贊襄維新之化。但使宅揆之地，作一養病之坊，孤負國恩，久妨賢路，致令四方有識之士，擧懷有君無臣之歎。一日蹲據，何得自安？臣之此言，亶出血懇，非敢有一毫矯飾。伏乞聖上，俯加諒察，亟命褫免臣相職，俾令殘病垂死之喘，得以隨便將理，仍將臣廢務闕禮之罪，重加勘處，以肅邦憲，以警具僚，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所患，如是彌留，深用慮念。有疾未參，何傷之有哉？然卿之未造朝，歲已更矣，月已數矣。欲見卿之心，奚嘗少弛？且雖有辭單之事，旣無安心調理之命，則本非受由，而承宣雖先入來，偕來之命，固有矣。何必肅拜？卿其安心勿辭。自量而果能入侍，扶以入來，則予當脫常格而賜對，卿須諫此至意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巳時，上御熙政堂輪對時，左副承旨李重觀，假注書金尙翼，記事官李龜休、李宗白，司僕判官尹沆，義盈主簿朴世楫，西學訓導朴祥震，平市奉事李挺相，中部參奉李燮行，兵曹判書吳命恆，同爲引見入侍時，行兵曹判書吳命恆所啓，小臣以開政事入來，而有稟定者，敢此請對矣。卽今武弁之積滯者甚多。雖以宣薦言之，被薦而淹屈者，亦不知幾人，此誠可悶。宣傳官五窠，曾以參上差出，而參下新出身，積滯可慮。曾有定奪陞降之規，今則五窠中二窠，降爲參下窠，以爲疏通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吳命恆曰，小臣待罪禁營，營在禁門咫尺，而事多疎虞。李台佐在兵判時，一日適反看一庫，則將近二千兩之財貨，徒擁虛簿，事極驚駭，將欲徵捧矣。台佐遽遞本職，臣今代之，故果爲徵推。而本營鳥銃一千二百餘柄又見失，人多目擊其出買者，前後下送關西營，殆近五百柄雲。臣待罪關西時，亦慮有此弊，不爲送貿於京市者此也。今方追徵於所竊人處，而想已分俵，月課有難準數徵出，稟旨後當爲擧行。所犯庫子，待收殺後，依律正罪，斷不可已。上曰，此弊遂生於京外牟利輩，月課銃，使道臣自其道造成，然後可無此患矣。今此所犯，與軍布有異，待收殺後，依軍律正法，可也。

○吳命恆曰，自上旣以軍布事下敎，臣亦有所懷敢達。騎步布，係是三年二次之役，隣族侵徵者外，民間未捧，本來不多。諸道軍布，卽今未收極多。以全州言之，前後未納，殆近二百同，至於丁未條一年各當番布，亦有全不上納。以此問於監司，則五十餘同捧留，以御史分付，不得上送雲。故頃於李匡德上來時，問其委折，則當番布，元無留置事雲。守令所爲，誠極可駭，本州禁營保米不納者，三年通計二千餘石，惠廳亦有未納。臣之所帶諸司如此，各司亦必皆然。臣直欲請拿，而外方冬則公務甚煩，待歲飜，今始仰請，南原亦然而已遞，當申飭新官，全州則不可不拿問，以礪他邑矣。上曰，京司上納之物，豈不有收送之理乎？此不過守令，慢不擧職。時任判官，則卽李秉鼎後新爲下去者，似不當之。南原、全州前官，竝拿問定罪，全州時任判官，使營門決杖，俾令趁速上送，可也。命恆曰，營門決杖，與金吾決杖有異。若因此撕捱，則邑事可慮，姑先從重推考，何如？上曰，近來決杖之事，金吾則行之，而營門則不行。雖還上居末者，監司亦爲決杖，而此等之事，有拘於顏情而不得行矣。向日嶺南御使朴文秀入對時，守令如有怠慢之事，則自監營直爲決杖事稟定。此豈難行之事哉？雖然，卿之所達如此，姑先從重推考。今朔內，如不上送，而又爲遷就，依祖宗朝事目，營門決杖事，分付，可也。〈出擧條〉

○吳命恆曰，國家經費，專恃三南，而湖南則貢賦不納甚多，其間亦有民間已納。而中間花消之弊，雖以高敞事言之，大同旣於七月裝載，而御史下去本邑，請留旣載之船，還爲卸置雲。裝發成冊修報之後，還爲卸下於數月之後，極爲無據。高敞縣監李友松，方以差員上來雲。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吳命恆曰，宣惠廳近甚蕩竭，而嶺南廳則稍裕於他廳矣。各廳則實無繼給貢價之勢。故貢人輩，皆願那移受食於嶺南廳，呼訴沓至，臣亦難堪，若欲移給，則前頭嶺南廳應給貢價，及其廳例下，必將苟簡，此不可不慮矣。凡貢物，亦有緊歇。而多以從貴上下，亦有引年再引年先給者，此皆初不能酌量，以致如此。到今匱竭之後，實無善策。唯當詳察各廳貢物緊歇，如人蔘貢物，從貴上下之外，計其一年應入應下之數，以其廳所納木錢米，分排上下，有餘則移送於不足之處。而使諸郞爲先抄出一年所入及貢物緊歇，俾有一定之式，此亦稟承上敎後，擧行似當，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吳命恆曰，臣方待罪司僕，本寺財用，近甚蕩竭。見今內外寺御乘馬給價之數，將無以辦出，員役之料米，馬粥太之應下者甚多。計其一年容入，殆過累千石，前頭繼用，專靠湖南之七處牧場。而聞全羅監司，以各此穀，狀請留賑，本寺形勢，誠爲可慮。司僕牧場穀，則卽速上送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吳命恆曰，藏氷時，司僕諸員及烽燧軍，不爲使役事，前已稟定矣。聞沿江山底民丁，不患不足。曾前則年年用之有餘，而近年使役諸員及烽軍者，聞江村民或若干塞責納氷，而能受畢納帖者，有之。應役之民，多所遺漏，可知矣。且諸員烽軍，役甚重，朝家所當軫恤。此後則，申飭京兆，勿復使役事，定式，分付，何如？上曰，向日草記判付，已下敎矣。其後因判尹金東弼之言，不得已許之。而予意則終始不以爲然，昔不應役之民，今又入其中，慮其有奸弊矣。今聞卿言，誠是矣。此後則各別申飭，諸員烽軍，勿爲使役，可也。〈出擧條〉

○吳命恆曰，臣待罪銓曹時，李匡德銓郞之望，臣果通擬。而匡德與趙文命，有相避之嫌。臣非不知，以前例言之，林象德與吏議李濟爲四寸相避，而新錄後，通兼司書望，故臣果通之矣。其後匡德，以此爲嫌。李宗城兼說書之擬，亦有前例，而終始撕捱，臣欲疏陳其委折而未果矣。上曰，他通淸，姑不暇論，春坊則兼擬相避，此不過年少氣銳輩，過中之事。卿何必以此爲嫌？始聞前例如此，尤無可嫌者矣。

○上曰，輪對官進來，尹沆進伏。上曰，職姓名。沆曰，司僕判官尹沆。上曰，履歷。沆曰，庚辰年長陵參奉除授，癸巳年穆陵參奉除授，陞禮賓奉事，陞義盈直長，陞禁府都事，歷德山縣監、江西縣令、刑曹正郞，今爲司僕判官矣。上曰，職掌。沆曰，臣次知內外寺馬料及員役等料布上下。上曰，所懷。沆曰，本寺提調，同爲入侍，旣已陳達，更無所達。上曰，以次來達，朴世楫進伏。上曰，職姓名。世楫曰，義盈主簿朴世楫。上曰，履歷。世楫曰，癸卯年初授南部參奉，移拜典獄奉事、內資直長，今方待罪義盈主簿。上曰，職掌。世楫曰，黃蜜。上曰，遺在。世楫曰，無遺在而一年元貢一千五百八十六斤十五兩九錢，一年進排加用，或至於五六千斤。而元貢外，加用價，自戶曹給價繼用。朴祥震，又進伏。上曰，前此入侍乎？對曰，三次入侍矣。上曰，然則履歷，不必問。有何所懷耶？對曰，臣待罪學宮。學宮，非米布衙門，乃是養士之所。而儒生供饋及柴油等物，專以全羅道漁場收稅，以爲養士之需矣。今聞歸屬戶曹，若失此收稅，則本來疲弊之學宮，尤難成樣，專責於貧賤奴僕，則將未免離散之弊。且慮守庠之無人，到此形勢，萬分切迫，更以勿屬戶曹之意，分付，何如？上曰，西學訓導朴祥震所達，非矣。廟堂尙未講定，而學官徑先陳達，極涉屑越。推考，可也。〈出擧條〉

○李挺相進伏。上曰，職姓名。對曰，平市奉事李挺相。上曰，履歷。對曰，丙午年初授章陵參奉，丁未年陞遷本職矣。上曰，職掌。對曰，本署與詞訟米布衙門有異，故元無職掌矣。上曰，所懷。對曰，本署，雖有稟啓事，提調草記陳稟，故別無仰達之事矣。中部參奉李燮進伏。上曰，職姓名。對曰，中部參奉李燮。上曰，民戶。對曰，民戶三千七百三十五戶，人口男女竝二萬二千七十四口。上曰，前後申飭，非止一再。近來無閭家奪入者乎？對曰，京兆郞與部官，每五日摘奸，家家戶戶，姑無奪入者矣。

○李重觀曰，一司未署經守令，除署經，明日內催促發送。而沿邊設賑邑，夫馬未及上來處給馬，不拘署經守令，亦爲催促辭朝，何如？上曰，湖南御史陳達，故已有下敎，而尙不擧行耶？依所達催促發送，可也。〈出榻前下敎〉

○李宗白曰，臣於職掌所關，有所仰達，朝家之設置內外兼春秋者，蓋爲史事。而京司則錄出本司施措之可載國乘者，每於月初，詳悉修納，自是舊例矣。宗簿寺、承文院、義禁府、六曹等諸處，尙無修送之事。其中刑獄所關，尤是史臣之不可不詳書者，而每以無乎二字錄送，此誠流來之弊，而朝家亦無另勅之擧，以致因循。職此而政記之草草，殆不及於政院日記，此甚慨然矣。雖以外方言之，天地災祥，山澤變怪，豈無一事之可錄？而臣之待罪本館以後，慶尙都事嚴慶遐，全羅都事金翰運，砥平縣監南壽彥之所修送六朔日記，只書陰晴，全無所錄，此亦殆同謬例而然矣。至如備邊司月終，係是廟堂訏謨，尤爲緊重。而七八朔以來，全不修送，此則郞廳，不爲照管，專委下吏之致，事體極爲未安。備局文臣郞廳，元無兼帶春秋之例，而兵曹武備司郞廳，例兼備局郞廳。此後兵曹兼春秋差啓時，以武備司所帶郞廳差下，使之詳錄本司月終，移送本館，則事甚便宜，而此似官制之變通，有不敢直請，玆以仰稟。上曰，爾言儘好。兼春秋事，申飭銓曹，申明舊制，外方三處兼春秋，先爲推考，而此後更爲申飭武備司郞廳事，事係變通，令本館稟處。〈出擧條〉宗白曰，近來左右史，常患不備，兼春秋代直之日多矣。臣誠惶恐敢達。而史局鎖直，視同苦海，每事規避，或圖減下，或圖懸頉，以致煩稟，此甚未安。兼春秋減下，是承旨之所掌，至於懸頉付標，卽臣之所掌，此不過臣等私相戒勅者，固不當仰煩筵稟。而臣於筵席，累承聖敎，每以私意勝公，飭勵群下，臣常感歎悚恧矣。惟此兼春秋減下付標等事，雖極微細，亦不過拘於私意而然矣。此後則各別申飭，付標頉減等事，俾勿如前煩數，何如？上曰，其言亦是矣。申飭，可也。〈出擧條〉

1月12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病〉。右承旨趙遠命〈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金尙翼〈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泰仁縣監朴弼顯。

○趙遠命啓曰，宗廟展謁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李重觀，以都摠府意啓曰，都摠官權以鎭，以進宴都監堂上坐起事，掌樂院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遠命啓曰，藥房三提調，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鄭錫三啓曰，藥房請對入侍時，吏曹參判尹淳同爲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口傳政事，以李性孝爲兵曹佐郞。

○兵批口傳政事，以洪重福爲翊贊，以朴弼傅爲衛率，以洪景輔付副司果。

○趙遠命啓曰，兩司未署經守令、都事，至於五員之多，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呈辭，行公之員，只有一人，尙未署經，事甚未安。除在外、行公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遠命，以禮曹意啓曰，咸原府院君魚有龜，去夜遭母喪雲。取考《五禮儀》，則王妃祖父母之喪，有擧哀之節，王大妃殿擧哀儀註，依禮文磨鍊，直入王大妃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遠命啓曰，《五禮儀》，王妃祖父母之喪，無成服節次，擧哀條下註，有曰，唯衰服，從俗麤布帶三十日而除之文。進御麤布帶，令尙衣院，趁今日擧哀時造入，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遠命曰，歸厚署棺板一部，擇送於內需司事，言於該曹。

○李重觀，以扈衛廳別將，以大將、領議政意啓曰，大將咸原府院君魚有龜母在喪，所帶軍官，何以處置乎？敢稟。傳曰，卿姑兼管，可也。

○趙遠命，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明日宗廟展謁擧動時，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柳萬重，以義禁府意啓曰，今此宗廟展謁擧動時，本府都事十員內，九員大駕各差備隨駕，一員本府入直，王世子考喧左右都事二員，嬪宮考喧左右都事二員，無以備數。假都事四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禁衛營意啓曰，本營中軍未差代，今當差出，而時無可合之人。新除授會寧府使朴纘新今姑改差，本營中軍啓下，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兵曹意啓曰，今此宗廟展謁擧動時，本曹堂上四員內，大殿侍衛二員，世子宮陪衛一員，嬪宮陪衛一員，而守宮，他無推移之員。依近例假參知一員差出，暫時守宮，何如？傳曰，允。

○趙遠命，以侍講院意啓曰，明日王世子及嬪宮廟見禮擧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輔德鄭錫五在外，兼輔德、弼善、兼弼善、兼司書俱未差，將無以備員，事甚未安。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昨日政新除授兼文學呂善長，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遠命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明日王世子嬪宮廟見禮擧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兼實官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遠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批，有政。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差祭，參議尹惠敎牌不進，右承旨趙遠命進，以洪尙寅爲弼善，以蔡彭胤爲禮曹參議，以沈瑋爲金浦郡守，以閔濟章爲會寧府使。

○兵批，行判書吳命恆進，參判李廷濟進，參議徐命淵病，參知梁廷虎病，右承旨趙遠命進，以李思周爲訓鍊都正，以南泰績爲宣傳官，以林鳳珍爲僉知，以金重呂、梁之沆、李思周、朴尙廉，柳㽘付副護軍，成德潤付副司果，以韓範錫爲北漢別將。

○鄭壽期，以禁衛營意啓曰，本營中軍，前府使朴纘新，才已啓下矣。明日擧動時，當爲領軍留都，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曰，進宴更定於今秋事，旣奉慈敎，以九月旬前，推擇吉日事，分付。

○鄭壽期，以義禁府意啓曰，頃日緣坐罪人等査問發配時，謀逆正刑罪人李瀗，妾寧邊官婢蘭香生存，安州官婢承蘭物故，故以此意啓下發關矣。卽接平安監司尹游牒報，則婢承蘭生存，婢香物故云。依前定奪，安州官婢承蘭，仍其邑爲婢，寧邊官婢蘭香，旣已物故，則勿論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戶曹意啓曰，全羅道法聖、群山兩鎭僉使，永定田稅監捧差使員事，曾已定奪矣。卽今開倉已久，捧稅政急。而新除授法聖僉使魏赫萬，方以本道監司幕裨，時在營下，除朝辭直赴任所，及期捧稅，群山僉使金鳴大，亦令催促，數日內給馬下送，以爲一體捧納之意，分付該曹及本道，何如？傳曰，允。

○掌令柳諫啓曰，臣以無似，忝叨言地，今以多日，而尙無一言，以效其責。泥職之罪，自訟不暇，卽伏見昨日僚臺疏批，則至有以未收殺爲能事，此等處，其曰革舊習爲敎。臣於是，竊不勝瞿然之至。今日所爭，旣是重發之論，則不可以天聽之邈然，聖敎之未安，遽爾停止。臣之謄傳故紙，亦已數次，而每以微誠之未格爲恧矣。不意匪怒之敎，又至於此，臣亦未收殺之一人耳。亦安得晏然而已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壽期啓曰，掌令柳諫，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王大妃殿祖母喪擧哀後，王大妃殿，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大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左承旨李仁復疏曰，伏以臣有至願苦忱，懇迫切急，而僭畏是懼，徊徨累月，終不容自阻，輒敢冒死鳴籲，以冀聖慈之愍察焉。臣聞往而不可返者，年也。逝而不可追者，親也。今臣有父母，父年七十，衰耄已甚，重嬰奇瘵，懍懍度日。而昨年遭本生母喪，守制墳廬，哀毀踰節，危喘綿綴，尤無餘地。而母年又七十一，宿痼痰火，已纏骨髓，積歲沈淹，寧日恆少。顧此喪病氣息，須有薑桂之滋，蔘附之補，可以扶接支過。而臣家世業衰蕩，饘粥之具，常患屢空。況何望其庋貳膳之供，庀副急之劑哉？而臣父母又上承累世宗祀，夙宵勤悴，躬自拮据，享先之物，猶恐或缺。則其口體自奉，不亶不遑而已，百口朝夕之需，亦皆煩念，艱難辛楚，不一而足。臣之迂拙，不能幹蠱於家，而貽勞於老父老母，有如此者。噫，崦嵫暮景，其能幾何？風木不停，昔人所悲，區區便養，差遲時日。則臣終不免爲孝治之罪人，人子之心，寧不重可懼也哉？仍竊念，臣本不肖，在肅考朝，偏荷湔拂之恩，忝叨經幄之列，將此苦懇，獲徹於景廟代理之日，奉檄之榮，闔門感祝，臣父母，保有今日，皆兩朝之賜也。今臣父母之年已滿禮所謂時制者，而疾病之危篤，產業之剝落，視前又萬萬。則臣心之憂懼迫急，尤當何如哉？仰惟聖上，方侍兩東朝，擧國臣民，咸囿於錫類之仁，則如臣情私，宜加軫念。伏乞下臣此疏於銓部，授臣便近一小邑，稍分廩餘，備滫瀡而資刀圭，俾臣父母，得少延殘命，則生死骨肉，非臣殞結，所能仰報。臣情迫勢急，算日長短，不得不瀆擾至此，死罪死罪。答曰，省疏具悉。疏事，令該曹稟處。

○兼說書李周鎭疏曰，伏以臣久忝春坊，榮耀已極，而學識蔑裂，絲毫莫補，尋常愧懼，若無所容。乃於千萬夢寐之外，忽叨史局新命，驚惶震惕，罔知攸措。嚴畏分義，昨已黽勉就列，而春坊兼任，實有妨礙之端。蓋翰苑下番，爲任最緊，不敢出直所一步之地，則離筵侍講之責，便爲虛帶之任。從前下番，兼帶宮官之人，輒皆引免，自成流來之規，臣之不容一刻仍冒也決矣。況今春宮邸下廟見之禮，只隔一宵，宮僚當備員陪從，須及時變通，可無窘速之患。伏乞聖明，亟命該曹，照例遞改，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大司諫宋眞明疏曰，伏以臣於去歲之抄，蒙由暇，往省先墓，歸時迤取西路，轉到沁府。蓋臣家廟，方在兄任所，先父亡日旣過，而臣乃拘於職事，終未旣參祀。歲又更新，悲慕益切，欲展私情，遂敢徑行，徒恃由限之未過，不覺迂路之非例，循分猥越，悚恐無地。騎省除命，枉辱於中路，而旣未克趁承，今又薇垣移授之音，踵及於此。臣誠惶感震駭，不知無狀，如臣何所比數，而朝廷記錄之不置，聖上恩旨之洊疊，乃至於此也？噫，臣之所叨，係是宿趼，曾亦屢辭而不獲，則不必更爲遜讓之語，以瀆嚴聽。而第念今日此除，實有怵惕而不安者，又有羞愧而欲死者。亦安可自阻於聖明之下哉？一自更化以後，纔六七朔，而臣及臣之從弟臣寅明，迭居是職，凡爲五次。臣弟遞後，間一人，而及於臣，臣又間一人，過數日而還差，臣遞之後，間二人，而又及於臣弟，今臣又代臣弟而爲之。有若諫長一位，特爲臣兄弟而設者然。此在政例，殊甚無謂。目今廷僚濟濟，時彥林立，聞望居先，而未曾一經者，不爲無人，坐地履歷，不宜久淹於外職者，亦自夥然。此外旣通，而猶棲之於該曹佐貳者，名論雅望，正合新擬者，不翅多人，而一倂捨置。如臣者，首尾三朔，屢試蔑效，而乃復聞之於兩承宣之擬，取必天點，此無他焉。臣本罷軟，不喜矯亢，前後居臺，唯以循黙爲事，容其備數，不害爲晏帖朝象之一道，故銓地措意，或出於此。此殆古人所謂，見我憒憒，謂我不能言者，由前而言，則爲臣不安之端，由後而言，則爲臣欲死之恥。今何可淟涊蹲據，甘爲自侮而人侮之歸哉？竊念臣之家世，恬素自持，進取非志，逡巡於勢利之塗，殿後於要膴之選，殆爲臣一家家法。而今臣則不才冥升，僥冒轉甚。世所稱極望華聯，不過若干窠坐，而每政望出，卽臣兄弟之名，爛熳於其間，此實萬萬非拙分之所期願。臣若墜棄好謙之世德，忘忽忌盈之天道，知進不已，無少斂避，終至於枉性而饕貴，過福而招災。則亦豈天地造化曲遂萬物之仁哉？此不但私心之所怵迫，抑可爲慈覆之所憫察。況眇末如臣，有若江湖鳧雁，去來無關，許臣引分，退屛容臣，隨意去就，恐有合於聖世體下之政也。且臣於趙趾彬、李匡德兩人事，有不可不一陳委折者。蓋此兩人之通擬銓郞，皆臣之所主薦也。匡德之初擬兼司書也，與其時佐貳爲妻親相避。而旣異主通之官，又非參政之時，且以相避而通擬宮官兼任，前例亦非一二。故臣與長席相議，新通於啓請竝擬之窠。及趾彬赴召入京，對臣而言曰，相避通淸，何也？臣答曰，此有例矣。君於匡德，無他意，則君時秉銓筆，以君手更擬前望，似無跡，趾彬唯唯而去。其後聞趾彬書送兼官望，如臣所言，而適會首望人有故，其日政不見用，俟後移用於銓郞之望雲。以此見之，則趾彬之無些枳意，亦可知之故，臣果未曾傳說於匡德。此蓋出於任其消瀜，不欲以一時私酬酢，惹出葛藤之意也。今伏聞趾彬擬疏，以臣爲質，且匡德亦以初不相傳咎臣甚，臣之初欲善處於兩友之間者，未必非熟量，而今反左右受困。或使人擧名而作證，或使人由我而遭評，此又臣難安之一端也。今於馹召之下，分義道理，宜卽竭蹶趨承，而難冒之情，如上所陳。玆敢縣道封章，悉暴衷悃。伏乞聖慈，特垂鑑諒，亟許鐫遞臣職名，使諫地無曠，微分獲安，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觀爾疏，尤詳本事。而元非大段，何必爲嫌？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吏曹正郞呂善長疏曰，伏以臣庸懦愚陋，最居人下，臨事做錯，觸處生疣，日昨所遭，語黙皆咎，非責交至，無地自容。遇罪之初，不敢徑自陳辨，伊後具疏又適，皆失其便。尙不得以一言自劾，此又臣之罪也。臣於頃日大臣，以鄭錫五東壁親嫌事，有所云云也。臣以逐其人而代其位，其在廉義，決難傳說之意，答言於大臣而退。其日雖見錫五，而不敢以所聞傳之，誠以大臣所言，事體雖重，一身廉隅，關係亦大故也。顧臣處義，不得不然，而及生葛藤，咎則歸臣，問備警責，旣涉太輕。罷職薄罰，何以少贖？前後筵敎，誨諭備至，無異慈父之詔愚子。昨日又煩特敎，除命洊降，惶隕感激，不知死所。在臣分義，宜卽趨承，而臣之蹤地，雖微官散職，已難冒沒周行。況此天郞極選，本知其萬不近似。而向者因緣事會，輕易出腳，重速抨彈，自取顚沛。追思至今，尙有餘悸。從前居是任者，一以銓注間事，致有人言。則不敢復入其地，蓋其格例甚嚴，不獨其自處爲然也。頃臣之見非臺議，謂以擧代之失宜，其視尋常銓注，不啻較重。則臣雖欲抗顏冒出，其可得乎？伏惟朝廷使臣，必以其禮，聖人體下，不枉其志。今若不問情跡之難強，諉以事勢窘迫，維縶而驅使之，則其於礪塵敦世之道，果何如也？仍竊伏念，臣向來橫禍，幾陷不測。儻微聖上俯燭而曲全之，臣安能得有今日也？日月照燭之明，天地生成之恩，此生此日，無階上答。一念銘鏤，中夜感泣，聖渥愈隆，誣言愈甚。頃者兪最基又襲構捏之餘論。噫，當時事實，人皆知之。彼豈獨不聞，而一向脅持，終始不捨？此無他也。臣適當乏人，濫廁名塗，淸要之地，爲世所的。媢嫉之來，勢安得免？今唯有早自斂退，避遠鋒鏑，以盡自靖之義而已。嚴召之下，不敢坐違，隨牌祗詣於禁扃之外，而咫尺天陛，進身無路。明日太廟展竭時，亦末由陪從。臣罪至此而尤萬萬矣。玆敢申暴情懇，疾聲呼籲，仍從闕下，輒卽徑退。伏乞天地父母，察臣蹤地之危苦，憐臣衷情之迫隘，亟命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以靖私義，以嚴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伊時事狀，業已洞燭，其何復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成趙文命疏曰，伏以臣文質無當，而才具枵然，位遇出常，而報效蔑如，直是半上落下，孤恩負眷之一賤物也。猶且聖上不之罪，寄之以重柄，綰之以華銜，臣常憂懍悚惕，夙宵靡寧矣。不意此際，又被新命，以臣爲成均館大司成者。臣於此，惝怳難雙，益不知所以措躬也。噫，詰戎大事也。敎胄重責也。而之兩任，竝萃於臣身，堂堂聖朝，不患無人，奚必以此等重任，專責於兩無所用之一微臣耶？一邊摠靲轄𱁼之權，一邊主皐比之講。此在事理，不惟斑駁之甚，其於國體，亦不爲苟簡之歸乎？以武秩而拜國子，雖在皇明，若李文忠者，而後一有之事，則臣遽敢當之也。念臣，涯分已溢，兜攬太過，左之右之，殆類於壟斷者之爲，此又私義之終不可冒承者也。是以徊徨累日，莫省所圖，而太廟動駕，奄在明晨。惟此本職，未及卸免，則或不無臨時窘掣之患，玆敢疾聲仰籲於聽卑之天。伏乞聖明，特垂睿覽，俯循微懇，遞臣新授成均館大司成之任，俾令官方毋淆，私分得安，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國子新命，其何過辭？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修撰朴弼夔疏曰，伏以臣賦性脫略，涉世疎迂，實無深機巧括，可以爲世忌剋者，而只緣弱植之易撓，未免虛舟之受怒。頃年待罪於西邑也，首爲洪聖輔媚世之孤注，身名之玷汚，殆無餘地。而猶且不饜於媢嫉者之心，必欲搆害而後已。向者請竄之臺啓，竝及臣兄弟四人，白地構捏，湊成罪案，醜悖之言，罔有紀極。臣誠不欲遂段辨破，以汚士夫之口筆。而日月之明，若未及俯燭，則汚衊之誣，終無以自白者，玆不得已略暴其槩焉。蓋臣之父，故吏曹參議泰遜，少孤無他兄弟，只有一妹。而臣亦早失所怙，孤露餘生，事姑如親，卽人情之所固然也。雖在辛壬之後，兩家之往來通訊，無異平昔。臣初忝諫職，陳章引嫌於孥籍之啓，重被彈罷，厥後戮屍之請，經年不止。故兩司除命，前後非一。而斷以情法，終始力辭，身未嘗一入臺廳。間或忝叨館職，而戮屍之啓，元非三司之合辭，則臣之不參，昭然可知。而向來時輩，計在網打，勒謂之三司合啓，以臣之名忝玉署，混置於削黜現告中。雖以自中之人，亦不無稱枉者。而彼臺臣，急於搆臣，末後請竄，猶復藉此爲言。言之虛罔，胡至此極？且臣之兄槐山郡守臣弼禹，當會盟陳賀之際，職在地部郞，而情有所不忍，連日入直於本司，未嘗一參於廷班。若使臣兄，果參盟祭，則姓名必入於錄券，一考則可知。焉可誣也？臣之弟泰仁縣監臣弼顯，癸卯秋擢魁於司馬，甲辰夏通籍於桂坊。則癸卯春盟賀之時，卽一白徒，又非勳嫡。何以得參？而其所爲說，尤極孟浪。雖易知難眩之事，猶且欺誣如此。矧彼陰害其家，盜賣婢僕等無根柢、沒把捉之說，亦何所不至？言之醜也，臣不欲呶呶耳。噫，臣之兄弟，自乙巳罷散之後，流離奔屛於嶺、湖之遠，彼此聲息，頓至相絶。姑毋遷窆之期，在遠者，何由得聞？而臣獨其時，適寓江郊，柩船過去之日，始乃聞知。揆諸天理人情，豈忍冥然不動於咫尺之地，不欲一慟於柩前也？第其家無他端，而自乙巳以後，其所處臣家者，頓異於甲辰以前，視若仇讎，終至拒絶，則雖欲迎哭，亦不可得。徊徨江次，但有涕泣。然向使臣，若能十分處義於變故之際，則至親之乖隔，豈至於此也？此固臣之所自反處。而彼臺臣者，抑獨何心，乃忍幸人家不幸之事，樂爲此捏誣之言耶？噫，兄弟四人，一啓請竄，除非極惡大罪，古無是事，時人之媢嫉臣家，必欲構陷，於此可見。何幸天鑑孔昭，巧言莫售，蔭仕者二人，只施薄罰，名在儒藉者，亦令置之。臣獨薄竄，未幾旋宥，歸對弟兄，感祝聖恩。曩蒙收錄之典，猥叨郞署之除，黽勉一謝，蓋欲少伸分義，而顧臣廉隅，餘愧尙在。不意玆者，復叨宿硏舊累，盡消新榮洊極。臣誠惶隕感泣，固宜竭蹶趨承。而第流離之際，疾病已深，廢縶之餘，蹤跡轉畸，榮塗華貫，實無更踐之意。而況此情實未暴之前，尤非去就可論之日。故於昨夕，坐違嚴召，祗俟重勘，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今又薦召之下，不敢一向偃伏，謹此隨詣於禁扃之外。而以臣情跡，萬無冒出之勢，咫尺天陛，末由入謝，敢披一封，徑歸私次，臣罪尤萬萬矣。伏乞聖明，俯察情勢，亟削臣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以靖私義，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玆事向已洞燭，而今觀爾疏，尤詳矣。爾何過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戊申正月十二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請對引見，吏曹參判尹淳，同爲入侍時，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台佐，副提調鄭錫三，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入侍。光佐進曰，數日來，日候復寒冷，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纔遭私慽，此時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而調攝中又遭私慽，尤妨於調攝，是爲焦悶。光佐曰，東宮患候於網巾編子抵處，有小癤自潰之處。雖以不傳藥院爲敎，而心以爲慮。呼崔泰齡，細問其形色，及自潰之狀。則以爲，此非大段可慮之證，而自潰處，雖似還合，旣有自潰之孔，若觸風則有添傷之憂雲。故卽欲求對，請差退廟見日期，而他事又有，數日內當稟定者，方與備局諸宰，往復商議，俟有定論。今日欲竝爲陳達，而初不覺有先告事由祭矣。去夜，聞所差獻官之言，始爲覺悟。此事當於告由祭前稟定，故曉召提調，怱怱入來，卽今受香已晩矣。東宮疾恙之不大段，小臣亦已知之。而問於諸醫，則傷風無大小，凡事當出於萬全，旣有萬一之慮，則非嘗試之事，小癤傷風，尤重於外感觸風。明日則自上行展謁之禮，王世子、嬪宮，稍待日候和暖後廟見，似爲得宜矣。台佐曰，以閭閻間事觀之，瘡癤雖不大段，瘡口觸風，則小小症候，或至於重大。王世子廟見雖重，其在愼疾之道，此時勞動，非萬全之道。都提調與崔泰齡，反復商議，有此陳達。伏願思量輕重，差退廟見日期，幸甚。上曰，父母惟其疾之憂。東宮疾恙，若有可憂，則豈待卿等之陳請乎？小癤，初不大段，以閭閻間事言之，初加冠則必生小癤，其勢固然。雖差退日字，此等瘡癤，未易完復矣。予意初欲於望後行禮，該曹以十三日推擇。卽今日氣雖寒，異於三冬，歲謁行於望後，亦甚不安。朝聞卿等求對，知爲此事，東朝問安後往見之，則雖微有濃汁，元不大段。若有傷風之慮，則貼以黑藥，可以防風，不可以此退行矣。明日予行展謁之禮，東宮、嬪宮廟見，追後爲之，亦似無妨。而丙子年先朝展謁時，仁顯聖母同行廟見之禮，景廟在東宮廟見時，端懿王后亦隨駕，古禮如此。前年獨遣世子，心甚慮之。蓋氣質雖岐嶷，終是沖年，廟廷肅敬之地，未易盡禮，故爲慮不少弛。今番嬪宮廟見時，予若不往，則廟庭，只有女官輩導相，或有擧措顚錯之失，則豈不未安乎？此一節，甚難矣。世子嬪宮追後獨往，則至敬之地，易致失禮，此憂甚於惟疾之憂。必欲同往，出於深思，卿勿過慮。光佐曰，今聞下敎，事勢果然矣。春展謁旣過後，則爲東宮、嬪宮廟見，無時展謁，事涉重難。若非展謁之時，則嬪宮廟見時，外朝臣不敢導禮，女官輩不知導相之節，聖慮乃事勢之所必至，而此則猶可變而通之。病患若萬有一慮，則凡事無此比，東宮患候，所係至重。雖小癤，昨日亦有膿汁，旣有水出之口，則易以觸風矣。小臣兒時，手指有小癤，不能謹愼，至於破傷風。一日之內，大段浮高，外傅玉津膏，內治以紫檀香，僅得差愈。小臣身旣經歷，問於崔泰齡，則又以爲可憂。聖慮雖無所不周，病理容有未能詳察者，或萬有一傷風，則其憂當如何？前頭風和日暖，則瘡口雖觸風，不至大段添傷。大凡正月風氣猶寒，諸瘡癤易以添劇，不可以卽今所見，不甚大段，而忽愼護之道，私家子弟，雖小小瘡癤，分野稍重，則愼疾之家，亦不使正月觸風，況東宮乎？伏願更加三思，必差退展謁日期然後，方爲宗社萬全之計矣。台佐曰，下敎，以嬪宮廟見時，女官導相，未易盡禮爲慮。而凡事有輕重，不可因此而忽愼重之道矣。光佐曰，東宮方在沖年，而嬪宮又新入，親率廟謁，合於人情天理，而愼疾之道，關係至重，萬事無以易此。瘡癤雖不大段，若以傷風爲慮，則非泛觀之事矣。台佐曰，凡事各有所任。崔泰齡乃瘡腫首醫，而以爲猶有深慮，事理當從首醫之言。若以爲過慮，而輕觸風寒，或至於添傷之境，則他事雖重，未有大於此者。病加於少愈，若差退展謁日期，今月內，同爲廟見，則事甚便好。此事至重，無以旣定而還退爲難，俯聽臣等之言，不勝幸甚。上曰，卿等之言，予豈不知，俄已下敎矣。若心以爲慮，則豈待卿等之言乎？今番予必親率以往然後，宗廟肅敬之地，可無失儀之患矣。以常情言之，子長成而加冠，又得子婦，同入家廟，豈不是至情乎？世子若年過成童，則無可慮，而沖年愼疾，自不及於年長者，卽今小癤自潰處，尙以爲慮，而不行廟見之禮，則將來又不知有何疾病，此亦所當慮者也。卿等之言，旣如彼避風之道，當着實爲之。屋轎蔽三面，廟見外，不許觸風，則豈有可憂之事乎？差退展謁，亦似無妨，而以不大段之事，望後退行，情禮缺然，卿等勿復過慮。錫三曰，病在於不虞。雖十分無憂，猶當謹愼。而東宮患候，則醫官輩以爲，十分中可憂處居多雲。凡事常拘於事勢，到事勢掣肘處，則未易十分周思。聖意雖以差退爲難，若有瘡口觸風之慮，則輕重何如？人之疾恙，一夜內亦不可知。昨日入診醫官，旣以爲慮，則知其有慮而強行之，終涉未安矣。光佐曰，下敎詳度事勢，臣等旣聽此敎，豈敢復事強聒？而上年冠禮時，小臣縷縷陳達，不得已奉承聖敎矣。今番隱之於心，若無可憂，則初不敢陳達矣。醫官輩，皆婦寺之忠，惟以奉承爲主，旣知聖意，必欲行禮，至有不傳提調之命，而此輩皆憂形於色。以此推之，亦可見其有萬一之慮矣。本瘡處，雖不大段，傷風則其憂不細。此一節，不係於卽今形色之大小輕重矣。屋轎雖捲一靣，乘輿降輿，殿內出入之際，易以觸風。且宗廟異於他處，風氣頗高，殿內亦甚寒冷，此時行禮，誠甚可悶。正月望前，行春展謁，雖是常禮，差退念後，亦何所妨乎？上曰，東宮已三次出癤，卽今又傍有小核矣。光佐曰，春寒幾何，退一望則萬全無憂矣。台佐曰，正月內行展謁，則便是春展謁，差退念後，何傷於禮？春寒料峭，非徒瘡癤可憂，感氣易以添傷。連聞醫官之言，則東宮微感之候，尙未快解雲。展謁日期，若差退一望，則風氣頗減，瘡口當益無憂，感氣亦爲完復，事甚便好矣。展謁在於明日，而又復差退，則以殿下無窮之孝思，必多缺然，而稍待和暖，率兩宮展謁，事甚完備。屢次煩聒，極知惶恐，而忝居保護之地，不敢不盡所懷矣。上曰，卿等之言，出於愼重之意，予豈不知乎？醫官輩，雖婦寺之忠，而此則乃渠等之任，不必以予意欲行，而不爲萬一之慮矣。歲首展謁，例於旬前行之，今旣定日於旬後，豈可復退乎？揆諸情禮，當行無疑。凡事不出理外，豈有大段觸風之慮乎？光佐曰，殿下神氣如日中天，凡事一定後必行之。世間萬事，以氣爲主。君上如此之事，豈不欲奉承？而正月風寒，瘡口觸風之慮，則恐未及詳察，若有經驗於內間者，則今日之事，必不如是邁邁矣。臣等若唯唯諾諾而退，則非臣子重宗社之道。吏曹參判尹淳，雖非從事於醫理者，而經驗甚多，今方入侍，若賜下詢，則可知小臣之言，初非過慮矣。不然則召問崔泰齡似好。孔子學農圃於老農老圃。韓愈之言曰，農馬之智專也。東宮患候，自上雖已審察，召問崔泰齡，更加三思而行之，實合於愼重之道。臣等旣懷憂慮，不敢以上意所向而奉承，煩縷至此，不勝皇恐。台佐曰，上年冠禮時，小臣以賓客進參，其時，王世子感氣初解，瞻望顏色，幾復常節，與右相相賀矣。三加之禮，節奏繁縟，禮畢後，神色稍不如常，深慮有添傷之憂矣。賴宗社默佑，不爲添傷。其時小臣之心，豈敢自隱乎？殿下其時，不從諸臣之請，幸而無事。凡事一番僥幸，視以爲常，易忽於萬全無憂之道。卽今醫官，皆懷憂慮。若召問崔東寧則可知。古人曰，明主可以理奪，臣等之言，合於愼疾之道，三思下敎幸甚。上曰，召問崔泰齡，恐不必然。醫者，疑也。渠之疑慮，乃渠之道。豈可因此而退當行之禮乎？癤之小者，亦多經驗，予則鬢髮之際，小癤自潰者，常多有之。此等瘡癤，不必以觸風添傷矣。前後卿等之請，予無不從甲辰冬朔祭時，時刻已入，不忍不行，而旣聞卿言，不得已使之攝行，虞祭頃日，冬享大祭，必欲親行矣。覽卿之箚，無病而卽止，當從之事，則無不卽從，今日亦豈待卿等之縷縷乎？若有添傷之慮，則強而行之，乃人情之外，而此則不然，卿其思之。淳曰，小臣預差於告由祭獻官，而實差呂必容，病不能往，小臣陞實將往矣。行不行間，必賜速決，卽今受香甚晩矣。大臣、藥房提調，如彼陳達，展謁，若於正月內行之，則少無害於情禮，思量下敎幸甚。上曰，已諭於大臣矣。旬前當行之歲謁，豈可復退？若予有疾，或世子之(之))疾有可憂，則豈不退行？而此則不然。若退一旬，則當於念後設行，情禮決難允從矣。極盡避風之道，仍行歲謁，少無不可矣。光佐曰，臣子奉上之道，不可以聲音笑貌而爲之。若關係聖躬東宮，則此乃宗社所係。若心知其有萬一之慮，而徒以奉承爲謹，不爲盡言，則臣雖萬死，不可贖罪。聖敎以十餘日差退爲難，此則似未深察於輕重之別矣。雖小癤，旣有瘡口觸風之慮，則與差退十餘日，孰輕孰重，以此較量，則取捨不難矣。凡事心欲行之，則萬事無以易此，他人之言，亦不入耳。事過後，異於所料然後，方有悔心。此事若有後悔，則當如何？事在當行，聖心堅定，心無二用，旣定於彼邊，則思慮皆出於彼邊，而事過後思量，則異於當事時所聽。小臣極知皇恐，而惟願深察乎，此毋使有後悔，千萬幸甚。上曰，今有一言當異說矣。歲首展謁，旣定於旬後，今又差退十餘日，則日後又不知有何事。故若遷延時日，遽踰正月，則其觖然，當如何？世子沖年，未能愼疾，易以觸感，旣有惟疾之憂，又有展謁差退之慮，未至太廟之前，心豈嘗少弛乎？若退十餘日，則又添十餘日憂，此乃予之眞情，今已說出，卿勿復固執。淳曰，奏文昨已草成，議於大臣，則以爲方有入對事當同入稟定雲故，昨日未得進御。今日當自政院入啓，而欲親承聖敎，故敢此持入矣。大臣所欲改者，亦有數三處，此則當出外點改矣。上曰，奏文入之。光佐曰，末段有可改處矣。上曰，猶有未盡處耶？上段則已盡改之耶？光佐曰，付籤以下，當改之矣。淳曰，末段虛處有病雲。而此非緊切之處，小臣方急入侍，故未得改之矣。上曰，所欲改者，何處耶？光佐曰，末段臣與一邦群生，感攢欣戴，將至千萬代而無窮極，此處語意牴牾，欲下千萬代而無極一句，則不當言臣與一邦群生矣。上曰，然乎？光佐曰，然矣。淳曰，臣與一邦群生，感攢欣戴，將至千萬代而無極，至字意，雖至千萬代亦然，兩下說去，語意似不相妨矣。初以小邦君臣爲言矣。大臣以爲，陪臣呈文，當言君臣，奏文中，不當言君臣雲，而更考謄錄，則奏文中，多言君臣矣。上曰，一邦群生，與千萬代，予亦作兩段看矣。卿意則終不可耶？光佐曰，終似有病矣。上曰，此外則無病矣，卿意何如？光佐曰，文字屢改，則有穿鑿痕，未易渾成矣。上曰，漸漸如此，異於直爲辨誣之文，事勢固然，今則無可改之處矣。台佐曰，崔岦乃東國第一文章，其時尤重文翰。奏咨等文，必極意撰成，每令崔岦製進，而大臣數令點改。則岦輒仰天曰，文字豈可如此，自古撰此等文字，甚難矣。上曰，小邦君臣，在於何處耶？淳曰，奏文謄錄中，多有之矣。上曰，用於皇明時耶？用於清時耶？淳曰，皇明時則尤有貶損之語。順治以前，至用天地父母字，而其後則文字亦參酌用之矣。一邦群生以下語，出外點改後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明日展謁事，小臣之意，終不釋然，而自上不許，小臣不及古人，不能終日力爭，五六次懇陳，而未回天聽。提調亦着實論之，副提調鄭錫三，則平日自許以隨事盡言，而見上意堅定，終不爭執。此非所望於錫三者也。聖意雖必欲行之，而小臣則深以爲憂矣。台佐曰，景廟朝，小臣待罪藥院，景廟新患小癤，瘡口未完合，而以別軍職試才事，將欲動駕於後苑，臣與故相臣崔錫恆，屢陳愼疾之道。殿下其時，縷縷陳請，小臣言辭枝蔓，故殿下屢示欲止之意，親自陳達，語甚懇至，景廟幾回聽，而以別軍職已期會，故不果退行。殿下其時，以風寒防禦之具，當各別爲之之意，陳達矣。此事如昨，殿下其時焦悶之心，如何？今日事，輕重雖不同，臣等陳達之誠，與殿下當日之心何異？而縷縷爭執，終不回聽。今雖不敢更達，而以當日之聖心，俯察臣等之言，則可知其出於至誠矣。光佐曰，今日事，不可比倂於後苑動駕時，而其有違於愼疾之道則無異，故提調之言如是矣。上曰，大臣之言是矣。其時事，輕重雖異，予豈不諒卿等之心？而以事理觀之，歲謁退於念後，其時又不知有何事故，若退數日，則有數日之慮，終不如及時爲之矣。台佐曰，展謁若定於明日，則東宮禦風之具，自內必申備，而爲先申飭春坊，使之備盡禦風之道何如？上曰，分付春坊，不待司僕捲簾，取稟，只捲前面，可也。〈出榻前下敎〉錫三曰，告由祭受香時刻甚晩，吏曹參判尹淳先爲退出，使之趁卽受香，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日昨特遣史官，以使事問議，而此非書啓之事，其事亦且難斷，欲更商確後陳達矣。使臣則臨行怱擾，不能與之反復商議，諸宰之意，則或以爲當送，或以爲不當送，意見不齊。吏判與諸宰數人之意，皆以爲，使臣旣以銀之送不送，爲係於使事之得失，且以爲若不載去此銀，而彼或以方捧之言爲不實，則亦似難處雲。遠遣使價，有難違其意，給送無妨雲，左相之意亦然矣。咨文中，若曰，置諸瀋陽雲，則轉成註腳事亦難處。使臣欲以言語當之，謂經西關時，有所捧故馳啓持來云云，小臣之意，初不如此，而卽今事勢，則似當給送矣。上曰，予意亦然。而使臣之意旣如此，給送無害，限二萬兩持去，可也。光佐曰，必有零數然後，可驗其路中收捧，以二萬一千餘兩給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雖許之持去，終涉難便。俾使臣未渡江前，更加思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而副使必持去矣。光佐曰，銀貨留置處亦難，小臣問使臣以將置瀋陽何處雲爾，則以爲豈無留置之地雲。而此異於商賈銀貨，恐難善置，竝令使臣，善爲處置事，出擧條，行關使臣何如？上曰，依爲之。雖出擧條，勿出朝報，可也。〈出擧條〉上曰，左相處，傳諭史官，尙不入來耶？錫三曰，出遣注書問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注書方記事，出遣上番翰林，何如？上曰，依爲之。宗白曰，左史記動，事體不可暫離矣。上曰，所論得體，前見政院日記中，或有注書以傳命出外，故筵說闕而不錄云云，出遣注書，可也。光佐曰，雖出送注書，其間筵說，使之考下番翰林草冊，盡爲載錄於日記中，何如？上曰，依爲之。台佐曰，小臣以都政事，有稟定之事矣。都政望間設行事，昨有特敎，故差出銓郞。兩銓例行坐起，幾盡擧行，欲於十五日設行，當畢於十六日。而其日乃是月蝕齋戒，此爲牽礙之端，欲以十七日退行。而曾因大臣陳達，有堂錄先行之命，待堂錄出令後，都政當爲定行乎？抑先行乎？敢此仰達矣。上曰，呂善長敍用後，銓郞差出事，昨已下敎，而堂錄、都政先後，予亦思量矣。光佐曰，情勢不安之政官，不得已出參一二政，則必卽自處，堂上必自政廳，呈辭入啓，郞官亦於都政末端，自爲陞品以去矣。至於呂善長，則情勢難安，雖勉參都政，必卽自陞，無仍居銓地之理。都政後，欲行堂錄，則豈不爲掣礙之端乎？臣意則先行堂錄，次行都政，似爲得宜矣。今番堂錄，左相必參圈然後，參錄之人，方無撕捱之端。左相之意，初非一毫有間於新錄，只以呂善長不傳其言，有損事體。至於陳箚，而堂錄則少無瑕疵之意，必欲參圈，乃其素志也。但其病勢，雖已少愈，咳喘尙未全減，神氣尙未復常，手臂猶有浮痕，今明則恐難登筵，而更待少間，入來參圈，似好矣。上曰，以昨日箚子觀之，則以拜跪一節爲難，而無不參堂錄之意矣。光佐曰，左相之意，以爲欲參堂錄，同朝之所共知。今則以病不能參圈，直爲完圈似好雲。而此則不然，必左相參圈然後，前事方爲蕩滌無間。堂錄待左相入來後定日，堂錄定日後，都政次次定日事，分付兩銓，何如？上曰，堂錄，必於李匡德未下去前設行，左揆參圈，李匡德同參然後，事方妥帖，而年少之人，意外陳疏，今則又已下去矣。左相雖有欲參之意，若不同圈，則當此廉隅太勝之日，新錄之人，必以爲難安之端矣。況此呈辭，旣無安心調理之命，則便是偕來，勿爲肅謝，直爲參圈，似好矣。堂錄待左相入來定日，而都政過堂錄後設行事，出擧條，分付，亦使左相知之，可也。〈出擧條〉錫三曰，注書出外問之，則左相處傳諭史官，今日呈病，不爲仕進，其無書啓可知雲矣。上曰，知道。光佐曰，王大妃殿，旣遭私慽，進宴似當有退行之擧矣。上曰，此一節，已思之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進宴，不必同日設行，先行大王大妃殿進宴，王大妃殿進宴，追後行之似好，而有上壽一節事，當同日設行矣。光佐曰，此則自內當定議，而當退則預先下敎然後，可以擧行矣。上曰，甲辰進宴，乃五月耶？光佐曰，然矣。平復陳賀，在於四月，而進宴乃五月也。五月則太熱，而二月二十日，日氣尙寒，出御行禮，似涉不便，深以爲慮矣。今乃以不幸，事當退矣。上曰，事當退行於夏間，故問甲辰年事矣。四月則國舅家葬禮已過，無不可行之義矣。錫三曰，過三月後設行，似好矣。上曰，當從容下敎矣。光佐曰，國舅所兼扈衛大將，有令小臣兼察之命，而旣有他大臣，一時兼察，亦似不便矣。上曰，兼管，非久行之事，欲於入侍時言及矣。以左相爲扈衛大將事，承旨書出下敎，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扈衛廳，例有春秋試才之擧矣。光佐曰，大將三人，每多有故，卽今久未擧行矣。上曰，備二員則例行之，初試前旣設行矣。此乃慰悅之典，待左相病間，備二員設行會試事，分付，而初試若未設行，則亦卽擧行，可也。〈出擧條〉台佐曰，小臣入冬以後，以身病，久不登筵，頃日朝參時，欲有所陳達而未果矣。小臣連經兩銓，備悉文武積滯之弊，今日必變通科擧然後，可以少救其弊矣。文官積滯者，自上屢申飭收用，故銓曹用人之路亦廣，而窠少人多，宜收用者，皆不得用參上參下其數無限，遐方人登科十餘年，尙不得一官者，亦多有之。其人雖未必盡善，國家旣設科取人而不得用，豈不可惜？以兵曹言之，武弁求仕者，千百爲群。聞渠等之言，則遐方武士，賣田上來，登科幾年，不得一命之官云云。其情，誠亦可憫。此輩豈無呼冤之心乎？此皆由於連歲設科，取之多而用之少，故其弊至於如此。今若變通科制，減其額數，則銓曹有疏通收用之路，而文武無積滯之弊矣。上曰，文武積滯，已知其弊，而大比之科，一時減額，必不無抑鬱之心矣。光佐曰，小臣退出後，當召崔泰齡更議，或以爲誠有萬一之慮，則勿以已行受香而置之，此事至重，不可汎忽。況雖已受香，尙未告由，因疾退行，少無不可矣。上曰，惓惓至此，可不留意焉？膏藥少許入之事，分付藥院，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13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鄭壽期〈食暇gg式暇g〉。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良〈仕〉金尙翼〈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遠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萬重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未差，掌令柳諫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鄭錫三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備忘記，傳於柳萬重曰，身爲騎省郞廳，今日動駕之時，尙不出肅。懸注於監軍單子，雖未知病故之如何。而郞官怠慢之習，誠涉未安。正郞權顈，從重推考，使之卽出謝而進參。

○刑曹參議朴師洙三度呈辭，傳於鄭錫三曰，只遞本職。

○李重觀啓曰，兵曹正郞權顈，從重推考，使卽出謝進參事，命下矣。卽爲分付該曹，則權顈家有拘忌之疾，不得出肅雲矣，敢啓。傳曰，此與無端不參有異，勿推。

○趙遠命，以侍講院意啓曰，今日王世子及嬪宮廟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兼文學呂善長，昨日陳疏承批之後，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兼文學呂善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遠命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於趙遠命曰，諸司預備。

○傳於趙遠命曰，展謁後，行廟見禮，其間時刻，自然差遲，自內諸司預備，當爲下敎，百官詣班列後，時刻仍入。

○鄭錫三，以議政府司錄，以領議政意啓曰，近來紀綱解弛，朝議之不肅，警備之不嚴，觸處皆然。今日行謁廟禮後，近侍侍衛退出時，所當聚坐成班於帳外庭中，以待還入之命。而只承旨二人，史官二人，兵曹首堂上及郞廳一人，留坐庭班，其外近侍侍衛，竝皆散出，依幕無一留在。擧動侍衛，關係尤重，而其不能整肅乃爾。政院、兵曹、摠府，俱難免不能檢勅之失。該房承旨及兵曹、都摠府堂上，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於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宗廟展謁後，詣永寧殿時，每爲步輦啓請。而今番則嬪宮隨詣，臨時勢難啓請，兩廟之間頗遠，玉趾久勞，恐有傷損，特賜變通，依前御步輦，何如？惶恐敢稟。傳曰，前無御步輦之事，勿爲過慮。

○大駕詣宗廟展謁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板外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入齋室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入齋室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就永寧殿展謁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嬪宮，宗廟、永寧殿廟見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趙遠命，以侍講院意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鄭錫五，時在京畿坡州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義禁府意啓曰，全州前判官李秉鼎，南原前府使李廷亮等，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李秉鼎時在京畿廣州地，李廷亮時在忠淸道連山地雲。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獻納金始炯，正言李春躋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請絶島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語見上〉

○引嫌而退，連啓爭執，臺體卽然。僚臺疏批，何必爲嫌？請掌令柳諫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嬪宮還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午時，上入廟殿內，就第五室，奉審櫝面，有手指痕，命廟祀，以巾淨拭之。上就第六室奉審時，神主前面前字，以朱紅書之，而色渝未分明。上問其色，鄭錫三曰，此本紅色而色渝矣。上還出廟門，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台佐進伏曰，行步之地稍遠，玉趾久勞，請御步輦，肅廟朝亦已行之，敢達。上曰，已有下敎矣，勿爲過慮。光佐曰，日候如此，恐或損傷，伏望亟御步輦。上曰，卿等如是陳請，過神門後，當御之矣。上御步輦，招承旨下敎曰，予已御輦，東宮亦乘步輦之意，言之，可也。錫三曰，還宮時，例爲鼓吹節作，而王大妃殿新遭私慽，闕庭鼓吹，恐或不宜。上曰，其言是矣。樂止於敦化門外，殿庭則陳而不作，可也。

1月14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趙遠命〈病〉。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鄭壽期〈式暇〉。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尙翼〈仕〉沈星鎭〈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錫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副提調鄭錫三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因太廟展謁之禮，冒夜動駕，抵暮還宮，不瑕有勞傷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餘，又有私慽，氣候亦何如？王世子感候新差，又有小癤，貼藥處，觸風勞動，不至有添傷之候乎？嬪宮氣候，亦復何如？臣等不勝耿耿憂慮之忱，敢來問安。答曰，知道。躬率兩宮，祗謁太廟，情禮少伸矣。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別無加減之勢，世子小癤貼藥處，有減無加，而氣亦平穩，嬪宮氣候平穩矣。

○李重觀，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金東弼，以漢城府判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判決事柳綏，違牌之後，旣下只推之命，且有特敎開釋，而尙不出肅。詞訟不可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判決事柳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沈星鎭爲假注書。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朴師洙。

○柳萬重，以摠戎廳言啓曰，今月十五日，本廳七色京標下軍兵賞格試才，當爲設行於慕華館洗馬亭，而大將臣金重器，以身病不得親試，以臣營中軍南泰績代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以摠戎廳言啓曰，廣智營入直三運軍兵，今已準番，依前例與訓鍊都監軍兵，今月十五日，還爲替代後，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廣智營入直摠戎軍兵，今月十五日，與都監軍兵，還爲替代事，已自本廳，草記，允下矣。都監軍兵五十名，哨官李舜佐率領，同日替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乙巳年，故全城君臣混，聯名陳疏。聖批以爲，宗臣中孝行卓異者，依先朝定奪，令該寺從實啓達事，命下矣。靈原君櫶，事母之孝，出於至誠，承顏順志，靡不庸極。侍疾嘗糞，執喪踰制，逐月省墓，三年不廢，晨夕展廟，至老不怠。身爲宗臣，年且衰暮，而生致其養，死盡其禮，誠孝之純備，罕有其比。如此特異之行，合有褒嘉之典。臣等忝在該寺，適當歲首，敢採公議，據實陳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誠甚可嘉。令該曹考例稟處。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凡科擧初試陳試許赴之規，大小增廣，及三百、六百別試，各赴其科矣。癸卯年大增廣時，因本曹草記，大臣獻議內，大小增廣之區別，太涉苛細。且增廣，是不常有之慶，年久陳試，分揀大小，實有乖於同慶之意，一體許赴事，稟裁施行，而三百六百別試，則無區別定式之事。今此六百別試時，三百別試之陳試者，似當有指一定奪之道，而臣曹不敢擅，議大臣稟處，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大報壇祭，每年三月上旬，擇日擧行事，曾已定奪矣。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三日爲吉雲，而今此大報壇祭，當初則以親臨磨鍊，其後亦有遣大臣攝行之時，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親行矣。

○柳萬重，以備邊司言啓曰，因吏曹粘目，謝恩副使李明彥，兼帶槐院籌司之任，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槐院籌司，曾前使臣，多有仍帶往來之例，今亦依此施行，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姑降入直，事體苟簡。修撰朴弼夔陳疏承批之後，連呈辭單，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朴弼夔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柳諫，正言李春躋啓曰，請付處罪人鄭澔，及第閔鎭遠，竝命遠竄。

○掌令柳諫啓曰，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措辭竝見上〉臣伏見日昨金吾判付，有囚人柳復明放送之命，臣竊不勝慨然之至。夫復明貪婪之狀，固不可殫言，而只以創第一事觀之，身爲方伯，不避納履之嫌，大起京屋，制度宏侈，萬目俱覩，十手皆指。則其一木一石，孰不曰東民之膏血耶？伊時渠輩中人，亦多言之。今日臺啓，實擧其昭著已顯之跡，而其他條列，亦皆有據，則一番究覈，在法固然，而殿下一覽爰辭，徑先分揀。其所謂爰辭，亦不能明白自辨，或曰不無苗脈，或曰不爲無據，粧撰雖巧，窘遁莫甚，是豈爲淸脫之端？而殿下不信臺言，疑之以伐異，輕釋貪官，許之以意美。噫，臺官乃殿下之耳目，而若是摧折，贓吏卽國法之難貸，而不使究竟，臣恐貪贓之徒，自此增氣，鯁直之士，由是結舌。處分之下，群情憂歎，請還收柳復明分揀之命，直令京兆摘奸其新造家舍，而其餘犯贓條件，亦令本道，一一明査，以定其罪。

○正言李春躋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絶島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辭竝見上〉生民休戚，係於守令，守令得人，在於初仕。況齋郞之職，守園寢典享祀，官雖鄙微，責任不輕，中古以前，必擇有文行名稱者，以充其選。故一經齋郞，則出身之後，不復問履歷之如何，其不可不愼簡也，明矣。孝陵奉事朴光世，光陵參奉郭守傑，俱以鄕谷無識之徒，夤緣蹊逕，濫通仕籍，除目之下，物情已駭，而久居本職，多有鄙瑣之誚，同僚羞與爲伍，陵卒不堪其苦，如此之人，不可仍置。請孝陵奉事朴光世，光陵參奉郭守傑，竝汰去。

○兩司合啓。答曰，亟停勿煩。答府院曰，不允。

○答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曰，省疏具悉卿懇。欲遞者之不擇之言，何必深嫌？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答副校理姜樸疏曰，省疏具悉。一時不察，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礪城君楫疏曰，省疏具悉。卿之所患，予已知之。或闕公會，其何所傷？卿其勿辭，安意調理。

○答左參贊姜鋧疏曰，省疏具悉。卿年雖老，筋力尙強，其何過辭？卿其勿辭，安心行公。

○傳於鄭錫三曰，副修撰南一明上疏，還爲下送。

○副修撰南一明上疏，伏以臣一疾彌淹，久而不死，前後屢叨恩除，罪積逋慢，亦嘗披瀝肝血，仰祈哀憐，伏想聖明，抑或俯察其病重實狀，而若其人臣分義，可謂掃盡而無餘矣。臣惶懍悚惕，不遑寧處，退伏田廬，恭俟嚴誅，而不意恩敍旋下，除命薦降，馹召之旨，遠辱鄕村。臣不知殿下，何所取於疾病垂死之一微臣，而略其罪過，眷係不捨，至於此哉？念臣所患腫症，已作十年沈痼之疾，同朝之人，亦知其不堪從宦之狀。則臣唯當引疾屛退，永謝名塗，而秪緣恩眷至重，分義至嚴，凡於除命之下，病或少間，則未嘗不黽勉承膺。故殿下遂謂疾勢猶未至甚，不欲棄捐，除旨聯翩，臣誠悚悶抑塞，罔知攸措。顧今新錄未完，館僚不齊，輪直久曠，講筵停廢。臣於此際，屢蒙恩召，如使狗馬之疾，苟有一分可強之勢，則顧念事體道理，豈不欲竭蹶趨承？而卽今症情，日漸危劇，大癰纔潰，收斂無期，傍腫結核，將欲成膿，寒熱交攻，眞元澌脫，毒暈所及，刺痛難堪，衰年氣力，不能與病爲敵，委頓昏綴，實有頃刻絶盡之憂。以此疾狀，斷無運身作行之路。尙何望束帶趨朝，奔走於近密之地哉？從前恩除之下，輒以賤疾，仰干天聽，煩猥已極，惶悚冞切，固不敢復陳陋穢之症，重犯瀆擾之誅，而虛縻職名，一向泯伏，慢蹇之罪，尤無所逃，疾痛之呼，不能自已，玆冒萬死，略具短疏，悉暴危迫之懇，由縣道封上。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垂矜諒，亟許鐫遞臣所帶館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使臣得以安意調治，以盡餘生，不勝大願，臣無任瞻天望雲，屛營祈懇之至云云。

○行吏曹判書李台佐疏，伏以臣精神昏耗，鑑識蒙昧，其於銓任，理難久冒，拜命二朔，積受疵毀，而幸不至於惠文之駁論，則固惴惴以顚沛爲期矣。卽伏見大司諫宋眞明疏本，其臚列闔闢於一篇之中者，莫非譏斥臣身之語，而至於取必天點之雲。讀之未半，渾身皆靑，居銓地而受此言，尙可以一刻晏然乎？眞明之所深怒，固在於諫職之見擬，則臣請得以政注時事，一陳之可乎？鄭錫三，以嘉善而通是望，尙未一首擬，則是可擬也。李仁復，臣於癸卯年間，待罪本職，一次照望，更不檢擧，則是可擬也。至於眞明，則前後居臺，或以同僚之嫌端，或以實病之難強，輒卽辭遞，未久其職，則在政例，又不可不更擬也。特以資級之高卑，爲望次之首副而已，是豈有毫分計較之意？伏況天點之加於誰某，又孰敢仰測於上穹之尊嚴？而苟其有窺度天地，肆然有取必之心，此誠千古權奸之手段。臣雖無狀，立朝三十年，立心處事，國人皆知。眞明之入臺與否，顧何有一分關係，而乃於白首垂死之年，忽爲此，回詐奊慝之態耶？臣自少從遊於眞明父兄之間，其視眞明，無異稚弟。今乃無他端，而忽地句斷以罔極之案，抑獨何哉？雖以眞明，曾除見職事言之，眞明以承宣首擬，其下二望，俱是外任。則其時銓官，亦敢有取必之意，而眞明不以此時爲怒，噴薄於今日者，豈臣之衰疲陋劣，始可以此言加耶？名流自處，固多高亢，而亦未聞以擬其身於淸華之故，斥之以無謂，歸之於見侮，如眞明之爲者，今日習尙，吁亦異矣。眞明果以憒憒不能言，爲欲死之恥，則顧今聖明在上，虛襟受諫，殿虎朝鳳，卽其職耳。何爲此厭厭局束，自速於委靡之譏耶？臣之居銓，爲日亦已多矣。謬擧失政，指不勝屈，刺論警責，臺體卽然。臣雖狹中，亦不至艴然見面於官師之相規，而眞明不此之爲，徒以臆逆之言，故作鬧端，以爲辭免之階。何其急於自占便宜，獨不念當之者之萬萬危蹙乎？臣之所遭，旣是無前之羞辱，實無顏面，可以復廁於政席，藥院問候之禮，亦不敢趨參，惶隕之極，無所容措。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遞臣本職，以謝臺言，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副校理姜樸疏，伏以臣見帶景廟朝實錄都廳之任，向在館直時，以晝仕之意，一番啓稟，自後，除草記常常往來矣。今則旣褫還入，例當更奉啓稟，而今日晝仕時，只熟於前日除草記往來之規，全然忘忽於經褫後更有關稟之例。事雖無情跡，歸擅離晩，始覺得惶隕罔措，以此負犯，不可晏然冒居於直次，輒此露章自劾。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矇然擅離之罪，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礪城君楫疏，伏以臣年衰病痼，分爲癃廢之人，間造周行，亦多缺儀之懼，尋常惶懍，若負大何。頃値歲首陳賀，不計死生，力疾趨參，而壞蟄之餘，乍爾勞動，風寒潛襲，宿症猝發，腰疼腳縮，不堪植立，頭暈氣乏，若將隕仆。乃於廷班未撤之前，徑歸私次，落席叫苦，轉側須人，調治累日，少無減歇。及至朝參之日，斷無自力之路，誠禮莫伸，罪戾增積，而神識瞀亂，未及自列矣。伏聞日昨大臣，以前後朝賀，秩高諸宗，每多不參，此宜警飭之意，陳達於筵中，自上特下宗簿提調推考之命，臣於是，益不勝惶隕悚恧之至。念臣濫蒙國恩，致位至此，而老病垂死，報效無階，筋力奔走，亦辜微誠，前後闕禮，臣實爲首，而至於諸宗之糾檢，卽是宗簿之職任，臣適待罪於本寺提擧，非不知爲任之如此，而言不見重，素無彈壓之望，己所不能，不敢獨責於人，孤負職任，常切慙悚。今以班行之稀疎，致勤前席之下敎，苟求其由，莫非臣罪，宜先降罰，以礪他人，而臣名之獨漏現告，僚席之替當推緘，豈非私義之萬萬不安者乎？況臣腰腳之疾，日就危劇，委身床褥，轉動無路。昨日太廟展謁，何等盛禮，而亦不得強起進參於陪衛之末，分義虧缺，尤當如何？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不避瀆擾，竝此仰陳。伏乞聖明，速賜勘處，遞臣宗簿寺提擧之任，治臣溺職闕禮之罪，以嚴邦憲，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

○左參贊姜鋧疏，伏以臣齒至病痼，決難供世，而含恩畏義，不容言私，虛帶職名，久妨賢路，心常愧懼，若殞淵谷矣。日昨新元，聖躬親詣太廟，東宮、嬪宮，竝爲隨駕，此實莫大之殷禮。臣雖癃廢，不敢退伏，強疾趨詣於陪從之列，少伸區區分義，而還歸之後，前患寒疾，又復添劇，晝夜呻楚，眠食俱廢，委頓牀席，人鬼未分。政府西壁，雖曰閑局，不可累月瘝曠，作一養病之坊。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賜恩遞，以安微分，以延殘喘，公私萬幸。竊伏念臣之今年七十九歲，以篤老之身，抱難醫之疾，耳聾眼暗，神昏氣薾，奄奄喘息，不啻猶風前之病葉，霜後之萎草，而尙廁朝班，虛糜廩料，鍾漏之戒，何嘗暫忘？而肝膈之懇，未蒙矜許。仰惟聖上，謂臣亦是先朝舊物，遺簪墜履，猶且不棄，銘篆寸心，感泣何諭？而驢技已殫，駑分且盈，景迫桑楡，餘日無多。及今不退，更待何日乎？生逢堯、舜，際會淸時，納祿辭榮，分作槁木死灰，豈所欲哉？而才疎病劇，旣無追報之路，旅進旅退，徒貽屍素之譏。百爾思量，理難蹲據，前後苦辭力懇，非止一再，而言辭拙訥，誠意淺薄，兪音尙靳，天聽邈然，終未免爲虛辭例讓之歸。撫躬自悼，但有涕淚。仍伏記曾在己亥年間，我肅宗大王，親臨景賢堂，賜宴耆老諸臣。臣於斯時，泣陳休退之請，親承慰勉之音，追思曩昔，只增悲咽。未死小臣，尙留人間，荏苒年光，已至十載，以言乎年齡，則過禮經致仕之年，幾一紀矣。以言乎筋力，則比先朝乞退之日，不特十分之減八九矣。遲回至今，盤礴不去，臣猶自愧，人謂斯何？微臣之去來有無，殆同滄海之乘雁雙鳧，而七十致仕，人臣之大防，法典之所載，一縷未絶之前，儻賜一退字，以遂情願，則非但微臣平生之至願，亦一淸朝礪廉之道也。更願聖慈，曲察由中之懇，特允乞骸之請，鐫臣姓名於朝籍，俾令擁腫病樗，盡其天年，逍遙斥鷃，遂其物性，則隆天厚地，聖恩罔極，死日生年，殞結後已。臣不勝涕泣祈懇之至。

1月15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病〉。左副承旨李重觀〈病〉。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尙翼〈仕〉沈星鎭〈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海南縣監柳得章。

○鄭錫三啓曰，明日月食齋戒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柳諫呈辭，一員未差。今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台佐病不來，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去，參議尹惠敎未肅拜，不得開政雲。判書、參議，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參議尹惠敎，牌招不進，推考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趁未擧行，事甚未安。判書更卽牌招，參判尹淳一體牌招開政，何如？傳曰，依啓。參議只推有命，一體牌招。

○鄭錫三，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壽期，以修撰朴弼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五日，曺召史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張沇，常時不能禁斷，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宣惠廳言啓曰，去丁未冬三朔，宣惠各廳，及常、賑兩廳用遺在，會計文書，修正以入。而自本廳貸來未還報數，及自各廳貸去未推來數，曾前則不爲計開，事涉疎漏。故今則各廳末端，竝爲列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不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進，同副承旨柳萬重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晝講進，參判李廷濟病，參議徐命淵病，參知梁廷虎進，左承旨李仁復進。

○有政。南一明爲執義，朴㻐爲掌令，李翊漢爲戶曹參判，朴乃貞爲刑曹參議，李箕獻爲禮曹佐郞，李夏徵爲工曹佐郞，朴亮漢爲司饔僉正，尹大英爲驪州牧使，柳儼爲洪陽縣監，成義錫爲濟用判官，呂善長爲漢學敎授。

○吏批啓曰，靖陵奉事宋瓆呈狀內，素患風痺之疾，一倍加劇，陵寢重地，許久曠職，殊甚未安，斯速入啓處置雲。實病果如是危重，則不可強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禮曹移文，則穆陵參奉閔百男，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政事，副護軍李明彥、閔德魯。

○柳萬重啓曰，前宜昌君南泰徵敍用後，仍差捕盜大將事，命下矣。時無本職，令該曹口傳付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右邊捕盜大將南泰徵。

○吏曹口傳政事，宜昌君南泰徵。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監司狀啓，刑曹粘目，洪陽前縣監李太元，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太元，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刑曹言啓曰，卽接京居私婢大今呈狀，則隣居出身尹仁建，憑藉禁衛營巡邏牌將，因其私嫌，多率軍人，來到其家，其夫趙廷燁誘引捉去，稱以犯夜，結縛亂打，傷處狼藉雲。故兩造推問，則果如所訴，其爲情狀，極可痛駭，常漢出身之犯科者，自本曹囚治，曾有受敎，依此例，囚禁科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來三月初三日，大報壇親祭時，王世子陪祭一節，當爲擧行。而方在沖年，經夜將事，恐不宜循例磨鍊，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爲磨鍊。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乙巳年，故全城君臣混，聯名陳疏，聖批以爲宗臣中孝行卓異者，依先朝定奪，令該曹從實啓達事，命下矣。靈原君櫶，事母之孝，出於至誠，承顏順志，靡不用極。侍病嘗糞，執喪踰制，逐月省墓，三年不廢，晨夕展廟，至老不怠。身爲宗臣，年且衰暮，而生致其養，死盡其禮，誠孝之純備，罕有其比。如此特異之行，合有褒嘉之典。臣等忝在該寺，適當歲首，敢採公議，據實陳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誠甚可嘉，令該曹考例，稟處事，命下矣。靈原君櫶，誠孝純備，實合褒美，該寺啓稟，蓋出於諸宗之公議。而乙巳年，因花陵君洮孝行，以特授正二品之職事，下敎矣。今亦依此陞秩，一以示朝家嘉奬之意，一以爲諸宗矜式之地，恐合事宜。而事係恩典，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花陵君乃是從二品，故授正二品之職矣。今玆靈原君，乃是正二品也。特受從一品之職。

○柳萬重啓曰，右邊捕盜大將南泰徵，卽爲牌招，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傳授之意，敢啓。傳曰，明朝牌招傳授。

○柳萬重，以判決事柳綏牌不進罷職傳旨，修撰朴弼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明朝更爲牌招。

○答修撰趙德隣疏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甚切實，予用嘉之。而使臣事，遠外必未能詳知而然矣。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答全羅監司鄭思孝疏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答左議政趙泰億箚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深用慮念。至於都堂事，卿之初意，予已洞燭。而前後疏箚，亦已詳悉。則新錄者，其何復嫌？而然必欲卿進參者，意有所在。雖或遲滯，待卿之所患少間，而其何晩乎？所辭扈衛大將，尤何過嫌。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俟間入來，仍參堂錄，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修撰趙德隣疏。伏以無狀如臣，受恩偏隆，高天厚地，靡可報塞。而病伏田間，自速逭慢，席藁私次，恭俟誅罰，而又竊自悲，生逢堯、舜，聖化聿新，乾坤之量，日月之明，無不覆幬，無不照燭。而臣身甚微，無所容措，欲進不得，欲辭靡由，嚴譴不下，誤恩愈加，才分之不堪，人器之不稱，姑不暇論。而疾病之支離，情勢之危蹙，更無餘地。念此癃殘之質，朝不保夕，積有年所，豈有他言？而人臣之義，死不忘君，事君之道，言不避患。況有察邇之明，而無忌諱之患乎？昨年遭逢，糜粉爲期，而十條一疏，亶出報效，要以贊襄聖德，表著天心。而旁及時事，間有劘切，匪怒之敎，待以不死，而罔極之言，勒加不測，默數愆殃，有胸無口，自分投棄，有去無歸。尙賴保全之私，旋蒙赦宥之命，一召再召，恩數曠絶，許歸蓬蓽，俾伸私情。而又不欲終棄，除旨聯翩，促使供職，而至於香頒禹包，怳若自天而有隕，葉分堯莢，更覺日短於事君，罪積恩溢，雙擎九頓，涕淚橫集，不知死所。自始至今，自頂至踵，秋毫皆聖主之賜。而卽今危喘，已無望於趨命之恭，力疾進言，竊自附於將死之善，而兼以乞其不肖之身。伏願聖明，哀其命而憫其窮，察其言而許其懇，俾竊帷蓋之報，以終溝壑之命，不勝幸甚。恭惟我殿下，挺上聖之姿，纘艱大之業，爰初嗣位，式至今休，兢兢萬機，孜孜問學。寧治而未臻，必期於堯、舜，寧學而未至，必期乎聖賢。參剛柔而兩用，化逆順而同途，明君臣之大義，敍彝倫而昭揭，一意蕩平，務歸調停，固宜綏來動和，丕應徯志，而猶不免斷斷於朝著，嗷嗷於田野，世道泮渙，莽無涯際。使我殿下，憂勤焦勞，望道而未見，何莫非在下之臣，恬嬉玩愒？未能逢將承應之罪，而抑臣所謂治而未臻，學而未至者，猶可言也。夫堯、舜之盛，《尙書》載之，而上有克讓之德，則下有協和之美，上有允塞之德，則下有相讓之和。而本其所以致此，則能哲而惠矣，能官人而安民矣。憂驩兜、遷有苗，畏巧令之孔壬矣。然其授受之言，則不過曰執中而已。以今日之政觀之，則執中爲近之，執中而無權，猶執一也。蓋中無定體，隨時而在。故其書曰，同寅協恭，曰和衷，而又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庸哉。其政則九官相讓，庶尹允諧，而必去凶登才，黜陟幽明。然則其命討之間，用舍之際，固自有抑揚進退。若權衡之稱物低昂，常得其平，而不失其中矣。苟或不稱輕重，不分忠邪，混然以取中，而曰我有以執其中，不幾於子莫之執中，祥符之建中，而反爲賊道害治之歸者乎？噫，精一執中，是殿下之家法，而以殿下之聰明聖智，豈有是哉？只見時象大乖，銳意蕩平，姑且就彼此之間，執之以爲中，而不免爲白秤之無星，而矯枉之過中矣。如是而豈有可平之理哉？此則旣然矣。而其咨十二牧，則曰食哉惟時，柔遠能邇，惇德允元，而難壬人，蠻夷率服，此時夫豈有蠻夷之可虞哉？然其內外兼擧，治其畢張，而其柔遠能邇，蠻夷率服者，在於惇德元，而難壬人。聖人之言，若爲今日而設也。在外傳聞，不知其詳，北來之咨，死有餘恥，言善言惡，不足爲喜怒，不殄不隕，在聖人不免，而自侮而人侮，不競而國陵，炰烋之口，上及陵廟，嘑蹴之與，姑副祈請。而自我亟發重使，謝其恩而辨其誣，臣謂辱不忍聞，得不爲幸，一謝一辨，義不可兼，而旣往之誤，不可追補，方來之計，猶可自強也。孔子曰，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春秋重使命，我國家北事南交，行李之往來，辭命之潤色，不能得如晉之叔向，鄭之子羽，其守邊扞圉者，又不得如齊之四臣，宋之韓、范，而其間富商大儈，瀆貨無厭，交關賄賂者，竄名使行，不能糾檢，取侮受輕，以至斯極，職我之由，其於彼何哉？伏願殿下，法虞舜之咨，監孔子之訓，愼簡使命，精遴邊守，使之柔遠能邇，而勿以壬人間之，念民食之艱難，則崇本節用，以厚其生，選用良吏，以收其心，而必以惇德允元爲先。則修內攘外，本非二道，安民制敵，合爲一貫，可使鴞好其音，而夷獻其琛矣。夫孰敢侮予哉？嗚乎，皇天垂休，祖宗儲祉，文謨武烈，丕顯丕承，以及我殿下。而殿下克享天心，誕膺前休，元良正位，窈窕齊體，天行美疹，克順無疵，有以見天時人事，胥有混合之慶，而太平昌歷，適在殿下之身也。伏願殿下，茂對熙運，恩育群生，益修厥德，惟新庶政，淸源正本，以立其極，親賢任能，各盡其用，虛心於聽言之際，而不自眩以明，端意於接物之時，而不以億爲，中弘納諫之懷，勵推誠之美，明示好惡，不偏不黨，辨別賢邪，勿貳勿疑，無急近功，無速小利，持以悠久，行之不息，則德何以不若堯、舜，治何以不臻雍熙，而蕩平之化，亶在於是矣。然爲是者，非假之聲音笑貌之間，必本之躬行心得之實，而其詳見於《大學》之篇。伏願進講之時，淸燕之暇，心潛而體認，切磨而討論，則其格致誠正之工，必將怳然有默契，而措之修齊治平之用，坦然由之而無疑，以至探淵源而出治道，貫本末而立大中，聖王之能事畢矣。老病之臣，死亡無日，而蒙殿下再生之仁，感殿下不世之恩，竭精誓心，思所以報效其萬一，而無他伎倆，姑誦所聞，以致惓惓之忠。然亦見殿下有堯、舜之德，而志堯、舜之治，則非堯、舜之道，豈敢以陳於殿下之前哉？堯、舜何人，爲之則是，款款衷誠，寔在於此。伏願殿下，懋哉懋哉。臣治疏將上，伏奉承政院有旨，以臣爲司諫院司諫，命斯遠乘馹上來者，臣北面祗受，冞增隕越，寵極涯分，命益危惙，更乞憐此殘劣，察此苦懇，收還濫恩，勘正積逋，以全縷息，以警具僚，臣無任瞻天祈祝云云。

○全羅監司鄭思孝疏，伏以臣昏謬疎率，處事不審，陳章自劾，恭俟重何。伏承批旨，諭以已量卿心，使之勿辭察職。臣雙擎九頓，惶隕感激。不知無狀賤臣，何以獲此於聖明之下哉？恩批之降，宜不敢更有號籲，而第臣之罪戾，臣猶自知。當初聖上之只命問備者，非以臣罪，謂有可恕，爲軫迎送之弊，姑從寬假之典，則臣罪固未嘗勘也。到今雖蒙開釋之敎，臣何敢徒恃寵靈，不自反省，淟涊冒沒，仍居於職次乎？且臣於靈巖郡守金鑄拿問事，亦有所不安之端。臣頃以道內所在京各司屯穀，取補賑資事，有所狀請而蒙許，故卽以此等穀，勿爲上送之意，行關列邑矣。乃者成均館，以靈巖楸子島屯穀，不卽上送之故，至有請拿本郡郡守之擧，此似由於該館未詳留賑之曲折。然厥穀之不爲上送，旣由於臣之關文，則此非該邑守令之罪也。勿論事狀之如何，該邑守令，旣以此被拿，則臣安得晏然而已乎？以此以彼，情勢臲卼，決難一日苟冒。伏乞聖慈，特賜俯察，卽許鐫罷，使職事無闕，微分粗安，千萬幸甚，臣無任惶悚云云。

○左議政趙泰億箚，伏以臣日昨畢陳疾病危苦之狀，且請庶務闕禮之罪，冀蒙處分，少安私義，及奉不惟不罪，於臣賤疾，深加慮念，謂臣久未造朝，至敎以欲見之心，奚嘗少弛。又曰，何必肅拜，扶以入來，當脫常格而賜對，慇懃眷顧之意，委曲勸勉之旨，藹然於文字之間。臣是何人，得此曠絶之恩於聖明之下哉？雙擎奉讀，感淚如瀉，嗚咽不能成聲。臣雖迷甚，亦具恆人知覺。如有一分強起之勢，曷敢不竭蹶趨命？而數日來浮症益肆，面部益大，四末尤甚，手指入浮，凹不復起，掌中弸膨，不能握拳，心下腹中，連日有脹滿之氣，坐臥俱不便，呼吸頓覺喘促。蓋臣自昨歲閏春哭兄之後，悲哀摧剝，形存心死，厭卻飮啖，日以益甚。每食不過數匙者，於今十有一朔，氣血枯涸，見者咸危之。入朝以後，連値多事，曉夜奔忙，觸冒風寒，咳嗽吐痰之症，果然重發。始則猶意其當冬偶然，不謂沈篤至此也。夫瘦極而浮，浮甚而脹，此是不治之症，必死之兆。病到此境，何事可爲？出而供職，已矣無望。須人扶曳，一登天陛，少伸犬馬之戀，實是區區之至願。病狀如許，欲起末由，恩諭至此，無以仰塞，撫躬悲悼，生不如死。昨日太廟展謁，兩宮隨駕，百僚影從。臣雖不能陪扈，意欲擁衾襲衣衾，擔曳進伏於路傍，鑾輿出入之時，仰瞻羽旄而歸矣。不幸疾勢陡加，運動無路，莫遂初計，偃伏私次。雖聖上輒以有疾未參何傷爲慰藉之敎，卽臣心之惶悚靡寧，不若重被譴何之差安於心矣。又伏聞再昨筵中，首相以都堂會圈事陳達，上敎又令臣必參，有若臣不參是圈，則館錄中人，或致撕捱者然，此則大不然。聖上自初下敎，每以此爲慮，而臣之初箚云云，只在於東壁，政格間事而已。元無他意於館錄，至以精約可幸，屢陳於章箚，誦言於同朝，臣之本意，可以見諒於上下。而館錄中人，豈有一毫不自安之端乎？雖然聖敎，輒命臣當圈，僚相又要臣同參，臣亦本無可辭之義。如其無故，何敢不進？而惟其一病轉痼，自力無望。卽今別症之疊見，比諸僚相來訪之時，不翅倍劇，必欲待臣少愈，以完圈事，則差復遲速，實未易期。堂錄之遷就，都政亦隨而漸退，病中憂迫，益無措躬之所，今臣實病，僚相旣審知矣。而猶欲以職事相責，聖上亦已下燭矣。而謂或可以強起入參，只恨臣誠信未著，旣不能見孚於僚席，又未能上格於天聽。臣實慙悚，尙復何言？伏乞聖明，察臣病勢，轉益危重，實無可強之勢，亟褫臣相職，俾無虛曠大任之弊。仍命首揆，速完圈錄，毋使國事多滯，公私不勝萬幸。抑臣方請釋重負，而扈衛新命又降，此際弱力重擔，愈往愈加，不顚則踣，理所必至。私懷惶隕，尤何可言？亦願鐫改，以安微分焉。取進止。

○雍正六年戊申正月十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吳命恆，特進官權以鎭，參贊官鄭錫三，侍讀官李匡輔、姜樸，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宗臣夏原君杞，武臣副護軍姜翰周，獻納金始炯，同爲入侍。上讀前授音一遍。吳命恆曰，臣曾任玉堂，故習知講筵規例矣。曾前則講官起坐，兩手據地而讀矣。近來則俯伏而讀，故講聲不爲舒暢，此後則使之據手而讀，何如？上曰，其言然矣。此後則起坐據手而讀，可也。李匡輔讀，自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止無爲而成。上讀新授音一遍，竝註。匡輔曰，首章之成己，卽體成物，卽用也。成己成物，無別件事，自是一箇誠字，眞實無僞，便是誠也。以凡人學問上工夫言之，成己之道，所當用力，在人君，尤當着念處也。自上，於眞實無僞四字上，常常留念，則其於成己成物之工，何難做得乎？上曰，好矣。當留念焉。姜樸曰，成己成物，以《大學》言之，卽是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之道也。成己成物，非兩項工夫，成己則自然成物矣。李匡輔，以成己之工，有所仰勉，其言切實矣。天下百千萬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一心，人君成己，則自可以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矣。人君於成己成物之工，着實留念則好矣。上曰，當留念矣。樸曰，雲峯胡氏註曰，子貢曰，學不厭，知也。敎不倦，仁也。與此言仁知若異，泛看則似相反，而成己，仁之體，仁中包知，成物，知之體，知中包仁，細看則與子貢之言，無相反矣。匡輔曰，至誠無息，不息則久雲者，以文勢見之，則無息，卽體也，不息，卽用也。朱子曰，無息不息之無不二字，有次第妙理。不息則久，久則徵雲者，是至誠無息之效矣。樸曰，陳氏註曰，旣無假僞，自無間斷，此言至誠無息之效也。藍田呂氏，嘗論此章曰，天之所以爲天，人之所以爲人，皆在於不息之工，此言好矣。雖以人君言之，至誠無息然後，可無虛僞間斷之患。若有一毫虛假，則不得至於聖人之域矣。帝堯之欽明文思，帝舜之溫恭允塞，皆是至誠無息之工。竊伏念殿下，聖學高明，若於日用施措之際，諦察其或出於自然，或出於有意，益加眞實之工，則可以至於眞實無妄之域矣。上曰，其言好矣。匡輔曰，此章次第功用，皆不出於眞實無僞四字矣。樸曰，久則徵，徵則悠遠之，久字，其義大矣。以功效言之，凡於學問上工夫，及人君政令施爲之際，若有急迫欲速之心，則實非眞實無妄之道。必須悠久悠遠然後，自無間斷之患矣。小註，朱子曰，久是就他骨子裏說，鎭常如此之意。以此見之，徵久悠遠之道，必於眞實二字中做得矣。初則似若迂遠，而日繼不足，歲繼有餘，眞積力久，則不難至於博厚高明之域，而其功效，亦可見其不見而章，不動而變，無爲而成矣。匡輔曰，博厚持載，指仁而言，高明覆幬，指知而言。以入德言，則知先乎仁，以成德言，則仁先乎知。此博厚持載之仁，所以居高明覆幬之前也。而悠久無疆，代明錯行，又仁知之勇也。此章之先後次第，極有妙理，諦看則必有覺得之效矣。權以鎭曰，博厚卽地道，高明卽天道，悠久卽人道。聖人體天地不息之功，而至誠無息，悠久無疆，則可至於博厚高明之域矣。鄭錫三曰，博厚高明，非一日之工，所可辦得，天地之道，自強不息，故能如此，凡人萬事，亦非可一時做得，必以悠遠二字，各別留意，何如？上曰，其言好矣。樸曰，悠久則自然至於博厚高明之域。故末句，又以久字，結鎖矣。錫三曰，成己成物，都在於一誠字。己是在內，物是在外，而成己則自然成物。凡於施措事爲之際，必得其時措之宜，則其功效無窮矣。吳命恆曰，承旨旣以時措之說仰勉矣。卽今財用蕩竭，百隷怠惰。如此之時，時措得宜，則國事可底於治平，而時措之宜，其本，要在於誠之一字，而亦在乎節用愛民振肅紀綱八字矣。凡於日用事爲之間，必思其時措之得宜，則其功效，豈爲少哉？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體念焉。命恆曰，臣待罪關西時，有所狀聞。而我國馬政，極其虛疎，御乘馬及京外武士所騎，皆是彼國馬，而豈可每每買取於他國乎？臣在關西巡歷時，入見椵島、新尾島矣。椵島卽明將毛文龍留陣處也。兩島水草甚盛，實合於養馬之地。故以許作馬場事，狀聞，則廟堂持難不許矣。小臣方待罪太僕，故養馬之道，逢人輒問。而有梁有成者，言於臣曰，濟州馬，本是大宛之種，而昔在高麗時，三別哨叛據濟州。三別哨，卽我國都監軍也。其時送金方慶，請兵於元朝。盡爲勦滅後，不復屬於高麗，而屬於元。故元以大宛之種，出送牧養雲矣。又聞前濟州牧使韓範錫之言，則以爲，近來濟州牧場馬，勿論牝牡，皆體小不堪用。此無他，牧場內水草甚不足，且慮其踐傷田穀，驅入於築墻之內，而不能放牧於曠地，故馬甚擁腫雲。此則當各別申飭，而我國之馬，專賴濟州，而馬種如是體細不堪用，此外更無他馬，極爲悶慮矣。彼國大宛之種，比我國馬稍大。若得牝牡數十匹，爲先放養於椵島肥好，則入送於濟州牧場，以爲留養產種，則必有大效矣。昔唐王毛仲爲郡時，善牧馬色別，望之若雲錦矣。雖我國若善牧養，則何遽不若此耶？胡馬買賣之際，若被捉則與潛商同律，必善爲買賣然後，可無患矣。臣於義州武士都試時，久留灣上，詳閱物情，則皆以爲不必持銀入去。使行時，使可信人入送瀋陽，與彼人相約買賣，而使之自金石馬耳山後，逶迤出來，到於鴨江濱，而相爲交易雲爾。則彼人亦必樂從，而且聞馬耳山，旣是無人之境，且無水草。彼人驅馬出來之際，馬必瘦瘠，價本亦當從而低下矣。至於馬價，則臣在關西時，別備銀萬餘兩封不動，而又聞今監司尹游，加備千餘兩雲。買馬時，先以義州運餉庫銀子出給，而以監營銀，那移還償，則似爲便好矣。且義州人前萬戶崔瑞煌熟諳彼中事，買馬事，畀之此人，而又示朝家論賞之意，則渠必盡力爲之矣。臣頃與領相及吏判，言及此事，則皆以爲便好矣。果於日昨筵中，大臣有所仰達矣。上曰，兵判自在關西時，必有料度者，而大臣又爲發端矣。但邊防事甚重，各別詳審爲之，可也。命恆曰，我國人入彼中牽來，則決不可爲，而彼人出來直賣，則似無生事之患矣。錫三曰，使行不遠，速爲決定，似宜矣。命恆曰，崔瑞煌，使之急速上來，入送彼中事，與大臣相議發關，何如？上曰，依爲之。而此則勿出擧條，可也。

○吳命恆所啓，湖南大同米位太，以關西米太相換之際，多數減縮，船價雜費，近三千石，公然見失於白給，在惠廳耗失甚多。令廟堂更爲稟處，何如？上曰，令廟堂商量稟處。〈出擧條〉

○吳命恆所啓，咸安大同船無去處，故令捕廳窺伺譏捕，而捕廳尙無惕念擧行之事，極爲駭然。當該捕盜大將，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吳命恆所啓，右邊捕盜大將望擬入，而以姑置爲敎矣。大將有之然後，可以着實譏捕，俾絶閭間竊發之患矣。其時訓將李森，若無故則當入首擬，而方帶秋曹，有拘礙之端。故領相以外任人擬望，而今以李森，使之兼察，則奸宄庶可戢伏矣。上曰，捕將望及禁軍將望，皆以外任人擬望。故禁軍將則仍任，捕將望，姑置之，有意存焉故也。未晩當有處分矣。

○吳命恆所啓，近來百度解弛，恪勤奉職之人甚少，誠爲寒心。以各軍門將官試射言之，各廳將官逐朔試射，不滿四矢者汰去，自是規例。而近年以來，一不試射，甚非當初立法勸奬之本意，宜有各別飭勵之道。自今依前逐朔試射，而本曹長官，若有病故，則自前亦有參判替行監試之規，此亦嚴飭，使之奉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鄭錫三所啓，童蒙敎官之職，乃所以敎養童蒙之任也。設官之意，豈偶然哉？敎官各率童蒙，逐朔試講於禮曹，則禮曹視其勤慢，升降其錄，故童蒙輩，鼓動興起，自有勤學成就之效矣。近來則全無敎養之事。禮曹試講，甲辰以後，一向拋廢，敎官之窠，便作無用之任，而徒爲陞六之階，事極寒心矣。雖以愛禮存羊之義，不可革罷，亦當有各別申飭之道。而更化以後，無一行公之人，二人則以褒貶不參，已爲居下，其餘二人，亦不行公，實爲無據，亦當有警責之道矣。上曰，每欲下敎而未果，知申言之矣。非特童蒙敎官而已，內侍敎官，亦然矣。全無敎養之事，而徒作陞六之階，士夫之有識者，豈不自愧於心乎？其在愛禮存羊之義，雖不可革罷，亦豈無用罰之道乎？自今以後，各別申飭於禮曹，依例逐朔試講，而視其勤慢，如有不勤者，雖已准朔，不許陞六事定式，而童蒙內侍敎官，不爲行公之人，則竝爲汰去，可也。〈出擧條〉

○上曰，前宜昌君南泰徵，罰已行矣。玆事今番更張之後，已有申飭，而咫尺筵席，煩達非矣。故頃已特罷，而但以此加罰，亦不無弊端，敍用後仍差捕將。〈出榻前下敎〉

○上曰，罰已行矣。事同之人，亦不可異。前大司諫趙趾彬敍用。〈出榻前下敎〉

○權以鎭所啓，戶曹經費，近來匱竭遺在木三百餘同內，餘存不過五十餘同矣。今番布帳改造時，又入十八同，而錢則卽今遺在不滿萬兩，用度甚窘，而着手無地。每年貸用於諸軍門，亦甚憫迫。故海西別收米作錢，以勅需貸去者，及關西貢紬四十二同，趁速上納事，累次發關，而略不動念，尙不上送。兩監司推考，使之急速上納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鄭錫三所啓，小事不足煩上聽，而旣知其弊端，故惶恐敢達矣。近來傔從之弊，罔有紀極。士大夫無論彼此，若入仕則例率傔從，宰相、臺諫或率十餘人，或多至數十餘人，而不給雇價。如奴使喚，故雖有作弊之事，拘於顏情，任其恣行。雖或犯禁，法司莫敢誰何。非徒一身之自免而已，又護其族屬。又以各司提調言之，胥隷輩，罪雖差輕者，仍頉除名，陞差傔人，其循私取怨之習，種種皆然。而大臣體貌，與他自別，所當不親細事，而至於惠廳使令，軍士之差除，亦或有干涉者，事極寒心，而其弊則皆出於傔從矣。此雖細瑣煩屑，實是近來之痼弊，自朝家，似當有申禁之道，而傔從額數，亦爲酌定，似好矣。上曰，事雖細瑣，弊則甚矣。卽今重臣及薇垣、玉堂，皆入侍，當之者，可以飭勵，非朝家申飭之事矣。錫三曰，下敎如此，臣等當交相勉戒矣。上曰，如此細瑣之語，只可謄於筵說，而不必出於擧條矣。錫三曰，擧條，只書其說去說來，而不必盡出其細瑣語矣。上曰，予嘗見政院日記，則多書不緊語，至於承旨進來，亦皆書之矣。近來擧條，多書剩語，此後則政院知悉申飭，可也。吳命恆曰，擧條與筵說有異。上敎則當仔細書，出於擧條，簡重爲好。只撮其當爲擧行者，書出數行，似好矣。上曰，然矣。

○鄭錫三所啓，先朝實錄，尙未畢役，事體未安。今人氣稟，雖不如古人，猶可盡力，而近來堂郞，無有勤仕之人，前後申飭，非止一二。而晏赴早罷，甚不着實雲。旣有所聞，故敢達。上曰，郞官則已爲申飭，而堂上、大提學，近以咨文事多事，似未專一於是役，而戶曹參議，則連爲勤仕雲矣。今聞知申之言如此，未知有終怠之患耶？錫三曰，臣之所達，非謂有終怠之患而然也。更爲申飭，則似好矣。上曰，堂上逐日直宿，而若不無終怠之患，則甚非委屬此人之本意，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

○鄭錫三所啓，臣有所懷敢達矣。權世恆爲慶州府尹時，因朝令毀撤故相臣宋時烈書院。則其書院，非賜額處，乃是影堂，而院儒乃敢違拒，故略施笞罰矣。過歲後，因病身死，而向時以濫殺之罪，至蒙追奪之極罰矣。臣詳聞事實，則院儒被杖之後，其名載在科擧都目雲，則其不因杖而致斃，從可知矣。世恆旣已身歿，且今更張之後，尙在罪籍，似涉冤愍，故惶恐敢達矣。上曰，事實果如此，則令該曹職牒還給，可也。〈出擧條〉

○鄭錫三曰，正言李春躋，頃日疏中，以前鳳山郡守李義豊善治事，至請褒賞。其在臺體，極爲非矣。上曰，然矣。

○鄭錫三曰，殿下每以蕩平二字，前後聖敎勤懇，臣下孰敢不奉承乎？當此蕩垢滌瑕之日，雖曾被譴罰之人，所當捨舊就新，一心奉公。而修撰朴弼夔除拜已久，而以向日慘被臺劾事，陳疏引嫌，開釋承批之後，亦爲一向撕捱，累違牌招。申致雲則當初處義，雖或未盡，豈可爲大段身累乎？其時臺臣，特以剛直之故，有所彈劾，而語未得中，且其本意，則元非終棄之意，而以此一向撕捱，誠爲太過。其人才學，合置經幄，自上各別勉出則好矣。至如柳綏，不過一時遭劾，他臺亦卽停論，且其疏批開釋之後，屢次違牌，終爲過矣。吏判亦因大諫之疏，至爲引入，諫長疏語，雖甚突兀，非有深意。而以此撕捱，陳疏不出，此皆由於廉隅太過之致矣。竝爲勉出，何如？惶恐敢達。上曰，朴弼夔，予尙未一見，不知其何許人，而向來臺啓中，兄弟四人，一竝論劾，實爲過矣。其中一人，乃是儒士，故予爲分揀，而設或有未盡之事，當此滌蕩之日，豈可終棄乎？況且日昨疏批，已爲開釋，則如是撕捱，誠爲過矣。若一遭彈劾，不復行公，則豈有束帶立朝之人乎？申致雲當初處義，似欠極盡。故鄭羽良，自是剛直者，有所彈劾，而亦無一毫他意，則因此而欲爲永謝職名，終爲太過。柳綏則設如臺臣所云，其時擧朝亦然，非獨柳綏一人，則開釋後，終不出肅，實爲過矣。近來廉隅太勝，少有嫌端，輒皆撕捱，實爲弊風矣。吏判事，尤爲過矣。大諫疏語，雖突兀，不過欲遞者不擇之語，不必深咎。而昨見吏判之疏，過自引嫌，欲爲措辭下批，而近來廉隅太勝，或慮又過爲引嫌，未果矣。今日再違召牌，實非所望於吏判者，待明朝，更爲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敎〉

○獻納金始炯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絶島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上曰，勿煩。〈以上措語見上〉

○又所啓，請孝陵奉事朴光世，光陵參奉郭守傑，竝汰去。〈措辭見上〉上曰，此人，鄕人乎？侍人中，或有相知者乎？權以鎭曰，皆不知其人。而但聞郭守傑則公州人，其父卽武臣定平府使柄之子，朴光世光州人云矣。上曰，其爲人何如？李匡輔曰，此兩人皆是曾所居齋儒生也。居齋時，多有鄙瑣之誚，郭守傑則臣爲泮任時見之，其行已極爲無形矣。上曰，依啓。

○又所啓，繡衣抄啓之後，使之俶裝以待，則其不可徑先出外也，明矣。向日抄啓之人，或入於掌試差遣之中，王事賢勞，雖無異同，按廉考試，自有輕重，銓曹之循例擧擬，難免不審之失。請寢繡衣被抄人京試官之命，吏曹當該堂上推考。上曰，依啓。

○又所啓，今此太廟展謁時，永寧殿展謁後，大駕出詣小次，而儀註之間，未及預講，致使玉趾久立。當該承旨，已難免疎漏之失，而御前咫尺之地，下吏突入替告，觀瞻莫不爲駭，喉院之登時檢責，在所當然。而倉卒失措，終無糾警之請，事體所在，俱不可置而不論。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當該通禮院下吏，令攸司囚治。上曰，此何事耶？始炯曰，今番永寧殿展謁後入幕次時，釋圭一節，承旨不卽進請，致使下吏替告，而亦不糾警，故論啓矣。上曰，其時入小次也，釋圭一節不請，故下吏替告，而此是儀註未暢之致，非承旨之失矣。命恆曰，釋圭一節，似當有之，而承旨之不爲陳請，似是儀註未暢之致，而下吏之近入親達，則極涉猥屑，此當申飭政院矣。上曰，一時傳聞，未詳之致，勿推勿治，更加申飭。

○又所啓，今番冬至使發行後，商賈輩銀貨，一切禁斷事，廟堂旣已稟定，一行未渡江之前，發遣禁軍，使之急速指揮於兩西及使行矣。所當罔夜疾馳，登時分付，而騎撥七日，始抵灣上，使臣一行已渡江入去矣。致令莫重關文，不得交付，跡涉綢繆，事極稽緩，不可以事過而置之。請伊時禁軍，令攸司囚禁，從重科罪。上曰，依啓。

○又所啓，筵席事體，極其尊嚴，不可以閑漫零瑣之語，雜進於前。而都承旨鄭錫三，以朝臣傔人事，縷縷陳達，朝臣之傔人，如或過多，則交相勉戒，亦足矣。此何等細事，而至煩上聽，有傷事體。請都承旨鄭錫三推考。上曰，臺臣之言，大體則好矣。依啓。

○上曰，日昨以三南守令，雖未經一司署經，明日內辭朝事，有所下敎，而尙無辭朝之人，是何故耶？鄭錫三曰，自政院，連爲申飭，而海南縣監柳得章，未經兩司署經，光陽縣監李柱泰，未知有何事故，而尙不辭朝，事體未安矣。上曰，李柱泰，有何情病，而朝家申飭之後，尙不辭朝，朝令其不得行於一守令乎？其在事體，殊甚未安。此是伊日承旨不善申飭之致。承旨推考，光陽縣監李柱泰拿問，而令本府速爲開坐，仍爲發送。〈出擧條〉海南縣監柳得章除署經，明日內發送，三南守令未經憲府署經者，亦爲除署經，數日內，催促發送。〈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1月16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病〉。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病〉。左副承旨李重觀〈式假〉。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尙翼〈仕〉沈星鎭〈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又啓曰，領議政箚子到院，而月食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月食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仁復啓曰，右承旨趙遠命，連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以右承旨趙遠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姜樸，以實錄廳郞廳，今日晝仕進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

○柳萬重，以判決事柳綏，修撰朴弼夔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開釋之後，一向撕捱，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只推，明朝更爲牌招。

○答領議政李光佐箚曰，省箚具悉卿懇。玆事當下敎於明日晝講，卿須同爲入侍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注書金尙翼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於領議政李光佐處，則以爲卽者史官，奉宣恩批，有明日晝講同爲入侍之命。臣方遭從叔母喪，未及成服，難於趨仕。兼且臨視終事，身亦不潔，末由承命，不勝惶悚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兩慈殿進宴之禮，昨有退行於九月之命，此旣仰稟慈敎。所以遲待秋成者，伏想聖意有在，而慶壽之禮，不可一向遷就，待秋誠太遠，進行於四月間，似爲合宜。今日欲請追行次對，仍稟此事，而適以月蝕齋戒中寢，敢此箚陳。伏乞更經稟裁，別賜指揮焉。取進止。

1月17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受由在外〉。右承旨趙遠命〈病〉。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尙翼〈病〉沈星鎭〈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鎭川縣監林象極，雲峯縣監孫命大，居昌縣監申正模。

○未時申時，日暈。

○鄭錫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又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鄭壽期啓曰，獻納金始炯，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凡科擧初試陳試許赴之規，大小增廣及三百、六百別試，各赴其科矣。癸卯年大增廣時，因本曹草記，大臣獻議內，大小增廣之區別，太涉苛細，且增廣是不常有之慶，而年久陳試，分揀大小，實有乖於同慶之意，一體許赴事，稟裁施行。而三百、六百別試，則其時無區別定式之事，今此六百別試時，三百別試之陳試者，似當有指一定奪之道，而臣曹不敢擅便，議大臣稟處，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議於大臣，則領議政臣李光佐以爲，三百別試，六百別試之陳試，不相許赴，專爲初試額數多寡之不同，以六百而付於三百，則其選愈難，宜若無嫌，而區別旣擁腫，科擧體重，變通亦不容易，伏惟上裁。左議政趙泰億以爲，凡陳試許赴之規，各付其科，古例且然矣。癸卯，旣以大小增廣之區別，大涉苛細，許令一體付赴，則別試之獨爲區別，似涉不均，一體許付，未見其不可，而科擧事體甚重，有難臆斷，伏惟上裁。奉朝賀崔奎瑞，領中樞府事洪致中，判中樞府事趙道彬俱在外，右議政沈壽賢赴燕，不得收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領相議施行。

○柳萬重，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卽聞齋任送言，則今月十三日，有一武夫，踰越西齋墻垣，直入齋前，醜辱齋儒，無所不至。問其曲折，則寄齋儒生李明吾，有略干負債錢於武人張尙卿爲名人，故尙卿憤其久不還償，作此擧措雲。儒生李明吾，則貽辱多士之辱，不可不論，故使之停擧出齋。尙卿則身爲武夫，越入齋墻，乃於聖廟咫尺之地，作此駭悖之擧，此實前所未有之變怪，不可置而不論。令攸司囚禁從重科罪，何如？傳曰，誠爲駭然。令攸司從重科治，可也。

○鄭壽期，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謝恩兼陳奏使，齎去奏咨文，追後發送事，曾已稟定矣。奏文、咨文，纔已繕寫査對，依前例別定禁軍，給發馳送，使之罔夜追及於使行所到處，而曾前則文書，只是一二道，令禁軍，負持以去矣。今番則文書，多至九道，櫃子入盛，重襲封裹，難以負去，別馬載運，方可疾馳。禁軍所騎外別馬一匹定給，而奏咨文竝送，關係甚重，禁軍一人齎去，慮有中路病故，兩人竝定，竝以曾經邊將解事人，各別擇送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漢城府言啓曰，上年秋南道監役官具熺牒呈內，往十里近處，有一偸葬之塚，南部參奉辛義立牒呈內，南山南麓，有一偸葬之塚雲。都城咫尺之地，恣意入葬，誠極寒心。故分付當道及部官，多般搜問其塚主，而終不得現出。在前如此之類，自本府例有入啓官掘之規。今此偸葬兩塚，依前例，令該道監役與部官，眼同掘移於禁標之外，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六日，旗牌官李震榟，驛吏朴進成等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張沇，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纂修之役，不可一日遲延，而堂上只二員，其中一員，則近多公故，未能專精。大司成趙文命還差都廳堂上，卽爲牌招察任，都廳郞廳之稱病不進太頻，來卽來歸，書役實數甚少，不可無別樣警勅之道。今後非有實病，而推託不進，及只書進字書役些少者，自本廳入啓，直捧禁推事定式，兩廳一體施行。謄錄郞廳李春躋受由下鄕，李壽益方有身病，竝姑改差，其代以權知承文院副正字南泰良、李裕身差下，使卽察任。而泰良、裕身，雖已分館，而未及免新之前，自本院無付祿之規，此與初無職名無異。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依啓。大提學，今則公故旣歇，所付事在焉。不必加差堂上矣。

○李重觀，以備邊司言啓曰，頃因掌令李著所啓，諸道舊年條軍布米，毋論稍實之次邑，姑令一倂停捧事，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諸道稍實之次分等時，旣已參酌磨鍊，而舊年條軍布米，限最近年收捧，亦出於顧恤軍民之意。則何可更請停捧乎？況且正當各邑徵捧之際，旋卽停止，則實惠不及於民間，而反爲弄奸花消之歸，此不可不念。聖敎誠爲至當，舊年條軍布米停捧一款，今姑置之，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判決事柳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掌令柳諫啓曰，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請還收柳復明分揀放送之命，直令京兆摘奸其新造家舍，而其餘犯贓條件，亦令本道，一一明査，以定其罪。〈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執義南一明，時在京畿廣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

○獻納金始炯啓曰，臣於再昨，以備局關文，齎去禁軍囚治事，論啓蒙允矣。追後聞之，則咨文齎去，乃是禁軍，而關文則付諸撥路雲。奏御文字，事體至重，而初不詳審，有此爽失。古人以字畫之差誤，至稱死罪，臣之做錯，不至字畫之差誤而已。惶恐震慄，若無所容。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

○答府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答院曰，勿辭。

○答兵曹參判李廷濟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護母病。

○答行工曹判書沈檀疏曰，省疏具悉。卿之向日之事，業已洞燭無餘。卿何如是過辭？況卿輕往，尤涉過矣。卿其勿辭，仍留行公。

○答吏曹參判尹淳疏曰，省疏具悉。疏末所辭，未免過矣。依成命撰進，兩款引嫌，俱不大段。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答修撰朴弼夔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聞筵臣陳達，尤無義意。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參判李廷濟疏，伏以臣之老母，方在臣舍弟廷漸陽川任所，雖是薄邑，猶得專城。且道里距京，僅二十里，一日之內，可以往還。故臣果不敢輒煩私情，一二省覲而來，感祝天恩，隕結難報矣。卽聞老母，自數日來，宿患益復添劇，床蓆之間，全不運動，啖寢之節，都至廢闕雲。蓋於居常凜凜之中，臣之先父亡日，迫在數日之後。崩隕之極，症情越添，九十之齡，少有感傷，則氣力之轉至澌綴，理所必至。臣之情理煎迫，有難狀言，不可不急速下去，藥物扶護，而顧此宿衛重地，不宜累日虛帶。伏乞聖慈，俯賜矜諒，卽許遞改臣職名，使之安意往護，以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

○行工曹判書沈檀疏，伏以臣九耋癃喘，萬念俱灰，逐暖桑楡，至願已畢。日與村翁野老，歌詠聖恩，有若天地生成之澤，偏洽於一身。適以私忌，暫來京第，江氷旋危，未卽復路。此際水部新命，忽下於千萬意慮之外。臣誠驚惶狼狽，不知所以置身也。臣之昏耗垂死之狀，不但擧世之所共知，抑亦聖明之所俯燭。據經引年之請，亦係盛典，固非釁累賤臣，所敢仰煩於聖朝者。而念此未冷之軀殼，便作已乞之骸骨。水部雖曰閑局，不爲臣養病而設，則臣之不可苟冒也決矣。適値太廟展謁，動駕隔日，臣旣到輦下，新有職名，義不敢無端徑還，亦不敢偃息在床，強策病軀，祗謝恩命，隨參百僚陪扈之班，少伸新年祈祝之誠。而殘骸一動，舊疾添劇，歸臥私次，㱡㱡欲絶，急於歸死，輿疾還鄕。玆敢留章告行，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仍竊伏念臣之向年所遭，雖蒙天地父母，洞賜昭雪，而在臣私義，惟當終身杜門，庶可爲自靖之圖。至於官秩，毋論漫緊，萬無纓束冒沒之理。伏願聖慈，特賜矜諒，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削，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俾臣得以屛伏田廬，以畢餘年，生爲祝聖之人，死作結草之鬼，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

○吏曹參判尹淳疏，伏以臣以弊劣，謬叨要劇，旣負而乘。不惟識慮未周，筋力亦難支，恆恤恤焉。銓注之舛乖，史役之淹稽，詞命之荒鹵，不適用是懼，而逃遁無路，蹲仍至此。伏聞再昨筵席，諫臣、承宣，以京試官謬擬與實錄之不勤仕，或請問備，或請申飭。臣於是，一倍慙懍，如隕淵谷。夫繡衣揀掄之重，臣豈不知被選人他擬舊亦多例，且外方掌試，或非其人，眼無鑑別，私亦間之。臣當差擬，急於公明之求，而未悟重揀之不可移動，其昧輕重而乖擧擬，臺評得之。臣何敢自解，而昨政柳儼之擬洪陽，益甚惶恐。洪陽，一年五易官，將成棄地，意在擇人，未暇周思，其移動重揀，一猶不可，矧可襲焉，事適在後，未及竝論，而臺議之有此。臣若早聞，焉敢再誤？再誤之罪，宜不止於薄勘，是臣之所嘗懼者驗矣。至於史事，臣旣承其面命隆摯。顧何心一日玩愒？政席之獨當，兼務之傍掣，孱力綿氣，碌碌無餘。雖未嘗無故宿家，閑漫出門，而其把史筆，僅不過十二三，臣苟專工，庶幾告訖，迨玆淹延，職由臣故，警策之論，竝及於獨賢之僚堂。臣心歉蹙，尤當如何？是臣之所嘗懼者，又驗矣。抑臣於文衡謬冒，恆愧見人，近日詞命之草創，短拙益露，累煩稟旨，益無稱塞。如是而其可憑文字洗國恥，如古人爲哉？是臣之所嘗懼者，尤驗矣。然史事旣在擔難卸，惟當戴罪加勉，粗伸追報於萬一。而銓任文衡，旣蔑效如此，爲罪如此，有不可一日盤礴，以貽溺職之譏。乞賜鐫罷，仍加重勘，以警臣工。臣有區區所欲陳者，敢此贅附於請譴之章，何者？使臣呈文，有令臣就議左揆撰送之命，而臣謂是文，不可製。夫彼人慢言，便同夢囈風譫，奏咨陳辨，方期空裏磨滅。若其逆揣未然，求伸於犬羊，斷非臣義之所敢爲者。藉有申委，死不敢承。惟在使臣之到彼後，臨機善應而已。伏乞聖慈，俯諒愚悃，毋責其所不敢爲，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修撰朴弼夔疏，伏以臣向來所遭，極其誣衊，汚穢賤蹤，自分屛廢，玉署除命，益增惶蹙。敢將一疏，略暴情實，日月至明，無微不燭，天地至大，無物不容。恩批雖盡開釋，職名猶靳卸解，臣誠感泣之餘，繼以抑塞之至，噫，臣粵在先朝，出入經幄，而學識魯莽，上不能有補於君德，言議骫骳，下未嘗見重於儕流，虛縻華顯。居常愧懼，中間險巇，流離竄謫，逖違軒陛，長結戀忱，瞻望玉堂，若隔前生，旋蒙恩宥，幸得生還，一瞻耿光，是臣至願。而天門路阻，致身無由，江外屛處，一念猶懸。不意聖明，特加抆拭，快滌舊累，復畀宿趼。臣固當感激洪造，一謝恩命，而第臣難進，固非一端，初疏未盡者，玆又畢暴焉。見今所叨館職，旣是舊踐，向者所被誣辱，亦已昭暴。則其在分義，何敢撕捱，而邇來久枳，公議可畏，今雖復通，私分何安？廉隅一節，士夫大防，一有放倒，人必唾鄙。臣若徒恃寵靈，冒沒出腳，則自誤臣身，雖不足恤，貽羞淸朝，當復如何？且臣素患泄痢，已成積痼之症，少失將攝，輒有危凜之憂，度數頻數，劇歇無常。當此聖學高明，法講頻開之日，強策病軀，有妨昵侍，持被禁直，亦無其望。自惟白首殘年，累經窮厄，身嬰奇疾，念灰榮進。況此金華邇班，何等淸顯，旣枳重通，理難冒玷？罪犯積逋，恩靳例罷，筵席之敎，又盡開釋。向者被誣，已無更辨之端，而傳旨之批，雖勤誨責，邇來見枳，實有難進之義，隨牌詣闕，拜章陳情，與他例讓，不啻有間。而喉司不少相諒，終始阻搪，有若縛束臣身，納諸冒沒之科，廉隅由是而莫伸，分義因此而益觖，情窮勢蹙，籲天無路，徑還私次，方俟重譴。只推之命，又下格外，更牌之命，繼降此際。臣非木石，寧不變動。此疏未徹之前，尤非去就之可論。玆又承詣闕下，陳章徑還，臣罪至此，萬殞猶輕。伏乞聖慈，曲諒情病，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靖私義，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

○戊申正月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金東弼，特進官趙最壽，參贊官鄭壽期，侍讀官李匡輔、姜樸，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宗臣南原君𪳣，武臣副護軍趙國彬，同爲入侍，上讀前授音一遍。匡輔讀自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止純亦不已。上讀新授音一遍竝註。匡輔曰，首章復言天地之道，以明至誠無息之功用，此爲緊切處也。樸曰，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者，不過曰，誠而已，不貳。所以誠也，故不息。而生物之多，有莫知其所以然者矣。大抵天地聖人之道，純實無雜，至誠無僞，少無一毫駁雜底意，則可成其不息之功矣。以人君政令間事言之，不僞不貳，至誠做去，無有間斷之患，而必能以實心而行實政，少無私意之參錯於其間。則其於不貳之功，何難之有？此宜各別留意矣。上曰，予當留念矣。東弼曰，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其爲物不貳云云，其爲物之物字，指天地之道而言也。道本空虛，無形體，無方所，非若形下之器，可見之物也，而子思以物命之者，蓋明其無而能有，虛而能實。雖無形體方所，而其功用之大，至於生物而不測，所謂不物之物也。此子思之立言，所以至精至密，顚撲不破，大有別於老、莊之學，專以虛無命道，而擧一而遺一者也。上曰，然矣。樸曰，以道字言之，則天地亦道中之物也。匡輔曰，此章悠久，言其生物之功效，而皆莫非不貳不息中出來矣。樸曰，上章旣曰悠久無疆，又於此章曰悠也久也。泛看則似爲重疊，而此章則言天地之功效，蓋博極其博，厚極其厚，高明悠久，各極其盛，而生物之功如此，故又言之，與上章悠久，似同而有異矣。下章皆以發明由其不貳不息，以致盛大，而能生物之意也。朱子嘗以爲此章，可謂善形容矣。匡輔曰，末章引詩，而爲言文王之德，純一無雜，與天地相合，故言之。此實人君所當諦看而體驗處也。上曰，然矣。樸曰，末章言其天地聖人之道，又引詩而發明之，文王之德，純一無雜，與天地相合。蓋聖人之道，至爲極盡處，與天地之道無異。文王之所以爲文，蓋由於純亦不已，而與維天之命，於穆不已，相爲沕合gg吻合g矣。後世之人，企文王雖似難及，而若求之則其道不遠。今若殿下，深察乎天理人慾之分，而存養其天理，遏絶其人慾，至誠不息，眞積力久，則其於文王聖學地位，何難跂及乎？臣學識鹵莽，不能導揚聖學，而以非堯、舜不陳之義，敢此勉陳。殿下亦以爲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爲者亦若是，必爲常自加勉，則文王之德，亦可跂及矣。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加勉。東弼曰，此章，自章首至誠無息以下，至如此者六節，則言聖人之道也。自天地之道以下，至今夫天三節，則言天地之道也，而末又引詩以天命文王，竝擧爲言，而結之曰，純亦不已。純卽誠也，不已卽無息也。一章大旨，摠括於純亦不已四字而無餘。不但其義理淵博，其文義亦自精切如此。大抵天地聖人，皆具其實理，純一無雜，無有間斷，則功用之大，有如此者。文王之啓周八百年基業，亦不出乎純亦不已四字，大文中文王之所以爲文也，八字，極有深意，至誠無息之功效，乃至於天地合德，此等處實爲聖學之喫緊工夫矣。儒臣以誠字，推衍陳達，語多切實，伏乞留意而體行焉。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留意焉。上曰，至誠無息四字，實是聖人體天地之道，而末章，又以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文王之德，純亦不已，竝互而言之，天人一理，可謂分明矣。匡輔曰，聖敎至當矣。以小註見之，則天人一理，分明矣。上曰，《中庸》，非久當畢講，繼講之冊，校書館，其已印出耶？匡輔曰，《中庸》畢講後，繼講之冊，當與領事議定矣。上曰，曾以《書傳》議定矣。匡輔曰，冊子，令校書館，催促印出乎？上曰，依爲之。金東弼曰，今月十一日早朝，西部參奉卞熙夏，來見小臣而言曰，去夜西小門城門石，有掛書之變，將何以處之雲。臣問其親見其書雲，則答以不見雲，而又問其書中，有姓名否雲，則又答以無之矣。臣以無名，則便是匿名書，卽爲燒火之意言送，則熙夏卽送部書員，與門部將眼同燒火矣。其後聞閭間所傳之言，則其書辭意，與全州書無異雲。全州書，其時自上卽爲燒火。故臣等皆不知其有何措語，而大抵其向國不道之說也。全州事後，南原事又出，又於都城之門，乃有如此之變，人心世道，至於此極，其爲驚痛，更何仰達？若不趁卽譏捕，則如此變怪，當種種而作矣。臣欲與大臣，同爲請對，以譏捕之意，仰達，而連以擧動及日食齋戒相値，大臣又遭私慽，故未果，而臣適先入侍，故敢達矣。上曰，前年十二月十二日掛書於全州，卄四日又掛於南原，而今又掛書於都城。計其程道日字，似是一人之手段，而若不然，則其人同黨，亦在京中，相與出沒於京鄕而爲之矣。全州書，已爲付火，而都城所掛之書，與全州書辭意，似是一樣矣。世道至此，無可言者，全州書，旣爲付火，則今不可購捕。今若購捕，則初豈爲付火乎？在先朝時，延恩門，有掛書之變，譏捕多年，終未斯得。其後亦多如此之變，繼起之憂，實不在於譏捕與否。今若捕得其眞犯人，則當施王章，而若未捕得其人，而或有以睚眥報復之計，誣相引告，則必多有橫罹之患。予意則不必譏捕，而俗談又有爲之，而厭則必止之語，置之爲宜矣。東弼曰，全州所上匿名書，卽爲燒火，處分極爲至當，而都城之門，又復掛書，此事極爲重大矣。延恩門掛書罪人，雖未捕得，而今番則京鄕三處，肆然掛書，必是凶悖之人，出沒於京鄕而爲之矣。若懸賞購捕，則可易捕得，而若不譏捕，則又安知不他處，更有此變乎？書中辭意，雖未可知，而其人，亦有心腸，而敢爲此縱恣之事，朝家若仍置，則將至於人不人國不國之域，譏捕之擧，斷不可已矣。大臣亦言分付兩捕廳，着實譏捕於三處，則豈有不捕之理雲，今不可不急速購捕，以爲正法矣。上曰，自前，有懸賞購捕之令，而未見其效，如此之變，又復種種，今若朝家出其購捕之令，而終或不捕，則反不如初不購捕之爲愈也。懸賞一節，姑置之，令兩廳捕將，秘密窺伺，可也。部官若聞如此之變，則所當卽爲投火，而不此之爲，乃以道聽之說，傳於判尹，極爲駭然。且其掛書辭意，若非常，則親往燒火，道理當然，而只送書員輩，使之燒火，極爲疎漏，西部參奉卞熙夏汰去，可也。〈出榻前下敎〉東弼曰，卞熙夏朝聞其下人所傳之言，而臣家適在城底不遠處，故驚惶來問於小臣矣。上曰，窺捕事，判尹親往，言及於大臣處，使大臣，招致兩廳捕將，着實分付，可也。

○金東弼所啓，臣方待罪長興庫提調，有變通事敢達矣。長興庫諸上司進排物種，俱是戶曹句管之物，必先關由戶曹而後，可以取用。從前廟堂定式，直爲取用一款，申飭禁斷者，非止一再，而承政院逐朔恆式。楮注紙十卷，草白紙五十卷，草冊紙、日記紙竝二十卷，進排之外，每朔加用。或加於元進排之數，恆式外加用之數，戶曹以不爲關由之故，不許會減。自昨年三月至於今，先進排未會減之數，楮注紙百有餘卷，草白紙三百餘卷，積敗貢人等數外，進排未受其價，上司加用之紙，逐月下帖，連屬不絶，如或少緩，則鞭撲隨之，此實爲難支之弊。且武科場中所入紙地，自前主張官與監試官，眼同從實入磨勘，移報戶曹，則依數會減，而近年以來，百卷實入十卷，上下前後，減削未會減之數，至於二千餘卷之多，此事不可不一番變通矣。政院紙地需用，近甚浩繁，其所加用，固無足怪，自今恆式進排外，如有加用之數，則酌量其容入，前期分付於戶曹，使之捧甘進排，而下帖貢人，直爲取用一款，依定式，一切防塞，亦爲分付諸上司，使之一體施行。至於武科場中所入之紙，自該曹別遣算員，眼同主張官筭，摘磨勘之意，亦爲定式施行。曾前加用之數，則不可使疲殘貢人，白紙徵納，詳考文書，一一上下事，分付戶曹，何如？上曰，諸上司，及科場所用紙地事，依所達施行，而政院事體與他有異，日用紙地之多少，何可預料而酌定乎？戶曹若以恤費之意，不爲會減，則公事紙地，似必苟簡矣。政院帖文，若是白文，則有難准信，而旣爲踏印，則戶曹豈不會減乎？至於不給價，而責用於貢人，甚不當矣。東弼曰，戶曹每以不爲關由之故，不許會減，且政院之直帖取用，亦不無過濫之弊，自今爲始，自政院量其容入，撙節取用，而所下帖文，一一會減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匡輔曰，本館入直，近來苟簡，上番之姑降入直，亦已多日，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矣。修撰朴弼夔，連有隻推之命，而尙不出肅，臣以私書問之，則以爲向來所遭，情勢難安，日昨陳疏，而聖批極盡開釋，心甚惶感，不宜復事引嫌，而第近日，有舊薦停枳之議雲。故不敢出肅，連呈辭單，而政院亦不捧入，以此益自不安雲，而俄亦違牌矣。弼夔停枳之說，臣亦略聞，而前年七月望念間，趙文命爲吏議時，弼夔一入於修撰望，其後無端不復入，故以此外間，或慮有停枳之議矣。臣適逢趙文命，問其有停枳之事，則以爲以吾手旣爲擬望，則豈有停枳之事雲，而又與臣族弟匡德，言及此事，則匡德亦不知雲，此必是空中流傳之語矣。前後銓曹出入之人，皆曰，不知，則以此爲難進之端，豈不過乎？此是近來廉隅太勝之致。朴弼夔，更爲牌招察任，而下番有闕之代，皆未差出。前後出入人申致雲、成德潤、任珖、尹光益諸人，皆無故，令政官，後日政擬望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

○上曰，大臣入侍，則欲爲下敎，而大臣有故不入，故未果矣。大妃殿纔遭私慽，秋間亦不遠，故稟於東朝，進宴，待秋退行事下敎矣。大臣以勿退之意，箚請矣。屢陳於兩東朝，以初夏定行事，定奪矣。其令日官，四月旬前推擇事，分付。〈出榻前下敎〉

1月18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受由在外〉。右承旨趙遠命〈被論〉。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尙翼〈仕〉沈星鎭〈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南原府使金濰，光陽縣監李柱泰。

○鄭錫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重觀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南一明，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掌令柳諫呈辭，朴㻐未肅拜，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觀曰，判決事柳綏初度呈辭，還出給。

○傳於鄭錫三曰，修撰朴弼夔初度呈辭，還出給。

○李重觀啓曰，判決事柳綏，旣有辭單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姑降入直，事體未安。修撰朴弼夔，辭單旣有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修撰朴弼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禁推傳旨入之。

○備忘記，傳於李重觀曰，長番內官朴弼章，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南泰良、李裕身。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二，南泰良、李裕身。

○鄭壽期，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鄭錫五，昨日自鄕入來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義禁府言啓曰，在謫遭親喪者，許令歸葬事，曾有定式施行之命矣。卽者全羅道錦山郡，緣坐安置罪人李九金，代奴呈狀內，其上典遭父喪雲。依定式許令歸葬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判決事柳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開釋累矣，辭單給矣，而又復撕捱，其在事體，誠涉未安。只推，明朝更爲牌招。

○正言鄭羽良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絶島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辭竝見上〉陜川郡守金鼎運，自前秋以來，受由歸家，今至半年，尙未還任，而監司無所何問，公務一任曠廢，事之駭然，莫此爲甚，請慶尙監司黃璿推考。陜川郡守金鼎運，罷職引嫌而退，一時錯認，元非大段，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獻納金始炯出仕。答曰，不允。末端事及處置事，依啓。

○答吏曹參議尹惠敎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禮曹判書李㙫疏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行公。

○答掌令朴㻐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輔德鄭錫五疏曰，省疏具悉。往事，業已洞燭。爾何復嫌？疏末引嫌，尤不大段，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議尹惠敎疏，伏以臣於本職，實難堪承，而嚴畏分義，冒沒出肅，放倒廉義之譏，固不暇言，生疎昏謬之失，自知不免。昨於洪陽縣監差出之際，亞僚首以柳儼呼望，臣則以爲儼方有時望，雖暫出宰，必旋內遷，洪縣數遞之餘，不宜復貽迎送之弊。亞僚，爲言其才具之可以蘇殘，疾病之必須就困，故臣果從循其言，不復違覆，而至於繡衣抄啓之可以爲拘，則彼此俱未覺察矣。今者亞僚，仍臺臣之請推，陳章引咎，則臣以同參之人，不可晏然，玆敢據實仰籲。伏乞聖慈，亟令遞斥臣職，以重銓衡之任，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禮曹判書李㙫疏，伏以臣有萬分迫切之懇，苟不大害於公務，則何敢煩瀆於蓋高之聽，前後不知止也。臣昏耗已甚，筋力已盡，實無驅策從仕之望，而仰戴恩私，俯循義分，濫竽華顯，黽勉隨行，今已久矣。惟是所患襲gg患聾g閉之症，觸風則加，自秋後奔忙以來，頓然添劇，今則聰聽全塞，不聞言語，尋常酬酢，問東答西，作一廢疾之人，此實衆所共知者。以此症狀，萬無與聞廟議，出入筵席之路。縱使隨衆備員，冒進於諸臣之後，何語可聽，何策可措？非但在臣身，至爲惶愧，其在公體，豈不大段苟簡乎？目今春日漸長，講殿頻闢，臣之所帶兩筵之任，尤甚緊劇。以臣病聾之身，一日虛帶，極爲悚悶，使同僚獨賢，亦甚不安。加以兩目俱昏，不辨字畫，傾晷看下，數行未了，時或赴坐，全無所編屬。又眼眚重發，痛澁赤爛，閉戶涔涔，若在昏霧之中，欲進而不能者，且多日矣。如是而何敢冒居於史局纂修之列，以重誤汗靑之役乎？臣之耳目俱病，決難強縻諸任之實狀，與職務曠廢之誠爲可愍者。卽廟堂之所備請，而特緣顧藉格例，不欲遽爾變通。臣何敢游辭假飾，仰誣天聽也？伏乞聖慈，俯察臣難強之實狀，下詢廟堂，將臣兼帶諸任，倂行鐫免，以幸公私，千萬大願，臣無任云云。

○掌令朴㻐疏，伏以臣才疎釁積，杜門屛蟄，自分爲淸朝之棄物，無復有供世之望矣。不意柏府新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惝怳感激，罔知攸措。顧今所叨，是臣已試蔑效之地，揣量才分，萬無承當之望，抑臣蹤地，尤有所不可復玷於榮塗者。臣於年前待罪湖邑也，慘被韓德厚之構誣，以臣因公遠出時，官吏輩妄作之事，歸罪臣身，湊合構捏，無所不至，至謂之搜檢校宮之內。噫嘻，此何言耶？追思至今，餘悸在心。臣雖無狀，旣非狂易喪性，則尙安有此等擧措哉？凡言出於不悅之口，例多爽實，而豈復有如臣所遭之白地虛罔者乎？伊時道臣題狀，雖歷擧事實，昭晳無餘，而臣身汚衊，固自如也。何可以事在旣往，而晏然冒沒，以自壞士夫之廉隅也哉？伏乞聖明，察臣情勢之難安，亟許鐫遞臣新授職名，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輔德鄭錫五疏，伏以臣情勢危蹙，違牌坐罷，歸省父母，得伸私情。不意除命忽降，馹召繼辱，臣方得罪公議，矢心自廢，固當蟄伏鄕郊，恭俟處分，而但恩數難孤，分義亦重，一向在外，亦所不敢。昨始來伏私次，而危苦懇迫之情，若不一暴於天地父母之前，只自頑然不動，則臣之罪，益大矣。玆於召牌之下，趨詣闕外，不避煩瀆，陳章自列，惟聖明之照察焉。噫，臣之向來所遭，是何等事也？居諫諍之任，而有溺職之罪，處法從之列，而被違例之陞，譏議交至，而臣不知自靖，大臣有言，而臣不免冥進，畢竟顚沛，臣實自取。豈敢有一毫怨尤之意？而只緣臣處世昧方，見事不明，仰感聖主知遇之隆，只思一分報效之道，庶幾完了館圈，以無負朝廷申飭之意，而終使身名玷辱，堂錄遷就，館直緣臣而久空，大臣由臣而出城，章疏紛然，爻象不佳，究厥所由，莫非臣罪，而第念大臣所以聲罪臣者，卽上所陳二件事也。其政格之違與不違，非臣所知，至若溺職一款，到今索言，有乖無辨之義。況向日諫長之疏，略有陳辨，伏想聖鑑，亦已洞燭之矣。雖然若使臣初能量己而斂避，見幾而自處，亦豈至於今日之顚頓狼狽哉？每一思惟，愧汗自發，從今以後，惟當杜門自屛，絶意世道，以爲桑楡之計而已。況臣見任，卽陞品之職，而初卽冒嫌而陞擬，則到今因循而備望，政例有違，私分難安。仰惟天地之大，日月之明，無物不遂，無微不燭。如臣情勢迫切者，特許所懇，俾伸私義，則是臣千萬之幸也。抑臣有未曉者，凡擧動時，宮僚有闕則差出，在外則變通，卽古例也。今番太廟展謁時，臣旣在外，宮僚不備，則本院所當據例變通，而不爲稟啓，緣臣虛帶在外，而竟使陪從不備，此亦臣難冒之一端。伏乞聖明，察臣危迫之懇，亟許鐫削，仍命勿復檢擧，以重官方，以存事體，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

○戊申正月十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徐命均，特進官呂必容，參贊官鄭錫三，侍讀官李匡輔、姜樸，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宗臣海陵君爟，武臣行副護軍趙東彬，同爲入侍。上讀前授音一遍。匡輔讀自大哉聖人之道，止其此之謂歟。上讀新授音一遍竝註。匡輔曰，大哉聖人之道之道字，乃率性之謂也，而非聖人不能盡其道，故獨擧而歸之聖人，以雙峯饒氏註，見之，此章極爲緊切矣。發育萬物者，以道之功用而言也。峻極於天者，以道之體段而言也。此言其道之極於至大而無外也。樸曰，發育萬物，峻極於天者，蓋言其道體之大體流動，充滿乎天地之間，而無所不在，極於至大而無外也。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者，以道體之形於人事者而言也。三百三千，皆莫非天理自然之節文，何適而非此道所形見者也？道雖至大，而其間節目，至精至密，極其至少而無內，有如此者矣。匡輔曰，待其人而後行者，此尤緊切矣。陳氏小註曰，大處小處，皆須待其人而後行，必得其人然後，可以行其道矣。竊伏念殿下聖學高明，平日殿下之所自期者，何如？群下之所仰望者，亦何如？必須深念其待人後行之義，其於道字上工夫，着實加勉，則可以至於洋洋優優之域矣。上曰，其言好矣。樸曰，李匡輔所達勉戒之言，好矣。道體無時不有，而必待人而行，其人之人字，卽聖人之謂也，如堯、舜其人也，如孔、孟其人也。卽今所可以行之者，責在殿下，必須着力加勉，則好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焉。樸曰，尊德性道問學，是學者工夫之大綱領，而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極乎道體之大也。道問學，所以致知而盡乎道體之細也。旣能尊德性以全其大，又能道問學以盡其小，然後可謂君子之學，而若或只爲尊德性工夫，而不爲道問學工夫，則是爲偏學不可用，譬如車之兩輪，鳥之兩翅，不可闕一矣。昔明臣王守仁之學，專尙尊德性工夫，故其弊終陷於禪佛之學，甚可惜也。此章所謂廣大高明，溫故敦厚，是尊德性工夫也。精微《中庸》，知新崇禮，是道問學工夫也。分其上下，截而言之，《中庸》一篇論學處，此章最爲詳悉無餘矣。命均曰，尊德性道問學工夫，非有別般道理，少無一毫私意，然後工夫可至於高明精微之域矣。臣向來在鄕谷時，或聞之，則殿下賜與之物，或過節，掖屬之輩，或營護雲，臣未知其眞的，而愚忠所在，每嘗憂嘆矣。此等事，皆是聖學工夫，未盡於精微處，而私之一字，未盡祛而然也。臣以折受事，頃日有所陳達，而新生翁主房，預爲折受處甚多。今無爵號，而以新生翁主房，書之於文簿間，心甚不好矣。以宣廟朝言之，王子翁主房折受之處，賜與之物，不爲過濫，而其子孫，至今繁盛，以此見之，其在養福之道，不宜過濫，折受等事，一切節損，則似好，故惶恐敢達。上曰，非今創始也，新生王子翁主房稱號，自古有之矣。樸曰，本心之體，是爲尊德性，而心之所發，私意易奪。若或有一分私心之蔽着，則其病痛，隨處隨生矣。刑判，以私之一字陳達，其言好矣。上曰，當留念矣。匡輔曰，燖溫之燖字，以尋音讀之矣。上曰，唯。匡輔曰，末章居上不驕之驕字，實爲人君所當勉戒處也。爲人上者，生於富貴之中，氣質易遷，驕心易生，故人君之許多病痛，皆出於驕之一字。人君若驕，則下情不能通，直言不得入，其爲害也不少矣。殿下於驕字，各別留念，以爲存戒之道，則似好矣。上曰，其言好矣，當體念焉。錫三曰，子曰，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驕之一字，實爲人君尤當勉戒處矣，氣盈曰驕，有小善而矜誇曰驕，雖於微細事，若或放過，則易生驕矣。此章曰，居上不驕，居下不倍，則國有道，其言足以興。以此見之，居下不倍之道，惟在於居上不驕，此二件事，互爲相應，自上各別詳察而存戒，則好矣。樸曰，承旨所達之言，與本章文義有異，而言則儘好，雖悖於文義，亦何害乎？錫三曰，推衍文義，裨補聖學，則爲好，雖欠於論思之體，此是人君所可致念處，故有所仰達矣。上曰，其言好矣。錫三曰，上下章文義，儒臣旣爲詳達，而此等義理處，不可泛然看過矣。聖人心細，故其於爲學工夫，必盡其精微，精微然後，可至於高明廣大之域，而存心之工，最爲要切，苟非存心，則無以致知，存心者，亦不可以致知也。必先主於存心之工，然後大小相資，首尾相應，其於尊德性道問學工夫，可以盡之矣。所謂溫故而知新者，謂故學之矣，時復習之也。臣伏見聖上，逐日開講，進講之後，亦有溫繹之工乎？若或一罷講筵，不復尋繹究解，則非但有欠於溫故時習之工，亦未能沈灌心思，終未見得其實效，豈不可惜乎？殿下於淸燕之暇，必加溫故時習之工，以嘉言善論之可以體驗於心身者，潛心玩理，孜孜勉力，則必多有自悟自得之妙矣。且敦厚崇禮，亦是人君所當勉力者也。凡於日用行事之間，必思其敦厚崇禮之道，其於接待群臣之際，必思其盡禮，發施政令之際，必務其敦實，則自無過差之患矣。上曰，所達之語，皆切實，予當留念焉。錫三曰，卽今進講《中庸》，四五日後當畢講矣。若不盡溫繹，而更講他冊，則終非溫故知新之道，所講文義，時時更加點檢究解，則必有效矣。上曰，復陳之意好矣，當留念焉。樸曰，末章居上不驕以下，言其人臣之道，而所謂國有道，其言足以興，國無道，其默足以容者，大抵國有道，則可以行其道，而國無道則默，亦爲明哲保身之道，故子思首言無道默容，而末以明哲保身，結之矣。小註新安陳氏曰，以詩爲證，無道默容，子思其亦有感於所逢之時，而有是言歟？蓋子思平日所學，足以興其國，而所逢之時，有不然者。故終不得行其道，而乃爲此默容之語，此陳氏所以引發其子思之志，而深嘆之者也。宋儒臣程頤，進講至顏子陋巷處，以爲魯家政委三家，其國寢亂，而不用顔淵使處陋巷，豈不可惜，因以是勉戒其君，程子此言，與陳氏之意，略同矣。卽今聖明在上，人皆樂爲之用，此非可默容之世，而以憂治世、憂明君之意，敢此陳戒，自上存戒則好矣。上曰，其言最好，當留念焉。

○徐命均所啓，頃日筵中，以外方守令，因推奴濫殺人命者，論罪事陳達矣。定州民人以良賤辨別事，擊鼓元情中，以其時牧使申慶汝，因其推奴事，發怒於越訴，營門杖殺其一族雲。故行關本道，使之査報，則以爲杖後十一日，果爲致斃雲。濫殺人命，極涉驚駭，而此是頃日定式前事，何以處之乎？鄭錫三曰，臣未知本事之如何，而旣係濫殺，則所當從實査處，何論定式之前後乎？上曰，奸民若不遵法制，則罪杖致斃，不是異事，而此則因一私事，濫杖致斃，事極驚駭，欲見供辭而處之，前牧使申慶汝，拿問，可也。〈出擧條〉

○徐命均所啓，近來私門結縛，作拿徵債之弊，日以特甚，非但宗臣，朝官、儒士亦然。間有無賴輩，挾其威勢，橫加徵責，侵虐都民，罔有紀極。以此都民不堪其苦，不可不一番定式，嚴加禁斷，而書出擧條，俾使閭間，曉知朝家禁斷之意，何如？上曰，宗臣士夫，不但徵捧自家債物而已，或有徵捧他債者，故都民騷擾，其弊益滋，此後則各別申飭，而如有犯禁者，雖宗臣士夫秩高者，少不饒貸，自秋曹直爲草記，則當爲從重科治矣。〈出擧條〉

○鄭錫三曰，頃於朝參時，以良役事、救民事，初已發端，而適因咨文講定事，日勢已暮，故不得畢其說矣。方今歲籥載新，萬物萌芽，政是人君發政施仁之時，所宜大振作，大更張，講究惠政，宣布德意，而伊日怱怱，未暇及此，極是欠典，愚衷耿耿，思欲一陳矣。今當受由下鄕，故惶恐敢達矣。上曰，卿有所見，陳達，可也。錫三曰，以良役事言之，一日二日，因循至今，徒爲空言，而未有實事。顒若民情，擧皆缺望，必以振作之道，勅勵廟堂，講究便宜，急速變通爲宜，而至於蕩平，實是好題目，必也消融蕩滌，上下交勉，使一國大小臣僚，偕之於大同之域，則豈不美哉？而竊瞯殿下嗣服，亦已多年，而有此心而無其實，此無他，人心每易稽緩，故殿下此心，漸不如初，諸臣亦無有擔當奉承者故耳。豈不慨然乎？以向來人言之，聖敎所謂不待敎而誅者，無可言，而至於被謫罪黜者，毋論彼此，亦多有之，亦爲一體蕩滌以用則好矣，而自上慮或有紛紜鬧爭之端，雖有大赦，皆不放釋，如是而其可爲蕩平乎？此輩中，雖或有痼於黨論，不悛舊習者，在上者必盡其消融蕩平之道，則亦豈無同入於聖化陶鎔之中者乎？自上與大臣，務盡此道，則好矣。上曰，其言大體則好矣。而知申所言，指乙巳以後人乎？今番則被謫者，無多矣。錫三曰，今番人被謫者無多，亦不過一時懲惡之典，而以疏下諸人事言之，豈曰全然無罪，而此是偏阨之故，自陷於黨論而然也。其中不無區別之人，亦非大段惡逆，而向來之人，目之以五賊，擬之以凶逆，豈不過乎？小臣非敢直請放釋，如此之類，自上亦思其滌蕩之典，同歸於蕩平之域，則似不害爲聖德事矣。上曰，其意則好矣。戶議宋寅明疏意，與知申言同矣。以向日兪最基事言之，此實難化者，以病言之，則譬如膏肓之疾，猝難以醫藥責效也。如此之類，不可言語曉喩也，亦不可猝然變化也。蕩平之道，予嘗久欲行之者，而更化之後，予見其時象，則與予意有異，不可猝然變革。今若磨以歲月，上下精白一心，則庶不無其效，而朝廷之上，雖被異己者之斥，當之者，含忍度日，切勿撕捱，則紛紜者，自可止息，朝廷亦可鎭定，一日二日，漸至消融，則浸浸然自可入於蕩平之域矣。此豈一朝一夕所可責效之事乎？向日宋寅明疏中，亦曰卽今時象，比之於辛丑、乙巳時稍有勝焉。此後更無彼此乖激之習，則庶不無其效雲者，其言誠然矣。疏下五人事，其人，豈不非乎？以逆鏡之麤悖，推以爲疏頭，而甘心隨參，猶不知爲羞恥事，此是痼於黨論之致也。其中數三人，不過趨時附勢之類，不足深責，而至於數人，稍欲自好者，而染入於鏡黨，豈不可惜乎？大抵黨禍以來，彼此互謂忠逆。逆之一字，何等惡名，而每以此容易相加，豈不怪乎？至於五賊之賊字，亦爲過矣。更張前處分，非出於慰藉向時人而然也。予已知其無據，若不懲其罪，則不可以礪末世，故有所處分。而其時諸臣之事，亦甚太過，故予不無思量，末乃還寢。而如此之人，亦非一時黜陟，所可直放，故更未有處分。非者非之，是者是之，是予更張之本意故也。其人向來，慘被詆斥，自今以後，若快悛舊習，好矣。李眞洙，予自桂坊春坊時，詳知其人矣。及其義淵疏出後，以玉堂請對，伸救一鏡，說話甚多，豈意此人又復如此耶？世道至此，末如之何矣。徵夏之啓，予雖持難，國人皆曰可殺，公議可見，而至於一鏡事，人必知其非，而猶或有伸救者，予甚慨然矣。錫三曰，聖敎至此，臣豈敢不盡所懷乎？蕩平，至爲美規。若蕩平之不得其道，則鬧端漸生，終不可爲矣。殿下必以嚴重堅定爲心，則孰敢不從乎？以兪最基疏言之，渠以實錄事爲言，而如金有慶、金若魯輩，則不知改撰與補闕，投疏被譴，無甚怪矣。而最基則詳知此事，而斷斷不已，此是痼於黨論之致也。如此之人無足責，而殿下若盡心殫誠，務爲蕩平，則亦豈無感化之人乎？然而殿下有此心而無其效者，實是蕩平之未盡其道也。此亦殿下自勉處也。趙文命、宋寅明常言今日朝廷，雖彼此嫌怨之家，立朝同事，得如丙申以前，則差可爲幸雲。臣之所望，亦如此矣。自上若少加自勉，則此亦何難乎？李眞洙，自是不易得之臣也。殿下自在春宮時見之，可知其爲人矣。其時請對，不過不善看得之致，豈有他意也？常時言議，與逆鏡有同楚越，世所共知。何必深惡痛斥乎？非但眞洙一人而已，其時金始鑌、柳時模、李重述諸人亦有營護一鏡之事，亦不過黨論之末流，亦豈皆深罪乎？如此之類，亦爲一竝蕩滌收用，以示朝家赦過之意，使之知罪。而如是之後，若或有復事黨論，有害於朝廷，則雖施誅罰，亦無所妨矣。疏下五人，皆染於黨論，不知逆鏡之爲人，同參其疏，實爲非矣。而其中李眞儒，臣嘗熟知其人矣。爲人慷慨解事，原其心事，終非負國之人，聖明亦或察其本心矣。向時之人，必欲甘心，而論其心事，則非惡逆之人矣。上曰，縷縷所達，好矣。今此更張，蓋出於是是非非之意也。至於李眞儒事，極爲非矣。其人似不入於其中而入之，豈不慨然乎？此或燭理不明而然耶？抑或知其非而染入其中乎？予嘗以此爲疑矣。今聞知申之言，予心快釋矣。旣爲釋疑，則豈可無處分之道乎？從當有處分矣。錫三曰，近日竄配中，金有慶則固無足惜，而至於金若魯、尹得徵，則罰已行矣。放釋似好矣。上曰，昨年惠政橋錄囚時，宋寅明言朝家赦令，每不及於黨論，雖或有蒙赦者，還收覆逆之請紛紜，此甚可慨雲，其言好矣。竄黜與放釋，不過以一時恩威竝行之意，使知有國法矣。若有當赦者，何待疏決時乎？此則當問於大臣，以處矣。

○鄭錫三所啓，頃年李眞淳兄弟俱在罪謫時，其老母病重，故朝家許令歸見矣。今聞遠竄罪人金若魯家，有八十老母，病勢危重雲。亦依李眞淳例，使之給暇看病，何如？上曰，給暇看病後還配事，分付金吾，可也。〈出擧條〉

○鄭錫三所啓，前判官李景說，乙巳年，以他罪被竄之後，黃海道御史韓德全，以景說曾任海州時貪濫不法事，書啓論罪。其時吏曹以不爲擧論某事，無可指的究問之端回啓，則自上以爲不可仍置，特命禁錮，其後就囚。旣爲白脫，則一向禁錮，似涉冤枉，故敢達矣。上曰，令金吾詳査文案以稟，可也。〈出擧條〉

○李匡輔所啓，承旨旣以良役事陳達，小臣亦有所懷，故敢達矣。小臣曾任南邑，又謫西關，民間物情，略有所知矣。自有朝家良役之議，其所顒望甚切，而一日二日，尙無大變通之擧，故民間之歸怨於朝家，反有甚於初無是議之前，誠爲可憫。大抵戶布口錢之法，猝難創行，一匹之役，亦難變通。雖以三南言之，爲弊之端，道道各異，邑邑不同。廟堂亦何能一一盡知乎？臣意，以道臣爲堂上，以有治績守令四五人爲郞廳，各自其道，仍其舊法，而其中可以變通者，稟報廟堂，而廟堂句管採施，則庶可以次次釐正。苟如是則民無歸怨於朝家之患，事有成就了當之期矣。至於四父子充軍之類，雖有禁令，亦多有之。此等事爲先定其額數，一家之內，俾無疊定之患。則外方民人可以知朝家德意之所存，而良丁之搜得，亦不難矣。只緣京司之成給帖文免役之類，其數甚多。雖以賑恤廳言之，募入諸道良丁，收捧四五石米，而給帖免役。故吏胥輩，因此弄奸，私自捧錢，作帖以給，故投入免役者甚多，此所謂京賑廳願納也。各邑軍額之難充，太半由於此等名色。以卽今紀綱，雖日日梟示，必無禁戢京司奸吏之道矣。分付各邑，俾令民人詳知吏胥輩弄奸賣帖之狀，仍令此等帖子，勿爲許施，而願納之類，一竝汰定軍額，則良丁搜得，亦不難矣。徐命均曰，良役事，自肅廟朝，已有此議，而軍額無數，良丁有限，故尙未變通矣。卽今人心紀綱，無復餘地，創出新法，極爲難便。而若搜括外方，則豈無民丁乎？各道監司守令，若以誠心，盡爲搜出，則逃故之充定，不患不足。而第以湖西言之，逃避免役之類甚多，士夫家籬下隱居者，或多至數十餘戶，而官吏不敢充役。如此之閑丁，盡爲搜出，則可無不足之患矣。鄭錫三曰，良役變通，不過如是閑漫說話而止，故尙今遷就，雖有救弊之方，亦豈有了當之期乎？不可如是優游不斷。自上勅勵廟堂，從速變通則好矣。上曰，頃日亦言之矣。任事之臣，凡做國事，若如自己事，則豈至今未有了當者乎？命均曰，諸臣雖欲盡力，而智慮有所不及，故如是遷就矣。上曰，智力不足之說然矣。而若以誠心究思，則智慮自然出矣。錫三曰，百姓近來無狀，一匹之役，可謂歇役，而猶有厭避圖免之患矣。命均曰，帳籍若分明，則豈有避役之患矣？帳籍中，不爲詳錄其移來移去，故以此爲失矣。匡輔曰，移去移來之法，嚴立科條，然後可無逃亡之患矣。上曰，帳籍，曾已申飭，而儒臣所達之言，皆是矣。百姓日望其良役之變通，而尙無擧行之事，其所歸怨於朝家，似必甚於當初無此議之前矣。以道臣爲堂上，以守令爲郞廳，以繡衣爲別星，採取民間物情，與廟堂相議變通，則似好，而但監司守令，得人而後，可以行之。至於京賑廳願納之說，誠爲駭然。令道臣與御史，査出汰定軍額，而此等名色，令廟堂一一發關，分付於各道，可以變通者，稟處。〈出擧條〉諸臣遂次次退出。

1月19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受由在外〉。左承旨李仁復〈受由在外〉。右承旨趙遠命〈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尙翼〈病〉沈星鎭〈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淳昌郡守趙泰耆，高山縣監趙彥彬，防踏僉使李錫圭，群山僉使金鳴大。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仁復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重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右承旨趙遠命，累日不爲仕進，臺啓請推，元非深嫌之事，而連呈辭單，無意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辭，或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七日晝講入侍時，進宴吉日，以四月旬前，更爲推擇事，榻前下敎矣。大王大妃殿進宴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四月初四日，王大妃殿進宴吉日，同月初八日爲吉雲，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啓曰，刑曹啓目內，以成均館啓辭，張尙卿，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張尙卿，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鄭錫五，陳疏承批之後，又呈辭單，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尙監司黃璿狀啓，熊川居軍民鄭愛白等凍死，固城居格卒私奴益世等渰死事，傳於鄭壽期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趙遠命，以備邊司言啓曰，進宴廳劃給賑廳米八百石，不足則隨所入，更爲取用事，命下矣。今番則宴禮，爲兩次容入，比前倍多，劃給之米，大段不足雲，賑廳米限六百石，卽爲加送，何如？傳曰，允。

○趙遠命，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景廟朝實錄廳謄錄郞廳韓師善、鄭道殷，或以丘墓有事，或以病親省覲，受由下鄕。有難等待其還來，竝姑改差，其代，以前掌令李著，權知承文院副正字趙鎭世差下，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正月十八日晝講入侍時，參贊官鄭錫三所啓，頃年李眞淳兄弟，俱在罪謫時，其老母病重，故朝家許令歸見矣。今聞遠竄罪人金若魯家，有八十老母，病勢危重雲，亦依李眞淳例，使之給暇看病，何如？上曰，給暇看病後還配事，分付金吾可也事，命下矣。以此意，分付本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遠命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鄭錫五牌招事允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牌招事擧條啓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答戶曹參議宋寅明疏曰，省疏具悉。向日筵敎，不過申飭，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柳諫、朴㻐啓曰，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絞。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請還收柳復明分揀放送之命，直令京兆摘奸其新造家舍，而其餘犯贓條件，亦令本道一一明査，以正其罪。

○答府曰，不允。

○戶曹參議宋寅明疏，伏以臣伏聞日昨筵中，承宣以史局堂郞，晏仕早罷之狀，有所仰陳，自上慮其終怠，至有申飭之命，臣於此不勝惶隕悚恧之至。念臣親承聖上委託之敎，義不敢自圖便逸，不計省記與否，輒與僚堂，留處本局，如非官事私故之大不得已者，不敢無端宿外，近日僚堂，雖以職務奔忙，而亦未嘗經夜於其家，筵臣若以仕進之早晩，而斷其勤慢，則不可謂得其實狀，而抑臣謏才鈍筆，旣不能敏於撰修，公務私累，又不能謝其酬應，況且一局之所周旋者，要皆平素綰帶之處，不能無閑談冷話，有妨工夫者，雖未知一日分數之多少，而若其不能專意丹鉛，未必不坐於此。夫汗靑無期，史家恆言，顧此史事，名雖添補，而考校浩大，有不可以造次斷手，然若令臣，除卻閑酬酢浪說話，一意勤勉，不少怠忽，則亦豈至於迄未了當，而孤恩負職之罪，臣誠無以自解。今於筵臣之陳奏，竊喜得其警發聖旨之責勉，惟當奉以周章，而第臣私分惶懍，不敢以聖恩之寬假，而安於職次。玆敢冒死自列，伏乞聖明，亟賜罪譴，以爲人臣溺職怠事者之戒，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

○戊申正月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尹淳，特進官李翊漢，參贊官柳萬重，侍讀官李匡輔、姜樸，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宗臣洛春君培，武臣行副護軍洪德望，同爲入侍。上讀前授音一遍，匡輔，讀自子曰愚而好自用，止以俟聖人而不惑。上讀新授音一遍竝註，匡輔曰，自古，愚而好自用，賤而自專，而未有栽及其身者，此章承上章明哲保身之意而言之。蓋自用自專，則不得爲明哲保身矣。樸曰，自用自專，蓋指下章議禮制度考文等事而言也。以凡人言之，自用自專，是爲凶德，故災必及其身，雖人君，好自用自專，則其於事事物物，無不爲病。《書傳》曰無自廣而狹人，此人君所當戒者也。上曰，其言好矣。樸曰，好字，爲災之病根，而又好自用自專，則病益深矣。災及其身，是由於好之一字矣。匡輔曰，非天子則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故小註，朱子曰看此段，先須識取聖人功用之大氣象規模廣闊處，此章，當留意詳覽處矣。樸曰，朱子曰王者作，而改正朔，易服色等事，一齊改換，以聖人之氣像規模，見之，何等廣闊？此等處，留意以覽，則必有益矣。上曰，然矣。樸曰，此章別無文義，以名目度數言之，周之車，廣六尺六寸，而天下車制，皆同，車過之路，亦一路也。故謂之車同軌，而古樂府，有曰閉門造車，出門合轍者，是也。《周禮》曰掌四方之書，年年考論而天下同文，故謂之書同文矣。及夫秦時，改其車制，其廣六尺，廢其古文，而小篆隷文之屬，出矣。匡輔曰，雖有其位，苟無其德，則不敢作禮樂，必有聖人，居天子之位，然後可以作禮樂。故如是言之，而一國亦有一國之禮樂制度，殿下睿智出天，亦有其位，修明之責，實在於殿下，益加勉焉，無負有位有德之責，是區區仰望者也。上曰，其言好矣，當加意焉。樸曰，聖人在天子之位，然後可以作禮樂雲，而此言其創業垂統之君也，繼序之君，則必思其守成之道矣。以我朝言之，祖宗創垂，無非良制，先大王臨御五十年，文章制度，纖悉無遺，遵守之責，其不在於殿下乎？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繼述之責，亦在於殿下矣。必以祖宗法制，遵守勿失，以盡其善繼善述之道，何如？上曰，其言最好，當留念焉。樸曰，此章數語，與《論語》有二疑焉。《語》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此曰，杞不足徵而有宋存焉，《語》曰，如用之，則吾從先進，此曰，今用之，吾從周，以《論語》文義見之，則與此章居今世不反古之意，似相牴牾矣。大抵孔子，雖不有位，若得君行道，則可以行夏殷之禮，豈獨用周禮乎？且以有德有位之君言之，禮樂，不可獨爲，必得有德之臣，然後可以正一代之典章，其不可以有君而無臣也，亦不可以有臣而無君也。必以君臣相須，然後可以爲之矣。上曰，其言然矣。以孔子吾從周之言，見之，雖不有位，其欲行殷之意，可見矣。匡輔曰，此章所謂君子之道，卽指王天下者而言也，徵諸庶民以下，言其功效處也。人君所當致力處，在於本諸身三字，以殿下言之，政令得失，無一不關於一心工夫，如無未盡者，則功效可至於此五節，而功效，若不至於此，則是工夫猶有所未盡處而然矣。樸曰，李匡輔三字致力之言，好矣。人主一心，萬化之源也。殿下，每嘗有意於蕩平、良役等事，至誠懇惻，而尙未有行之者，是皆朝臣之罪，而頃日諮議沈錥，以致中和工夫，陳達勸勉矣。致中和工夫，亦本於本諸身三字，其功效，豈但至於蕩平之政而已也？至於良役變通，其本，亦在於此矣。《語》曰節用愛民，不傷財，不害民，以此見之，則良役之道，在於節用。節用，又在於殿下本諸身工夫矣。自上，益加勉力，則非但蕩平良役而已，凡於大小政令施措之際，無不得宜矣。上曰，夏商之禮，雖善無徵，民不信，孔子雖善於禮，無位，民不信。故以孔子之聖，終不得制禮作樂，三代之後，更未有三代，此甚慨然矣。樸曰，以此慨然之心，推之行事，則三代之治，何難做得乎？淳曰，儒臣各陳一通文義，更無可陳者，而小臣，有所懷，敢達矣。上章，言自用自專之害，必在於生今之世，反古之道，而古道，非不好也。好之則災至，此蓋愚則無德，賤則無位，而居今反古，是其分外，故災必至矣。宋臣王安石，每勸神宗以堯、舜之道，其言固好，而以其愚賤，而必欲行古之道，故害其身而病其國矣。從古小人之自托高言，反受其災者，皆如此矣。上曰，其言好矣。淳曰，議禮、制度、考文，是爲三重，而車同軌，與制度應，書同文，與考文應，行同倫，與議禮應，其節目次序，如此矣。人雖有位，無德則不可爲矣，人雖有德，無位則不可爲矣。是以，自古人君，何代無之，而禮樂制度，未聞有復三代之治者，實爲慨然矣。卽今群下之所仰望於殿下者，實在於挽回三百年世道矣。殿下位旣有之，德且有之，而若無奮發作爲，差過時月，則終不可爲矣，豈不可惜乎？大抵德者，所就無窮，殿下先於德之一字，別樣用工，則所謂議禮、制度、考文等事，皆從此中出來，更伏望各別加勉焉。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留意焉。淳曰，子曰今用之，吾從周矣，此實千古感慨處也。周公，以大聖人也，遇武成之世，有其德而有其位，故制禮作樂，而孔子則雖有周公之德，旣無周公之位，故不敢作禮樂。且其本意，固在於行夏之時，而乃爲此從周之語，豈不悲慨乎？若使孔子，爲政於天下，則其損益三代之制，必如告顔子之語，而以其無位，故終莫能行此志矣。今殿下，旣有德矣，又有位矣，如欲復三代之制，則固不爲難，而亦不必新制禮樂也。我國之一部《大典》，是我國之《周禮》也。昔我世宗大王，與諸臣講論，成一冊子，金科玉條，燦然復明，實合取法，而近世之人，無有披見者，便作無用之一書，羊存禮廢，竝與羊而俱廢，實爲慨然。殿下以從周之意，付於此書，修明舊章，而間或有不合於時務者，若干潤色以用，則凡於政令之間，動合時宜矣，豈不大益於爲治乎？上曰，頃日常參時，有所達，故予以爲然矣。今因文義，又復陳達，其言好矣。聞卿此言，不勝慨然，予當各別留意焉。淳曰，進講已畢，臣有餘懷耿耿，惶恐敢達矣。臣伏見殿下，每嘗以誠實字，加勉用工，其於學問上，得其大體要領，臣嘗感嘆，而大抵誠者，流出於純然之天理，無一點私慾，而存養直守，著於事爲，一一當於理者，謂之誠也。雖曰存諸中者，發於外，然於事爲之間，若不中節，而以無隱直發爲主，則不可謂之誠也。臣伏聞年前，因玉堂所達，下敎曰本心之所不欲爲者，自外強論，未知其時，果有此敎，而若有之，則殿下以其在於心者，不爲直言，疑之以不誠也。殿下如以無隱其在內之心，直發於外者，謂之眞箇誠，則是殿下，猶有所未盡洞然於誠之本體矣。此雖非一時辭令之大段有失，若有一毫差錯，則其有害於政令者，大矣。殿下方講《中庸》此一書，子思旣言其誠之道，先儒又釋其誠之義，殿下於此，深加用力，必盡其存養省察之工，必思其眞實無妄之道，是臣區區仰望者也。上曰，今此所達之言，似是向來堂箚所論尹汲事也。更張後，戶議宋寅明，亦以此陳達矣。其時事，予心自愧矣。所達之意，甚好，當留意焉。

○尹淳曰，我朝士夫，規模本來文勝，以至於體統爲輕，而廉義反重，殿下每以此戒勅群下，聖意固爲美矣，而我朝三百年，士夫以廉義爲重，故雖無實事，亦不無其效。其無犯分悖義者，以其廉恥爲重故也。殿下每於諸臣之撕捱者，輒必敦勉以出，其於尊朝廷嚴國體之道，可謂好矣。群下，豈敢不奉承，而第尊朝廷嚴體統之道，惟在於在上者擧措之得宜矣。群下情勢，若大段難安，有關廉義，則雖敦迫勉出，豈可強出，而若有大段未安於分義，則不爲也。如此之類，自上，卽許遞職，俾伸其廉義，其過自撕捱者，則當責之以分義，而若其輕出者，有傷廉義，過嫌者，分義未安，此亦隨其輕重，伸其廉義後，勉出以用，體統可立矣。以小臣言之，情勢實難供職，而聖上敦勉太過，故嚴畏分義，黽勉冒出，而若蒙許遞，粗伸廉義後，更爲任使，則好矣。至如申致雲，則當初出腳頗輕，而其爲人，終非可棄之人，使之出入經筵，則必有裨益之效，自上一二許遞其職，俾伸廉義後用之，似好矣。上曰，廉隅太勝之弊，豈有如近來者乎？如卿所達之言，一二許遞，則足伸其廉義，而猶爲過自撕捱，故牌不進之弊，愈甚，予甚病之。古有不俟駕之義，而卽今則以違牌爲例事，如是而國可爲國乎？非但今時爲然，自先朝時，亦然矣。廉隅如是太勝，而朝廷，其有供仕之人乎？卿之輕重之說，大體好矣，當留念焉，卿之出腳，豈雲輕乎哉？如是爲言，有同立隻者然，而卿之不卽上來，予以爲過矣。

○尹淳曰，近來紀綱漸頹，百事解弛，至於守令圖遞者，其地充軍事，及嚴治貪吏事，自上屢有申飭之敎，而未嘗有一番施法之事，故少無警勵之效，此實有欠於誠實底道理矣。上曰，近來守令圖遞者，果有幾人耶？淳曰，臣未記其爲誰某，而近來遞罷，皆是棄官圖遞者流，大抵此等事，每有下敎，而未見實效，故有所仰達矣。上曰，日昨因臺啓，金鼎運有所處分矣。果如臺啓所云，則此與本道狀罷，有異，其所圖遞之罪，不可以罷職而止，金鼎運，卽其地定配，可也。〈出擧條〉淳曰，臣之所達，非謂金鼎運事也，此則殆同軟地揷木，而大抵國之法令，不施於有勢者，而必施於微末之人，此實慨然。此後如有圖遞之守令，則不但申飭而已，必行其充軍之法，則紀綱可立，故敢達矣。上曰，所達之言好矣。當留意，而至於朴致遠事，極爲痛惋，訊問事，金吾尙不擧行，極爲駭然矣。翊漢曰，成命之下，宜卽擧行，而首堂以爲致遠曾經侍從，法不當刑訊雲，其大意則爲好，而其所贓犯，豈有如朴致遠者乎？不可不訊問矣。淳曰，吳命恆言我國，本以忠厚立國，朝家之待遇士夫極盡，故古事，雖未可知，以耳目所及者言之，近無侍從人刑訊之事，今若一啓此法，則非但有關後弊，且近來局面累換，每以此歸之於黨論，必爲報復之計，故以此爲慮，而此則聖上作法之初，以痛懲之計，特命訊問，雖爲奉行，豈可爲弊乎？大抵貪風，近來大熾，一經郡邑，必圖傳子孫之計，其所贓汚，似有甚於致遠者，而致遠之發覺，實渠之不幸耳。朝家作法之初，如是申飭，其意爲好，且金吾決杖，非大段傷肌肉，將以愧其心而已，則一番訊問，似不害矣。上曰，齊威王，烹阿大夫，封卽墨大夫，而齊國大治。曾在先朝，至以烹阿之鼎，豈獨設於齊庭爲敎？此敎至當矣。近來貪官汚吏，豈但一阿大夫乎？烹之則不可勝數，而至於朴致遠，則渠在臺閣承宣之時，論劾亦已多矣，而渠乃身自犯之，言與行，相反如此，予甚痛駭。近來黨議橫流，或不無過實之言，而此則當初論啓，出於宋秀衡之手，其贓汚之的實，推此可知。頃以訊問事，有所下敎，而今已踰月，尙無擧行之事，朝令如此，而貪官汚吏，其何懲戢乎？金吾堂上，竝從重推考，依前判付，趁速擧行。〈出擧條〉

○尹淳所啓，近來百隷怠事，偃便成習，知見不逮，固非其罪，而筋力奔走，可爲而不爲，公務積滯，未必不由於此，諸司之官，雖無緊急公事，日日赴衙，卯仕酉罷，當日事，當日了當，則似有目前之效矣。我朝常參，自是祖宗舊規，而近日停廢居多，實是欠事，國之常參，以群下言之，與坐衙同，自上頻頻常參，飭勵群下，則群下，豈不勤於職事乎？此非但飭勵群下，亦可爲修明國典之一段矣。上曰，常參之日日取稟，自是祖宗朝舊規，其所設立之意，豈偶然哉？予於嗣服之後，再次爲之矣。在上者，若躬自勤政，則群下可以飭勵雲者，大提學之言，誠然矣。自今常參，以每月朔望，定式爲之，而若値國忌齋戒，及有故日，政院頉稟，可也。〈出擧條〉

○尹淳曰，史事，前後申飭之下，尙未訖工，小臣惶恐，而此非補闕之役浩大而然也。《政院日記》及《時政記》，幾至千餘卷，堂上二人，相爲披見，故自爾遲久矣。今則幾爲訖工，印役則姑未知始於何間，而纂修之役，來月內當畢矣。臣等二人，若無故則可易訖工，而前頭，若或有不得已私故，則史役，恐益遷就，堂上一人，加出，則可易畢役矣。史役至今遷就，故一日糜費之物，其數亦不少，誠爲悶慮。前以趙文命堂上，啓下，旋爲還寢矣。文命素有疾病，且家在東村遠地，逐日仕進似難，而今則日氣稍解，所患亦差，使之同爲纂修，俾速訖役，何如？上曰，餘者幾何？淳曰，已纂修者二十年，付籤者二十年，而未及披見者，只餘七八年，以工夫言之，已爲三分之二矣。上曰，史役至今遷就，每以爲悶矣。今聞非久當畢工雲，可幸。堂上加出事，卽今功役幾訖，二人相議，着力爲之，則可以速訖，且卿是主文之臣也，《寶鑑》之役，亦付之於卿矣。初頭，旣已委屬於卿等，不必加出堂上矣。淳曰，纂修之役，當與宋寅明，同力畢工，而《寶鑑》則當依故相臣李端夏所進顯廟《寶鑑》例書納，而諸堂上分類謄出，則豈至遷就乎？

○尹淳曰，都堂錄會圈後，都政，當爲設行，而卽今吏判引入，極爲可慮。且近日開政頻數，每當開政，同爲出牌，雖以實錄廳進懸頉，而無端違牌，未安，承牌詣闕，故史事亦不着實矣。參議則行公，而吏判若出，則不必出牌於小臣矣，以此分付於政院，何如？上曰，依爲之。淳曰，吏判所遭，本非大段，宋眞明疏語，非有深意，吏判亦知之矣。此不過下語之際，未及照管之致，而至於取必天點四字，似爲未妥矣。吏判家法，本來謹愼，故自遭此言，驚懼之極，如遭大事者然，此實由於過，於謹愼故耳。都政，因其引入，尙此遷就，事極可悶，自上，速爲勉出，似好矣。上曰，吏判之因此爲嫌，其心事則予知其好矣。吏判，本來謹愼，故至於如此，而然諫長之疏，不過爲欲遞，而有所不擇，此等之語，恕看，可也。設令彼雖有意，我則不必深看好矣，旣聞此言之後，一番陳疏，容或可也，而終以此一向撕捱，未免過矣。以此辭緣，書出擧條，不待開政，卽爲牌招察任，可也。〈出擧條〉

○匡輔曰，繼講《書傳》冊子，半以上，卽以印出，持來本館，而半以下，以日寒，故不得印出雲。半以上，旣已持來，先爲粧䌙以入，半以下，一二朔內，當印出，追後粧䌙以入，何如？上曰，內入件，幾件耶？匡輔曰，七件雲矣。上曰，頒賜件則經費不足，似未如數印出，而內入件半以上，先爲粧䌙，可也。匡輔曰，粧䌙後，當寫題目以入，而半以下，雖追後書之，字樣大小，似無差誤矣。諸臣，遂次次退出。

1月20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李仁復〈受由在外〉。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鄭壽期〈坐〉。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尙翼〈仕〉沈星鎭〈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暈下有履，左右有戟，色皆內赤外靑。

○下直，禮山縣監閔允昌。

○趙遠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於李重觀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趙遠命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台佐，參議尹惠敎，俱以病不來，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去，不得開政雲，判書李台佐，因昨日下敎，纔已出牌矣，參議尹惠敎，亦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陳疏，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進，同副承旨柳萬重進。

○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習陣進，參判李廷濟受由在外，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進。

○政事，以成德潤爲副修撰，李箕恆爲戶曹正郞，李誠躋爲陜川郡守，尹志益爲靑松府使，尹就殷爲木川縣監，李大源爲慶尙都事，徐命傑爲忠淸都事，尹尙白爲全羅左道京試官，靈原君櫶今超嘉德，加資事承傳，實錄兼春秋二單，李著、趙鎭世，副護軍趙趾彬，副司果李著。

○趙遠命，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朴弼夔，旣已帶職蒙宥，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答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曰，省疏具悉卿懇。疏批開釋，下敎丁寧，而一向引嫌，誠涉太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行吏曹判書李台佐疏，伏以臣，所遭非常，猥暴危懇，敢冀聖明之俯賜矜諒，得以鐫解銓任，少安微分，及承批旨，未允所請，繼伏聞連下筵敎，責勉諄切，臣且惶且感，不知所以自措也。夫宋眞明之疏，臣亦知其不擇言而已，未必有意於深持臣身，而特其四字之目，誠是人臣所不敢聞者，聞此言而不至於大驚惕大惶怖，必期解免，直諉以無深意不擇發，晏然蹲冒，則此其人，眞可以當四字之目矣。臣雖不肖，何忍爲此？臣本庸陋，百無一長區區所自勉，只在於小心謹畏，事君以誠，今乃卒然得如許題目，臣誠慙悼，久而靡定，尙復何心，更進於銓注之地哉？若使言者，就事而論之，雖其劘切刺斥，過此萬倍，臣當虛受，有改無勉，幸其爲警省增益之資，今乃直就心術，片言句斷，噫，妄測天心，取必恩點，是何等事也？眞明言之，不自知其怪駭，世人聞之，亦不以爲驚愕，雖以日月之明，猶且歸之於薄物細故，危苦之辭，懍駴之情，不爲之少垂矜燭，則不但微臣之寸心莫暴，無面可顯，抑亦豈崇敬畏戒專恣，以懲礪末俗之意哉？臣年迫七十，鍾漏已盡，立朝供職，餘日無多，燥濕閑忙，只當惟命，而至於銓職，則業已自劃，雖被誅責，理難冒進。《中庸》體群臣居九經之一，朱子釋之曰，設以身處察其心，雖君臣之嚴，若天地，而其情意，則未嘗不相通，今臣危蹙之情，一至於此，而獨未蒙聖明之愍察，臣之抑鬱悶塞，尤何可言？卽者特召之下，又犯違慢，臣罪尤萬萬。玆敢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亟遞臣本職，仍勘臣前後慢命之罪，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答江華留守宋成明疏曰，省疏具悉。疏陳事，令廟堂稟處。

○前主簿尹東源疏，伏以臣，叨此虛銜，已閱六朔矣，瀝血控籲，亦已三度矣。庶幾或賜諒察，得蒙矜許，及承批諭，過加優假申命，以俟母病間，宜卽上來，臣誠不勝悶蹙隕越之至。今臣母病，只是老羸澌綴，雖非朝夕之急，恆無旬日之安，有時添劇，懍懍難持，雖或有一兩日之稍間，爲子情理，其不可恃此，而久離膝下，千里從仕也，決矣。臣聞古人有言曰，事君日長，事親日短。唐陽城，爲國子司業，諸生，有三年不歸侍者，斥之，古人所以爲訓，與夫操風化者，所以勸導人者，槪可見矣。雖非如臣濫猥，實有此義，況如臣之萬萬虛僞者耶？是則猶以私情言，而不稱之恩禮，終不敢冒承。臣以世祿之裔，本非高尙者流，隨分盡職，少效微勞，是臣素心，而唯是蔭官之處臺閣，乃所以待儒賢者也。臣則無其實而膺其禮，此所以守株艮限，死不敢當者也。臣伏聞前後臺官變通之啓，屢靳例遞，臣之族父臣惠敎，又以所承聖敎，歸傳而勖臣應命，臣愚死罪，不識殿下，何所取於一介無似之賤臣，而其所惓惓寵遇者，一至此哉？噫，殿下之爲此者，意臣有可進之勢，而謂臣爲例讓之辭也。區區自畫之實，曾已悉暴，不敢每溷，而臣性本愚駭，不能假飾於敵以下，尙且如此，況敢以游辭飾情，進之於君父之前哉？臣之前後所陳，實皆臣之實狀，而無一毫假飾之辭者也。且臣伏聞筵中，大臣特陳儒者眞僞之別，而以文辭修飾兩塗爲誤，得虛名之末弊，彼有文辭能修飾者，猶以文辭修飾，而誤得儒名，顧臣陋劣，尋常文理，不能解見，檢攝儀形，全不能爲，則比之於有文辭能修飾而得儒名者，不啻不逮矣，直是虛而已，僞而已，世豈有如許孟浪之事乎？反復思惟，誠不知所以致此之由也。臺憲非冗散之官，而緣臣而作一冗窠，不先綜核之政，而徒歸於文具，此亦豈不爲聖朝之一秕政也哉？連章瀆籲，旣所不敢，閱月泯默，尤增死罪，今當改歲之初，更冒萬死悉陳肝膈之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憐臣私情之不可離母，察臣虛名之不可以實用，亟命鐫削，以重官方，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批曰，省疏具悉爾懇。前批已諭，爾何過辭？爾其勿辭，從速上來，補我不逮。

○雍正六年戊申正月二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判尹金東弼，戶曹判書權以鎭，刑曹參判李森，左副承旨李重觀，副校理李匡輔，掌令朴㻐，正言鄭羽良，假注書沈星鎭，權䌖，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同爲入侍。李光佐曰，雨後風氣不佳，五六日間，聖體，若何？上曰，連爲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大妃殿遭私慼後，調攝之候，別無所加乎？上曰，與前一樣矣。光佐曰，素膳至二十三日，進御事下敎雲，累日素膳，極爲悶慮，以復常膳之意，欲爲仰請，而小臣遭服制，提調及副提調，皆有故，未果仰請，小臣今方入來，自藥房口傳陳達乎，或自內陳達乎？上曰，自內，豈不陳達乎？自藥院，亦爲陳達，可也。光佐曰，中宮殿氣候，近日何如？上曰，無事矣。光佐曰，頃日太廟展謁時，王世子隨駕勞動之後，感候別無添加，而貼藥處，亦已消減乎？上曰，感氣姑未如常，貼藥處，未盡消減矣。光佐曰，腹部診察事，趙文命，頃旣陳達，小臣，亦陳達矣。小臣出仕後，日氣連爲陰冷，移次診候之際，或慮有感氣添加之患，尙未診察，且小臣相見禮，亦以此未敢請，至今遷就矣。先爲診察後，氣候若平穩，則欲過相見禮，何間當爲診察乎？上曰，數日後診察，可也。光佐曰，二十四五日間，診察則似好，而診察之際，易觸風寒，姑觀日氣寒暖，診察則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嬪宮太廟展謁時，行過難之禮節，氣候亦一向平安乎？上曰，勞動後，一樣平穩矣。上曰，相見禮及會講速行事，欲爲下敎，而未果矣。相見禮，數日後當爲之，而會講則雖是幼沖之年，旣過冠婚大禮，今則異於前矣。曾前會講後，有賞典，而今則備禮雖未易，不可不一次爲之，待其春氣和暖，所患快減之時，卽爲會講，可也。光佐曰，臣每欲仰請，而感氣雖微細，旣有不安之候，故相見禮，亦至今遷就矣。會講，則日晷漸爲和暢，相見禮過後，卽爲會講，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北京使行未入去前，文書中，若有當改處，則或有往復之事，而至於奏咨文七八度，追後改送，雖無前例，今則事勢不得已追送，而領去禁軍，當別擇二人以送矣。黑草査對，正書査對時，臣以服制，雖未參見，大提學親見，似無誤處，而旣經御覽，未知無欠處乎？上曰，謂原文乎，正書乎？光佐曰，原文，更爲御覽，則其無未盡處耶？如有未盡處，則雖今，亦可以改送於未越江前矣。咨文正本中，字行當高處，不高，故使卽改之矣。聞已精改雲，而正本，亦爲精寫乎？上曰，句語未盡處刪改，則首尾一通，頗好矣。人之文見雖異，以予所見，更無欠處，寫之亦精，使臣若成事以還，則此可爲幸矣。光佐曰，今番所謂皇旨，關係非常，臣子之心，孰豈無痛憤欲死者乎？前頭若或事至於荒亂，則雖使臣，亦難容力，而旣仗王靈，復安有如此之患乎？然亦不無所慮矣。小臣，近日久未入對，十五日，乃應入之日，而有病故，未得入，又以十六日出令矣，與日蝕齋戒相値，十七日又遭私慼，故未果入對矣。頃以湖南掛書事，與湖南御史李匡德，同爲入侍時，以懸賞購捕之意，陳達，而自上，有勿問之敎，且匡德所達，不無意見，故雖未得準請而退，常以此事，耿耿於心矣。日昨城門，又有此變，臣聞來不勝驚痛，而以服制，未得入對，使判尹金東弼，以嚴購之意，陳達矣。東弼，果以此陳達，至有成命，故小臣卽爲分付於兩該廳，使之祕密窺捕，而聖敎，必欲嚴祕此事，故臣亦嚴祕不洩矣。外間之吹覓臣身者，或有以不卽購捕，視以尋常，爲非斥雲，以此見之，其所聞之不出，從可知矣。古語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彼千金之財，二品之職，人皆所欲者，必有出力捕納之人，且今此變怪，實是人心之所共憤，亦豈無爲國效勞者乎？購捕之令一出，則罪人雖未斯得，似無更起之患，懸賞購捕之擧，但不可已。上曰，凶書旣掛於湖南兩處，又掛於都城咫尺之地，雖使祕諱此事，都中之人，孰不聞知乎？今此變怪，予豈無驚痛之心也？若有捕納此賊者，則二品千金之賞，予固不惜，但以前事見之，少無其效，豈可以已試無效之事，更爲之乎？懸賞之擧雖行，若不得其眞犯人，而或有橫罹之患，則雖以一時無妄之災，旋卽白脫，此豈不傷憫乎？況今人心世道，日漸爲怪，如此有弊之事，決不可爲矣。光佐曰，湖南御史陳達時，上敎如此，故其事理，臣亦覺得，更不陳達，而延恩門掛書時，購捕令出之後，更不掛書矣。上曰，延恩門掛書，不過凶怪輩，一時所爲，非出於已甚之意也。其書尙在，予於嗣服後一覽，而今番則書辭尤慘，且旣掛於全州、南原，又掛於都城，豈不已甚乎？城門所掛之書，辭意，未知何如，而兩處所掛之書，語脈及字樣，雖有些加減，而如出一手，予決知其一人之手段也。渠旣戴天履地，安忍爲如此語乎？此與延恩掛書，有異矣。今若懸賞購捕，則可無更掛之患耶？入侍諸臣，皆陳達所見，可也。光佐曰，天地之賦生萬物，如梟獍之類，亦得稟生，自古妖災，雖往往有之，豈意如此之變，生於今世乎？東弼曰，頃日旣已陳達，而此是人理滅絶者之所爲也。朝家雖不購捕，自當現捉，以速王章矣。聖意所存，雖至當，其在事體，不可不懸賞購捕也。此事與延恩事，有不同者，延恩事，固不過一時訛惑人心之計，而今番事，則往來於三處，肆然掛書，其意，實難測，必是一人所爲也。三處往來之際，豈無知情之人乎？今若懸賞，則知情之人，必有發告者矣。罪人若未斯得，則倫彝斁絶，國不可爲國。臣意則購捕之道，不可不爲之矣。森曰，全州、南原事出後，又復來掛於都門，臣亦決知其一人手段矣。捕賊之道，事若暗昧，則難捉，而若或播說，則渠旣犯極惡之事，故不無自戢之心，自然現捉矣。西門掛書措語，雖或不知，京外亦多傳說，且頃日筵中下敎，擧條不出，故臣未詳知，而其有購捕之令，則臣亦得聞，又有數三人，來問其由，此事今難祕諱，懸賞一節，不可不速行，而其於捕捉之道，亦似有金矣。以鎭曰，延恩門掛書時，有懸賞之令，而雖有誣告者，不必深罪事下敎，其時臣以承旨入侍，以若急捕，則難卽捕得，且不罪誣告者，則必爲擾亂之意，陳達，則肅宗大王，下敎曰，豈有不捕之理也。且以臣見爲非，故小臣惶恐退出矣。其後終未捕得矣。今番事，則累處掛書，辭意極其凶慘，人心擧皆騷擾，自朝家，善爲窺伺，期於捉得，似宜矣。告逆則國有賞典，人皆知之，雖無懸賞之擧，自有捕得之道，而只爲懸賞，而不爲窺捕，則徒傷國體，終未捕得矣。上曰，三司之臣，亦爲陳達，可也。匡輔曰，此事，出於全州、南原，全州之於南原，不過二日程，仍又來掛於京城，以其間道里日子思之，則必是一人之手段也。妖惡之人，累處掛書，而朝家若緩忽不捕，則如此之變，後必種種矣。兩捕廳，雖已爲若干窺捕，如此之罪人，豈可不懸賞購捕乎？若購捕，則非但罪人，可以斯得，如此之變，不復作矣。羽良曰，臣竊伏見聖上，凡於爲政，專以慈仁愷悌爲務，雨露每過於霜雪，故如此妖惡之變，出矣。全州事出後，若卽窺捕，則南原事豈出，而都城之變，亦豈出乎？此是當初，掩置不捕，故如此事種種，此與反側子自安之意，不同矣。雖然，懸賞購捕，則名則大而似無效。臣意則終不如自捕廳窺捕矣。㻐曰，今此掛書之變，萬萬妖惡，不可不斯得正法，懸賞購捕之擧，在所不已，而聖上，以無實效，有弊端爲慮，蓋外方則譏捕之規生疎，不如捕廳，而徒貽民弊。臣意則勿爲行會於八道，只令左右捕廳，懸金，另加譏捕，則或有斯得之道矣。上曰，憲臣言，勿爲行會，而又雲懸金者，何意也？光佐曰，憲臣新入筵席，故辭不達意而然矣。上曰，憲臣畢陳所見，可也。㻐曰，若行會於八道監兵使，及討捕使譏捕，則必有民間騷擾之弊，只令捕廳，懸金譏捕，則外方自然聞風，或不無知情發告者，而捕卒輩，亦必希望功賞，盡心搜捕矣。上曰，正言之意，以自捕廳購捕，則爲好雲耶？羽良曰，臣意則今若行會於八方，則賊乃深隱，終必難捕，勿爲購捕，只使兩捕廳，善爲窺伺於京外三處，則罪人，豈有不捕之理乎？上曰，正言所達雨露過霜雪之言，好矣。予心，非不知此事之爲驚痛，而決知其無效，故未卽窺捕矣。頃年延恩門罪人，終未捕得，此罪人，安知其必捕乎？羽良曰，前雖無效，後安知其無效乎？鄙諺曰，馬革長則必踐，如此妖惡之事，屢處爲之，豈不被捉乎？渠旣蔑視國家，作此放恣之擧，而若仍置不捕，則又安知不掛於他處乎？光佐曰，今此賊人，實是人心之所共憤者，苟有秉彝之心者，孰不捕納，而但百姓之奮發忠義出力搜捕者，未易，臣意則懸賞，最爲利矣。夫千金之財，二品之職，人之所大欲也，重賞之下，豈無願死之人乎？雖村氓之蚩蚩無知者，若捕納則皆知其得此，故人皆有必捕之志，若或遇賊，則雖非私讎，必爲捕納，而若遇之而不捕，則亦必有患於其身，豈有因其可捕之勢，而不爲捕納者乎？國中之人，若皆出力搜捕，則轉相告引，必有知情者發告，且以賊人言之，國中之人，皆爲己敵，故必恐㤼隱伏，雖膽大者，必不爲如此事矣。曾前懸賞，而未捕者，只是趙大立，及延恩門掛書罪人數人而已，而亦多有捕得者，賊人林巨正，亦以懸賞而捕得雲矣。東弼曰，疑者可詢，而此則非下詢之事也。使捕廳，一邊譏捕，若未卽捕，則罪當在於當該大將，豈可預慮其未捕耶？以大體言之，國中有如此之變，而豈可仍置乎？今若懸賞，則風聲所及，似有捕得之道，而聖上每慮有橫罹之患，此則不然矣。雖或有橫罹者，見其虛實，若或無辜，則自可得脫，豈可預慮其橫罹，初不爲購捕乎？懸賞，是正大事，豈有持難者乎？森曰，窺捕事，大將只爲指揮而已，窺捕之善不善，在於將校，而不在於大將矣。自前見之，則雖難捕者，或有易捕之時，雖易捕者，亦或有難捕之時，不可以一箇論之，而此等事，必有財物然後，似可有激勸之道，而捕廳無財可給者矣。今若懸賞而誘之，似有出力捕得之路，朝家先開此路而後，當責捕將矣。上曰，此非下詢者，而予則決知其無效矣。秦始皇時，偶語者，雖棄市，其有效乎？予尙記領相前冬疏語矣。若投之水火，則自歸無聊雲者，誠然矣。今此變怪，實由於世道之壞裂，朝廷之潰亂而然矣。朝廷若妥貼，則豈有如此事乎？譬如人之元氣受傷，則客邪干之。木根傷朽，則蟲蠹生焉，此皆根本受病之致也。懸賞一節，諸臣雖以痛迫之心，如是陳請，若決知其有效，則何待諸臣之言，而亦豈惜萬金之賞乎？更思之，從當有處分者矣。光佐曰，爲先嚴飭兩捕廳，使之購捕，何如？上曰，懸賞一節，若不擧行，則當嚴飭捕廳，而購捕之道，京外當一體盡力爲之，不可專責捕廳矣。捕將所達，難捕者易捕，易捕者難捕，不可以一箇論雲者，誠然矣。光佐曰，捕將旣處朝命，則自當有死之心，無生之意，必爲盡心購捕，而譏捕軍官，則當各別嚴飭矣。上曰，其言然矣。光佐曰，朝廷爲本之敎，聖敎至當矣。朝廷若淸明，則妖孽雖萬變，何足爲憂也？朝廷，是四方之表準也。淸明正直，凝聚堅固八字，朝廷若辦得，則雖天傾地拆，豈有可畏之事乎？殿下誠能側席旁求，改卜賢德，誠心倚毗，委任責成，且以立志擇人，久任申飭四事，竝爲加勉，則國豈不治乎？臣竊伏覵聖上，每於篤實二字上用力，臣等固所欽歎，而若或有一毫間斷之患，則工夫終未臻於至極處矣。詩云維天之命，於穆不已，天以其有於穆不已之德，故能成歲功，文王亦能體天之道，純亦不已，故能成其德。自上，先於立志上篤實做去，又以得人爲務，久任責成，飭勵群工，則其於爲治，何難之有？朝廷根本之敎，實爲看破骨子矣。殿下旣知其本如此，則豈可不加勉用力乎？《詩》雲周雖舊邦，其命維新，雖今國勢杌隉，亦可以轉回治平矣。上曰，勉戒之言，切實，當銘心體念，而勿爲過自謙讓，務爲國事，不思盡其責之道也。光佐曰，臣非敢自謙也。才識，實不逮矣。臣之此言，出於肝膈，若或面謾，則天地鬼神監臨，必有禍殃，臣豈敢一毫自隱乎？小臣當有爲國願忠之心，又有做事欲善之心，而才識鹵莽，事不如計，至於簿書期會之間，雖不至全不覺察，而每患有失宜之歎。且卽今國事，譬如敗局，無一事不病，實難着手，若有才智者，或可善爲措置，而如臣則了無一事之整頓者，此非心歇而然也，才實不逮故耳。臣自入相以後無一事之善，自古有救時之相，而臣則猶未足爲救時之相，豈不愧恥乎？近來人才不出，如古人卓爾之才，雖不可得，亦豈無勝於臣者乎？如臣不肖，亟命斥退，改卜賢德，以做國事，則幸甚矣。上曰，須勿過讓也。甲辰冬判尹爲承宣時，以卿所遭事，有所陳達，故予尙記有矣。卿之長處病處，果如其言矣。卿是欲爲國事者，非不欲爲也，予嘗期卿不少，須勿自謙之辭，必爲盡心國事也。

○光佐曰，朝廷者，出治之本也，必須立經陳紀然後，譬如大綱擧而萬目張焉。出治之規，不可不先立大本，大本旣立，則小者何難蕩平？至爲美事，蕩蕩平平，卽洪範所謂王道之極致。以我朝言之，東西偏黨，垂二百年，終至於相廝殺，其中西人，不幸有老少，又至於相廝殺，彼此相仇相嫉，不能相容，不翅若水火，以國中，摠而言之，少論老論，各爲四分之一。南人，久未進用，今已低殘，小北數少，只有老少二色目，在肅廟朝，互相進退，當朝者，每不過國中四分一之人矣。一國中人，互相如水火，此豈可久之道？如欲國家安措，則必須消融怨惡，洞豁無間然後，可爲王者之大道。在下者，雖有黨色，自王者下視，則同是臣子，豈有彼此愛憎乎？不特老少而已，所謂南西老少諸般色目，若能一心混合，消融蕩平，則國可支矣。臣子之偏論色目，提論於筵中，誠可寒心，而究極而論之，不得不爾矣。黨論，近來雖甚，其中亦豈無良心，不至梏亡，有意國事，以贊蕩平之治者哉？然而殿下改紀後，蕩平規模，猶有所未盡。夫蕩平之道，固在於蕩垢滌瑕，咸與維新，而至於大綱紀所關處，則必須明其是非，然後人道立矣，人道立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倫，正矣。殿下專務蕩平，故卽今所退之人，關係處則雖大事，猶且一切減卻，夫天下事，豈能盡其分數？然大綱所在，亦何可如是也？向日大處分前，人心抑菀，及至大處分後，國內感服，而猶有干犯倫紀者數三人，而至今處分不明，國人之心，豈不抑菀乎？色目分岐之後，挾其憎惡之心，或有譸張之言，此則固可一竝掃起，而至於不可已之大事，則不可不爲。三代遠矣，胡不引漢唐宋事，觀之也，如是而欲爲蕩平，其可成乎？此事則，黨論之外也。雖深山窮谷，亦有忠義之士，必當不服於心矣。如是則蕩平，終不可爲矣。夫蕩平之道，小事則雖可略之，大體則不可不明，故臣等大處分之後，每欲以是非嘵然之說，一陳，而但念此數三干犯之人，皆是論臣慘刻者也。說去之際，自當及於此人，故亦不敢陳達矣。今則處分，久而未定，朝論漸至忽略，倫彝無可明之日，人心無可服之期，此誠大體所關，或恐貽累聖德，到此而臣若以區區嫌避之心，終始泯默，則是負殿下也。臣等歲翻後，與數三宰臣名流，相議以爲此事，不可不趁今明白陳達矣。昨聞以徵夏事，有所下敎，臣之今日陳達，雖似由於有此聖敎，而實則不然矣。臣之耿耿此心久矣，而須以兪最基事，引入，十五日賓廳日次出令後，遭私慼而止，今始入對，請盡言之。一則趙泰采事也。復官還收事，頃者三次陳達，而未蒙允從，其後欲一更達，而此乃臺閣之責，故姑竢之矣，至今合啓不出，寧有是耶？臺閣若力爭，則殿下豈不允從乎？設或殿下，不卽允從，在下者，豈不力爭，而至今無此議，誠爲慨然。頃者宋寅明疏中，誅討將心雲者，蓋指聯箚等事也。爲人臣，有將心，而得保大匡之資，何如也？其聯箚，若不以爲罪則已，同參之人，旣皆被罪，則趙泰采，何可獨漏也？人臣無將將則必誅，不用極罰，在渠亦幸，復官之命，何可不爲還收乎？殿下平心舒究，則不待臣爭說，而可卽允從矣。又一則閔鎭遠事也。頃於筵中，殿下追念先後，嗚咽下敎，至有何忍發此言，以慼我心之敎，臣亦感愴者久之，臺臣，遂不得爭說而退矣。臣於其時，伏而思之，殿下孝思不匱，孰不欽仰，而但此是孝之小者，非孝之大者，臣卽欲以此開陳，而但念其人，入臣之此座，必欲構殺臣，論臣之罪，無所不至，曾未數月，臣又入其人之座，論其人之罪，其在事體，誠是怪事，臣竊自心語於口曰，雖非此身，豈無明言正議之人乎？遂默默而息矣。側聽數月，終無爲君上明白論說，俾上心開悟者，心甚慨然。臣位忝元輔，受聖上不世之殊遇，而此事關係甚大，臣何敢終始不言乎？昔漢文帝時，薄後臨御，薄昭，殺漢使者，文帝使人哭之，逼而殺之，以挺與刃，何以異乎？文帝爲人恭儉，必不薄於倫義，豈無欲生其舅之心乎？且貽慼太后，必多不便之事，而干紀之臣，若或容貸，漢家之法，壞矣，漢法旣壞，則將至於漢不能爲漢，故斷然行之。薄昭之殺使，不過無嚴，而今鎭遠，則其罪實干犯先王矣。殿下歷覽古今，君父大行後，臣子所爲如鎭遠者，有之乎？至有告廟頒示之議，而幸賴聖德出天，光於萬古，如日月之照臨，其言不得售，而改紀之後，必須先正其罪，可立人紀，若不能明正其罪，則後世人臣，視此等事，若例事，彝倫斁絶，人紀不立，可不懼哉？卽今世道人心，無復可言，王化之不行，久矣。雖行殺戮，而不知懲畏，亂臣賊子，將接跡而起，此事其可如是而止乎？殿下旣以不嗜殺人，爲規模，實是好事，今雖傳之生議，若能放流於絶海窮塞，不與人齒，則人心庶可服矣。又其一徵夏事也。聖敎明如日月，臣誠欽歎，而至今群下力爭，不得正法，天下豈有是耶？舜四罪而天下咸服，臣以爲殿下三罪，則國內咸服矣。此外如合啓構人於極罪者，何難於蕩滌乎？曾參合啓者，皆在罪籍，臣久欲陳達蕩滌，而不無壞亂朝廷之慮，且念干犯先王之罪人，尙今置之，而先爲其枝葉收殺之請，實是羞恥事，故不敢陳達矣。大體所關，處分旣正，則若其細者，蕩滌曉諭，使之咸囿於維新之化，則豈不好哉？上曰，薄昭，漢文使之自殺者，史斷云何耶？光佐曰，《史記》所論，臣亦豈不見乎？鎭遠之罪，雖隆一等，比之薄昭，實有倍焉，而處分則不及薄昭太遠，豈不痛哉？擅殺使臣，豈無其罪？漢文若不罪之，則綱紀盡壞，而漢不得爲漢矣。薄昭或可貸一縷之命，而先儒亦必不曰全然置之矣。上曰，朝象如是潰裂，進退黜陟之際，用者用之，不用者不用之而已。乙巳以後，予亦不免於過施罪罰矣。大抵異己之人，同色之人，所見不同，過於分數，或有以一時薄物細故，過加論罪者。鄭錫三，以蕩平之意，眷眷陳達，錫三似與卿，有所酬酢而然矣，論人之際，每過分數。大抵忠非人人可加，逆非人人可加，此曰忠而彼曰逆，彼曰忠而此曰逆，黨議橫流，忠逆輕加，忠逆二字，尋常說去，將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矣，異己者豈皆爲逆，同色者豈皆爲忠乎？蓋惡二字，猶不宜輕加，況忠逆乎？忠淸剛介者，爲忠也，若有一分未盡，則不可輕許之以忠，以逆言之，亦然，若或一分非逆，則不可輕加以逆，而雖或知此者，猶且故加於人，終至於浸浸然入於黨習，豈不慨然？一人雖是逆，同色之人，豈可盡謂之逆黨乎？向來之人，亦指卿等，爲鏡賊之黨，豈不怪駭乎？半世之人，互言一忠一逆，朝象，無可言者，末流之弊，當何如哉？忠逆不定，則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矣。予於進退黜陟之際，或不無顧藉之事，故戶曹參議宋寅明，指余病痛，有所陳達矣，趙泰采事，更化後此一節，亦有所言矣。備忘中，不忠於先王，而忠於嗣王乎雲者，蓋指其將心矣。然而昌集、頤命，則其一家，多入於逆獄，泰采則只是聯箚一事而已。卿意以爲泰采，盡知其首尾，而同參其箚，故曰將心耶，只以其聯箚一事，而曰將心耶？此一節，予欲曉然知之矣。光佐曰，其時臣與之同參庭請矣。方爲庭請時，其四人中臣所嫌避者一人，以原任在外，首相、次相及原任趙泰采共三人矣。相與周旋者，三四日，而臣所嫌避之人，始爲追後入來矣。臣於當初，以前參判，居在龍山江上，蒼黃入來，屢勸其盡心庭請或勸請對，而觀其擧措言語之間，將心脫露難掩，夫人臣事君，其可用二心乎？若以爲奉承聖旨，然後國事可爲，則庭請何爲也？是則庭請，二心也。若以爲庭請當然，則當以實心盡死力，爲之聯箚，何爲也？是則聯箚，二心也。君上之釋務與否，何等至重至大事乎？於此，敢用二心，果何如也？但趙泰采，旣不干連獄事，且原任與時任有間，故臣亦以爲宜有區別，而其有二心，則明白矣，大匡之資，終不可仍置矣。上曰，因鎭遠事，其時袖箚，卿其見之，其人擧措輕率，予已知之，擧朝亦知之。其處地，異於他人，而其言如是，時敏堂引見時，至有自保之敎，而終痼於黨論，末如之何，非言語曉諭，而可從之人也。向者入此座論卿等之時，甚嫉卿等，故以爲如是而後，方可構罪，卿等，其所爲言，至及於此？卿必知之矣。且必曰先王如此然後，渠輩事，可以明白，自家之意如此，故不知其不忍爲此言也。至於上告宗廟，下布八方之請，蓋欲盡驅一邊之人於欺蔽之科，而未及細量其事體之至重，其言曰聖人，亦有無妄之疾，何害於先王聖德雲者，豈非輕率乎？其人甚於黨論，臨事輕率，而但非計較排布之人也。其人於景廟，豈有深意？不過不思之致，以此歸罪至深，則非論人罪人之道也。若曰汝何敢爲此言云爾，則宜矣，而若曰不利於景廟雲爾，則非其本心也。此若出於本心，則其罪倍於薄昭，予亦何可屈三尺哉？予知其本心，故不欲抑勒，元非假借也。更化後，不卽加罪者，非爲鎭遠也，寧知其本心故也。窮海絶島，豈不過乎？論人之道，若其本情外，不宜甚言之，而或有甚言之者，卿亦不量其本心而然耶？光佐曰，人心在裏面，殿下雖任使已久，其心所在，亦何以知之乎？勿論其心之何如，敢以大行王事，至欲告廟頒敎者，實是千古爲人臣者所無之事，在法，不可容貸矣。筵席或雲有某語某語，而道路傳聞，何可盡信哉？大臣入闕，政院日記，亦有取見之規，臣頻入藥院，取見非難，而臣元無吹覓之意，故一不取見矣。只以其明白顯著者言之，殿下罪徵夏後，鎭遠有同罪之請，於此而可見鎭遠之心矣。殿下若思量此心，則亦可下燭其情狀矣。筆之於書，直請與徵夏同罪者，向先王，豈有餘地乎？臣之所達，亦出斟酌，干犯旣重，何論其心之何如？必有處分然後，可以昭垂千古，終不可不處分矣。臣非以方見任用，而如是陳達也，臣雖才識不逮，若以黨色報復之心，驅人於罪罟，非臣本意，臣亦自信矣。且他人之向臣慘刻爲言者甚多，或十倍於鎭遠，而臣未嘗毫髮置私懇，只以此三件事陳達者，以其關係重大，若不處分，則有傷聖德故也。臣雖以此被罪，不敢不盡言矣。上曰，鄭澔何如耶？光佐曰，鄭澔，老敗特甚，前忘後失，不可比數於人，鎭遠曰當爲，觀命曰當爲，則爲之而已。其常時偏論，則雖無餘地，而近來老敗之後，雖以他事見之，日用酬應，則其子爲之，上疏則或自京製送，或其子代作，元無發於其心，出於其手者矣，此何足論乎？至於鎭遠，則與徵夏同罪之請，可以自上斷定矣。上曰，鄭澔先忘後失之說，是矣。鎭遠則只見其前，而不思其後，徵夏之疏與其言，有同處，故不思徵夏事之重大，乃有同罪之請，此一着，亦可見其輕率矣。光佐曰，其人雖輕率，而其事關係甚重，處分不可如是而已也。向於聖上嗚咽下敎之時，若以得罪先王，見絶先後等語陳達，則可冀開悟聖心，而臣則意有他人，明白陳說者，泯默至今，而迄無處分，如是而止，則國不爲國，且貽聖德之累矣。臣旣明知，而避嫌不言，則是負殿下也，臣何敢爲此也？臣於向時許多人中，只罪鎭遠一人，何快於心？且向臣慘刻之言，鎭遠則不至如觀命矣，臣豈敢以私好惡而爲此言乎？專爲聖躬之貽累而仰陳焉。東弼曰，大臣，以閔鎭遠事，縷縷陳達，小臣亦當以所懷，陳達矣。鎭遠事，關係先王，而殿下追念聖后，不忍加罪，聖意所在，群下孰不感歎？然此若一時微眚薄過，則在下者，豈不奉承聖意，而但告廟頒敎等語，是豈臣子所敢肆然發諸口者哉？此旣干犯名義處，則自上不可不嚴加譴罰，以爲懲畏之道矣。所犯如此，則其不可以私恩而屈公法也。臣前聞故判書閔鎭厚，在賓客時，景廟在東宮，親降手書，有不勝渭陽情之敎，鎭厚，奉書感泣雲，世皆謂鎭厚，必有保護東宮之忠矣。雖在他人，猶思感激圖報之心，而況鎭厚，旣在元舅之親，又以賓客，承此不勝渭陽情之敎，則其所爲心，尤當自倍，鎭厚則世人皆稱賢宰矣。臣爲慶尙監司時，取見徒流案，則鎭遠罪目，以意在彰君之過爲言，臣以爲人臣告君之辭，或有突兀觸忤之語，此不過言語間乖錯之失，且其處地，與他自別，又是鎭厚之弟，則豈有不忠於先王而然也？放未放啓本中，置之放秩矣，臣以此，至速臺評矣。其後告廟頒敎事出，鎭遠雖甚輕着，豈非萬萬意慮之外乎？以此義理晦塞，世道乖張，中外之人，莫不駭憤矣。罪犯旣如此，則雖難如法加罪，竄置之罰，所不可已者，而尙未有處分，人情以此拂菀，故大臣恐有傷於聖德，如是陳白，自上採聽爲宜矣。前年七月臣登對時，因縷縷下敎，臣以蕩平之意，亦縷縷陳白，仍以先討罪後蕩平之意，仰達，則自上嘉納矣。卽今爲國之道，捨蕩平，無他道理，而其中亦有是非義理關頭處，則當爲嚴加處分矣。光佐曰，李森有老母，病勢甚劇，方用獨參茶，而難於違牌，今方入侍，而情理可矜，先爲出送，何如？上曰，出送，可也。東弼曰，徵夏事，國人皆曰可殺，如此關係至重之罪人，以法治之，其餘小辜，一倂蕩滌，偕之於蕩平之域，則其中，亦豈無自新者乎？徵夏罪犯，聖上旣已洞燭，如此之類，亟賜處分，且其甚於黨論者，嚴加痛斥，而用人之際，勿問色目，惟才是取，使之勤做國事，則豈不好哉？雖然，不明義理，不分是非，則蕩平似無實效矣。大臣所達甚好，留意，何如？以鎭曰，少論老論，臣豈知之？臣卽故大司憲權諰之孫，先正臣宋時烈之外孫也。臣先祖，嘗謂臣曰，甚於黨論，則其弊將至於弒父與君雲，故臣未嘗爲偏論矣。臣與向時閔鎭遠、權尙游輩相親，臣若有一毫榮進之心，則臣之爲此職，亦已久矣。臣出身爲說書，其時先王，衣纔若干尺矣。屢入講筵，其所愛戴，自倍他人，其後連在外職，更未入侍矣。先王在東宮三十年，積困於向時之人，而侵辱之語，至於徵夏疏而極矣。人臣面折廷諍，猶或可也，而大行之後，渠豈敢爲辱乎？君臣之義，昭如日星，而乃敢於萬事已訖之後，侵辱君父，不少爲難，君臣之義，果安在哉？苟有一分秉彝之心者，安敢乃爾？其所關係非常，實難容貸於覆載之間矣。近以咨文事，擧國遑遑痛迫，而徵夏之辱說，豈下於咨文乎？臣非有一毫黨論之意，此實義理關頭處，故敢達。光佐曰，徵夏事，尙未處分，臣意料量，與以鎭同矣。傳聞日昨下敎，蓋見聖心昭察，今此置法，不過擧而措之，固無更達之事，而臣子見其疏，其爲痛憤欲死，當何如哉？旣爲干犯天經地義，則覆載之間終不可容貸，此則殿下旣已明察，而獨於鎭遠事，猶未盡察矣。敢以大行王事，至議告廟頒示者，不正其罪，則國不得爲國矣。上曰，徵夏事，卿意則依臺臣所論而爲之乎，抑依例正刑乎？光佐曰，律文則未及斟量矣。上曰，直爲正刑，可乎，結案取招，可乎？光佐曰，豈可不爲結案取招乎？健命蒞斬時，臣欲爲疏陳而未果，任敞拒逆結案，而徑爲正刑，渠若拒逆，則雖斃之杖下，不可徑爲正刑，故其時臣族兄今吏判，以任敞事，上疏矣。東弼曰，臺啓亟正邦刑事蒙允，則例爲拿來，結案取招後正刑矣。上曰，泰采事，入侍重臣之意，何如？東弼曰，朝家之爲趙泰采罪案者，是聯箚事也。大臣所達，義理則是矣。以鎭曰，聯箚，非無心而爲之也。若以誠心事先王，則豈有其箚乎？泰采事，雖只是聯箚，而大匡之資，終不可仍置，大臣之言是矣。光佐曰，故判書臣李敏敍，卽健命之父而名臣也。故忠臣朴泰輔文集中，挽敏敍詩，有我推公作薦紳宗之句，蓋一時推爲搢紳之宗，以近日祀院之濫，如此之人，豈不能入書院，而肅宗大王，命毀去其院，蓋非學問非節義，則不可人人院享故也。今趙泰采，只毀其院，則何足爲勘罪之資乎？聯箚時源頭，臣雖明陳於前日辭疏中，而疏箚一經睿覽，卽下，殿下何可記有之乎？向時人構誣趙泰耉以下諸臣，至以爲間然於殿下之代理，至曰以代理，爲如此，白地創出罔測之凶言，自唱自和，無復人理，誠可痛心。夫圓臚橫目具人形者，豈於殿下之代理，有毫髮間然乎？只以先大王初元釋務，爲痛迫耳。先大王，雖曰有疾患，藥院未嘗一日憂遑，一日議藥，而乃於卽位之元年，猝承以病釋務之敎，爲人臣子者，其驚遑痛迫，當如何哉？狂號奔走，期於反汗者，固是天理人情之所必然，而乃反恬然於此，處之以二心，戴天履地，其有如許人，而朝家，抑當罪之乎，不當罪之乎？有天壤則有君臣，君臣之義，明然後，可以爲萬世立民，極矣。君子，固不必有待於勸懲，而俗流凡人，則必須立經陳紀而後，可知君臣分義之重矣。君上之卽位元年，遽欲釋務，爲臣子者，果可以奉承乎否乎？臣等之痛迫於心者，只出於此，豈有一毫間然於代理乎？打破此關頭，則可以易知矣。上曰，向日李匡德之言爲好，而金始炯，亦言之矣。朝廷綱紀，則有難損益，而黨論則宜有損益，殺伐之餘，宜務平緩，故過重之事，一切不欲爲之，而李匡德言是非，不可不嚴，用律，不可不寬，金始炯疏意，亦如此，其在損益之義，豈可復爲殺戮，使黨論，無鎭定之期也？鎭遠事，處地自別，與其同志之人似異，而旣知卿言之斷斷無他，且戶議爲諫長時疏批，以鎭定朝象爲敎，則又爲陳疏曰，鎭遠事，如此勘律，亦不允從，則難以調劑云云，宋寅明，亦豈非色目中人，而其持論公平，予已知之矣。近日事，因色目同異，所論每過矣。卿亦色目中人，然今此所論，則予知其出於一片丹心矣。趙泰采事，卿豈以過重之事，導我乎？同爲追奪，可也。〈此段出擧條〉徵夏事，非不欲允從，而一律輕加，實爲重難。故以重刑辟之意，尙此靳免，此非持難，乃愼重也。然終非許久相持之事，當有處分矣。合啓事，臺啓當有批矣。今此處分之後，卿位在元輔，宜務調停之道矣。若或有因此而侵斥卿者，亦當罪之罰之矣。光佐曰，向來三年之間，濁亂朝廷者，亦豈小哉？小臣未嘗以此等事，一陳者，臣之所自勉，實在於蕩平故也。損益之敎，誠爲至當，卽今時議，亦多如此，而若專務蕩平，可罪者不罪，則亦非蕩平之道也。今此三件事，未有處分，則實爲聖德之累，故如是陳達矣。臣雖未免於色目中人，而今此所達，殿下謂出於一片丹心，臣不勝惶感。臣當從此奉持此敎，雖歸九泉，亦不敢忘矣。光佐曰，史局事，因承宣所達，至有申飭之敎，雖無策勵之事，輔闕堂上宋寅明，長爲入直，勤爲纂修，尹淳則職事外，亦爲逐日往會共修，而郞屬則或不無一二怠慢之人矣。卽今申飭之下，擧皆逐日仕進，更無如前怠慢之患，而臣受主管之任，史役尙未易訖，極爲惶恐。至於景廟實錄，則徐命均頗勤仕，逐日往來於秋曹、史局，半日則爲秋曹事，半日則爲史局役，如是者，今幾六七朔，而禮判李㙫，於臣爲十年長，年旣老，且常有眼疾，筆札之役，極爲艱辛，朴師洙以親病，久不仕進，昨日雨中，臣開坐史局，聞之，則師洙親病果重，猝難仕進雲，景廟實錄，事甚不實，殊甚可慮，小臣，亦爲惶恐待罪矣。上曰，摠裁官，當視堂郞之勤慢，另加申飭，不必以此引咎，安心勿待罪。光佐曰，小臣，豈不爲申飭，而自上，亦爲頻頻飭勵，則好矣。上曰，當爲之矣。光佐曰，近來侵斥小臣之人，被謫者多，小臣居在元輔之位，屢被人言，其所侵斥臣者，可謂構陷之言，而緣臣之故，言臣者，擧皆被謫，此尤臣悶蹙不安之端矣。歲後鄭錫三來見小臣，臣以金有慶、尹得徵等放釋事，欲爲陳達雲爾，則錫三，亦言當爲贊助雲矣。其後小臣遭服制，未卽入侍，故錫三果先爲陳達矣。當初絶島竄配，極爲過重，其罪豈可與徵夏，同謫一島乎？今則還已行矣。如此之類，豈可盡法治之乎？渠輩，旣知其不是改撰，而乃以添刪爲言，此甚不足責矣。朝家旣示威譴，則今不當一向仍置，金有慶、尹得徵等，疏釋似好，故敢達。上曰，其時以補闕事爲言，予之特命竄謫者，蓋欲懲其復起者，而如是之後，又以此事爲言，豈不痛駭乎？金有慶疏，似由於不知其事狀而發也，無甚爲怪，而兪最基，則尤爲非矣，今不可輕議矣。再昨承宣，亦以此陳達，似與卿有所酬酢而然矣，予豈無處分之道乎？

○李光佐所啓，水原府使尹容，卽故判書趾仁之子也。以名父之子，渠亦性質有過人者，景廟朝黃海監司有闕時，容未及經銓郞，纔爲修撰，而破格薦擢矣，有異議，不得赴而降資，今爲水原府使，到任未久，果有第一治之聲，於此可知其合大用，而第雖是善治之人，至於竊簿盜財之吏，非理落訟之類，不得不繩治，盜憎其主，民惡其上，理勢之所必至也。尹容亡父墳山，在於陽城，距水原四十里之地，忽有衝火之變，且有匿名書，故容聞此報，蒼黃馳往，一邊改莎，一邊辭狀，請受佩符擅離之罪，廟堂亦當輕重間請其罪罰，而因奸民之作變丘墓，許遞其倅，則無限後弊，何以杜塞？佩符之官，雖不可擅離，旣遭丘墓罔極之變，且是隣境咫尺之地，則人情天理，不得不急往修改，以此事，許遞其倅，終是不可爲之事，參酌推考，似宜矣。容則以變及先墓之故，誓死不欲還任雲，且其偏母，方在其兄殷栗任所，老且病，急欲往護，方呈備局，其情，亦難強抑，以此許遞，則交龜後，似當下去矣，此事何以處之乎？上曰，水原府使佩符擅離者，曾有之乎？光佐曰，故相臣李浣山訟時，水原府使元萬春，以別定査官，往査之，此則上司所使，異於私自擅離，不可比論，而尹容，亦有可恕之端，若非親病，則寧可屈法，而斷不可許遞矣。上曰，佩符擅離，固爲徑先，此異於公然擅離，可以觀過知仁矣。佩符擅離，事體至重，而若因此許遞，則適中奸民之計，從重推考，催促還任，可也。〈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洪陽卽洪州，乃是湖西雄符，臣父曾爲是任時，見其先生案，則至有領牧使、判牧使，三百年內皆宰相及三司兩司出入人，其邑之比別自別可知，而六七年來，凋弊特甚，前牧使朴師洙，兼通吏事，半年之內，大治之矣，遽爾遞歸，其代尹惠敎爲之，而到任日，以副學承召，其代李太元，又以臺疏棄歸，昨年八月以後，三遞其倅，新除授柳儼，爲人英邁明白，前雖未試其才，而人皆以爲可以善治蘇殘矣，日前臺臣，以御史抄啓中人，出外事論啓，故儼以此不敢赴雲。御史固甚重，而非如已奉命者，但在被抄中而已。洪陽與他邑自別，而其弊如此，苟得其可辦得人，不可不別爲變通，送之，且儼胸腹痛，一生痼疾，通朝共知，或恐御史發遣後，如趙泰一之病臥路中，人多言之，而旣已抄啓，不敢陳白矣。洪陽則雖病，可坐而治之，御史抄啓，姑爲減下，柳儼，仍令赴任，何如？上曰，御史抄啓中人，移拜他職，體例不然，故雖已允從臺啓，而御史發遣後，則不必爲拘。且朝家之遣御史，本是爲民之意，而字牧擇送，亦是爲民之事，予亦以爲柳儼，可使出入兩司，今此出外，固爲可惜，而特以外重之意，落點矣，勿以御史抄啓爲拘，使之赴任，可也。〈出擧條〉

○李光佐曰，咸興點馬官李興仁狀啓，以高原郡守尹遇周，點馬軍闕點事，罷黜矣。聞之則遇周以差員，念前發行雲，此與在任時有異，仍任，何如？上曰，點馬雖是微細事，旣已闕點罷黜，亦有事目，則體統所在，不可仍置，勿仍出代，可也。雖以差員上京，豈可闕點耶？此不在在任與否矣。京司號令，每多不行於外方，故其在懲勵之道，不可不如是矣。〈出榻前下敎〉

○李光佐所啓，湖南御史李匡德，不許京船之到泊湖南地方，故私穀不得船運，滿城人所賴者，十之七八，在湖南，沿江居民，亦以此聊生，貿穀爲業，而旣禁船運，故私穀與貿穀，竝不能運來，三江民人百餘名，來聚金虎門外，遮訴於臣，要得變通，若果一切禁絶，則前頭京都，將大窘矣。似當有變通之道，敢達。上曰，此一節，御史亦執滯矣。殆近而因噎而廢食，此則不可如是，以此意，分付御史，可也。〈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全羅道大同米太相換事，有可更稟者矣。上曰，此是兵判所達，稟處者乎？光佐曰，然矣。欲以船價，用於白給賑資，而關西則小米一石之價，爲三四兩錢，湖南大同，上京用之，則一石之價，爲六兩，不可直爲相換，使惠廳，空失許多之數矣。卽今大同廳，蕩竭特甚，不可不念，姑待關西小米定價，報來後，計其欠縮分數，除出上納，宜矣。量此減用之意，預爲分付於湖南監司及御史，而至於船價白給事，亦不當盡數取用矣，米太二萬石船價，各折米，取用宜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譯官、醫員、畫員輩，年年赴京時，出債於各衙門，久未還報，故各衙門，近來蕩殘，此後若有給債之事，雖貴臣，必用重律事，頃已定奪，而曾前負債者，太半貧殘無依之人。故有同乾木水生，實難徵捧。向時設立償債廳，辛丑以前，則已屬於償債廳，限以十年，每年捧其十分之一，貿貨於北京，被執於東萊，以爲漸次準報之地，十年雖似遙遠，猶勝於全失矣。此則異於關西，償債廳，似無大段弊端，或有欲罷之議，而果罷之，則雖推髓剝膚，決無徵捧之日矣。辛丑以後負債之人，亦願入屬，號呼道路，宛轉不已，戶曹，頃以區別貧富入屬之意，陳達蒙允矣。渠輩中至貧者，會坐盟約，以公論抄出稍實可捧者，來納於臣，而臣以此非廟堂所知，其所抄出件記，將送於戶曹，而大抵雖其中稍實可以徵捧者，不但負債於一衙門而已，各軍門各衙門，皆有負債之物，故今日自戶曹，定日督徵，或至捶撻，明日自訓局如此，又明日自禁營如此，以至禦營、摠戎、守禦、司僕等諸司，皆如此，雖有力可償者，何以當之？如許必不可堪之事，不可施之於民，此後各衙門各軍門，勿爲竝發徵捧，私自文移往復，自一處，先爲徵捧，則其外各司，姑爲停止，待先捧之司，或捧半，或捧三四分之一，完畢移文後，又一司，始爲徵捧事，定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忠淸監司謄報都摠府關文，而大略以爲本府，貸銀取利，買得公山地相訟田畓，使李生員稱號者下去打量，而公山兼任定山縣監碌碌不許打量，李生員一處都書員刑推，一次打量上送云云，臣招問摠府下人，則以爲初不買取，而試送李生員打量雲，事極駭然。大抵相訟田畓中，理曲者，例多斥賣於宮家，故肅廟朝，以雖宮家，必先問該邑無頉，然後買取事，定式施行矣。摠府，初豈是買畓衙門，而不買稱買，徑先打量李生員稱號者，定送差人，至令於其人一處，刑推都書員，節節駭然矣。此是摠府之羞恥事，當該堂上，罷職警責，何如？上曰，事極駭然，依爲之。此等事，則有司堂上，爲之乎？判尹亦是摠府堂上，可知之矣。金東弼曰，雖未詳知，而此事則前任堂上綾昌君橚所爲雲矣。上曰，摠府則有司堂上，無主管之事矣。李匡輔曰，有司堂上，固非矣，而所謂如李生員者，請囑於堂上中不解事者，爲此等事者，比比有之，其弊甚矣。所謂李生者，別樣論罪，似爲懲戢之道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堂上所爲，固是不能周詳之致，而李生所爲，亦爲駭然。所謂李生，雖不知何許人，而令攸司推治，可也。光佐曰，然則令攸司囚禁科罪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曰，向來合啓，非但小臣事，僚相及故名相，亦入其中，此非獨小臣一人事，而隨參諸臺，皆在罪罷中，今不可一向固塞，令該司稟旨，收敍，何如？上曰，處分當爲之矣。

○掌令朴㻐，正言鄭羽良所啓，請付處罪人鄭澔，及第閔鎭遠，竝命遠竄。上曰，此啓，元非至今持難之事，豈待臺臣之力爭乎？以鄭澔言之，曾於筵中入侍時，已見其衰敗特甚矣，其人之常時痼於黨議，予嘗知之，而年旣耄老，黨伐之習，猶不少衰，頃日備忘，亦已言之，此固不足深責，而第其所言，決非其人獨自辦得者。故削黜之後，久無處分，而至於閔鎭遠，則此一節，尤爲駭痛。雖其意，不過務爲黨伐，而自不覺其語及於不敢言之地，此亦妄率之致也，本心則雖非有他，其坐地，與他人有異，而乃有此事，其爲可痛，予豈不知，而先後同氣，只餘閔鎭遠一人，不忍加罰矣。事之是非，則雖以向時疏章見之，固已細量於心，且今所請，元非重律，一向靳允，則不知予心者，或以爲處分不嚴，是豈予是是非非之意也？犯分悖義之徒，因此而不知懲戢，則亦非所以立經陳紀之道。遠竄之律，雖所不忍，而公議，亦不可不伸。原啓依啓。

○掌令朴㻐所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上曰，此啓，元非持難之事，而尙靳允從者，無他，意在愼重，而王章，決不可久而不擧。依啓。

○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柳復明分揀之命，直令京兆摘奸其新造家舍，而其餘犯贓條件，亦令本道一一明査，以定其罪。上曰，此一節，非可復爭之事，今旣處分之後，大事論之，小事略之，而論人之道，不宜過於分數，予之直令放送，雖似過矣，而啓辭中一二措語，亦終爲過矣，然終不必以此相持難。以復明言之，不當置之暗昧，原啓依啓。〈以上啓辭措語見上〉

○又所啓，頃年李輝千之遠配，罪名非比尋常，雖蒙寬宥之典，其在嚴懲之道，不宜循例收錄，而不問罪之輕重，復置仕籍，有若酬勞報功者然，物情駭憤，久而愈激。請昌陵直長李輝千，姑先汰去。上曰，此人所犯，何如？大臣知之乎？光佐曰，臣不能詳知，而輝千於公座中，向景廟發無狀之言，其時堂上，使之不仕，臺疏又發啓遠配矣。上曰，依啓。

○正言鄭羽良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

○又所啓，各司郞官久任之法，實爲今日要務，而大臣宰臣，旣已陳白蒙允，則各司堂上，所當卽卽擧行，而只緣蔭官之類，厭居寒曹，窺占名郡，都政在前，百計謀避，故堂上拘於形勢，各循情面，一日二日，遷就至此，事極寒心。請各該司堂上，從重推考，久任官員，必於都政前，使之擇定，入啓。上曰，依啓。

○又所啓，筵席陳白，事體至嚴，而恩罰稟裁，尤涉重大，筵臣雖有所懷，不可續續仰請也，明矣。都承旨鄭錫三，前後筵奏，俱涉煩屑，昨日白南泰徵，今日白金若魯，明日又白某事，無論事之是非，言之當否，獨當法筵，每事如此，則玉階方寸之地，廈氈吁咈之所，獨錫三一人，足矣，何用大臣，亦安用諸臣？況白之者，旣無體要，得之者，不足爲德，猝發唇舌之間，而人莫得以與聞，實無着落之事，而跡則涉於無嚴，朝統之壞損，事體之猥越，莫此爲甚，不可無警責之道，請都承旨鄭錫三，亟命罷職。上曰，知申前後所達者，以其敢言之，故有懷無隱，見之雖似屑越，本心則非有一毫私意之參錯，無嚴之目，過矣。然臺臣請罪，剛直之風，可嘉，不可摧之，原啓依啓。上曰，儀文雖似末節，而所貴，文質彬彬，朝廷體統，亦重矣。先朝，亦有申飭之事，而近來體統，漸至不嚴，俄者戶判所達之語，誠爲懇到，而頻頻仰視，此蓋筵席不得頻入之致，亦是鄕諳，不可無警飭之道，戶曹判書權以鎭，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憲臣、儒臣，以片紙私相與受，咫尺筵席，殊失敬謹之儀，儒臣、憲臣，竝遞差。〈出擧條〉上曰，承旨，持紙筆，進伏。承旨李重觀進伏，上親呼傳敎曰，國之所以爲國者，名分也，綱紀也。故魯公問政，子以君君臣臣對之。今玆合啓，非一時黨議而發也，其出公議，予知久矣，而但靳允者，無他也，如向日下敎故耳。然公議不可久屈，是非不可不明，故快允原啓，而至於蕩平一節，前後下敎，不啻丁寧，而有言無效，係黨議混被罰者，半世皆然，此豈予蕩蕩平平之意哉？蓋頭腦不明，末業未能輕先故也。今則處分旣正，細者宜恕，示予可罪者罪之，可蕩者蕩之，尹鳳朝、李倚天、徵夏覆逆承旨、三司黜享事，首發臺臣兪最基與最晩請對諸臣外，投畀及削黜者，竝放送。金有慶疏語雖極駭悖，歲已更矣，罰已行矣，特爲參酌量移。噫，如是處分之後，猶甘心黨目者，豈今日之臣子哉？其各改修體予至意。光佐曰，參酌處分之聖意，小臣可以仰揣，而一竝大蕩滌，仍爲收敍，何如？上曰，不可輕先，予當漸次爲之矣。光佐曰，金有慶，何可深責乎？直爲放釋，恐不害於寬大之典矣。上曰，島配之人，豈可直放乎？

○光佐曰，處分明斷，義理嚴正，八方人心，可以感服矣。但臺啓勘律，止於遠竄，其在臺體，誠爲歉然。今此處分，亦出寬典，聖意所在，群下孰不仰揣，而但罪止遠竄，則殊非正名定罪之意，臣謂島置之律，斷不可已矣。上曰，處分後，欲爲下敎，而未及矣。夏禹泣囚，非曰囚人之無辜，自傷其敎化之不行故也。閔鎭遠，亦以儒生出身，聖賢經傳，必皆見之，而終陷於此，豈不慨然？在上者，若導之以禮，則在下者豈有陷於大戾者乎？俄亦以時敏堂下敎言之，而予之誠心，不能感孚，使閔鎭遠至此，予實歉然。今予遠竄之命，予則視之若一律矣。若如故判書閔鎭厚，則豈至此境？鎭遠性情怪異，事多妄率，入相之後，予亦有慨，略示予意，而鎭遠，亦自曰雖知其病，不能改之云云，此則末如之何。其後，又因他事勉戒，凡他臣子，不當如此，況鎭遠處地，何如？在於元舅之親，乃至於此，旣不慨然，先後同氣，獨鎭遠一人在耳。先後賓天時，予纔八歲，到今追念，天顔依俙，每見鎭遠，不勝感愴矣。予心如此，而鎭遠終不能超脫黨習，乃至於此，豈不慨然乎？漢文、薄昭事，予終以爲非矣。三尺若不可撓屈，則告於太后，依法治之，可也，而使人往哭之，往哭與置法，一也，而乃如是者，不過非我也，刃也之意也，道理非矣。先儒史斷，亦有之，直以八議法減等，則可矣，何必如是苟且爲之也？予之不用一律於鎭遠者，予意有在，擧國亦必知之矣。前日合啓中，每見姑先二字，心甚不好，勿論遠竄與絶島，同是竄謫，臺臣雖曰寧激毋渝，豈不思誠實底道乎？島流竄置，其律不甚相異，且況府夫人，方在世，付處之命，亦所不忍，況此遠竄乎？父母之心，豈以其子之不是，而割斷其情乎？府夫人之心，以此不安，則聖母在天之靈，亦將何如？此後則公議已伸，正所謂加不得減不得者也，不復提鎭遠事，然後予心可安矣。

○光佐曰，近來筵席不嚴，小臣每爲檢飭，而俄者儒臣憲臣，紙片相授受之際，適未見察，而此不過偶然之事，特遞兩臣，似或過矣。上曰，予非有意而察之，偶然見之，則儒臣處於兩司之間，顧語正言鄭羽良，而羽良則終不對答，予心嘉之矣。又與憲臣，私相酬酢，仍出一片紙，相與展看後，仍納袖中，筵席至嚴，則何敢若是？體統所在，不可仍置矣。東弼曰，近來筵席不嚴，宜有責罰，而此事則臣所伏處，與兩臣所伏處，稍近，故見之則李匡輔，欲拭唾索紙片，則憲臣出袖中休紙，與之，此不過一時做錯，而因此而竝遞其經幄臺閣之臣，似或過重，大臣所達，好矣。上曰，筵席不嚴，向時則尤甚矣。其時合啓爭執時，頻頻仰視予之辭色，若和平則爭之益固，此體統不嚴之致也。俄者儒臣私語，已極屑越，又以紙片相爲與受，極爲駭然，遞罷之罰，不過飭勵，非有深意矣。

○羽良曰，臣前後入臺，言議巽懦，久貽臺閣之羞矣。今者大臣，以泰采合啓不出事，及鄭澔、閔鎭遠合啓勘律，止於遠竄，非斥甚至，當初削奪之啓，姑先二字，臣果爲之矣。大臣旣以此非斥，則不可晏然，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向日發啓，未知出於誰手，而當初削黜之啓，其日正言入來矣。大臣之意，元非深意，俄亦有處分，不必引嫌矣。光佐曰，俄者所達，非論責臺臣之語，蓋責備之意，臺臣爲嫌，過矣。諸臣，遂次次退出。

1月21日

行都承旨呂必容〈未肅拜〉。左承旨李仁復〈受由在外〉。右承旨趙遠命〈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服制〉。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星鎭〈仕〉李重庚〈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午時至酉時，日暈，暈上有冠。

○下直，咸安郡守朴泰新，草溪郡守鄭暘賓。

○柳萬重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李重觀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金東弼，以漢城判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左副承旨臣李重觀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昨日仰請常膳，未承兪音，素膳今至累日，恐有傷損之患，不勝憂慮之至，伏乞更爲開陳，以爲卽進常膳之地，臣等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常膳之請，今已勉從，不勝欣幸，而予則無事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啓曰，昨日仰請常膳，而未蒙允許，素膳已至累日，臣等伏不勝悶慮之至。今若仍進素膳，必有傷損之患，聖上憂慮，當復如何？深念於此自今日，謹進常膳，千萬伏望。以諺書傳曰，私情不能抑制，進素膳矣，如是再啓，勉進常膳矣。

○李重觀啓曰，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李仁復，掃墳事，受由下鄕，歸期遲速，不可預料，同副承旨柳萬重，遭服制，今方出去，右承旨趙遠命，來呈辭單，拘於廳規，循例捧入，右副承旨鄭壽期，亦不仕進，廳中只有臣重觀，非但坐直無人，今當輪對入侍，藥院問安，決難備員，極爲苟簡，右副承旨鄭壽期，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金尙翼有頉，代李重庚爲之。

○鄭壽期，以弘文館言啓，新除授副修撰成德潤，時在京畿坡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下番闕直，事體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因弘文館草記啓曰，下番闕直，事體未安，今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闕員差出，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重觀曰，別軍職春等試射時，嘉善李枝發六兩，一矢百四十二步，二矢百三十二步，三矢百四十步，加資。

○李重觀，以吏批言啓曰，卽接司宰監牒呈，則主簿沈錥，隨往燕行，歸期淹速，亦不可知，所帶職名，係是供上衙門，不宜許久曠廢，卽速變通雲，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景廟朝實錄廳謄錄郞廳徐命傑，移拜外任，其代，以兵曹佐郞李性孝差下，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說書宋徵啓，連日入直矣，身病猝重，陳疏受由出去，司書尹尙白受由在外，兼司書未差，兼說書李周鎭，以本職入直史局，下番他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參下都事尹敬龍呈狀內，頃日擧動時，誤犯大臣前導，斯速入啓處置雲。路遇大臣，旣不能隱避，則事體所在，不可仍置，都事尹敬龍，卽爲遞差，而都事出使，將至數三人之多，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推移出使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賑恤廳言啓曰，本廳近甚蕩殘，且多耗弊之端，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域，或有水旱之災，則賙賑之策，茫無所措，必須得人久任然後，方可責積儲之效矣。郞廳李誠躋，差任以來，盡心奉職，庶有修擧之望，而昨日政，移除陜川郡守，當此委任責成之時，徑遷，極爲可惜，本廳郞廳李誠躋仍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義禁府言啓曰，前牧使申慶汝，拿問事傳旨啓下矣。申慶汝，方以滿浦僉使，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於李重觀曰，當初疏語，旣無深意，則吏判之因此引嫌，未免太過，而今日疏語，解吏判作嫌之端，而又復違牌，吏判平日謹身之志，初雖不安，開釋備至，其言者，亦以此陳疏，則一向撕捱，誠涉太過，從重推考，卽爲牌招，同參今政。

○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去，參議尹惠敎進，左副承旨李重觀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陳疏，參判李廷濟受由在外，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李重觀進。

○以呂必容爲都承旨，南一明爲修撰，李世璡爲掌令，李壽益爲兵曹正郞，吳與昌爲高原郡守，李廷弼爲陜川郡守，姜栢爲成歡察訪，李友仁爲玄風縣監，尹光益兼持平，趙鏛、尹尙白、兪健基兼監察，朴㻐單付副護軍。

○李重觀啓曰，新除授玉堂，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益兼爲禁府都事，李性孝單付實錄兼春秋。

○掌令柳諫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說書宋徵啓疏曰，伏以臣之蒙學謏識，決不宜濫竽於妙揀宮僚之日，而含恩畏義，冒沒出肅，蹲叨靡據，殆已一望餘矣。才分之不稱，今姑勿論，臣之素患腦脅之痛，猝發於累日持被之餘，勺水不下，而痛若受刺，坐臥俱妨，而眩暈兼作，宛轉床蓆，達宵叫楚，蓋其根委已痼，痛勢轉劇，澟澟有朝夕難保之憂，目今僚員不齊，輪直苟簡，此時言病，固知分義之萬萬不敢，而講院重地，旣非養病之坊，泯默在直，實有汚穢之慮。玆不得不冒死疾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少垂諒察，亟削臣所帶職名，俾尋生路，仍治臣瀆澆之罪，以嚴邦憲，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吏曹參判尹淳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以使臣呈文，不當撰送之義，敢有疏陳，及承聖批，以勿辭撰進爲敎，豈日月之明，視臣爲飾讓，而或未俯諒於微臣之苦衷也。國家不幸，主辱罔極，專使祈請，姑就其可辨處辨之，而臨笏草奏，尙且停毫戟手，痛憤塞胸，實有江南無刃之歎，況可不待彼言，豫慮將然，輒敢形諸文字，自我爲受其誣而求伸之語哉？夫受命殊庭，慮無所不及，先求應變之圖者，固使臣之職，若其引歸於未然之前，較辨不忍聞之悖言，此又臣義之所不敢爲者，藉其悖言，終不能空裏脫落，惟在隨機善應，以折其心而已。以臣不見睫之淺見，遙揣億料，齟齬爲文，又何能懸合而中用哉？臣之區區微守，決知其分義道理之萬萬不敢承此命，再昨講筵，欲有仰暴，而跡涉陳辭，惶恐終默，第念奏咨，纔已發送，使行不日渡江，而旣承申命滯見難回，慢蹇之誅，死無所逃。伏乞聖慈，加臣違命之罪，以肅綱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本非強爲之事，於卿亦無過辭者，而卿辭如此，其令使臣，臨時爲之，卿其勿辭焉。

○大司諫宋眞明疏曰，伏以臣於日者，伏奉批旨下宣，以臣疏下款所嫌，謂非大段，此則聖敎允當，臣亦不過一陳委折而止，而若臣必遞難強之義，則實在上款，辭不達意，未蒙諒許，下情抑塞，不知爲處。伏聞聖駕，祗謁太廟，兩宮偕詣，此卽新元盛禮，百僚罔不駿奔，而臣乃待批淹稽，未及趨參班行，義分都虧，惶悚固切，而歲改倏已兩旬，尙未一近耿光，犬馬之誠，懷戀不已，遂於承批之後，卽日起程，在途疾作，僅僅進留於陽川邑底，敢以病滯中路之狀，及新遭難安之勢，從縣道疾聲陳懇，而喉司誤認，以爲循例，再疏，至於稟請還送，臣誠狼狽悶蹙，更無籲急之路，不得不強策前進，昨纔來伏私次，而第臣得伏見銓長對辨之疏，不覺愕而驚，瞿然而悚。臣之前疏，不過出於私義之萬萬怵迫，而發慨於同朝，無一見諒，致怪於臣身之獨偏在臺，深引力辭，言不暇裁，至於取必二字，臣亦覺其下語不審，而要皆自引之辭，非如直斥之比，則今其疑怒嗔責，何遽至此？臣實莫知其故，而首尾辭意，又帶許多嘲諷，有如輩行相較，亦非臣所嘗期者，苟使臣之誠信，平素見孚，則豈有此意外過嫌之端也？冢宰之重，緣臣引入，使時急之都政，或致遷就，臣之壞了國事之罪，又不可勝言。伏乞聖明，俯賜鑑燭，亟命罷斥臣職，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初觀爾疏，已知元無深意，今見疏辭，冢宰復何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修撰任珖疏曰，伏以臣頃罷諫職，屛伏田廬，逖違軒墀，奄更歲籥，犬馬之慈，秪自眷係於辰極，瑕累之蹤，無望再入於脩門，不圖牽復之命，遽出夢寐之外，馹召遠辱，光榮備極，綸音遽降，誨諭諄切，至以其何撕捱於玉署爲敎，臣拜稽莊誦，方寸自激，不覺涕淚之交逬也。顧臣愚陋之極，百不猶人，擯斥之餘，決無可用，不審聖明，何所取臣，曲加甄收，示不終棄？非臣殞結，所可仰酬，感戴鴻造，不遑他恤，惟當竭蹶趨命，少伸分義，而第臣蹤地危蹙，有不用復廁於周行者，蓋向來臺評，在臣可謂深中膏肓，臣固受而無辭，夫亦奚憾？然其爲言，有非尋常論事之比，設令微官末僚，當之，猶且引去之不暇，臣雖無狀，名列法從，今若耐彈忍詬，貪榮冒進，自喪其廉隅，則其如公議之可畏，何哉？今日朝廷，藉曰乏人，如臣無似，本不宜冒處經幄，而被人排擠，尙不知去，乃欲仰首伸眉，論思諷議，則不亦羞當世之士乎？且臣於曩日，因一處置間事，輕犯衆怒，謗訾盈庭，諫臣之疏，投間踵出，益肆譏詆，其所抑勒，不足多辯，臣何必重爲呶呶，以傷事面乎？噫，臣冥塗墑埴，自取顚沛，杜門齰舌，尙復誰尤？今欲進而就列，則群言交攻，退而自靖，則天眷不捨，臣身去就，實爲狼狽，反覆揣量，氷炭交懷。榮招旣下，恩旨復宣，一向偃處，冞增惶隕，肆不獲已，進伏輦下，而顧臣私義，終不可徒恃寵靈，苟然冒出。玆敢瀝血陳懇，仰瀆聰聽，孤恩慢命，伏俟誅戮，儻蒙聖慈，特垂矜察，亟許鐫遞臣職，俾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靈原君櫶疏曰，伏以臣，百行無一行，萬善無一善，而特以忝跡宗支，沐浴鴻恩，歷事三朝，致位崇班，居常愧懼，集木臨淵，而玆於夢寐意想之外，宗寺有以臣欺殿下，禮曹從其謬啓，而覆奏焉。聖上至有從一品特授之命，臣聞來驚心隕骨，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凡人雖以寸善尺長，受虛譽於鄕黨之間，苟有秉彝之心者，亦必循省忸怩，辭避而不敢居，而況盜名於百行之源，欺聰於君父之尊者，其可厭然自立於人世上乎？伏念臣不孝無狀，中年而失所怙，只與老母，相依爲命，而緣臣行負神明，冥罰又降，生不能致其養，死不能盡其禮，含恤茹慟，只以冥頑不死爲恨，則今日不敢聞之命，適重臣以不孝之罪也，臣駭汗如雨，殞淚如泉，對人則慙人，對影則愧影，仰不敢視天，俯不敢履地，寢悸夢愕，五內如崩，何顔而入家廟省墳墓乎，何心而齒朝班登寅陛乎？噫，陞榮職秩，推恩父母，此是幽明之至感，豈非人子之所願，而若乃稱不孝而爲孝，指無行而謂行，上而欺天，下而誣世，以此陞榮，以此推恩，則不但爲人子者羞愧欲死，若使亡父母有知，亦必不悅於冥冥之中矣，言念及此，恨不然溘然而無知也。然此特據臣私義而言耳，其所關係，又有大於此者。夫褒勸者，國家風勵之重典也，宗親者，四方觀瞻之所係也。伏惟我聖上，奉兩殿，深仁錫類，勸善敦化，必自宗親而始，將以永樹風聲，觀感一世，而乃使不孝如臣者，謬蒙曠世之恩，聽聞大駭，識者寒心，將使國家勵世之典，反作壞風化長虛僞之歸，則愚臣之罪，不惟不孝而已，不忠又莫大焉。臣誠震惕，不寒而慄。仍伏念前年上元，昵侍香案之側，獲沾銀杯之賜，光溢私門，人傳美譚，見今歲籥更新，令節重回，而千萬不近似之恩典，又適下於是日，不知者莫不奇其事艶其榮，而臣則知福過前年，災生今日，使臣作一天地間罪人，不復齒於人類爾。玆敢仰恃敦敍之眷，不避瀆擾之罪，刳肝瀝血，略暴危懇，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憐，亟收成命。一以使微臣，安意視息，一以使恩典，不至屑越，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身爲宗戚之臣，有此孝行，予甚嘉之，掌宗簿之臣，豈可以差爽之事，登聞歟？其卽出謝，顯卿父母，乃孝之終也。卿勿過辭焉。

○兵曹判書吳命恆疏曰，伏以臣日昨筵中，以朴致遠不卽訊問事，致勤嚴敎，仍有金吾諸堂上，從重問備之命，玆事淹遲，實是臣固滯稽緩之罪也，無辜次堂，緣臣而竝被責罰，臣誠惶隕恧蹙，罔知所以自措也。夫致遠罪狀，狼藉發露，渠亦隨事款招，無一辭自明，而所不服者，只是遲晩二字耳。頃者親承刑推之敎，宜卽擧行之不暇，而但念致遠，雖極無狀，曾經承宣，則按問之際，尤宜審愼，故臣取考王府所在前後謄錄，凡在下大夫之列者，坐贓拷掠，不見其顯著處，廣詢於在廷諸臣，亦未有明知故事者，臣之迷見，以爲古者刑不上大夫之義，亦不可不念，擬於次對時，更取睿裁，俯詢大臣而處之矣，其後與大僚，或同時入對，每以使事鬧擾，未得發端，囁嚅而退，日久遷就，臣亦悚惕，不安於心矣。今者聖敎，至爲嚴截，臣罪實難倖逭，理宜露章自列，仰請重勘，而禁旅習操，期會已定，亦不敢無端停止，黽勉進參，臣之戴罪未暴，冒昧強進之失，於此益著矣。今始悉陳微悃，仰瀆聰聽，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諒察，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仍治臣按獄怠慢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審愼，意則美也，而噫係於黨伐，則雖上大夫之列者，不嫌於此，此則非美事，不足援也，而當此生民倒懸之日，以曾經侍從之人，恣意貪濫，雖不烹於殿庭，本府例刑，其可持難。致遠若不嚴訊取服，其曰國有三尺乎？依前下敎擧行，而特推之命，不過警飭，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戊申正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引見入侍時，承旨李重觀，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尙衣院僉正崔尙鼎，司䆃寺僉正尹世恆，西氷庫別提趙廷俊，南學訓導金相礪，尙瑞院直長李坰，同爲入侍。上曰，次次進伏。初入者則履歷及職姓名，陳達，可也。崔尙鼎進伏曰，臣始仕爲東氷庫別檢，歷掌樂主簿，禁府都事，德山縣監，安山郡守，南原縣監，惠廳郞，富平府使，淸州牧使，今方待罪於尙衣僉正矣。上曰，職掌。尙鼎曰，臣所掌則金銀奴婢色矣。上曰，所懷。尙鼎曰，本院有提調，頻頻入侍，故些少弊端，這這陳達變通，臣無所達者矣。尹世恆進伏曰，臣始仕爲明陵參奉，歷平市奉事，義盈直長，長興主簿，工曹佐郞，狼川縣監，翊贊，司僕主簿，社稷令，司䆃僉正，戶曹佐郞，安奇察訪，今方再爲司䆃僉正矣。上曰，職掌。世恆曰，無所掌矣。上曰，所懷。世恆曰，本寺別無大段弊端，或有之，則提調變通，臣無所達者矣。金相礪進伏曰，臣乙巳正月親臨殿講時，爲及第，直赴於增廣，分隷成均館，今爲南學訓導矣。上曰，職掌。相礪曰，本學有兼敎授，儒生課製時，入參考官，有時分差於陵殿祭官矣。上曰，所懷。相礪曰，凡有弊端，敎授主掌變通，臣無所達者矣。趙廷俊進伏曰，臣丙午年爲造紙別提，前年移拜西氷庫別提矣。上曰，職掌。廷俊曰，無他職掌，只是藏氷供上矣。上曰，遺在氷幾何？廷俊曰，一年藏氷之數，十三萬七千九百餘張，而藏氷米一千三十五石內，一張氷，給一升米，餘則分給員役等，又用於雜費矣。上曰，所懷。廷俊曰，無他所懷矣。李坰進伏曰，臣始仕爲莊陵參奉，陞宗廟副奉事，今方待罪尙書院直長矣。上曰，職掌。坰曰，凡百安寶及馬牌出納而已矣。上曰，職掌gg所懷g。坰曰，本院別無弊端矣。

○李重觀曰，昨日所下傳旨，有投畀及削黜諸臣放送之敎矣。卽使禁府，書納現告，俄纔書來矣。上曰，承旨持入乎？重觀曰，未及持入矣。上曰，注書出去，持入。持入。上曰，尹得徵、金若魯、李聖海，竝放送。

1月22日

行都承旨呂必容〈未肅拜〉。左承旨李仁復〈受由在外〉。右承旨趙遠命〈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服制〉。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星鎭〈仕〉李重庚〈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三登縣令林象鼎。

○鄭壽期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李重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金東弼，以備邊司堂上，本司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因兵曹啓目啓曰，安州牧使，以安陵降號，洪州牧使，以洪陽降號，兩邑守令及洪陽營將所佩兵符，令本院改造下送事，允下矣。兵符旣已造成，兩道監兵營所上左二隻，及本縣傳給右一隻，定禁軍，下送於該道監司，使之分上監兵營，兩縣及營將所上舊兵符，收聚上送，以爲燒火之地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參下都事李益兼，去夜口傳差出，而未參司馬雲，令該曹卽爲口傳相換，以爲分差出使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濟州牧大靜縣絶島圍離安置罪人任徵夏，亟正邦刑事，傳旨啓下矣。依例發遣府都事，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濟州牧大靜縣絶島安置罪人金有慶，特爲參酌出陸，量移事承傳啓下矣。金有慶，全羅道靈光郡定配所，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道南海縣絶島定配罪人尹得徵，尙州牧遠竄罪人金若魯，全羅道金堤郡遠竄罪人李聖海等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放送事，分付各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修撰任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壽期曰，禁推傳旨捧入。

○鄭壽期，以戶曹言啓曰，忠淸道稅穀，二月二十日以前發船，三月初十日內，上納京倉事，纔已節目啓下矣。其中牙山倉所屬各邑稅米太，都事例爲看檢分載，而必預先下去倉所，査點漕卒，整待船隻，然後可無臨時狼狽之患，新除授忠淸都事兼海運判官徐命傑，令該曹催促，不多日內發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見存三員內，副修撰成德潤在外，修撰南一明，副修撰任珖，方在禁推中，不但累日闕直之未安，明日晝講時，講官不備，事體尤爲苟簡，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因弘文館草記啓曰，不但闕直之爲未安，明日晝講時講官不備，事體尤爲苟簡，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官卽當牌招開政，而今已夜深，明日待開門，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掌令柳諫啓曰，臣忝叨憲職，今已一望，而見識昏愚，言議委靡，尙未效一日之責，心常惶恧矣，伏聞日昨筵中，大臣以泰采合啓之不出，大加非斥，臣不勝瞿然慙汗之極。夫當論不論之失，臣亦無所辭焉，則宜卽自列，以謝公議，而筵席語祕，未及聞知，昨入臺廳，循例傳啓，臣之矇然，到此尤著，其何敢一刻苟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李重觀啓曰，掌令柳諫，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本院卽出納命令，號令百司，故雖人定之後，院隷輩，以公事往來者，例也。昨夜政事罷後，有分付該司事，定送漏院使令矣，右邊捕盜大將南泰徵，稱以犯夜，決棍九度，此是前所未有之駭擧。院隷輩犯夜，任意治罪，則不但體統之壞損，雖有急時分付事，末由轉通，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右邊捕盜大將南泰徵，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呂必容疏曰，臣本以無似，陋蒙gg累蒙g洪造，職忝宰列，補蔑絲毫，惟以筋力奔走，爲一分自效之地，而衰病旣甚，見識昏昧，觸處生疣，尋常愧懼矣。日昨待罪金吾貳官也，聖上有贓吏訊問之命，而不卽奉承，致有從重推考之敎，辭旨極爲嚴截，臣不勝惶恐，泥首縮伏，方俟重勘，不意銀臺新除，遽降此際，驚惶感激，不知置身之所，惟當冒沒趨謝之不暇，而顧臣痰喘，爲平生難醫之疾，有時勞動，氣息迫促，若觸風寒，輒必昏窒。加以耳閉而聽瑩，腳痿而步澁，向登講筵，欲起屢顚，非但有駭於瞻視，抑亦聖鑑之俯燭。以此病狀，安敢有近密之地，昵侍之望乎？玆敢冒死呼籲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慈，曲加矜察，亟命鐫遞臣職名，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23日

行都承旨呂必容〈坐〉。左承旨李仁復〈受由在外〉。右承旨柳綏〈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服制〉。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星鎭〈仕〉李重庚〈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薪智島萬戶李相晟。

○鄭壽期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重觀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掌令李世璡，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柳諫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掌令柳諫引避退待，處置歸於諫院，而諫院無行公之員，尙未處置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呈告人員竝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啓曰，同副承旨柳萬重外孽三寸姑母，業儒申思漢妻任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呂必容曰，長番內官申必輝，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卯時，日上有冠。酉時，日上有冠。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進，行都承旨呂必容進。

○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病，參判李廷濟受由在外，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李重觀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柳綏爲承旨，金重熙爲執義，李宗白單付待敎，姜樸爲校理，權宏爲禮曹正郞，尹以敎爲司宰主簿，金命煥爲工曹正郞，鄭熙揆爲工曹佐郞，權以鎭爲同義禁，朴弼基爲敦寧判官，趙遠命爲副護軍，李匡輔爲副司直，李誠躋爲副司果。

○呂必容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輪直亦且苟簡。新除授右承旨柳綏，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姜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壽期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兼文學呂善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壽期曰，禁推傳旨捧入。

○傳於鄭壽期曰，大王大妃殿進宴，定於四月初四日，王大妃殿進宴，定於四月初八日，其間日子差間，初四日、初八日之間，更無吉日乎？問於該曹以啓事，命下矣。問於禮曹，則以爲四月旬前進宴擇日事，命下之後，禮曹判書李㙫與都監諸堂上，齊會於本廳，反復相議，仍令諸日官推擇，則初五日，月忌及不宜宴會，初六日國忌齋戒，初七日國忌正日，此外無他推移之日，不得已以初四日、初八日，擇吉以入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閔鎭遠以遠竄傳旨，啓下矣。配所單子中，以原州付標以下，原州爲中道，敢稟。

○傳於鄭壽期曰，今日金吾單子付標者，無非偶然。噫，今玆允從閔鎭遠之啓者，公議終不可屈，而綱紀亦不可不振故也。然，追念先後，伊日達宵耿耿而不寐矣。名旣遠投，邑之遠近，有何輕重，而且該府定入，非遠惡之地而然。府夫人年旣衰矣，病且纏矣，若一朝意外之事，則雖有給由省視之命，遠地往來，烏可得耶？噫，若令府夫人，飮痛而逝，予他日何面歸拜先後乎？半日思之，不若嚴罰名，酌程途中道遠道，予豈不諒，而承宣敢爲煩稟，殊涉未安，當該承旨，罷職。

○鄭壽期啓曰，臣與左副承旨李重觀伴直矣。旣有罷職之命，伴直無人，同副承旨柳萬重，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柳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壽期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觀，以備邊司言啓曰，都堂錄及都政，至今遷就，事甚悶慮矣。左議政臣趙泰億，病根雖未快祛，神氣比前差勝，都堂錄會圈，今可自力，欲於數日間出令，而吏曹判書李台佐，因臺疏過爲引嫌，尙不行公，卽爲牌招察任，吏曹郞官，亦以執冊應參，而聞正郞呂善長，以春坊兼任，連日呈告雲，亦令政院卽爲牌招，使之行公，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頃日成均館堂上請對入侍時所啓，泮人生理，只在於懸房，而近來多有侵奪其利，本寺祭用片脯，自前例以春秋兩朔定限造成矣。近日則憑藉造脯，通四時屠宰，因以貿販，自今造脯，春秋兩朔中，限十五日定限，一時屠宰，過限禁斷事，命下矣。本寺祭享所用中脯，例於春秋兩等，分半造成，通一年元貢中脯，爲六百餘貼，而宰取正肉，剔而擣之，作脯之際，多費日子，而或日氣陰濕，未可乾燥，則間間停役，待晴精造，決非旬望間所可趁造之需，故前此造脯時，初無限日之事者，蓋以此也。伊日成均館定限造脯之啓，似未詳如許事狀。莫重享祀所用，拘於泮隷等私販，不計精粗，急急造成，則十五日內，非但未及畢造，亦不無依樣雜造之弊，事體極爲未安。春秋造脯時，另飭該掌官員，檢束吏隷，使無得悠泛延拖，必須刻期了當，而成均館所定日數，有難拘礙，一依舊例擧行，以爲祭脯精造乾正之地，何如？傳曰，允。

○獻納金始炯啓曰，臣性姿庸鈍，言議巽軟，屢忝臺閣，多負職責。前參合辭之請，而過於稱停，後有當發之論，而失之緘默，人雖不言，臣實自訟。日昨大臣之斥，果發於筵席之間，言出長德，愧溢少輩，宜卽自劾，以謝公議，而扶護女病，賤疾且苦，無望詣臺，自損臺體。今以憲臣處置，天牌下臨，嚴畏分義，不敢坐違，扶舁病軀，今始來避，所失尤大，何敢晏然？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正言鄭羽良啓曰，臣於日昨筵中，旣被大臣之斥，引避請遞，聖敎至有勿避之命，天威咫尺，不敢瀆擾，筵席旣罷，隨衆退出，而情勢難安，尋單縮伏矣。此際以憲府處置，天牌下臨，謹此隨詣，而憲臣所引之嫌，卽臣前席所避之事也。旣不可可否於其間，則其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重觀啓曰，弘文館校理姜樸，方入直矣，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而觀其措語，則以兩司處置之有難自當爲言，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與無端徑出有異，爲先推考，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獻納金始炯，正言鄭羽良，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咸鏡監司權益寬疏曰，伏以臣賦性戇愚，不識時諱，屢處言議之地，略效芹曝之獻，讎怨溢世，讒構百端。向非天地父母曲賜全保，則臣之一身，久已虀粉矣。臣感激恩分，恆思赴湯而蹈火，藐然七尺之軀，已不省其爲自己之有耳。受任以來，惟知君命之恭承，不顧憯鋒之狙擊，冒赴藩寄，今已月再易矣。才疎任重，觸事憒憒，重以宿患痰癖之疾，添劇於穿雪踰嶺之餘，胸膈痞而喘氣甚促，腹肚脹而飮啖全卻，惴惴有朝不及夕之憂，常恐溘先朝露，未報洪私之萬一，永爲辜恩負國之鬼，病裏一念，恆結於終南、渭水之間。伏於邸報上，得見兪最基之疏，其熒惑主聽，傾陷朝紳者，莫非祖述金有慶之疏，而藏頭隱名，閃弄機括，直驅滿廷臣僚於罔測之科，如臣最受其怨毒，而濫蒙聖朝恩擢者，又安能免其鋒鏑也哉？噫，開告密之門，在昔何等世也？安有聖主在上，而臣子有告密嫁禍者？臣曾在先朝，出入臺省，前後章疏，或主誅討凶逆，或主匡拂聖德，率皆公言而正議，何嘗密奏訐訴，或近於言者之言？此則臣隣之所共知，天地之所鑑臨也。今於四罪咸服之世，妄謂周來羅織之擧，則人之誣帝舜，甚矣。臣之被構，又何足論？然彼輩於臣，視以血讎，故其所罪狀臣者，愈出愈新，必欲魚肉臣後已，而輒以臣猥蒙恩擢爲言，臣若固辭寵命，遠遁窮谷，爲忘世之一野夫，則人之憎嫉構捏，不至若此之甚，而弱骸危喘，庶或有可保之道也。矰繳之魂，常帶深悸，坎穽之塗，交布目前，雖欲自效驅策之勞，少答生成之澤，亦不可得也。以其病則危證迭作，以其情則駭機繼發，廢衙縮蟄，無復生意。日限已滿，而殿最無封進之望，春意漸動，而北邊無發巡之期，徊徨澟惕，若無所容。玆敢千里封章，悉陳危衷，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疾病之危惡，憐臣情勢之悲苦，許遞臣所帶藩任，仍命退歸田廬，得以將息殘喘，避遠危穽，卒被慈覆之澤，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傾軋之言，業已洞燭，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慶尙監司黃璿疏曰，伏以臣前月十六日，以祗拜正朝箋文事，出往五里許，重觸風寒，歸來涔涔，寒熱交攻，晝夜叫痛，數日之後，毒疹遍體，貼席昏倒，不分人鬼者，二十餘日，纔自數昨，僅得回甦，而大病之餘，餘祟未祛，飮啖甚尠，眞元大脫，旬月之內，萬無強起爲人之望。顧今賑事方張，公務尤繁，而曠日廢卻，一任積滯，列邑見拘於關稟，民事失期於待報，事勢到此，其不可一刻仍冒也，決矣。且臣受任五六朔，觸事憒憒，問備之罰，非止一再，卽黃腸監色事也，咸安殺人事也，金海殿最事也。蓋黃腸事，板子輸運，已在於昨年三四月間，而臣到任之後，當其末梢，考見前後文書，則京司事目中有曰，封山近於鳥、竹兩嶺之邑，則運到忠州、丹陽水邊，浮水而下，近海各邑段，以海船，自本道隨便運送云云，蓋言海運則本道當之，江運則沿江邑當之也。且山郡沿路監色，次次運到丹陽郡後，自本郡遞受船運，實爲庚申、乙丑已行之例。故前監司兪拓基在任時，旣與湖西、京畿道臣，往復文移，依前例，各其所經邑，鱗次輸運，仍卽具由，論移於京司，則其爲奉行之道，不啻詳謹，至如敬差官之捧招該邑監色，旣出於節目前例之外，列邑之趁未施行，其勢亦然。臣果據旣完之文跡，一番回移於京司矣。重臣初不細究，以至陳疏，今於特推之下，臣誠惶隕震悸，席藁俟譴，何敢以其間有些委折，而便爲自解之計哉？咸安事，臣之狀啓，旣已首實，以此受罪，固所甘心，而臺章之勘斷，不過薄罰而止，臣悚恧之極，難安之端，轉加一層矣。至於莫重殿最，政宜十分詳審，而其中題目與等第牴牾，昏謬之罪，益無所逃。歷指前後瘡疣夥然，縱荷聖明，每加寬恕，從輕論勘，使臣得以苟然冒據，而言其所坐，則合被重譴，臣何可妄恃寵靈，一日抗顔於職次哉？臣以此情勢，宜卽自列，而病狀危苦，泯默度日，廉義虧缺，倍切惶蹙。纔因一縷之復延，始敢露章，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病之難強，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罪，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三件引嫌，未免過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趙文命，特進官趙最壽，參贊官鄭壽期，侍讀官姜樸，假注書李重庚，記事官李宗白，記事官李周鎭，宗臣西陽君熳，武臣同知趙儐。上講《中庸》自子曰愚而好自用，止以竢聖人而不惑。上前受音一遍，姜樸進講自質諸鬼神而無疑，止此天地之所以爲大也。上新受音一遍，姜樸曰，進講第五大文，分言言行，而行顧言言顧行，實非分而二之也。行本也，文末也。行質也，言文也。《禮記》曰，天下有道，行有枝葉，天下無道，言有枝葉，臣惶恐敢達。臨筵之時，批旨之下，曲盡無餘，故或欠簡略。明主愛嚬笑之道，言語比諸嚬笑較重，辭旨之間，或多諄復，則恩數未免屑越。古人云，訥於言而敏於行，凡辭旨尤勉行簡好。上曰，其言好矣。姜樸曰，《詩》曰在彼無惡，在此無射，此大文之意，與詩之本意小異，而庶幾夙夜，庶幾二字，意味深長，夙夜勤勞，以永終譽其難，意在於庶幾。《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蓋終譽之難，勉之以庶幾也。上曰，然矣。姜樸曰，卽今殿下，非不有初，而一念或不克終，則有始而無終矣。召公戒武王，以夙夜罔或不謹，爲山九仞，功虧一簣。以武王之聖，猶有虧一簣之憂，雖細事，若放忽則終爲大德之累，十分做得九分，而或虧一分，則盡虧九仞之功矣，可不愼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姜樸曰，第三十章夫子雖自道，無顯言之事，而子思發明言外之意也。上曰，然矣。姜樸曰，末章言道竝行而不悖，殿下凡於政令之間，常存不悖之意，則非但同胞之民，竝育於其間而不悖，萬物草木鳥獸之類，亦咸囿於大德之中，竝育而不相害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文命曰，儒臣所達，誠爲詳備矣。君子言行，所當如是，況人君之一言一動，爲天下則者，尤何如也？人君之言，當如典謨，辭旨之間，必以簡重爲主，是臣之望也。上曰，其言好矣。文命曰，萬物竝育，而不相悖之義，儒臣所釋，好矣。此蓋論天地之道，而人君體天地之道，亦當如此。大抵竝育，是好生之意，而萬物中，若虎豹蛇蠍之屬，則必須除去然後，爲眞箇好生，若認好生，只主慈仁看，則非人君體天地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當加意焉。最壽曰，進講第二章言行之義，儒臣所達，固已詳矣，而臣亦得以淺見，仰陳之。夫行而世爲天下法，言而世爲天下則，君子之盛德，而所當孜孜勉力處也。然人於幽暗隱微之中，不能居敬而立誠，則發於外者，不得中其節，行無法矣，言無則矣。惟君子謹其行信其言，必先愼其獨，以審其幾焉。首章曰，莫見乎隱，莫顯乎微，燕閑中誠敬之工，實爲謹言行之本，伏願聖上，益加體念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上曰，道竝行而不相悖後，言四時日月，錯行而不相悖，此道天地之道歟，聖人之道歟？何謂也？樸曰，竝言天地聖人之道，而謂孔子之道，與天地同大也。最壽曰，道竝行之道字，固是天地之道字，而抑亦取譬聖人之道也。上曰，然矣。樸曰，字音，我國與中原不同，臣讀育字以六，而自上讀以錥矣。上曰，育字語音，或讀之以錥矣。文命曰，臣有區區所懷，因文義可以仰陳矣。仲尼祖述堯、舜，以夫子之聖，尙猶祖述古聖，爲人君者，不有祖述準則之道，則將何以治國乎？古人曰，不必遠法三代，近法祖宗。臣於向日，已以治國規模，當以孝廟取法之意，有所陳達矣。蓋孝廟時，自點伏法之後，先正臣宋浚吉，啓論申冕等若而人，謂之自點之黨，冕則仍以罪死，其下皆以前副學、前吏曹參議，廢錮十數年，仍以終身，蓋其當嚴處嚴峻，故以致淸明之治，而其外餘人，則雖有所坐，一切蕩滌，無不收用。卽今朝臣中，原情定罪，則亦不無可冤者，如柳時模、金始鑌、李重述、李眞洙等數人是已，臣請溯源而論之。蓋逆鏡之逆，古今所無，雖是稱兵犯闕之逆，未及稱兵之前，則祕諱之不暇，惟恐人知之者，以其爲有國也。一鏡則乃以凶獰悖逆之言，至再至三，惟恐人不知者，以其爲無國也。渠雖凶獰麤悖，若知有今日，則何敢如此也？蓋渠目中，已無世弟宮三字，故肆然悖逆，至於如此，此所謂古今所無之逆也。苟其跡近於此人者，則孰無嚴討之心，而第可罪者罪之，不必罪者不罪之者，亦是聖朝平允之道矣。柳時模啓辭中，所謂不思出處之如何，旣已處分之後，則所當改撰云云者，語不白直，似甚奸詐，而自其時言之，猶是出氣力之言，其時世道，殿下亦必默會之矣。一鏡雖已伏法，積畏約之餘，人不敢盡言，故其時臣等若而人，雖嚴於討逆鏡，而不過外爲如此言而止，則時模之心事，亦不過如此而已，本非鏡黨，臣實的知。金始鑌疏中，所謂有心無心雲者，語不白直，極甚奸詐，亦如時模之言，而亦不過當其時勢，而其言如此。李重述則本來崖異於鏡黨者，而爲人柔善，跡且孤弱之故，適在喉院，爲同僚所誘脅，未免隨參於覆逆之啓，及其逬出於待漏院也，涕泣而謂其同僚曰，吾輩未免爲萬古無狀底人，此言儕流間，無不傳播，以此可知其心事，而其情亦云慼矣。李眞洙則雖或病於黨習，而持論本異於渠之至親，則其非鏡黨，可推而知，不過在玉堂時，不能挽止同僚之疏，故及其同僚之被罪也，謂之與之相議，至上同被罪罰之疏，而元無一言半辭，伸救逆鏡之說，不過如斯而已。且其人才俊可用，決是朝家不可終棄之物矣。日昨前都承旨鄭錫三，提擧臣等名字，有所陳達雲，而不分境界，混圇爲說，然此事臣亦本欲一陳，而錫三旣已發端，則臣不宜終默，故敢此詳細仰達矣。上曰，向者鄭錫三省覲下去時有所達，有釋疑是之之下敎矣，今聞卿所達，詳矣。鄭錫三之言，果有混圇之病，而究其本意，則無他意。柳時模、金始鑌事，固不足責，而予深以爲不嘉。更張後，欲勵一世矣，今聞卿言，予知之過矣。李眞洙自在桂坊時，予素知其爲人，豈知陷於此事乎？予實嘅然。其時事勢如此者，卿言是矣。其時不忍自異而然，如此之人，尤宜勅勵，而其才如是可惜，豈可終棄乎？

○文命曰，臣方待罪成均館，而聞前任宋寅明之言，卽今本館，萬分切急，闕供可慮雲矣。臣於數日前，始爲詣泮開坐後，考閱文簿，詢問事勢，則着手無處，誠如寅明之言，蓋舊捧已盡，新捧不來之際，自前不能繼用，多出公私債，僅僅支過矣。卽今則事勢與前又異，賢關多士，決無接濟之望。大抵館中所收，多在於湖南，而今番御史李匡德，一切防塞，勿論位田畓稅、漁場收稅，監司謂以補賑，因執不送，此在事體，極甚殊常。至於折受處，皆屬於地部，以臣所見，亦似不然。蓋出給官家折受，屬之地部，誠有光聖德，而本館乃賢士所關，異於他司，祖宗朝劃給，意有所在。今乃爲經用之不足，盡收學宮所稅，歸之於地部，此則雖書諸史冊，恐有乖於右文崇儒之道。且以蝟島事言之，誠有所難處者，例自泮中，定送所謂差人，而預納千兩錢，下送矣。今錢則已納於本館，而差人則新定節目，當自地部差送，故已納錢之差人，勢難自館定送，如是之際，節序已晩，故所謂差人，雖欲定送，不願下去，則預納之錢，所當還給，而今已盡用於養士，更無出處，此誠難處之甚矣。筵中不可草草稟定，故各樣變通之事，從當草記定奪矣。上曰，漁鹽鉛鐵之屬，盡屬於戶曹，至於各衙門折受，則與他有異，而宋寅明在國子時，以蝟島事，有所草記，賢關異於他司，祖宗朝劃給，意有所在，予欲分別出給，而旣屬戶曹之後，不可頻數變改，故止之矣。依前捧稅數，自戶曹移給事，分付備局，而御史李匡德，方講定節目，未講定節目前，本館句管次知，可也。

○文命曰，故參判李濟，爲大司成，以盡職稱，其時物力，如近來苟艱，而陳白得校生落講布，接濟多士矣。向者館官以輪對官入侍，又以落講布，陳白得請，而該曹尙不許給雲，卽今形勢，必得此可無闕供之患。先朝旣已許之，則今亦許給，俾補養士之需，似合於右文重儒之道矣。上曰，依爲之。

○文命曰，臣待罪掌樂提擧，而以郞廳久任之不卽抄送，至被問備之罰，今方惶恐待罪，而第本院郞廳，非如他司之只管米錢簿書而已，所掌者，祭享音樂，而卽今郞廳，無解音律之人，而強爲久任，則有乖於核實之政。本院久任，差待得解音律之人，啓下久任，何如？上曰，向日漢學兼敎授，以曉解漢音之意，申飭矣。世宗朝務尙禮樂，朝家申飭之後，則有識之人曉解音，夫豈下於古昔耶？卽今樂章，有異於古，蓋緣不爲申飭而然矣。俄者文義中，有祖述堯、舜之語，舜命夔典樂，三代禮樂之盛，可知矣。此後則申飭該曹，以曉解樂音者差出，仍爲啓下，可矣。

○文命曰，前判書黃欽，今年洽滿九十，正卿九十，極是稀貴之事，而其人本來廉白謹愼，今方退居洪州，而聞前牧使朴師洙之言，所居草屋三間而已，此尤可貴也。資級則今無更加，而皇明閣臣，退仕則有月致羊酒之例，而此人則雖與閣臣有異，或遣官吏存問，優給米魚，則似合於聖朝惠養老臣之道矣。上曰，年已九十，官亦崇秩，但不爲大匡銜而已，而其所居處如此，誠爲可嘉。其人曾不染世，亦是可嘉矣。文命曰，其家本貧窶，而以其子之爲隣倅，故分廩供養矣。今則以其親年之九十，罷官歸養，實無調過之道雲。上曰，米魚，自本官優數題給。文命曰，朝臣中無如此可貴之人矣。小臣則年前不欲仕宦，居於父母墓下，而官爵比此人至微，家舍比諸草屋，不啻過侈，朝臣中，初無郊舍則已，有之則只有草屋三間者無之，是誠可貴矣。上曰，推而思之，其意可嘉。

○樸曰，向時講書傳，李匡輔曰，只印七件，而臣出問，則十三件也。上曰，何以謂十三件耶？經筵冊外，有剩數耶？樸曰，經筵外，特進官等皆挾冊，故有剩數耳。上曰，頃聞李匡輔之言，予怪之矣。內入冊子，隨其進講冊子，卷卷以入，而畢卷後內入之言，似不知規矩矣。諺解則例爲盡入矣。樸曰，當依前例，卷卷印入矣。

○諸臣以次退出。

1月24日

行都承旨呂必容〈病〉。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柳綏〈坐直〉。左副承旨鄭壽期〈坐〉。右副承旨柳萬重〈坐〉。同副承旨朴師洙〈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直〉權基彥〈病〉。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仁復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掌令李世璡，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執義金重熙未肅拜上疏入啓，掌令柳諫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引避退待外，執義金重熙，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昨因備局草記，吏曹判書李台佐牌招，而違牌不進，今日又不行公，堂錄都政之遷就，殊爲可慮。吏曹判書李台佐，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連日違牌，無意行公，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仁復曰，試才御史成德潤，統制使金潝，留待引見。

○李仁復啓曰，金吾罪囚多滯，新除授知義禁權以鎭，卽爲牌招，使之備員開坐，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承旨柳綏，昨日旣有隻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柳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仁復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仁復啓曰，臣等伏見昨日下本院備忘，辭旨惻怛，有足感動。臣等非不知聖意之有在，而第名旣遠投，地則中道，有乖法例，且關後弊，則承宣之據例稟達，誠非獲已，而責罰徑加，處分過中，恐有欠於大聖人斟量包容之道，伏乞更加三思，亟收成命。臣等區區所懷，惶恐敢啓。答曰，當初稟達之際，若此啓，當曉諭予意而已，何必深責，而此則不然，有若不辨中道、遠道者然，其所責罰，烏可已乎？今玆覆逆，未免煩細矣。

○以備忘記，傳於李仁復曰，覆逆者，喉院之重事，若非大段者，則豈可輕爲，而且頃以宋寅明疏語，已爲申飭矣。今玆李重觀事，未免駭然，則其在是中觀非之道，惟當因此相礪。以罷職薄罰，有若重事，至煩覆逆，如此而其曰革舊習？事甚未安。覆逆承旨，竝從重推考。

○李仁復啓曰，都承旨呂必容陳疏入啓，同副承旨柳萬重式暇出去，右承旨柳綏旣有隻推之命，右副承旨鄭壽期疏批已下。右承旨柳綏，右副承旨鄭壽期，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鄭壽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仁復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仁復啓曰，玉堂闕直，事體未安，校理姜樸，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更爲牌招事，允下矣。卽聞李台佐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雲，不得循例出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開釋之後，至於若此，萬萬過矣。勿待命事分付，更爲牌招。

○又啓曰，右承旨柳綏，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今院僚有故，事多苟艱，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沈星鎭有頉，代以朴弼載爲之。朴弼載有頉，代以權基彥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待命金吾門外，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進，左承旨李仁復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病，參判李廷濟受由在外，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受由在外，左承旨李仁復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待命金吾門外，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李廷濟爲大司諫，趙遠命爲判決事，李匡輔爲修撰，李彥緯爲司議，朴師洙爲承旨，宋眞明單付副護軍。

○李仁復，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守門將廳牒報，則曹司趙評，進退之時，言辭悖妄，凌侮先進，蔑視廳風，極爲可駭。如此之人，不可置之同列，入啓處置雲。以新進曹司，擧措悖妄，有此本廳之論報，則不宜仍置，守門將趙評，汰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綏，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新除授修撰李匡輔，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姑降入直，已至累日，說書宋徵啓，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卽見謝恩兼陳奏正副使狀啓，則以表文頭辭第九行六萬之萬字，誤書於第三層，帑銀之帑字，始發於今番回咨，則提論前事之際，先下帑字，恐或未穩，方物表末端庶監之監字，連書於庶字之下，竝令該院，稟處事馳啓矣。萬字係是皇旨中語，皇旨文字，則前例，擧皆高一層書之，前例如此，不當改書，帑字，使臣所慮，誠爲周詳，賖欠帑銀一句，改以負欠庫銀，頭辭中敬奉約條一句，更爲思量，則約條二字，有敵體之嫌，約字，改以敎字，似爲穩當，而通計所改處，不過敎字、負字、庫字三字而已。改寫他本，將費一日之工，使行之中路遲待，可慮，改字旣不大段，則前例，多有令行中帶去寫字官，就前本刀擦改塡之規，令行寫官，亦是曾寫正副本之人，使之依前例改塡，似爲簡便，方物表監字連書處，累次査對時，未果覺察，誠爲惶恐。此則當改排字行，監字，高一層書之，而正副本字數不多，可以頃刻繕寫，卽爲改他本別定禁軍馳撥，追送於使行所到處，而追送表文，及奏咨文頭辭，亦當一依今此改定者，刀擦塡書，此意，竝爲分付於使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宣沙浦僉使，以兼監牧官，句管身彌島、椵島馬政、屯田畓收稅，且未上納，而僉使洪得源，意外身死，牧場屯田凡事，極涉虛疎，春耕迫頭之日，勸課農作，亦爲時急，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數日來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鏜爲宣沙浦僉使。

○李仁復，以戶曹言啓曰，故綾城府院君具宏，恩賜田結，未及準受矣。黃海道鳳山郡官屯田五十負八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故醫官鄭斗俊癸亥年恩賜田結，尙未准受矣。江原道平海郡數外官屯畓，貳拾貳負陸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頃日請得御營廳米中未準數一千七百石，仍爲取用事，旣已定奪。故移給軍資監，今月朔各衙門所屬散料，及掖隷、禁軍等料，分給次，論報該廳，則諉以營儲不敷，不許出給，卽今本曹事勢，誠爲渴急。舊穀已盡，新捧尙遠，掖庭所屬以下各衙門將校、禁軍等料，專靠於此米，該廳之終始靳許如此，將未免大狼狽之患矣。聞本廳所儲，旣有二萬餘石，新捧不遠，次次相陳，實無難便之勢，而有此回移，誠爲悶迫，御營廳米一千七百石，依前定奪，趁今出給於軍資監，以爲今朔放料，無弊擧行之意，分付該廳，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呂必容疏曰，伏以臣於昨日申退時，伏見罪人閔鎭遠配所單子中，以原州付標而下，臣言於該房承旨李重觀曰，竄配處所，自有分限，至於原州，乃數日程，罰名道里，自相逕庭，今此付標，固知聖意之有在，而日後之弊，亦不可不慮，職在出納之地，一番微稟，在所不已，以此酬酢而出來矣。繼伏見下本院備忘記，誨責備至，至有該房罷職之命，臣於此，誠不勝瞿然惶悚之至。該房微稟，雖據公法，旣被嚴譴，則臣以發端之人，理難倖逭。玆敢冒死首實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安私分。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右承旨柳綏疏曰，伏以臣之所被人言，構誣罔極，實非尋常，義不敢復廁於淸朝簪紳之列，隷院出肅，雖迫於嚴命，有不得不已，而亦不敢爲因仍盤礴之計，旋尋辭單，見阻喉司，而銀臺新命，忽降於惶蹙竢譴之中，噫，讒言三至，雖以曾參之大孝，終不免慈母之投杼，則微末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主也？他人聞者，尙且感泣，況在臣心，曷勝隕越？臣雖無狀，君臣分義，亦非全昧者，顧何敢輒事違傲？而臣之所遭，實是人臣之極罪，士夫之深恥，前後違命，豈臣樂爲？誠出於萬不獲已也。竊念臣，素以常調蔭官，晩添科第，前後踐歷，孰非濫竽，而凡有除拜，一無所辭者，蓋以筋力奔趨，庶幾少效廩祿養親，亦甚至榮故也。且臣積罹讒口，得以倖免者，卽聖上曲全之惠也。不死瘴海，歸見老母者，亦聖上孝理之恩也。闔門攢手，兄弟誓心，欲報其德，天地罔極，隕首結草，猶是歇後，設有尋常召命，義不可以俟駕，況蒙起廢之恩，薦承開釋之音，臣之情跡，若有一分轉身之路，則何忍負殿下終始之德，犯人臣莫大之罪哉？臣之終不敢冒出，卽通朝之所共知，而向日承宣之陳達，竊有所訝惑而未解者。雖以近日事論之，向時被彈之人，在今日言之，不過以異己者構誣，便是滄桑前事，則固無所撕捱，猶且彷徨而不敢進者，蓋以廉隅爲重，不可唐突故也。至於臣則尤有所必遞乃已者，世甲、齊恆輩搆捏之餘說，復出於今日之朝廷，而發啓之臺官，則許之以激揚淸濁，處置之儒臣，則目之以大駭物情，是臣得罪於公議也，見非於直士也，雖欲徒恃寵靈，冒沒趨承，其爲辱朝廷而羞搢紳者，豈但爲一身廉隅放倒而止哉？況今所叨之職，卽微臣前日僨敗之地也。羿彀之驚魂未定，風波之餘悸益深，薦違嚴召，惶澟倍切，而罰靳例罷，天牌三辱，不得不隨詣闕外，而近密淸班，不可復穢，咫尺天陛，無路入肅，略暴血懇，拜章徑退，而若其前後積逋之罪，恭竢執法之臣，一一勘斷，故不暇陳聞，伏乞聖慈，俯垂矜憐，亟命削臣之職，仍令治臣之罪，以肅朝綱，以靖私義，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業已開釋，而且滌蕩之日，其何過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副承旨鄭壽期疏曰，伏以昨以遠竄人配所微稟事，有當該承旨罷職之命，前左副承旨李重觀，以該房坐罷出去，而臣於此，亦有惶悚不敢自安者。夫配單付標，非不知聖意之有在，而律名配所，未免相左，則身在出納之地，一番稟啓，在所不已，稟達之際，臣亦與聞，譴罰之下，理不當獨免。玆敢據實自列，伏乞聖明，亟罷臣職，俾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左議政趙泰億箚曰，伏以臣，卽伏聞左副承旨李重觀，因閔鎭遠遠竄配所微稟事，有罷職之命，臣不勝驚歎之至。夫鎭遠之罪關宗社，聖明之所俯燭，今此備忘，亦以公議，終不可屈，綱紀，亦不可不振，爲敎，則遠竄之律，固是末減，極知此事，全出於殿下曲念老病府夫人，而所關輕重懸異，竊恐日月之明，偶失於深思。惟彼鎭遠之罪重律輕，不足以洩神人之憤，而時議深懲往事，務爲平緩，所請者，止於屛裔，則該府之初配順安，公議咸病其太輕歇，以原州改付標之命，特出常格之外。夫遠竄之名，卽竄之遠道之謂也。國家處罪人之道，有徒配焉，有付處焉，徒配則多置之畿內，付處則必配中道，所謂中道，卽忠淸、江原、黃海、三道也，遠竄則必於兩界、兩南，爲之者，是祖宗朝遵守之法典也。殿下若以鎭遠，爲戚臣也，又有府夫人在，初不許遠竄則已，旣命遠竄，配以中道，則其所處分，名實豈不相乖乎？傳曰，名不正則言不順，朝家處置，終不免爲顚倒之歸，典章之重，決不可以一時私恩，有所撓屈，居喉舌之地者，所當爭執於改標之下，而不卽覆逆，但爲微稟者，誠是失職，則殿下言其失，可也。今反以煩稟，爲未安，而遽命罷職，豈非意慮之外也？其不能覆逆，固未得當，而然其所稟者，法例也。殿下，因其稟而改正之，則轉圜之美，人孰不仰，而設欲以府夫人之故，必施曲庇之恩，但當以此，開示而已，有何可以罰責之罪乎？承宣所執者，法也，殿下所敎者，私也，以私掩法，豈不大傷於國體乎？鎭遠之罪，何等負犯，每於兩司論啓之時，臣在輔弼之列，不曾以一言半辭，仰請聖上之允從者，徒拘一己之私嫌，有愧大臣之風節，而亦意聖志，有快斷之日，公議有可伸之時，臣故隱默不言，以至經歲矣。今則殿下，已有處分矣。臣請以胸中所痛傷者，一陳於黈纊之下焉。人皆言鎭遠之罪，在於袖箚，臣則曰丙午歲，首論寬猛一箚，厥罪有浮於袖箚，其中三轉語，誠有不忍提論者，其箚曾命留中，試更取而下覽焉。此其罪，果合於終始曲庇乎耶？噫，局面累換，人志靡定，聖明之處分，雖極嚴正，朝廷之風習，轉益委靡，雖以該府定配所一事言之，榮川，是自京五日程，而距鄭澔所居忠州，一宿可到。向者澔之初命付處也，聖上使之從近定配，是固出於軫念篤老之至意，而以其罪，不可止於付處，旣允臺啓，則法府之臣，所當先念關係之重而處之，乃以遠竄之人，送之經宿之地者，事極失當，寬恩則出於上，而有司只當嚴法，其安可若是乎？至於承宣之臣，若以不卽徼還爲非，則是矣，以微稟譴罷，決知其不可，以天鑑至明，豈不知重觀之不可罪，而猶且罪之者，蓋慮爭執之紛紜，有此過中之擧，臣不敢不冒死言之。伏願聖上，亟加察納，收還前承旨李重觀罷職之命。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閔鎭遠事，悉諭予意於日昨備忘矣。蓋予之初意，則欲付湖西，而湖西則乃三南中近道，故關東，名雖中道，卽東盡之道，半日思量，以此付標，而昨日備忘中嚴罰名、酌程道者，慮或後弊，有此下敎，豈思之不深哉？噫，予於今日，投畀閔鎭遠，而追念昔年，如用一律矣。昨者大處分也，以八議勿論德修事，卿豈不陳達耶？此猶尙如此，況閔鎭遠乎？承宣若慮後弊，當稟啓如此，則予何難曉諭，而有特罷之命哉？只以口傳微稟，曰乃是遠竄，而此則中道雲，是予不辨中遠，故有若提醒，其開諭乎，其警責乎？予於平日，務加慰藉，故或一申飭，人視若異事矣。至於鄭澔，則旣非極邊，榮州亦遠地，則當以京城計程，豈必所居邑論之哉？噫，辛壬與乙丙事，至於今日，思之猶怪，卿之平日之心，予已諒矣。其務損益之義，導我懲古更張之志。

○工曹參判李宜晩疏曰，伏以臣，積忤當路，薦罹文網，棲遑屛伏於窮山荒野之中，有年於玆矣。迺於前秋，忽伏聞解澤旁流，與物咸新，積釁如臣，亦被收敍之典，有以見聖上蕩平之仁，不遺一物之微也。春宮冠嘉二禮，誠國家莫大之慶，則身帶軍銜，義當趨參於賀班之末，而自顧被譴之蹤，情事未暴之前，亦不敢爲徑入脩門，彈冠冒進之計，情禮俱闕，罪戾山積，一味悚蹙，迨猶未已。不料玆者，水部佐貳之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驚惶感激，靡所容措。其在不俟駕之義，固當竭蹶趨承，而第臣向來所遭前後臺章，聲罪狼藉，其所狠怒，殆欲無臣於地上，書院之毀去疊設，實爲奉行朝令，而反以擅使撤享，勘臣之罪竄，臣之折脛滯留，不過登聞實狀，而直以誣上黨下，斷臣之案，交起迭攻，疏啓臚列，罔非人臣之極罪，臣之倖免竄殛，保有今日者，實荷覆燾之恩生成之澤，則到今追與論臣者，較計其長短，辨別其曲直，臣雖疲劣，不欲屑爲，而所被人言，尙未湔滌，則徒恃寵靈，復玷周行，亦臣廉義之所不敢出者，至於臣之耄老之益甚，癃疾之難強，有不暇論者，而惟此臲卼之情跡，終難冒沒承當。玆敢不避猥越之誅，仰籲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諒忱懇，亟許鐫免，仍令刊臣仕籍，俾終餘年，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卿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執義金重熙疏曰，伏以臣於前冬，忝叨諫職，適値東朝誕日，以未參賀班之罪，至被特罷之命，至今思之，惶隕無地，不意恩敍卽下，牽復如舊，柏府新命，又及於杜門俟罪之際，臣且驚且感，莫省攸措。其在分義，宜卽趨承，而第伊日事實，有不容泯默，敢此略暴焉。夫聖節陳賀，莫重盛禮，爲人臣子者，何敢或後？臣於其時，因情病之俱苦，方在必遞之中，而召牌之下，亦不敢坐違，隨詣闕下，仍欲陳疏，繕寫未畢，喉司先稟，有若臣無故不進賀儀差晩者然，事之惶懍，當如何哉？蓋臺臣，隨牌詣闕，至於陳疏，則疏未入呈之前，雖有大小公會，元無入參之事，前例則然也。且臣詣闕陳疏之意，院吏又已先通，則喉司亦必知之，而直以不卽進來爲言，致勤嚴敎，此雖由於喉司，未及照管之致，臣心震惕，久猶未已，其不可以事在旣往，有所自安，冒據榮次也，決矣。抑臣三年嶺海，重嬰土祟，痰塞胸膈，咳喘達夜，核結支體，運動甚艱，形神大脫，見者危懍，以此病狀，尤何有自力供職之望耶？今因茶時，天牌下臨，違傲是懼，謹此來詣，而情勢病勢，實無自強之路，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諒危懇，亟削臣職，仍治臣向日闕禮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治疏將上之際，得伏見去夜備忘記，因閔鎭遠事稟啓，有承宣特罷之命，臣竊以爲過也。夫殿下所以允臺言竄鎭遠者，雖以聖敎見之，蓋爲公議終不可久屈，綱紀亦不可不振故也。今玆配所改付標之擧，終不免屈法伸恩之歸，謂之遠竄，改以中道，名實各異，事體都損，殊乖朝家用法之道，則身在近密者，雖據法違覆，亦無所不可，至於援例微稟，有何可怒之端，而殿下不少恕究，遽罷其職，此豈擧措之得當者耶？殿下若追想先後，且愍府夫人情理，必欲曲爲鎭遠地，則從容誨諭，使群下，曉然知聖意之攸在，何所不可？而今乃摧折之，譴罷之，專以威罰鉗制之，臣之所深惜者，不在於承宣之被譴，而實在於殿下喜怒之過中也。伏願聖明，亟收承宣罷職之命，使上有改過之美，下無溺職之患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左相箚批矣。至於威罰鉗制等說，大非本意。爾其勿辭察職。

○京畿監司南就明疏曰，伏以臣本無似，久叨重寄，才微政拙，旣乏彈壓之望，年衰病痼，實無驅策之勢，固宜引分釋負，辭榮就閑，上不孤委毗之恩，下以免屍素之譏，而苟然充位，倏爾經歲，尋常愧懼，如負大何。近當換節之際，重觸風寒，素患痰火之症，乘時添劇胸膈痞塞，飮啖全廢，眞元澌削，精神昏瞀，顧此病狀，一向彌留，酬應事務，殊甚苟簡，伏乞聖明，特許遞改臣職，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而苟有淺見，可以少補於民國，則亦不宜惟事泯默，以自阻於聖明好問之下，敢將一二瞽說，仰請裁處焉。北漢創設，實是先朝經遠之謨，費了許多財力，旣已完築，亦儲不貲糧餉，以備緩急，其爲保障，豈不緊重哉？第設施未久，弊瘼從生，各邑所受餉米授納之際，監色寅緣弄幻，多有虛名受出之弊，山城居民，亦多懸保借戶，分俵京鄕，無有統紀，及其收合之時，則或有指徵無處者，各邑舊未收，因循拋置，虛錄居多，此誠難救之弊端。臣謂列邑受糶時，守令領民親進，計戶分給，毋委監色之手，別將亦宜極擇，限朔久任，査出前後未捧之數，一一徵納，而嚴飭摠攝，覈其私分未收，亦令準捧，自今以後，守令或有當年條未收，及別將亦有私分未捧者，竝拘解由，以爲飭勵之地，而折半留庫之法，近甚解弛，不遵朝令，或至傾庫，事之寒心，莫此爲甚。況京都咫尺之地，莫重待變之糧，不可不畫一守法，且畿民仰哺，專靠於此，一戶所受，或至五六石雲，不幸而遇大侵之歲，則終不免民與穀俱失之患，宜令該廳，稍加裁損，以防後弊，誠合事宜矣。北漢守堞軍，蓋爲臨急守備之具，而畿邑良丁絶少，至以襁褓稚兒，塡其名額，而良民以其歇役之故，生髮未燥，爭先投入，各邑簽丁之難，因此益甚。城堞防守之名，全無其實，今難盡數革罷，而宜以大中小邑，限定其額數，以防良軍投入之弊，且其軍政，殊極疎虞，豈有倉卒得力之理乎？臣謂畿甸各邑武科閑遊之人，其類甚夥，而旣無朝家收用之擧，空老草萊，實有沈鬱之冤，宜取其中有計慮才力者，定爲守堞將官，勿限額數，從願許錄，春秋試射，拔其優等，以爲漸次調用之階，閑良操弓者，定爲守堞軍官，亦勿限額，廣加收募，而及其額數滋多，名色整齊之後，依北道親騎衛例，兩等試射，量宜施賞，又依南漢觀武才例，特爲許科激勸之方，則人皆樂赴，庶爲他日爪牙之用，宜以將官軍官兩色目，分付各邑，召募成冊，俾有句管焉。春秋陵幸時，路邊植炬，實是畿民大役，而蟲損之後，松明絶貴，雜木又不宜炬，沿路近邑，不能獨當，分定遠邑，限界排立之際，一炬輸運，輒費二夫之力，裹糧涉遠，糜費不少，若定數百柄之炬，則殆至動一境之民，莫重行幸之時，擧欣羽旄之瞻，細瑣民勞，固不敢煩浼，而第臣愚意，略加變通，以燭籠，代其植炬，而間植松炬，則庶有一分除弊，亦無火光熹微之慮矣。竊計一炬運植之費，較諸燭籠一隻，則多寡相等，而炬則一爇之後，更無所用，燭籠一造，可用累年，燭則貿價不多，輸致甚便，而或値風雨，炬火易致明滅，燭籠則光耀不減，可無此患，其爲優劣，不啻較然，曾聞民願如此，臣與守令相議，則皆以爲若將變通，誠爲幸甚雲。臣當此聖明，軫恤民隱，省減供費之日，仰體德意，不避僭越，又此附陳，伏乞下詢廟堂而處之。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俱有意見，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察任。

○敎三道統制使金潝書，王若曰，惟深河死國之士，曁閑山奏捷之臣，義烈懸於日星，功名滿於天地。生丁板蕩，宜其爲一國干城之材，死樹風聲，可以鼓百代忠義之氣。故以忠武公之舊節，特畀遼東伯之故孫，予其有思，卿當知勉。惟卿，介冑而書史，氣節爲箕裘，器局沈凝，鬱蟠胸之虎韜，風骨偉茂，眞食肉之燕頷。年少而作事老成，驥子生而步驟，望峻而不次晉用，鵬路日以崢嶸。方歲月超遷，雖凌躐之或病，而內外歷試，乃儲養之已多。旣茂著於聲能，肆益篤於倚任。念玆統閫，寔惟重藩。體統之尊，爲水軍節度大都督，控制之遠，摠海防東南各鎭營。事力孔殷，委萬貨而湊輻，軍容克壯，列千艘而爲城。蓋其設置之有方，信乎緩急之所賴。無事則坐洗兵之館，隱然養折衝千里之威，有警則擁下瀨之船，屹焉爲蔽遮兩湖之勢。惟關防鎖鑰之所寄，莫宜苟充，須智勇才略之俱全，方可委畀。近緣遴揀不審，馴致病弊滋多。府庫罄於輦輸，軍民困於椎剝。樓櫓弊漏，無望使馬之便，金鐵鈍頑，莫任斬鯨之用。搜括雖廣而簿籍，徒擁於空虛，蒐練雖勤而紀律，漸歸於頹弛。蓋以百年昇平之久，擧懷恬憘，設有一朝警急之憂，難以備禦。予故欲得人以任，衆皆曰舍卿伊誰。玆授卿以三道統制使兼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卿其克闡壯猷，式體至意。律己則以淸嚴爲本，制事則以寬猛相須。凡係弊疵，必期於爬櫛，一切區畫，務從於便宜。舟楫繕修以待非常之警，兵糧儲峙以備不時之需。守方面而壯藩維，古名將有如此者，浚民髓而供貨賂，大丈夫寧爲是耶？祖子孫三代於玆，殆同王氈之世守，國夷險一節以報，庶襲爰臂之家聲。肆當授鉞之辰，庸告如綸之語。於戲，淸香燕寢，宜戒荒嬉之風，黑頭戎垣，毋懷滿足之念。倚柳遺烈，緬想猿鶴之悲，誓海餘風，怳見魚龍之動。卿足追踵於古昔，予庸注意於安危。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趙顯命製進

○午時，上御熙政堂。試才別遣御史成德潤，統制使金潝引見，入侍時，左承旨李仁復，假注書李重庚，記事官李宗白，記事官李周鎭。上曰，三道統制，職任不輕，近來軍政疎虞，雖以向來臺啓觀之，亦可知矣。朝家之設置統營，意非尋常，自祖宗朝，軍制設施，非不美矣，而卽今疎虞莫甚雲，一倍惕慮。敎諭書之意，亦不以文具見之，各別善爲之。潝曰，天恩罔極，叨此海防重任，況且聖敎如此，敢不盡心竭力於官事，而素乏才識，恐難仰體，不任惶悚。上曰，雖不赴任，有所懷乎？潝曰，本營事勢，未及詳知，別無所懷之仰達，赴任後，如有變通事，則當爲狀聞。上曰，閫帥之人，不必問履歷，而初入時陳白。潝曰，丁酉式年武科，備邊郞出六，訓鍊主簿，都摠都事，經歷，定平府使，陞資禁軍將，南兵使，陞資會寧府使未赴任，御營中軍，訓局中軍，除授本職矣。上曰，敎書中祖子孫三代者云何耶？潝曰，臣高祖御將臣應海，臣祖父左尹臣世翊，經是職，小臣今又除授，是爲三世。上曰，敎文有之，故問之矣。卿三代世守此方雲，尤宜勉之。今日統營，收拾誠難，卿盡心祖父遺業，無或墜失，各別着意。潝曰，天恩罔極，聖敎再三奉承，敢不以死報效乎？上命承旨宣諭，別諭畢。

○成德潤進伏。上曰，水原試才，年前設行，至今遷就矣。雖有節目，或有稟定事，使之入侍矣。德潤曰，朝家節目，則率戶赴擧，只許子姪孫，而不許於贅壻。雖然，前兩式年，在於率戶，而一式年，旣已分戶，則合有變通之道，許赴，何如？上曰，其壻不計扶戶，而如所違準三式年，則許赴。水原獨鎭，與京訓局同，而近來戎政疏虞，御史文臣，雖不詳知，試才時審察，或有疎虞事，申飭。德潤曰，當奉行。

○金潝，授弓矢臘藥，成德潤，授臘藥。諸臣以次退出。

1月25日

行都承旨呂必容〈呈辭受由〉。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綏〈坐直〉。左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右副承旨柳萬重〈病〉。同副承旨朴師洙〈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權基彥〈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呂島萬戶張景弼，黔毛浦萬戶魚震海。

○柳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有身病，左議政病雖向減，而氣力未可登對，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翊漢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綏啓曰，兩司多官，引避退待，已至累日，而尙未處置，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俱甚未安，除在外外，執義金重熙，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綏啓曰，今日都承旨呂必容，右副承旨柳萬重，病不仕進，左副承旨鄭壽期，昨有隻推之命，而亦不仕進，廳中僚員不齊，事多苟簡，左副承旨鄭壽期，右副承旨柳萬重，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柳萬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綏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綏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連日違牌，尙未行公，都目政之遷就，殊甚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綏啓曰，禁府罪囚積滯，久未開坐，而知義禁權以鎭，昨日違牌不進，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啓曰，假注書權基彥，雖已分館，時未免新，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柳綏，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姜樸，以實錄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宣惠廳言啓曰，因大臣陳達，本廳郞廳久任事，命下矣。本廳及常平廳郞廳合四員內，二員限十五朔久任事，定式施行，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啓曰，執義金重熙，承牌入來，因爲避嫌，而觀其措語，則強提不當引之嫌，退卻不捧，則不爲處置，呈告出去，更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柳綏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漢城府言啓曰，今正月二十日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掌令朴㻐所啓，臣伏見日昨金吾判付，有囚人柳復明放送之命，臣竊不勝慨然之至。夫復明貪婪之狀，固不可殫言，而只以創第一事觀之，身爲方伯，不避納履之嫌，大起京屋，制度宏侈，萬目俱到，十手皆指，則其一木一石，孰不曰東民之膏血？伊時渠輩中人，亦多言之，今日臺啓，實擧其昭著已見之跡，而其他條列，亦皆有據，則一番究覈，在法固然，而殿下一覽爰辭，徑先分揀，其所謂爰辭，亦不能明白自辨，或曰不無苗脈，或曰不爲無據，粧撰雖巧，窘遁莫甚，便一遲晩，則是豈爲淸脫之端，而殿下不信臺言，疑之以伐異，輕釋貪官，許之以意美，臺官乃殿下之耳目，而若是摧折，贓吏，卽國法之難貸，而不使究竟，臣恐貪贓之徒，自此增氣，鯁直之士，由是結舌，處分之下，群情憂歎，請還收柳復明分揀之命，直令京兆，摘奸其新造家舍，而其餘犯贓條件，亦令本道，一一明査，以定其罪。上曰，此一節，非可復爭之事，今旣處分之後，大事論之，小者略之，而論人之道，不宜過於分數，予之直令放送，雖似過矣，而啓辭中一二措語，亦終爲過矣。然，終不必以此相持，雖以復明言之，不當置之暗昧，原啓依啓事，命下矣。今月二十四日，發遣郞廳時，囚人柳復明家，詳細摘奸，則舊基址，新造瓦家三十二間半內，內梗五樑，枺樓退竝四間，東邊內房三間，退枺樓一間，樓下廚三間，茶房二間，西邊附舍房二間，廚一間，枺樓二間半，又房一間，退一間，南邊中廊枺樓二間，東邊房一間半，廚半間，西邊房一間半，廚半間，庫間四間，虛間一間，中門一間，而前面二層階，西邊一層階，其餘東北無階砌，而大抵新造間數，如右所列，別無他巧搆異制之處，此外舍廊、行廊，皆是舊舍，而非新造。臺啓中，旣曰摘奸，其新造家舍，則舊舍間數，不必條列雲，以此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壽期曰，大臣箚語，元無深意，疏批已下，本兵金吾，不宜暫曠，明朝牌招察任。

○柳綏，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修撰李匡輔，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啓曰，執義金重熙，牌招事允下，而承牌入來，處置之際，必致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綏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李匡輔，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李仁復疏曰，伏以臣昨日嚴敎特推，惶隕罔措，有不可一刻冒居者，而特緣院中一空，推移無路，地忍淹直，雖事勢之萬不獲已，而其放倒廉隅則甚矣。且臣於政廳，終日處冷，宿症痰火，夜來添劇，吐咯無數，氣盡若絶，今晨廳坐，亦不得出，顧此情病，萬無蹲冒職次之勢，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敢拜章徑出，伏乞聖慈，諒臣情勢，憐臣病狀，亟賜鐫遞，且治臣擅離之罪，以警具僚，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傳曰，喉院，乃出納之地，與玉署有間，而以情勢言之，已經兩宿，以病勢言之，待批何晩，則不待疏批，曠職徑出，事甚未安，此不過紀綱解弛之致。左承旨李仁復罷職。

○同副承旨朴師洙疏曰，伏以臣，曩以疾病危苦，續徹疏單，伏蒙天慈矜察，許遞劇曹，而唯是史職兼帶，未獲竝解，又以母病沈篤，一切廢仕，私分惶蹙，方不知所以自處，不意玆者，遽承銀臺新命，顧此出納之責，夙夜之役，實非臣癃病孱劣，所可堪任，至於臣之老母，本在積病沈頓之中，重患泄痢，度數無算，此雖年少之人，猶難支吾，況於篤老殘疾，朝暮莫保之境，所以耗洩眞元，寧有一分餘地？首尾兩旬，唯以蔘附，扶接氣息，今又浮脹有漸，喘嗽兼劇，種種症形，罔非危澟，人子情理，日夜焦迫，決無以一日離捨，入就禁直。玆於召牌之下，趨詣九閽之下，敢陳危迫之懇，冀蒙矜察之恩，至於賤疾難強之狀，史職久曠之罪，亦有所不暇悉陳而竝請者，唯聖明，哀而憐之，亟命鐫遞臣本兼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竢母病間察職。

○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曰，伏以臣，再瀆血懇，兪音尙閟，十違嚴召，譴罰不加，中間筵敎備忘之所以開釋而責勵之者，亦此四降矣。臣苟有毫分可進之勢，尙以何心，強事撕捱，自納於辜恩罔赦之科哉？分義虧壞，蹤地窮蹙，天不可階以升，地不可鑽以入，泥首囹圄之外，冀被金木之誅，不自意特敎又下，天牌隨辱，臣誠惶駭震恐，無地措躬。區區咫尺之守，迷不自回，更冒萬死，坐犯違傲，達宵戰兢，氷炭交中。噫，居銓職而致人言，前後非一，或以謬擧，或以循私，言之者指斥有事，當之者陳辯有據，而今臣所遭，旣在於心術之微，語言文字，不足以昭白此心，則惟有解脫銓銜，不復參涉於政注，以爲一分自暴之圖耳。頃日聖旨，以宋眞明疏語，解臣作嫌之端爲敎，聖明之委曲曉諭，開臣進身之路者，至爲諄切，臣九頓莊誦，感涕盈襟，眞明之無深意，臣固知之。不但疏語如此，日者委來見臣，談笑相對，夫豈有芥滯感恨之意，而臣旣不幸而被此言，言旣發矣，不可復收，此爲臣不可冒蹲之義，初不係於其言之有意與無心也。臣以無似，受恩最厚，無他才能，可以酬報，只以奔走率職，不敢怠肆而便身，爲萬一之自效，苟或初非可嫌，托辭以欺天，強引以祈免，則皇天在上，臣敢爲也。《傳》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詩》曰毋也天只，不諒人只，伏惟聖上，天地父母，率土含生，靡不蒙曲遂之澤，如臣危苦之情，懇迫之辭，固宜首被矜納，若於此而又不得命，則只願亟就王章，以彰慢命之誅耳。情窮理極，言不知裁，伏乞聖慈之鑑察焉。臣無任悶蹙竢命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開釋無餘，而一向引嫌，誠涉太過，卿初雖有不安之端，十違召命，廉隅可伸，何如是自劃也？予志固定，決難許遞，如是撕捱，徒傷分義，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兵曹判書吳命恆疏曰，伏以日者，遠竄罪人鄭澔、閔鎭遠等定配所也，臣之迷意，以爲律名，旣非極邊，則順安、榮川，係是關嶺之外，從前遠竄之類，亦多定配於此等地，故率爾擬定矣。昨伏見大臣箚本，始以輕歇病之，復以委靡斥之，此固臣當事誤着，亦是臣平素短處，輕歇之譏，委靡之目，臣誠受而爲罪，無以自解，至於局面累換，人志靡定雲者，何其疑之深，而論之太迫切也？臣雖汚下，亦奚至於若是之甚乎？今其箚語森嚴，令人面發騂背沾汗，而特以寬假之意，姑無勘罪之請，臣雖以苟逭爲幸，其於公議之截峻，何哉？噫，忝在法府之長，罔念關係之重，致使寬恩，不出於上，嚴法，不行於下，則此其罪，雖萬戮猶輕矣。釁尤至大，郵罰不加，惶懍蹙伏，亦不敢進參於點軍之時，中軍替行，至有煩稟之擧，臣罪尤加一層矣。玆敢冒昧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矜察，亟先鐫削臣本兼職名，仍命攸司，重勘臣負犯，以嚴邦憲，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大臣箚語，其無深意，則卿何過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靈原君櫶疏曰，伏以臣，榮極而懼至，福過而災生，乃有不敢聞不敢當之命，濫及於千不近萬不似之身，臣驚駭霣越，五情失措，旣不能逃天而入地，又不能溘然而無知，不得不刳肝瀝血，抗顔陳章，所恃者，日月至明，天地至仁，庶幾察臣不孝無行之實狀，憐臣窮蹙危迫之苦懇，而及承聖批，不惟不賜允兪，而過隆之褒，又出尋常，至以顯卿父母，乃孝之終爲敎，有若臣眞有是行，辭避不居者然，臣雙擎慙泣，益不知所以置身也。噫，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欲報之德，昊天罔極，爲人子者，雖有曾、閔之行，是不過職分內常事。故孟子論孝，只以可字，加之於曾子，至若子夏之行，比諸後世，所謂鄕黨宗族之稱孝者，豈不萬萬卓越，而孔子以爲曾是以爲孝乎？以此觀之，則孝字之不可輕加於人也，明矣。今以不孝無行如臣者，目之以孝，而施之以表章之典，則有識者竊歎，而無識者，必曰世之所謂孝者，止此而已，其所以玷國家之恩典，壞一世之風化，當復如何？凡在璿籍之列者，觀感於祖宗家法之美，沐浴於列聖孝理之化，淬勵勅修，蔚然純行之可稱者，前後幾人，而顧此褒揚之命，特爲希闊之擧者，不但重恩賞也，抑所以重人道也。若使如臣者，謬蒙盛典，則今日宗戚諸臣，比屋而可封，人人而可奬也，何必以臣一人，表出而特褒也哉？嗚呼，聖上敦親之眷，迥出千古，如臣不肖，偏荷異數，至於今日之優批，而恩山德海，可謂罔涯矣。寵及父母，榮溢幽明，逝者有知，亦必感泣，矧是臣身，本非木石，若言其感激之私忱，則隕首結草，亦是歇後語耳。恩命之下，豈敢飾讓，而誠以循省反顧，無行可稱，終不敢冒當於曠世之典故也。臣誠意淺薄，旣不能感回天聽，復事干冒，誠知其萬萬惶悚，而第念窮阨而呼天者，不自知其煩複，疾痛而呼父母者，不暇避其瀆擾。玆敢更申血懇，疾聲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特垂矜察，還收超資之命，以安私分，仍治煩瀆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涕泣哀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前批已諭，而卿疏中孝之一字，不可輕加於人者，意甚是也，而陞資與旌閭有異，且有前例，卿何過讓？卿其勿辭焉。

○修撰李匡輔疏曰，伏以臣雖愚迷，粗知分義，天威咫尺之地，何敢爲與受私書之計哉？臣之素患痰壅之疾，仍成關格之症，無時發作，輒至昏窒，此實通朝之所共憫憐者，而適於入侍之際，胸膈刺痛，喘息不通，頑痰塞喉，若將殞絶，呻楚之聲，不覺頻發，臣之職次，在於憲臣之下諫官之右，左右顧視，莫省所措，痛勢轉劇，痰涎滿口，將有嘔吐之慮，或恐汚穢於前席，而先爲退出，亦所不敢，不得不覓紙於憲臣，憲臣雖非臣素相親切之人，而比肩而伏，目見臣急迫之狀，搜出袖裏之片紙，傳之於臣，與受之時，自失敬謹之儀，緣臣之故，誨責之敎，竝及於憲臣，自訟愆尤，死有餘罪，罷職之罰，固是末減，而遞差之命，遽下異恩，曾未數日，職名如故，感祝惶悚，當復如何？召牌臨門，隨詣闕外，而第念憲臣，由臣而特遞，則在臣廉隅，其何敢晏然承命，而況今病狀，猶未快祛。玆將短疏，略暴情實，退歸私次，恭竢譴何，伏乞聖明，俯賜諒察，重勘臣罪，以嚴筵席，以礪群工，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伊日事狀，業已知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26日

行都承旨呂必容〈呈辭受由〉。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綏〈坐直〉。左副承旨鄭壽期〈坐直〉。右副承旨柳萬重〈病〉。同副承旨朴師洙〈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權基彥〈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鎭世〈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臨淄僉使金景河，木浦萬戶崔尙柱。

○柳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啓曰，都承旨呂必容呈辭受由，左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朴師洙陳疏受由，右副承旨柳萬重，昨有隻推之命，而今日又不仕進，廳中只有臣綏，左副承旨鄭壽期二人，出納之際，事甚苟艱，右副承旨柳萬重，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綏，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累日，事體未安，修撰南一明，副修撰任珖，旣已帶職蒙宥，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啓曰，兵曹判書吳命恆，特招之下，不爲應命，事體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權䌖有頉，代以趙鎭世爲事變假注書。

○鄭壽期，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兩朔應立中部中司屬全羅右道二哨，忠淸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四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兩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當海西十二番十三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番別馬隊五十五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東營入直九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中部左司屬全羅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全羅道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九番右部左司屬五哨，則四月一朔立番，右部中司屬五哨，則五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二番三番海西別驍騎，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禁衛營言啓曰，八番右部前司屬全羅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海西別驍衛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柳綏曰，夕講爲之。

○記事官李宗白啓曰，臣承命馳往於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傳宣聖諭，則以爲臣之疾病，雖似少減，迄無強起供職之望，而都堂錄會圈，一日爲急，銓長出仕之後，尤不可一向遲滯，今日與首相相議，明日籌司開坐後，仍行都堂錄事，纔已出令，此際伏蒙特遣史官，面傳前席下敎，臣伏地祗承，不勝惶感之忱。卽今臣之氣力，雖未堪趨走登筵，明曉謹當扶舁，詣闕入肅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柳綏曰，偶閱古事，粵在孝廟朝，日次香醞，惟進一甁，今之所進，以至四倍，雖不知還加何年，而其在慮經費戒飮酒之日，兩慈殿外五甁封進者，勿論日次名日酒，各減二甁事，分付該院。

○柳綏，以御營廳言啓曰，頃因地部定奪，有本廳軍需米五千石許貸之命，而三千三百石，已爲出給五千石內一千七百石，緣本廳形勢之切迫，往復不許矣。今者地部，爲其未能準數貸去，諉以散料放下，又爲草記蒙允，而第本廳軍需之前後見貸於地部，未及推來者錢布，將至六萬金，又自宣惠廳錢布貸去之數，亦至四萬餘金，今番又因定奪三千三百石之米，已爲許貸於地部。故本廳軍需，未免因此而見竭，言念軍政，誠非細慮。見今本廳倉儲米，不過萬餘石，則地部草記中，尙有二萬餘石雲者，恐非其實，地部散料，非不重也，而宿衛軍兵之需，關係亦大，以卽今遺在，雖或僅僅支用於新捧之前，而軍門不虞之需，亦不可不慮，地部形勢，雖甚切悶，自可推移用之，不必偏責於本廳，其在本廳道理，決不可罄庫許貸。今此戶曹請貸米一千七百石，許給安徐，何如？傳曰，經用雖如此，軍門所儲，只是一萬，則軍需，豈入於萬數乎？然當初定數，旣已酌量，其中七百石輸送，準四千石，可也。

○執義金重熙啓曰，噫嘻，痛矣。時龍之勸虎賊上變，旣出於渠之招辭，則和應之跡，昭然難掩，原其情狀，萬戮猶輕，論以三尺，斷不可貸，而殿下不忍加誅，至使窮凶極惡之賊，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思之至此，寧不寒心？臺閣之至今力爭，實出於《春秋》討亂賊之義，而殿下旣允臺啓，旋寢成命，如是而亂臣賊子，將何所懲畏乎？誣上不道之逆虎，旣伏斧鉞之誅，則與謀知情之時龍，宜無倖逭之理，而處分顚倒，輿情駭惑，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

○伏見前冬備忘，有賊鏡子寧海減死之命，不勝驚惑之至。夫逆賊緣坐，乃是千古不易之典，而知情與否，非所可論，一鏡旣伏邦刑，且擧孥籍之典，則獨於寧海，特加寬貸，揆以法例，決無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德，強欲區別於兄弟之間，年紀旣滿，王法至嚴，一有輕重，啓後世無窮之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

○亡命者必誅，三尺至嚴，一有容貸，則國不爲國，人不畏法，可不懼哉？逃刑罪人鳳祥，乃於正法命下之後，肆然亡匿，視君命如弁髦，此誠有國以來所未有之變怪，王法職此而墜地，惡逆終無所懲畏，此而置之，則日後亂臣賊子，必思臨刑而逃命，孰肯授首而就戮哉？揆以邦憲，斷不可一日容息，而減死之命，遽出法外，懲討之典，止於島配，群情拂鬱，輿論益激，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

○新除授掌令李世璡，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

○掌令柳諫，以臣忝叨憲職，今已一望，而見識昏愚，言議委靡，尙未效一日之責，心常惶恧矣。伏聞日昨筵中，大臣，以泰采合啓之不出，大加非斥，臣不勝瞿然慙汗之極。夫當論不論之失，臣亦無辭焉，則宜卽自列，以謝公議，而筵席語祕，未及聞知，昨入臺廳，循例傳啓，臣之矇然，到此尤著，其何敢一刻苟冒於臺次乎？獻納金始炯，以臣性姿庸鈍，言議巽軟，屢忝臺閣，多負職責，前參合辭之請，而過於稱停，後有當發之論，而失之緘默，人雖不言，臣實自訟，日昨大臣之斥，果發於筵席之間，言出長德，愧溢少輩。宜卽自劾，以謝公議，而扶護女病，賤疾且苦，無望詣臺，自損臺體，今以憲臣處置，天牌下臨，嚴畏分義，不敢坐違，扶舁病軀，今始來避，所失尤大，何敢晏然？正言鄭羽良，以臣於日昨筵中，旣被大臣之斥，引避請遞，聖敎至有勿避之命，天威咫尺，不敢瀆擾，筵席旣罷，隨衆退出，而情勢難安，尋單縮伏矣。此際，以憲府處置，天牌下臨，謹此隨詣，而憲臣所引之嫌，卽臣前席所避之事也。旣不可可否於其間，則其何敢晏然於臺次乎？竝引嫌而退，當論不論，殊乖臺體，公議甚嚴，勢難仍在，嫌難處置，勢雖固然，當論不論，其失則同，請掌令柳諫，獻納金始炯，正言鄭羽良，竝命遞差。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而當初不論，旣無他意，大臣筵奏，不過交勉，何其以此，輕遞多臺？竝出仕。

○執義金重熙啓曰，臣曾忝諫職，雖不得行公，至於多臺處置，有不可冒當者。故昨日以此引避，則喉司退卻，更請牌招，情窮勢蹙，不得不冒當處置，而一循公議，皆置落科矣，及承批旨，竝命出仕，臣始焉慙恧，繼之訝惑也。夫以將心伏法，官職自如者，此何等可言之事，而臺臣，曾無爲殿下言之者，及今公議旣發，諸臺引避之後，若謂之無他意，謂之交勉，一如聖敎，至請出仕，則此豈臺閣上明是非之道哉？處置竝遞，蓋以此也，而特出之命，出於意外，此莫非臣人微言輕，不能見重於君父之致，尙何顔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特命出仕，意固有在，而且有故例，何必引嫌？勿辭，亦勿退待。

○右副承旨柳萬重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特敎之下，實有萬萬悚懍者，已不可冒居於惟允之地，而兩朔供劇之餘，積瘁爲祟，宿疾添苦，暈到床簀，無以自力，昨違嚴召，縮伏俟譴，不料聖度包容，特靳例罷，臣誠感惶交極，莫省所由。卽因本院稟啓，天牌又臨，臣嚴畏分義，不敢復爲坐違，秪得忍死趨詣於禁扃之外，而顧今右僚，又因此事，至於徑出被譴，則臣以同一情地之人，尤何敢唐突徑進，以自喪其廉隅也哉？前有僨誤之失，後有放倒之嫌，左右思量，萬無冒出之理，不得不冒死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許鐫遞臣職名，仍治臣遣傲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二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金東弼，特進官李翊漢，參贊官柳綏，侍讀官姜樸，檢討官李匡輔，假注書權基彥，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宗臣密平君㙫，武臣趙倓，同爲入侍。上讀《中庸》前授音，自質諸鬼神而無疑，止三十章言天道也一遍，仍敎曰，此下則止於三十二章，而其後則止於何處耶？姜樸曰，一依先朝所付之標，自止甚多，欲以改付之意，進稟而未及矣。金東弼曰，自止，太多矣。上曰，先朝所付，旣如此，而此後，亦有溫繹日子，依前付之，可也。樸，讀自唯天下至聖，爲能聰明，止至此而無以加矣。上讀新授音一遍，讀訖，樸曰，此章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一句，包下四句，有臨之臨字，亦甚有力，不可泛看，全章，不出於有臨之意也。註曰臨，謂居上而臨下也，此非以地位而言，若只以地位而言，則爲人君者，孰非居上而臨下哉？必有聖人之德，臨於大君之位，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譬如身坐堂上，俯臨堂下人，然後方可謂之有臨矣。《書》曰亶聰明，作元後，大易臨卦九五曰，知臨大君之宜吉，此皆指有德有位之聖人而言，卽此章聰明有臨之意，而臨之大象曰，澤上有地，臨，君子，以，敎思無窮，容保民無疆。水深岸高，易於爲臨，故君子，取象於此，觀親臨之象，則有無窮之敎思焉，以至於容保百姓，則此章有臨字，與臨卦大象，參看然後，可以有效矣。昔朱子，曉臨字義不得，乃曰大槪有過人處，方能服得人，仍發明有臨之意，如臨十人，須是強得那十人，至於百人千人皆然，如臨天下，亦須是強得那天下有臨之道，不以其地位，必以其德焉，聰明睿知四字，卽有臨之德也。殿下旣居聖人有臨之位，必勉聖人有臨之德，常以臨字之義，警省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李匡輔曰，姜樸所推臨字之意，大意好矣。人君臨下之道，有一不足，則非有臨之意也。其下四者，皆言仁義禮智之德矣。人君若強毅而不足於溫柔，若溫柔而不足於剛毅，則皆非也。四者咸備，無所不足，然後可以有臨矣。願以此，加意焉。上曰，留念矣。東弼曰，儒臣所陳文義好矣。仁義禮智四德，擴而充之，可至於聖人，殿下以聰明有臨之資，居上而臨下，非臣鹵莽，所可仰測其萬一。然於堯、舜之德，學問分數，有些不足，若以四德中聖學不足處言之。優於寬裕溫柔，而不足於發強剛毅，優於文理密察，而不足於齊莊中正，雖不可以某事，某事仰達，而卽事言之。臺閣處置，旣請遞差，而特命出仕，當初大臣之斥，雖無深意，臺閣事體甚重，本事是非，應在落科，而處分寬裕，特出已遞之臺，已遞臺官，決無復出之理，如此事，終不如一付臺閣公議之爲愈矣。殿下於燕閑幽獨之中，能無一毫未盡於齊莊中正底道理者，臣不敢知，而以其發於辭令者觀之，過於委曲，太欠簡正，其於文理密察則有之，而臣曾見日記，列聖朝辭令，至爲簡當，大臣批答，不出數行矣。今殿下十行溫綸，丁寧反覆，欲使群下，曉然洞知，故辭令之間，不免過多，言多則下之人，必有以窺測淺深也。臣恐殿下於中正莊嚴之道，未免不足，小臣妄論聖學，極爲惶恐，而必以四者之德，擴而充之，無有不偏，然後可以與天地合德，與天地同道，便是堯、舜道理，常以此四者之德，警省則其於聖學工夫，豈不有益乎？上曰，其言好矣。諸臺處置事，伊日鄭羽良引避時，以勿辭亦勿退待之意爲敎，而大臣所斥，非有深意，則爲臺臣者，不可以此，過爲引嫌，而其後柳諫引避，金始炯引避，鄭羽良又爲引嫌，轉成葛藤，實非當初妥帖之意也。一時處置落科，無甚關緊，而居上之道，則以鎭定爲務，況泰采事，已有處分，則不欲以旣過之事，復致紛紜耳。東弼曰，鎭定有道，則自然妥帖，豈有葛藤之慮也？況玆事處分旣正，元無是不是之可論，臺閣之上，今豈有層加之論也？旣遞之臺官，雖自上特出，決不敢出，撕捱之際，徒歸文具矣。上曰，其言是矣。樸曰，知事所達，優於寬裕溫柔，而不足於發強剛毅，優於文理密察，而不足於齊莊中正，其言未盡寬裕溫柔中，亦有剛毅底意，文理密察中，亦有齊莊底意，不足於剛毅者，是於寬裕，亦有不足處而然矣。不足於齊莊者，是於密察，亦有不足處而然矣。毋或曰寬裕溫柔文理密察，予已能之，而益以此加勉焉。上曰，其言好矣。樸曰，足字之意，俄者李匡輔所達，是矣，而發字訓註，諸家註疏，皆未之見焉，臣或逢文人經士，輒問之，而亦未有知者，先輩或以爲主張之意，而以臣抑見，似是奮發有爲底意。南北以勝人爲強，君子以自勝爲強，這強字，與此發強字，當爲參看矣。其下三十二章，先言至誠，而次言大經大本，結之以知化育，然知天地之化育，然後可以立大本，可以經綸大經，卽從下說上之意也。首章先言天命，次言率性，次言脩道者，從上達下也，此章從下達上也。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五行，氣以成形，理亦賦焉，莫不有健順五常之德。故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間，莫不有日用當行之則，而因其氣稟之異，不無過不及之差，則於是聖人品節之，以爲法於天下後世。故首章言命，此章言誠，首章言敎，此章言經綸，推原其所賦所受之理，而求合於大中至正之道，其於所性之全體，無一毫人慾之僞，至誠無妄，與天地混淪沕合，則卽所謂經綸，大經也，立大本也，知化育也。第二十二章所謂唯天下至誠，爲能盡其性，盡其性則能盡人物之性，而可以贊天地之化育雲者，與此義同矣。人君當立天下之大本，而先儒以立字，爲不是用力字，朱子於首章，以率性之率字，爲不是用力字，與此義同。然聖人全體具備，左右逢原，固無所用其力，而下聖人一等，則不可不用力。故朱子曰，學者須立定一箇物事，方得，凡工夫用力之方，聖人與下聖人一等，有異矣。東弼曰，上章，條理燦然，故曰小德川流，此章，全體混然，故曰大德敦化，前言至聖之德，此言至誠之道，而人君若能用力於至誠不息之工，而與天同道，則此聖人之極致，至聖與至誠，初非二物矣。上曰，然矣。匡輔曰，萬幾，無一不本於殿下之身心，殿下之身心旣立，則一國之本立矣。此所謂立天下之大本也。大本先立，則天下萬事，不期立而自立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樸曰，旽旽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不曰如淵如天，而直曰其淵其天，則更無間隔，聖人便是天淵之意自見矣。上曰，然矣。樸曰，上章條理分明，人所易見，故凡有血氣者，皆知尊親，而此章惟聰明聖知，達天德者知之，則蓋道之至微處也。朱子門人潘時擧者，疑鄭註之有誤，以此義，質於朱子，朱子不以爲非，潘，不無所見矣。上曰，然矣。李翊漢曰，帝王之學，與匹庶有異，凡有踐履之實，必見於政事，伏願殿下，不必留意於章句字義之末，而以踐履實工，爲務焉。上曰，其言好矣。當依行焉。東弼曰，以近日事，推之於文義，聖人學問之工，發於施爲，表準於四方，殿下於閔鎭遠事，重其律名，近其程道，蓋出於恩威竝行之意，臣亦知有光聖德矣。然恩出於上，而下之所守者，法也。罪名旣是遠竄，而(而))該府，以順安磨鍊，順安卽善地，此亦該府之承順聖德也。殿下改付標以下，則其在政院道理，何可無一辭擧行乎？承宣之只爲微稟，未免失職，而殿下又從而罪罷之，下之所爭於上者，亦法也。言雖不從，初非可惡之事，而處分太過，聽聞疑惑，殿下非不知中道與遠道，而承旨之不爲覆逆，以此稟達，事不白直矣。若於其時，以此遞差，則固無不可，而今其罷職，終始過矣。殿下若慮其葛藤之事，則此有不然，事到面前而後，可以酌量是非而處之，逆料將來，徑加摧折，此非極誠無妄底道也。還收罷職，實光聖德，故敢達。上曰，此則已悉於大臣箚批，而其日備忘，非出於葛藤之慮也。律以遠竄，配以中道，政院以此覆逆，則道理是矣。旣見配單，則遠道、中道，何待承宣之微稟而後知乎？此非正大道理，古無此習，乃是近來謬習，向來亦多如此之人，事有不可，則明其事理，而覆逆，可也。李重觀之事，非矣。其明日，政院覆逆，其後大臣，又爲陳箚，一承旨罷職，還收何難，而向來尹光益罷職，亦皆紀綱不嚴之致，不可如此，慰籍其承宣之罷職，不爲過矣。柳綏曰，李重觀之不爲覆逆，反爲微稟，誠非矣。今其罷職，不言罰名，故大臣之箚，金東弼所達，欲正其罰名，使中外臣民，曉然知聖意也。樸曰，金東弼所達，非爲重觀，李重觀之微稟，極爲非矣。東弼亦曰，非矣，但殿下，欲伸私恩，當改標而下曰，律以遠竄，配以近地者，乃是伸私恩於公法之中雲，則誰敢微稟，而不此之爲？故承宣至有微稟之擧，仍有特罷之命，此中外所以莫曉聖意之所以也。上曰，其明日政院批答，已諭曰，若如此啓，則豈有特罷之事乎？李重觀之不爲覆逆，而微稟者，極爲不是矣。綏曰，外方試期不遠，試官，卽爲下去而後，可無窘迫之患矣。守令有除署經之道，各道都事，亦爲除署經，發送，何如？上曰，都事於兩司，署經乎？綏曰，未通淸者，署經於兩司矣。上曰，都事之不爲署經而下去者，亦有前例乎？東弼曰，自前有趁期發送之事，則亦有除署經下去之道矣。上曰，試期迫矣，除署經發送，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都堂錄，尙不得爲之，左揆所患，近復如何？雖未登筵，來會賓廳事，使入侍史官，馳往面諭，可也。諸臣遂退。

○二十六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知事金東弼，特進官李翊漢，參贊官鄭壽期，侍讀官姜樸，檢討官李匡輔，假注書權基彥，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同爲入侍。姜樸，讀《中庸》，自《詩》曰衣錦尙絅，止學者其可不盡心乎？上讀新授音一遍。樸曰，此是《中庸》卒章上達工夫。故以天道聖道，摠而言之，學者驟而見之，深渺難知。子思慮其或墜於高遠，以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言之，首章自裏面達外底，卒章自外面達裏底，文章之著於外面者，以其裏面之衣錦也。若無裏面衣錦之美，則直是黑窣窣地而已，安有日章之文，著於外乎？故君子之道，淡而不厭，有簡文溫理之實，雖有尙絅之襲，而自然弸中而彪外矣。臣誠惶恐，若以殿下資稟言之，聰明有餘而沈實不足，其於衣錦尙絅之道，尤宜加勉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金東弼曰，君子之學，爲己，不求人知，而內有其實，故自然發見，闇然而日章，小人之學，爲人，雖求人知，而無實而繼之，故的然而日亡，君子小人，只在於爲己爲人之辨而已。上曰，然矣。樸曰，《易》雲風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恆，君子之道，內有其德，則自然發外，若風之自火而出，此所以不動而敬，不言而信者也。李匡輔曰，潛雖伏矣，亦孔之昭，相在爾室，尙不愧於屋漏，引此二詩，皆存養之要也。首章先言愼獨，而次言戒懼，此章先言戒懼，而次言愼獨，蓋戒懼愼獨，卽聖學終始之要法也。伏願殿下，以戒懼愼獨之工，各別加意焉。上曰，其言好矣。當加意矣。樸曰，潛雖伏矣，相在爾室，皆愼獨工夫也。凡人於人所見，易爲修飾，而於其所不見，必多放過，此在學者，爲切緊工夫，而在人君，尤不可忽也。古人云，對士大夫時如何，對宦官宮妾之時如何？殿下於燕閑幽獨之中，毋忽其戒謹之工，而一如引接臣僚之時，則一念不至於間斷，而敬信，在於言動之前矣，以人所不見之地，尤加警省而無忽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樸曰，君子，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於鈇鉞。雖聖帝明王，豈能無賞怒哉？當賞而賞，僥倖者不得焉，當怒而怒，被罪者不敢怨焉，此所以民勸，此所以民威於鈇鉞，聖帝明王，非不用賞怒，而賞怒必當，故勸威，在於賞怒之前也。東弼曰，儒臣所達好矣，而此則自修之言也。我能盡其自修之道，故誠信之孚，感於人者，至於不賞而勸，不刑而威，以此觀之，文義似勝矣。上曰，可怒在彼，己何與焉？此亦不怒民威之義也。樸曰，君子，篤恭而天下平，篤恭雲者，聖人，恭己南面，而民自勸威，故天下平也。朱子云，家人恭敬，而天下不平，聖人篤恭，而天下平，此篤字，煞有意味，此章用工之處，專在於篤字上矣。上曰，然矣。匡輔曰，朱子註雲，篤恭，言不顯其敬也。內有幽深玄遠之德，則自能感化於人，故聖人恭己而天下平矣。上曰，然矣。樸曰，卒章，推言至德不顯之妙，以至於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則天人一理之意，益可見矣。老子謂之玄玄，莊子謂之自然無爲，佛氏謂之寂滅，此三者，皆墜於空寂中一邊，而惟此無聲無臭雲者，雖曰無聲無臭，而無聲無臭之中，自有物事之意，發見於言外，於此可以見異端吾道虛實之辨矣。上曰，然矣。鄭壽期曰，儒臣所達誤矣。周子太極圖曰，五行，一陰陽也，陰陽，一太極也，又曰無極而太極，所謂無極者，無形象之可言，道之本原極至處也。與此章無聲無臭之義，相爲表裏，此章曰，不大聲以色，又曰聲色之於化民，末也，又曰德輶如毛，末乃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至於無聲無臭，則推言聖人之工夫極盡處也。故子思引之，以結《中庸》之一書，如此言之，文義自可曉然，而儒臣，乃反演及於老、莊、佛氏之語，法講事體至重，何敢以此等語，仰達乎？侍讀官姜樸，推考，何如？上曰，觀祖宗朝故事，科場之用老、莊語有禁，而儒臣有不審之失，依所達推考，可也。〈出擧條〉壽期曰，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畏於鈇鉞文義，知事所達之言，好矣。東弼曰，儒臣演及之言，非創爲之說，先儒註中，亦有之。故不過引註中語耳，似不必推考者也。匡輔曰，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聲色，雖謂化民之末務，而至於不大之而化其民，則可謂德之盛者矣。殿下，常留念於不大聲以色，則可至於不顯之妙矣。上曰，其言好矣。留念矣。匡輔曰，俄者姜樸所達，非歸重於老、莊，《朱子語類》，有此議論，故適纔披閱，語次及之，攻彼異端之虛無，以明吾道之實用而已。璞gg樸g進伏曰，《中庸》，旣已畢講矣。其間，有溫繹日子，溫繹後則當以《書傳》繼講，而《書傳》自止，一依肅廟朝進講之例，付之之意稟達矣。上曰，依爲之。匡輔曰，頃日下問，《書傳》進講件數，故有所，仰達矣。厥後聞之，乃十三件矣，前席有誤達之失，實爲惶恐。上曰，上番有所陳達，故已知之矣。樸曰，十三件雲者，亦除校正進講之數而雲矣。壽期曰，明日是晝講，而《中庸》旣已畢講矣。溫繹間頉稟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自前溫繹，有日子，到其期日，則以繼講之意，使之直爲稟啓矣。《中庸》一書，與他書有異，不可草草溫繹矣。繼講事，更待下敎，取稟，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1月27日

行都承旨柳重茂〈未肅拜〉。左承旨柳綏〈坐〉。右承旨鄭壽期〈坐直〉。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朴師洙〈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權基彥〈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鎭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界府使李載恆，東萊府使權孚。

○柳萬重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掌令李世璡，持平尹東源，朴思悌在外，執義金重熙呈辭，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判書吳命恆牌招事，擧條啓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翊漢，以戶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壽期曰，左議政趙泰億，引見。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進，右副承旨柳萬重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病，參判未差，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柳萬重進。

○吏批啓曰，臺諫及玉堂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啓曰，右副承旨柳萬重，昨日承批之後，今日又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鄭壽期曰，東萊府使權孚，江界府使李載恆，留待。

○鄭壽期啓，事變假注書趙鎭世，雖已分館，時未免身，依例付軍職，軍帶gg冠帶g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吳命恆，昨已違牌，終不應命，本兵重任，不宜久曠，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趙顯命、徐命彬爲本曹錄。

○柳萬重，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臣於頃日筵中，不可草草稟定各樣變通之事，從當草記定奪之意，旣已啓達。而聖敎中御使李匡德，方講節目，節目未講定前，本館句管次知，可也事，命下矣。全羅道靈巖嚴郡所在楸子島，卽祖宗朝賜與本館，使之收稅，以補養士之需，故每年自本館，定送差人，句管收稅矣。上年靈巖郡守，以勿送本館差人，自其本郡收稅上納之意。請報得題之後，應納稅物，累度催促，閱歲遷推。終不備納，末乃以留補賑資之意，張皇論報，其在事體，誠極駭然。本館前任時草記，請罪，郡守金鑄，方在拿問中。而今此楸子島稅物，旣是當納於上年條者，又是節目未講定之前，則依筵敎楸子島稅錢，催促於本郡，使之趁今備納，以補養士緊重之需，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上年二月二十八日引見時，科場應辦時內贍、瓦署，別作應辦之役，特爲停止，依前爲之可也事，命下矣。依聖敎應辦，各司從近例輪定，而其中內贍寺，自癸卯年，添補於司宰監，而上年別作應辦之役，變通之際，未及排定。而科期猝迫，事勢窘急，以致內贍，見漏於添補之役矣。今此文科初試，司宰監應辦時，依近例，添給內贍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江原都事李知聖呈狀內，病勢旣難自強，情勢又有難安者，決無冒沒赴任之理，斯速入啓處置雲。病勢情勢旣如此，則當此試期迫近之日，不可無變通之道，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卽接司饔院牒呈，則直長具景勳，受由過限，未上來雲。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繕工假監役官李瀷，除授後，過限未出仕，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於柳萬重曰，堂錄已完，都政何間爲之耶？問啓。啓曰，堂錄已完，都政何間爲之耶？問啓事，命下矣。問於吏曹，則以爲都政欲行於明日，議於兵曹，則判書吳命恆，引入，不得爲之，待其出仕，卽爲設行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吏批言啓曰，玉堂多官，今當差出，而曾經及新錄人，多在罷散中，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有政，以柳重茂爲行都承旨，柳綏爲左承旨，鄭壽期爲右承旨，柳萬重爲左副承旨，蔡彭胤爲右副承旨，鄭錫五爲輔德，趙尙命爲正言，崔𪹯爲掌令，吳遂燁爲永柔縣令，趙顯命爲副校理，曺命宰爲禁府都事，朴弼朝爲孝陵奉事，尹世觀爲靖陵奉事，南紀明爲昌陵直長，林世諿爲司饔直長，李䏿爲繕工假監役，趙最壽爲兵曹參判，黃爾章爲禮曹參判，崔尙觀爲敦寧參奉，洪尙寅爲獻納，南一明爲副校理，朴文秀爲副修撰，柳徠爲典籍，申滌爲江原都事，李壽益爲文學，鄭羽良爲修撰，李庭綽爲寧海府使，趙顯命爲兼司書，李厚敬爲松羅察訪，宋眞明爲禮曹參議，金益憲爲學諭，安聖時爲校書副正字，鄭熙揆爲兼春秋，呂必容、鄭錫三爲副司直，權基彥、趙鎭世爲副司正。

○忠淸監司權詹疏曰，伏以臣，稟賦虛薄，不比平人，自少多病，到老添加。頃年又患別症，滿腹痰塊，結成膿血，從臍中流出。醫難執症，藥昧試方。賴天之幸，得以再活。數年投閑，將理調息。疾痾稍平，神氣粗完，以罪爲幸，隨分自適。何莫非天地父母生成罔極之大恩洪造也。起廢以來，感激甄錄，不敢以疾病爲解。原隰之役，正當沍寒，溯風犯雪，感傷多端。久閑之餘，不耐煩務，衰疲之極，未堪奔騖。還營之後，事多棼錯，言病非時，祗得泯默供酬。疾痛之呼，猶爲第二件事，淹過時月，一日二日，以至於今年後，寒疾猝發，顋頰浮高，牙關緊束，落席叫苦，飮啖專卻，痰結喘急，不分曉夕，精神怳惚，如在煙霧。腰脅之痛，眼耳之患，一時迭發。殆不能自定，胡叫亂呻，少無已時。旬月之間，無望復起爲人，藩宣之職，自非養病之坊。省耕之行，尤絶驅策之路。玆敢觸犯鈇鉞之誅，仰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明，憐臣濱死之喘，察臣由中之懇，將臣職名，亟許鐫免，不勝萬幸。至如頒慶後，徒流分秩之狀聞，緣臣妄率，疏未達意，致勤誨責，雖不敢復有籲呼，而亦宜早賜處分，明降指揮，使臣得以自處以事。屬他無故，赦令不至久閼。罪配無或滯鬱，亦係聖朝恤囚之重典，輒敢冒昧附陳，臣尤死罪，臣無任兢惶悸恐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以玆事，一向撕捱，殊涉太過，而旣有下敎，則因一事莫重放未放啓本，尙未修上，尤涉未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平安監司尹游疏曰，伏以明王惠民貴，在一視而無偏施，人臣分職，各事其事，不徒以共濟爲義。苟或偏焉而不普，得之者固恩焉，而不得者獨無戚乎？苟或捐此而濟彼，殆亦病人之病，而不病己之病也，是上下交失之矣。臣伏見，前月到付，備局關文，因湖南御史李匡德陳請，有本道稅穀小米一萬石，大豆一萬石，劃給，仍令臣營，出價買留之命，臣於此，不勝驚惑之至。移粟蓋古也，然彼飢而此不飢，則見移者不告病焉。若彼此同飢，又烏得以移此與彼哉？本道薦歲飢荒，視湖南雖差間，至於前年被災之慘，實有浮焉。臣於巡審時，備見其大水所浸，沙礫翻其野，蟲雹所被，枯莖敗箕，極目蕭然，卽今民間赤立，遑遑若不保朝夕。臣方講究賑事，徒手沒策，而亦知國計之無可及此，不敢爲一毫煩請。所靠惟稅穀之添糶，分濟其萬一。今此劃給之命，出於意外，何朝家惠恤之偏於南，而不普於西氓至此，使此路幸以得如匡德者爲御史，將狀籲面奏，汲汲焉移某粟來哺之不暇。況可以奪此口吻中物，移惠他民，如墨氏之摩頂踵而兼愛爲哉？臣若以共濟爲心，恭命爲事，不惟不事其事，卒無以濟一路民命。抑下民無知，相與疾首曰，朝家不曾出一斛米救我，而公然以我累萬稅穀，移之於湖南，我則何辜焉？其爲失邊氓之心，當復如何？藉曰湖南是國家根本，薦飢流亡，憂虞多端，安集撫綏，不可與他路等。關西獨不爲邊頭重地，國家緩急所倚，而賙窮濟飢之異其施哉？然臣固不敢望以施於彼者施此，而惟不動其椎剝所收，應留無遷之穀，與作窮民食，少慰仰哺之苦情耳。此在臣，豈至爲濫請厚望，而在朝家，亦豈靳於不費之惠哉？本道今年實結大縮，兩稅小米，僅可滿萬。而大豆不過六千石零，雖欲滿二萬石，其勢末由，設令滿此數，其價當不下四五萬貫。臣營宿儲，多擁虛簿，年年取補經用，商譯債貸，又半之。實在比記付，纔五分之一，誠爲寒心。臣亦到任於秋捧之後，凡干用度，皆割前人之記，姑無一分拮据之勢。雖欲買此粟留賑，顧何從而辦其價乎？且本道收稅之竝留作軍餉，祖宗深意，實爲陰雨之備。而數十年來，地部發賣無虛歲，數三年則又劃給本營，以償其貸，如是之際，任用私人，不過以定式納價，其餘盡歸於中間花消之資，而稅穀無一石留儲者，臣不勝慨然。敢於辭陛時，備陳本道軍儲之疎虞，以收稅兩穀，永勿發賣。而本營錢木未報之代，亦不必劃給之意，有所仰達，得蒙稟處之敎。廟堂覆啓，以道臣所達，誠爲得體。今後田稅發賣之弊，一切防塞，留作軍餉爲辭，地部經費，誠爲哀痛。而猶且塞其發賣本營錢木之虧欠，亦不願以此充補者，蓋所以重西邊軍餉也。湖南賑政雖急，顧何重於西邊軍餉，爲國家不虞之備乎？一國經費之罔繼，臣豈不知，而惟欲塞其發賣，本營虧欠之未償，臣豈不慮，而猶且不願劃給？竊有所爲國長慮者，而今反拱手，輸之湖南，則當初筵奏之意，果安在哉？臣所以尤切惋惜者，令下未數月，遽有是命，使朝家處分，不免爲銷刻之歸。而又況旣移而與之，復慮其遠焉。莫輸則責臣以辦出四五萬貫，買留爲湖南地則極矣。以關西論之，令盡罄庫儲之錢緡，還賣本道之稅穀，事理果何如？而西民亦謂臣何如耶？臣於巡過之際，擁路民人，以賑救爲訴，則輒以稅穀之留賑爲答。列邑守令，以糶穀之不給爲悶，則亦以稅穀之添糶爲答，藉此而以慰民心，藉此欲添補賑資，旣約於民人。又言於守令，而今若一輸之於湖南，則臣將何面，見一路顑頷之民，而亦以何辭，發令於賑邑乎？緣臣無似，忝守方面，爲窮民救濟，不能如李匡德之陳請，使朝廷德意，獨阻於西土，此亦臣之罪也。玆敢冒萬死干瀆高聽。伏乞聖慈，特推一視之仁，亟寢本道稅穀劃給湖南之命，俾臣粗效分職，得以濟斯民於溝壑，不勝千萬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移粟，國之重事，而廟堂亦旣參酌，則卿何持難？依前成命擧行。

○持平朴師悌疏曰，伏以臣，賦性迂拙，百不猶人，前後履歷，罔非踰分。一忝湖幕，重速臺評，醜悖蹈籍，殆無餘地，屛伏田廬，省愆養痾，五年於玆。自分爲聖世之棄物，不意今者，柏府新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除旨遠降，召命繼至。蓬蓽生輝，里巷榮觀。臣是何人，獲此異數，惶隕感激，不知所喩。理宜行不俟駕，趣裝登程，一謝恩命，以伸私分。而第臣嚮日所遭，有非尋常彈劾之比，爲人臣而負此詬辱，雖挽江河，尙難洗濯，自靖終身，猶有餘恥。豈可徒恃寵靈，復萌冒進之心哉？玆敢略暴一二，以冀聖明之垂察焉。其時臺啓，有曰，公除前中路，逢着左道敬差官李匡輔，乘醉爭妓雲。此固出於一擧兩中之計，而聖批中，以爲曾經臺侍之人，必不爲如此之擧，終不允從。此則天鑑旣已照燭無餘，日月在上，臣何憂畏？且於匡輔疏中，亦嘗打破其構虛捏無之狀，則伏想聖明，必將識有，到今追提，言亦汚口。臣不必重爲呶呶，以浼天聽，其後臺臣，論珍島郡守申𤩶也。亦攙及臣身，以爲臣行到珍島，欲啓罷𤩶，而𤩶因緣周旋於臣之本家，幸以得免雲。此尤不成說者，臣之巡到珍島，一宿卽還，而臣之所居，卽是錦城，則珍之距錦，乃是二百二十里之地，且涉險津，設使臣果有啓罷之意，𤩶亦有周旋之事，二百餘里之地，實非一宿往返之程，則雖欲彌縫，何由得哉？當𤩶置對時，旣以此納供，終至脫出，則其言孟浪無根，不待臣多辯，而亦歸鑿空矣。噫，當時臺啓，苟欲論異己之人，則不究其事之虛實，不顧其言之眞僞，隨口噴薄，容易句斷，以擊去爲能事，此固不足怒也。第前所論者，則乃是士夫之醜行，後所論者則亦是縉紳之羞恥，則無論其言其事之虛實眞僞，當之者，豈不困甚哉？橫逆之自外來者，固無奈何，而苟使臣，早避名塗，不耽榮祿。則雖有巧詆者，此等侵辱之言，必不及於田野之一農夫矣。前事可懲，後悔莫追。從今以往，絶跡世路，杜門自廢，以爲息黥補劓之計，非但自誓於心，亦嘗出矢於人，則分義之嚴，固宜趨承。而偏滯之見，終難轉動，一登文陛，仰瞻天顏，是臣區區至願。而所遭不幸，自阻明時，北望宸極，但有涕淚。除命之下，不敢偃臥，始欲馳進輦轂，一陳情實，以竢處分，而大病之餘，當寒作行，行到靈光，而舊癢越添，新疾又値，咳喘厥逆，有時暈倒，以此病狀，決難跋涉於千里之程，玆不得不陳章徑還。伏乞聖慈，特賜矜諒，卽許遞免，仍治臣違慢之罪，以靖私義，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大司諫李廷濟疏曰，伏以臣，幸蒙恩暇，歸省病母，母子相對，感祝銘鏤，藥物扶護，得伸至情。母病雖不至快安，少得差減，恩由之下，不敢許久淹滯，宿衛之職，亦難一向虛帶。而且面部小腫，因觸風肆毒，症勢非細，急於就醫，昨日入洛。而諫職移除，出於意外，顧今言論風采，可合是任者，林立不可數，而何取此累試蔑效，衰老陳腐之身也？今日銓注，其亦詭矣。目今病情，纔已破膿，多傅藥劑，少失調攝，則實爲危厲，扶曳趨謝，斷無其路。伏乞聖明，俯賜憐察，卽許遞改，不勝公私萬幸。抑臣有耿耿於中者，略此附陳焉。今日聖上之處分閔鎭遠者，皆從孝思中出來，頃者筵席下敎，日昨備忘，辭旨丁寧懇惻，凡在群下，孰不感動。而第鎭遠何等負犯，遠竄特是末減，乃於末減之中，復創無前之事。噫，在先後同氣之親，固可慜也。爲先朝討罪之典，獨可忽耶？夫原州距京師，不滿二日之程，論以付處，亦爲近地。況鎭遠方在驪江，越一衣帶，卽是原境，一水南北，便成遠竄，中外聽bb聞b莫不驚怪。噫，法者，先王之法，非殿下之法，今以咫尺之地，強塞遠竄之名，宛轉參錯，顚倒名實，不少留難。此非但有乖於討罪之嚴，抑恐中外官吏用法之際，隨意輕重，將至於無法之國，危亡之機，未必不在於此，臣竊爲之寒心也。伏願殿下，更加商量，無主先入，赫然改圖。卽令攸司，更定其配所而遣之也。當該承旨之不爲繳還，口傳微稟，旣涉苟簡，其後諸承宣之奉下傳旨，而只爲李重觀覆逆者，亦甚不可。殿下之或罷或推出於警失職而嚴事體則可也。若非然者，終近於威脅群下，力濟私恩，其爲聖德之失大矣。亦宜卽令收還也。噫，近日聖上，勵政圖治，擧國拭目，有吾東庶幾之望。而政刑之間，時多自用，至使干名犯分之罪，曲貸恩私，懲惡不嚴。公法全壞，一事二事，長此不已，則發於其心，害於其政者，將至於何境耶？今日之事，不但在於一時刑法之差失而已。其爲關係，實爲重大，殿下若深加留意於公私恩義緩急輕重之間，則自可以知所處矣。臣白首臺省，敢爲矯激之論哉？官以諫名，區區愛君之至誠，自不能已，冒昧至此。伏乞聖明，留神而察納焉。臣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閔鎭遠事，今玆卿疏，猶未曉予意而然矣。噫，頃日備忘，由乎深愴，則何謂先入。惟此一事，旣不能感動群下，他尙何說。至於承宣，則誠非矣。威脅力濟等說，大非本意，卿其勿辭察職。

○校理姜樸疏曰，伏以臣自直次，晝仕史局矣。得聞老母病報，蒼黃來視，則頭疼肢縮，神思昏昏，寒氣大作，體戰如瘧，咳嗽兼發，無少間息。蓋老人微綴，元氣暗傷於換節之際。而今始一二兆見於外者，已如此之廩廩，來頭之憂，又有不可勝言者。臣方身自扶將，料理藥物，以此方寸，實無離捨就直之勢，亟賜恩遞，俾臣，得以專意救護，幸甚。抑臣有私情之萬萬懇急者，敢此附陳。噫，臣賦命險釁，生世孤露，幸而相依而爲命者，只有此本生偏母，今年六十八，篤衰甚病如上所陳。一月之內，寧日至少，居恆有牀笫之憂。少失將理，則頃刻危懍，常如今日之爲，其所以扶補之道，只在於餌藥之須。而臣家本貧寒，不能爲養，在病而乏蔘、桂之資，當食而無宿肉貳膳之具。不孝無狀之罪，臣固無以自贖，而每誦古人風樹之語，一日養之詩，未嘗不怵然而懼，恤然而悲。臣之情理，其亦戚矣。臣忝近帷幄，陳情有例，每欲以懇迫之私，仰冒於愍覆之天。而適値館僚簡少，推直甚苟。且際連御講筵，冊子垂畢，此時干溷，有所不敢，徊徨囁嚅，至於今日。今則講書已訖，經筵姑停，堂錄方完，才彥竝造，臣始可以退而言私，而仰惟聖明，方侍東朝，以孝爲治，如臣情理，宜在矜念。伏乞天地父母，俯諒來諗之懇，特推錫類之仁，許畀臣便小一邑，得使臣將母往赴，以遂區區之養，則臣母子銜祝聖恩，當復如何？承明之直臣，豈有厭日月之光，臣豈欲遠違？而計日長短之際，情不得不迫，而勢不得不急，惟聖明垂察焉。臣無任憂迫懇祈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二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左議政趙泰億，引見入侍時，左副承旨鄭壽期，假注書權基彥，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同爲入侍，東萊府使權孚，江界府使李載恆，追爲引見入侍。趙泰億進伏曰，春日尙寒，上候何如？上曰，連爲無事矣。泰億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連爲安寧矣。泰億曰，王大妃殿調攝之中，又遭私慽行素矣。此時氣候何如？上曰，近來調攝之候，一樣矣。泰億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泰億曰，世子宮喉間不平之候，近獲差減，召對晝講爲之雲，前症快祛乎？上曰，尙有餘氣，而連爲平穩矣。泰億曰，小臣得死病，不能造朝，今已三月矣。自分必死，特荷眷念，醫官相守，藥物繼下，不勝感激。今臣年過五十，名位已極，三四年來，不進藥餌苦口之劑矣。獲蒙天恩，御醫藥物，聯翩相繼，幸賴刀圭之力，宿病少愈，至於筋力，萬無陳力就列之望，而前後敦迫，非止一二。國事亦有緣臣而遷就者，故不計死生。今此冒出，堂錄事，頃與首相，已有相議，而其時適緣吏判有故，迄今遷就。今聞吏判，已爲出肅則堂錄，一日爲急，昨日史官，面諭特敎，故今日，是臣祖父忌日，其在國制，例是式暇之日，而分義所在，亦不暇顧，至於出肅。旣出之後，則又有引見之命，故今此登筵。而趨蹌之餘，喘促益急，自上下燭，則可悉病狀矣。前頭解職，是臣之望也。上曰，卿之所患，初謂卽愈，累月彌留，深用慮念。而向來又有意外出城之事，此由於予之誠淺矣。以此，堂錄遷就，而大政亦未爲之。俟卿病間，卽當入來，故初不給由，亦無偕來之命者，亦以此也。而久未見卿，故聞其入來，卽爲引見矣。泰億曰，向來新錄臣，豈有起鬧之意哉？鄭錫五，非止應敎者，家有庭訓，才實可用，國家前頭，可以倚任之臣。而第向來一事，未免溺職，其在伸公議之道，宜施薄罰，而畿都補外，亦不爲之，直上應敎，以此公議未伸，物情不平，錫五爲應敎，非曰人地之不稱，蓋欲一時施罰之意也。箚中所言，亦可見其初非非斥其人也。常時渠視臣如父兄，臣視渠猶子侄，豈有疑阻於其間哉？臣見他玉堂，亦不言此事矣。伊時呂善長，以吏曹首郞廳，當爲弘錄主圈，《吏曹弘文錄》，卽所謂銓弘者也。善長，以史局回薦事，適來見臣。臣以鄭錫五之陞弼善，非格例之意，言之，欲其傳語於銓曹堂上也。此雖私室酬酢，大臣對銓郞言之，則實公體也。臣安知善長之不傳此語乎？不有公議，出當主圈，事涉未安。故臣之箚語，不過據實言之而已。李匡德之陳疏詆斥，大是情實之外，匡德父兄，卽臣親知也。匡德於臣，爲戚姪也。臣見吏曹判書李台佐，以宋眞明之取必天點等語，作一嫌端，引入不出。臣之所遭，比諸台佐，不亦遠乎？實無抗顏入朝之意，而臣於新錄，本無作戲之心，則年少之言，不足與較。且聖上，旣有必欲使卿，入參堂錄之敎，則不可不仰體聖心，故今雖入來，而其於廉義，極爲愧怫，尙未能釋然矣。上曰，往事。勿說可也。前日筵中，亦已言之，而卿之其時出城過矣。年少之言，雖甚過中，而大臣豈可以此而出城乎？匡德爲人，卿亦知之。今番堂錄，斷無他意，而但近來世道，甚爲譊譊。予之初意，則欲使卿參錄，使匡德，執冊以完堂錄矣。年少之計，不能深達此意。且湖南賑濟事爲急，故今已發還，而此後堂錄，或有撕捱之慮矣。卿今入來，欲爲參錄，自此堂錄妥帖，中外豁然矣。觀卿神氣，不如前冬入侍之時，完錄後歸第調養，俾勿添傷。方春日氣漸和，竢間登對，可也。比卿而年老衰病者，尙可以供職，卿豈遜讓之年乎？旣有首揆，卿則安心調養，兼濟國事，可也。泰億曰，臣蒙恩至此，若有所存於中者，則豈敢不盡乎？臣若芥懷於匡德之言，則今日，豈可登對乎？聖敎旣以往事勿說爲敎，此無更達，而日昨承宣罷職，處分過中，故妄陳淺見矣。十行縷縷，開示無餘，聖意所在，臣豈不知乎？戒飭開導之意，臣誠欽仰，而德秀事，以八議處之。況於此人，豈不用八議乎？以此爲敎，然德秀則極律，極律則宜以八議，有參酌容恕之道，而今此事，則兩司論罪，至於何等耶？臣於其人有嫌，不可言，而若以罪名言之，臣以爲兩司所論，不及其分數矣。若使德秀，止於竄配，則豈敢議八議之法，而此人配以順安，改以原州，則初非八議之可議者也。承宣之微稟非矣。國有府夫人自上追念之道，固有異於他人矣。若曰事當竄配，而此則特以中道改標而承旨迷謬，不得繳還，則罪止推考，可也。而至曰中道遠道，予豈不知，而有此微稟乎？特爲罷職，則有欠於聖人包容之道矣。喉院職居近密，是人君之耳目也。臺閣或有家遠，未見分撥，不能補闕拾遺，則承旨有封䮕之規，重觀之不能覆逆，而反爲微稟，誠爲非矣，至於罷職過矣。首相，亦欲以此陳箚，而纔以本事陳達，故不敢復陳此事，而小臣妄陳淺見矣。下敎明白，臣誠感激，而大臣所言，未蒙採施，則恐不足於開廣言路之道也。至於李仁復事，其日卽當受罷職傳旨，而情勢不安。未及受下，又承嚴敎，至以徑出之罪罷職。然似聞其日，院中有承旨二人云。承旨旣無右位，則例自徑出，亦非可罷之事，臣旣來前席，苟有所懷，則豈敢不仰達乎？昨日筵臣，以李重觀事，有所陳達，未蒙發諾，近密特罷，非比尋常，故復此陳白，亶出提省君父之意，非爲重觀者也。上曰，頃日次對處分，卿亦知之矣。徵夏事，更無可言。合啓中二人，一則其人，甚於黨議，而今則衰耗老昏，非能辦此者也。自窮海放還，屬耳，不忍復送，故向來姑先削黜，其後更有處分。而至於閔鎭遠，則當初止爲削奪，而不爲門黜，則況爲遠竄乎？第伊日首揆所達如是，故以爲卿等，雖未免色目，豈可以不是之事導我乎？特爲允從，而其夜不能成寐矣。其人坐地，與他有異，卽故判書閔鎭厚之弟也。性雖率爾而有病，謂可以任使，授以大官，誤付國事，至於僨敗，惟此一着，予實誤了其人矣。此皆予不能導率之致，究厥所由，咎實在予，今府夫人年紀衰邁，若於遠地竄配，或有意外不相及之事，則他日歸拜先後，有何仰達之辭乎？故其間備忘，有曰，公議不可不伸，紀綱不可不振，而府夫人有意外之患，則當如何者，以此故也。今日卿旣開端，復此言之，旣以原州付標以下，則其在政院道理，覆逆可也。雖爲覆逆，亦不摧折以示扶公議伸私恩之意也。而不此之爲，反爲微稟，有若一時偶未照察者然，不覆當覆之事，承旨罷職。政院始爲覆逆，則輕重可謂倒置矣。古有覆逆之規，予亦知之。李重觀，若於當初覆逆，則豈有特罷之事乎？卿不知予意，而且謂於本事，慮有層加之論而發則非也。今番承旨之徑出，亦顚倒矣。旣經兩宿之後，以承嚴敎，情勢不安，而至於徑出，則徑出亦晩矣。其時承牌承旨，方爲入侍，徑出與否，可問而知也。鄭壽期曰，臣未及承牌，而李仁復已爲出去，廳中只有柳綏一人矣。泰億曰，此不過年少不能經事之致，乃是薄物細故，而近密特罷，有欠於包容之道，故適以所聞，因事陳達矣。或慮所聞之不的，雖有可陳之事，不能仰陳，則非知無不言之義也。上曰，其言好矣。泰億曰，兵曹判書吳命恆，緣臣箚語，有不安雲。小臣箚語，不過就事相規而已，本無深意。且疏批開釋無餘，特敎繼降，再違召命，誠爲過當。卽今大政，一日爲急，遷就至此，尤爲可慮。命恆推考後，更卽牌招，何如？上曰，推考，而政院纔已出牌，觀其去就，牌招，可也。〈以上出擧條〉泰億曰，今日堂錄時，銓郞呂善長，當爲執冊受圈，而尙今不進，從重推考，該郞無出牌之規，自本曹，發牌入來，以爲參錄之地，何如？上曰，向日已有處分，而如是一向撕捱，未安。從重推考，使之催促參錄，可也。〈以上出擧條〉泰億曰，元日所下備忘，慈詳惻怛，釐革庶務，勤勤民農之意，藹見於言外，孰不欽仰乎？卽今首相，一意國事，有獨賢之歎，而然此事，當摩以歲月，漸次修正。非可以一朝一夕，痛革而一新之也。此正所謂勿忘勿助長之意，不然則病敗易生矣。至於簽丁，亦當隨闕輒補，從容善處，然後可以無弊。驪州牧使李益馝，允有逃故，令其洞內，許卽代定，至得閑丁二百名，而邑中無繹騷之弊，尙有餘數。藏之本府，以爲他日代定之地，其郡則無白骨徵布之弊雲。此乃辛卯年間頒賜事目之意，而以此一邑觀之，利益大矣。廣州府尹金尙奎，治績亦爲最著。廣州還上，素號難捧，而去年還上，歲前畢捧，可謂能矣。如此守令，似有褒賞之道，而此後則勿拘四時，軍額逃故，隨闕卽補。自其洞內，募入閑丁，則自無隣族侵徵之弊矣。或於守令下直之時，以此各別下諭，而使究便民之政，則爲治有漸，而實效可見矣。譬如病重之人，輕服峻劑，未易平完。當此人心世道極壞之日，猝難一時變通矣。但以釐弊之意，勿忘於心，徐徐圖治，可也。上曰，其言好矣。勿忘勿助長之言，好矣。而第卽今則不可謂之勿忘而已也。先朝以來，常以此事爲念，今年明年，至於今日，而終未有好策，實悶悶矣。泰億曰，今日當爲堂錄矣。堂錄後，卽爲開政事，分付於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旣爲堂錄，則大提學亦出矣。湖選，趁卽爲之事，分付，可也。上曰，承旨書下敎，罰已行矣。初允臺啓者，不過嘉其議，前都承旨鄭錫三，敍用。〈出榻前下敎〉左議政趙泰億退。上曰，出送注書，留待守令，召入，可也。假注書權基彥趨出，召東萊府使權孚、江界府使李載恆入，載恆進伏。上曰，曾已出入筵席。且經閫帥，則履歷七事不問，而有所懷乎？載恆曰，江界新官下人上來，故略聞本府弊瘼矣。本府十一坊內，三坊遭水旱蟲三災，居民自歲前，草食生過，水下則似勝於水上，而水上三坊，可當水下之六七坊。故本府與道臣，方議賑政，而賑穀無推移之道雲。境內民事，竭急可慮，臣雖未赴任，而槪聞其間物情，七月八月於把守軍人處，例爲除給糧米，近以年凶，至於蕩減。若非甚年，則當爲還捧給糧，故前後繡衣，以此書啓廟堂，尙未施行。江邊與內地有異，把守極艱。把守時則例不得作農，鄕軍則給糧九斗，他軍則十三斗，此穀自戶曹句管。所費不過六七百石，則此九牛一蚊，而在民實爲多緊。臣到任後，欲爲狀聞請給矣。上曰，事勢則然，下去狀聞，則當使廟堂，稟處。而北道、江界等地，與彼人接界，有異於他處，自前爲邊將者，把守或疎，則民有潛越，捕採貂、蔘，往往有生釁兩國之弊，下去後，各別申飭吏民，嚴其把守，無如舊日之疎虞，可也。載恆曰，聖敎如此，臣敢不盡心奉行乎？載恆退伏，權孚進伏。上曰，近以侍從，出入筵中，履歷七事不問，而有所懷之可達者乎？孚曰，臣未及赴任，邑弊民瘼，有不可隃度，上官後，觀其形勢，可以隨便狀聞，而其中公作米一款，大爲今日之弊端。逐年例給倭館，厥數夥然，而列邑或稱賑資推移，或稱年凶難捧，一任遷延。甚者至於經年閱歲，彼倭不得應得之物，本府不給當給之數，如是之際，百般侵督。古語曰，正人須先正己，我先有失，何能憚壓？倭館所資，馬島所仰，專在於此。而不能趁期酬應，其所咆哮侵凌，勢所必至。只以本府之文移，催督列邑，萬無動念之理，若此因循，將至於生釁，必自朝家變通，下詢廟堂，嚴立科條，各別申飭，然後可保無事，故敢此仰達。上曰，此不待廟堂下詢矣。我國西北，與彼人接界，南則與倭相隣，交隣之道，宜務誠信。當給不給，非但爲生釁之慮，而其在道理，甚不誠信。分付廟堂，各別申飭，可也。〈以上出擧條〉上曰，承旨，別諭持來乎？壽期曰，初以大臣引見入侍，故別諭不爲持入矣。上曰，注書出去，別諭持來，可也。基彥趨出，取別諭，傳與壽期，壽期讀別諭訖。上曰，別諭中黃籤所付者，是甚條件耶？壽期曰，似是落字，故籤付耳。上曰，揭籤而視之。壽期曰，一處則民字，一處則孔艱字也。上曰，然。飢色賑民之處，則讀別諭時，連讀民字及孔艱字，其他別諭，不讀此字，此後則承宣，知此意，讀之，可也。諸臣退伏席次，上命內侍，於東萊府使權孚，江界府使李載恆處，各賜箭一部，臘藥一劑，二臣遂捧出，承史亦退。

1月28日

行都承旨柳重茂〈未肅拜〉。左承旨柳綏〈呈辭受由〉。右承旨鄭壽期〈坐直〉。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朴師洙〈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病〉權基彥〈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鎭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平薪僉使呂必遠。

○柳萬重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掌令李世璡，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執義金重熙呈辭，掌令權扶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啓曰，兵批，判書無緊窠，不參政。且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台佐，右承旨臣鄭壽期啓曰，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世子宮入診，擇和暖日爲之之意，曾已稟定，而臣光佐，適有身病，未卽擧行，不勝惶恐。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氣候宜當，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牌招不進，右承旨鄭壽期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恆待命，參判趙最壽未肅拜，參議徐命淵進，參知梁廷虎受由在外，右承旨鄭壽期進。

○鄭壽期啓曰，兵曹判書吳命恆牌招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矣。昨日筵敎特推之下，今又違牌，事體殊極未安，而都政遷就，亦甚可慮，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大臣箚語，旣無深意，前後旣有開釋之敎，且《堂錄》已行，大政不可一刻遲滯，而如是撕捱，誠涉未安，從重推考，更卽牌招察任。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朴文秀，以別進御史，時在慶尙道，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新除授副校理趙顯命，修撰鄭羽良，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朴文秀若有稟定事，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以副校理趙顯命，修撰鄭羽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壽期，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與師及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兼輔德、弼善、兼弼善，俱未差。司書尹尙白，受由在外。兼說書李周鎭，入直翰苑。無以備員，昨日新除授輔德鄭錫五，文學李壽益，今日不爲出肅，竝卽牌招。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直牌招，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亦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輔德鄭錫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壽期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柳萬重曰，賓廳次對，乃於再明，而其日卽國忌齋戒也。自前齋戒，亦有來會之事，而且頃者次對，旣不爲之，再明日來會賓廳事，分付。

○鄭壽期啓曰，副校理趙顯命，修撰鄭羽良，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柳萬重，有稟達事，請對矣。傳曰，引見。引見時，大臣、備局堂上，同爲入侍。

○鄭壽期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明日王世子與師及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未差之代，令本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亦令本院稟旨擧行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闕員，而司書尹尙白，草記捧入之後，自鄕今纔入來雲。不必變通，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萬重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蔡彭胤，時在忠淸道洪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趙顯命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萬重曰，當初大臣箚語，旣無一毫他意，而且大臣旣參《堂錄》，尤無可嫌之端，只推，明朝牌招。

○傳於鄭壽期曰，玉堂有闕之代，仍爲差出。

○傳於鄭壽期曰，春坊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

○有政。姜檏爲弼善，成德潤爲副應敎，蔡膺萬爲京畿都事，任守迪爲兵曹正郞，李宗城爲弘文正字，徐命彬爲校理，尹尙白爲副修撰，李性孝爲司書。

○兵批，無政事。

○柳萬重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新除授弼善姜檏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備邊司言啓曰，兵曹判書吳命恆，久不行公，都目大政，漸成遷就。本兼重務，亦多委滯，卽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卽者兵曹判書吳命恆，違牌之後，仍爲待命金吾，而使褊裨，來納命召，將臣之徑納命召，事體極爲未安，所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事，分付，更爲牌招。

○備忘記曰，宗臣之求婚不許者，曾自祖宗朝多有申飭行婚之事，而事雖不同，仁城君取婚時，及臨城君婚娶時，或因禮曹草記，或因其家呈單，有別判付之事矣。今商原君糿之婚，欲定於留守宋成明家，而其家固辭不許，而家無主婚之人，呈單一節，無可爲者，心深惻然。若此不已，其婚無可定之日，分付宗簿寺，催促本家，使之速爲行婚，而定婚與否，問於本家啓達事，亦爲分付宗簿寺。

○都承旨柳重茂疏曰，伏以臣，年期衰邁，疾病沈痼，自冬至今，委頓床蓆，作一殭屍，不省人事，前後朝賀之班，一未趨參，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分義虧缺，已極惶悚，而瞻望宸極，祗切耿結，銀臺新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聞命驚惶，莫知攸爲。若有一分自力之勢，則豈敢不竭蹶趨承，少伸微誠，而第臣衰病之外，近添泄痢之症，登溷無算，氣息如縷，雖戶庭跬步之間，旣不能運動，則尙何望速帶gg束帶g趨走於九閽之內哉？選部之檢擧，蓋緣舊望之例擬，聖明之恩點，亦出不棄之殊眷，而顧此所叨，非比閑局。出納重地，職務至煩，設令臣無難強之疾，而有可堪之力，八十篤老之年，冒據於喉舌之地，奔走於卯、申之役，則臣雖無恥，人將謂何？百爾思之，萬無堪勝之望，玆敢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亟遞臣新授職名，因令銓部，勿復擧擬，俾令私分粗安，殘喘少延，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參贊姜鋧疏曰，伏以臣，屢將血懇，仰瀆宸嚴，猥越之誅，自分難逭，而慈覆之天，曲加哀憐，諭之以筋力尙強，勉之以安心行公。臣於此，感極而悲，涕淚交逬，繼之以抑塞悶鬱，置身無地，若使臣，誠有一分可以驅策行公之勢，則在臣分義，惟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何敢以危情苦語，每每煩瀆，而不知止哉？顧臣本情，實非欲自占其便安也，亦非欲強守禮防，以爲要名之計也。秪緣精神筋力，更無餘地，每自點檢，日遷月化，今日不如昨日，今月不如前月，則來日之又不如今日，來月之又不如今月，居可知矣。下山之西日，竢風之病葉，不足以喩其危凜也。今雖欲牽羸引憊，逐隊隨行，其可得乎？況臣五官失守，兩聰全廢，咫尺對人，未通言語，尋常酬酢，必資楮筆，宛然如形語，國人如是，而尙安有束帶供世之望哉？仍竊念從古人臣之據禮告休也。其君之或有所靳許者，蓋其臣宿德重望，爲世所需者，不然則凡人之氣稟各異。智慮精力，或年至而不衰，如此者在所不許，今臣元無近似於此數者，而若又盤礴不去，遲回不退，則隴斷之譏，亢龍之悔，其可免乎？不但臣一身之廉隅都喪，其有傷於世敎風化，當復如何哉？噫，老馬病瘡，不能任鞿，社燕逢秋，便知辭巢，微物亦然，矧伊人矣。臣以如此篤老之年，有如此難強之疾，就木之期，非朝伊夕，若不及今乞骸，溘先朝露，則將抱無窮之恨於九泉之下，臣之情理，亦云慽矣。區區肝膈至懇，更此哀籲。伏願聖明，少回容光之照，亟允休退之請，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俾得以優游壽域，涵泳聖澤，則此生餘日，皆天地父母之賜也，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年雖老，筋力尙強，其於重聽何傷，卿勿過辭，安意行公。

○同義禁李萬選、李翊漢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見大臣箚本，則以遠竄罪人鄭澔、閔鎭遠等配所之太近，非斥嚴截，長僚旣以此陳章請譴，則臣等，職在佐貳，所失惟均，顧安敢獨爲晏然於職次乎？伏乞聖明，亟命鐫改臣等之職，仍治臣等之罪，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從速察職。

○獻納洪尙寅疏曰，伏以臣，至庸極陋，百不猶人，不圖聖明，曲加剪拂，拔之常調之中，置諸宮僚之列。周旋禁廬，出入胄筵，延頸之忱，有倍恆人，而自顧蔑裂，無所稱塞，才不足輔導德性，學不能闡明奧義，尋常愧恧，若無所容，不意薇垣新命，復下於春坊寓直之夜，聞命驚惶，罔知攸措。臣於最初臺地，厚招物議，譏斥之言，左右迭至，頃叨是職，情勢萬分臲卼，決無抗顏就列之理，冒上辭本，仰暴血懇，而反承溫批，開釋備至，連章瀆擾，有所不敢，呈告蹙伏，必遞爲期，適値正賀親臨之日，召牌遽降。臣嚴畏分義，他不暇顧，冒沒趨參於大庭呼崇之列，而因仍蹲冒，斷無是理，不得不更尋長單，獲蒙恩遞矣。朝參之日，重臣規避之斥，非比尋常，泰采之事，諸臺含默之譏，又發於大臣。夫以將心伏法，官職自如者，何等可言之事，而不出合啓，媕婀度日，實爲臺閣之羞恥，臣曾忝諫職，雖無詣臺之事，及今公議峻發之後，前後請臺，竝以此引避，則當論、不論之失，不可以行公與否，有所區別也。抑臣於停論鳳朝事，竊有所未曉者，旣停重發之論，則簡問首啓之人，臺例卽然，而不此之爲，苟然收殺，臣之疲劣，固不足有無於其間，而其見輕於同朝，則殆無餘地，臣難冒之端，非止一二，而聖恩含垢，輒授蔑效之職，臣若憑恃寵靈，淟涊就列，則臣誠爲至無恥之人，而聖朝亦安用如此臺臣哉？臣之私義，實無冒昧應命之勢，咫尺天陛，不敢秪謝，拜章徑歸，臣罪尤大。伏乞聖明，諒臣情勢，亟賜鐫斥，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二十八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左副承旨柳萬重，請對入侍時，假注書權基彥，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同爲入侍，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行吏曹判書李台佐，行兵曹判書吳命恆，右參贊金始煥，禮曹判書李㙫，刑曹判書徐命均，漢城判尹金東弼，戶曹判書權以鎭，大提學尹淳，追爲入侍，柳萬重進伏。上曰，北咨，何事也。萬重曰，前年犯越人事，而灣尹狀啓入來，故持入矣。上曰，狀啓上之。萬重跪進曰，觀咨文所載，則無端以惡言相加，誣辱罔極，故不可循例捧入，故有此持入矣。上覽畢曰，公然以辱言相加，實怪矣。若我國人犯界入於彼，則誠有不能禁戢之失，而此則彼國不能禁止其奸民，犯越我境，究厥所由，其失在彼，不在我也。萬重曰，其失在彼，而辱言及於上躬，驚心痛骨，何可盡達，大臣聞此消息，亦欲登對入來，而使臣狀啓，有所回報之事，事甚緊急矣。上曰，該國有失，則非之無怪，而此則惟以惡言相加，不能自戢，其民至於乘舡越境而來，以事理言之，自省有愧，而乃反責之於該國，此豈該國之所知乎？此不過宿怒未解，觸事生釁之意，使臣狀啓中所言是矣。前頭之慮，似恐不止於此矣。萬重曰，不能禁戢之失，在彼不在我，而乃反責之於我國，蓋欲觸事生釁之意也。前頭之慮，亦有未可知者矣。上曰，領、左相俱爲入來乎？萬重曰，左相已至賓廳，而領相亦爲入來雲矣。上曰，注書出去，左相引見，可也。權基彥，出至賓廳，傳諭於左議政趙泰億，時領議政及備局諸宰，皆會賓廳，卽入復命曰，於左議政趙泰億處，已爲傳諭，而領議政李光佐及諸宰，皆會賓廳，同詣閤門矣。上曰，更爲出去，領、左相及大提學引見，可也。基彥復出閤門外，傳諭時，記事官李宗白，亦承命出來，先後入去。宗白復曰，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今方登對，而大提學尹淳，亦入來，故同爲引見矣。基彥進伏曰，史官李宗白，已達矣。臣則只以傳諭引見之意，仰復矣。諸臣入侍，李光佐進伏曰，今日藥房，已爲問安，而臣卽出去，未知午間起居，此時聖體，何如？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北咨消息，因政院略示數字，得聞梗槪，不見元文，而誣辱罔極，不勝痛心矣。上曰，見政院所示數字，則上段辭語，想已見之，而下段所言，亦見之否乎？光佐曰，略已聞之，而不見元文，未知辭語，果何如耳？上曰，嚮日事，則我有所失矣。彼雖有言，是我自反之處，而今番則無端以辱言相加，柔懦無能四字之外，下段措語，顯有威脅之意，使臣狀啓中宿怒未解，觸事生釁之說，是矣。此所謂得其善言，不足喜，得其惡言，不足怒，而但其威脅之語意，非止於此者，前頭之慮非細矣。光佐曰，咨文與狀啓，可以得見乎？上曰，方下之矣。仍下咨狀，光佐捧下，與泰億同爲披見。上曰，該府以下，無可見者，皇旨所付以下，見之可也。光佐曰，未諳其時事實，欲爲盡觀一通耳。上曰，咨文中再者雲者，且字意也。所謂潛蹤避地等雲者，欲實上款所辱之意也。泰億曰，豈有如此事乎？渠不能防禁其民，至於潛出，其失豈在於我國乎？上曰，今番事，彼見我弱，以辱相加，雖曰藩王凌藉，豈至於此乎？但我國前後追捕一節，極甚疎虞，彼人出獵時，見我國軍兵旗幟，則大笑而去雲矣。泰億曰，此則形勢如此，彼旣稱上國，則若干攔出之民，我國將何以處乎？古語云，主辱臣死。臣等，生見此事，一之已甚，今至於再，前後之誣辱罔極，寧欲無生矣。上曰，此則與向時事有異，其意深長，不比尋常，顯有生釁之慮耳。光佐曰，渠雖上國，豈敢有如此事乎？上曰，今去使臣，此中，能無生事之憂乎？常談曰，夜宿之怨無之，而今番誣辱，顯有得頉之意，不可以常例看。尹淳曰，以臣淺慮觀之，我國之於彼人，乃近百年禮待之國也。而一朝無端辱言相加者，蓋七萬兩銀子未捧之故也。雖曰蕩滌，而實有宿怒之未解者，隨事闖見矣。聞雍正，貪財無厭，豈久君臨於天下乎？臣恐其勢，不遠矣。上曰，亦不無其慮矣。淳曰，渠以皇帝之義，雖曰寬免，而其實則日望銀子之來償，而尙無動靜，故至以議處二字，顯示生釁之意，此豈至於大段乎？不過罰金，欲受銀子之計也。上曰，大提學，看得咨文之意，甚詳矣。淳曰，今雖如此，不可無名送銀，彼若罰金，則待其徵索而送之，未晩矣。泰億曰，凡事一誤，悔之無及矣。彼旣以藩鎭待我，我誠有失，則咎責之至，固無怪矣。今則彼人，不自檢攝，凌我弱國，至以臣子所不忍聞之說，公肆誣辱，倫理、義理，都不可責之於彼矣。此雖恐喝、威脅之言，而今去使臣所持銀子，甚爲不足，不知前頭，有何樣事變，此難以常理測度者矣。光佐曰，彼雖夷狄，亦是戴天履地，豈有如許事乎？以事理言之，渠不能把守關口，亦不能檢攝奸民，至於潛越，所失在彼，若其盜宄追捕之規，則或有得失，例也。我國何能盡數追捕乎？渠不自反，而反謂我國之不能遵奉約束，其果成說乎？淳曰，旣謂中間不率之民，則不自治捕，而使我治捕者，由水之不防於本，而欲防於末也。此其精神，專在於議處二字，此後若有如此之事，直欲罰金之計也。壑慾一萌，只知索銀，不知有皇帝君臨之義，此則我國，非有邊患，彼國，實爲荒唐矣。光佐曰，初咨之來也，已料雍正之其勢不久，臣在外，亦曰此決是難久之勢也。今則比前更加一層，彼雖夷狄，一時僭竊如此，而豈能久有其國乎？泰億曰，此事，使臣狀啓，欲知指揮而去。臣等在外，來及講定，旣有此事，則比前威喝有倍矣。使臣狀聞之外，且付私書於臣等，以爲別使重，齎咨輕，三四日間，必須準物，順付此行，則事勢便當雲，其言似宜矣。李台佐、李㙫、權以鎭諸宰，同詣閤門之外，似未退去，卽爲召問，與之商確稟裁，何如？上曰，領相之意，何如？有咨文可乎？光佐曰，使臣入去，欲爲辨白，而接言之道，甚難，若受咨而去，則書雖不言，而使之導言發明之道，易矣。此事不可不辨明回復，而送使重，齎咨輕，依其言順付此行，似宜矣。卽今吏判，以政事入來。戶判，摠府入直。禮判，其子方爲翰林，故卽爲得聞此奇，其餘金始煥、徐命均諸宰，次次傳聞，同詣於閤門之外。而俄者，只以大提學入來爲敎，聖意恐擾中外聽聞，而旣來閤門之後，則入與不入，似無益擾之慮，竝爲召見，而問之，何如？上曰，大臣、備局堂上，一時引見，則恐擾中外之聽聞，而承宣亦有所達，故只許大提學入來矣。旣來閤門之外，則眞孟子所謂五十步百步也。注書出去，諸宰引見，可也。基彥，出傳聖敎，諸臣，卽爲入侍。淳曰，彼果有心於銀子，則當初未送，到今始送，似動於此咨矣。臣意則以爲前行使臣，有若不知此事者，而先爲入去，度其到北京日子，別送齎咨官，追及與之，凡所應對之事，則使其使臣爲之，似愈矣。上曰，大提學自初看得甚詳，其言亦深思矣。順付此行，似甚輕便，而事件旣異，使行則先爲入去，追爲咨文，別送齎咨官，似好矣。光佐曰，其言好矣。使行至鳳城，鳳城將，先爲馳報，有移咨，傳咨日月，彼或考準日月，而若咨文中所無銀子至，則示㥘於此咨也，明矣。差池一兩日，別送齎咨官，似好矣。上曰，雖非一兩日，可以追及矣。泰億曰，若於一望內發送，則可以追及矣。光佐曰，一望則太遠矣。泰億曰，六七日，則可及矣。上曰，一望則太遠，如此爲之好矣。粘單，示於備局諸宰，可也。李台佐曰，粘單，雖未細見，而其大意則已聞之矣。上曰，未見者，見之，可也。台佐曰，誣辱之言，又及於此，驚心痛骨，何可盡喩，弱國之事，無可奈何？臣等碌碌，逢此大變，而含口結舌，不能出一謀一策，以爲刷恥之計，齊、魯之臣，則必不如此矣。李㙫曰，誣辱之言，誠爲罔極，俄議此事於閤門外，則順付此去使行爲是，而入於筵中，則欲送別咨，何也？臣意則順付此使，好矣。金始煥曰，今見粘單，痛骨可言，聞大提學尹淳之言，順付前行使臣，近於無實，別送齎咨，可矣。台佐曰，副使，旣有所示之言，故臣等，以爲如此，似便矣。今聞尹淳，不可順付之議，其言尤爲完備。徐命均曰，罔極之言又至，此必向來銀債事也。當初送銀之說，好矣。而今則已無及矣。臣意則與尹淳同，副使之欲爲順付此行者，似於入去辨理之道，有勝故云耳。光佐曰，旣是㥘而送銀，則如此如彼，不過五十步百步之間，而渠若考準日月，則必謂此咨之所動，追後別送，無妨矣。急促使臣，使之初三日前渡江，十四五日間入柵，而追後答咨，持去銀子，載於咨文之中，則可知其送銀之不動於此咨也。金東弼曰，小臣則不及聞知，追後入來，而誣辱之言又至，實爲罔極，此非我國人之越境也，乃彼國人之犯界也。本事不是大段，而故爲威脅之言，不過責銀之計也。使臣私書，臣亦見之於閤門之外，而主辱如此，所當卽備銀子，順付此行，今聞尹淳之言，亦有理矣。依此爲之，好矣。光佐曰，臣之來也，不可以疾行，以鎭安之意，緩行入來，而市民已環聚而觀之，必以爲國有事變矣。自此添一騷屑矣。上曰，應然矣。始煥曰，人心雖爲騷動，而一張咨文，不過恐喝之言，元無可騷之事，則久而自定矣。何關乎？上曰，此不關緊，而人心之頻爲騷動，不可矣。台佐曰，觀雍正所爲，難久支撐，彼雖夷秋，亂民如此，而豈有不亡之理乎？若燕京有事，則我國亦被其患，是可慮矣。光佐曰，卽今除他辭緣，送咨一款，當爲講定耳。上曰，兵判，見其咨文，可也。權以鎭曰，此事條件雖異，而實由發怒於銀貨一款也。使臣旣爲入去，則不必兼兩事矣。不可蒼黃，不必搖動，以觀來頭，而處之好矣。吳命恆曰，臣追後入來，略聞於在院之臣。又聞李台佐所言，槪知邦誣罔極矣。臣曾在西路，略諳邊事，我國把守，極爲疎虞，緣江上下，彼人乘麻商船，尋常來往，而我國，亦豈無犯越潛採之類乎？以此與之相熟，彼人之來者，或不齎糧，留連旬望，與國人交通，潛商成風。今有犯越之變，不是異駭事也。雍正則固無可言者，我國，當愼守封疆矣。臣之淺見，以爲使臣則入送，追送齎咨，而西路江邊郡守，陞爲府使，文武有地望者，各別擇差，申飭把守，使無犯越之弊。而且其潛商之路甚廣，必爲搜檢往來時雜貨，有若北道高山察訪之爲，則潛商路絶，邊備且嚴，有緩急之恃矣。上曰，粘單以下見之乎？上款柔懦無能四字之下，亦有所言矣。命恆曰，日昏未能及見矣。台佐曰，江邊郡縣，極爲涼薄，有地位武臣往蒞，則有可恃之道，故今番江界府使，以李載恆，爲之者，以載恆，曾爲渭源時善於把守故也。此後則關西邊地守令，當爲另擇，而凡事人存政擧，苟未得人，雖或陞郡爲府，有何益乎？第臣鑑別不明，恐未能甄拔賢才耳。命恆曰，粘單以下，見之驚心矣。犯越採蔘之類，非但我國禁之，彼中亦禁之，而此利之所在，故雖禁不止，瀋陽將軍、鳳城將，至或遣人採之，我國地方官，亦然，故春夏則連絡不絶，彼此地方官，豈不知之乎？今玆一事，彼欲咎責於我，故以此得頉，誣辱罔極，外夷之凶言悖說，本不足較，而前頭之事，有不可知矣。卽今君臣上下，當爲自強之策，聖心以此奮發，益勵圖治，群下抱薪嘗膽，刷恥爲期，以爲陰雨綢繆之策，則安知今日誣辱之言，不爲他日自強之一助乎？上曰，自強之說好矣。彼之辱言，俄亦以不足怒、不足喜之意已諭。而今聞自強之說，亦當飭勵矣。大提學當初所達，甚有條理，卿意亦然，議論不期同而自同矣。使行，卽爲渡江之意，於此背紙題送，而回答齎咨官，追後發送，可也。泰億曰，撥便，卽當發送，而初三日渡江日子已迫，行具或有未備，則奈何？淳曰，背紙，初一日則可達灣府矣。上曰，必須速行，不踰初三之意，自備局回報，而咨文當爲別製矣。製述官製進乎？光佐曰，大提學製進，可也。淳曰，自前邦誣，與辱及上躬之事，則不爲回咨，而自議政府，爲揭帖耳。台佐曰，觀李明彥之書，則欲使尹淳，製呈文以送矣。上曰，然則可以呈文矣。呈文製進，則大提學，不可得而辭矣。淳曰，此非使臣之私議也。旣是筵中定奪，則乃公家文字也。今此誣辱，及於聖躬，臣何敢辭製呈文，而所製有三大文字。第臣之鈍滯不文猝難構成，大臣，俱是曾經文衡。且有提學，分排作之，則似易矣。泰億曰，向時提學之製進文字，令臣折衷，其時提學之文，皆美矣。不可竝用，故只用大提學所製之文矣。今番文字，只是一宗之題，比前作之，尤不難矣。不必分排，使大提學製進，可也。淳曰，臣非推辭，第一人，兼製三文，則無別意思。衆人分排作之，則各有思致之可觀耳。上曰，其言，何如？光佐曰，大提學之製進咨文，乃是國體也。向日咨文，則與今呈文有異，令臣等各製一本，而臣旣未製，僚相亦未製，臣之作文，甚爲苦澁，凡干書啓，亦必遲滯半日，此文，若廣以旬日，則可以製進，而卽今事勢，不可遲延。僚相文詞素贍，比臣敏捷，向時，亦以身病，不能製進，今則可使製進一文矣。泰億曰，小臣雖經文衡，而咨奏文字，未諳格例，且於其時，諸臣製進之文，旣是可用，則不可疊床，亦有病故，未能製進，而凡事各有主者，自宣、仁以來，辨誣咨奏，皆使大提學製進，則此文衡之事也。《傳》曰，裨諶草創之，東里子產潤色之。凡諸辭令，必須潤色之功矣。使詞臣撰出，而使臣等，討論潤色，則可矣。臣昨日，以完錄事，坐於寒廳，病勢添加，歸家之後，達夜苦痛，聞北咨消息，強疾入來，而神思昏短，至於製進文字，則其勢末由，若使詞臣撰出，則臣雖病劇，當盡其討論、潤色之功矣。光佐曰，討論、潤色，不如作者之專精製出也。古之辭命，與今篇章有異，古時則善於辭令者，或以片言，折衷樽俎之間。而今則不然，長文累牘，反復曲折，自有體裁，出於一手，方爲完好，不必中間攛入他意耳。泰億曰，向日提學之文，亦美矣。俾提學，製出一文則好矣。淳曰，小臣職忝主文，文字製進，豈敢辭乎？第以一題，作二文，則雖贍於文辭者，用之一文之後，更無別思，演出二文，故敢此陳達。臣當製進咨文，而其餘則使他詞臣，分排製進，實合事宜矣。上曰，初使卿等，製進一本者，意有在焉。首相，非辭也。公務煩劇，實無餘暇，左揆則所患如是，亦難強也。此事首尾，大提學旣已詳盡，咨文則大提學製進，使臣呈文，則弘文提學製進，可也。上曰，議政府呈文，有前例乎？光佐曰，彼中使臣出來，則或自政府爲呈文，而北京呈文，則未有坐此而爲之之規矣。泰億曰，毛文龍在椵島時，本國有揭帖往復之事，而帖字則於敵以下用之，與呈文似異矣。上曰，楊經理時，亦有揭帖矣。淳曰，袁崇煥、孫承宗時，亦皆有揭帖，而咨文者，咨復於皇帝者也。呈文揭帖者，回報於該府者也。揭帖呈文，辭意則一樣，而但名目之或爲揭帖，或爲呈文者，未考前例，出當參考，仰達矣。上曰，依爲之。㙫曰，主辱臣死，文字製進，臣豈敢辭？而旣有主文之人，則如臣之衰病不文，何可以代斲乎？泰億曰，事體未安矣。兩館提學，職掌辭命，豈敢爲辭免之計乎？禮曹判書李㙫，推考，何如？上曰，非辭免也。禮判聽瑩，不聞大提學所達之言，故有此陳達，勿爲推考，使之製進，可也。光佐曰，人非堯、舜，何能每事盡善，而一有規切，輒皆撕捱，則豈有官師相規之道乎？頃日相臣箚中，有人志靡定之語，兵判至爲引嫌，當初人志靡定一句之上，有言臺閣循默之弊，或慮臺閣之以此，引避紛紜，遂抹去臺閣一句，若無臺閣一句，則不知歸屬之全着於金吾堂上，及其兵判之疏出，相臣亦察其失焉。卽書於吏判，以明其所由，吏判卽爲傳示於吳命恆，則大臣之元無深意可知，而命恆，至於辭命，尙事撕捱，此皆近來廉隅太勝之致也。都政，職此而遷就，弊端無窮矣。卽今守令多闕，所當差出，而至於西道，則比他道，尤有急焉。晦初則有國忌齋戒，過此後，卽爲開政之意，下敎開釋，何如？泰億曰，昨日筵中，小臣欲爲陳達，而完錄事急，卽爲出去，故未及仰達矣。向日僚相，進言臺閣之退縮，非其本色，近來聖上之處分，正大光明，而臺閣之上，循默成風，氣象消沮，不能仰體德意，開導萬一，深以爲非。臣方欲陳箚之際，適見分撥，臺臣紛然引避，箚中措語，或慮有助瀾之弊，遂抹去臺閣一款，如此則人志靡定之句，直爲承接於定配所之下，反有礙逼於金吾堂，實未照檢，眞所謂辭不達意也。臣之與命恆有嫌，上所下燭，不敢以書札往復，故卽書於李台佐，使之傳示，以明其初非非斥之意矣。其後命恆，至納命召，待命金吾，不亦過乎？以此都政遷延，國事遲滯，卽今春分不遠，若過春分，則守令不得率眷，夫馬，亦甚有弊，特爲開釋，使之卽出開政，似宜矣。上曰，若如此，則有何官師相規之道乎？人非堯、舜，每事不得盡善，少有相規，輒必辭官，則朝除夕遷，其弊無窮，言者亦慮其辭職，而必有含默之弊矣。今番吏判，亦過爲引嫌，宋眞明年少之言，只以欲遞之心，下語不擇，而以此至於十違召牌過矣。今卿箚語，雖未照檢，而兵判，豈可如此撕捱乎？此由於近來廉義太勝之致，兵判過矣。卿之向日出城，亦過矣。兵判今日，旣已出仕登對，豈復有引入之事乎？有嫌一節，卿其開端，可以言之，卿等之有嫌，與古甘、凌事，何如也。甘、凌，猶且同立一朝，卿與兵判，非有在臺抨彈之事，而不過偶然言語之相規而已，則豈可以此，終爲嫌避乎？古之人君，有以杯酒釋憾者，予欲卿等之如此也。卿，位在三公，兵判，古之大司馬，此乃國之將相。將相，不能和協，則其何能共濟國事乎？宜思向日下敎，兵判不復以撕捱之意，係着腔子，而卿亦一毫纖芥，不留於心，可也。泰億曰，臣豈敢有一毫芥滯之意乎？命恆，亦雖不能待臣以無故之人，同在軍門，凡干商議事，亦必曲盡爲之，但不能相對酬酢，何可強人以難便之事乎？今日親承下敎，當以將相和、士豫附之意，銘佩在心矣。上曰，今欲蕩平，有罪者罪之，餘則疎滌然後，可以蕩平，而卽今朝象，未能和協朝廷者，四方之標準也。蕩平當自此爲始，豈有同立一朝，復事讎隙之道乎？兵判，亦曉予意，而勿復撕捱，可也。萬重曰，帖單，何以爲之？上曰，更無可見者，持去可也。光佐曰，然則出付政院，何如？上曰，依爲之。遂下帖單。台佐曰，今日，以此咨事，諸臣入來，中外，必爲騷擾，筵中說話，須秘之，雍正不久等語，不出可也。淳曰，只以大臣、備局堂上入侍時，以向犯越人事，回答齎咨官發送事，出於榻前下敎，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淳曰，卽今《中庸》，旣已畢講，而《書傳》當爲繼講矣。此際堂錄適成，經學之士，皆已參錄，此乃日闢經筵之時，而近來廉隅太勝，或有未卽承牌者，趙顯命、鄭羽良等，各別申飭出仕何如？泰億曰，趙顯命諸兄與臣最親，故渠亦視臣如一家，日昨大司成趙文命來見臣，臣問其意向，則以爲渠何至過爲撕捱乎？似不過循例陳疏雲，而今乃違召不進，名流每事欲過於人矣。臣若有不滿於館錄之意，豈爲準點於堂錄乎？其所引嫌，廉隅太勝，催促出仕，似宜矣。上曰，鄭羽良則今已承牌，而大臣箚語，本無他意。又大臣出參堂錄，以明其無他意，則入於堂錄者，夫豈有撕捱之端乎？呂善長情勢，比諸館錄中人較重，而亦已出仕參圈，則更無可論者，名流廉隅太勝，各別申飭，使之出仕，可也。〈以上出擧條〉上曰，此則非可出於擧條者，而朴文秀，欲立己志，固執甚矣。朴文秀，似有別樣，申飭之道矣。泰億曰，聖敎，旣有如此開釋，則文秀雖有固執，豈有撕捱之道乎。上曰，今觀堂錄，南床出矣。此則何以爲之耶？泰億曰，故副提學臣崔昌大，亦爲參下弘錄，出六後，始爲直付副修撰，南床，是極選，而反爲文具，李宗城，有重望，故被此極選，而以單望之故，不得擬望，旣爲參錄，單付正字，無妨矣。光佐曰，臣族兄台佐，十違召牌過矣。而勝於臣矣。遵先祖、先父遺敎，家法謹愼，今宗城，參於弘錄，台佐不安，若隕淵谷，臣於堂錄時，不欲圈點，若其人地、文辭、識見，有所不足則可矣。而旣皆不然，且於臣，已爲九寸之親，不可以私，廢其公論，故雖爲準點，而至於單付，則有不然矣。故副提學崔昌大，其識見、文章、操履，實朝端第一人也。以此人望，猶不得單付，俟其出六，始爲修撰，則宗城之單付不可矣。泰億曰，今番《堂錄》，金始煥、李台佐二人之子，皆參錄，二人，皆怵惕不安，情見於外，金尙星年二十一登第，甲辰，小臣主文時，極爲推奬，以爲無出其右矣。今番《堂錄》，蓋於久閡之餘爲之，故尙多漏者，若其一時精選，則數十年來之所未有也。今之被錄者，豈有過爲引嫌之端乎？上曰，金尙星，予於甲辰冬，進善宮，一見其面矣。渠之父兄，皆經瀛選，渠豈過辭乎？泰億曰，古有南床矣。崔昌大參錄時，參下，無他參錄之人，故不可單付，出六後，始爲修撰矣。今李宗城，旣爲參錄，而又未單付，則南床，卽一文具耳。上曰，崔昌大之不爲單付，以其無備望之人故也。近來文具甚多，若不爲南床則已，旣爲南床而以其無備望之人，終不付職，則尤爲文具也。旣無備望之人，則單付似無不可。大臣、提學之意，何如？光佐曰，國家之所遵行者，法也。旣無前例，則單付之事，不可輕議也。㙫曰，承文正字、博士，則例皆單付，而至於南床，則必爲備望，若卒然開許，則恐益撕捱耳。淳曰，崔昌大則雖不單付，而法有變通，若自上，特令單付，則有何不可。命均曰，古有南床、典翰、直提學之職矣。近來，無此等官爵，不知中間，緣何廢置，而旣參《堂錄》之後，特以備望之無人，不爲付職，則近於文具矣。上曰，直提學、典翰，誰爲之乎？泰億曰，仁廟朝李敬輿爲直提學，李壽益、李端相爲典翰，端相，卽喜朝之父也。肅廟朝崔錫鼎，不能爲吏曹，而筵臣陳達，以爲典翰久曠，當爲復置，朴世堂爲首望，崔爲副bb望b，尹敬敎爲末望，錫鼎，以副望，爲之。光佐曰，仁廟朝趙瀷，爲直提學矣。泰億曰，近來弘文正字，比如贊成，政府贊成，乃三公之貳也。極爲尊重，而今虛其位，南床，亦以極望，虛位而不出，與贊成何異乎？上曰，大提學，畢其說，可也。淳曰，直提學、典翰、弘文正字，古則有之，而中間作一極選，久無此官，政官則不可破格擬望，而若自上，特爲下敎，隨時變通，復置此官，則豈不有勝於有其名而無其實者乎？況昌大則爲翰林，故卽爲出六，直付修撰，而宗城則其從弟宗白，方爲翰林，例以相避，不得爲史薦，亦無出六之道矣。臣意則以爲自上，特許單付無妨矣。上曰，領相之難於單付者，以我國之無前例故也。然與其文勝而寧質勝，唐有登瀛十八學士，我國亦有集賢殿學士，卽今玉堂是也。先朝或賜夜饌，或授簡，以示寵遇之意，蓋廣取文學之士，以備顧問也。今選南床，非取其名，實欲其出入筵席，聽其講論也。李宗城單付，可也。上曰，故判書宋相琦，亦爲弘文正字乎？光佐曰，古有典經、說經等職，卽弘文參下也。非但宋相琦爲之，肅廟朝崔錫鼎、趙持謙、尹志完，皆經是職，故相臣徐宗泰，又一人宋疇錫，亦皆爲之，宗泰，卽刑曹判書命均之父也。命均曰，領相所謂又一人云者，卽指李頤命也。上曰，領相所謂典經、說經，是也。先朝南床，如此之多，而今則公然爲文具，旣不入於弘錄則可矣。錄後不用，豈有如此之文具乎？故予以爲李宗城單付，是也。諸臣將退。上曰，狀聞，未踏啓字，受去，可也。踏啓後。上曰，湖堂未及抄選乎？淳曰，湖堂，是極選，而異於館錄，小臣獨當爲之，至今未及抄選，惶恐矣。上曰，湖堂亦一文具，湖堂雖極選，豈有過於南床乎？趁速爲之，可也。〈榻前下敎〉淳曰，旣聞下敎，出當趁速抄選矣。台佐曰，小臣萬萬惶恐，而有所懷敢達矣。臣子，臣豈不知乎？宗城，不過平人矣。初爲應擧之文，科文亦未熟，識見、經學，未有出於人者，南床單付，極爲過濫，惶恐敢達矣。泰億曰，一品重臣，於前席，自己辭職之事，則或有之，豈敢爲其子，陳其不安之私情乎？事體極爲未安。吏曹判書李台佐，推考，何如？上曰，其不安之意，固美矣。而至於筵席，陳達煩屑，卿言是矣。依所達推考，可也。〈以上出擧條〉上曰，李宗城南床事，旣有定奪，今日政，單付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上謂尹淳曰，宗城單付之事，已有下敎，而判書獨進，則似有嫌難，卿出而參政後，單付焉。諸臣遂退

1月29日

行都承旨柳重茂〈未肅拜〉。左承旨柳綏〈呈辭受由〉。右承旨鄭壽期〈坐〉。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未肅拜〉。同副承旨朴師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權基彥〈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鎭世〈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掌令李世璡，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執義金重熙牌不進，掌令崔𪹯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壽期啓曰，同副承旨朴師洙，受由已過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權以鎭，以戶曹判書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師洙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都目政差出。

○柳萬重啓曰，憲府多官，無一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應敎成德潤，以試才御史時，在京畿水原府，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新除授校理徐命彬，副修撰尹尙白，正字李宗城，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成德潤，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以校理徐命彬，副修撰尹尙白，正字李宗城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朴師洙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壽期啓曰，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有稟定事，來詣賓廳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啓曰，大臣以纔已請對，而相見禮時刻已迫，進參後，承批之意，送言，故敢啓。傳曰，相見禮罷後，來詣閤門。

○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請對入侍時，吏曹判書李台佐，兵曹判書吳命恆，大提學尹淳，大司成趙文命，同爲入侍。

○鄭壽期啓曰，來二月初二日，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都目大政時，本曹郞廳，多有闕員，事甚苟簡。正郞一員、佐郞二員，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催促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日王世子與師及賓客相見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鄭錫五，昨日違牌，旣有隻推之命，新除授司書李性孝，今日不爲出肅，輔德鄭錫五，司書李性孝，竝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壽期，以成均館官員，以知官事行大司成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以春享大祭相値，不得設行。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今已更無餘日，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顯命爲吏曹佐郞，以權宏爲兵曹正郞，以鄭熙揆、宋徵啓爲佐郞。

○朴師洙，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趙顯命，陳疏入啓，不得請牌。校理徐命彬，副修撰尹尙白，正字李宗城，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師洙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校理徐命彬，副修撰尹尙白，正字李宗城，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李廷濟啓曰，臣於衰邁之年，適忝諫長之任，目覩聖上處分之失當，區區憂愛之心，銷鑠不得，略陳短疏，冒貢微悃，批旨諄切，誨諭勤摯，臣且惶且感，不知所以自措也。噫，日昨備忘，懇惻悲切，臣雖迷滯，豈不知聖意之攸在？而凡人思慮之間，只守先入之見，不費商量，則漸至於膠固芥滯，有過而不能改，自底於尤悔，聖人與人同耳。臣妄慮及此，故疏中有無主先入，赫然改圖之語耳。噫，罪關先朝之人，曲施法外之恩，大臣言之，臺臣論之，而天聽愈邈，處分不改，臣安得不以此，仰勉於聖德也？若夫承宣之事，則節目雖失，本心則可見，而罷推之罰，相繼而下，實非大聖人物來順應之道，故臣敢有所言，而殿下至以大非本意爲敎，臣果妄發矣。至於不能感動之敎，臣於是重有感而竊自歎也。伏惟聖上，至仁至明，注措施爲之際，不待勉強，泛應曲當，臣每隨諸臣之後，昵侍筵席，欣喜倍切，堯、舜吾君之心，激仰於中，以諫爲名，一言仰效，終未得孚感上心，聖上之所慨於群下者，臣亦不能不仰慨於聖上也。臣於主辱臣死之日，不敢偃息在家，力疾入謝，冒昧自列，而不能發一謀出一言，以爲湔恥之責，以此瀆擾，尤增死罪，情勢惶蹙，病情危苦，不可仍在於臺職，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大司諫李廷濟疏曰，伏以北咨又到，醜辱益復罔極雲。咨本尙不得見，而今日群下，皆欲一死而已。噫，夷虜悖慢，本無人理，從古聖王所不得免者，及此時也。益勉自強之策，申明政刑，整頓紀綱，固結人心，修擧軍政，以此四者，上下交修，則此實爲興衰回否之機，《詩》曰，今此下民，孰敢侮予。《孟子》曰，雖大國，亦畏之。伏願殿下，赫然奮勵，勉之哉，勉之哉。伊時彼人犯越之事，皆由於彼國紀綱懈弛，人不畏法之致，而我國守邊之吏，果能得人，政令嚴明，則彼安敢肆意犯越，至有殺害人命之理哉？古人守邊，不敢東漁於河，則當日邊臣失職之罪，終不可置之，其時道臣及當該犯越地方官，恐宜從輕重勘罪，以警日後也。西北沿邊，與彼地隔一衣帶，方今國綱不嚴，人心狃安，而邊倅多不擇人，小忽防守，則易以生事，宜令兩道道臣，別爲審察，邊倅之疲軟，不能擧職者，使之啓聞遞代，防守之不能申嚴者，各別警勅也。西北邊倅，或以文臣中曾經侍從者差送，或以武臣，極擇差送，以爲閫帥之階者，意有所在，而人多厭避，私意且勝，前後申飭，非止一再，而多以孤寒疲弊之人，苟且差送，誠爲慨然。至於邊將，則每以久勤差送，故尤不能審擇矣。自今以後，分付兩銓，邊倅則以剛明有風力，威武有籌略者，各別擇差，邊將雖用久勤，必另擇其中可合才弁，別爲差送，恐爲得宜。伏願聖上，竝爲留意而申飭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爲切實，可不留念焉。西伯、灣尹事，當允從於憲臣疏批矣。

○副校理趙顯命疏曰，伏以君召不俟駕之義，臣亦講之素矣。而臣於昨日，再違嚴命，是其中，非有甚不得已之故，至不可強之情，則安敢爾也？今於三牌之下，不容終始坐逋，謹此隨詣闕外，而咫尺之守，竊有變動不得者，輒具短章，仰瀆聰聽，惟聖明矜察焉。今臣有死而不敢冒進者，有二焉。噫，臣負罪穹壤，甘心放廢之狀，已悉於前後章疏，聖明想或記有之矣。顧以分義之所迫怵，恩數之所感激，雖未克固守初志，區區之心，猶欲力辭顯要，低一頭退一步，有以稍存，不欲自比恆人之意，斷斷鐵畫，神明所共監也。經幄之任，講僚之兼，皆世所稱第一極選，雖才學無他故者，猶欲逡巡而避之，今以人理未具，抱不極之痛，負終身之罪，加以庸碌譾劣，無一能者，使之冒昧而處焉，則上以汚穢淸塗，下以違負素守，豈細故哉？臣今有死而不敢進者，一也。臣聞天道惡盈好謙，君子居寵若驚，臣家世，自來儒素。今臣兄臣文命，遭遇休明，恩眷驟隆，數月之內，再握兵柄，他餘寵數，俱係非常，誠非寒門薄祚，所可堪者，臣於此時。又從而騰踏橫騖，而不知反焉，則其於持盈居寵之道，何如也？知舊之稍親愛臣家者，無不凜然憂之，而獨殿下莫之恤耳。噫，臣於年前，妄觸危機，憯鋒毒螫，難以支吾，獨賴殿下，慈覆如天，力賜主張，卒免爲嶺海之鬼，殿下所以眷愛於臣者，可謂至矣。然今臣所懼者，有非一時薄譴之比，而殿下顧欲強以迫之，此豈所以卒天地生成之澤者哉？臣今有死而不敢進者，二也。惟此二不敢進者，實出於苦心血懇，非有一毫飾讓之意也。伏願殿下，曲賜哀憐，特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俾臣得全於素守，粗安於微分，則凡下此而曹署州縣，筋力奔走者，臣不敢以辭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勿過辭，從速察職。

○掌令崔𪹯疏曰，伏以臣，賦性愚朴，言議巽懦，本不合言責之任，非惟自知之明，抑亦通朝之所共知，已試僨敗之地，臣固自劃，而今者恩除，又出於千萬夢寐之外，未知聖明，何所取於如臣倥侗無似者，而乃有此誤恩也。臣聞命感激，宜卽竭蹶趨承。而第臣情地，實有萬萬窮蹙者。臣之頃忝是職也，前席引避，出於倉卒，據實陳暴，雖出無隱之意，而咫尺威顏，未免擧止之蒼黃。敷奏之際，語多俚俗，聖明雖不以此，嚴加責罰，而猥屑之斥，至發於公議，處置之臺，緣臣而亦遞，至今思之，餘愧尙存。今若徒恃寵靈，抗顏冒出，則臣心愧恥，猶不足言，而人之嗤點，其將何如？天牌狎臨，不敢坐違，謹詣禁扃之外，而以臣情勢，萬無入肅之望，玆不得不拜章徑歸。伏乞聖慈，察臣蹤跡之臲卼，遞臣所帶之職名，以謝公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目見聖上處分之失當，愚衷所激，略此附陳，惟聖明澄省焉。夫鎭遠負犯，何等至重，竄配薄罰，已是末減，而特配近地之命，遽出意外，大小臣僚，孰不知殿下追念先後之至意。而第法者，祖宗之法，而非殿下之私有也。一有撓易，危亡必至，可不懼哉，可不重哉？大臣陳箚而論之，諫官抗疏而爭之，公議所在，此可見矣。而殿下每下誨諭之敎，終無肯納之意。臣於此，不勝慨然，繼之以憂歎也。噫，世道日降，倫綱斁絶，干名犯分之徒，至出於肺腑之親，此固國之不幸也。殿下惕然於斯，必欲全而保之者，莫不由聖德中出來，臣不欲更提斯說，以傷我殿下之心，而終不可以私而滅公，循情而廢法，臣職在言地，不得不仰陳。伏乞聖明，更加三思，亟收成命焉。臣治疏將上之際，伏聞北咨又到，醜辱罔極，辨誣之使，未及出疆，而旬月之內，駭機疊出，臣民之痛迫，益甚一節，咨本，尙未得見，臣未知其事狀之果，如何？驚痛之極，心膽欲裂，當初事端，旣出邊境，則及今主辱之日，伊時邊臣，烏得無其罪？臣意以爲其時監司，宜施罷職之罰，而當該地方官，亦宜拿問定罪，伏願聖明，留神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閔鎭遠事，今玆處分，使公法、私恩，竝伸之意，爾勿更提，慼其予心，前平監及灣尹事，爾疏得宜，依施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李世璡疏曰，伏以臣，昨年冬，春坊違罷，雖出於情地之難安，慢蹇之誅，則固無所逃，而聖度天大，不惟不罪，又從而寵之。梨園恩點，越人而及臣，臣於悶蹙之餘，且惶且感。竊自以爲閑司、漫局，有異淸塗，而聖德洪私，終不可孤。黽勉出肅，粗伸分義矣。適聞無母兒孫，病劇於郊外一息之地，至情所在，有不忍恝，妄犯朝禁，帶職出城，乃於千萬夢寐之外，柏府新命，遽及於自郊未返之際，恩除纔降，馹召繼至，徜怳感激，不敢遲回，玆於昨夕，來伏私次，而顧念臣性質疎迂，言議巽軟，上無以匡輔君德，下無以憚戢庶僚，其於掌憲之職，有萬萬不近似，向來僨敗，職由於此，其何敢徒恃寵靈，重踏宿趼，復貽淸朝縉紳之嗤點耶？難冒之端，旣同於前，應勘之律，又犯於後，以此以彼，俱不容冒沒承當也，決矣。伏乞聖慈，俯諒危懇，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區區憂愛之誠，有不容自已，略附一二淺見，以備澄省，乞賜睿察焉。臣伏覩殿下，以律貪爲礪俗之第一務，中外臣民，孰不欽仰我聖上澄淸一世之聖德，而抑臣迷見，恐殿下徒知去貪之末，而未得去貪之本也。何則，夫懲勸，一也。而懲之不如勸之，烹阿之典，雖或可懲於已然之後，而曷若勸之於未然之前，使之觀感，而自不至可懲之地耶？然則律貪，其末也。奬廉，其本也。臣未知殿下於奬廉一節，果能盡其道耶？噫，或出入侍從，屢典郡邑，或身爲武弁，歷踐將閫，而持廉至死，貧無立錐，子孫流丐，香火淒涼，楚優負薪之歌未徹，漢帝恤祀之典莫施，聞之者痛心，見之者掉臂，咸以爲廉吏，安可爲？得一邑則惟思染指，典一州則只求肥己，生以爲一身計，死以爲子孫地，是皆由於上不能奬廉，而下無以觀感故也。其可以若而人懲治，而能移風易俗耶？伏願殿下，先從事於奬廉，亟令攸司，別選淸白吏，(生))生者褒其身，死者錄其後。用樹風聲，俾知激勸，則其於去貪之道得矣。臣周年關北，羈蟄岑寂，所對者村翁、野老也。去來驛亭，或滯雨阻雪，與語者店民、郵卒也。說到沿路守宰之前後治績，得其能否於耳剽者多矣。而姑擧一二公廉可稱者言之，前三水府使李徵瑞，曾在本府，居官至淸，奉公惟謹，損己益民，捐廩蠲租，邊民賴蘇，一境大治，遞歸累年，去思愈切，武夫廉操，尤爲可尙，而朝家莫之奬拔，任其困悴，棲遑於油幕之下，武士解體，公議稱屈。臣愚以爲如此之人，各別擇用，以示崇奬之意，則亦爲激勸之一道也。前高原郡守尹遇周，律己淸謹，束下剛嚴，除番錢半千餘貫，盡付之防役，月俸米累十餘石，一歸於減稅，猾吏不敢弄奸，殘民得以蘇息，治爲一道之最。而適以差使員上洛，空官，値點馬之行，以驅軍干點，至有啓罷之擧，事出空官。責自有歸，而反驅之於定差使員上洛之本倅，何哉？必是下吏輩，憚其嚴明，故爲生事於空官，以遂其乘時逐去之計耳。今若任其罷官，適中猾胥輩奸計，則不但非朝家勉良吏之意，當此北路凶荒之日，送舊迎新，爲弊滋甚。臣愚謂宜及其未發行之前，亟許仍任，一以折下吏之奸，一以省邑民之弊，且以昭示夫奬礪之方也。前銀溪察訪徐鳳翼，劇路殘驛，積弊難支，而辦得累千餘兩之錢，別設四廳，永祛群瘼，流逋還集，絶站復續，鳳翼，自是北路寒蹤，辛苦立身。僅得郵官，營立家業，卽其常情，而絶意利己，竭誠奉公，苟非廉介之出於性者，曷能如此哉？其時道臣、御史，俱有褒啓，而只緣人微，不復檢擧，至今罷官三四載，旅寓寄食於鄕、洛之間，此豈朝家崇廉去貪之意哉？宜令選部，亟加甄收，於以奬其操而勸人心也。凡臣所達，不過旣骨人也，靺鞈流也。固知上不足槪聖心，下不足以厭人聽，而奬廉之道，無間於其人之死生，持廉之操，不係於其地之尊卑。況且勢隆而位顯者，易於登徹，身微而官冷者，例患沈鬱，則廉何由知勸，貪何由知恥也哉？臣所以縷縷於此者，未必非涓人買骨之意也。承宣，卽人主之喉舌也。事在覆逆則覆逆，事在稟啓則稟啓之，固其責也。而日昨承旨李重觀，以閔鎭遠配所微稟事，至降特罷之命。噫，此何擧措也？殿下，以不匱之孝思，追念先後，垂愍於府夫人，初不允臺啓則已，旣允臺啓，名曰遠竄，而改付中道，則殿下之處分，有違法意，事體虧損，不容泯默，則承宣之微稟，固據院例，而不賜恕究，遽命斥罷，殿下獨不念出納惟允之寄耶？承宣，雖未體聖上曲全恩義之至意，而顧其職責無失，則殿下惟當因其言之逆於心，而反求諸道，躬引屈法之失，容許效責之誠，俾成君仁臣直之美而已。夫何過中之威怒，久猶未解，相臣箚陳之，臺臣疏論之，而終靳兪音耶？一承宣被譴，顧亦何關，而其爲損聖德則大矣。臣故敢瀝血而仰瀆，伏願聖明，特收承宣罪職之命，俾群下，咸仰日月之更焉。臣伏見朝紙，前陜川郡守金鼎運，以圖避之罪，定配於本郡，朝家處分，蓋出於深懲規避者之意，而獨不念害及於邑民耶？夫尋常謫客，猶不能無居民受弊之端。況以其邑之太守，爲其邑之謫客，其能無弊於其邑之民耶？內而有新太守，外而有舊太守，一邑兩太守，其難支之端，不言而可想也。鼎運之在任圖避，究其情跡，異於凡他邊倅之厭避，決不可引以常例，而重貽土民之困，請前陜川郡守金鼎運，移配他道他邑，日後圖避守令，依此例施行事，申飭該府，永爲定式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一倅、一郵官，果如爾疏，誠可嘉，令該曹錄用，而尹遇周事，頃於筵中，已有下敎者矣。李重觀之糢糊微稟，誠爲駭然，則固據院例等說，未免太恕矣。大抵承宣固非，則幺麽此罰，若視重者，予未曉也。金鼎運事，纔已，申飭之後，續續更之，人何信法，予雖若此，爾當匡救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請對引見入侍時，吏曹判書李台佐，兵曹判書吳命恆，大提學尹淳，大司成趙文命，同副承旨朴師洙，假注書權基彥，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同爲入侍，李光佐進伏曰，今日日氣稍和，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光佐曰，昨日所遭之事，崩心痛骨，若不得須臾挨過，而彼旣名爲大國，故無可爲之事矣。今去正、副兩使，書於臣等，有慷慨自當之意，初欲依此爲之，及其登筵，尹淳，發追送齎咨官之議，銀子之順付使行，彼中，必謂之㥘於此咨者，其言切於事情，故自上以此定奪，臣出去之後，三更不寐，反覆思之，自念國小力弱，不能振刷，數月之間，誣辱再至，我雖服事於彼，少有顧藉之意，則豈敢如此乎？旣有臣子，主辱至此，而不一快雪，則國勢終且至於委靡不振矣。若許小臣爲使，則臣當一鞭馳往，盡其力所當爲之事矣。臣前旣請行不許，其間果做甚事耶？可遲三四朔，則足以往返，疾馳入去，凡諸呈文等事，當盡力爲之，臣以此思量，不能成寐，曉頭欲爲請對，通於僚相及諸宰，則吏、兵判及大提學、大司成，各有所懷，臣罷相見禮後，同詣閤門登對矣。該國王一倂議處雲者，在前犯越時，累次用之，庚午有二處用之，《甲子謄錄》，則未及遍考矣。議處字，雖古用之，至於罔極四字一至，已爲痛心欲死，今又再至，此皆渠國不能禁戢，奸民三四百，至於攔出，此是渠國之驚動徵戒處也。反責於我國，我國安知其標文之有與無，而輕發弓銃乎？及其知爲攔出之民，則彼已鳥散矣。事勢實如此，而公肆誣辱，豈有如許道理？臣雖病，病今少愈，爰立已久，不能做得一事。今當了得此事，以爲酬報之計，而臣雖遠出，旣有一相在，則何事不能酬應耶？使臣纔往，又有使行，行資亦煩弊矣。臣當十分從簡以行矣。泰億曰，誣辱之言，一之罔極，再見此事。臣等痛骨崩心，初不及料量事勢，見使臣書中，以爲別使難，齎咨輕，若欲回報，則吾輩去時受去雲。故以爲依施似便，而以國事體言之，與前事件旣異，則當有正使是也。臣亦夜來思量，則誠如首相所達之言矣。至於慷慨請行，則有所不然，此豈首相一日出疆之時乎？光佐曰，不然矣。史曰秦無人，彼若知朝鮮有臣，則誣辱，豈至於此乎？泰億曰，此後之無他憂，亦未可知也。右相旣爲入去，更送他使，若不能彌縫，則始遣上相，可也。今此事變，愈出愈駭，不能模捉，首相則不可輕易出疆，臣雖病痼，若賴天之佑，憑仗王靈，則豈遽至死於道路乎？在國旣無一事裨補，維當以此事，爲酬報之萬一，而死生以之矣。僚價，必須愼擇，而且有右相，則凡事足以商議爲之，敢此請行矣。光佐曰，此言不成矣。半日出仕，堂錄僅完，而達夜苦痛之人，何可議萬里銜命乎？泰億曰，當此主辱罔極之日，臣子豈敢言病乎？臣意斷然決之，行且調攝，若或濟事，則豈不爲一分報國之圖乎？光佐曰，以實事言之，可也。臣之往返，不過三四朔之間矣。其間做甚事業乎？設令臣有可展布之才，還後爲之，亦未晩也。臣今請行，亦多有慷慨請行之士矣。泰億曰，甲辰大喪時，出奏請使，而其時大臣，亦不備，臣方爲戶判，以首相則不可入送之意，因下問，仰達矣。今之事勢，無異其時，首相則斷不可送矣。光佐曰，此則不然，古語云跛躃皆起，今有罔極之誣，則僚相之雖病請行，固也。而謂小臣不可行則不然，各言懷抱中事，可也。若臣在而國支，臣去而國不支，則雖欲送臣，臣亦不行矣。今則臣之在國，旣無大段可爲之事，而且有僚相，則凡干公務，可無積滯之患矣。臣雖入去，成事未易，或有僨敗，則前頭歸來，尤似無聊，而彼若知朝鮮之有人，則豈至於此乎？旣是各有國家，各有君臣，而有此擧措，必有折衝、禦侮之道而後，國可以爲國，此臣所以請行者也。泰億曰，國不可空，臣等雖在，何益於國乎？佩國安危之臣，輕易出疆，而若或有意外之事，則誰可以任其責者，專對雖重，而獨任一國，豈不重於使事乎？他人可行，而首相則不可行矣。光佐曰，僚相之言，不當矣。旣有相臣二人，而反送他人作使乎？臣之此去，若有一毫不利於國，則臣不敢如是，仰達矣。聖明在上，如日中天，鎭壓臣民，則臣雖在國，固不足爲輕重，而往返只是三四朔之間，則其間，有何他虞乎？泰億曰，若憑仗王靈，則臣雖有疾，必不至一朝塡於溝壑矣。不計利鈍，而斷然以事理輕重處之，勿遣首相而許臣請行，可矣。上曰，首相前日請行，今又慷慨請行，可見爲國之意，而左相疾患如是，豈可作遠行乎？觀彼人所爲，似恐不止於此，使臣若不去，則卿等之慷慨如此，亦欲入送，而大臣旣以辨誣入去，則何可一時俱送乎？議處字，自前用之，則非今新創之語，至於柔懦無能四字，其言不足怒，予意則不少芥懷矣。但彼人道理，不知其非，而爲此怒甲移乙之事，設或事大之道，有些未盡，而何至如此凌踏，自失其體貌乎？呈文則事件雖異，而雍正之心，專在受銀一款，則此不過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卿若入去，則彼人亦知我國之有人，而事有輕重，此時何可送卿乎？大臣不可一時連續出疆，依昨日下敎，咨文斯速撰出，追送齎咨官，可也。光佐曰，少有父母之時，人有對父母惡言相加者，則其心，何如？臣子之事君親，其義一也。彼雖稱以大國，而誣辱至此，則爲臣子者，豈無欲死之心乎？台佐曰，弱國，實無可伸之事，若使鄒、魯之臣當之，必有伏劍而死者矣。此不過發怒於向日銀債事，一欲罰金，一欲困辱我，以爲恐喝之言也。鴨綠一帶，雖分疆界，而麻商小舡，尋常往來，我國雖有把守軍兵，惟彼烏合蟻聚之奸民，安知其標文有無，而盡數捕殺乎？下段議處等語，前雖已用之文字，而上款抑勒四字，誣辱罔極，我國使臣，雖爲入去，得力未易，故大臣之身自請行者，思欲以片言折衝，以示其不爲一任承奉之意也。昔孫權，降於曹丕，魏使郉貞至吳，乘馬入國門，張昭曰，汝以爲江東，無寸鐵乎？貞遂下馬，今使入去，而雍正怪惡，難可以言語爭，而欲示其凜然不可犯之色也。臣常念肅廟在宥時，威德服於遠人，彼人來則必盡其接待之道，不避風雨，親自迎送，當時豈不知爲辱乎？欲以誠意，格天感人故也。故胡使亦感其誠禮，入告於康熙，厥後康熙，待我國有加焉。凡有陳請，必從之。康熙，非等閑人物也。其時禮待之意，彼國皆知之，今雍正，不修康熙法度，貪財無厭，臣下有罪，則必籍其財產雲。以此貪慾，見失其內帑銀子七萬兩，則豈不發怒乎？此心慍結，隨處發見，若置此事，則前頭必有無限事變，大臣之親自請行者，以此故也。光佐曰，張昭，不過孫權之一謀士，而其時作書者，猶曰使張子布見乎？使孫郞帳下兒見乎？尙有忌憚之意，今日彼中，若知朝鮮有人，豈敢如此凌藉乎？此而置之，前頭之辱，必將無窮矣。近來人心，雖繹騷而無他兵革之憂，旣有僚相，奉令行公，則何事不做乎？臣雖在國，不過三四朔之內，別無可做底事業，誠有宏猷嘉謨，則還後爲之，亦足展布矣。今臣之憤痛抑鬱，誠難挨過，成、不成間，惟當明目張膽，片言相爭，吐出一口氣，然後庶有振作之道耳。豈可直爲此伈伈俔俔乎？泰億曰，人之臨事，事所當爲，則不計成敗、利鈍而爲之，可也。此事之失在彼，不在我，而含慍莊怒，言愈出而辱愈深，在我之道，則惟當大臣更往，限死力爭，彼聽則好矣。雖不聽盡其在我之義理而已。上曰，此一節，不足怒也。彼人不可以道理責也。旣爲君臨天下，而豈可爲如此事乎？至於成敗、利鈍，諸葛亮之所未逆覩也。首相之請行，欲使彼人，知吾國之有君臣，首相之心，予素知之，此豈漫語於予乎？予意亦欲遣之，首相身佩安危，不可出送矣。昨見咨文之後，右相之去，心不釋然，而其行已至灣府，則追往相換，事亦未安，抑又思之。今之使名，亦難矣。光佐曰，謂之陳奏使可矣。上曰，初使謂之陳奏者，蓋重事體之意，而今使，又名陳奏，則初使陳奏之名輕矣。此豈非窒礙之一段乎？光佐曰，自殿下言之，初誣重於後誣，而自臣民言之，初誣後誣，無甚輕重，使名陳奏，有何不可乎？上曰，初陳奏時，則三公中下相往，今陳奏時，則三公中上相去，則先後輕重，豈不倒置乎？且以自己事，使名陳奏，有若爭辨者然，更思其義，可也。光佐曰，使名陳奏，而不必爭辨，只明其事實之不然，則可矣。上曰，如此則益見辱易矣。吳命恆曰，觀咨文措辭，則以爲朝鮮國地方，潛採數百名，蔽江犯界，略無顧憚雲者，文勢不分明，似欲以潛逃外國執頉，彼臣所達於雍正者，若有隱匿之情，然臣夜退觀之，則文勢則然矣。上曰，犯越人咨文單上之。尹淳曰，彼人之犯於我境，我人之入於彼界，曾前比比有之，或至殺越人命，所失較此甚重，曾無此等誣辱之語，而今乃卒然以此執頉，惡言相加者，其情叵測矣。上覽咨文後，下敎曰，雍正之馳報巡檢所同力執捕雲者，卽其時事也。今日掌令崔𪹯疏，亦請其時灣尹之罪，其時灣尹，不能無罪矣。康熙時則無此等事，此皆雍正稔惡促亡之事，而自我把守之道，則疎略可知矣。趙文命曰，此非依俙彷彿之事，而誣言至此，罔極崩迫，何可盡喩，此事條件雖異，而根本則一，其在應變之道，追送齎咨官，處分分明矣。大臣之請行則是，而旣不滿雍正受銀之心，則今雖入去，亦無他變通之道，只望初使之善解其事，而前頭當講究償債道理，其勢必準數，乃已矣。淳曰，此事全出於雍正受銀之心，雖曰寬免，而心不釋然矣。上曰，此常談所謂似快者也。雖稱寬免，而雍正愛銀之心，終始不弛，滿腔子結之。淳曰，七萬兩銀子當送之言，非實狀言之如此，吾有所執之岸故也。卽今銀子，旣無徵出之處，而至請按査，按査若來，則何以授之乎？銀苟未償，則此頉彼頉，隨事生釁，已往之事則初非我人之犯越，而咎責至此，渠亦豈不知爲此者，不成事理耶？未久必將送人，故爲犯界，以爲生釁之計，此甚可慮。上曰，彼旣稱爲皇帝，而豈有故遣人犯越之事乎？我之所不爲，不可致疑於人，大提學似是過慮矣。文命曰，皇帝雖不爲之，而瀋陽之人，符同爲之，不是異事矣。泰億曰，皇帝之故遣人犯越與否，則未知，如何？而犯越自是常事，辱言此極，卽今彼人，不可以常理責也。上曰，不必多談，大抵此事，當初我國不能善處，向來初咨之來也，事甚殊常，雖曰蕩滌，愛心終在，至用柔懦無能四字題目者，顯有欲捧之心焉。今乃以東西不相干之事，辱言層出，大提學所謂罰金之意，是也。向日粘單，雖曰七萬兩，而雍正意望，則恐不止於七萬而已。當初首相請行之時，不知事幾之至此，而不許焉。今則有遣卿之心，卿若入去，則彼人亦知朝鮮之有人，而不敢有慢侮之意，第卽今事變，有不可測者，若換使而去，渡江之後，又有他事，則誰可送者乎？右相旣往矣。彼之爲此者，亦非有他意，而只是受銀之計也。前頭若復有難處之事，則卿往之，可也。卿佩國安危，予所倚仗，在此，亦多有隨事應變之道，則徑先出送，非鎭安國中之道也。譬如臨病用藥，用之無效然後，可換他藥矣。依昨日下敎，催促使行，先爲渡江，追送齎咨官，而觀其事變，若未妥帖，則卿往之未晩，其時予不持難矣。淳曰，回咨，不可付送於此去使行，而但送齎咨官，則事體亦輕矣。下段議處字，亦皇旨中語，而自前用之，至於上段誣辱四字，實爲罔極。此出於彼人受銀之慾，而我國兼有見侮之致也。今欲償七萬兩銀子，則非但辦出之未易，辱而輒給，則其辱不已，此實難支之勢也。向時誣辱，則用景廟御諱，故已送陳奏使，而今番誣辱，及於聖躬，殿下雖不掛意，而臣子無一人出爭者，則彼中亦將謂何？首相則佩國安危，不可輕送矣。左揆則實病沈痼，國家大事，不可付之於有疾之人矣。仁廟辨誣時，亦旣有宗班送使之規，今亦以宗班差出正使，小臣極知濫猥萬萬不似，而呈文之事，旣令臣製進，則臣當隨往，凡事商議，竭力爲之，以爲一分酬報之道矣。敢此請行矣。光佐曰，彼言不然矣。辨誣之事體旣重，則臣子之心，何間於祖宗與當寧乎？今番誣辱，非如野史誣言之比，而大臣不行，差送宗班，則豈有辦事之理乎？且以臣謂之佩國安危，豈有如臣之佩國安危者乎？旣有聖敎，則臣固不敢言，而設令臣佩國安危，不過數朔之間，有何設施之事乎？卽今誣辱至此，衷情憤薄，乘此奮發之氣，振作爲之，則精神折衝，必有作成之事矣。姑觀來頭，遲延時日，則事已冷了，不能復振矣。臣意則以爲及今入去，則凡所閣府呈文之事，曁他酬應之道，似有勝於追後爲之者矣。台佐曰，呈文事，不能多考前例，見《柳成龍文集》，則天使來時，議政之臣爲之呈文矣。光佐曰，仁廟朝，有上瀋陽呈文，想是昭顯世子出來時事，而亦無北京呈文之例矣。泰億曰，旣是奉正朔之後，則瀋陽，卽北京也。瀋與北京，有何區別乎？光佐曰，尹淳方任纂修之役，不可遠出，而但史事幾畢，治行之際，自可了當，若許尹淳，則臣當與之偕行矣。上曰，予意則不如是矣。卿等如此堅請，予送之非難，而前旣曰陳奏，此又曰陳奏，則無甚輕重，使名終始難處矣。泰億曰，使名何患無之，旣以辨誣之事，使名陳奏，則事關自己，雖不可亦謂之陳奏。而第此事，大國以防犯邊境，永立科條，而有此犯越之事，則以此足名爲陳奏矣。臣等在閤門之外，已有所講定矣。淳曰，如此回咨，而其間委折，於咨文中，略略說去，似好矣。上曰，其言不足怒，安而受之，可也。若如此爲之，則彼必謂該國王，不知自反，而有此煩奏，辱言層加矣。今日臣子之心，雖如此，而予則不可發明矣。此事，足雍正受銀之心然後，可以無事妥帖矣。首相初旣未行，卽今事勢，與初雖異，而其意全在於罰金，右相旣爲入去，則姑待數三朔，何晩乎？古人之處變也，雖有加於此事者，尙且忍之，今亦不可忍乎？更觀事情之層加，卿往宜矣。光佐曰，二萬一千兩銀子，置於瀋陽，加之以五六千兩，則數亦不貲，移置灣上，彼若問之則曰，近三萬兩銀子，在於灣府，朝降令而夕可取銀，則彼似樂聞之矣。如此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泰億曰，此銀，旣不上於文書中，持去瀋陽，而謂之銀來，則似有勝焉。使臣之意，蓋以此也。而今乃置諸灣府，且二萬數千兩，謂之三萬兩，亦非誠實，明彥之欲置瀋陽者，似有料量，依其意，爲之可矣。台佐曰，李明彥，曾經使臣，頗諳彼中事，今之給銀，與說啼兒相似，啼時說之曰，吾且與餠，不如以餠，付之其手雲。明彥之意，則初思五萬兩，而今旣不足於其數，使臣之出疆，當副其意，而旣許其持去瀋陽，留之灣府，則非但使臣之意缺然，彼人亦不信之，明彥之持去瀋陽，必有區處之道矣。此則依前持去瀋陽，而數甚不足，以陸續追捧之意，通於使臣，使彼人，聞之則好矣。光佐曰，近三萬兩銀子，置之瀋陽，極爲虛疎，李明彥之區處，不過付之於瀋陽民，卽今彼國政衰，人心奸僞，日後欲取之時，或稱見失，或謂逃故，或減其數，則狼狽大矣。命恆曰，置之灣府，與持去瀋陽無異，而但瀋陽則區處實難，領相之言是也。或有虛疎，後患大矣。銀雖持去，當付之官庫，不可付之私人，私與受授，旣無憑考之處，彼乃卒然稱之曰，初無持來之事雲，則奈何？泰億曰，若移關瀋陽，以爲受授文書，則似無見失之憂矣。光佐曰，旣置瀋陽之後，則其銀，不復還矣。雍正旣不受銀，則我於胡佳佩，有負債事，彼若從中要奪，則事勢不可爲矣。臣意則以爲近三萬兩銀子，數亦不貲，置之灣上，使關西伯及灣尹，狀報於禮部，則似無不信之理，以此指揮，似好矣。文命曰，此銀，初置灣上，使臣之意，欲置瀋陽，兒餠引喩，係是閑歇語，今曰朝鮮銀幾兩，在於瀋陽，則雍正愛銀，卽爲取去，更徵餘數，亦可慮矣。上曰，當初使臣之意，欲爲持去，而今則事勢，與初有異，此銀，不可輕置彼地，留之灣府，則灣與鳳城，只隔衣帶水，灣上留銀，鳳城將，豈有不知之理乎？銀子所留實數，使關西伯，成貼文書入送，則視報狀，尤爲誠實，銀則留之灣上，而實數文書，持去可也。光佐曰留銀實數爲二萬七千兩，則似好矣。上曰，依爲之。淳曰，臣則自初謂之送銀爲是，而今則有不然者，前年未捧之銀，到今卒稱曰數亦不貲，則甚爲班䮕，李明彥則難以空手入去，而上使，初則無持去之意，後則亦欲持去，兩使之意旣如此矣。追後査捧之銀，則當如此稟定，而已爲持去之物，則今復留置，有同銷印刻印，仍爲持去，何如？上曰，事之所當爲，豈避銷刻之嫌乎？此事勿出擧條，分付備局，以廟堂指揮，卽爲行關於使行及關西伯，可也。光佐曰，旣勿出擧條，則亦不載於日記乎？上曰，日記則何可不載乎？錄之可也。命恆曰，彼人多置帽子等物於鳳城，潛商往來，臣曾以冬至使入去，其時適有皇曆齎咨官，我國人與彼人，顏面甚熟，譯官之多出淸債者，以此故也。灣上留銀，彼無不知之理矣。淳曰，銀子置彼之後，則彼雖寬免已捧之銀，而曾於胡佳佩、黃朝商處，有所負之債，其勢，不可以不給矣。上曰，不然，償之於雍正則可也。而何可給於胡佳佩輩乎？光佐曰，臣累爲請行，而下敎如此，臣心甚抑鬱矣。上曰，何其然乎？非謂卿勿往也。姑俟三四朔，觀勢入去雲矣。光佐曰，昨日大臣諸宰入侍，今日亦爲入侍，明日又以次對，會於賓廳，則聽聞必駭，以爲國家有事矣。若欲退行次對，則初二三日，皆有故，何以爲之？上曰，有未盡之事乎？光佐曰，明日欲達之事，家有笏記，不爲持入，使人搜來，則家無兒息，終覓不得，臣之精神，亦不能記思矣。上曰，連爲備局會坐矣。明日次對，前有判付，依前下敎，爲之，可也。泰億曰，初一日常參，則當以國忌頉稟矣。上曰，當爲頉稟矣。泰億曰，大同稅船上來時，列邑必以實鄕色，領送者，令甲甚嚴，近來守令，不能着實擧行，必以假鄕色，苟充以送，近日則此亦不送，多致敗船之患，而無可推問，至於咸安田稅，全然不知去處，事甚無謂，自前船卜有縮，則鄕色自當充備以償，今則鄕色不至，故船人輩，以所受船價，充數以納，舡人失利呼冤，殆無以料生，自戶曹、惠廳，每年例爲申飭，而守令，慢不擧行，此事不可不申嚴實鄕色，定送之法，自備局，另加申飭，何如？〈以上出擧條〉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春耕迫頭，設賑之邑，固無可言，而湖南、嶺南、關西守令，亦多未出，都政已定，卽當差出，而申飭兩司，一司署經者，催促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泰億曰，臺閣諸員，多在外者，旣不得這這變通，一向虛曠，亦甚未安矣。光佐曰，其中亦有山林之士，非有大節目，則不可變通，如大司憲鄭齊斗，年位崇重，朝家之禮待有異，彼未及辭免之時，豈可輕遞乎？朴師洙曰，持平尹東源，朝家待以儒者，自下，雖不敢請變通，而東源，非無意於當世者。只緣力辭臺職，久未上來，若遞臺官，而除以閑職，則渠亦欲上來，一謝恩命雲矣。台佐曰，聞尹惠敎之言，則尹東源，必欲遞臺職，若該司則可以供職雲。東源，曾經翊衛司，今若解其臺職，付以閑局，時許入侍，以備顧問，好矣。上曰，尹東源之志，不欲居臺地，使之一向虛帶，非誠實底道理，欲其來而召之，不開其入來之路，可乎？依所達，遞付閑官，使之上來，可也。師洙曰，此事，當爲下諭乎？上曰，自政院，下諭可也。〈以上出擧條〉光佐曰，訓鍊大將李森，曾以各道兵使未巡歷時，則一二邑抽栍摘奸事，陳白蒙允矣。抽栍摘奸，亦有不便，軍器則可以摘奸，而至於軍兵，雖是名編行伍，各有所業，人事多端，其中，若有因私故，而出他者，則卒然出令，勢難齊會，如此則必有弊端。且不時聚軍，必致驚動，不便之端，非一，今後軍兵，則勿爲摘奸，只點閱軍器，似爲得當，以此定式，分付，何如？〈以上出擧條〉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諸道兵使狀稟，今春操巡行否，亦或馳報矣。諸路連値災荒，春操停止，只行營將巡點，而十分簡其騶率，以省列邑之弊宜當，故備局，方以此意回啓。而只爲報狀處，依此題送，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出擧條〉光佐曰，吏判則以守禦廳事，欲爲請對，今旣登筵，有所稟定，而臣等則出去，有關西區處之事，請退矣。上曰，依爲之。命恆曰，大臣旣已出去，臣亦有出而區處之事，請退矣。上曰，依爲之。淳曰，所上咨文，留乎，持去乎？上曰，持去，可也。仍爲出給。台佐曰，臣待罪守禦南漢，卽國家晉陽依歸之地也。各處軍餉之耗縮，實爲今日之痼弊，而以南漢軍餉言之，元數十二萬三千五百石，計除各年未捧，及色庫無面七萬九千餘石，則卽今時存者，只四萬五千餘石，上年新分給，則雖因府尹，善爲收捧，趁期準捧，而所謂留庫四萬五千石，滲漏欠縮之外，又爲奸胥輩蠹竊，此不但前後府尹，不能逐年摘奸而然，當其還給之時，民情，皆願受出新穀，不願舊穀。故一年二年，不能用舊蓄新，逋欠滋多，朝家爲慮此弊，曾有別遣從事，眼同府尹反庫之節目，而庚子以後，近十年，不能擧行。且聞留庫穀物，全然腐敗，將爲塵土，勿論實數多寡，區處極難，臣意則以爲使本廳從事，眼同府尹，計石斗量之後，隨其腐敗輕重，一從民願，或許除耗備納，或許減數還捧，隨便散給，則雖失當年耗穀，些少欠縮，亦不至全拋本色，本廳從事官鄭羽良，卽爲下送，與府尹眼同反庫，依此施行，何如？上曰，所達之言，好矣。依爲之。〈以上出擧條〉台佐曰，南漢軍餉庫鋪板，無他出處，自松波倉，收稅於水上板商等處，以爲繼用矣。壬寅年戶曹，以本曹物力凋殘，各處收稅，竝皆革罷，而松波收稅之板，亦在其中，故因本廳狀聞，廟堂覆啓，每年以二百立式，劃給定奪，而尙無一立移送之事，故莫重軍餉，積置陋濕之地，多致腐傷，誠甚悶慮，松板，依前自松波倉二百立式收稅，移送山城然後，可免餉穀耗削之患。且伏聞江原監司，以禁山偸斫松板千餘立，自戶曹取用事狀聞雲。此則爲先折半取用於餉庫鋪板，而二百立依前收稅事，自今年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出擧條〉台佐曰，三陟、江陵、蔚珍等邑，有空名帖買賣之事，偸斫松板，輸運亦難，若得空名帖五百張，則下送本道，分給峽民，以爲松板輸來之地，何如？上曰，軍需補用，事體雖重，而空名帖給民，近於賣爵，此與向時湖南爲民之事，有異矣。不可輕許，思他道理而爲之，可也。師洙曰，聖敎至當，空名帖，有弊矣。台佐曰，聖敎如此，不敢以此事更達。都目政，初二日定行，而正郞呂善長，雖當《堂錄》，都目則決不欲出當雲。銓郞，今日口傳差出，何如？上曰，新錄中人乎？台佐曰，李匡德，乃已經銓郞者，而新錄中人，亦當次第備擬矣。上曰，銓郞則口傳差出，而呂善長之不爲行公，事甚未安。推考，使之進參於初二日大政，可也。〈以上出擧條〉諸臣遂退。

1月30日

行都承旨柳重茂〈未肅拜〉。左承旨柳綏〈呈辭受由〉。右承旨鄭壽期〈病〉。左副承旨柳萬重〈坐〉。右副承旨蔡彭胤〈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權基彥〈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鎭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宣祖大王忌辰齋戒。

○朴師洙啓曰，明日常參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今日賓廳次對，兩司當爲入侍，而憲府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副承旨蔡彭胤，昨已入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

○柳萬重，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在京堂上十三員，而日次進參。只是三員，事體極爲未安。除公頉實病外，行吏曹判書李台佐，禮曹判書李㙫，漢城府判尹金東弼，行成均館大司成趙文命，竝卽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傳於柳萬重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校理徐命彬，副修撰尹尙白，正字李宗城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朴師洙曰，禁推傳旨捧入。

○正月三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吏曹判書李台佐，右參贊金始煥，禮曹判書李㙫，戶曹判書權以鎭，判尹金東弼，刑曹參判李森，大司成趙文命，左副承旨柳萬重，掌令崔𪹯，獻納洪尙寅，修撰鄭羽良，假注書權基彥，事變假注書趙鎭世，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同爲入侍。李光佐進伏曰，連日應接夜間，聖體若何？上曰，喉間似不安，而不爲大段矣。光佐曰，咽喉呑涎有妨乎？上曰，常時或如此，而數日後卽差，今則雖不大段，而已至多日，呑涎有妨矣。光佐曰，召醫官，診察喉門，若不大段，則雖未進藥，或進茶飮，何如？上曰，何至召醫？過今日則豈不自愈乎？光佐曰，若知如此，則今日次對，當不爲之矣。上曰，昨亦有此意，而豈以次對，有添傷之慮乎？光佐曰，明日自藥房問安，而臣率諸醫，入診，何如？上曰，已諭其不大段矣。藥房，豈至問候乎？光佐曰，雖曰微感，不爲問候，而何不令卽知，早爲調治之道乎？上曰，已知矣。何妨乎？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光佐曰，頃日世子宮入診時，自外觀之，氣候，比之前年九月間，似有勝焉。色澤有之，而第聲音似細，適是不大聲而然乎？上曰，此則適然，而近日比前有勝矣。光佐曰，舌本，令醫官診察，則比前有差雲。懸雍之端曲，而舌本中凸，故醫官難見，小臣亦霎然見之，微粟則不有，而其際，肉色如常，臍中則此非風和之節，故只令崔泰寧、金壽奎二醫，診察則臍傍之核，柔軟如平常，瘇氣若存若無，醫言此非試藥之症，當愼風寒起居雲矣。上曰，瘇氣不有雲者，醫官之言無據，懸雍則俗談所謂喉乳，本來偏於一旁，有之雲矣。光佐曰，閭閻之人，亦多有之，懸雍之正者，甚稀，但此本症與否，未可知也。崔泰寧，言點鹽礬散爲好雲，自內時點，何如？上曰，若以病如此，則點鹽散，可也。如其不然則點之，不亦無義乎？李台佐曰，點鹽散好矣。而當初不爲診視，故本然與否，未能知也。姑觀近日，而爲之好矣。上曰，然矣。光佐曰，臣以入診相見禮，連二日陪侍春宮，仰瞻岐嶷之表，實是聖人之姿，喜幸萬萬，充擴完養，專在學問，勸講輔導，誠不容少緩，欲以時入參書筵，而降階迎接，極爲惶恐。且師傅之職，必以有實德之人，處之然後，方可以感發樂善尊道之心矣。如臣者，在村里，亦不敢爲人師。況於儲宮師傅之任，夫豈萬分一近似乎？其所惶媿縮恧，不敢自安者，不但迎接一節而已矣。至於會講事，考見謄錄，則己酉年故相臣鄭太和建白，十一歲以前，勿稟會講事，定式，厥後丙子，及乙巳年，亦以此稟啓，命依定式施行矣。旣有定式，則今亦依此施行，何如？上曰，乙巳，果有稟啓之事，而偶未記有矣。旣有定式，則今當依此施行，而書筵則師傅，有入參之規，卿旣行相見禮，公務稍閑之時，頻入書筵，以爲講學之地，可也。台佐曰，去月冬月書筵之後，不爲經筵，已間三月，故臣不知近間安否。向日始爲入見，則顏色甚和，勝於前冬，蓋靜攝中調養有方矣。講官趙顯命，仰問曰，邸下讀書，有滋味乎？答曰，無滋味矣。對臣僚言，眞實無僞，其言奇矣。臣聞此語，不勝喜幸。入以齊宣王好貨好色，而孟子謂可行王道之意仰勉，則只曰不知，旣以不知爲諉，則不可不勸以可知之道也。此後則日氣漸和，日召講官，討論經傳，發難精微，日聞其所未聞，日知其所未知，使學問不至失時，幸矣。卽今書筵，頉稟已久，臣於正月念間進講，則所學不逾一丈，其間有嬪宮病患，及東宮未寧之候，停筵，至於三月之久，雖停筵之時，自宮中遇物之誨，想無所不盡，而學問不可不及時矣。此後則書筵不懸雜頉，頻爲開講，引接師傅，似好矣。光佐曰，趙顯命傳此言，臣聞之，喜不自勝矣。沖年凡兒厭書，例也。厭而諱之，亦例也。此則無諱，卽聖人之資也。以此擴充，則無所不能矣。實宗社萬年無疆之福也。擴充之道，在於學問。學問，不可失時矣。書筵，不爲雜頉之說好矣。雖未書筵之時，自上，必盡其隨事敎誨之道焉。沖年敎誨，譬如春噓物茁，挾其生發之氣，長養成就，必易矣。如此則存心處事，正直光明，可以成德矣。願於敎誨之道，十分致意焉。上曰，宮官、賓客之言，予亦聞之，吏判之言好矣。而卿之以我爲勉之言，尤爲切實，當各別體念矣。書筵頻頉，左相亦已言之，召對書筵，依予在東邸時舊規，爲之，而已有侍講院草記擧行之敎矣。台佐曰，小臣勸講之意，非以東宮，不爲勸學也。三月後進講，則前講章在前，不覺憮然失圖，仍以仰勉，則有竦聽之意，無厭苦之色焉。且於入診之時，欲見腹部，內侍，請卸袴，則以外人之在，有難卸之意，此皆夙成矣。光佐曰，初則不卸矣。臣以卸袴，則可以診視，不卸袴，則不可診視之意，仰白，則始乃半卸而示之，此雖小事，必皆中節，奇矣。台佐曰，十一歲會講定式，雖是舊規，會講與書筵，事體有異。會講時，則半朝廷皆會，其所以引接群僚，收斂心神之道者，必有殊於常時。伏況春宮，雖在沖年，睿質夙成，起居言動，率多中規，會講禮貌，固爲繁多，行之自當有裕矣。臣意則以爲日氣和暖之時，頻設會講，接近群僚，則其於益智進德之道，有補大矣。且閭閻小兒，多效父兄之事，言敎不如身敎，父兄和順者，子弟亦和順，父兄氣節者，子弟亦氣節。伏願殿下，凡於言動喜怒之際，務爲中節，以身爲敎焉。上曰，其言好矣。各別留意，而頃日沈錥，以沖年蒙養，習與成性之說，有所陳達，蓋學問過時，則有扞格難入之患矣。會講，雖是儀文間事，若於沖年爲之，則其於接待群僚之間，自有收斂心神之道，益閑其禮貌節次，吏判所達，如此，而大臣，旣以定式爲言，重臣兼賓客者，亦皆入侍矣。各陳所見，可也。光佐曰，古時解事務之名，相陳白定式，連四朝遵行矣。蓋會講一節，禮貌繁多，有非稚齡之所堪，其所定式，實由於此。然朝家典章，自有紳縮之道，不可膠滯，自上所當斟酌。而第沖年氣血，未能充完，待秋爲之，似爲得當。上曰，常時會講，一月幾次耶？金東弼曰，一朔內初二日、十六日，二次矣。上曰，一月二次，似難矣。一年之內，春秋二三次，爲之好矣。諸臣所見，何如？李㙫曰，幼沖之年，過爲拘束，則或恐有傷損之慮，稍竢氣血之充完，徐徐定行，似爲合宜矣。東弼曰，左賓客所請，雖出於蒙養以正之意，而朝家典章，自有定規。沖年拘束，亦似不便，雖非會講，亦豈無隨便勸講之道也。臣於日昨，入侍書筵，仰問入冬後，停筵旣久，未知邸下，在宮中，溫繹前書否乎？答曰，無病時，則時習前書爲敎，臣竊不勝其欽歎喜幸。敢以沖年無所事，則心必走作，停筵時，必宜溫繹前書之意，略有陳戒，頗有嘉納之色矣。日昨宮官所進《祖鑑》一書，抄錄列聖聖德之事，如聞古談，易於體驗，停筵時簡其威儀，招宮官，讀而聽之，在內時，亦盡其敎迪之方，必使心恆存於簡冊。且解列聖古事，則比諸春秋數次之會講，此必有實效矣。趙文命曰，會經，曾以十一歲定奪者，蓋其意，或慮氣血之未完，且其幼沖之年，周旋應對，或有所未盡，有此定式而已。禮節之不可越，與八歲入學之規，有異矣。今東宮岐嶷夙成，氣血之完厚，周旋應對之可能、不可能，自上可斟酌而行之矣。不必以定式爲拘，此非自下，所可稟定者也。上曰，一年一二次，不甚有益，而會講，自是盛節，則沖年爲之，必有收斂之效矣。一朔一次，則似頻，若於無故之時，則不必以春秋爲拘，一年二三次爲之，循例月稟，則依先朝定式，自明年擧行，可也。〈以上抄出擧條〉上曰，《祖鑑》之語，好矣。令春坊納而觀之，則不但有益於沖年爲善之道矣。實一好書，卿亦見之否？光佐曰，書未卒業，臣亦見之，則其書其議，甚好矣。台佐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周公作無逸，必稱亶父以下，聖王以爲訓戒者，蓋近而易知故也。《祖鑑》一書，皆載列聖聖德之事，易於觀感。宮官之抄錄，詳明矣。上曰，條理分明矣。光佐曰，非但無逸，《詩》、《書》之訓戒後王者，亦必以前代積德累仁之基，一心精微之工，勉焉。《祖鑑》一書，實要於勸戒之道矣。台佐曰，近來處分數三事，卓越百王。日昨，又減酒坊所供之酒，臣僚莫不感動，雖此小事，存心變通，務爲節省，則將見儉約之化，自內及外，吾國庶幾矣。折授之法，古所未有，壬辰亂後，公家田結，不能充面，故相臣韓應寅，陳白國力殘敗，田結不充。請以漁場、柴場等地，折受於宮家，其時稱爲便宜之政，此路一開，海隅蒼生，窮峽小民，被困滋甚。故相臣金錫胄進言折授之弊，一土一民，莫非王土王民，則不可如此裁割雲。孝廟卽位之後，召聚儒臣，與論復讎之事，治國之規，言者請罷折受，孝廟，初則持難，後有處分，而未及施行，顯廟臨御，至仁聖德，奉仁宣大妃，有公、翁主五六宮家，有所顧念，亦未及革罷矣。今番湖南之事，斷然行之，南民感祝，百餘年因循之弊，一朝釐革，推是以往，則東國實有回蘇之望矣。向日朝參時，戶判權以鎭，以地部事，有所陳達，臣曾經是職，近來兵、戶曹，實爲蕩然，上供則務從減省，無一毫加入之事，至於北道貢布，自是前例之應納者，而以鎭，不知規例，言辭樸訥，滿庭之臣，皆以爲必獲譴責矣。聖德終始優容，昔馮唐，謂文帝曰，雖得廉頗、李牧，不能用。文帝誚責曰，獨無閑處乎？殿下伊日，和顏虛受，納其逆耳之言，了無違拂之意，如此聽納，則前頭治象，豈不底於太平之域乎？然卽今朝廷氣像，有翫愒之習，刑漢城府堂上，則簿牒煩劇，職事奔走，而三司則漸至於委靡，向日以李仁復之徑出，特命罷之，仁復，豈可徑出乎？罷之是矣。李重觀事，則閔鎭遠之配以順安，改付原州者，非不知法例之不然，而特以軫念府夫人之故，有此處分，處分則嚴以寬矣。而重觀道理，當爲覆逆，而不此之爲，終以微稟獲罪，重觀非矣。殿下，政事文辯，故有一處分，擧朝皇皇，臺諫以謀避爲主，向以館錄事，玉堂久闕，入直臣，謹按故事，玉堂，無此規矣。大抵我國規模，與宋朝髣髴。宋仁宗爲四十年太平之治，其時，相有韓富，諫臣有歐、蔡諸人。唐介以蜀籠錦事，論文彥博，時彥博爲相，故仁宗爲彥博地。竄唐介，然以中使，護送介行，仁宗之待諫臣如是，能致治平者，六七措大之效也。今欲使六府擧職，治體漸成，充壯國家之元氣。只在殿下恢河海之量，納諫爭之言，三司諸臣，有言及聖躬，及宦官、宮妾事者，言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置之，俱收竝蓄，無不容焉。如於言議之地，有能任其職責者，奬拔用之，則勸懲分明，國勢恢張矣。以肅廟朝事言之，庚申以後，故相臣崔錫鼎、吳道一、趙持謙、林泳、金昌協諸人，聚而用之，以爲學士，持謙，言論高激，持身刻苦，其爲大司成也，臣觀升補家貧，或不朝食，麤布衣弊鞍以入矣。今則人皆乘肥衣輕，可見世道之日下矣。肅廟朝五十年治平，庚申年多集學士，成就君德之功，居多矣。卽今新錄已完，斡旋之道，惟在殿下飭勵而爲之，仁廟卽位，嶺南人鄭經世，有經學，始以副提學召，禮而留之，復以爲大提學，終陞資憲，今之《弘錄》，亦多經學之士，進講則其優劣賢否，可知也。拔其尤者，依鄭經世例，陞爲堂上，又陞爲嘉善，處於啓沃之地，久而勿遷，則其於聖學，必有所益矣。殿下在東宮時，臣以賓客，連參進講。伏見聖學日就月將，必以堯、舜之道爲期，三代以下，不論也。臨御以後，人心風俗，無所丕變。或慮進學養德之功，不如在東宮之時而然耶？今當舊書已訖，新冊繼講，各別留意於典學之工，幸甚。臣爲翰林時，當夕講，時雪下，姜鋧爲特進官，謂臣曰，林泳、崔錫鼎，以其文章，每當進講，則前期數日，懸吐尋繹，始爲入侍。肅廟，勤於講學，故玉堂鎖直，至於數十餘日雲。今日豈復有此等事乎？唯在殿下，飭勵挽回耳。上曰，眷眷之言好矣。各別體念矣。光佐曰，臣族兄台佐所達之言，可見老臣眷眷忠實之意。臣之前後，同入筵中，此是第一筵奏，言雖率口，而其意則在於挽回國勢。挽回之道，在於聖心之勿少間斷。勿間之工，在於克勤講學。其言誠實有味，深宜體念。臣亦有此所懷，而台佐已盡達矣。更無可達之語，而若以其言，終始體念，則如耕有穫，必收其效矣。上曰，其言好矣。各別加意耳。光佐曰，向日有書入貢物之敎，臣誠有罪，期望於殿下者甚少，只思如乾物種之減省矣。至觀所下付籤，則減省太多，至如雉鮮之類，一倂皆減。伏想內用，必有不足之患，欲爲更請仍存，則有駭於八方之士，故未得爲之。今此節省御供，出於愛民之聖意，滲漉之澤，下及於窮閭者多矣。孔子曰，道千乘之國，節用而愛人，推此聖心，則我國豈不回蘇乎？此後則只恨臣才學不足，逢此聖君，不能對揚休命，惟思退讓於勝己者而已。日昨減省酒米，亦所以推廣節用之心也。《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如此擴充，則回蘇國勢，維新邦命，唾手可期矣。上曰，其中亦有兩東朝進御之物，若東朝不聽，則雖欲減而得乎？東朝，特以救民之意，許其減省，此皆東朝愛民之至意也。光佐曰，東朝愛民之至意，雖女中堯、舜，未聞有此事矣。上曰，初意則只管於予者，欲爲減下，而今則東朝供御之物，亦在減省中，心甚不安。而孔子曰無違，特以無違之意，亦付標下之矣。光佐曰，古人之事君也，奉承聖意，敷於八方。使元元歡欣鼓舞，咸躋於衽席之上，此乃對揚休命之義。而今日朝臣以下，恬憘成習，不如聖上之憂勤，此皆臣之不肖，不能董率庶僚，以齊其不齊之故也。自上，各別董飭，可也。守令甚欲擇差，而每於小臣之心，有不滿焉。營將，亦欲極擇，而亦難得人，若寬猛不中，則或無故良民，濫入於死中，或強盜屯聚絶島，而未能禁捕，其爲害甚矣。今當多出營將，各別申飭於兵曹，似宜矣。臣及諸臣，浪送日子，近來日課，唯刑判徐命均，判尹金東弼爲之，命均則又兼實錄堂上，責任尤多矣。人臣事君之道，躹躬盡瘁，死而後已。此非惜身之時，而近來備局諸宰，多有稱病不進者，豈有如此事乎？今日之事，諸臣必須視國事如己事，衆力齊擧，然後有可濟之事矣。聖上益加典學之工，必體驗於聖躬，施之政事，然後有可爲之道矣。至於臣僚之不職者，各別警飭，無使怠忽，可也。上曰，吏判，言臺閣委靡，而卿言守令擇差事，記昨日掌令李世璡之疏矣。其疏，以烹阿之政，偏於懲貪，兼以奬廉之意，爲勉。劾貪吏則少，褒廉吏則多。其所謂廉吏，李徵瑞、徐鳳翼、尹遇周，是也。此爲純褒，無一劾貪，今之守令，雖曰善治，豈無一處貪吏乎？臺閣道理，當以糾劾爲主，而所論如此，臺臣風稜不足矣。台佐曰，聖敎至當矣。且以尹遇周輩，當廉吏之目，不已過乎？古時贓法甚嚴，臣之少時，士大夫不知田畓，不言銀錢矣。一自黨論之甚後，彼此翻覆，居官者，視朝廷如逆旅，先營依歸之所。是以貪風大振，古之人爲邑，不改行廊矣。今則狼藉作室。且京中貢物主人，能操縱宰相，貪宰相，一受其賂，反爲之使喚。卽今宣惠廳，有從貴上下之事，惠廳、戶曹滲漏之空穴無數，權以鎭、吳命恆，有治賦之才，欲爲嚴防其弊，則都民之怨望不已，爲宰相厭聞民怨，故或爲都民之所使，是以，都民極爲驕恣。臣亦曾經兵、戶兩曹，我國吏胥，爲國之蠹，欲爲嚴懲，則讒間易生，諸人勸止。臣以爲聖明在上，豈不洞燭乎？以此毀言日至，亦不顧藉，白骨徵布，實爲可悶，捧此殘民之布，反入奸吏之手，豈不痛惡乎？昔諸葛亮，治蜀尙嚴，初則蜀民不悅，終焉致治，今能爲國任怨，至於數年，則似有其效矣。舊時鄭太和，爲宰相三十年，所居之房，只是二間，相臣洪命夏，則房只一間矣。今則爲吏、兵判者，未聞有一間房，京中士大夫，必爲四間房，此屋制之僭也。古時着裘者甚稀，二十之前，無得着裘，今則閭閻之人，無不着之，閭閻之奢，又非士大夫之比，正朝問安時，見有一女人，內着紅色大段裙，外被綠色大段襖，似是新婦禮之行，不過吏胥子也。人之見者，恬不爲異，俗尙如是汚下矣。今欲申飭其贓貪之法，則必先修明祖宗時舊制，第宅之過者毀之，衣服之僭者禁之，回奢反儉，凡事務從簡約，然後可革其貪汚之風矣。上曰，其言好矣。上之所爲，下必效之，宰相之所爲，百官效之，百官之所爲，庶民效之，故曰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此正予之猛省處也。光佐曰，聖躬務爲崇儉，則禁中之服飾衣佩，自無侈靡，而諸宮家，競相倣效，以至於閭巷小民矣。此是省察處也。上曰，其言好矣。上曰，閤門外小退，可也。光佐曰，聖候若有不安，仍爲退罷，何如？上曰，何可然乎？諸臣遂小退，復入。光佐曰，聖候不安中，酬應頗多，不瑕有添傷耶？下情憂憫矣。上曰，元不大段，有何添傷乎？光佐曰，兩南未赴任，閫帥催促辭朝，不多日內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光佐曰，史局實錄補闕，幾盡爲之，小臣有病，四五日呻痛，故不得往見，頃日《堂錄》，及今日次對，皆強疾入來，不加委頓，次對罷後，日往史局，一遍看過後，欲開始印役矣。上曰，補闕幾畢，則未補幾何？光佐曰，緊處皆補，而餘者不過十餘年事，而未補處，亦皆付標矣。卽今實錄郞廳趙顯命、徐命彬、李宗城，以本職，撕捱不往。都廳大提學尹淳，旣爲史局行公，則今亦依其例，雖辭本職，連進史局，推移入直，進不進單子中，本職未肅拜，勿爲懸頉，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光佐曰，實錄都廳郞廳鄭羽良、金始炯，日昨違牌坐罷，而鄭羽良則已敍用，方爲修撰矣。還爲差下，金始炯則尙在罷職，亦爲還差，仍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上曰，依爲之。金始炯同罷者，旣已敍用，則不可事同罰異，其時違牌坐罷人員，一體敍用，可也。〈出擧條〉光佐曰，實錄都廳郞廳黃晸，家有拘忌之疾雲。其代，以文學李壽益差下，而景廟實錄都廳郞廳尹尙白，以京試官出去，郞廳朴胤東有實病，趙鎭世方以假注書入侍，實錄重地，闕直可慮。其代，以宋徵啓、李以濟，差下，而依肅廟實錄廳例，許集、韓游加出，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抄出榻前下敎〉光佐曰，卽今賑政方始，而自前所謂賑恤，名存實無，不能精抄飢民，丐乞之類，則多不得入錄，鄕品有勢力者，則以其奴僕，冒入受米，至或有買田而起家者，設賑救民之意，果安在哉？此事，專在守令之盡心，而賑恤監色，亦須極擇，然後賑事可得善成。監官，必以邑中素稱廉謹者，別爲擇差。色吏，亦以吏人中良善謹愼之人，差定。飢民十分精抄，賑穀十分精實，計口分等而給之，農民種糧，亦爲分等而繼給，必有賑救實效之意，分付諸道方伯，使之另飭守令，盡心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見湖西御史狀啓，則全義、木川、天安、恩津等四邑，饑荒最甚，流丐之民，十分精抄，以丁未條三倉還上耗穀，計口給糧，農戶分糶，比常年亦稍頻頻優給，而天安、恩津，比全、木兩縣，緩急稍殊，間間分賑，略存差等云云。依此善爲擧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湖南御史李匡德，榻前陳達，以爲金遇兌錢二萬六千兩內，一萬三千兩，上送京中，去處不知。一萬三千兩，散在道內，今方收捧。除出補賑之意，有所定奪矣。遇兌錢一半送京私用之物，何可置之？渠方配三水，行關推問矣。或問於其同事人朴美貴者，嚴査啓聞宜當，至於一半之自本道收捧者，雖或取用於賑資，今已過冬，亦何能貿穀於窮春乎？且其元錢，是各衙門當納之物，當此諸司蕩殘之餘，坐失此錢，則狼狽大矣。此亦所當軫念處也。諸司當納之錢，則區別各還本司，而除其剩數，補用於賑資，誠爲便當。竝於湖南方伯，及別遣御史處，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頃日黃海監司馳報，以爲用度大減，新有朝命，至於使星供待，過於豐侈，而自本道末由減省，請其稍加裁減雲矣。其時陳奏使行方發，不前不後，適當大臣萬里遠行，而始請其供待之減去。有非待僚相慰行李之道，故姑徐雲矣。大抵此事，宜有一番定式，故敢達。昔年臣爲湖南監司，巡行列邑，供待間多過豐，行至一小邑，盤上切肉，甚高，問之，用石魚四十束雲。臣心甚駭然，下其器而還之。臣之本心，不欲致察於飮食，故列邑豐儉，雖不齊，而一任之，不爲檢攝，然每受食前方丈，心下不安矣。厥後，臣又爲咸鏡監司，辭朝之日，以廚傳從約，至有下敎，故下去之後，別爲申飭，饌品從略定式，無過五七器，有違於此，則重治下人，以齊其不齊，所見簡約，極爲便好矣。大抵宴床然後，方有高排盛設，安有名曰茶啖，而高排蜜果，如雲者乎？體面之尊褻，係於政治之得失，安有飮食豐侈，方可以尊事體之理乎？苟欲減省，則人多曰，事體豈容如是？此乃無稽之俗論也。分付諸路，使之申飭列邑，今後則自當道別星大臣、重宰之行以下，大減饌品，無過五七器，仍令永爲恆式，何如？上曰，此一節，先朝癸巳，已有申飭矣。依前事目，特以從約之意，更加申飭，可也。〈出擧條〉光佐曰，東萊府使去時，陳白倭供米事雲。大抵待異國之道，盡其在我者然後，方可責彼矣。年例應給之物，至於踰時閱歲，不爲輸送，事之無據，莫此爲甚。自今嚴飭本道，每年往復萊府定入，給期限啓聞後，必趁期限，嚴督畢納，不及於限內者，則當該守令，拿致營門決杖事，定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聞向日捕盜大將南泰徵巡檢時，捉一犯夜人，自稱以政院使令，索出勿禁帖則曰，無之，遂決棍九度，其後政院，以此，請推大將雲。捕盜大將，親自巡檢，事體甚重。堂下朝官，則直於馬前決棍，雖掖隷，直爲決棍，無啓達之事，其嚴重可知也。政院下人，無勿禁帖，則直爲決棍，事理當然，政院，有勿禁帖二十二丈，足以推移行用，旣不持勿禁帖，則何可以政院施行乎？政院不達大將巡檢之曲折，而泛請推考，事甚未安。南泰徵推考，則還收，其時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其時事，予亦怪之，而喉院旣是出納之職，所請不過推考，故依允矣。大將巡檢，治罪犯夜人，事理當然，承旨之反爲請推，非矣。卿之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成均館蝟島漁稅，因本館草記，御史節目未成之前，仍使本館，句管事，命下矣。本館上年秋冬間，先捧錢於自願人，而今將以其人，扮作本館差人入送矣。此輩先納錢於本館者，徒欲見十倍之利，椎剝之殘酷，不問可知，海民無以支堪。況且本館，未及啓達之前，靑魚時節已迫，故自戶曹，發關於監司及御史，俾令本島僉使，專管收稅，而御史嚴加督察，俾無弊端，亦不虛疎，稅錢上來，則自當分送本館，以償錢主矣。僉使，想已始事有日，此際館差下去，代之則聽聞，亦將謂何，事體不可如是，節目未成前，本館句管一款，姑爲安徐，何如？上曰，節目未講定之前，因爲句管，已有下敎，而送差有弊，誠如所達矣。使本島僉使，專管收稅，移送本館後，差人先納之錢，自本館還給，可也。〈出擧條〉光佐曰，江原道黃腸禁山偸斫松板千餘立，現捉於江原監營，監司狀啓，請送地部。蓋知地部經費之罄竭，而欲爲一分補用之地，監司之事，誠爲得當矣。昨日守禦使，以倉庫鋪板事，筵中陳達，有折半移給之敎，卽今守禦廳，固亦不能成樣，而地部經費之蕩竭，尤爲可悶。且道臣旣念經費，納於戶曹，而自朝家，移給他衙門，亦恐於聽聞有妨，使戶曹仍爲次知，何如？上曰，道臣之送於地部，其意美矣。只爲經費之罄竭，有此請納，則不可移給於他處，而昨日吏判，以守禦倉庫鋪板事，有所陳請，餉庫鋪板，係是軍國之事，異於泛用，故有折半之敎矣。光佐曰，守禦廳則有如乾物力，戶曹則國家根本，而儲蓄之窘乏如此，貢物及貿易價，不能繼給，都民呼冤，載於道路，屬公之木，厥數幾何？猶足以補用。且聞戶判，旣以此，有所區處雲。今若移給於該廳，則必有妨礙矣。事有緩急，此則仍屬戶曹，而守禦廳，則別作區處，何如？台佐曰，昨以守禦廳事，有所陳達。南漢，卽保障重地，而城堞不能修補，軍餉亦甚罄竭，木六百同內，餘存僅是四十餘同，銀四萬餘兩，時存不過二萬七千餘兩。趙文命爲守禦使時，各別督徵，所捧二千餘兩，僅足三萬之數。目今軍儲，如是蕩然，重地拋棄，誠爲可慮。原營若知此狀，則所得屬公木，必將輸送於該廳矣。餉庫鋪板，實無推移之道，故不得已請得關東屬公木折半矣。今聞戶判之言，屬公木，自戶曹，已有區處雲。若失其折半之數，則戶曹，亦難措手，皆是國家之事，則不可計較於彼此。請依領相所達，此則仍屬戶曹，而收稅板二百立，則自松波倉，有輸送之規，而戶曹，終不輸送，每年二百立輸送之意，分付於戶判權以鎭，何如？上曰，吏判昨日旣已請得，今日又爲請還，其爲國共濟之意，好矣。卿旣如此，而戶判若不聽施，則曲在戶判矣。屬公木則依大臣所達，仍屬戶曹，而收稅板二百立，則每年輸送於守禦廳，可也。〈出擧條〉台佐曰，權以鎭，甚爲木強，當送之物，終不輸送矣。今日親承聖敎，豈敢不送乎？文命曰，此則戶判之事非矣。當初收稅木物，本管於守禦矣。以戶曹物力凋殘，諸處收稅，屬於地部，自戶曹以二百立劃給定奪，而厥後，終無輸送之事。臣之待罪守禦也，欲爲變通，而未及焉，權以鎭之不爲輸送者，非矣。以鎭曰，臣之待罪地部日淺，卽今本曹，枵然無存，各司貢物之價，尙未給之。繕工、營繕，皆用廣厚板，加用千餘立，地部無他備送之道。此際原營，適送屬公松板，臣已私書於原營，或爲斥賣，餘則欲償，千餘立廣厚板，若失其半，則實難措手，幸因大臣陳達，有此還給之命。地部若有餘，則聖敎如此，豈敢不爲輸送乎？卽今諸司、惠廳，多有當送之物，木二十同，米二百石，收稅之木，皆爲薄松板一條，不能償一貢物，闕內進排，亦且不足。聖上軫念經費之竭，進宴銀器，亦許減省，此是聖德之事，臣實感歎。守禦鋪板雖重，而與闕內進排有異。收稅木則當爲輸送，而若有不足於進排，則何以爲之？台佐曰，二百立則不可不送於守禦矣。光佐曰，珠還合浦，正如此事，合浦之珠，非前無而後有，珠則自如，而其爲來去，係於太守之廉貪。戶判善於經理，則板自有裕矣。上曰，其言好矣。此根本則乃該廳所管，依當初定式，逐年輸送於該廳，可也。故南奉朝賀爲度支時，地部充實雲。此非神運而鬼輸，勤於職事，故其效如此矣。至於久任責成，則在予，卿則必以奉職惟勤爲務，而勤亦有道，若詳細而漏大，則亦非所以爲勤矣。以鎭曰，折受以後，財用大縮，而用度則比前倍倍。以司䆃署言之，古用四千石，今過萬石，其何以堪之？湖南折受，則已令革罷，而臣曾經慶尙監司，嶺南之事，頗知之。延日最其大處，宮差下去，收稅監營，本官亦有所捧之物，蔚山、漆原等地，一年所捧，亦三四千兩。此後則不爲送差，自監營捧納，而監營所捧數千兩，送於地部，何如？上曰，先自湖南爲始矣。知其利害而後，他道從次擧行矣。已令廟堂磨練節目，不可續續變通矣。以鎭曰，目前甚急，難於遲待，嶺伯所受漁場之稅甚多。臣之曾叨是職也，木三十同，錢數萬兩，雖送地部數千兩，而亦足以自用矣。監司亦豈無親舊私酬應，而當此國用竭急之時，毫髮亦有助矣。上曰，非不知所達之言，而事有輕重，旣給監營之物，則戶曹豈可分其利乎？古有漁鹽之利，盡屬於戶曹，今爲奸胥所弄，非屬於戶曹者矣。今皆革罷折受，歸之地部，而反潤奸吏之囊橐，則豈不貽笑於八路乎？光佐曰，善爲立法，然後猾胥不得弄奸，以蝟島收稅事言之，不送差人，則無以收稅，差送私人，則反有弄奸之弊。若蝟島僉使得人，則可以善爲，而今聞老孱雲，使御史別樣申飭，好矣。以鎭曰，密陽有銀店，北路有路稅，逐年所納不一，自備局發關申飭，何如？上曰，所謂路稅，何也？光佐曰，文川有銀店，萬人會焉，遣人監採，有收稅之錢，一月之捧有數，故雖貪吏，不得加捧焉。路稅則屬於本官，銀店則屬於戶曹。近來捧銀，不得一一，多爲監官輩潤橐雲矣。上曰，如此則謂之銀鉛之稅，可也。路稅名目不好，故問之耳。光佐曰，此是人物湊會之處，商旅襁屬於道，若全不收稅，則無以管攝矣。若輕定重捧，則人亦不會焉。歇定收稅，而成川、高原，亦有銀店，皆本曹次知之矣。監營本官，不爲捧納，故戶曹累爲發關，而亦不奉行雲矣。東弼曰，臣曾經殷山，殷山亦多銀穴，地方官差送監官於入去商賈處，受若干稅，兼令譏察，故此爲維持之道，盜賊無賴之輩，有所顧憚，而不敢發焉。地部雖定別將及路稅監官，而若無本官監營次知之事，則將無以禁盜矣。光佐曰，此則不然，本官何能有無於其間，定送監官別將，使往來之人，有所顧憚，則監營所差，亦不過京洛之人也。監營人、戶曹人，有何區別乎？以鎭曰，文川、密陽申飭事，何以爲之？上曰，自本曹發關申飭，而如不奉行，則更爲草記，可也。台佐曰，堂下通淸，郞官主之，都目政定日來議於堂上，自是舊規。卽今郞官，只有二人，呂善長方在引入中，趙顯命尙不出肅，臣以出肅後，卽爲來見之意，使人傳語，則稱以有病，無意行公，渠雖名流，卽一該曹郞屬，則何敢慢蹇乃爾？趙顯命爲先從重推考，呂善長亦一體申飭，竝令行公，使都政不至狼狽，而明日乃國忌齋戒，本曹草記，例不得入矣。自政院觀其去就，連爲稟旨督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台佐曰，臣忝叨銓任，年衰不才，不能盡明明揚側陋之道，初入仕者，多是京人，外方之人，甚爲缺然。今番則必爲廣詢，多以外方之人注擬事，已與參議，商議矣。嶺南，自是人才府庫，五賢之中，四是嶺人，風俗質朴，實爲文獻之邦。不幸黨論之起也，不能隨才調用，國家棄嶺南，久矣。臣曾爲御史，以嶺南風俗，文官淹滯之故，必爲收用之意，歸奏於肅廟，則其時亦軫念焉。卽今用人之道廣，而窠闕窄，不可盡爲收拾，而其中申正模者，有經學，宜置春坊，而今爲其道守令，道內必多有標準之人，若簡拔用之，則可爲擧一勸百之道矣。臣不敢枚擧仰陳，而注擬時，必以嶺南懸注，擢用於常格之外，則前頭必有得力矣。上曰，雖不直達，而似有屬意之人可用者，誰乎？旣問後則豈不可以仰達乎？台佐曰，臣不敢歷擧某某人矣。問於大臣，何如？上曰，大臣知乎？光佐曰，閤門之外，有所酬酢，而吏判之意美矣。前應敎趙德鄰gg趙德隣g甚賢雲，曾於湖中見之，則果如所聞，故在前弘錄時，推薦爲之，金�亦有宿望，當爲弘錄之人，而其時趙德鄰，以年高先爲之，�則未及焉。德鄰淸白可任，今番欲爲萊伯之薦，而年紀已多，故不爲耳。上曰，年限過乎？光佐曰，去年已七十矣。金�則僚相若許之，當參今番堂錄，而只少一點，僚相之意，適然非有深意也。二人皆嶺之望也。�則有孝友操行，德鄰則樹下讀《朱書》五十年雲矣。上曰，趙德鄰雖在玉署，而不入經筵，故不知其人之如此矣。今聞卿言，當留意耳。光佐曰，嶺人權尙一，爲沃溝縣，申正模爲居昌縣，正模卽吏判所達之人也。二人以下直來見，皆可用之人也。上曰，二人孰愈？光佐曰，正模似愈矣。光佐曰，前右參贊朴泰恆，因湖南御史李匡德書啓，自備局回啓罷職，而不但罰已行矣，此是耆老重臣，朝家優待之道自別，敍用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台佐曰，奉朝賀崔奎瑞，致仕三十年，不受月俸，周急之物，亦爲不受。奎瑞之言曰，民窮財竭，上供皆減，而百官班祿亦減，則吾豈可受祿乎？旣不能陳疏爲辭，誰能道達此血誠，使之安意就盡乎？嚴光一絲之褒，生無以仰答，只欲潔身以報雲。羊裘釣澤，亦無周急之事，歲時存問若干米肉，以示聖朝優待長老之意，何如？上曰，崔奉朝賀，甲辰冬下去，由予誠淺，更張之後，亦無幡然上來之意，皆是向來誠信之不足故也。所達之言甚好。未久有別諭，其時當下敎矣。台佐曰，耆老諸臣加資事，曾有登對時，稟處之敎，故纔已考出，判敦寧黃欽，年今九十，向日筵臣陳達，至蒙米肉題給之恩，今無可論。左參贊姜鋧，則今年七十九歲，己亥年耆社別推恩時，鋧以七十加一資。厥後，其子世胤爲注書，鋧以侍從臣父，當蒙推恩之典，而世胤出繼於鋧之兄銑，推恩當施於所後父，不當施於本生父，故以此不敢推恩雲，而或雲所後父死，則有推恩本生父之例，而此則非應行之典，不敢仰請。工曹判書沈檀，年今八十四歲，前判書朴泰恆，年今八十二歲，前參判尹鼎和，年今八十歲。此三臣似當有優老之典，而以前例言之，則前判書李麟徵，知事許玧，俱以年八十，有變品加資之例，而變品加資，事體不輕。故臣於景廟朝，因年八十蔭官，以侍從臣父變品加資之事，陳白於筵席，後勿爲例事，定式防塞矣。沈檀、朴泰恆、尹鼎和，俱是耆老之臣，合有加資之典，而此皆恩典，不敢仰請矣。上曰，乙巳年，許玧、李麟徵，例有變品加資之事，而命德之器非特除，不可輕授也。已往之事，不必擧論，而旣知其非，則今不可蹈襲矣。沈檀、朴泰恆、尹鼎和諸臣，竝加一資，姜鋧則年迫八十，而先朝已入耆社，可謂舊臣矣。不必以侍從臣父加資，而特以優老之典，加資，可也。〈出擧條。初筵臣以姜世胤爲注書，追贈所後父，誤有陳達，諸臣受議，互有異同。禮判李㙫曰，注書有推之例，無追贈之規，姜鋧追贈，必因他事也。上曰，禮判之言，可謂深思，此然矣。於是，諸臣受議之言，皆脫空，故擧條如此，筵說亦從擧條載耳〉

○李森曰，訓鍊都監，名大實無，五軍門中，最爲凋弊，不成貌樣。雖有保人布一千四百餘同，而此則只是軍兵等奉足之資。今年災減，將近三百同，其所不足，前頭自朝家畫給，然後可以充給，姑不當煩達，而七色軍，則乃是大將前排陵幸時，亦入於御前差備者也。糧餉廳之設置，本爲都監七色軍之戰巾、軍服等物，例自該廳備給，而近來該廳，不知本意，且甚凋弊，應爲之事，亦不擧行，軍卒之疲弊，無異乞人，以此形勢，實無措手之道。臣考見糧餉廳屯田元數，則五千九十餘結，時起一千三百餘結，陳荒三千七百餘結。臣意以爲，陳荒三千七百餘結，姑爲屬之都監，限三四年起墾收稅，以實軍需，亦爲改備軍兵服色，使之鮮明，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以鎭曰，糧餉廳有陳結，則當自本廳起墾可也。卽今地部蕩然，豈可以本廳田結，屬之他司乎？雖訓局，不能親自起墾，必將差人以送，然則糧餉廳獨不能送人起墾乎？森曰，非欲分而二之也。卽今訓局，無着手之處，故仰達。戶判不知凋弊如此，故爭之，此非相爭之事也。光佐曰，兩言皆是矣，而根本則皆不知也。我國訓兵，依中原戚繼光遺規，訓局自是權設衙門，故有鳥銃色、火藥色、軍器色、糧餉色、軍兵色，提調各異，軍兵提調爲訓將，而諸提調爲主管堂上。糧餉雖是戶曹主管，而大將欲自爲陳田，則糧餉提調爭之，豈相敬之道乎？其屯田散在四方，差送監色，不能一一收稅，上納皆爲差人輩所得，此豈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爲歟？陳處幾結，時起幾結，李森已知其弊端，屬其陳結於訓局，起墾數年後，還之本廳似好。若本廳則雖曰送人起墾，而旣已因循至此，凡事因循，則難以振作矣。上曰，卿言兩言俱是，而以予觀之，訓將之言有意，而戶判不能相悉，太無推移之道矣。糧餉廳地都所管，戶判爲主人，時起則戶曹主之，陳結則送於都監，善爲起墾，數年之後，還屬戶曹，豈不好哉？光佐曰，其事勢亦難矣。今訓將則可以善爲，而此後訓將之盡能得人，未可知也。若有如此之弊，則不如仍屬戶曹之爲愈矣。上曰，此後訓將之代，豈無其人乎？若訓將之代，未能得人之時，則戶判之代，獨能得人乎？依大將所達，爲之可也。光佐曰，智者作法，愚者制之，勿論屯田之屬此屬彼，惟得人然後，可以善爲矣。上曰，其言好矣。以鎭曰，文臣主餉，武臣主兵，此是大明法也。我國用大明之法，故糧餉廳之屬於戶曹，是也。昔袁崇煥，在遼東時，請爲屯田，此爲崇煥之一罪矣。上曰，此非引喩之事也。森曰，臣不過請屯田陳荒處，以補軍用，而戶判之言至此，臣置身無地矣。東弼曰，引喩非矣。二人雖爭，而惟在處分之如何，向時糧餉廳，於各處屯田，差送別將，逐年有定式受捧，而別將不能得人，或爲奸蠹，或爲屯民所欺，收稅不一，致有陳荒之弊，屯稅之捧與不捧，惟在所任之人。臣意則以爲，時起戶曹次知，陳處訓局次知，各別擇人分管，則民無受用之弊矣。光佐曰，金東弼所達之言，有所見矣。卽今聖候未寧，非緊急之事，則後日次對，當爲稟定矣。上曰，非次對有可陳之事，則出後，備局草記，稟定，可也。光佐曰，戶判權以鎭，聰明博洽，發言多引古事，俄者所引袁崇煥事，雖未照察，非有他意，不過偶然提起，訓將李森之至爲引嫌，過矣。然言端旣發於前席，自上特爲下敎，勿令撕捱，何如？上曰，朝家待將臣之道有異，而戶判所引古事，有不能照察之失，可謂妄發矣。特爲推考，仍令訓將，勿爲撕捱，可也。〈出擧條〉

○崔𪹯進啓曰，噫嘻痛矣，時龍之勸虎賊上變，旣出於渠之招辭，則和應之跡，昭然難掩。原其情狀，萬戮猶輕，論以三尺，斷不可貸，而殿下不忍加誅，至使窮凶極惡之賊，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思之至此，寧不寒心？臺閣之至今力爭，實出於《春秋》討亂賊之意，而殿下旣允其臺啓，還寢成命。如是而亂臣賊子，將何所懲畏乎？誣上不道之逆虎，旣伏鈇鉞之誅，則與謀知情之時龍，宜無倖逭之理，而處分顚倒，輿情駭惑。請還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

○又所懷曰，伏見前冬備忘，有賊鏡子寧海減死之命，不勝驚惑之至。夫逆賊緣坐，乃是千古不易之典，而知情與否，非所可論，一鏡旣伏邦刑，且擧孥籍之典，則獨於寧海，特加寬貸，揆以法例，決無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德，強欲區別於兄弟之間，年紀旣滿，王法至嚴，一有輕重，啓後世無窮之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上曰，勿煩。

○又所懷曰，亡命者必誅，三尺至嚴，一有容貸，則國不爲國，人不畏法，可不懼哉？逃刑罪人鳳祥，乃於正法命下之後，肆然亡匿，視君命如弁髦，此誠有國以來，所未有之變怪。王法職此而墜地，惡逆終無所懲畏，此而置之，則日後亂臣賊子，必思臨刑而逃命，孰肯授首而就戮哉？揆以邦憲，斷不可一日容息，而減死之命，遽出法外，懲討之典，止於島配，群情拂鬱，輿論益激。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崔𪹯退，洪尙寅進啓曰，臣有萬分難安之勢，無一分冒出之理，而當此主辱臣死之日，不敢偃伏私次，冒昧出肅者，只欲一參登對，少伸分義，而顧臣前後所遭，不比尋常，而日昨大臣之峻斥言官，辭嚴義正，實爲臺閣之羞恥。臣曾忝諫官，被人詬詆，卽遞其職，而及今公議峻發之後，前後在臺之臣，連續引避，必遞乃已，則臣之當論不論之失，與已遞之臺官無異。豈可以行公與否，有所區別也哉？況且銓長之朝參陳白，令人發騂。憲臣之停論不問，受侮不少，臣之難冒之端，非止一二，其在廉隅，不可抗顏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柳萬重曰，獻納洪尙寅，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光佐曰，應接已久，喉間不平之候，若何？上曰，初非大段，無添加矣。光佐曰，雖未問安，詢於醫官，進用茶飮似宜，明日醫官入診，何如？上曰，在前如此，數日後卽差，今當姑觀爲之矣。諸臣遂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