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谷集 (曹彥約, 四庫全書本)/卷17

巻十六 昌谷集 (曹彥約) 巻十七 巻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昌谷集巻十七     宋 曹彥約 撰䟦
  䟦陳宜州詩後
  丙辰八月一日宜州按韋文仲等六十四人之獄經畧張玠希望賞典誣以冦邉必欲殺之餘奉法從事知其非辜必欲活之忿爭未定賦此以自壯今録於此世事須權重與輕莫臨利害膽先驚但知折獄他遑恤便到糜軀也合爭富貴信從生處有是非秪要後來眀若教無罪俱䝉戮我亦何顔過此生聖賢立萬世名教為斯民張官置吏以仁為職惟恐不至思慮一有不及彌縫一有不宻差以毫釐內省猶媿上帝臨女更貳爾心將靈於萬物亦何望哉昔我先君治獄鄂渚嘗正色與上官論是非以去就為決卒得其直後有知之者謂不可使不傳以此而誌於墓以此而記於㕔勒辭班班有石可攷施及不肖在州縣間乆造次乎顛沛乎茲事罔敢失墜思昔聖賢立教本意必有合志同方營道同術相契於不言之表今陳君森脫跡虞庠問程膴仕服膺其先人之徳之訓亹亹不忘此其仁民之意有不可及者異時積誠以事君居敬以臨民正辭而後治財禁暴而後戢兵凡可以寓吾仁者無所不盡其力則於眀慎用刑沛乎其有餘矣非泛泛焉侈世家耀筆墨樂夫人之夸美而巳也因嘗敬讀其先人之詩而有感焉嘉定壬午重九日昌谷曹某書於湖莊所性堂
  䟦所藏趙忠定詩
  趙忠定對岷峨而問衡嶽安子順生劒外而愛匡廬相國與道人出處不同要皆髙逺之志不拘一曲
  䟦山谷所與黃令帖後
  以駢儷聲律吟詠情性本朝如涪翁能幾見耳雖不連珠猶其為連珠也同時豈無作者不多許可獨拳拳於黃眀府之連珠深相歸敬只此數帖自足以聳動後世而顧使不能文如某者從旁著語果足以増價乎哉寳慶改元之眀年長至節假日東滙澤曹某書於吳山寓舍
  䟦晏元獻公與呂申公帖
  兵不可窮亦不可去時措之宜以仁厚為本以預備為常不得已而權以息民亦猶以不失人心國體為重惟深於治道者乃能知之臨淄晏氏世有讜言百慮一致惟康定禦戎不忍窮兵紹興議和不肯去兵近日聞開邉失計又不欲魚肉首議以辱國不欲濫致歸附以長㓂前後幾二百年非履跗躡足而一合國是此其源流深逺學問髙明傳授於言語之外有難為淺見寡聞道者讀晏元獻公所與呂申公議兵帖又因諸公敘紹興尚書所奏有和好用兵不可偏廢之論與嘉定新進士扣閽大議必以人心國體為本使人三致意焉九頓首起敬嘉定辛巳孟冬甲子東滙澤曹某敬書
  䟦晏元獻公手帖
  本朝慶厯之盛追蹤泰和於時當軸處中輔賛彌縫者其人何如也元獻晏公謀猷在國史固可想見今觀其手帖事前軰以敬訓子弟以嚴至於讀書習禮愛親敬兄立萬世不刋家法自修身齊家以至平治厥有本末宜乎發而為政肫肫忠厚成慶厯風俗立本朝夀脈此意未已尚慮班行中公事細碎汲汲乎以逺輕薄為戒君子扵此可以論世矣嘉定辛巳九月望日東滙澤曹某敬書
  䟦陳少師宗名均贍帖
  內翰尚書少師陳公捐俸餘以均贍宗族親黨魏華父侍郎舉文正范公事以眀之既精切矣請得而推廣之學者以乾坤為父母民為同胞而物為同與也自愛親從兄逹之天下親親以至扵仁民仁民以至於愛物即近以及逺舉斯以加彼一念之發無所不用其愛治國平天下之要莫切扵此人徒見陳公此帖拳拳於宗族親黨而未知其廣大悉備所以致君所以澤民所以傳子孫而詔後世豈特宗族親黨獨被其賜哉曹某謹識
  書先君帖後
  紹興巳夘某年甫三嵗先君主崇陽簿與賢士逰處後五十年當嘉定戊辰某被命攝守鄂州故人陳彥功宰斯邑為訪舊蹟得所與徐士賢一帖乃先君手書又有言行推磨三銘先兄奉命書也先君在邑垂滿入州為理掾此銘當其時不卜其年帖言擲還六䇿則嵗在辛巳嘗以恢復説受知當路矣彥功既摹本寄示而士賢之子允中乃以真墨見貽既泣而受之眀年正月以摹本貽徐而書其後
  䟦安道人世通所蔵范忠宣帖
  前輩書翰平易真實皆可為後生矜式況忠宣范公公論所敬片文隻字不多落人間尤所願見嘉定辛巳五月戊申昌谷曹某書
  䟦許介之東溪詩集
  讀真希元所䟦許介之詩始也稱其翰墨中也期其功名末乃勉以道徳舉孟子所性以為證知介之髙情雅操足以進乎此也始余名所性於湖莊之堂未成而得罪時論又未幾而奉祠武夷劉後溪作記為敘其事介之集其語而歌之有適性窮居不加損武夷新命從天至一出處皆君賜之句今希元又以所性望介之不自意暮年鄙識及與希元介之同嗜好寳慶丁亥二月望日昌谷曹某書於吳山寓舍
  䟦壺山詩集
  宋謙甫講書生逺業發詩人巧思放逹於古體而韞藉於唐律是區區詞章者豈將以取重於世哉昔東萊先生作麗澤編詩中含深意為儒道立正理為國是立公論為賢士大夫立壯志為山林立逸氣非胷中有是四者不足與議此謙甫乃西園賢嗣西園入麗澤閫奧源流知所自來其必有造乎此矣嘉定壬午冬十月癸未東滙澤曹某書於湖莊所性堂
  䟦胡吳春秋荅問後
  吳郛字緯道後改名郁條具春秋問目有文定親書荅其後江陵李南公所藏也讀前輩經傳便知義理謹嚴處讀前輩荅問便知論辨宏闊處不謹嚴無以垂法來世不宏濶無以啟廸新功經傳成書所以反説約也師弟子答問其博學詳説之時乎二者不可偏廢皆有益後學此編手澤儼然其可以表裏春秋傳者信矣嘉定丁丑夏五月戊午東滙澤曹某謹書
  䟦延平答問
  延平答問一編始得當塗印本於黃巖趙師夏致道攜度劔閣以示石照度正周卿因得周卿所藏臨川鄒非熊宗望録本與麻沙印本刋其誤而闕其疑可以傳矣鋟本益昌學宮與四蜀之士共焉嘉定丙子冬至日後學曹某謹識
  䟦彭先生梅坡集藁後
  讀梅坡藁七巻詩文僅三百題而池陽以後二年獨居其半甚矣先生得賢子季直之晚也先生詩文如機軸已成絇總欲分寸尺丈引畧加意即可辦不避廣座其散落人間將與前輩數鉅公爭富而今日所見廼僅有此蓋自季直更事以來始無遺憾前乎此軼不傳者不可計也季直其勉之訪之裒集而増益之將倍蓰不翅而後已嘉定巳卯冬至後十日學生曹某謹書
  䟦李夀翁侍郎家所藏名公帖
  在晉則趙文子叔向在衛則蘧伯玉史魚纔一見頃耳道同言合舉當世之賢未有易此數人者
  䟦陵陽袁使君桂廷對䇿
  孝莫大於復宗社學莫切扵容直言此陵陽袁使君對孝宗親䇿之意也寒士從草茅中來遽欲觸神抗天亦已偉矣中誠惻怛猶有深淺至扵文字合體要議論中凖的行之今日可以著效傳之後世可以垂法非確乎有所抱負不能至此當淳熈辛丑賜第時某適綴名其後後三十六年訪其遺事而識其賢子始得對䇿之副墨讀之因有感焉宗社當復乆矣樂因循者諉生事直言當容乆矣忌善類者疑賣直有孝宗之聖而後使君之忠得以自逹有使君之忠而不顯用於孝宗之朝亦又何也嘉定丙子閏七月中澣東滙澤曹某書於益昌浴民堂
  䟦趙忠敏稿後
  讀其文可想見其人者予於趙君之文得之淳雅端慤有先民矩矱予初未見其人敬讀其文已十餘年矣既見其人而益知其文之可以傳也嘉定丙子八月書
  䟦陳令舉騎牛圖
  身不能採薇不可以學扣馬之諌婦不能荊釵不可以學五噫之歌耕莘釣渭非膏粱文繡所能辦也必能筦𣙜不以紆朱懷金為樂必能騎牛不以髙車駟馬為優安徃而不得貧賤然後敢論時事矣士大夫食君祿知天下事不盡如人意觸機而來憤悱出一語異時窘於奉養不但縮舌唶齒而已方且三緘其口不暇疇望其安於筦𣙜騎牛而不悔能扣角而歌之此令舉所以為不可及也當熈寜新法時蘓長公以譏時抵獄孔經父以對䇿報罷攷其嵗月尚在令舉後元氣正脈愈抑愈烈謂制科不足以得士而欲廢之厚誣也哉寳慶改元三月甲申東滙澤曹某書於吳山寓舍
  䟦劉倅所藏東坡論兵書後
  太祖欲親征河東范魯公力疾建言願陛下以生靈為念所貴資洪福益聖夀神宗欲用兵西北蘇文忠貽書執政使吾君子孫蕃多長有天下人臣歸美報上極安靜和平之福至於夀考萬年子孫千億非與國共休戚念不到此也然魯公時居上相朝夕納誨乃其職業文忠立朝未大用以誣奏請外補稍遷而守徐得政平訟理即不廢事職不可以諌又委曲為人言之忠肝義膽不置國事於度外可見矣按薛向首橫山之議實在治平異時熈寜諸公堡撫寜城婁降裕羅格勒破䝉羅覺掩河湟而有之皆在其後當入對受宻賜文韓司馬諸公相先後薄其為人至或以憸巧目之其復用未秉政守正諸君子固已深疑之矣文忠代張文定草䟽已斥其事今自定州賜對復以論兵入樞筦本末備見宜文忠所深憂也文忠之言既有以感動其善心卒之秉政三年間諱言西北兵事謂之聞義能徙容有此理於時言官劾奏所謂反覆無大臣體當不止蓄馬一事然已誤國家困生靈矣士大夫以迎合見用既富且貴乃欲收拾士譽不復認前説自已出終不可掩故因攷本末而有感焉嘉定已巳下元日東滙澤曹某敬書
  䟦陳少師制詞槀
  內翰尚書少師陳公以詞藻代王言以經術輔君徳聞其聲矣未覩其實也寳慶改元之初適有職業於朝從其子直院舍人小宗伯之後讀其兩制之文服其體要聞有經幄之論歎其剴切知其學有自來矣後二年乞歸得請始見少師公舊槀端拜而熟復之然後知少師公之教其子不特面命耳授而觀感得之矣漢儒誇父子眀經唐人炫世掌絲綸特官職言之耳不足以喻陳氏家學
  䟦髙金紫所書孝經
  觀金紫髙公所書今文孝經其誠其敬藹然見於筆畫間前輩風流百年幾見可以傳子孫可以警後學寳而藏之豈但魏公之笏而已
  䟦性善堂後集
  論交於度周卿者十年識其為人矣守師道如守孤城持正論如持槃水蓋嘗為識者言之其為文操縱卷舒真得鉅儒心法非拘拘泛泛襲紙上已成之説架屋於屋下者今觀性善堂後集則其平日所作固已磊落於歌行而諄複於書序記䟦反復於宏議而微妙於至理以為未足悅晦庵先生之道南學於考亭孟子所謂豪傑之士不是過也黃西甫亦生合陽信周卿之學而師友之乆而益確是皆天下之善士非止一鄉一國而已也因性善堂集之見遺也敢書以告寳慶改元嵗晚東滙澤曹某書於吳山寓舍
  䟦范季克雲坡記後
  宦路與丘壑常倚伏於世道深於此或不屑於彼識者評之必不舍天爵而從人爵矣
  䟦楊文公真墨後
  寳慶改元之初昌谷曹某以衰晚侍經幄得讀三朝寳訓明年二月戊申至優近臣篇真宗皇帝與王魏公論楊文公歸陽翟事稱其峭直無所附㑹文學固無及者或言譏朝政何也魏公以為怨家䜛譛之語保其必無真宗皇帝亦深悟其説彥約既讀畢即口奏人臣峭直無所附㑹則流俗嫉之䜛譛易至蓋峭直之人好自修飭持身廉謹不可誣以貪墨遇事公平不可誣以寃濫其人必風度髙爽議論磊落惟有譏議朝政一説可以動人主之聼自古小人之害君子多用此䇿非啟沃如王旦有以保其不然聖眀如真宗有以悟其文致則不測之禍未可知也上以為然是日侍講宗正章少卿同對知狀後三月文公五世孫九江使君録示文公真墨二冊附諸賢題䟦其後多有及陽翟事者又摹印孝宗皇帝所賜其祖中舍御製知楊氏世有顯人又皆受累朝簡注如此造物者之無負於峭直也宜哉因録戊申口奏之説以告五月甲子敬書於吳山寓舍
  䟦東陽郭氏石洞書院記
  此郭氏石洞書院記葉水心之所作樓攻媿之所書朱晦翁之所題為當代三絶矣希呂繼先志而述其事求其文與筆而皆得之近無此比然方慶元戊午之冬黨論方熾士大夫恐掛名三公間若將凂已希呂獨於此時不以冷煖隨世道取三公於擯棄中而曰吾欲為門戶重資章甫而適越人當笑之而居之不疑其髙見逺識篤信好學餘子萬萬不侔也嘉定癸未正月上澣東滙澤曹某記
  䟦徐仲祥天麟三表説
  徐孟堅得諸父之傳又師友四方善士䆳於經學作周禮㣲言發眀聖人之意不為畧矣獨於大司馬三表之説猶有遺論仲祥補而緝之前無前輩後無後來然後知學問義理靡有窮極愈用力則愈光明古人以有賢父兄為樂以有賢子為幸以兄弟俱賢為難良有以也漢鄭氏世守舊典不襲故常釋太宰政役比居一節或以為政役之政或以為征賦之政釋司徒頒職事生材一節或以為閒民執事之材或以為養竹木之材六官中此類不可勝紀康成一意經術正平持論非如劉歆悖亂以春秋為龍斷者也程明道設教西洛至伊川而大備胡文定垂憲南方至五峰而益廣本朝儒學之盛父子兄弟之懿豈特漢二鄭專門之謂哉既以為仲祥喜復以為仲祥勸嘉定辛巳重陽前三日東滙澤曹某書
  䟦泣蘄録後
  李茂欽死守蘄城併毀其家立志最堅受禍最慘或罪其志有餘而才不足則亦苛矣武定軍入城反為郡祟金陵軍及境不䘏郡急雖以張廵許逺之才有霽雲萬春之助決不能以千人之力守九里之郭卻數萬騎之敵矣韓昌黎論廵逺事以為當是時棄城而圖存者不可一二數擅強兵坐而觀者相環也不追議此而責二公以死守亦見其自比於逆亂設滛辭而助之攻者私意妄論從古則然要之乆而自定昌谷曹某讀泣蘄録為之涕零嘉定辛巳八月二日書
  
  中興四將贊
  贊曰臣之妻父國子祭酒蕭之敏為臣言劉錡順昌之捷不在殺金平和尚原下晚嵗守荊州聞其名者爭先覩之錡褒衣博帯自言老當退矣聖眷念其前功尚令分閫其挾有勲勞之意形見顔面識者知其志氣有限不可以復用其後握兵京口徃來江淮間輕進易退卒致瓜州之衂失其本心非疾病而後亂也按李顯忠魏勝二傳其人忠勇善戰亦皆萬人敵顯忠殺宿州之降巳不足以厭服人心所部諸將僅有曹髙麥一二輩頗致其力及張計通等擁衆而歸遂摶手無䇿與之俱遁則於知人御衆之道猶有歉也勝以捐軀効死可謂義士朝命未通孤立於東海援兵不至送死於淮隂賢則賢矣臨事而不懼好謀而不成猶非中道若夫智畧足以料敵鑒裁足以用人紀律嚴而下不忍怨糧運竭而衆不忍叛身死八十年聞風者猶且悅之其惟岳飛乎古之所謂大將不過於此然而南北分合應有定時忠邪身死應有定數豈權臣一日所能自為之哀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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