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編輯1月1日
編輯○朔辛巳,上下備忘記曰:
邦運不幸,諸路狀聞,罔非傷心,而近年以來,饑饉洊仍,穡事告凶,錦玉靡安,夙宵不遑暇矣。京外之蓄積已竭,念及於此,尙寢無吪。予方與廟堂,議究荒政,以爲蘇活吾民之計,顚連流離,十居八九,若干儲置之米,將何以賙濟,若干齟齬之卒,將何以備禦乎?爲今之計,察納雅言,諮諏善道,保邦於未危,制治於未亂,則豈非導迎和氣之道乎?昔漢之文帝,繼世之中主,而春和議賑,衣帛食肉,若已恫關之心,藹然於絲綸之中矣。歲首每下勸農之敎,而徒事文具,全沒實效。哀我赤子,飢餒頷顑,仰事俯育,無終身飽之樂,則當寢忘寐,當食忘味。興言及此,有蹙頞疾首,寧欲無言也。使我無辜之氓,俾免顚連之慘,抑有一說,北咨猝至,訛言朋興。禍福利害,有難遙度,而陰雨綢繆之策,不可少忽。古人所謂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之語,正指今日事也。發前日所未發者,畢攄所蘊自強之策,是予區區所期望者。更加商量,八道監司、兩道留守處,亦爲下諭。
時,大小臣僚,以正朝陳賀,方齊會大庭,絲綸之下,莫不聳觀,庶幾覩振作之新政矣。
○以柳諫爲掌令。
○諫院申前啓,又論:「禁軍別將南泰徵,雖出名閥,未曾儲望,陞擢無名,輿論未允。請改正。」上竝不從。
1月2日
編輯○壬午,酉時,日有兩珥。
○兵曹啓曰:「武科規矩,所當臨時啓下,而外方擧子輩,不知某技之應試,不計才藝之長短,坌集京中,致令主客俱困。今番科規,請預爲啓下,使得量才上來,以除其弊。」上從之。
1月3日
編輯○癸未,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上曰:「宦官不過黃衣廩食,守門灑掃而已,內官崔泓,排軋君父,極爲無狀。拿問嚴斷。」同副承旨李眞儒曰:「前後以內官事,嚴敎拿治,不止一再,而畢竟勘罪,每歸無實,恐非懲礪之道。崔泓所犯,未知輕重之如何,而至以排軋君父爲罪,則似涉重大,宜加商量,務歸的當。」上無發落。上又以史官申致雲,行步緩緩,頗有倨傲之狀,初命罷職,復命拿推。眞儒請收還,上不從。承旨稟裁公事後,玉堂李世德講《綱目》訖,世德備陳崇儉節用,以實心行實政之道,眞儒繼有所達。上以頃日賓廳引見,玉堂不爲入侍,下嚴敎,拿推李世德。眞儒曰:「頃日,賓廳引見,乃請對,非日次也。請對則無三司入侍之規。以此拿推,實爲過重。請還收其命。」上亦不從。上又敎以行步緩緩,推考玉堂李顯章。
1月4日
編輯○甲申,司諫李眞淳,立異於前判書洪致中之啓,而引避曰:「致中平日言議,太無稜角,向來處事,亦有做錯。然其居官任職,不無長處,遭彈沈廢,日月已久。稍欲甄收,亦出於聖代寬厚之意,而今者臺啓,持之不已。至於忘君負國,巧黠回邪等題目,下語太深,殊欠論人平恕之道,有不可苟同隨參者。」掌令柳諫處置,請遞,上從之。
1月5日
編輯○乙酉,辰時至午時,日暈。
○上御仁政門,行朝參。右議政崔錫恆進曰:「伏見歲首備忘,辭旨惻怛。凡在臣隣,孰不感聳?聖敎中以賙賑、備禦之道,惓惓不已,今日急務,豈有過於此二者耶?至於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之諭,可見宴安鴆毒之戒,庶幾占多難興邽之休。唯願以此一念,存著淵衷,無少間斷。」上答以留意。又言李世德之不參請對,本非其罪,申致雲之就囚牢狴,終欠寬大,請加疏釋。「上從之。仍曰:」朝參雖是盛擧,終不如日開講筵,頻接儒臣。不但有將就啓沃之益,民間疾苦、吏治得失,亦可以從容討論,修齊治平之道,不外此矣。「上納之。判義禁沈檀奏,崔泓罪名輕重,有難酌定。請其擬律。」上命奪告身。陳慰正使礪山君枋,請貸公貨於行中,李台佐力言其不可,且曰:「故相臣崔錫鼎,曾在丁丑年奉使燕京,所幹者封典重事,而齎去公貨,無所費,卒能竣事。錫鼎常語人曰:『使價之多帶銀貨,適足見侮。若徒手執鞭而去,則彼亦無所求索。』此言可謂眞知奉使之體矣。今番只是陳慰進香,則似無行貨之慮。若以銀千兩劃給,用則用之,不用則還爲持來可矣。」崔錫恆亦從其議,上許之。掌令柳諫、持平金始燁等申前啓,上不從。至李喜朝極邊遠竄事,始燁、眞儒力請允許,上遂從之。又允金普澤追奪官爵,李星彩父子遠地定配,順天、麗水廢縣,令廟堂從長變通,李壽岳囚禁明覈,南兵使申命仁罷職不敍等事。眞儒又言:「金春澤諸弟子、姪,一倂島配之請,適因諫院無入侍者,不得連啓,而其在不與同中國之義,宜亟允從矣。」上亦允之。
1月6日
編輯○丙戌,因禁府議奏,命金時發、洪彥度、文德麟除刑議處,政院繳還曰:「時發,以頤賊之女壻,擅拆王府之秘牒,拘繫急傳之郵卒。彥度則隱匿哲人,稱以方往義人謫所,肆然欺罔,拒逆君命。德麟則喜賊搜探文書,面乞都事,私請還給。三人罪狀,干係鞫獄,而除刑之命,出於意外。請令王府,更加嚴刑得情。」上從之。
1月7日
編輯○丁亥,自辰時至申時,日暈。夜一更,月暈。
○領議政趙泰耉上箚陳病,以未參賀班請譴,且附箴戒,上答曰:「歲首勉戒,言甚切至,可不加意焉?」
○竄李喜朝於靈巖郡。
○上臨宣政殿,親傳宗廟春享大祭香祝。
1月8日
編輯○戊子,以權以鎭爲承旨,李世德爲司諫,李夏源爲大司諫,李遂良爲南兵使。
○憲府申前啓,又論:「利城縣監宋時徵,本以西陲卑微之人,濫授字牧之任,大小政令,慢不省察,低仰操縱,惟在賄賂。請罷職。」上只允宋時徵事。
○刑曹啓曰:「春澤諸弟、子、姪,竝命島配,而其中有年未滿者。受敎中,有逆賊緣坐二三歲兒,勿爲定配,而爲奴者不在此限之文。此雖與尋常定配有異,律文旣無可據,何以爲之乎?」上命定配。
1月9日
編輯○己丑,承文院啓曰:「今此陳慰兼進香使所齎文書,以康熙六十二年書塡矣,今則新皇帝改元年號,已爲謄來,且勑行已迫,頒詔似在於使行未渡江之前。旣知其改元,而仍用康熙年號,或不無執頉之慮。使行文書中年號,改以雍正元年書塡,似爲得宜。以新年號,別具一文書,竝付使行,使之到彼後,觀勢進呈。」上依允。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講訖,承旨李眞儒曰:「臺臣論尹憲柱贓汚、不法之罪矣,憲柱供辭,逐條發明。所當行査,而此等事,一經本道査覈,輒皆氷解。曾於先朝,別遣御史,按覈濟州牧使尹昌亨貪贓,今當凶歲,別邊使星有弊。北評事李明誼,方在道內,若仍差按覈之任,俾主査事,則恐或得宜。」上從之。
○忠淸監司李宜晩,狀陳懷德、鎭岑、瑞山三邑民瘼曰:
懷德良戶二百七十,而軍額過千,鎭岑民丁,僅二百,而軍額餘八百,瑞山良戶,爲一千二百,而軍額滿四千。又多諸般米布之逋欠,民不堪命,流散相繼。請移送闕額於民多軍少之邑。或削減己酉以後新出各色軍保,或割給隣境良丁,而舊逋米布,亦宜蕩減。
備局覆啓以爲:「懷德與公、淸兩大邑接界,而兩邑良丁,稍有餘裕,使本道監司,量宜移送懷德闕額於公、淸兩邑,又令本道監、兵營,除出其軍官等雜色名目,隨其所在邑,塡補此三邑闕額,又許蕩減瑞山未收米三百石。」
1月10日
編輯○庚寅,夜一更、二更,月暈。四更,雷動。
○上展謁太廟。世弟隨駕。
○淸國登極頒赦勑使額和納、廣福出來,義州府尹馳聞。
○分配金春澤諸弟、子、姪於全羅道諸島。春澤情狀,國人所指,宜乎不病自斃,若其無知幼稚,有何嫉惡?逆獄緣坐,尙許容貸,而今乃一倂流配於絶島,母子分離,呼哭干和。此豈王政之所宜有?俑此論者,其亦不仁也哉!〈史臣曰:「以春澤之陰凶,而死於牖下,竊怪夫天之不必禍淫,以今觀之,天果厚其惡而益其禍也。若使春澤,早伏常刑,其子弟粗知爲惡者之必不免於禍,而稍存畏約之心,則其爲禍,豈若是之烈耶?闔門陰謀,婦女亦知,若使漢法治之,必將無少長誅,今玆海島之分配,亦出寬典,而然猶宜曲貸一人,俾主光城之祀,以慰仁敬王后在天之靈,而不此之爲,此則朝廷之過也。」〉 ○迎接都監啓請:「依前例勿遣別問安使,使平壤迎慰使,留待淸使,致謝宴禮停減之意,令政院下諭。」上允之。
1月11日
編輯○辛卯,夜一更至五更,有霧氣。
○陳慰使礪山君枋、副使金始煥、書狀李承源等,辭陛,上引見宣醞。
1月12日
編輯○壬辰,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夜一更至五更,有霧氣。
○憲府〈掌令柳諫。〉申前啓,又論:「門黜罪人趙榮福,本以無恥之鄙夫,居在賊集之比隣,服事諂諛,自忘卑屈,身爲侍從,手進溺器,聽聞所及,莫不唾鄙。當賊集釀成士禍之日,作一傳令之卒,敢進一疏,構害善類,至請斥去兩賢臣先正之號。夫先正二字,本非自下創用之語,卽我先大王首先稱道之聖敎,而士林遵承而用之,亦非如官爵之可以與奪者也。及今賊集正法,先正雪冤之後,則不可使謟凶害正之輩,一日偃息於輦轂之下。請遠竄。」上竝不從。
○判義禁沈檀,疏陳內官崔泓罪重律輕,請賜改勘,上不從。
○判敦寧洪萬朝,疏乞致仕,不許。
1月13日
編輯○癸巳,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午時未時日暈。申時,日暈,左珥。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
1月14日
編輯○甲午,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夜一更至四更,月暈。
○以密昌君樴爲登極進賀正使,徐命均爲副使,柳萬重爲書狀官。鄭壽期爲副應敎,趙翼命爲副校理,李明誼爲副修撰,出補朴徵賓爲利城縣監。徵賓,特一鄕曲鄙瑣類耳。受人唆嗾,論劾尹淳,虛地捏成,專以詬辱爲事。時,金一鏡氣勢鴟張,人皆憂之,一隊淸流,多竊議而不敢發,附麗一鏡者,乘機擠軋,朝議轉益乖張。銓官之斥補,意在調停,而失之太緩,何以服人心哉?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講訖,玉堂尹游因文義白:「吏曹參議李明彥,在灣府時,以其立代卒,試行屯田法,頗有所收。若累年行之,足可以積儲雲。不特義州,邊邑之有閒曠地,而兼有立待軍者,往往行此法,以聚塞上之穀,亦一陰雨之備。宜令廟堂,商量便否試之,而各軍門屯田,皆是收稅於民田者,而或送別將,或送將官,苛斂虐徵,民受其弊,利歸私橐,而於軍門,都無所益。且守禦、摠戎兩廳,哨軍歲抄,委之此輩,納賂受囑,任自存頉。軍政固已虛踈,而各邑簽丁之際,每患相礙。自今勿送將官等輩收稅,歲抄竝委本官,使之從實徵稅,隨闕塡補,則在軍門無所損,而民弊則頗祛矣。亦令廟堂確議而處之。」上可之。又請懋昭儉德,以身率先,上納之。吳命新陳各路烽燧虛踈之弊,請:「時遣宣傳官,不時摘奸,如邊上烽燧,則加設一處,脫有警急,而本設煙臺,或不得擧火,則使加設處,別爲報警,似合應變之道。亦令廟堂申稟而擧行焉。」上從之。又言:「生獐進上,爲弊各邑。斂價民間,給債廚院吏屬,其數不貲。請令諸道,以死代生,永以爲式。」上從之。承旨李眞儒曰:「大司憲金一鏡,因金東弼疏排批下,一向縮伏。一鏡雖有病痛,然其爲國一死之心,乃其素蓄積也。東弼,若以私書一款,論其不能遠嫌,則此實一鏡做錯之失,固無不可,而今乃擧其平生而句斷,目之以貪濁,又抉摘文字而詆之,東弼之疏,誠無狀。旣以此譴罷,則其疏不必賜答。請自上還爲出給,而一鏡疏,亦卽下批勉出。」上許之。又言:「尹淳,當辛丑冬金一鏡陳疏之時,適有省墓之行,非出於故爲規避,其後言議之間,亦不無招謗之端,而多是情外。朴徵賓乃擧其平生而劾之,至加以宵小之目,殊甚不韙。顧今改紀之初,朝著宜務和協,而浮薄喜事之輩,忽地起鬧,誠可寒心。淳之文翰、才望,超出流輩,自是不易得之人。公議旣以臺啓爲非,則不可一向廢棄。特爲收敍宜矣。」上允之。時,上常時不豫,倦於酬答,諸臣章奏,率皆留中,或經數月不報。金東弼疏論金一鏡敎文事,亦未及賜答,議者猶惜其不能明白痛斥,而眞儒急於救解,反謂之其疏無狀,直請勿賜批而還給。其護黨無嚴之習,可勝誅哉?
○東平尉鄭載崙病劇,上疏陳私懇乞,以其從孫修撰錫五爲其子孝先後。令該曹稟處,覆啓以孝先夫妻俱亡,係是法外,請上裁。特命立後。
○命遣御醫,視東平尉鄭載崙病,且賜藥物。
1月15日
編輯○乙未,夜二更至四更,月暈。
○憲府申前啓,且論:「全羅左水使朴世挺,爲人闒茸,全不曉事,年且衰耗,苟然充冒,而專事掊剋,拋棄戎務,請罷職。日昨西小門下鑰後,有一漢,乘夜打叩,拔出鎖金,幾至開門,適會見覺,自捕廳,今方査治。請守直部將,囚禁科治。」上不從。只允部將科治事。
○上行內試射於瑞蔥臺。宣傳官田日祥,片箭沒技,命加資,黃腆,柳葉箭居首,命賜第。
○鞫廳罪人尹慤,加刑八次,柳星樞,加刑六次,皆與前招無加減。議啓以爲:「星樞則其所發明,不無所據,慤則諸證皆斃,階梯已絶,限死嚴鞫,亦非常例。請依前酌處,減死絶島定配。」趙聖復,加刑七次,亦與前招同,議啓以爲:「累次嚴訊,旣不就服。依前減死,絶島圍離安置,似或得宜。」上竝從之。
○備邊司,以學行、才局與智略、膽勇,可堪將任者,使卿宰以下至監、兵使,各薦三人。因大臣建白也。
1月16日
編輯○丙申,午時、未時,日暈。申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夜二更、三更,月暈。
○以吳命恆爲承旨,尹淳爲校理,金尙奎爲修撰。
○憲府〈持平金始燁。〉申前啓,又請還收罪人趙聖復、尹慤、柳星樞酌處之命曰:「聖復之疏,作四凶之前茅,爲聯箚之根柢,逆節昭著,無一毫可恕之端。慤之摠廳銀三百兩之說,賊招之所屢發,而如出一口。星樞之新入多出之狀,盛節之所納招,而明白無疑。近因鞫坐停廢,經年偃息。今於一訊之後,徑請酌處,大拂群情。」仍論司諫李世德、掌令柳諫,不能據法爭執之失,請竝遞差,上不從,只允末端事。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承旨李世最,備陳諸臣違牌之弊,請自上,或命罷職,或禁推,上許之。
1月17日
編輯○丁酉,夜二更至五更,月暈。
○諫院〈獻納權益寬。〉申前啓,又啓曰:「頤、集諸賊,久竊國柄,專以籠絡醜類,排張黨與爲事,及其伏法之後,其腹心血黨,失其仰望,潛懷怨懟,樂禍思亂爲計,日益深矣。乃者門黜罪人金在魯、前都承旨申思喆、前大將張鵬翼、前府使金取魯、前司諫金槹、前縣監金令行、前經歷金希魯、前經歷姜頊、別提具鼎勳等,或全家下鄕,身伏京輦,或乘轎匿跡,往來綢繆。或富室而不吝於用財,或縗服而潛與於密席,昏夜聚會,情跡陰秘,輿情之疑懼,固已久矣。憑藉北咨之來,做出無根之言,轉相傳播,煽動中外,近來洛下騷屑,皆從此出。蓋以怨國幸亂之心,先欲動搖民情,其情狀之叵測,與向來十六人,無甚異同。逆折奸萠,不容少緩,投諸有北,在今政急。請金在魯等,竝極邊遠竄,卽日押送,以絶禍根。」上竝不從。
○定配趙洽於慶興府。〈史臣曰:「洽,發告諸賊,使凶謀益露,且初許以貸死,故朝家重於失信,特爲減死,而旣爛漫同參於逆謀,所謂發告,又在於就囚之後,則不過死中求生之計,而非出自新之意也。論其情節,雖斬作萬段,固無可惜。此所以群議之有參差,而亦不可以爲法於後也。」〉 ○遠接使使譯官,圖減入京後七次宴享,探問於勑使,而以彼中喪,故爲辭,勑使言:「大國二十七日除服後,用樂如常,設宴少無所妨。但爲除弊,京外宴享,旣已許減,而新皇若問宴享禮節,則全無所見而歸,難以應對。只設館所,親臨宴享爲可」雲。以此文移延接都監,都監啓請分付司饔院及各該司,依此擧行,上允之。
1月18日
編輯○戊戌,以鄭啓章爲掌令,金始㷜爲司諫。
○命遣承旨,致祭於文敬公尹宣擧、故右議政尹拯。因筵臣陳請也。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獻納權益寬,亦入侍。承旨李眞儒奏,向日召對,命近前讀奏,或不便於講討而然歟?上曰:「相去太遠矣。」講訖,權益寬申前啓,上只從平安兵使尹五商罷職,金在魯等極邊竄配事。停禁軍別將南泰徵之啓。
1月19日
編輯○己亥,憲府申前啓,上不允。停全羅左水使朴世挺之啓。
○竄金在魯於理山郡,申思喆於長鬐縣,張鵬翼於鍾城府,金取魯於蔚山府,金槹於鏡城府,金令行於機張縣,金希魯於渭原郡,姜頊於三水郡,具鼎勳於東萊府。時,人心猶危疑,居將任者,廣加詗察,前冬十六人之啓,幸而得中,故發啓臺臣,自以爲功,其徒或爲誇張,而言其宜錄勳籍矣。權益寬,又受人指告,啓請竄配九人,而白地搆罪,無所摸捉。至於金令行,則言議與逆黨相反,景仰趙泰耉之辛丑事業,與人酬酢,此已見其虛妄之一端,而且以煽動騷屑爲言者,尤不成說。朝廷先自恇攘,不能鎭定民志,而乃反歸罪於失時者,豈不可笑之甚乎?人多冤之,而畏其鋒鋩,無敢有出口者。卽此而可知時勢之危怕矣。
1月20日
編輯○庚子,以尹㝚爲輔德。
○慶尙監司,以去十二月,金山等地,雷動、地震事,狀聞。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1月21日
編輯○辛丑,淸使額和納、廣福入京,頒雍正元年朔。上迎勑於西郊,還宮受勅。接見時,上勅額和納,胡叫亂語,搖頭揮手,擧止乖常,見者駭之。
1月22日
編輯○壬寅,改造命召、通符,書以雍正年號。舊命召、通符,盡爲燒火。
○以淸詔,陳賀,頒敎赦,加百官資。
1月23日
編輯○癸卯,以吳命峻陞資爲伴送使。
○上將親臨館所設宴,嚴裝已辦,而上勑托以副勑有病,必欲退行。儐接諸臣,屢加開諭,終不回聽,日已向夕,相臣不得已稟啓退定。政院以儐臣不能嚴飭譯舌,據理善諭,請推考,而差備譯官,從重科罪,上從之。
1月24日
編輯○甲辰,副勑求見東國詩賦、策文體,令藝文館抄選策一道、賦二篇、詩三首,示之。粟谷李珥《天道策》、閔齊仁《白馬江賦》、河西金麟厚《七夕賦》、故領相李恆福《泣送去時在腹兒》詩、金昌翕《臥念少游言》詩、李世禎《答嘲落帽》詩也。落帽,卽世禎倩手於科場者,而世不傳其名。
○誣告罪人權盡性伏誅。盡性,故相臣尙夏從孫也。持身悖惡,多行不義,以僞造御寶,被繫邑獄,稱以上變,故逮囚設鞫。以其告變書中語發問曰:「逆謀者是何人,凶人書二張,是何人書,而書中辭意何如?名錄是何許名錄,而何故見奪於刑吏及衙奴?衙奴是何倅之奴?竝一一直招。」盡性供以爲:「丙戌十一月,淸風府使沈廷輔,使金武貞請見言:『老論預爲遠禍安身之策,李健命書,要勸渠方圖置毒、刺客、起兵三事。』廷輔手書出銀各人名錄,付渠上京,身陷僞造之罪,見囚懷德縣獄。刑吏朴必明,與衙奴,稱以主倅之令,搜探文書而去。本倅卽趙正綱」雲。鞫廳議啓曰:「沈廷輔摘發其僞造御寶之事,世所共知,因嫌發告,輒請拿問,有關後弊。」先請拿覈必明。必明取招後,更推盡性面質,盡性理屈加刑,遂自服其誣告。結案曰:
沈廷輔爲淸風府使時,渠之御寶僞造之罪,發覺成獄,陷於死地,以此銜嫌,以死中求生之計,誣告的實。朴必明以其時刑吏,出入獄中,本倅趙正綱,旣已身死,憑問無階,則以文書搜出,推諉必明,以實誣告廷輔之計。所謂名錄文書,皆是做出虛言,所謂書札及初招所供,與廷輔酬酢凶言,亦是做出雲。
不待時處斬,籍沒家産,朴必明放送。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講乞,玉堂吳命新曰:「自古聖帝、明王,以養老、乞言爲重。我朝世宗大王,親臨設宴養老,王妃親臨養命婦老人。成宗大王親臨大學,養老乞言,甚盛擧也。蓋乞言於老人者,以老人,年與德邵,必有嘉猷善言故也。左議政崔奎瑞,年位俱高,退休在野。若至誠敦召,則庶回遐心。兼以乞言之義,頻賜詢訪,而惠養之道,亦宜留意焉。」上納之。
1月25日
編輯○乙巳,領議政趙泰耉,陳箚引嫌。略曰:
鞫事淹延,經歲未了,強起開坐,仍請酌處,臺章果發,仍斥完議之兩臺。不善議讞,咎實在臣,譴責之言,獨及臺臣,愧蹙不安,於斯益深。且於戶曹參判徐命均改差,亦有難安者。該曹因成命問臣,臣初欲以通政陞擬,應陞之人,方在銓地,適無他堂之行公者,故以命均首擬。蓋出疆之人,例付戶曹資送故也。廟堂議薦,不拘罷散與解由,該曹未及竝稟,致令毋拘之前例,竟至廢閣。申命勿遞,以存舊例焉。
上答曰:「卿之按獄,終始如一,則年少臺言,不足掛齒。下款所陳,一時錯認,元非大段,徐命均戶參仍任焉。」
○上引見相臣及備局諸宰。右議政崔錫恆奏曰:「今番逆獄,雖是無前大獄,初無詗察摘發,告變者,又無夤緣上達之事,實未有主張指使之人。至於兩捕將,誠有可紀之勞。蓋劍貨,是大段贓物,而李森設機搜得,申翊夏亦同參其事,且三手凶謀,幾盡覈出,而行藥一款,未及摘發矣。翊夏機捕舜澤之奴業奉者,不待刑訊,直言彼中賣藥人姓名及藥之形色,故舜澤亦不敢全諱,只曰:『一死之外,更無所達。』此是半承服,因此而藥之根柢,畢露無餘。其功誠不細,此二人,似當錄勳矣。」領議政趙泰耉曰:「因睦虎龍告變,根覈逆節,虎龍不可不錄,而諸議皆以單錄爲不可,又言至尊,不可只與虎龍對盟,其說亦然。依右相所達,以兩人勘勳,似無妨矣。」又曰:「鞫廳之使捕廳搜探文書,例也。若搜得於罪人收捕之際,則固不足爲功,此則不然。隱置劍貨,設機搜出,使白望,無辭自明,逆節盡露。望雖頑忍徑斃,而渠亦曰:『劍是龍澤之所贈,銀亦渠之手所封標。』此與承款無異,豈非捕將之功乎?」錫恆曰:「若論次第,森當居一等,翊夏爲二等,虎龍爲三等矣。」上從之。判義禁沈檀曰:「搢紳間諸議以爲:『炳幾衛社之功,自有所歸。』當四凶聯箚之日,宗社危如一髮,而大臣抗義請對,再安天位。微大臣,寧望保有今日乎?宜以炳幾衛社爲勳號,而竝入錄功之中。今若只以兩捕將,草草勘勳,則殊非重其事之道。臣謂大臣,不可不錄也。」泰耉斥其猥屑而請推,上允之。錫恆請復李獻英、獻章、李眞伋科,上可之。泰耉仍陳李墪被誣之狀,請吳遂元一體復科,錫恆又申白其冤,上未有下敎。承旨後於筵中,更爲陳稟,竝許復科。錫恆又以大臣箚及諸臣疏,宜卽賜批爲言,上納之。泰耉曰:「今番北咨出來,謄送表式五件,而其一,卽仁壽皇太后賀表式也。前例,太后則無聖節表,而禮部謄送。且皇太后上號之後,只送表式,尊號勑,似不必出來,只當依式擧行,而旣無進表太后之例,今此謄送,有違前例。太后聖節,乃是三月使行時,往復停當,似太遲。別出齎咨官,移咨禮部,俾從前例得宜。請令承文院,考例撰咨,卽爲發送於使行之前。且新皇帝生日,乃十月三十日,聖節、冬至、元朝賀表節使,以九月發送,則可以及期得達。此亦別遣齎咨官停當宜矣。」上從之。工曹判書趙泰億曰:「故參判權珪,當辛丑有變之日,舁疾抗疏,至遭刑鞫之啓。及至改紀之初,連有除命,而皆以病辭,旋又身歿。樹立如此之人,宜加褒贈。」錫恆繼有所陳,泰耉請超資贈職,上從之。泰億又言:「辛丑庭對議罷之時,三司諸人,靡然從之,前持平柳復明,獨能抗辭不從,固可謂有樹立。且曾宰嶺邑,治行表著,特宜甄收奬用。」上許之。檀曰:「李潛,卽故參判夏鎭之子也。平生忼慨有氣節。曾於先朝,疏陳群凶,謀害殿下之狀,至有左右向刃之語。今者白望之劍出,而潛言如合符契。其不顧死生,挺身抗言之節,雖古之陳東、歐陽澈,亦無以過之。至今讀其疏,莫不扼腕而激烈。令政院,謄進疏本,一經睿覽,則可以想見其忠節,而宜有褒贈之典。請詢於大臣。」上可之。泰耉言:「宜加伸雪。」泰億曰:「先朝或疑潛疏,受嗾嫁禍,至於庭鞫,潛不少遜服,故遂死於桁楊之下。先朝亦何以預料頤命等之忘君負國,一至於此哉?到今其言果驗,則稱冤之說,固宜矣。」錫恆曰:「爲儲君忘身衛護之人,不可不伸冤,而至於贈職,則未知其得宜矣。」左尹金重器曰:「北路,地狹人少,而所謂內奴,幾乎居半。若除內奴,難充軍額矣。曾因朝令,罷減內奴之編於束伍者,而使各邑,簽補其代,多年鍊習之卒,一朝盡除,亦甚可惜。且聞內奴貢米之代,自戶、兵曹,移送內司雲。內司初無所失,而束伍係是軍政重事,內奴勿爲許頉,而仍存宜矣。」錫恆請從其言,上可之。重器又言:「平安監營,曾前擇其收布軍中壯健者八千人,別作編伍,輪回入番,試藝施賞,卒健技精,可當一隅。其後廢而不行,誠爲可惜。今若加抄二千,滿萬數依前輪番試藝,以備緩急之用,則必有得力之效矣。」上從之。掌令鄭啓章申前啓,上不從。又論:「昌樂察訪崔益秀,以凶逆至親,陰秘之事,無不參涉,及授郵官,惟以貪漁爲事。請罷職不敍。」上從之。
1月26日
編輯○丙午,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1月27日
編輯○丁未,撰勳號曰:「輸忠奮義竭誠効力扶社。」
1月28日
編輯○戊申,憲府〈掌令鄭啓章。〉申前啓,又言:「畿邑憑藉支勑,徵斂民錢,取剩私用,作一利窟。衿川縣監鄭建柱,爲尤甚,請罷職。」上竝不從。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講訖,玉堂鄭壽期曰:「贈判書朴泰輔,先朝雖已贈職、旌閭,獨未有易名之典。吳斗寅、李世華,皆以本職贈謚,三人不可異同。其在褒崇之道,亦宜贈謚。」上從之。又曰:「故參判李世弼,自少志學,專心講禮,所著禮說,積成卷軸。自在先朝,累加徵召,而引分退讓,屛處江湖。丁酉一疏,獨言人所難言,學士大夫,誦慕至今。崇德象賢之道,合有褒尙之擧。特令太常賜謚,銓曹贈職爲宜矣。」上從之。承旨李眞儒,又請其致祭,上亦從之。眞儒又曰:「故副率金載海,曾於殿下在東宮時,出入冑筵,袖進《中庸圖說》,殿下錫以文房之具,宣以法醞,且賜手札,奬諭備至。賊臣雲澤,深忌殿下有輔翼之臣,構誣劾去。殿下嘗語講官,有久不見金載海之敎,筵臣陳達於大朝,復授衛司之職。載海雖不應命,感激知遇,當丁酉頤賊獨對之日,激昻流涕,奮筆草疏。危言讜論,至今令人髮竪,而抱經窮山,齎志而沒。載海曾已通擬諮議,贈以臺憲之職,似合褒崇之典矣。」上從之。
○上以慈敎,下敎曰:「慈殿各道進上,一依中宮殿時例姑減事,曾已判下,而朔膳價米,未及擧論。此亦一體裁減磨鍊事,分付惠廳。」
1月29日
編輯○己酉,備局以歲歉,啓停諸道,今春水陸操及巡點等事。
○復李獻英、獻章、李眞伋、吳遂元科,遣禮官致祭於故判書李墪。
1月30日
編輯○庚戌,上臨宣政殿,親傳先農祭香祝。
○以尹行敎爲吏曹參議。
○正言金重熙,以洪致中事,引避略曰:「李眞淳、金始㷜相繼引避,一則曰:『下語太深。』一則曰:『文字憯刻。』夫致中,外則託交游於名流,內則結腹心於凶黨,巧於依違之態,售其趨附之術,臣啓所謂巧黠回邪者,此也。迫脅君父之論,挺身入參,而同歸啓迪之陰凶,動搖天位之變,袖手傍觀,而卒被逆魁之超擢,臣啓所謂忘君負國者此也。薄罰未久,遽議甄用,臺閣爭執,在所不已。前後右僚,惟以救解爲大關捩,臣恐其過於平恕,而不成言議也。」掌令鄭啓章處置請出,上從之。
二月
編輯2月1日
編輯○朔辛亥,延接都監堂上李台佐請對奏:「上勑,卽庚子年出來者也。貪慾無厭,其所要索,必欲以庚子爲例。蓋其時以進弔山陵事,操縱求索,故別贈數多。渠又勒奪通官所得之銀,旣不可以人理責之,亦不無生梗之慮。」令廟堂,商量稟處,而仍請譯官不善周旋之罪,上可之。備局覆奏:「上、副勑,別贈各千金。」承旨吳命恆白:「吏曹參判鄭齊斗,不待疏辭,而直以政官不備,變通遞改,有乖優禮遺逸之道。且其疏久不賜答,今仍其職而許遞於疏批爲宜矣。」台佐繼之,上允之。上之初命遞改,實有歉於禮遇儒賢,而筵臣復請仍任,有若待以進退凡僚者然,於是乎上下俱失之矣。
2月2日
編輯○壬子,復以李明彥爲吏曹參議。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2月3日
編輯○癸丑,以尹㝚爲司諫,南泰徵爲平安兵使。
○憲府申前啓,上不從。停衿川縣監鄭建柱之啓。
○司直李森陳疏辭勳,上答曰:「盟府元勳,實循輿論,勿辭行公。」
○以申光夏爲禁軍別將。
2月4日
編輯○甲寅,淸使發京城,上郊送於慕華館。上勑壑欲無厭,求索百端,觸事生梗。求取經書,而較副勑之冊樣長短,呵責譯官,不許行宴之禮,不作觀碑之行。先索禮單及別贈,伺察譯輩之言語動靜,行走忽忽,不能安坐。又以別贈銀,不滿萬數,大生慍怒,手撞首譯,擧措悖駭。歸未及燕京,在途病斃,彼人亦稱快雲。
○諫院〈獻納權益寬。〉申前啓,又論:「金姓宮人之和應諸賊,錯毒御膳,盛節之所直招也。曾因筵奏臺啓,輒下査出之批,而尙無出付之擧,致令禁闥肘腋之間,凶賊假息。盃觴飮啜之頃,禍根莫除,宗社之憂、神人之憤,可勝道哉?盛節招所謂進藥後吐出黃水之說,與藥院事相符,則行藥日月可考也。姓金宮人,雖非一二,而職任、官號可考也。此賊終未覈得,則臣恐宗社之安危,有未可定。請姓金宮人疑似者,悉付鞫廳,明覈正犯,夬正王法。向者凶黨之潛謀不軌也,圖聚銀錢,百方經紀,其跡往往彰露矣。賊述,身帶訓將,通議地部,買得關西田稅,使其將校趙興弼、石之堅,分掌其事,剩錢已爲賊述所私,而又以千餘金,傳給於鐵山府使李悟,暗地消瀜,不可不明覈。竝請拿鞫嚴斷。」上皆不從。
2月5日
編輯○乙卯,上引見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趙泰耉曰:「頃以節使,進送於九月事定奪矣。三使兼送,始因崇德皇帝詔旨雲。依前趁正朝入送,而枚擧詔旨,移咨彼中爲宜矣。」上可之。右議政崔錫恆,以李森、申翊夏力辭勳錄,請加嚴辭責諭,上命牌招。泰耉請加恩禮敦召,左議政崔奎瑞,又請以禮招致贊善鄭齊斗、進善尹東洙,上答以留意。錫恆曰:「光城府院君,卽先朝國舅,於殿下,有外家之義矣。春澤諸弟、子、姪,竝配絶島,主祀無人。光城次子死,而有妻子,姑令權奉其祀,且其稚兒及出繼者,混被定配,有乖法意,特令放還宜矣。」又言:「驪陽府院君夫人,奉養無人,契活艱辛,慶恩府院君夫人,喪禍以來,調度艱乏。竝宜繼給月廩,以盡顧恤之道。」上竝從之。執義洪廷弼申前啓,上不從。又論:「凶逆器之子鳳馨,謂之自斃,殊極可疑。其時檢驗官,以凶逆之親屬,替隣邑而擧行,人之疑惑,久猶未已。當此購捕論啓之日,尤不可不先覈,請當該檢屍官,拿問嚴覈。江原監司李翊漢,名論素輕,踐歷且尠。牧民小才,雖或見稱,按道重任,不宜苟授。請遞差。」上竝允之。鳳馨詐死,代奴檢屍之說,傳播狼藉。此臺啓所以發,而及其按査,不能明覈矣。逮乙巳,黨人復入,頤命弟益命,始肆然疏陳鳳馨亡命事,上召見鳳馨,卽除以職。死囚亡命,替屍撿驗,是前所未有,情節妖惡,而發覺後旣不能正法,反加以恩典,其可謂國有法乎?
○統制使申翊夏,亦陳疏辭勳,上命還給。
2月6日
編輯○丙辰,上臨宣政殿,親傳文廟釋奠香祝。
○設增廣監試,取生員尹尙白、進士吳遂燁等二百人。
○東堂館試,例取食堂準三百點者五十人,而昨年以後,齋儒以其參涉凶疏,一切施罰。成均館請以未準點者,抄出許赴館試事,稟啓,禮曹又請議大臣。領議政趙泰耉、右議政崔錫恆議以爲:「當依其啓變通。」上從之。
2月7日
編輯○丁巳,上臨宣政殿,親傳社稷大祭香祝。上將親祀,因大臣陳達,命攝行。
○左議政崔奎瑞,縣道上疏辭職,上賜溫批,遣承旨諭之。疏入已累月,大臣、筵臣,屢以爲言,今始下批。
2月8日
編輯○戊午,兩司申合啓,答曰:「勿煩。」掌令鄭啓章申前啓,又言:「凶賊任敞,昔年一疏,雖曰未徹,疏中不忍聞、不忍言之說,世皆傳播,凶肚逆腸,昭不可掩。且以其改呈疏語觀之,犯分悖義之說,無所不至。其叔弘望,雖以至親私情,猶不敢掩惡,恐其禍延,陳疏自明,則其言之不敬、不道,此亦可見。若論其罪,則實有浮於賊述,而罪止竄配,尙今偃息,獨不爲賊述之冤耶?噫!向來凶黨之謀危殿下,厥惟久矣。春澤陰主之,敞、奎瑞顯言之,百計經營,必欲甘心,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欲食肉寢皮,而春澤、奎瑞,皆死牖下,不得致法。卽今可以少洩輿憤者,惟在於賊敞之正刑,決不可一日容貸,以致失刑之譏。請亟正邦刑。」上不從。正言金重熙申前啓,又啓:「勘勳之法,必自上親定元勳,然後使其元勳,序次勘定,自是舊例,而今則不然,殿下旣無親定之事,只因大臣陳達,乃以李森爲一等,申翊夏爲二等。此已違於國朝舊例,而乃以一時微勞,苟且勘錄,致使國家盛典,終至於草草䌤縫之歸,萬口一談,莫不爲駭。請還寢李森、申翊夏錄勳之命,斷自宸衷,更定元勳。罪人洪錫輔,前後假飾,欲掩反露。當初鞫廳之移送本府,大拂公議,到今罪犯,彰露無餘。請命移送鞫廳,嚴訊得情。」又請還收春澤諸弟、子、姪中,區別放釋之命,上竝不從。
○中部私婢十月,一胎産二男一女。
○東平尉鄭載崙卒。年七十六。上特下隱卒之敎,賜棺板。仍命該曹,祭需、禮葬,依靑平尉例擧行。載崙,故名相太和之子,孝廟朝駙馬也。器局俊偉,且有計慮,痛去禁臠紛華之習,務尙儉約。別處草屋,被服一如寒素,綽然爲諸駙馬之矜式。歷事四朝,多識國朝故實,人多質問而決疑,朝士大夫,亦倚以爲重。然處事詭異,多近矯情,喜察人隱微事,以爲能,世以是病之。
○命平安道軍制,仍舊式施行。前監司權𢢜狀稟,朝家變通本道軍制,未及施措而遞,李眞儉代之,復請仍舊。蓋以爲:
保人減一疋者,多是老逃,絶無丁壯,猝陞武學,仍爲戰卒,點操糧費,軍裝服色,許多冗費,不減於納二疋時。且與壯健軍校換定時,監色幻弄,難保其必無,且軍官色目,降定軍額,呼冤不少,重失一道民心。本道軍額二十餘萬,苟能精習,足以禦敵。今何可徒廣兵額,以生弊端?爲今之計,仍存軍官之號,敎習武藝,則常時收布,臨亂責效。今不必一切驅入於厭避之地。元軍之本納一疋者,依前朝令,各得一保,元保之曾納二疋者,仍屬兵營,皆減一疋,而勿陞武學。減一疋代各色充給者,依前仍置,軍校所納布,各其官直爲捧納,名以納布軍官,鎭定騷擾。
又言:
龍川與灣府爲唇齒,關防最緊。初設別營,意有所在,今不當捨邊境可守之地,退而移屬於內地。仍舊勿罷,臨亂仍守,勿赴兵營事定式,而德川,處於歷路要害,仍置營將,使寧邊、殷山、孟山,依前附屬,防守間路。宣川,則水陸咽喉,左峴、劒城在後,椵島、身彌列前,義州、龍川,或値失守,則宣川爲次,而其形勝,足以遮遏。自昨年旣已換定陸軍防禦使,依廣州、水原例,作爲獨鎭,一州軍卒,皆屬於此,亟罷營將,俾專節制,則他日得力,毋過於此。水路則設置宣沙僉使,專爲水路,而宣沙水防罷後,無所憑依。三和之防兵船,還屬宣沙,水軍則分屬者,劃給軍官,竝爲仍屬,依永宗、所江例,秩高武臣,各別擇差。「
廟堂覆奏曰:」關西軍額,雖曰二十餘萬,團束節制之卒,實爲無多,生不識行伍,倉卒驅出,何以爲戰?今於保人納二疋者,減其一疋,陞爲武學,稍就軍校,換得精壯,竝行團操,皆成精卒,則近萬戰兵,無中生有,他日緩急,得力必矣,朝家所以許行者也。卽今年事大歉,姑依舊式,待朝家改分付。至於營將、防禦使事,前人設置,皆有所思。九營將雖多,若不能洞見當初創設之本意,而遽爲變置,則必不無後悔之端。今姑循用舊制,方略別爲講究「雲。關西軍制,素不成樣,權𢢜屢經藩任,練熟事務,就其制,略加變通,未知其行之無窒礙,而眞儉儱侗踈緩,全不解事,憚於奉行,率易寢閣,廟堂,亦從許之,議者惜焉。
2月10日
編輯○庚申,吏曹判書李光佐,累疏力辭,大臣筵白許遞,以李肇代之。移授李光佐兵曹判書。以呂必容爲承旨,柳述爲司諫,趙遠命爲獻納,李眞淳爲輔德,鄭思孝爲江原監司。
2月11日
編輯○辛酉,夜二更、三更,月暈。
○慶尙道延日縣林谷江口,漁船敗沒,六十人同時渰死。上令本道行恤典。
○憲府申前啓,又論:「安龜瑞私鑄,非渠獨辦,都出於凶黨之鳩聚錢貨,締結交通,圖爲不軌之謀,則捕廳軍官,初不防守,致令自裁,顯有可疑之端。決不可例勘而止,請令攸司,各別嚴刑究問。」上竝不從,再啓,從之。先是,龜瑞因臺啓,令捕廳拿來,到東郊,馬上以刀自刎,在獄致斃。捕廳啓請囚治押來軍官,故臺啓遂發。
2月12日
編輯○壬戌,夜一更、二更,月暈。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兩司亦同入。講訖,正言金重熙申前啓,上只從宇寬、器之等子懸金購捕,李悟等拿門事。至李森等勘勳請寢事,上不允。承旨吳命恆,力陳其不可,上始從之。
2月13日
編輯○癸亥,備局啓曰:「彼中皇太后尊崇後,例有皇帝前賀表矣。文書時未出來,預備方物,撰出表文,使之赴燕後,問於禮部,而進呈何如?」上允之。
2月14日
編輯○甲子,上臨宣政殿,親傳風雲雷雩祭香祝。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講訖,承旨李眞儒,備陳湖畿驛路凋弊之狀,請飭銓部,擇差郵官,上從之。又言:「諸臣疏章,曾有分類抄啓,而亦無處分。請令諸承旨展讀,而區別下批。」上敎以留意。
2月15日
編輯○乙丑,夜二更,月入太微垣內。
○備局請別薦守令可合人,抄選調用,上從之。
2月17日
編輯○丁卯,未時、申時,日暈。
2月18日
編輯○戊辰,上引見相臣及備局諸宰。右議政崔錫恆請復科人李眞伋等,陞六品,其中李獻英,依例贈職,上竝從之。錫恆,以錄勳事引嫌,上命勿辭。禮曹參判李師尙,請自上下敎勘勳,上下詢錫恆。對曰:「今番鞫獄,初無元勳當錄之人。如陳疏之七臣,論啓十六人之臺官,條款自別,不當擧論。至於捕將,誠有顯著可紀之功,而臺啓削勳。當依盧永孫例,以單勳勘定矣。」領議政趙泰耉,亦以單勳勘定爲言。行司直沈檀曰:「虎龍初與逆謀,豈可以爲元勳?亦非所以重事體之道矣。」錫恆曰:「若以上變人不可同盟雲爾,則反不如初不錄勳。雖不錄勳,此獄豈有虛踈之理乎?上命以單勳勘定。檀申請李潛褒贈,至曰:」先朝時,朴泰輔爲先後死節,至命贈職、旌閭。潛於聖上危疑之日,封章抗直,死而不悔,是所謂爲太子死者。表旌之典,與泰輔宜無異同。特爲贈職旌閭,少慰泉壤之冤。「泰耉曰:」潛則事係當寧,與泰輔事有異矣。「錫恆曰:」先事陳疏,志節可尙,褒贈則可,旌閭未知其當矣。「上命褒贈。判尹尹就商請北道關隘處,別爲長養樹木,令道臣帥臣,嚴飭禁伐。仍請竝飭諸道,上從之。掌令徐宗廈申前啓,又論:」平安兵使南泰徵,頃授南閫,僨敗無餘,及陞軍門,彈章峻發,則叱罵之言,及於臺臣,除拜之下,物情駭憤。請罷職不敍。內贍奉事李重泰、穆陵參奉李徵龜,濫通仕籍,人皆唾罵。竝請汰去。「上竝不從,只允罪人洪舜澤收籍,趙榮福極邊遠竄,及還寢趙聖復、尹慤、柳星樞等酌處,金時發、洪彥度除刑赴配之命,李重泰、李徵龜等汰去事。
○吏曹判書李肇、參議李明彥,同赴政席,明彥以政注間意見參差,徑起,肇亦繼出,各引嫌陳疏。明彥疏以爲:
向者一二臺閣之臣,或疏或啓,語多乖激,搢紳之間,是非互爭,而至如金東弼之疏,其爲惹起不靖之端,又加一層。臣果以略加責罰,以鎭浮囂之意,有所酬酢於儕友間。其後兩臺次第斥補,而獨後於東弼者,以其敍命才下故耳。長僚亦以臣調停之擧,謂出於爲國之苦心,而不能無動於私好之浮議,諉以徐待後日,更加消詳,終始持難,不肯回聽。揆以廉義,決不可仍冒。
肇疏曰:
僚堂以金東弼補外事,發言於政席,臣以論罷旣敍,又復斥罰,終涉已甚,有所持難。反復開說,務歸和平,而僚堂強執己見,遽然徑起。斥補一事,有何大段緊急,而旣開之政,終至中輟?擧措之間,未免顚倒,臣實慨然也。
上竝賜例批。一鏡敎文,辭意凶悖,而時無一人言者。金東弼一疏,雖略綽提論,亦可謂鐵中錚錚。當初論罷,出於附鏡之黨,而復欲斥補者,縱恣無忌憚甚矣。明彥實有包藏之心,自謂非爲一鏡地,而未免泥中之鬪獸,可勝痛哉!
2月19日
編輯○己巳,正言柳壽垣,疏斥領議政趙泰耉。略曰:
自夫改紀以來,今已三歲於玆,而天災沓臻,民生困窮。紀綱頹廢、政令紊亂,愈往愈甚,無一可觀。殿下抑嘗思所以致此之由乎?殿下旣已獨運神機,屛黜凶黨,委任宰輔,端拱責成,則時事之至此,咎必有歸。噫彼大臣,其何說而敢辭?辛丑之臘,卽殿下一初,而初筵對揚,已拂輿情,只見其動於浮議,未嘗致嚴乎國是。及其受命按獄,首尾引疾,末梢收殺,尤近塞責,人情拂鬱,物議沸騰,而旣不能受人勤攻,又不能休休其量,乃於台鉉之位,遲暮之境,反不嫌其偏私指目之歸,乖離之勢,無意調娛,汲引之際,顯示左右。地部首擬,太費屈曲,銓官問差,初靳商量,何其於越俎之嫌,推車之義,全不顧念耶?惟其朝廷本源之地,頭腦之不正如此,遂致淸議不張,正氣消沮。惟以籠罩鶻突爲主,欲以之虛相假借,姑息富貴。至於曲意承奉,極口贊詡,以爲之護法者有之,使一世敢怒而不敢言,則今日世道,識者以爲何如?人君之職,惟在得相。觀今日之精神、力量、擧措、規模,其不負殿下委毗之意否?願聖明,淬勵奮發,摠攬憂勤,俾爲祈天永命之圖焉。近日備堂啓下之中秩、亞卿以上,殆無遺者,不無猥雜之謗。鄭壽期之初玷瀛選,已極不似,東壁、中書,尤出人望之外。李廷濟之憸邪足恭,絶無士夫樣子,畢竟羽化,都出權門。濫竽史局,繼叨雄藩,而及夫泰采之伏法也,乃敢千里專人,滿駄送賻。若有一分人心,安忍爲此?決不可廁之朝籍,亟施削版之典。洪致中一生行止,綻露於松都承召之日。國家安危,越視恬然,高官崇秩,任自爲之,忘君負國之目,有何毫分不襯,而強欲崖異,苟然引避,姻友奔馳,經營伸脫,前後三避,如印一紙。其苟循顔面,墜落臺體,無甚於此。亦宜竝施譴罰,以伸公議焉。
答曰:「鄭壽期,瀛館不合之斥,已極過當矣。」趙泰耉時秉勻軸,素無識量,不能調劑辛甘,鎭靖浮囂,而但不扶植一鏡,其黨甚忌之,必欲逐去。壽垣蒙騃不解事,受嗾誣詆之,使元老,一朝屛退,朝象泮渙,其心所在,不可測。壽垣卽柳鳳輝從姪也。或疑聽其指敎,而鳳輝向人自矢雲,而其姪章奏,烏可謂無所知也?痛矣!鄭壽期攻一鏡甚力,李廷濟亦不附鏡輩,故竝中之。一鏡鴟張之勢,如此矣。
○領議政趙泰耉,以柳壽垣疏,引罪上箚,仍屛出城外,上答以臺言過中,何足掛齒,遣史官諭之。
○竄趙榮福於善山府。
2月20日
編輯○庚午,吏曹判書李肇、參議李明彥,屢違召命,上竝許遞,以柳鳳輝、李眞儒代之。洪重禹爲承旨,李重述爲司諫,尹聖時爲獻納,柳時模、沈埈爲正言,李世德爲執義,李肇爲禮曹判書,吳命峻爲刑曹判書。
○增廣文武科覆試,退行一日。因銓官引嫌,不得差出監試官故也。
○時,命復鞫趙聖復,而大臣有故,鎭日頉稟。右議政崔錫恆,箚陳嫌難參鞫,答以鞫坐遷就,收殺無期,勿復控辭,安意參鞫,遣史官諭之。
○贈李潛司憲府執義。〈史臣曰:「李潛,以名家子,慷慨尙氣。少時爲擧業,嘗臨科,其親黨之顯貴者,微示當置壯頭之意,遂以試紙,沽酒一醉,不赴擧。又當己巳坤位傾圮之日,廢科居鄕,絶意世紛。觀其疏,律之以中正之道,固未也,然其危言激論,不懾不撓,乃若是矣。按李潛抗疏,直斥黨人之無忌,不恤一身利害,然言不得其中者也。先朝處分,雖或過重,非可提議於今日。白其心事,猶可也,而贈職褒奬,都不成義理。沈檀至擬於朴泰輔,殊極無嚴,而不曾一言卞斥,崔錫恆反導成之,烏得辭其責乎?」〉 ○領議政趙泰耉,歸果川鄕廬,還納命召,上遣史官傳授。
2月22日
編輯○壬申,右議政崔錫恆,疏辨柳壽垣攻趙泰耉事。略曰:
領相立朝四十年,自有本末,當國家危急之會,有忘身徇國之忠。向無伊日請對之擧,危亡之禍,間不容髮,而到今國家粗安,朝著回泰之後,迭相攻擊,惟恐不及,極意構捏,必欲迫逐,此何心腸,此何景象?領相留疏出去,而又無勉留之擧,殿下待元老之道,何其太薄也?特降明旨,開釋召還,以副朝野之望。
仍言:
備堂,皆是人望所屬,李廷濟明敏可合其任。此皆臣所擧,凡有咎責,臣實當之。
答曰:「領相立朝多年,有忘身徇國之忠,則意外人言,何足掛齒?箚辭儘有意見,盍爲留意焉?卿之所擧,可合是任,則尤無難安之端。安心論政。」遣史官諭之。
○吏曹參議李眞儒,疏斥柳壽垣曰:
鄭壽期詞翰宿望,士友所推,則謂之不似者,有不可知。瀛館參錄,東壁通擬,臣皆主之,乞勘濫選之罪。
批以爾無所嫌。
○諸承旨持公事入侍。吳命恆備陳朝臣違牌之弊,請依先朝舊例,特命譴罷,上可之。
2月23日
編輯○癸酉,吏曹參議李眞儒請對奏:「具命奎、朴徵賓、金東弼等,惹起不靖之端,互相排擯,生事於無事之中,毋論言議之是非得失,其罪均矣。李明彥倡爲斥補之論,具命奎、朴徵賓已除外邑,金東弼則因長僚之不許,罷政徑起矣。柳壽垣之疏,又復橫生,必欲各存形跡,甘心分裂者,抑何意也?昔在宣廟朝,先正臣李珥主調停之論,有彼此兩補之擧。金東弼、柳壽垣,竝爲外補,以懲其喜事之習。」仍請可合州縣,作窠單付。又言:「利城縣監朴徵賓,用罰太過,稍除近邑。」上皆從之。眞儒退而單付金東弼光州牧使,柳壽垣禮安縣監,移朴徵賓沃溝縣監。以鄭壽期爲司諫,李眞淳爲執義,朴弼夢爲副提學,李顯章、吳命新爲副校理,柳弼垣、朴涏爲校理,李世德、宋眞明爲修撰,睦虎龍爲東城君。
○咸興純陵失火,道臣狀聞。上變服避正殿,減膳撤樂。三日設行慰安祭,遣禮曹堂郞,奉審失火處。
2月24日
編輯○甲戌,伴送使吳命峻,以義州小通事河明諸,偸竊勑行銀五十兩,事覺梟示境上後,狀聞。
2月25日
編輯○乙亥,上引見相臣及備局諸宰。右議政崔錫恆曰:「凡補外之規,隨其有窠,擬望受點。若非自上特補,則曾無作窠單付之例矣。昔年故相臣金錫冑,請黜三學士,而指窠遠補,公議至今駭歎,而今李眞儒,以佐貳之官,反效此習。若無規警之道,則便成謬例,將啓無窮之弊,且朝廷體統,未免因此而大壞矣。朴徵賓則仍任利城,金東弼遞改。柳壽垣浮薄喜事,使朝著潰裂,姑先罷職,光州、禮安前守,竝爲仍任。吏曹參議李眞儒,意雖在於裁抑,不顧專輒之嫌,作此無前之擧,宜遞本職,以警其輕銳之失。」仍請今後乖激喜事,壞亂朝廷之輩,竝施重罰,維持世道,葉和朝論。「上竝從之。又請敦召領議政趙泰耉,上敎以留意。承旨吳命恆曰:」曾前入啓諸臣疏章,連下政院,而或命還給,或以已經處分爲批,而至如重臣、三司論事之疏,則事體有別,勢將區別仰稟矣。「上可之。按是時,李眞儒專擅朝權,與一鏡、弼夢,爲死黨。惡金東弼之疏攻一鏡,妄引先正調停之論,斥補東弼於外,卽此可知其無春宮之心。吁可痛矣!
2月26日
編輯○丙子,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2月27日
編輯○丁丑,領議政趙泰耉,又還納命召,上遣承旨敦諭。泰耉,又爲書啓,而附陳言官特罷,尤增難安,乞收其成命,上不許。
2月28日
編輯○戊寅,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以吳命恆爲吏曹參議。命恆,先已下鄕,復以朴弼夢代之。廟薦也。
○以宋成明爲承旨,李世德爲執義,李重述爲司諫,李普昱爲持平,趙遠命、洪廷弼爲校理。
2月29日
編輯○己卯,午時、未時,日暈。
○陳慰正使礪山君枋、副使金始煥行到瀋陽,以道路所聞馳啓曰:「康熙皇帝昇遐翌日,急馬通訃於十四王,而使同征之宗室公延新,代領其衆,又使以陜摠督年羹堯,協助軍務。十四王則撥馬還京,同在喪次。」又曰:「康熙皇帝子女衆多,不能偏令富饒,諸子女受賂鬻官,若漕摠、監務等職,隨其豐薄而定賕多少。且於京外富民之家,勒取財産,多至數十萬,小或累萬金,而田園人畜,亦皆占奪,人或不與,則侵虐萬端,必奪乃已,而不禁。新皇帝亦嘗黷貨致富。及登大位,前日所占奪者,竝還本主,而勑諭諸昆弟曰:『朕在邸時,雖不免奪人利己,而未嘗傷害人命。他餘昆弟,則殺人傷人,朕甚憫之。朕旣悔過改圖,諸昆弟果有貧窘者,則戶部之物,係是經費,朕不敢私用,而內庫所儲,可以隨乏周給。爾等所奪民財,限一年倂還其主。若久不還,致有本主來訴,斷不以私恩貰之也。』又諭廷臣曰:『朕久在閭閻,稔知官吏之善惡。某也廉某也貪,聞之亦詳,宜可斥退,而朕姑含容,以開自新之路。各自勑勵,以遵朕旨。當擢用。如不然,復踵前習,當以法重勘,當其時,無謂朕少恩也。』」又曰:「康熙皇帝,旣封廢太子之子爲王,新皇以在邸時宮室、服御、金銀、臧獲及王府官屬,一倂移給,又放廢人,使之詣哭殯次,旋卽就錮。」又曰:「畿內飢荒,三王、五王、九王,貿米積置,不許發賣,以待市直之跳登,卽今米一斛,價至銀八兩,而米無有處,民不得買食矣。登極之初,乃發倉米二十萬斛,廉價許賣,又令三王等,隨市價出賣,自此都民,賴以不飢。」又曰:「康熙皇帝,以遊獵爲事,鷹犬之貢,車馬之費,爲弊於天下,朝臣若隷於臂鷹、牽狗,則以得近乘輿,誇耀於同朝矣。新皇帝詔罷鷹犬之貢,以示不用,而凡諸宮中所畜珍禽、異獸,俱令放散,無一留者雲。」
三月
編輯3月1日
編輯○朔庚辰,左議政崔奎瑞,自縣道復疏辭職,上答曰:「卿以世祿之臣,連章丐免,若是其太過乎?須體如渴之意,幡然造朝,臥閤論道,用副日夕思想之心。」仍命史官諭之。
○領議政趙泰耉復陳疏自辨。略曰:
新化之初,謬膺大任,病纏膏肓,出入死生,暫出酬務,輒復增劇,而只緣國事艱虞,乍退旋進,去就無據,天怒民怨,綱頹政紊,無非輔相之責。人雖不言,臣豈敢逭罪?惟其耿耿血忱,只在於爲國奉公,而信心之言,易咈於傍聽,無情之事,至疑其心跡。皆由於臣素無樹立,情志未孚之致,尙何言哉?乖離之漸,豈非可憂?意在鎭靜,不欲推上於廟堂,薦引之際,一聽公議,心無適莫,未嘗計較於其間,而或謂之無意調娛,或謂之顯示左右,此莫非本志之不見白,年少之不相諒,謂之何哉?地部首擬,旣陳委折於前箚。銓官問差,蓋取其資歷之久次,則其所謂費屈曲而靳商量,又未知其何說也。鄭壽期之中書末擬,李廷濟之才合藩任,僉議皆許,則見駭物情,誠非所慮。臣不幸當難平之時,處匪據之地,凡所猷爲,未能見信於同朝,受人詆訶,無所不至,而臣自昨年以來,三被臺言,一節深於一節,今所云云,全不相貸,陷人罔測。爲臣之計,只有退屛丘壑,謝絶世務,然後群疑可釋,衆怒可平,而臣之情實,不期暴而自暴矣。
上答曰:「卿之遭人言以來,倐已去國,缺然思想,愈往愈甚。噫!卿以喬木世臣,義同休戚,每退江舍,恝視國事,則予將疇與爲國?須體至意,安心勿辭,用副如渴之望。」仍命史官諭之。
3月2日
編輯○辛巳,領中樞府事金宇杭病劇,自郊外入城。命遣御醫視病。
○左副承旨權以鎭,以泮儒金範甲等疏請,黜其外祖宋時烈道峰之享,上疏伸辨,上賜例批。以鎭,時烈之外孫,而其黨,卽攻時烈者也。故不容於其黨,而托跡時輩,時輩亦多斥毀時烈,以鎭伈伈無辨,而受其吹噓,人或鄙之。
3月3日
編輯○壬午,以李眞儒爲承旨,金始㷜爲輔德,權益寬爲修撰。
3月4日
編輯○癸未,設增廣殿試文科,取朴師洙等四十一人,〈元額四十人。〉武科取李震龍等一百三十六人。〈元榜二十八人。〉 ○領中樞府事金宇杭卒。年七十五。上特擧哀,下敎曰:「元老大臣,久住城外,方欲敦勉,期回遐心,何意一疾,奄忽長逝?震悼之極,涕淚沾襟。」仍命擇送棺板,限三年仍給祿俸。宇杭無他材能,少時聲譽未著,晩而逶迤到卿列歷兩銓,特旨拜相,始得時望,人以長者稱之。蓋素性醇厚,持論亦和緩,不務矯激故也。當壬辰科獄,將以其言爲嚆矢,而對以實,不骫循其噂囑之言。其黨以是踈外之,末節無瑕,超然於辛丑之黨,足可謂完人矣。
3月5日
編輯○甲申,以吳命恆爲承旨,趙遠命爲副修撰,朴師洙單付典籍,李震龍單付氷庫別提。〈文、武科,第一人。〉
○同副承旨李眞儒,疏理前事,略曰:
大臣以臣斥補兩臺臣,嚴辭峻斥,以自用專輒,爲臣之案,而請加譴遞。李明彥欲以三臺臣補外者,固出兩平之意,而臣繼明彥入銓,宜卽出補金東弼,以了其事。且柳壽垣之疏,難免新進喜事之歸,又有外補調停之計,而苟不能一政竝補,則易致議論之岐貳,陳達裁稟,實出不敢自專之意,而曾不覺其反陷於專輒之科。以臣之質踈性拙,而得自用專輒之目,尙誰尤哉?
上命還給。
3月6日
編輯○乙酉,卯時、辰時,日暈,兩珥。未時,日暈。
○藥房提調率諸醫入診。提調李台佐請自今定式,使諸醫,間二日入侍診脈,上許之。
3月8日
編輯○丁亥,自昧爽至卯時,有霧氣。未時日暈。夜一更、二更,月暈。
○江原監司鄭思孝,旣辭陛,臺官沈埈,以不爲過辭,招致思孝所帶吏請責之。思孝陳疏,疏到,政院卻之。備局啓請催促發送,思孝始赴任。方伯與守令懸異,曾無歷辭臺官之規。埈之此擧,大失事體,物論非之。
3月9日
編輯○戊子,夜一更、二更,月暈。
○上詣永禧殿,行酌獻禮。王世弟隨駕。
3月10日
編輯○己丑,夜一更,流星出角星上,入艮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以任舜元爲承旨,南就明爲大司諫,柳述爲司諫,宋眞明爲校理。典籍朴師洙陞通政,登科前資窮也。
○持平李普昱,疏論錄勳事。略曰:
今此策勳,何等重大,而始推國舅,旣循其固讓,又歸兩將,復允其臺啓。乍定旋罷,徒傷事體,指東推西,終未止泊,末乃以單勳勘定,盟祭將迫。國朝三百年來,逆獄非止一二,而曾未有告者元勳之例,則單錄之不可,此已可見,而勳之一字,避之若浼,不顧事體之苟且,必欲草草䌤縫,臣實慨然。大臣引盧永孫爲例,而獄事大小,彼此旣殊,且其所錄,多至四十餘人,而年久之後,始因臺啓削勳,只存永孫,則此豈可爲單勳之可據者耶?大抵虎龍上變之外,更無先幾詗察之功,則按訊諸賊,畢究凶節,使國家有泰磐之安者,豈非今日可錄之勳乎?宣廟朝己丑獄時,委官以下故相臣鄭澈等諸人,無非一代名臣,而身參勳籍,不敢辭避者,蓋以錄勳,爲國家重事,而不可以上變人,苟然單錄,與君父同盟故耳。今之議者,雖以己丑後防塞獄官之錄勳爲言,而此則有不然者。亟令二品以上、三司諸臣,會於朝堂,以按獄諸臣,錄勳一款,詢問可否,卽速勘定。
疏入累日,上不報,而盟祭肄儀已迫,同副承旨洪重禹疏請從普昱之言,仍令禮官,涓吉稍退,上於是竝下批曰:「盟祭日期已迫,勿爲差退焉。」
3月11日
編輯○庚寅,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暈。
○上將幸會盟壇所,大司諫南就明請對白上曰:「討逆會盟,何等重大之擧,朝儀不一,甲乙未定,而卒乃勘以單勳,草草彌縫?夫虎龍,本一賤隷,投入逆黨,及夫凶謀敗露,則始乃上變,得以不死,俾廁勳末,亦云幸矣。今日國舅、大臣,至於將臣,徒持讓功之心,罔念辱國之恥,至以衛社討賊之功,推歸於一賤竪,忍使我殿下,對歃盟血於祭天之壇,此豈臣子之所敢爲也?臺臣收議之請,亦出愼重之意,而大臣以下,惟以汲汲成禮爲事。若使今日臣子,少有忠憤之心,必思斷鞅汚輪之義,而喉司之臣,義不出此,直請肄儀,又請齋宿。當該承旨宜加警責,仍命差退會盟日期,而令二品以上,收議改勘焉。」都承旨李世最曰:「單勳雖似苟簡,而若有明白應錄之人,則初何以屢定屢改乎?盟壇祭天,事體至重,肄儀已成,法駕將發,何可中止乎?」兩人爭難不已,上曰:「吾意亦無可錄者矣。」就明,以承旨與臺臣爭論,前所未有,請推世最,世最趨出。就明復申前說,上終不從。
○夜四更,上親行會盟祭於壇所。前二日,典設司設大次於壇外之南近東西向,設功臣幕次於東南北向,設饌幔於壇東。前一日,掖庭署設版位於壇下當中北向,典儀設諸功臣及陪祭官位於壇南北向,西上,俱每等異位重行。〈勿分東西班新舊功臣及嫡長、衆子,爵次爲序,宗親每品,班西別設位。〉又設典儀、謁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近北西向,北上。掌牲令牽大、小牢〈牛、羊、豕。〉及盟牲,〈豕。〉詣誓所。典祀官帥宰人,割大、小牢如常儀,設盟牲坎於壇北壬地,方深足容物,設血盤案於壇下之西。其日未行事前,奉常寺官,升設神位於壇上南向,席以莞。奠誓文於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盒,竝燭於神位前。次設牲匣,以西爲上,〈先牛次羊次豕,竝藉莞席。〉爵一在牲匣前,〈有坫。〉設尊於壇上東南隅北向,加勺羃,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實以爵。前三刻,典祀官帥宰人,割盟牲,執事官以槃取血,置於案前。二刻,諸祭官及陪祭官、執事官,各具其服,〈祭官祭服,陪祭官朝服。〉皆就外位,分東西如常儀。前一刻,典儀帥謁者、贊引,入就壇南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贊引引讀誓文官及執事官就位,典儀曰:「四拜。」贊儀唱四拜,讀誓文官以下,皆四拜。〈凡贊引臚唱,皆承典儀之辭。〉贊引引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謁者、贊引,引諸功臣及陪祭官,入就位,執事官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捧詣中階,置樽所。典祀官進饌訖,左通禮詣大次,啓中嚴,贊禮請行事。上具冕服以出,贊禮請執圭,都承旨進圭。贊禮導至版位北向立,典儀曰:「四拜。」贊禮跪請四拜,在位者同拜。〈先拜者否。〉贊禮導至盥洗位北向立,贊禮請搢圭。上搢圭,盥帨訖,還執圭。贊禮導上陞自南階,詣樽所西向立,執樽者擧羃,左承旨酌酒。右承旨擧酌,受酒。贊禮導上詣神位前北向立,搢笏跪,在位者皆跪。左承旨奉香,同副承旨奉爐跪進,上三上香,奠爐於神位前。左副承旨進爵,上受而奠獻,仍授右副承旨,奠於神位前。贊禮導上降自東階,復位跪,在位者皆跪。右承旨進血槃,上搢圭歃血,諸功臣,亦以次歃血。訖,讀誓文官進神位之右,北向跪,讀誓文曰:
天啓我邦,夙秉禮義。聖神敷敎,龐喆葉理。扶綱挈常,三百餘祀。君臣之分,截若天地。委裘尙朝,路馬無齒。逮於寡昧,値此凶奰。噫噫!老賊,敢干乾紀。魯家、晉卿,遞據三事。方予屍鬯,已懷不利。寧王赫臨,畏莫敢肆。予任不疑,渠益無忌。謂可同心,反蓄異志。陵土未乾,禍焰孔熾。侮予新卽,顓弄神器。祖唆其孫,父縱其子。族戚根盤,黨與碁置。太和是方,永貞敢擬。詆誣之辭,靡所不至。潛嗾老將,易置副帥。約日陳兵,圖撼天位。推戴密議,狼藉掌字。廣聚銀貨,陰締婦寺。三手凶謀,次第竝試。赤箭藏鴆,玄服衷匕。視予如奕,至草矯旨。內朶鼎頤,外掩鈴耳。凶凶意氣,莫之敢指。庭班倐輟,一唱千唯。聯箚夜入,操切惟意。族凶肆亂,莾、操、溫、懿。變急蕭墻,危甚卵累。倘微神庇,殆不國矣。天方悔禍,人有投匭。鉤捕按驗,蹤跡如是。姦情逆節,畢透無秘。妖腰亂領,咸伏藁市。王法夬伸,人綱不墜。妖氣風掃,國勢山峙。實藉誠忠,可忘勞勩。疇封裂壤,用侈恩賜。勒之景鍾,藏諸金櫃。銅盤血盛,玄坫璧植。質彼蒼穹,誓此白水。舊德雲仍,亦造班次。與同休戚,靡贊終始。苟渝此盟,神降監止。
讀訖,上俯伏興四拜,在位者皆拜。禮畢,贊禮導上還至幄次,釋圭,釋冕服。贊引引諸功臣及陪祭官,以次出,讀誓文官取誓文加於牲上,瘞於坎,塡土。贊引引讀誓文官以下諸執事,俱復拜位,四拜訖,以次出。典儀率謁者贊引,亦四拜而出,典祀官遂撤饌而退,上始還宮。王世弟,亦隨駕參祭。
3月12日
編輯○辛卯,錄勳都監啓稟,睦虎龍單錄三等,勳號中,減去竭誠效力四字,上從之。
3月13日
編輯○壬辰,上臨仁政殿,頒敎軸,陳鹵簿設皷吹,皆如儀,乃宣敎:
王若曰,誅討亂逆,王法莫嚴;酬報功勞,邦典所重。玆申帶礪之誓,式敷綸綍之音。永念眇躬,叨承丕緖。闇廬思道,寔遵無改之聖謨;廊廟責成,亦體求舊之經訓。豈意亂臣賊子,乃出巨族大家?粵予在儲之時,已逞搖撼之計;逮夫嗣服之後,愈懷反側之心。始畏寧考之至明,禍心莫售;終欺寡昧之孤立,陰謀益深。凡所密地之經營,莫非滔天之惡逆。掌上書字,推戴潛屬於凶魁;闕內陳兵,指授專出於老賊。聲勢相依而濟惡,厲氣鍾於同堂;驕淫旣溢而啓邪,密計合於聯席。終然四箚之遽上,實祟三手之暗排。爪牙附麗之寔繁,首尾布置之已就。金帛夜走,宦官、宮妾之交通;鬼蜮晝行,妖人、死士之締結。黃丸遠市,是可忍於萠心;白刃潛藏,將欲試於何地?殆哉!計毒而意憯,念之骨驚而心寒。久擅作福作威之權,恣行不道;此豈一朝一夕之故?馴致難圖。剝床切膚,事機已迫於肘腋;積薪厝火,禍亂垂及於宗祊。幸賴急書之上聞,乃見罪人之斯得。爰辭齊款,望風而吐露無餘;元惡駢殲,不日而危疑底定。妖腰亂領,膏齊斧而無辭;殘孽餘支,觸天網而俱碎。惟玆廓淸之慶,悉由發告之功。摘隱鉤深,諸賊之情形罔漏;輸忠向義,一介之誠悃可嘉。噫其醞釀者卅年,夬得掃蘯於一日。除凶弭禍,國勢占盤石之安;賞功敍勳,名數稽茅土之典。頒鐵券而紀績等第,蓋用舊規;卽雲臺而模形丹靑,擬垂永世。涓日而潔心將事,告天而歃血申盟。備擧縟儀,悉遵常憲。於戲!予所貴終始之永保,爾無忘洗拂之殊私。寵命維新,率忠順而祗服;崇報無替,指苗裔而爲期。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又宣功臣睦虎龍敎書。
○命遣承旨,以盟祭餕餘,賜諸功臣餘福宴於仁政殿庭。
○館學儒生金範甲等上疏。略曰:
道峰書院,卽先正臣趙光祖妥靈之所,而曾於丙子歲,以宋時烈竝享焉,豈不爲有識之所駭嘆,士林之所拂鬱者哉?噫!《春秋》大義,卽時烈欺世欛柄也。孝廟則求之以實效,而時烈則應之以虛聲,孝廟則待之以誠意,而時烈則濟之以詐僞。平生伎倆,只在於欺誣一世,而至於實地上事業,了無尺寸之稱。斯故,先正臣尹宣擧,貽書深斥空言之無實,則其心地之回譎、大義之虛假,莫逃於識者之公眼者,槪可見矣。且當顯廟嗣位之初,以不受永安之詔,托爲難進之端,及至庚申再起之日,更無一言半辭及於大義,何其前後相反,一至於此?況其撰故相臣金瑬之墓銘也,以其主和一節,許之以宗社計。至此而平生所執之大義,竝與其虛聲而弁髦焉,假眞售僞之態,可謂隨處綻露矣。噫!摸擬朱子,卽時烈一生技癢也。卽其文集而觀之,則一言之發,而必以朱子自處,一事之作,而必以朱子自比。噫!朱子之於時烈,賢邪、義利之分,不趐若天壤之懸絶,而必乃憑藉而假託之,此與王莽動法周公,一何相似也?彼時烈者,盜名索價,乍來乍去,末乃挺身於局面翻覆之際,異已者擠之陷之,附已者引之進之,貪權樂勢,惟意所欲,固結勳戚,同惡相濟。扶護誣告之奸賊,觝排士類之淸議,使世道漸至於壞喪,人心日就於陷溺,馴致辛丑之禍變。凶逆鴟張,宗社幾危者,亦莫非時烈之所使然也。噫!時烈之肚裏所橫着者,唯一段忮心而已,毒正手段,尤著於《瑣錄》之篇。抉摘文字,勒成罪案,而傳法於集、球諸賊,釀成丙申之禍。曾謂以儒爲名,而亦有此宵小輩陷人之習耶?噫!時烈,以醜辱人,爲能事。尹宣擧,卽時烈之畏友也。頹波砥柱之褒,兩儀日星之稱,其所敬服者,可謂至矣,而自夫先正臣尹拯,疑其本源之後,始生恚心,公肆醜辱。況怒人非己,反詈人之父母,雖閭巷童孺,亦不爲之。故相臣金壽恆,卽時烈同朝相好之間,而或有一二事違拂於心者,則輒以醜辱相加。至於尹鑴,固一奸臣,則斥之以壬侫可也,排之以凶孽可也,而時烈則取其所居洞名之爲介谷,謂鑴曰狗,或謂之犬。似此醜悖之說,雖使屠市間惡少年爲之,亦將汗顔而知所羞矣。殿下試取其文集而觀之,可知臣言之非誣矣。凶譎如時烈,險詖如時烈,而竝享於道峰,其貽辱先賢,莫此之甚,黜享之擧,豈非一日爲急者乎?況時烈之入享也,故相臣尹趾善,陳疏爭之,還寢成命。以此觀之,當初合享,實非先王之本意也。乞命該曹,撤去時烈院享。
疏入久不報,四道儒生、生員崔鐸等,又上疏語尤深慘,至曰:
昔在戊辰之歲,將行冊禮,則時烈乃敢陳籲而爭之。其時先王,特下備忘,以顯有不足之意,嚴辭峻斥,而一種不逞之徒,率多尊信。敞、奎〈任敞、朴奎瑞。〉之輩,倡之於前,頤、集之黨,繼之於後,凶黨鴟張,宗社幾危,而究厥情節,只是萠櫱於不滿、不足之心,則時烈雖非惡逆,惡逆之出,未必不由於時烈矣。時烈之栫棘長鬐也,有詩曰:「一千里外亦蠻土,四五年來號太平。歌管嘲轟明月夜,舊臣還詠《永貞行》。」此雖與喜賊《永貞行》之張皇辭說者有異,其所以譏計輕蔑,亦安得不爲亂賊嚆矢乎?
上亦不報,成均館啓稟,以批旨久不下,許多儒生,將不得赴科試,宜賜處分。承旨亦屢以爲言,上始賜答,令該曹稟處。禮曹判書李肇陳白於筵中曰:「宋時烈竝享時,已有物論,先大王本旨所存,可以仰認,而因循至今。多士之公議已發,不可仍置。請詢大臣而處之。」右議政崔錫恆,亦言其不當仍存,上從之。道峰竝享,非出公共之論,則不悅者之竊議固也。金範甲等,乘時詬詆,至以馴致辛丑之禍爲言,是果爲眞是非乎?祀享重典,已經先朝處分,而一禮官容易陳請,一朝撤罷,顚倒甚矣。
3月14日
編輯○癸巳,以鄭壽期爲司諫,金尙奎爲修撰。
○領議政趙泰耉,又上辭疏不至,上賜優批曰:「卿以世祿之臣,與寡人同休戚,則年少過激之言,何足芥滯?須念一體相須之義,速出論道。」命承旨諭之,仍與偕來。
○右議政崔錫恆上箚乞遞,略曰:
昔在宣祖朝,平難錄勳時,參鞫諸臣,果入勳籍,以其曾無定式故也。及夫仁祖改玉之後,按獄諸臣,勿許勘錄,仍爲成憲,仁祖朝五功臣,皆無擧論之事。孝宗朝自點之獄,亦有按獄諸臣,而初不勘勳,先朝庚申之獄,亦無參錄之事。今若不遵四朝已行之定規,遠取二百年前平難故事,則其於國體,果何如也?若以大獄之後,錄勳之無人,苟然充數,則豈不壞損事體,而貽譏於後世乎?優容言者之請,大意固好,而事係朝廷不靖之端,則罷職薄罰,元非大段,而臣之所憂者,爲世道也。李眞儒之請補諸臺,出於調停之美意,而第以注措之間,未免輕率之病,一番相規,在所不已也。
答曰:「錄勳事,誠得事體,卿無難安之端。安心勿辭。」日前,持平李普昱疏論單勳之失,而竝斥其請罷柳壽垣,特遞李眞儒事故也。
3月15日
編輯○甲午,承旨持公事入侍。
3月16日
編輯○乙未,夜一更,月有兩珥,自一更至五更,月暈。
○設討逆庭試,文科取朴師游等十三人,武科取柳德徵等四百七十八人。
○忠淸道天安廣德寺災,丹陽郡衙舍及民家一百四十戶,同日火燒。道臣狀聞,命失火民人,限一年蠲減身役。戶曹判書李台佐建白也。
3月17日
編輯○丙申,上受灸三里穴。以有腳部麻痺之候也。
3月18日
編輯○丁酉,給告變人睦虎龍逆家一區,蓋遵舊例也。
3月19日
編輯○戊戌,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以李眞淳爲執義,柳綏爲持平,成德潤爲正言,李世德爲司諫,尹游爲修撰。
○上又受灸。
3月20日
編輯○己亥,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上又受灸。提調李台佐,以連進丸劑事,縷縷陳請,上納之。
3月21日
編輯○庚子,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午時、未時,日暈。
○上引見相臣及備局諸宰。右議政崔錫恆奏:「慶尙監司李廷濟,重被臺彈,而廷濟精詳明敏,曾在先朝,特蒙寵褒。且賻問罪人事,尤是孟浪,而強令察任,有乖禮使之道。請姑許遞,而以堂下有才望者,極擇陞擬。」上從之。戶曹判書李台佐繼言:「尹淳文藝、才識,逈出儕流,廷濟才望素著,銳意荒政,而乃於白地,極口詬辱,至以削版勘律。此等臺啓,宜在嚴斥矣。」兵曹判書李光佐言:「良役之侵徵隣族,實爲痼弊,而列邑守令,輒以災荒恐動,監司請停歲抄,以致闕額數多,侵及隣族。請下諭諸道,使之蕫飭各邑,勿拘歲抄之限,磨以歲月,隨闕塡補,俾無闕額。」工曹判書李肇,以光佐言爲是,上可之。又言:「關西列邑,凋弊特甚。其中龜城、雲山兩邑,則民皆流散,龜之八千戶,今不滿三千,雲之五千戶,今但爲二千。必須大寬民力,可以招集,兩邑田稅,請限三年半減。」上從之。執義李眞淳申前啓,上從金礪極邊遠竄,任敞亟正邦刑,平安兵使南泰徵罷職等事。又論:「今番逆節,實爲前古所無之變。玉趾親臨,帶礪申盟,至令舊功臣後裔,一齊來參者,實是與同休戚之意,而一種陰邪之輩,罔念討復之義,猶懷容護之心,身爲嫡長,無端不參。請令勳府,指名現告,拿問勘罪。」上亦從之。
○平安道慈山地産金,自朴權爲監司時,有採取之請,而廟堂以彼國蠲金貢,謂非地産,而或慮奸民,潛賣燕市,易致生事,防塞不許。至是,監司李眞儉,又以爲請,廟堂覆啓許之,而後不果採。
3月22日
編輯○辛丑,以尹游爲獻納,黃晸爲持平,金重熙爲弼善,姜鋧爲判義禁,柳弼垣爲修撰,趙翼命爲副修撰。
○竄金礪於靈巖郡。
3月23日
編輯○壬寅,進士郭鎭緯等,以請寢故相臣宋時烈道峰書院黜享事,陳疏到政院,政院卻之。鎭緯等復疏斥政院,始稟達入啓。其疏略曰:
先正臣趙光祖、宋時烈,遭逢聖代,期贊至治,而不幸爲群壬所誣,竝罹讒鋒,飮恨泉下。道學之純正、時命之窮阨,前後一揆,故士林之必以時烈同堂而齊腏者,其意有在,先大王之特允所請,亦以此也。一自丙子合享之後,至於今凡幾年所,而不敢以院享一事,擧之於唇吻之間者,無他畏公議也,畏先王也。今乃乘時闖發,肆然無忌,敢爲前日之所不敢爲,其亦痛矣。孝廟嘗曰:「明天理正人心,予責也。與我共此者,捨卿其誰?」所謂實地上事業,無以加此,而況其囊封幄對,治法征謨,鑿鑿有可據之實,則君臣上下,血誠圖灑,而只緣天心不佑,大業未就,故一種不悅之徒,潛懷瑕摘之心,乃曰假冒也,曰虛聲也。噫嘻!此非渠之言也,乃尹拯之言也,非拯之言,乃宣擧之言也。宣擧一自江都狼狽之後,謀欲自占便宜道理,便以不死,爲十分是當,而乃敢自附於實地之工,而責先正以虛僞,欲使一世之人,說不得大義二字,故先正答書,極其嚴截,有借孔、朱禍仁義之說。宣擧心術,適足破綻,則何足爲先正之病也?朱子,孔、孟後一人耳。時烈平生心事,不過法朱子而已,今范甲輩,反謂之憑藉朱子。然則尊信孔、孟,無如程、朱子諸賢,程、朱亦將不免於憑藉孔、孟耶?顯廟嗣服之初,汝河首進排軋之疏,而俄而議禮之訟作矣,先正之跡,轉益畸危。纔畢山陵,蒼黃去朝,其所謂不受永安之詔云云,無非杜撰之語,則顧何足多卞哉?先正之歸自長鬐也,黽勉造朝,而辛酉進修之箚、癸亥世室之疏、丁卯論事之章,無非此義。若金瑬之碑,果是先正之所撰,而宗社計雲者,實非先正之言,乃金瑬筵對之語,而亦非專指主和之事,則今欲以此捏合,而又翻以爲先正之言者,不幾於詩禮之發塚乎?自古小人之陷害忠賢者,未有不以勳戚二字,爲脅持之資者。昔趙汝愚,宋之崇勳也,宗戚也,朱夫子,未嘗以勳戚,而有所自貳。先正當日之所與交者,皆是戚里中善類,則又豈可拒絶之也?況其馴致辛丑之變者,尤極慘毒。先正之歿,今幾四十年矣,末後之事,何干於先正,而彼輩之說,與向來慶濟之疏,同一肝腸,吁亦怕矣。蓋宣擧一人之身,判作兩截,則當褒而褒,當貶而貶,無怪乎其辭之低昻,而金壽恆一生尊信先正,良佐,卽壽恆婦弟,每欲交構兩好,貽書諸甥,公然做出無根之語,欲使背絶先正之門。至於狗犬之說,鐫之家在狗洞,故因其所居而謂之狗尹,不是異事。假令鑴居在龍洞,則亦將稱之以龍尹。然則此輩,又將以稱詡,病之耶?噫!此輩血脈,與鑴流通,言議節節符合。己酉之書,與鑴賊庚子論禮之說,同意,辛酉之書,與兇徒己巳戕賢之啓,同語,鐸等之疏,又專用慶濟舊語。先正戊辰一疏,卽老臣慮國之意,炳炳血忱,斷無他腸,而兇徒媒櫱,竟罹慘禍,士林之痛,至今未已,而慶濟發之於前,鐸等繼之於後,言鑴之言,行鑴之行,一意紹述,無異師承,而猶且目之以一奸臣者,依俙有似乎倒戈手段,亦可謂善學其師表矣。至於永貞之詩,卽唐臣韓愈,譏切當時小人之作,當甲乙鑴黨盤據之時,先正之吟詠其詩者,實仁人君子傷時憫俗之意,則何可以此,構罪於先正哉?若以此,律之以譏訕,則韓文公當首被其罪矣。所可痛者,爲奴偸生,得罪名義,而先朝黜享之宣擧,則晏然復享,扶正斥邪,身任大義,而先朝崇報之先正,則遽欲撤享,今日擧措,一何倒置,而百世之後,其將以今日爲何如時耶?
疏入累日,命還給。
○領議政趙泰耉,復上疏懇辭,上優批不許。
3月25日
編輯○甲辰,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以李眞儒爲副提學,宋成明爲大司成,李明誼、趙遠命爲吏曹正郞,趙趾彬爲正言,李夏源爲慶尙監司,李廷濟爲承旨。
○前承旨李喬岳,以金範甲請撤其師宋時烈道峰院享,上疏訟辯曰:
先正平日一言一動,動法朱子,以明《春秋》大義,爲第一件事,淵源門路,得之於文正公趙光祖。生平幕悅,至死尊敬,末梢受禍,前後一致,則一祠竝享,於禮亦宜。曾在先朝,特允其請,邇來三十年間,朝無異論,士無異議。丙申年玉候沈淹之中,手書華陽書院四字,遣承旨別爲賜祭。雖有一種不悅之徒,傳襲羅良佐輩,圈法己巳黨人之餘套,必欲汚辱先正,構害先正,而不敢生意者,特其心有所畏忌而然耳。含憾蓄怨,忍而待日,及夫仙馭已遠之後,群起躍然,乘時跳踉,構捏之不足,又從以醜衊之,醜衊之不足,又從以粧撰之,尙忍言哉?伏願殿下,體先王予志勿撓之敎,亟加痛斥,俾勿肆行。
疏入累日,不賜批,至是,命還給。
○憲府〈掌令徐宗廈。〉申前啓,又論:「進士郭鎭緯,疏語醜悖無倫,全不顧忌。故相臣宋時烈之道峰配享,當黜當仍,自有一世公議,則有何一毫干涉於先正父子,而揷入剩語,公肆侵辱?至於卞永貞之詩,則以時烈比韓愈。雖出於渠輩尊慕時烈之意,而以先朝比順宗,果何如耶?使此說肆行,則喜賊續永貞之詩,亦可謂摸倣韓愈,而爲救解之張本耶?其流之害,終至於人紀滅絶,國家亂亡而後已。請絶島定配。李喬岳托以爲師伸辨,投進一疏,強引題外之語,誣辱先正父子,罔有紀極。噫嘻痛矣!且所謂含憾蓄怨,仙馭已遠等說,尤極絶悖。喬岳亦是殿下之臣子,則何敢以此等語,萠於心而發諸口耶?其無倫、無嚴之罪,不可不懲,請命遠竄。」又論生員安允中,疏辱先正,請極邊定配。上只允郭鎭緯、李喬岳、安允中等事。
3月26日
編輯○乙巳,諫院〈司諫李世德。〉申前啓,又論:「逆獄收司,王法至嚴,父子則坐死,兄弟則坐配,卽國朝三百年不易之常憲也。《璿源譜略》中,不書吳端之官爵,蓋以其子挺昌逆誅,故追削其官。此足爲可據之前例,而今番伏法諸賊之父與兄弟,有官爵者,攸司視之恬然,臺諫亦不擧論,其在國體,豈容如是?請其有官爵者,竝命追奪,有書院而專享者,毀之,附享者黜之。」又論:「尹時澤,縗服入場,李星彩父子借述登科事,行査本道,而査官偏護曲循,一任其奸欺。請當該査官,拿問定罪,尹時澤,更令本道,窮覈得情,依法勘斷。前縣監李義宗,利其族叔之財産,自救爲後,家近喜賊,積年附托,及至伏法也,悼惜如悲私親,顯有護逆之意,公肆怨國之言。請邊遠定配。昌城府使閔昌基,以病圖罷,臺啓請仍,而未幾殿最居中,必遞。請平安監司李眞儉,從重推考。上竝從之,只不允金姓宮人事。
○竄李喬岳於慶山縣。
3月27日
編輯○丙午,慶尙道眞寶、靈巖等地、忠淸道永同、連山等地、全羅道珍山地,連夜霜降,草葉皆枯,禾穀損傷,道臣狀聞。
○以宋成明、李眞儒爲承旨,金洙爲平安兵使。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定配郭鎭緯於金甲島,安允中於雲山郡。
3月28日
編輯○丁未,雨雹,狀如小豆。申時,日有兩珥。
○京畿朔寧、交河等地,雨雹交下,形如鳥卵,道臣狀聞。
○竄兪崇於康津縣,配李義宗於鐵山府。
○御營大將李森,以病疏請湯沐,上許之。命佩符往來。
3月29日
編輯○戊申,吏曹參判鄭齊斗,又上辭疏不至,上優批不許,令斯速上來。
3月30日
編輯○己酉,卯時,日暈。午時、未時,日暈兩珥。
○頒詔淸使額眞明等牌文出來,義州府尹馳啓,以趙泰億爲遠接使。
○領議政趙泰耉,復上疏辭益力,上溫諭答之。
〈景宗德文翼武純仁宣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一〉
夏四月
編輯4月1日
編輯○朔庚戌,藥房率諸醫入診。提調李台佐奏曰:「比聞自上頻患氣升,尤宜將攝。請令醫官,間日診察。」又請召致儒醫,上可之。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諫院〈正言柳時模。〉申前啓,又論牙山縣監宋秀良,倍徵糶米,私用災結之狀,請拿問定罪;金川郡守李重國,春分後率往其妻,佯言妾行,受賕而故縱殺獄,括丁而與吏分利,亦請拿問定罪,上只從宋秀良、李重國事。
4月2日
編輯○辛亥,諫院申前啓,又論藍浦縣監孫碩祖,私用累百災結,又敢詆辱先正,請削去仕版,上竝不從,只允孫碩祖事。
○進賀正使密昌君樴、副使徐命均、書狀官柳萬重等辭陛。
○冬至正使全城君混、副使李萬選等復命。自康熙帝訃至,人心洶懼靡定,至是稍安。
○以吳命恆爲大司成,朴師游單付典籍,柳德徵單付軍資主簿。文武科第一人也。
4月3日
編輯○壬子,二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光照地。
○領議政趙泰耉,又疏辭以疾。上答曰:「罄悉至意,更何多誥?卽速還朝,用副思想之望。」仍遣御醫視病。
4月4日
編輯○癸丑,右議政崔錫恆請入對,備陳燕京可憂,而域內踈虞之狀,以敦召領相趙泰耉爲請,上許之。錫恆曰:「然則使政院別諭乎?」上曰:「當以上敎爲之。」又請金一鏡疏,速賜批旨,俾無曠職,上從之。又曰:「逆賊父子兄弟追奪之啓,雖已允從,而臺啓所引吳端事,其後改本,竝書其官爵、贈謚。旣骨之人,則自朝家,元不追奪。至於院享,乃士子之所自設,非朝家所知。今若創行無前之規,有關後弊。追削毀院等事,竝宜收還矣。」上可之。承旨李眞儒繼陳書院之弊,仍請毀去疊設猥享之類,上從之。錫恆又言:「鞫廳罪人聖復、慤、星樞,曾以酌處之意,或箚陳或面稟,昨已蒙允,而後因臺啓還收。大獄誅除之餘,雖有一二倖免,似不至失刑之大。況設鞫周年,又當春夏發生之節,更勿設鞫,不害爲體天好生之德矣。」上允之。眞儒格之,上不納。〈史臣曰:「令不一,則人不信,法不齊,則人不戢。況刑殺,人主之大柄也?惟此三人之罪,輕重不同,固宜斟量情犯,斷自宸衷,而今日大臣請酌處則許之,明日臺臣請按治則又許之,處分顚倒,聽聞轉惑,可勝歎哉?若李眞儒,以大臣所達,若不見槪,則不必允從爲請,人主聽言之道,當視事之當否,而從違之而已。豈可以不槪吾心而不從耶?然則適足以啓人君自用之漸乎!」〉 ○諫院〈大司諫南就明、正言柳時模。〉申前啓,又請還收聖復、慤、星樞酌處之命,上竝不從。
○賜大司憲金一鏡疏批,令勿辭察職。先是,文衡缺,前大提學姜鋧主其薦,希其旨,以金一鏡爲首,及圈點也,李光佐、趙泰億點數,與一鏡等。其時相臣用職序爲第,非古例,而蓋惡一鏡之居先也。一鏡以此憾恨,其後鄭壽期劾姜鋧,則一鏡答李師尙書曰:「姜台因文衡薦望之崖異於其意,兵、刑兩台,嗾鄭而論之。」姜台,指鋧也,兩台,指光佐、泰億也。斯書傳播於縉紳間,當之者皆懷不安。及光佐遞,而泰億代之,終發其事,壽期亦疏辨之,大司諫金東弼疏斥一鏡,而又論其做言排軋之狀。一鏡遂對辨曰:「臣之至愚,不恤身謀,妄謂君讎必討,國賊必誅,秪以扶安宗社爲期,不以得罪巨室爲慮。冥行墑埴,迨周一年,所以有今日之禍也。重臣之疏一出,左右迭攻,聲罪狼藉。噫!敎文撰進,非臣之任。適會太學士告病,藝苑違召,臣承牌詣闕。時値昏暮,半夜賓廳,倉卒應製,荒蕪拙澁,自愧多駭。句語出處,字畫傍邊,蒼茫不記,儕友在座,間或指導。伊日事實,不過如此。論臣所謂揷入剩語,引喩乖謬雲者,臣不省何所指摘,而作者無心寫出,看者用意抉摘,則瀜洩之引於母后,拒諫之用於君父者,皆將墮於罟穽,其爲計不亦太甚乎?一日,李師尙以書抵臣曰:『鄭壽期再疏,謂姜鋧以文衡落薦之人,何可當文衡薦望?此何故也?』此際適有風傳,果信筆答之輕信,傳聞實涉率爾。安得辭其責乎?師尙情同兄弟,赫蹄往復,偶爾翻傳,爲臣大案,登諸章牘。臣未知事體道理,果何如,而究厥所由,莫非臣罪。東弼又以爲論議乖張,搏擊肆行,職由於臣。臣在憲職,討逆之外,無一抨彈,未知搏擊者何人?豈以年少新進臺閣上言議,疑臣或有與聞而主張者耶?至於將任之不稱,臣亦自知,興作多端之雲,儘有委折,而第臣家園之內,治基營材,建立數間祠屋。以此罪臣,臣何敢辭?咸原再疏,詬臣甚急。臣之口對疏陳,槪擧三錫之供辭而已。惜乎!咸原何不於招問委折之後,卽爲辨陳,卒乃移乙於臣?怒室色市,豈不厄哉?伊日其言是矣之明敎,夬示聖衷之所存,咸原之謂臣勒定,抑獨何哉?況稟白蒙允之事,書出傳旨,非今斯今,國舅曾經政院堂郞,豈遽忘之,而斥臣爲罪,至謂擅行也哉?乞命鐫削,退守愚分。」疏入在前冬,久不報,大臣、筵臣,累以爲言,今始下答。一鏡爲人,麤悖多氣,居家無行撿,當官恣貪黷,人皆賤汙之。及得志,自居以元勳,怙恩市權,少拂其意,輒肆詬詈,嗾其徒劾去之。圖除將任,大治第宅,垣墻擬於宮城,物情莫不駭憤。及敎文出,而多疑其包藏凶心,其救解之者,亦不過曰:「其文與人甚麤率,引用故事,而不擇發。」噫!使渠果出於無心,引罪請改之不暇,而乃反揚揚自是,攻斥言者,其心所在,不難知矣。
4月5日
編輯○甲寅,自辰至未時,日暈。
○以李翊漢爲承旨,李世德爲副校理,張漢相爲北兵使。
○賜功臣嫡長賞格有差。錄勳都監啓曰:「會盟祭時,功臣嫡長中,加設納粟通政、嘉善之類,旣不許仕籍,則混入陞資,有違法例。請依學生例,年七十者陞資折衝,未滿七十者,賜表裏。」上從之。又曰:「五六品人,曾經大護軍者,有陞資之例,而庚申謄錄,則申琓、沈樞、崔後亮、李咸,皆是四五品曾經大護軍之人,而樞、後亮皆陞資,琓、咸則否。或陞或否,未有定式。今此具爀、申弼夏、洪應夢等,俱是五六品,曾經大護軍之人,請上裁。」上命竝陞資,後因大臣陳白還寢。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4月6日
編輯○乙卯,藥房提調,率諸醫入診。提調李台佐,復申前請,上頷之。
○持平黃晸陳疏論事,請降明旨,亟完鞫獄。又論李喬岳誣辱先正之罪,宜投極邊。又言耽羅饑饉,無異癸甲之歲,宜令發倉賑飢,依甲寅別遣宣慰御史之例,遣近侍試才。且請速遣諸道繡衣,上優批答之。
4月8日
編輯○丁巳,忠淸道舒川等地,雨雹,永春縣下雪,平安道理山、殷山、陽德、价川、孟山等邑,下雹如鳥卵,積地寸許。全羅道務安縣,亦雨雹,其大如豆,須臾乃止。慶尙道居昌縣,雪積霜降,無異嚴冬。道臣皆狀聞。
○分遣御史金重熙、金始㷜、李巨源、李眞淳、柳綏、金尙奎於三南左右道。
○上下特敎曰:
日昨敦召,出於禮待大臣之意,而巽牘連上,愧誠意之未孚,造朝無期。言念及此,尙寐無訛。噫!大臣職責,不在於筋力奔走。矧今中外蕩竭,束手以待,以卿休休之量,何不念及於斯耶?予不多誥,卿毋困我,卽出視事,用副虛佇之望。
仍命偕來承旨,諭領相。
4月9日
編輯○戊午,以李師尙爲大司憲,梁廷虎爲司諫,尹東洙爲掌令,金始燁爲持平,朴熙晉爲承旨,擢李眞儒爲戶曹參判,李思晟爲會寧府使。
○賜睦虎龍第一區。此弘述籍入家舍,而循舊典也。
○憲府〈持平黃晸。〉申前啓,又論:「李喬岳疏中八字,卽一變書,究其心跡,實與凶逆輩,同一肝腸。請極邊遠竄。親臨齋壇,申盟帶礪,此何等大慶,何等盛擧,而諸功臣嫡長之偃然不參者,其數甚多。如朴師益之或稱腳病,或諉犯染,尹泓之託以看窆,故爲下鄕,姜啓溥、李邦華、權炅、尹鳳儀之假託身病,偃臥其家者,莫非徒懷右私黨之心,而全昧討群賊之義,竝請遠竄。」上皆不從。
4月10日
編輯○己未,一更、二更,月暈。
○伴送使吳命峻,請掘鴨綠江淺灘,廟堂許之。鴨綠江有一淺灘,人多徒涉。命峻以爲:「丙、丁以後,彼人未知有此灘,而是賊路捷徑。若就最深處三、四間,掘土四、五尺則不過費入番軍四五十名一日之役,而可以永絶後患。盛夏大漲,水得其道,則可就其深。」以此狀聞,廟堂覆奏曰:「所論得宜。請飭本府,稍待閑隙,卽爲掘土。若有難行之端,亦令詳察啓聞。」〈史臣曰:「我國人生長邦內,而於其山川遠近,道里形便,茫然不知。頃年穆克登之定界而歸也,就捷徑如熟路,而居人未嘗知也。此必有偵諜而然耳。鴨綠一帶淺灘非一,自丙、丁以後,豈有不知之理,而且四五十軍人,猶能掘之於一日,則其不能塞之於一日耶?況一經潦兩,水勢移易,深者或淺,淺者或深,豈以四五尺掘土,所可得力哉?此眞髫鬌之見,而廟堂之許施,亦可笑已。」〉
4月11日
編輯○庚申,持平黃晸,以功臣嫡長不參會盟人,有所區別,見非物議,引避,命勿辭。仍申前啓,又請前府使李命熙、前郡守尹得仁、前佐郞李顯祿、前參奉李徵龜、前察訪金昌發,竝命一體遠竄,上不從。
○領議政趙泰耉,又陳疏辭以病,上優批不許。
○以南就明、徐命淵爲承旨,尹會爲掌令。
○行文臣殿講,賜居首三人賞格。
4月12日
編輯○辛酉,行都政。以李眞望爲大司諫,兪命凝、吳命恆、李廷濟爲承旨,柳弼垣爲檢詳,宋成明爲黃海監司,金始㷜爲副修撰,李師尙爲副提學,李徵休爲忠淸水使,鄭壽期爲輔德,吳遂元爲司書,朴纉新爲慶尙右兵使。
4月13日
編輯○壬戌,仍行都政。以尹游爲修撰,韓世良爲大司憲,李明彥爲大司成,李獻章爲正言,徐宗廈爲獻納。
○移設北道吾乙足堡於湖打里。吾乙足堡,在於端川,昔爲藩胡來往之要衝,故國初設堡,專爲遮胡之路,自藩胡患息,便作虛鎭。又地絶險,而土甚瘠,人不能資生,不過土兵數三戶而已。湖打里在城津之南,土厚近海,久有移設之議,而前監司尹憲柱云:「無高山大川,可以城守,若城津失守,湖打勢孤,難以防遏,移之不便。」廟議未決,更問利害。監司韓世良以爲:「生理比吾乙足,不惟相懸,距城津三十里間,凡有十二嶺,旁多阻隘,宜於設伏。將若得人,足可全勝,請移設,爲城津後援。」又曰:「獐項西北,有所謂乂別德,四面壁立,大川挾流。上則平坦,四方無峰巒之逼近者。築城不過三百步,而其餘不煩石築,無攀援之勢,水泉亦無不足。請於梨洞、雙靑兩堡中,移設乂別德,爲磨天後援。若難於移設,則請使端川府,移磨谷倉於乂別德,多儲糧械,爲磨天之助,倘磨天失守,宜爲退保之計。」備邊司覆奏曰:「城津一鎭外,更無遮遏,湖打山麓阻回。另擇地形最勝處,預儲餉械,則自有臨難得力之道。吾乙足堡則依前分付,移設湖打爲便,乂別德不甚高峻,未可以山城論。磨天失守,則非彈丸小堡,所可爲後援。若梨洞是磨天、上葛坡等諸路摠會,雙靑又在黃土嶺下,與黃土歧相保,俱不可移。至於磨谷倉,若是接濟磨天之守,則乂別較遠,轉輸不便。若爲退保乂別之計,則捨嶺入谷,萬無一全。今姑置之,磨谷則別爲增置穀物,以爲緩急之需。」南兵使申命仁,亦以此啓聞,請一體分付,上從之。
4月14日
編輯○癸亥,鞫廳,始更推洪錫輔,供稱:「諺札,果書問文德麟,而詩篇初無所聞,專出於德麟之誣訐。」且引傳書人樸厚應而爲證。德麟則以爲:「厚應,以錫輔言,傳於都事,而有諺札、詩篇等說,渠則不知。」厚應招曰:「錫輔使渠,傳言於德麟」,而要推諺札、詩篇。鞫廳遂請刑訊錫輔、德麟,德麟始吐實,錫輔亦自服。錫輔減死配絶島,德麟配極邊,厚應配遠地。錫輔爲人躁妄,且嗜酒。欲推搜探文書者,未必爲知情,而本有別罪,故時人必欲寘重律,承款後,不究竟者,亦李眞儒之力也。錫輔與眞儒,爲從兄弟雲。
○禮曹參判金一鏡,陳疏辭職。略曰:
竊瞷殿下,孤立於上,國勢尙阽危域,兇逆群孽,威勢尙熾,親戚黨援,日以益肆。每念王室,中夜扼腕。噫!四凶滔天之巨魁,滿獄狡猾之諸賊,誅討掃除,莫非聖上之威斷,而國言喧藉,謂皆由臣之覈正,見忤巨室,讎隙日深。承望風旨之徒,侮臣孤弱,張機弩而設罟穽,以待臣者,難一二計。
且曰:
聖復凶疏,固是聯箚之根柢,則不卽誅鋤,已是失刑,而況銀入於世相,文出於尙吉之狀,昭著鞫案,謀逆情節,毫無可疑,而臺閣不請直斷,廟堂遽議酌處,臣未知此何法例。今之當鞫者,比聖復不啻枝葉,何敢冒當獄官,忍爲此苟且落下之擧哉?
上答曰:「所遭雖曰非常,旣已開釋,勿辭察職。」
4月15日
編輯○甲子,辰時,雨雹狀如小豆。申時,又雹狀如榛子。
○京畿廣州、砥平、陽城、安山、陽川、交河、加平等七邑,大風振作,雨雹交下,如鳥卵。
○左議政崔奎瑞,連疏固辭,上賜溫批,遣史官諭之。
4月17日
編輯○丙寅,憲府申前啓,又請改江原都事柳鳳鳴曰:「跡起寒微,且無履歷,除目之下,物議譁然。」上竝不允。
○諫院〈正言李獻章。〉申前啓,又論:「北兵使張漢相,賦性凶譎,行已麤悖,頃當頣賊秉國之日,做出太白山下,失志名官,嘯聚作賊之說。其求媚於權凶之門,誣害一道之良善,其罪已不可勝誅,而頃在北閫,帶率韓廷弼,許斫彼邊材木,而適値穆差定界之行,將未免發露生事,歸罪廷弼。道臣啓請梟示,廷弼之死,豈不至冤,而漢相之罪,止於罷職,北路之人,至今憤然。如此之人,更畀北門鎖鑰,中外物情,莫不爲駭。請削去仕版。」上不從。
○上賜玉堂召對。
○統制使申翊夏卒。翊夏,勳臣家子,少從擧業,朝家勸起之。爲人端慤,居官淸簡守法,甚得軍心。武將中罕與爲比,衆皆倚重,方嚮用而遽歿,莫不嗟惜。在統營三月,政績已著,及卒,軍民悲慕之。
4月18日
編輯○丁卯,四更,月犯南斗第五星。
○憲府〈持平金始燁。〉申前啓,又請還收洪錫輔酌處,更令嚴訊,上只從柳鳳鳴事。
○諫院申前啓,且論:「禁府都事金天與,自少出入於先正臣尹拯之門,而丙申士禍之作也,諸門生將欲抗章伸辨,則天與多般推託,終不聯署,乃反暗抄疏語,傳示毒正之人,以爲媚悅之計,得叨郡寄,聞者至今唾罵。請削去仕版。」上只允張漢相、金天與事。
○以沈仲良、李翊漢爲承旨,擢權重經爲咸鏡監司。
4月19日
編輯○戊辰,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承旨吳命恆言:「西路飢困尤甚,加以勑行絡繹,邑驛俱弊。每當勑行,差送迎慰使者,蓋爲宴享,而勑使若不受,輒虛還,徒貽廚傳之弊。曾見東萊接倭時,多差鄕接慰官。此甚省弊。且聞仁祖朝,以道內守令、僉使差遣,以除一分之弊爲敎。今後則以守令、僉使差送,若勑使不受宴享則勿差,而御帖則或付之於遠接使之行,庶爲省弊。請令廟堂稟處。」上允之。其後,備局覆奏施行。又言:「赦者,雖曰小人之幸,而一經赦令,凡係徒流以下之罪,擧皆蒙宥,此實出於曠蕩之意,至於監司、守令所繫獄囚,間多未放。當此方農之節,囚繫滿獄,其在一視之道,不可仍置。請令秋曹,分付各道,斯速放釋,使無廢農之弊。」上亦從之。
○以南泰徵爲統制使。〈史臣曰:「泰徵,官爲兵使,凌辱方伯,略無忌憚,至以擧措顚妄,不識事體等語,肆然馳啓。又夤緣圖囑,欲復發巡於旣罷之後,其狂悖麤鄙,乃至於此,而彈墨未乾,從而超遷,有若崇奬者然,宜乎等威之日就凌夷,而綱紀之掃地矣。可勝歎哉!」〉 ○領議政趙泰耉,又上辭疏,上答曰:「卿之所遭,雖曰難安,前後敦勉,不啻縷縷,則謂卿體諒,期廻遐心矣,過激之言,一向引咎,有欠於鞫躬盡瘁之義。予勿多誥,卿其思焉。矧今廊廟多事,策應無人,不宜恝視也明矣。須體至意,卽速入來,以濟時艱。」仍遣史官諭之。
○定配洪彥度於密陽府。彥度,乃逆賊義人、哲人之父也。當哲人之拿來也,金吾郞與捕盜軍官,馳到其家,則稱以往義人謫所,肆然欺瞞。因臺啓刑訊四次,不服。禁府讞請酌處,上命參酌定配。
○右議政崔錫恆,以臺啓,請寢洪錫輔酌處,陳箚辭職,上賜溫批開釋。
○持平黃晸、獻納徐宗廈,以參鞫兩司,不能爭執洪錫輔酌處,引避,處置竝遞。
4月20日
編輯○己巳,諫院〈正言李獻章。〉申前啓,又啓:「徒配罪人李悟,供辭以爲,渠曾在高敞時,賑廳貸穀,未及充補,圖得西關田稅,將送差發賣之際,訓局差人,以弘述傳令,劃給剩錢千餘兩,始報賑債雲。弘述排布心腹,締結地部,幻弄公貨,密地花消之狀,綻露無餘,而金吾勘律,止於徒配,中外物情,莫不駭憤。請李悟,更爲拿鞫,與差人石之堅,一體嚴刑得情。」上不從。
4月21日
編輯○庚午,卯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自午時至酉時,日暈。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修撰尹游,陳疏論事。略曰:
聖復之尙逭常刑,其可曰國有法乎?凶疏一上,使殿下,不安於天位,東宮涕泣於半夜。人臣負此,萬戮猶輕。雖以渠黨塞責,猶請島棘,況今陰凶情節,更無可問。臺啓之斷以邦刑,實循國言,宜亟賜允,以洩神人之憤焉。
又言:
淸選一路,宜在詳愼,而近日掌通,作一孤寒發跡之地。
仍斥朴㻐、尹彬之遽通春坊、諫省,李格、李時恆之濫擬騎曹佐幕,請飭銓曹,擇差春坊,久任責效。且論御史金重熙迂路覲親之失,上賜例批。
○正言趙鎭禧疏請申飭銓曹,愼擇守令及初仕,且言臺閣論事之章,多日靳批,從違之間,宜卽處分,以彰來諫之德,上以例批答之。
4月22日
編輯○辛未,以尹聖時爲獻納,李獻章爲持平,洪廷弼爲校理,趙鎭禧爲正言,李順坤爲北兵使。
4月23日
編輯○壬申,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講訖,侍讀官宋眞明,因文義言:「向來有銀閫帥、錢太守之說,以今番鞫獄,武帥輩出銀事觀之,凶黨之濁亂名器,可知已。我國空名帖之法,卽同賣爵之規,至於販柴輦穢者,多頂金鬢玉,所見可駭。且私賑之法,亦有弊。若以義氣,捐財活民者,則隨卽除職,俾不失信,而如自官選其稍饒者,䝱令出粟,只給一張告身,殆無異於罔民。申飭諸道,禁斷宜矣。」
○兼文學尹淳,陳疏辭職。略曰:「臣所遭之罔極,載籍所無。窮奇、檮杌之目,合千古而猶不足,至以先臣之論師命者,反施於臣身,心骨俱痛,寧欲無言。又況嫁禍善類,貽害王室等語,便同急書。言者必不能目於臣,苟其耳於人者是,則欲以蜚語,陷之不測,不但朴徵賓一人,吁亦危矣。其他深搆巧捏,罔非極罪,在臣不必求辨。藉曰可辨,已廢之人,又何事於辨?惟當收影滅跡,沒身省愆,以存廉恥之防。」上答曰:「臺言不必爲嫌。爾勿過辭。」
4月24日
編輯○癸酉,正言趙趾彬,疏論咸鏡監司權重經,略曰:
己巳首秉勻軸者,雖與半日輟籲者有間,其所箚請,臣節掃地,爲先後臣子者,宜不敢以此事擧論,而昨年權重經一疏,絶悖無嚴,至擧其祖當日之箚,肆然謄奏。雖在先王之世,固不可追提,況敢直陳於今日殿下之前哉?渠以負釁先朝,見棄仕版者,乃以三十年潔己等語,筆之於疏中,有若全無疵累,恬靜自守者然,其亦放恣,無忌憚矣。北門鎖鑰,突然擢授,廟堂之意,雖出於蕩滌,公議之嚴,因此益激。宜收新秩,仍削其職,以峻堤防。
上不賜開納。
4月25日
編輯○甲戌,卯時、辰時,日暈兩珥。
○上引見相臣、備局諸宰。右議政崔錫恆,請更加敦諭領議政趙泰耉,上許之。刑曹參判金重器,備陳武科擧子代射之弊,請峻其法,以懲後習,錫恆請以極邊充軍爲定式,使不得赴會,上從之。獻納尹聖時申前啓,至慤、星樞事,上從之,又允聖復及李悟事。新啓:「行藥枝節,未盡根究,金姓宮人,尙保首領。至於毒殺李昭訓一款,昭載鞫案,先試一着,豈但在一昭訓而止哉?其交通凶逆,謀害聖躬之狀,實與金姓宮人,一而二,二而一者。此賊未除之前,臣恐聖上,一日未能安寢,而群下憂慮,終無已時。特其姓名,不見於賊招,而昭訓中毒,旣有其日,尙膳必有其人。請搜付鞫廳,按覈事狀,快正王法。」上亦允之。又啓:「向者淸州民人之作變於大臣、重臣之墳山,掛書論列,欲售其恐動朝臣,陷害地主之意者,卽前古所無之變,牧使鄭赫先,因此棄官。若或遞職,適足以中奸民之願。請督令還任,使討捕使,譏捕作變人,各別重究。」上允之。
○義禁府啓曰:「罪人聖復,將爲結案取招,而終始拒逆。事係逆節,罪名至重,請還送鞫廳。」大臣言:「鞫之爲言,蓋爲推覈之意,而今無可問,拒逆不招,所當嚴訊正法。移送鞫廳,有違法例,請令本府,期於取服。」上從之。
○以李世德爲輔德,徐宗廈爲弼善,礪城君楫爲謝恩正使,擢李明彥爲副使,因大臣陳請也。愼惟益爲書狀官。〈史臣曰:「徐宗廈,爲人闒茸,見識魯莽,愼惟益,以尹拯門人,地望卑微。勸講之任,專對之責,俱非其人,物情不葉。」〉
4月27日
編輯○丙子,上迎勑於西郊。淸使內閣學士禮部侍郞常保、副使頭等侍衛伊都額眞明入京。上還宮受勑,乃頒康熙帝謚詔也。仍接見勑使,勑使以上立問皇帝安否爲非,兵曹判書李光佐進曰:「跪問,非所惜也,立國以來,規例如許矣。今承盛敎,深用不安之意,答之似好矣。」上命依其言爲之。
○遠接使趙泰億請對,陳兩西累經勑行,各邑難支之狀,請關西稅米半在民間者,使之待秋收捧,其已捧者,劃給其邑,使之支勑,上許之。
4月28日
編輯○丁丑,午時,至申時,日暈。
○因傳勑頒敎。
○政院啓曰:「因獻納尹聖時,以毒殺李昭訓宮人,搜付鞫廳,按覈正法事,論啓蒙允矣。當自鞫廳,或金吾,趁卽請拿,而謂以臺啓無指名之事,今至四日,尙不擧行,輿情益鬱。不可稽緩,自內急速搜付,以爲嚴覈正法之地何如?」答曰:「査出宮人,而無名,故不得査出矣。」
○罪人聖復飮毒自斃。禁府啓請治救療官,政院又啓,請當該都事,從重推考,上允之。聖復,初被鞫,累經刑訊,不服。鞫廳稟請酌處還配,臺諫直請正刑,方將結案,而其兄聖集行賂府隷,遺以毒藥,使之徑斃。聖復之受嗾疏請,嘗試上意,實爲逆孽之前茅,而臺啓則過當。大臣累請酌處,而終不能救,惜乎其無力量也。
○副校理李世德,疏論守令數遞之弊,邊倅內遷之失,又言:「初仕,多不擇人。另飾銓曹,俾之無踵前習。」上賜優批答之。吏曹判書柳鳳輝、參議朴弼夢,各陳疏辭職。
4月29日
編輯○戊寅,上臨見勑使於館所。
○憲府申前啓,上只從李喬岳極邊遠竄及朴師益等遠竄事。
○諫院申前啓,又以聖復飮毒藥自斃,請禁府堂上,竝從重推考,都事更加嚴覈定罪,上只從禁府堂郞事。
五月
編輯5月1日
編輯○朔己卯,日有食之。政院以觀象監,不爲預告於三朔之前,請拿治當該官員,上允之。
○京畿幼學金弘錫等上疏。略曰:
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生同志死同傳,眞百世不易之正論,非幺麿後生所可一揚一抑,私自高下者也。宋時烈貌假學問之名,口誦珥、渾之道,以爲欺世發身之計,其時大小文字,多出其手。其所褒揚成渾,靡不用極,兩賢臣年譜序,亦渠之所撰也。一自與先正臣尹宣擧父子釁成之後,以成渾爲宣擧之外祖,公然移怒於成渾,至於簡牘之間,往往略示微砭之意。逮夫成渾後孫故縣令至善,以尹宣擧之高弟,與其同門故掌令羅良佐等,疏卞師門之誣,故大加慍怒,公肆誣辱於答其徒李喜朝書。及其士論齊憤,辨疏將發,則渠先投疏,佯爲自明,且創出甲午年論奏本事,勒爲之和議,而亦托以金長生之言而稱之曰:「壬辰以後,不無可疑」,末乃以渠之言,結之曰:「據此則先師亦知牛溪之出於不得已也。」臣等請明,其奏本之事,元非和議也。顧養謙,時把大權,惟意高下,大則變易旌節,召還劉綎,小則沮遏奏請,閉關不通。危機交急,則抑可與之相抗,置存亡於度外歟?抑可不得已而強從其言,俾解慍怒,以存垂盡之國命耶?此所以宣廟引接胡澤時,不得已而許從其請者也。成渾當其俯詢奏本大旨之時,對曰:「顧摠督使我國,請倭封貢,此則義不可爲也。然爲渠脅持,不免上奏,則當陳請曰:『小邦之於倭奴,有不共一天之讎,雖死不忍言和,而天朝容之爲屬國,使小邦無忘讎釋怨之恥,得紓朝夕之危,則亦天朝之賜也。』以此爲措辭,於義似無悖矣」雲。此其進對之大略也。金長生尊慕成渾,不下於門弟子者,擧世之所共知也。苟使有疑於心,則何不一質疑於成渾之生前,而徒爲議後之言,密與時烈傳授,以爲藉口誣賢之資哉?且其子集撰成渾墓表,略曰:「行止必以其義,夷險不易,所守出處之正,可質神明」,而結之曰:「集早游門下,且因父師,習聞出處、言行。」長生若以議奏本事,謂和議而疵毀之,則集柰何以因父師習聞之說贊揚,而獨時烈得聞疵毀之語耶?噫!怒人非已,誣人之先,如此之甚?仍竝與成渾之子贈判書文濬而誣辱之曰:「坡門諸公,頗附仁弘,專咎松江。」文濬醇純之性,出於天賦,誠敬之學,得之家庭。擢之聞名之批,仁廟之知臣莫如也,孝友之稱,成渾之知子莫如也。其賢若此,附仁弘而可爲耶?己丑逆獄,鄭澈爲委官,而崔永慶遽出賊招,至逮鞫獄,則澈實救解而免之。及夫再鞫,則澈已遞委官矣。已遞委官,則以構殺永慶,勒成罪案,構捏鄭澈者,旣極萬不近似,而況連在山野之成渾乎?只以友善澈之故,仁弘嗾其徒,反以誣澈之目,又誣渾,禍及泉壤,則文濬以渾之子,其冤鬱悲憤之心,當如何哉?戊申年渾之門人申應榘,爲師伸卞,兼言澈之決爲君子,訟其被誣,而略及小失,如渾卞珥,而不諱其率易處。一傳再傳,輾轉失實,鄭澈之子故參判弘溟,寄故參判李命俊書,不無過疑相咎之話,而及明知文濬之心事斷斷無他,則宿疑全消,交誼不衰。是以,弘溟之姪,故掌令瀁,裒集其文集,刪其書而不錄,誠以其時說話,率多訛誤故也。其時故海平府院君尹根壽,亦不能不動於浮謗,以文濬不能力止,申疏爲非,傳之者又太過,則文濬作書自辨,極其明白,昭載文集,則夫復何疑?噫!金昌協,卽金尙憲之孫也。忘其祖仰成渾之意,附合時烈之餘論,妄加議論,任意予奪,列書趙光祖、李滉、李珥三賢道德,而贊美之,獨於渾,不數之,以示操縱之意。渠之言,雖不足爲輕重,而其用心之猥越且悖者,有足痛惋。且其祖尙憲,題其墓曰:「平居收束檢制,言行無不可爲法者云云」,而渠敢詆毀若是,其背祖侮賢之罪,可勝誅哉?時烈、昌協之文集,皆已刊行於世,亟命追奪時烈、昌協職名。
且請追配成文濬於成渾坡山書院,上令該曹稟處。
5月2日
編輯○庚辰,諫院申前啓,又以堂後假官,多不擇人,請推政院堂郞,上只從新啓。
○藥房入診。都提調趙泰耉爲議藥,始自鄕來入侍。以連御藥餌之意,陳達,上允之。提調李台佐奏曰:「戶曹稅入,比歲大縮,旣經三勑,又尙有兩勑。合算經費,除禮單密贈銀外,勑需雜物,殆過八萬兩,至於諸般方物,合以計之,爲木綿五百同。本曹一歲所費及貢物、別貿等價應給者,錢十四萬兩、木綿八百餘同,較以今年稅入,其不足者,錢十一萬餘兩。卽今生貨之道,惟有鑄錢,而銅價踴貴,其利甚少。但本曹適有生銅,東萊亦有所儲,若推移鑄錢,庶補經費,而諸議不一,臣亦不敢自斷。從當具由陳稟,請令廟堂確處。」上可之。泰耉曰:「鑄錢亦多弊,工匠料布所費浩繁,畢竟餘者無幾。蓋錢貨,通行於邊邑,所鑄者無加,所用者倍多。臣待罪關西,見營儲錢文,充牣貫朽。今雖屢經客使,亦必有留儲。以兩西留置米穀,代捧關西營錢,則不待鑄錢,可補國用,地部與本道相議取來,似得之矣。」台佐又陳旱災,請自上益加惕念,每以如在兵戈中爲心,必先節用愛民。泰耉曰:「節用愛民,無其實效,則徒歸文具。若崇儉自宮中始,內帑或有餘儲,捐財賑飢,以紓民力,則於節用愛民,庶有一分之益矣。」泰耉仍陳情病,力辭乞退,上未下敎,又辭實錄摠裁之任,上許之。泰耉以當國首相,困於人言,累月遜荒,入對前席,上未有繾綣之意,明日退歸,亦無勉留之敎,物情失望焉。
○竄李喬岳於東萊。
○竄朴師益等於兩南諸邑。
5月3日
編輯○辛巳,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右議政崔錫恆,箚辭摠裁官,仍言:「領相辭退,而無至誠挽留之敎。宜還授摠裁之任,更加敦勉,期於必致。」上答曰:「領相還朝,心甚欣幸,遽爾辭退,愕然失圖,無以爲諭。箚末事,當依施焉。」
5月4日
編輯○壬午,辰時、巳時,日暈,卯時,日暈。
○久旱,命禱雨於三角、木覔、漢江等處。
○校理宋眞明,陳疏論事。略曰:
向時凶黨顓國,數次弘錄,力排異己,輒以三四圈,苟且完了,甚至盜錄之說,播爲街談。今當新錄,請集曾經者,或牽復散秩,或召還外邑,俾爛漫消詳,以重其事。
又曰:
殿下頃當改紀之初,風迅雷厲,精彩甚新,不終朝而轉危爲安。曾未幾何,漸不如初,筵對之際,淵默或過,章奏之間,批旨輒靳。請自今,凡於從違可否之間,皆爲昭晣開示,使人曉然。且三晝法講,一切停廢,間日召對,殆同例課。亦願時開法筵,使聖學日就,治化日新。
又曰:
慶尙監司李夏源,文雅恬靜,見稱於世,而嶺藩素稱難治,且當薦飢,決非踈儒所能辦。宜速變通。
且論愼惟益,苟擬書狀官之失,仍請沈樘、金始慶,令銓曹拔去承旨望中,上賜例批,無別白。
5月6日
編輯○甲申,領議政趙泰耉還納命召,上連遣史官傳授。泰耉上疏力辭,上優批答之。
5月7日
編輯○乙酉,以李眞望爲吏曹參議,呂善長爲副校理,李世最爲京畿監司,尹惠敎爲忠淸監司。
5月8日
編輯○丙戌,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巳時至申時,日暈。
5月9日
編輯○丁亥,夜一更,月暈。
○淸使發京城。副勑額眞明性行乖戾,貪慾無厭,書示別求,物種甚多。譯官李世萬據例塞之,乃大怒,使家丁,拿世萬決棍,咆哱不已。凡所贈遺,輒請折銀,而手自秤稱雲。
5月10日
編輯○戊子,上引見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崔錫恆,請遞咸鏡監司權重經,而仍任前監司韓世良,又言:「慶尙監司李夏源,律身廉潔,居官守法。儒臣疏論,旣許其文雅恬靜,則不可徑遞。請令卽速赴任。」上可之。戶曹判書李台佐,陳經費匱竭,請貸諸軍門錢貨四萬兩,以備後勑之需,上從之。兵曹判書李光佐,盛論良役之弊,各邑守令之不卽充補闕額者,請申飭監司,或決棍或拿問,上允之。又言:「極邊遠竄九人中,申思喆有老母,金希魯兄弟俱竄,而亦有望八老母。三人就其道內,稍移內地,俾得母子相依。」台佐繼言其中金取魯,亦有老母,請一體移配內地,上竝從之。掌令尹會、正言趙趾彬申合啓,上不從。會仍申前啓,上只從洪錫輔酌處還收事。又論:「忠淸水使李徵休,結婚就章,諂附賊集,曾任永興府使,以前官所備之賑穀,盡入於自備之中,瞞報營門,猥蒙賞典,擢授閫任,大咈物情。請削去仕版。」上從之。又論:「鳳山郡守李震華,減年圖倅,固已可駭,而災邑減布,全數督捧,任自私用,座首姜沃,締結用事,杖殺無辜。請拿問定罪。」上亦從之。趾彬亦申前啓,上只從權重經削奪事。又論:「奉常寺貢物添給者,賊集爲提調時,移給於典僕、熟手,致令元貢之人,白地失業。請令本寺,還給元貢人,以弭民怨。」上從之。又論:「礪城君楫,親年已過七十,許遞使任數日,而特敎還仍,處分顚倒,聽聞俱惑。請還收仍差之命。」上不從。
5月11日
編輯○己丑,辰時、巳時,日暈。
○以李眞儉爲大司憲,李廷濟爲大司諫,柳弼垣爲副應敎,權以鎭爲承旨。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承旨吳命恆奏:「平安、黃海兩兵營銀貨,多爲凶逆輩私用。罪人雖頑忍杖斃,而數多公貨,豈容爲逆家富饒之資?貪贓者亦有籍沒之規,請籍其奸贓,以補兩西勑需。」上從之。玉堂吳命新、尹游等,因文義,以無私二字,縷縷開陳。命恆繼陳其義,仍曰:「向來吳瑞鍾、柳慶綏之竝爲按鞫,亦出於嚴防邪逕之意。聞李重煥爲金泉察訪時,以驛馬借之睦虎龍,稱以見失,而其後推得於逆賊天紀家雲。此事極涉可疑,人言喧藉。而臺閣無一言,備局差郞廳,銓曹擬騎省。請以此申飭銓曹。」上可之。
○右議政崔錫恆,箚陳洪錫輔不當更鞫之意,上批以箚辭得宜,還寢成命。
○慶尙道永川郡,私婢一胎生三男,道臣以聞。
5月12日
編輯○庚寅,自午時至酉時,日暈。
○以沈檀爲判義禁,李承源爲弼善。
○上以旱災,避正殿,命減膳徹樂。仍下敎曰:
嗚呼!眇予否德以來,非常之災、可愕之象,無歲無之,而水旱風雹之慘,所以害穀者,式月斯生。仁愛之天,警惕振刷,罔非後世人辟之所可鑑則也。噫!《詩》曰:「天之方蹶,無然泄泄。敬天之怒,無敢逸豫。」以堯、舜之聖,不自滿暇,至周文王,日中不遑暇食,凡所勤政之實,藹然於方冊之中。以言乎時事,則有土崩瓦解之形,以言乎言論,則有腹心先吐之意。中夜以思,尙寐無訛。爲今之計,莫若收拾人才,察納忠言,則進善之旌,曷可已乎?言可用則採之,言不可用則置之。承旨代敎,宜自政府,廣求直言。言雖狂妄,予則優容。臣之於君,猶子之於父,則安可無可言者乎?黨錮之禍,可勝言哉?甚至於一室之內,干戈相尋,好惡相反。噫嘻!情志之阻隔,胡至此極?卿等俱以世祿之臣,義同休戚,値此板蕩之秋,胡不殫竭心力?夾輔王室,以慰祖宗陟降之靈,乃祖乃先,必致悅豫,豈非竝受其壽乎?噫!今玆致異,亶由無德,對越之誠,恆切於中。自今日避正殿,益加警畏之心焉。
○藥房入診。提調李台佐奏:「今初十日,卽太宗大王忌辰,自前此日多得雨,故謂之太宗雨。今年則是日亦不雨,旱災斯酷,民事悶慮,而內外儲蓄俱空。請自上節儉省費,以爲應天之實。」上納之。
5月13日
編輯○辛卯,遣宰臣,祈雨於風雲雷雨、山川、雩祀。
○八路大旱。全羅道珍島等郡,雨雹,大如鷄卵。慶尙道咸安等郡雹,牛畜盡斃,人物凍死。善山等邑,雨雹。開寧等縣,地震,聲如雷。江原道平昌等邑,雨雹,大如椀。道臣狀聞。
○上御宣政殿前廡,行疏決。命申銋出陸撤籬,趙尙絅、任埅、金有慶、趙榮福、兪崇、尹廷舟量移,尹在重、權譍、兪夏基減等,具鼎勳、金令行、李邦華、金昌發放送。時囚罪人李壽民減死,絶島定配,又宥刑曹輕囚及諸道流配罪輕者。
5月14日
編輯○壬辰,以呂必容、洪重禹、朴彙登爲承旨,擢吳命恆爲平安監司。
○上幸社壇,御步輦,卻涼傘。王世弟隨駕。行親禱,不得雨,朝還宮。
5月16日
編輯○甲午,諫院〈正言趙鎭禧。〉申前啓。又請還收申銋、任埅、趙榮福量移之命,上不從。
○判敦寧洪萬朝上疏。略曰:
殿下卽阼四年之間,極無之災,逐年示警。大抵在下之人事未盡,則在上之天,卽降之災。殿下省陵謁廟之餘,如文廟、眞殿獻酌之禮,次第躬行,而獨於私廟,尙靳一臨。當行之禮,闕而不行,使中外群情,莫不訝惑。未有拂於人心,而合於天意者,則今日之災,固無異也。昔我宣祖大王,親祭於大院君之廟。其時識者之言以爲:「一意於正統,豈可絶情於私親?」此誠切至之語也。況臨喪展哭,卽先大王之所嘗許者,則及至今日,事體自別。人皆謂殿下臨御之初,卽謁私廟,而一年二年,荏苒至此,不但九重之內,孺慕莫伸,重泉之下,亦必有望幸之情矣。今日弭災之策,莫急於慰悅神人,導迎和氣,故臣除卻他說,惓惓於此。請幸私廟,以解一國臣庶之惑。
上答曰:「疏辭得宜,可以依施焉。」噫!萬朝位至一品,年過八十,更有何望,而忍爲此媚諂之態,乃以不幸私廟,爲召災之端?其昏耄無識,一至於此,斯足以斷其平生也。
5月17日
編輯○乙未,夜一更、二更,月暈,回土星、木星,兩珥。
○上下特敎,閔旱,欲親禱北壇,問議大臣。廟堂奏:「北郊親禱,曾無前例。經夜郊外,極爲重難。請姑觀數日,親禱太廟。」上命以農壇定行。
○政院應旨陳戒,略曰:
殿下卽阼以來,政令動靜之間,未有所失,而仁厚有餘,剛果不足,端穆高拱,都兪蔑聞,法講久撤,威令不振。治鞫何等重事,而臺臣之啓,大臣之奏,從違無常?行藥何等逆節,而尙膳宮人試毒凶婢,査出無期,以致中外之疑惑,臣民之憤鬱?此皆由於殿下執法不固,臨事不斷之故也。伏願殿下,大警動大振作,堅定聖志,明斷是非,則此可爲消弭之方矣。
上答以加意。
5月18日
編輯○丙申,遣宰臣,禱雨於北郊。
○以沈埈爲持平,金始慶爲承旨,李眞儒爲副提學。
○玉堂應旨上箚論事,略曰:
君德成就,責在經筵,而經年廢閣,一未開講,間日召對,又不過應文備數。伏願殿下,痛自刻礪,赫然改圖,數開經幄,頻賜引接,討論經傳,諮訪得失,使聖學日就,政化日新焉。
又曰:
人主之聽斷明,然後是非可定,是非定然後,爭論可息,而批旨之間,每欠別白,從違之際,或近顚倒,處分之互換,殆同銷刻。何殿下不能素定是非,堅持勿撓,使國體有損,群廳皆惑也?
且請益篤誠禮,卽召元老,裁抑黨私,明示斥罰,敦勉大臣,速完鞫獄,另飭銓曹,調用廉吏。末復論兩西凋弊,將作棄地,宜加蠲役,別樣顧恤。革罷一二軍門,以補軍額逃故,而量減二疋之役。上答曰:「蘊隆之災至此,焦憂方深。爾等之啓沃切至,可以留念。下款事,令廟堂劃卽擧行焉。」
○刑曹判書吳命峻,疏陳良役之弊,請減一疋,而革罷諸般不緊名色,以補其闕,量入爲出,盡除冗費,上令廟堂稟處。
5月19日
編輯○丁酉,上幸農壇,如社壇儀。王世弟隨鴐。親禱後,諸承旨入對,屢請乘輦還宮,上終不從。
5月21日
編輯○己亥,夜五更,白雲一道如氣,起自西方,直指東方,長十餘尺,廣尺許,良久乃滅。
○以李承源爲獻納,李基福爲忠淸水使。
○政言趙鎭禧疏言:
承旨沈仲良,辭單受由,及至再度,費辭煩稟,至請牌招,此實前所未有。當該承旨,宜加從重警責。金始慶則所遭人言,至以刪汰爲請,而一番例辭,旋卽冒出,廉隅都喪,瞻聆俱駭。請罷其職,以警頹俗。
上以請罷之論,殊甚過當爲批。
5月22日
編輯○庚子,夜五更,月暈。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5月24日
編輯○壬寅,以洪重禹、朴熙晉、沈珙爲承旨,徐宗廈爲弼善。
5月25日
編輯○癸卯,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宰。右議政崔錫恆,請更敦召領相趙泰耉,仍以良役變通事,競論得失,不決而罷。掌令尹會、正言趙趾彬申合啓,上不從。會仍申前啓,又論:「惠廳所築仁川、安山海堰,徒費財貨,貽害民田。請卽毀破,任事者囚禁嚴刑。」錫恆言:「民訴非實,宜更摘奸。」上只命囚治任事者。又論:「永同縣監李英輔,附麗凶黨,戕賢毒正,敢投凶章,辭語絶悖。請削去仕版。」上從之。趾彬亦申前啓,又論:「前府使魚有鳳,自稱金昌協之門生,托以其師之辨誣,紏率不逞之類,投進一疏。戚里之干預朝論,本非聖世美事。況其締合黨逆之餘徒,顯訟賊魁之同産?前副率李夏坤,以名家子,言論行已,宜加自飭,而不念凶黨之不可同事,戚里之不可聯名,受人詿誤,詭隨邪論,士夫羞恥,莫此爲甚。竝請罷職不敍。忠淸水使李基福,請仍任寧邊,以除民弊。」上竝不從,只允李夏坤、李基福事。夏坤,文華見識,爲士友所推重。嘗師事昌協,故隨參其疏,不失其處義。慨然於時象,廢科與仕,至於諷諭於重宰,而趾彬乘其氣勢,輕加彈論,公議駭然。
○觀象監啓請製西洋國水銃器,上從之。本監官員許遠,入往燕中得來,乃救火災者也。仍令各軍門造置,地部以經用匱乏,請待年豐,上亦許之。
○遣近侍,禱雨於三角山等處。
5月27日
編輯○乙巳,楊州儒生趙宗世、晉州儒生薑鳳儀等上疏,請伸辛巳獄。政院啓曰:「玆事至重且大,關係非細,非一鄕生所敢妄議。曾因盧世梓、許璧事,本院啓稟,有此等疏章勿捧之敎,而以應旨進言爲辭,何以爲之?」上命捧入。
○以李師尙爲大司成,李世瑾爲慶尙監司,西平君橈爲冬至兼陳賀謝恩使,金始㷜爲書狀官。
○藥房入診。上進加味調中湯,滿八十貼,姑令停止。
5月28日
編輯○丙午,自辰時至午時,日暈,晩始小雨。
○玉堂吳命新、呂善長、李顯章、尹游等,請對白曰:「趙宗世等憑藉求言,反生傾陷朝廷之計,相繼投疏,構誣大臣,至斥以趙盾。夫金姓宮人事,大臣累次陳請,必欲査出,兩司竝發,爭論不已,此聖明之所俯燭也。李光佐昨年一疏,有懷必陳,豈有他意,而至以絶母子之倫等語,侵詆罔極。自上洞察此等構誣之言,姜鳳儀邊遠定配宜矣。」上從之。游又請鳳儀疏捧入承旨,從重推考,上亦許之。
○右議政崔錫恆,以姜鳳儀疏語,待命金吾門外,上遣史官,諭令勿待命。遂上箚辦其誣,上賜溫批。兵曹判書李光佐,亦待命,因承旨所白,令勿待命。陳疏自辨,上批以勿辭行公。
5月29日
編輯○丁未,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
六月
編輯6月1日
編輯○朔戊申,前吏曹判書宋相琦在謫卒。年六十七。相琦,慈詳愷悌,持論和平,未嘗爲傷人害物之事。文藻贍暢,操紙筆立成,平居恬素,若韋布。嘗入甌卜而未及拜。但資稟太懦,爲從兄李濡所誤,參於上尊號之請,名節未免玷累,而辛丑之疏,非其罪也。與金昌集爲從兄弟,而絶不干涉於其論,故臺議不及焉。其壻李天紀做危言恐動,率易陳疏,後頗尤悔,人皆惜之。
○憲府〈掌令尹會。〉申前啓,又言:「大阜牧官,變爲僉使之後,貪漁不法,十家九空。洪原牧場,一自各設,大小供億,無中辦出,不但牧卒離散,馬畜蹂躪民田。請革罷僉使,依前擇差牧官,洪原亦屬之大阜,以除弊瘼。淸州討捕使李慶祉,以趙松之妻姪,夤緣納交於賊集,以累百之價,貿送名騾於濟謙,人言狼藉。請罷職不敍。」上竝不從。
○持平沈埈上疏論事,略曰:
今論弭災之策者,多言民弊,是急先務也。各道逃故,縱難一時頉下,若考案準年六十,竝爲頉減,則十數年逃故之類,自在蕩滌之中,豈不爲固結民心之道乎?向者凶黨之盤據也,倡爲國爲民之說,苛急辦事者,謂之爲國,慈詳愛恤者謂之爲民,請於方伯之褒貶,御史之論啓,勿論守令之愛恤,只擧徵歛之無逋,此誠亡國之言也。比來又有重內輕外之弊。請以三司出蒞郡縣,擢其優異,不次用之,使在外有彈壓之益,入內有鍊達之效。京師,乃四方之本,而坊役苦重,凡係民弊,速卽變通。
且言:
諸臣論事,未有翕受敷施,而一例賜答,亦在閱月事過之後,大小解體,以進言爲空談。請令近臣,悉取前後疏章,省閱取捨,條列以聞,快賜處決。側身修德,頻開筵席,以爲應天弭災之道。
末論申銋出陸,金時發照律,慤、星樞尙遲誅殛,金在魯等區別量移之失,上答以應旨進言,言甚剴切,佩服留心焉。可以變通事,令籌司,商確稟處。
○以金一鏡爲都承旨。
6月2日
編輯○己酉,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講訖,玉堂李顯章奏:「故承旨洪命亨,丙子之難,與故相臣金尙容,登城樓自焚。仁祖朝,卽爲贈職,先王又命旌閭,而易名之典,尙未行之。請許贈謚,以樹風聲。」上從之。吏曹覆奏許施。
○掌令尹會,以李慶祉罪重律輕,引避,處置見遞。
○以朴弼夢爲承旨。
6月3日
編輯○庚戌,賜祈雨獻官判書李肇、益陽君檀,熟馬一匹,餘各有差。時月餘亢旱,至是大霈。
○憲府〈持平沈埈。〉申前啓,且論:「李慶祉不可不嚴覈正罪,請拿鞫嚴問。金在魯等罪名至重,不可輕議,強分彼此,處分顚倒。請還收量移放送之命。楊州之石室書院,卽文正公金尙憲俎豆之地,而向者凶黨,乃以金壽恆及其子昌協,濫廁追配之列。士林之駭憤,尙今未已。若使逆集之父與弟,尙今生存,當施隨坐之律,至於從享賢祀,壞邦憲而辱儒宮。此臺啓所以發也。壽恆父子,非有名節、學術之可言,到今逆集伏法之後,尤不可仍置。請令該曹,亟擧黜配之典。書院之設,蓋出後學尊慕先賢,而鄭澔,乃於槐山地,營建一院宇,道路相傳以爲,鄭判書生書院。同鄕無賴之輩,隣邑避役之徒,無不趨附,作一逋逃藪。前後醜正疏軍,除穀助糧,設心行事,實爲巧慝。請令本道,卽速毀掇。」上竝不從。金壽恆父子,繼享石室,人謂之金氏祠宇,蓋譏之也。然昌協文章學識,亦足以別立院享,則何可追論其逆屬而黜配乎?鄭澔生書院之雲,必出於憎嫉者,而臺閣之言議,務爲已甚,不究本實,何以服一世哉?「
○以兪命凝、徐命淵爲承旨,徐宗廈爲掌令。
6月4日
編輯○辛亥,藥房連日入診。以上候痰火,鬱滯上焦,進甘遂散。提調李台佐奏:「蒸熱漸熾,持公事間二日入侍,恐妨將攝。請自今間三日爲之。」上許之。
○誅任敞。敞自竄所拿至,禁府結案取招,拒逆不着。禁府啓請嚴刑取招,判義禁沈檀,疏請依尹志述例,直爲正刑。戶曹判書李台佐自上曰:「罪人之必待結案後正刑,卽三尺常典也。一時特敎,不可引例,以啓無窮之弊。宜令王府嚴訊,待其結案正法。」上從之。判義禁沈檀,復請對奏曰:「向來凶逆,醞釀禍機,凡幾年所,而凶言、逆說,敞賊實爲倡首。其初疏有臣子不忍聞之說,其時凶黨,猶不敢捧入,仍爲掩匿,而有口皆傳,有耳皆聞。其後刪改之疏,亦是不道罔測之言,貫盈之惡,比健賊無輕重。健賊伏法,不待結案,則何獨於敞賊持疑哉?敝年七十,一向加刑,必致徑斃。先朝趙嗣基,直爲正刑,在近事有志述、健命。蓋罪在大辟,昭著無餘,則不拘結案一節。請直爲正法。」上亦從之。承旨李翊漢曰:「李台佐請待結案而正法,旣已蒙允,今因沈檀之請對,又命正刑,不但處分顚倒,實關後弊。請議大臣處之。」檀曰:「不必議大臣。若不直爲正刑,則此後忍杖不服者,必多矣。」翊漢又爭之,檀力請直斷,上曰:「依爲之。」同義禁李明彥疏論,上答曰:「判義禁筵奏得宜。更無可問之端矣。」〈史臣曰:「罪固關於惡逆,法不可以輕改。夫結案取招之後,始爲正法,此我國不易之典也。尹志述之特命正刑,亦是法外,而當時諸臣,不能爭之,其後健命之蒞斬、敞之直斬,以快一時,而啓日後無窮之弊,可勝歎哉?」〉 ○憲府申前啓,上只允大阜僉使革罷、李慶祉拿鞫、金壽恆父子黜配、鄭澔生書院撤毀事。
○諫院〈正言趙趾彬。〉申前啓,又論:「姜鳳儀、趙宗世等,托以應旨,相繼投疏,專以辛巳事爲言。一種怪鬼之輩,百般交伺,以爲惟此一事,足以動殿下之心,間君臣之際。若有一分嚴畏之心,安敢乃爾?宗世疏語無倫,殆有浮於鳳儀,而投畀之典,只及鳳儀,請宗世一體邊遠定配。玉署諸臣之請對,全不提及本事,畢竟論罪,一論一不論,極涉踈漏。竝請從重推考。安城郡守李聖佐,特以賊集之姻親,夤緣通籍,多典州郡,恣行貪黷。且任光州時,精鍊屋材,送於賊迪配所。其在嚴懲討申贓法之道,決不可置之,請削去仕版。」上只從金春澤子姪仍前發配事及趙宗世遠配、玉堂推考、李聖佐削版等事。
6月5日
編輯○壬子,藥房連日入診。上進甘遂散日一丸。
○憲府申前啓,又言:「平山府使朴泰道,簽丁之際,貨賂公行,以災爲實,民被其害。請罷職不敍。」上竝不從。
○諫院申前啓,又論:「軍威縣監閔鎭綱、玄風縣監李淨,弔護逆集之喪,槐山郡守李溭、聞慶縣監黃泰河,親率擔軍,奔走護喪。請竝削去仕版。」上皆不從。
6月6日
編輯○癸丑,以呂必容、沈仲良、梁廷虎爲承旨,李世德爲副應敎。
○領議政趙泰耉卒。壽六十四。上下敎曰:「新喪賢德,震悼之懷,曷可雲喩?」命該曹擇送棺板一部,祿俸限三年仍給。親擧哀,世弟亦擧哀。泰耉,故相師錫子也。稟資溫雅,風儀端凝。歷敭華顯,致位卿班,逮上嗣服,首膺甌卜。當群陰盛極之會,實負碩果之望,及奮身叫閽,轉危爲安,樹立卓然,時望隆洽,上下方倚以爲重,而病已沈淹,不能酬應衆務,又無力量,不能鎭壓浮囂。特以崖異於方生之論,反爲其忌嫉,終至顚躓,退屛於野,議者惜之。平居廉素,不事産業,累領藩任,家無尺寸之長。但素性稍弱,頗受干囑,故當官無治聲雲。
○憲府〈掌令徐宗廈。〉申前啓,又論:「前正郞李重煥,曾任金泉察訪時,借人驛馬,經年後還推於凶逆之家。事關鞫獄,不可不問。請拿問嚴覈得情。金有慶、尹廷舟等,罪名至重,請還收量移之命。廣興奉事柳晉禎,本以孽臣之庶孽,改其外祖之名,書塡於試券。締結勢家,濫通仕籍,請削去仕版。」上只從李重煥、柳晉禎事。
6月7日
編輯○甲寅,夜自一更至五更,坤方、巽方、艮方,有氣如火光。
6月9日
編輯○丙辰,上幸大嬪私廟。崇品宗臣二員入侍,是先朝展拜德興大院君祠宇時例也。與其時事體自別,而宗簿寺援例爲請,無識甚矣。大臣承旨,以雨請停退,上不從。
○以金重熙爲司諫,李德壽爲輔德,洪時九爲忠淸兵使。
6月10日
編輯○丁巳,公山殺夫罪人順化拿來,設三省鞫。
○藥房入診。上復進甘遂散二丸。
6月11日
編輯○戊午,夜,自三更至五更,有霧氣。
○藥房,又入診。上加進甘遂散三丸。
○上下手書,遣承旨,諭左議政崔奎瑞,辭旨懃懇,促令赴朝。李台佐、金一鏡等陳白故也。
○憲府申前啓,又請:「各陵殿獻官,毋論宗班、文武,各別擇差。大小臣僚,無端呈告,違牌之人,一切勘罪,定式施行。」只從末端五件事。
○諫院申前啓,又論:「東城君睦虎龍未徹之疏,伸救李重煥借馬之罪,而盛稱其功存社稷,至曰:『激臣以忠義,敎臣以謀劃,制群賊遏三手。』又以重煥之功,告於鞫廳,而終不擧論爲言,有若渠以重煥,宜爲首功之狀,果已直告於鞫廳,而勘勳時不爲收錄者然。請拿問明覈。」上只從閔鎭綱等及睦虎龍事。
6月12日
編輯○己未,自昧爽至卯時,有霧氣。
○藥房入診。甘遂散停進。上敎以首醫李時聖、權聖徵,行步緩緩,竝命拿推。
○以朴熙晉爲承旨,李顯章爲副校理。
○諫院申前啓,又論:「北兵使李順坤,年過七十,衰朽無用,請改差。」上只從李順坤事。
6月13日
編輯○庚申,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右議政崔錫恆上箚,言:「元老新喪,艱危溢目。請召致左相崔奎瑞,䌤綸敗局。」上答曰:「新喪元老,震悼難抑。左相在家,言念國事,可謂流涕。更加益篤誠禮,期於必致,共濟國事,予之所望也。」
6月14日
編輯○辛酉,遣承旨,宥典獄輕囚。
○憲府申前啓,又論:「刑曹佐郞李坰,卵育權門,濫通仕籍,猥玷郞署,同寀恥與爲列。請汰去。」上只從朴泰道、李坰事。
○諫院申前啓,又論:「新授槐山郡守權聖重,初任鎭岑,以軍布居末,至於就拿。纔脫金吾,旋陞大郡,適足以中其厭避之計。請限軍布畢納,姑爲仍任鎭岑。」又論:「鐵原府使南益華,濫授本任,拋棄公務,日張聲樂,人皆驚怪。請罷職不敍。」又言:「李壽岳,以減死而反配內地,姜鳳儀、趙宗世,以邊遠而反配極邊。禁府、刑曹當該堂上,竝推考,依律改定配所。」上只允從末端兩件事。
○上特命加礪原君柱一資,全城君混子弟中代加。以殿拜私廟時,別入侍宗臣也。人皆謂之僭賞,而無敢言者。
○輔德李德壽,疏陳被論事,上賜例批答之。德壽好文士也。倜儻不拘小節,且有聾病,不嫺世俗態。在黨人秉柄之日,連除玉署、臺職,而徒事規免,不曾發一言論一事。又與金昌集,有通家情誼,故不知其人者,稍有疑謗。趙翼命輩,至發削版之論,而語多駭悖,公議非之。至是陳疏自理。
6月16日
編輯○癸亥,賜玉堂召對。講訖,玉堂趙翼命、李世德,盛陳北漢之弊,且請勿以得雨,少弛戒懼。仍言:「應旨封章中,如吳命峻論軍役變通,李眞儒論君德闕失,尹聖時論諸般弊瘼,宜速賜批,可以卽行者,斷自聖衷好矣。」上頷之。
○副提學李直儒,應旨陳疏。略曰:
曾於戊子待罪春坊,以立春日,與諸僚聯名上書。其綱有四,曰存誠敬以正本源,曰勤討論以廣學問,曰尙儉素以絶玩好,曰親宮僚以遠近習。殿下嘉納,至以切中予病,當置座側爲答。
仍推演爲說,逐條陳戒。末論情債之弊,請令備局,申明令甲。又請疊設書院,査出澄汰,嚴贓法選廉吏。兼司書尹聖時,亦應旨論事,首言節用裕財之道,請自宮中始。且論各宮房諸衙門折受之弊,請律差人以定配。末陳良役之害:
勿論元軍、保人,使自得一名,以分其一疋之供,朝家沙汰冗軍,以充其額。水陸諸軍,從其附近邑,量其苦歇而換定,俾成軍制焉。
疏入久不報,至是竝批以應旨進言,予用嘉尙。可以議處事,令廟堂量處。
○命揭慶州新羅王始祖廟號曰崇德,仍令禮官行告祭。先是,趙泰億爲慶尙監司,疏請依崇仁、崇義殿例,特揭殿號,令本道,差參奉二人,享祀時將事,批令該曹擧行,而禮曹久未覆奏,至是禮曹參判李師尙白曰:「羅王始祖及敬順王廟,或禱雨輒應,第無殿號,無典守,誠如泰億所陳。請詢大臣處之。」領議政趙泰耉議以爲是,上從之。遂令本道監司,以新羅後差出參奉二員,報禮曹受帖,繼給其糧。
○以左議政崔奎瑞爲實錄摠裁官,權益寬爲獻納,柳弼垣爲應敎,李承源、吳命新爲修撰。
6月18日
編輯○乙丑,藥房入診。提調等以溽暑中尙避正殿,恐妨靜攝爲言。是時雨,上曰:「簷霤亂耳,高聲以奏可也。」李台佐曰:「事天之道,惟在一心對越。避殿特一末節耳。秋節尙遠,請卽還御。」累次迭奏,上終不從。台佐又言:「左議政崔奎瑞處,親降御札,別賜敦召。聞奎瑞席藁庭中,暴坐畏日。望八老人,傷損可慮,宜有軫念之道矣。」上命遣史官往諭。
6月19日
編輯○丙寅,賜玉堂召對。玉堂吳命新,以京肆及八路場市斗升異制,弄奸滋弊,請飭中外,俾作一定之規,上從之。
○藥房入診。上進桃仁承氣湯。用儒醫李公胤言也。公胤術業雖稍精,爲人妄悖,不可近。且甘遂散、承氣湯,是峻攻之劑,不當嘗試,而率爾進御,識者憂之。
○諫院申前啓,又言:「恩賞重典,有非群下任自煩請,而筵中承宣,或以東宮入學時輔德加資,或以侍從臣父年八十,變品陳請蒙允,均爲猥屑之歸。請竝推當該承旨。」上只從權聖重仍任,承旨推考事。
6月20日
編輯○丁卯,淸使以頒皇太后遺詔事出來,義州府尹狀聞。上引見大臣、備局者宰。諸臣競以益篤誠禮,召致左相崔奎瑞爲請,上許之。工曹判書趙泰億奏:「義州將校輩,率多好身手,上京求仕,其勢誠難。其中勞勩多者,請以久勤調用。」兵曹判書李光佐言:「久勤窠窄,遠道人贏糧來留,間或虛還,反致其怨。江北三站積勞人,請自本曹,別爲聞見調用事,定式。」上從之。
○以金始煥爲都承旨,李遂良爲北兵使,吳命新爲副校理。吳命峻爲陳慰正使,洪重禹爲副使,黃晸爲書狀官。以有淸國皇太后喪也。
6月21日
編輯○戊辰,夜五更,月暈。
○上命掌隷院大嬪房祭需奴婢,依仁嬪房例加給。
○藥房入診。上復進桃仁承氣湯。
○會盟祭賞典始下。贊禮判書李肇、捧血官承旨朴熙晉、讀誓文官尹㝚、王世弟捧圭官弼善柳萬重、捧血官宋寅明,竝加資,餘各賞賜有差。
○上賜玉堂夜對。講《綱目》,每至文辭事理明切處,上輒諷其言,自以手叩書案,微微有聲。講畢,上下敎曰:「夜對命下之後,玉堂緩緩來待,誠極駭然。竝罷職。」承旨陳其實狀,旋命推考,復召入。蓋講筵久停,召對亦罕,講官皆解緩不事。是夜更皷已深,玉堂距閤外稍遠故也。
6月22日
編輯○己巳,副提學李眞儒,倡率三司諸臣請對,以昌集、頤命戮屍及金姓宮人査出正法事,更起迭奏,至移晷爭之不已,上竝不從。憲府申前啓閔鎭遠事,眞儒言:「不必加律,仍前還配爲宜。」上許之。至庭請時,唯諾諸人事,上亦允之。因眞儒爭之也。鎭遠加律之請,久不賜允,眞儒外假不必二字,內售竄配之計,巧密情狀,不能自掩。此豈事君誠實之道哉?人皆駭惋。
○以李鳳年爲承旨,金始㷜爲輔德,趙最壽爲持平,尹游爲修撰,李顯章爲副修撰,金潝爲南兵使。
○賜玉堂夜對。講訖,宣醞。
6月24日
編輯○辛未,藥房入診。以上左肩下臑上外廉,有結核紅暈之候也。
○以沈仲良爲承旨。
6月25日
編輯○壬申,藥房連爲入診,朝廷亦設候班。
6月26日
編輯○癸酉,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鄭再興,伏誅於安陵縣。再興逆賊宇寬之子,與其叔宇宏,變姓名俱亡命,匿於理山深峽,捕廳軍官劉萬佑,密訪得之。偕安陵將校,先縛宇宏之際,再興從林藪間,操刀躍出,刺殺將校,仍斷宇宏縛,竝逸去。追至价川,竟獲之,囚安陵。兵使狀聞,命遣禁府都事,處斬。萬佑等又追捕宇宏,刑曹引律文,請議大臣勘罪。右議政崔錫恆議以爲:「宇宏以逆賊親弟,亡命逃避,在法當死。」遂命處絞。
6月27日
編輯○甲戌,命輟候班。
6月28日
編輯○乙亥,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以沈埈爲弼善,李台望爲慶尙右兵使。
〈景宗德文翼武純仁宣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二〉
秋七月
編輯7月1日
編輯○朔戊寅,藥房入診。提調李台佐奏:「兩湖設置漕倉,而運法久廢,往往多覆敗,李光佐曾爲全羅監司,善加變通,設置漕復米布,或補造船,或資運糧。比聞營門及運判,擅自貸用,多有虛踈之弊。請自地部,發關兩湖,定差員摘奸,隨犯重勘,以警來後。且押領漕運差員,連三次無欠上納,則定式論賞,而曾不擧行。諸令兵曹,考出連三次善爲運納者,另加施賞。」上從之。
7月2日
編輯○己卯,以黃翼再爲掌令,朴涏爲兼弼善,洪聖輔爲說書。
7月3日
編輯○庚辰,平安監司吳命恆請對白曰:「邊鄙緊急,莫如糧餉,故西關稅收,曾皆捧留,以備不虞,至於年久陳腐,又爲弊端。今則京司貿錢取用,幾盡蕩竭,山城軍餉,亦極寒心。自今稅穀,勿復發賣,而有城邑,則絶勿移用。軍餉如義州團練使所捧,亦令稍稔時貿穀,以補軍餉,此外或有嬴餘,一倂歸之於軍資爲宜。請令廟堂,稟旨擧行。」且言:「我國長技,唯鳥銃可以制敵,而西關砲藝,不能精熟,別武士都試居首及各技沒技,許令直赴。今若於節目中,添入鳥銃,亦許沒技直赴,而他技居首者,必以鳥銃二三分以上入格者,合計分數,定爲居首,而或鳥銃無分者,不許居首,則人皆激勸,必習鳥銃。亦請令廟堂稟處。」上皆從之。
7月4日
編輯○辛巳,上肩下成瘇處受針。藥房提調等,率諸醫入直。
○前右尹魚史衡卒。史衡,中宮殿祖父也。中宮殿擧哀,麤布帶三日而除。禮曹擧《五禮儀》而磨錬也。
○以金重器爲御營大將。
○濟州生竹實。漢拏山,舊有粉竹成藪,葉大莖尖,名曰蘆竹。自古無結子,四月以後,遍山之竹,忽皆結實,狀如瞿麥。時本島三邑亢旱,來牟失稔,民方阻飢。至是摘取,作饘粥食,而賴活者多。道臣以聞。
7月5日
編輯○壬午,以尹行敎爲吏曹參議。
7月6日
編輯○癸未,淸國正使通政使圖蘭、副使頭等侍衛覺羅七十五人入城。王世弟延勑於慕華館。以上候未寧,替行也。上烏帶黲袍,接見勑使於熙政堂。大通官啓勑書,都承旨欲受而獻之,勑使請國王親授。承旨呂必容言,勑使當親傳。正使從之。上遂親受,致以腫患不能郊迎之意,又不行哭臨一節。已使譯官居間周旋故也。
7月7日
編輯○甲申,藥房入診。提調李台佐奏曰:「今番上勑,有氣力,副勑則年少英邁,非從前諸勑使比矣。自上遣承旨,別爲致款,或出送御饌,恐合於待遠人之道矣。至於兩國交隣,專仗譯舌,而比來善漢、淸語者絶少,接見時上使之言頗多,而通官不能詳傳,兩使氣色,殊似不快。前後勑使之發怒作弊,亦未必不由於譯官輩,不能善解勑使之意也。蓋培養敎訓之道,久廢而不行,申飭該院,宜加激勸興動之方矣。」上竝從之。
○諫院申前啓,又論:「今番迎勑時,東西班行,不成貌樣,各司官員,亦多書進字而不參者。請公頉外人員,竝從重推考,書進不參者,査出汰去。上只從末端事。
7月8日
編輯○乙酉,藥房入診。提調李台佐曰:「腫家所忌,在於動氣。氣動則復發甚易,請以一靜字爲調攝之方。」右議政崔錫恆曰:「群下如有過失,不當以聲色加之。況靜攝中,尤宜審愼矣。」上納之。蓋上有痰火升降之候,間或發見於辭氣之際,故諸臣以此陳戒。
○以趙遠命爲獻納,出補柳壽垣爲狼川縣監。
7月9日
編輯○丙戌,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上還御正殿。初因旱災避殿,而適有腫候,藥房諸臣以行閣易於受風,且雨澤旣洽,不必固守舊例,屢請還御,而上終不聽,至秋節,禮曹啓稟然後始許之。
○王世弟臨館所,見勑使,茶罷還宮。
7月10日
編輯○丁亥,藥房入診。諸醫言,瘡口上結核處,又宜受鍼,提調李台佐請之。上下嚴敎,以當初不善破朣,斥退諸醫,又命罷台佐職。遂趨出,王世弟反復開陳,始命收還。台佐入謝,更召諸醫診察。
7月11日
編輯○戊子,淸使出城,王世弟郊送於慕華館。前後勑使,皆貪黷無厭,今兩勑則意在律已,且以傳訃爲言,諸處宴享,一切停廢,例給物種,十減七八,別求各種,初令折價償之,儐臣使舌人,固請乃已,而人參菱花等物,終不受。其言曰:「從前勑使,恣意徵求,或有鞭笞人,或怒色相加,必得而後已。爾雖不言,吾豈不聞?今若受去,我與這樣人一般。」副勑辭氣尤峻。上勑又出一小扇,要詩人題詠,使詩人洪世泰製贈四韻一詩,寫字官書給。蓋欲得我國人贊揚廉介之言,以誇張於自中也。留四日卽歸,近來所未有,而聞雍正新立,操切亦嚴雲。
7月12日
編輯○己丑,內醫都提調崔奎瑞遞,崔錫恆以單望代之。奎瑞承御書敦召,而無意趨命,聞上候違豫,來致廣州地,留六日,病劇復歸。藥房提調李台佐,以提調不得備員直宿,陳建許遞。
7月14日
編輯○辛卯,藥房入診。都提調崔錫恆,以瘡腫禁忌中要緊者,書一通以進,請置諸左右,以備省覽,上許之。
○以李普昱爲正言。
7月15日
編輯○壬辰,以李顯章爲校理,宋眞明爲副修撰,柳綏爲掌令,朴弼夔爲司書。
7月16日
編輯○癸巳,藥房入診。上召承旨,敎曰:「首醫李時聖,嚴敎之後,猶不謹愼,拿鞫定罪。」
7月17日
編輯○甲午,諫院申前啓,又論:「迎勑時不參官員行査之際,監察隨意低仰,有勢力者,盡爲彌縫,只以微末雜岐之祿官,苟充其數。請當該監察,爲先罷職,所任憲吏,移送該曹,嚴刑重究。」上竝不從。
○義州府尹權益淳,狀請威化島許民耕墾,收其稅,以補軍餉,廟堂以其與柵門,煙火相連,生事可慮,覆奏不許。
7月18日
編輯○乙未,上試別武士於後苑。
○諫院〈正言李普昱。〉申前啓,又論:「長興、瓦署提調黃欽、內資提調權𢜫,一自改紀之後,頓無立朝之願,退臥鄕莊,無意入城。不可一任虛曠,請竝改差。刑曹判書吳命峻,不顧出位之嫌,遂有卜相之請。請遞差。」上只從監察罷職及黃欽等,吳命峻事。
○藥房入診。提調李台佐白:「今歲三南皆有水災,道臣、守令,報災過實,田結大縮。式年京試官,各別擇送,使試士之暇,巡審災實。」錫恆亦以台佐言爲是,上從之。
○全羅監司黃爾章狀啓,條列新設各鎭存罷利害,廟堂覆奏行之。槪以爲:
羅老鎭則自防踏以西,至加里浦、於蘭等鎭,水路屢百里之間,島嶼羅絡,環擁回抱,處處可以藏船,諸處要害,皆已置鎭,其所新設,無補於關防之大體,守備力分,侵漁路廣。當此民窮財竭之日,不可仍存虛器,濫費事力。亟令還罷設鎭,仍置別將。格浦鎭則雖曰關防要害,旣非咽喉綰轂之地,亦無藏船之所。只是距江都不甚遠,當初意或自江都移蹕,則此可爲下陸之所,措設檢營,因岐議還罷。五十年前一陞僉使,旋卽還罷,後人不能通知委折,輕加變改,更陞僉使,旣無劃給防軍之事,船格又生踈,徑涉遠海,輒至覆敗,有百病而無一利。還罷僉使,依前差送別將。葛頭山則旣非扼喉,且無藏船之所,地勢一線入海,殆近百里,糶糴爲巨弊,亦爲還罷。荏子島則湖南海路,右水營,爲一大咽喉,過此越柴河大海,荏子島,又爲一大咽喉,自荏子越七山大海,古羣山,又爲一大咽喉。蓋荏子島與古羣山,皆四面環擁,停船絶好,海船之自南而北者,莫不停船於此。正當置重鎭防守,今不可罷雲。
7月19日
編輯○丙申,藥房入診。都提調崔錫恆言:「少愈之戒,正在此時。昨聞親試別軍職於後苑,今日又有新舊別軍職試藝之命。常時閱武,固無不可,而腫患受風,添傷爲慮,請姑待完合,更爲親試。」台佐等繼陳縷縷,殆千百餘言,上屢諭以勿慮,終不從。王世弟進曰:「或者聖意,以別軍職試才,有前例,而今若還寢成命,則異於魏文侯與虞人期獵,身自罷之之意,故自上持難,而會在先朝,聖候未寧之時,遣內侍試才於後苑,欲觀其爲人,則召見便殿。請依先朝已行之例,快賜允從。昨日臨幸,臣不能稟止,昏後腫候不如朝前,此亦臣不忠不孝之罪也。」言辭懇至,而上亦不聽。諸臣不得已罷退。
○以金演爲刑曹判書,李眞伋爲正言,趙翼命爲副修撰,李廣道爲弼善。
○上幸後苑,試新舊別軍職武藝,至昏還宮。
7月20日
編輯○丁酉,昧爽有霧氣。
○是秋,三南大水。忠淸道文義、懷仁、淸州、丹陽、永春、公州等邑,民舍漂沒,千有餘戶,渰死幾千名,霧林寺累百間,一時墊沒,僧俗死者甚多。慶尙道居昌、大丘、密陽等邑,漂沒一千累百餘戶,渰死亦過千,巨濟府則蠛蠱熾發。全羅道茂朱等邑,漂沒幾千戶,渰溺死者亦半其數。江原道寧越等邑,亦大水,漂溺者多。道臣俱狀聞,嶺南請蕩滌其身布及糶糴,廟堂覆奏,許之。
7月21日
編輯○戊戌,未時、申時,日暈。
○上又幸後苑,觀武藝別監試才。藥房都提調等,又固爭,而上終不聽。
7月22日
編輯○己亥,命遣御醫,視驪陽府夫人疾,使連續書啓。從右議政崔錫恆言也。
○吏曹判書柳鳳輝上疏言:
會盟祭時捧血官,竝爲陞敍,有乖於區別輕重之道。庚申年御前捧血官陞敍,而分差於諸功臣者,賜馬矣。援例仰陳,伏願裁處。且京江鹽船,元無收稅之規,內外兩廛之人,坐肆分賣,以資生業,自國初然矣。今守禦帥臣,以收稅爲請。此不過船商輩,欲藉軍門,自占買賣之計,而兩廛人之失業,勢所必至,乞命勿施。
上答曰:「疏辭得宜,依施焉。」
7月23日
編輯○庚子,上又幸後苑。
7月24日
編輯○辛丑,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王世弟有疾候,朝廷設候班。
○以柳時模爲持平,尹游爲副校理,金尙奎爲修撰。
○諫院申前啓,又論:「漢城府右尹李禎,年迫八十,病且癃痼,凡干聽斷,一循人囑。請遞差。」上只允李禎事。
7月26日
編輯○癸卯,卯時日暈。午時、未時,日暈。夜二更,流星出貫索星下,入乾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赤,光照地。
7月27日
編輯○甲辰,延安府官吏等結約,一時逃散,府使李有壽投狀歸。監司啓請還任,且請梟示倡首者,廟堂令嚴刑査實。有壽淸約嚴束,所蒞有績,而爲治太苛,官屬不能堪,故遭此變雲。
○諫院申前啓,又論:「別軍職取才時,額外三人,闌入宮門,伏地煩訴,雖自本曹,啓請囚治內官守門將,而常時不能撿飭之失,不可仍置,請兵曹入直堂上推考,郞廳罷職。」上只允末端事。
7月28日
編輯○乙巳,憲府申前啓,又論:「定州牧使鄭德徵,稱以內行治裝,出給數百銀貨。蒞任未幾,手段如此,孔道饒邑,不可仍畀。請罷職不敍。」上只允新啓。
7月30日
編輯○丁未,五更,流星出室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藥房入診。都提調崔錫恆奏曰:「今年穡事,設或稍勝,外方民生,十年薦飢之餘,幾死僅生,凡係擾民之政,一切停止而後,凋瘵之民,得以保存矣。長生殿啓請發送黃腸敬差官,而此時騷擾,恐非懷保鎭安之道。兩道敬差,姑爲待秋,此外推刷官推奴徵債等事,亦皆停行,以示休息之意,恐爲得宜。」李光佐曰:「錫恆言誠是矣。若以舊糴、陳布,各樣逋欠,姑許停捧,特下備忘,以示軫恤之意,則於聖德有光矣。」
八月
編輯8月1日
編輯○朔戊申,命停今秋各陵展謁。禮曹例於是日,稟啓奉行,而因上候未寧故也。
8月2日
編輯○己酉,憲府以無文望、風力,論遞忠淸都事李世柱。
○以姜鋧爲判義禁,權益寬爲文學,洪廷弼爲副應敎,李載恆爲慶尙左水使。
8月4日
編輯○辛亥,藥房入診。上下嚴敎曰:「提調李台佐,縱恣無嚴,姑先罷職。」復命拿鞫嚴問。都提調崔錫恆,縷縷陳白,請收還,上初不從,良久笑而許之。蓋台佐於筵席,累陳將攝之道,語甚切至,或有觸忤而然矣。
○弘文錄。選吳遂元、趙德麟、洪廷相、李眞伋、李獻章、趙鎭禧、趙最壽、金弘錫、李匡輔、姜樸、趙趾彬、朴弼夔、李巨源、李普昱、成德潤等十五人。都堂加錄,尹容、李匡德、李眞洙、申致雲、尹光益等五人,李獻章獨見漏焉。獻章固不合,而扳緣有勢,趨附求進者多濫與,公議譁然。
8月5日
編輯○壬子,諫院〈正言李普昱。〉申前啓,又論:「醫官李時弼,來坐諸醫稠坐中,敢以向國凶悖之說,肆然發口。若有一分臣子之心,何敢若是無嚴?請嚴刑鞫問,依律定罪。楊根郡守李梫,一朞居官,百般虐民,稱以勑用,疊徵結稅。請罷職不敍。」上只允李時弼、李梫事。
○命加博川郡守柳聖澄通政階。善治也。因平安監司李眞儉,褒聞,備局覆奏論賞。
8月6日
編輯○癸丑,諫院又論:「瑞興縣監宋性源,於凶逆被謫之日,輒蕩竭官儲,陸續饋問,邑爲虛耗,民不堪命。請罷職不敍。」上竝不允,翌日從之。性源居官,旣無大段疵政,且以不問往來謫客,大獲其同類之疑謗,而彈劾遽發,至以周給竄謫爲罪,人以爲冤。
○以權以鎭爲承旨,尹彬爲正言,李巨源爲文學,趙遠命爲舍人,宋眞明爲獻納。
○配朴蕃於會寧,羅廷一於端川。蕃等稱以儒生,疏斥先正臣尹宣擧父子,語多絶悖。政院卻之,臺臣發啓,請遠配,蒙允。
8月8日
編輯○乙卯,諫院申前啓,且論:「槐院分館,取捨不公,猥雜者多,請當該掌務官削黜,參坐三人,竝罷職。陸天顯等汰去,選中李日躋等,依槐院例調用。」上竝不從。
○陳慰正使吳命峻、副使洪重禹、書狀官黃晸辭朝。
○命停黃海道水操。道臣以戰船腐朽請停,而廟堂覆奏,許之。
8月9日
編輯○丙辰,以徐命淵、李夏源爲承旨,洪廷弼爲司諫,宋眞明爲副校理,金始㷜爲副修撰,權益寬爲吏曹佐郞,李師尙爲副提學。師尙雖有詞藻,而性本麤厲貪鄙,自出身初,負疵累不見容於淸流。至是與一鏡合勢,濫置玉署之長,物情莫不駭之。
○藥房入診。兵曹判書李光佐亦入侍,請各軍門久勤依參下遷轉例,以四十五朔定式。故相臣李德馨五世孫興仁、故將臣金應海後孫浚,俱合勸武,請除宣傳官,或將官,俾得成就。三軍門將官,各置內三廳五窠,守禦、摠戎兩廳,亦各置三窠,請以取才人差除。上竝從之。
8月10日
編輯○丁巳,行都政。以李眞淳爲輔德,李眞儒爲大司成,李廣道爲獻納,朴長潤爲持平,尹東洙爲司業,朴徵賓爲掌令。
8月11日
編輯○戊午,仍行都政。以姜必慶爲校理,尹聖時爲吏曹佐郞,李明誼爲副應敎,徐命傑爲正言,李承源爲弼善,金東弼爲戶曹參議。東弼,自其疏後,一切錮廢,今始除官。
○平安監司吳命恆,狀請改兼濟馬法,廟堂覆奏,許之。蓋勑使回還時,爲輸其卜物,自中和至義州,恆立馬半千匹,竝與驅人而月給厚料,名之曰兼濟馬。又括良丁,稱以轉餉軍官,收其布,分授各站,而站置別將。或給債或料辦,法久弊生,民情稱冤,命恆欲矯其弊,請以管餉屯田,劃給馬位田,如各驛馬位,而數不相當,則自本營經紀,買土充給其數。轉餉軍布,一年所收二百同,半作營中將士放料之資,半爲糧餉軍器備儲之需,事甚便宜云。
8月12日
編輯○己未,自昧爽至卯時,有霧氣。巳時午時,日暈。
8月14日
編輯○辛酉,藥房入診。都提調崔錫恆白:「冬至、正朝、聖節,合爲一行事,曾遣齎咨官矣,禮部防啓,而皇帝特許,亦當爲謝恩。請使承文院,依例撰進謝表。」上從之。
8月15日
編輯○壬戌,殿講儒生入格人李世說等六人,命差等給分。
○禮曹,以上候平復,啓請告廟陳賀頒敎,上許之。
8月17日
編輯○甲子,命以左議政崔奎瑞,爲扈衛大將。崔錫恆陳白於筵中,而上久無處分,錫恆請使承旨書出,下敎可之。
○前刑曹判書金錫衍卒。錫衍,明聖王后弟也。少以綺紈子弟,頗不羈,及補蔭官,折節痛刮磨舊習,以謹勑名。位至卿宰,而未嘗與朝貴過從,爲子弟干仕,被服飮食,務簡儉,絶無宮樣侈汰之習。晩受將任,殆二十年,節惜財用,軍儲充溢,國有所賴矣。幼時,其祖領議政堉,愛重之最諸孫,鄭公太和見而異之曰:「保金氏門戶者,必此兒也。」後果然。年七十六。上下隱卒之敎,令該曹,以一等禮葬擧行,政院繳還曰:「宰臣元無禮葬之典。揆以法制,不免過中。」上又命依豊陽君張善澂例施行。政院又啓:「善澂,是從一品,與此有別。」上令該曹,優給祭需,祿俸限三年仍給。左議政崔錫恆陳白:「贈以一品職,酬勞奬廉,令該曹擧三等禮葬。」
○平安道熙川郡,雨雹如豆,理山郡,雨雹,延袤二百里之間,積至三四寸,終日不消,大如鳩卵。
8月19日
編輯○丙寅,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暈。
8月20日
編輯○丁卯,命卜相。以李光佐爲右議政,李承源爲修撰,呂善長、尹游爲副修撰,李肇爲兵曹判書。
8月23日
編輯○庚午,禮曹,初以王世弟,方在調攝中,權停陳賀時行禮,春宮令宮官,議於傅崔錫恆,定以親行賀禮。
8月25日
編輯○壬申,昧爽下霜。
○右議政李光佐,上疏辭新命,上賜溫批,命遣史官諭之。
8月26日
編輯○癸酉,掌令柳綏引避曰:「掌令朴徵賓、戶曹參議金東弼之疏,提臣前冬一啓,譏斥交加。夫兩人言議,均有所失。徵賓之論劾尹淳,太務深刻,語多不擇,東弼之疏攻宰臣,專事搆捏,意甚不美。臣啓之一遞一罷,稍存輕重矣。不思自反,盛氣侵斥,論以情勢,固難仍冒。」上命勿辭。玉堂處置,以其乘轎請遞,上允之。
8月27日
編輯○甲戌,以洪廷弼爲修撰,李春躋爲正言,柳綏爲弼善,金濰爲掌令,趙泰億爲禮曹判書,李明誼爲司諫。
8月28日
編輯○乙亥,夜五更,流星出五帝座星上,入艮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領議政崔奎瑞,上疏辭職。略曰:
臣不忠無狀,言不見信於君父,終至偃臥田廬,賭取上相之榮。使臣敢萠一毫冒進之意,則先朝二十年屛逋,近來十六疏撕捱,都是成就得索價要恩四字。苟有一分人心,則其不敢強顔於此決矣。
上答曰:「前後巽牘,已竭予意,則卿胡邁邁棄予若是乎?須體至意,卽爲就途,安心論政,以濟時艱。」奎瑞前後疏辭至屢,今始賜答。
8月29日
編輯○丙子,以上候平復,王世弟率百官陳賀。東宮亦受賀頒敎赦。禮官請設科取人,以庭試定行。
○以洪萬朝爲工曹判書。
○命大嬪祠宇造成監役官、題主官,竝陞六品,其餘賞賜有差。
九月
編輯9月1日
編輯○朔丁丑,以權詹爲大司諫。
○禮曹參判金一鏡陳疏,復與金東弼對辨。略曰:
東弼初疏,但曰:「敎文引喩乖當」,未有分別指摘,臣莫曉意在何段,或有以禍心,面斥東弼者,東弼亦以無它意,到處自明。今遽以臣自謙之例辭,截去首尾,巧加粧撰,而又復做出妄發二字,忽地揷入,肆然欺天誣人,自做自唱,其意逾密。臣反復思之,初無引喩之失,其當文字之可指爲妄發者,東弼明言直斥,何所不可,而半吐半呑,欲發未發,臣竊痛之。
上答以侵斥之言,不必爲嫌。東弼疏理前事,而不能直截說去,又向人語稍涉彌縫,一鏡益肆其氣燄,無顧忌,人皆憤駭。
9月2日
編輯○戊寅,上臨春塘臺,連五日觀武才。王世弟侍坐。又試文臣以十韻排律,取前司正李日躋等四人,居首者,面給廐馬,以下賜虎豹皮有差。
○獻納李廣道申前啓,上不從。又論:「前府使沈廷輔,養子夭死,妾子師孟,發其母與鄭澔妾,密謀咀呪之書。澔妾,卽師孟弟之妻母也。廷輔反爲保全師孟之計,使其妾,仰藥自斃,終不窮覈其事。師孟及鄭澔妾,請令攸司,囚禁嚴刑窮問。」上從之。
○禁府罪囚睦虎龍、李重煥,因赦蒙宥,不竟其事。
9月3日
編輯○己卯,春塘臺試士時,命宗班及文臣射帿。
○以右議政李光佐爲扈衛大將。
9月4日
編輯○庚辰,以左議政崔錫恆爲實錄摠裁官,宋眞明爲獻納,李明誼爲副應敎,李眞淳爲司諫,金始㷜爲輔德。
9月6日
編輯○壬午,右議政李光佐,初登筵對,首陳良役之弊,請令備局有司堂上二員,專管其事,晝夜講確變通,上從之。又言:「尹慤、柳星樞獄事之難參,與崔錫恆無異。」仍請酌處,上命減死絶島圍籬安置。獻納宋眞明等爭之不得。
9月7日
編輯○癸未,進賀正使密昌君樴、副使徐命均、書狀官柳萬重復命。仍進皇帝所賜書冊、筆墨、器玩。皇帝特減年貢中綿布八百疋、獺皮一百張、靑黍皮三百丈、白綿紙二千卷。且召見正使,優禮之,自今宗班使價,則定式接見雲。
9月9日
編輯○乙酉,上臨春塘臺,親頒賞。或加資,或除守令、邊將,軍兵等賜布有差,宗臣、文臣,或賜馬或賜弓。
○憲府請還收慤、星樞酌處之命,上不從。
9月10日
編輯○丙戌,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以柳弼垣爲應敎,陞李明誼爲廣州府尹。
○諫院〈正言李春躋。〉申前啓,又論:「校理姜必慶,人望素輕,倖參堂錄,直拜校理,尤涉冒猥。忠勳府有司堂上南泰徵,適會承乏,猥叨本任,手猾之誚,可駭之擧,傳說亦多,竝請改正。」上竝不從。
○藥房入診。回還三使臣,亦入侍。因大臣所達也。密昌君樴奏:「雍正繼立,或雲出於矯詔。且貪財好利,害及商賈。或言:『其久在閭閻,習知民間疾苦,政令之間,聰察無比。』臣亦於引見時,觀其氣象英發,語音洪亮,侍衛頗嚴肅。且都下人民妥帖,似無朝夕危疑之慮矣。至於蠲貢一事,多是常明之力也。」都承旨金始煥,仍陳常明本末曰:「此乃我國義州人子孫也。其曾祖,丁卯被虜,而其母於康熙,有阿保之功,故其子孫爲康熙所愛恤。常明仍襲世職,方帶鳥鎗摠管。通官輩皆其部下也。亦爲新皇所偏愛,新蒙寵擢,昵侍左右。譯舌輩居間往來,渠言:『身雖在此,心不忘本。本國凡事,極力周旋』雲。觀其氣色,則似與十二王及執政大臣隆科,多通議商量矣。樴又請譯官等論賞,上從之。〈史臣曰:」前後奉使之臣,輒因常明,雖得濟事於一時,而私交隣國之嬖臣,已非正大之道。且常明雖曰我人之後,旣爲他國之臣,而敢有外交,其爲人之不能謹重,亦可知矣。如或彼我之間,利盡釁開,君臣之際,寵衰疑生,則安保此等事,不爲常明之罪,而患及我國乎?吁可戒也已!〉 ○備局請以戶曹判書李台佐、吏曹判書柳鳳輝,專管良役變通,擇差文武郞廳各二員,上從之。
9月11日
編輯○丁亥,以權益寬爲獻納。
9月12日
編輯○戊子,承旨持公事入侍。承旨以試場迫近,請速賜臺臣批,上命取來。夏源讀奏,上隨卽賜批。
○大司憲李眞儉,疏救姜必慶、南泰徵,正言李春躋引避,攻之益力。
○掌令朴徵賓,疏卞劾尹淳事,而益肆誣辱,語多醜悖,上賜例批。
9月13日
編輯○己丑,戶曹判書李台佐三告遞,備局啓請仍任。
9月14日
編輯○庚寅,以李眞儉、金始慶爲承旨,李廣道爲掌令,沈埈爲弼善,柳鳳輝爲左賓客,金始煥爲大司憲,李承源爲執義,李匡世爲正言。
9月16日
編輯○壬辰,自三更至五更,月暈。
○上進癯仙南極丹。亦用李公胤議。是峻劑,而變名也。
9月17日
編輯○癸巳,藥房,以上候未寧入診。上下嚴敎,以政院頻數出納公事,罷都承旨李眞儉職,仍命速出。都提調崔錫恆、右議政李光佐,白其無罪,請收還,良久始命推考。承旨沈仲良,請以暴怒爲戒,上納之。錫恆、光佐等引肅廟朝丁巳例,請進宴於大妃殿,而盡祛浮費,從略設行,上許之,定以十一月。翌日,上下敎曰:「稟於慈殿,則有敎勿行。亦難強請,情理甚缺然矣。」
○以呂必容爲承旨,李普昱爲正言,呂善長、尹游爲副修撰。
9月18日
編輯○甲午,夜四更、五更,月暈。
○以沈檀爲禮曹判書。
9月19日
編輯○乙未,左、右相請入對。爲請進宴事也。崔錫恆等奏曰:「慈殿下敎,亶出謙挹之盛德,恤費之至意,而今此進宴,是應行之典禮。今若停止,殿下愛日之誠,豈不缺然?請更從傍申稟,冀回慈聽。」上許之。李光佐請申飭銓曹,別擇善治守令,次第差遣,爲救民第一急務,上可之。又言:「禁亂反爲都民弊端,請申飭出禁三司,互相紏察,吏卒隨現繩律。」上亦從之。又言:「故執義韓泰東,淸修苦節,爲當時第一流。其子祉又賢,居官任職,輒盡忠而亦早逝,泰東寡妻,窮老獨存,不免饑寒。故相臣鄭載嵩,先朝淸德賢相,其妻無恙,而家甚貧。請命竝給月廩,錄用子孫。」上皆許之。
9月20日
編輯○丙申,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同爲入侍。諸臣才進伏,上下嚴敎,左議政崔錫恆,命拿鞫嚴斷,又命玉堂柳弼垣、尹游拿推。承旨梁廷虎欲陳達,上遽命罷職。已而上下敎曰:「因一時之火,遽有過擧。」承、史、玉堂更入侍,諸臣復入,上仍使承旨,稟裁公事。玉堂亦講讀。講訖,廷虎等交陳左相忠勤狀,上不答。右議政李光佐請對,陳請收還,而言甚懇惓。都承旨李眞儉繼白之,上又下嚴敎,錫恆極邊遠竄,眞儉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光佐苦口力請,上始命還寢。錫恆待命金吾,上遣史官,諭令勿待命。辛丑改紀之初,中外想望風采,庶幾振淬一新之政,其後一向淵默,未見吁咈之美,而間有過擧。蓋多人入侍,或臨筵移晷,則火熱輒上升而然矣。前席強爭,多準請,故臺諫必求對論啓,而從違之間,亦有斟量者。相臣誠得人,則或可以做治,而上下交泰之道,則閟矣。時人始憂悶不知所出,而一鏡輩,方傲然自居,以功臣,操弄朝權,氣勢張甚,任鼎軸者,旣無力量,不能裁抑,廟薦亦循其所欲,時事無可言矣。
○吏曹判書柳鳳輝,以病解職,李台佐代之。以柳鳳輝爲戶曹判書,李翊漢爲承旨。鳳輝辛丑之疏,出於憤嫉黨人,而辭語之間,略不回護建儲事,朝廷之連加奬擢,甚失商量。自己處義,亦宜歛避世塗,而有除輒出,少無避遜惶懼之意,素有腳病,不能運步,而強扶赴公,有駭瞻視,識者鄙之。
9月21日
編輯○丁酉,卯時、辰時,有霧氣,巳時,日暈。夜一更,彗星見於女宿度內,色白有尾跡,十五日而滅。四更,火星入東井星。
○左議政崔錫恆,陳疏乞遞,仍出郊外,還納命召,上答曰:「因一時之火,有過當之擧,筵中旣示悔悟之端。以卿休休之量,何足掛懷?卽速入來,以副孤望。」命遣史官諭之,又遣史官,還授命召。
9月23日
編輯○己亥,夜一更、二更,電光。
○上下敎曰:「進宴事,屢次仰請,而慈殿不許,予心甚缺然,而申請難矣。」右議政李光佐,箚請更爲從傍懇籲,上批以懇切挽止,復爲申請,極難矣。
9月24日
編輯○庚子,初昏,雷動電光,二更、三更,電光。
○以權以鎭、沈仲良爲承旨,陞柳鳳輝爲判義禁,尹聖時爲修撰。
9月25日
編輯○辛丑,一更,電光,二更,彗移牛宿度內。未時灑雪。
○以洪廷弼爲副應敎,李承源爲修撰。
○觀象監,以彗星見,請依例別差文官四員,輪直看撿,上從之。彗消後停罷。
9月26日
編輯○壬寅,遣承旨,敦諭左議政崔錫恆,錫恆不應命,又上辭疏,上賜溫批,令速入城。
9月27日
編輯○癸卯,二更、三更,電光。
○藥房賞典始下,都提調崔錫恆賜鞍具馬,子姪一人除職。提調李台佐、副提調金始煥,竝加資,史官陞六品。假注書賜馬,醫官或加資或賜馬,餘各有差。
9月28日
編輯○甲辰,以李承源爲輔德。
○承旨持公事,玉堂召對入侍。講訖,玉堂呂善長言:「贓法不嚴,無所勸懲。守令之以貪汚得罪者,請令該曹,勿復擬除。」上可之。
9月29日
編輯○乙巳,夜一更,雨雹,狀如小豆,電光雷動。
○諫院申前啓,又論:「穩城府使盧洽,曾任嶺南營將,憑藉捕賊,兼行推奴,橫侵富民,受賂無算。請削去仕版。」上竝不從。
9月30日
編輯○丙午,夜一更,雨雹,狀如小豆,電光。二更、三更,雷動電光。
○左議政崔錫恆又上辭疏。略曰:
前後辜犯,不可僂指。薦歲饑饉,生民困極,而不能措濟活之策,朝議橫潰,望斷寅協,而不能盡調娛之方。朝綱日壞,百隷怠官,籌司之坐,無以備員。實錄纂修,何等重大,而一番申飭,終無其實。臣忝居百僚之首,不能蕫率,三年政府,一無建明,此皆臣罪也。
上賜溫批開釋,遣承旨諭令偕來。
冬十月
編輯10月1日
編輯○朔丁未,夜二三更,電光。
10月2日
編輯○戊申,憲府申前啓,又言:「備局開坐甚罕,請無故不進堂上,竝從重推考。首醫李時聖,每當議藥,專用臆見,力沮諸醫之論,請命汰去,永勿復置於議藥之地。司僕諸員,分定馬槽之役,害及隣族,請自本寺,收布買用,勿復分定。」上只允末端兩件事。
○諫院申前啓,上只從盧洽事。
○正言李匡世引避,略曰:
妄陳瞽說,經旬靳批,惶愧悶蹙,而儒臣僚臺之疏,以臣論尹就商及沈檀事,相繼非斥。慤之於就商,猶子也。猶子在鞫,逆節彰露,而猶父之任重權自如,略無悚蹙傷惋之意,能免指點之譏乎?今兩臣,或許處義之無瑕,或謂不可問當否。誠如是言,處義果有未當,而特以受任危難之故,不可指摘耶?至於救沈檀,則以爲敞之直斷,未見有違於法意。臺閣執法之論如此,益見其爲後弊矣。
答以勿辭。處置出仕。
○右議政李光佐,以災異,箚乞策免,上溫批不許。
10月3日
編輯○己酉,憲府申前啓,只允備局堂上推考,李時聖汰去事。
○諫院申前啓,又論:「臺閣,與庶僚自別,雖有違牌之罪,未嘗直捧禁推。今若自政院,區別情病,直捧禁推,則臺諫之遞職與囚禁,皆出政院之手,後弊所關。不可無警責,請筵奏及捧傳旨承旨,竝從重推考,還寢政院直捧禁推之命。」上只從末端事。時朝綱解弛,搢紳間以違牌爲高致,上一例只命推考。承旨李翊漢,於筵中,盛陳其弊,三司諸臣,無端違牌者,請自政院,直捧禁推而蒙允。故數三臺臣違召,政院依定式請其遞而禁推,諫官論之。
10月4日
編輯○庚戌,夜二更至五更,電光。
○以宋眞明爲獻納,趙泰億爲刑曹判書,尹游爲副校理,梁得中爲持平。得中,以別薦進,通臺望也。
10月5日
編輯○辛亥,卯時雷動,夜二更,流星出天津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赤。電光,三更電光。
○上臨宣政殿,親傳冬享大祭香。
○命改定庭試矢規。初,武科殿試規矩,命取一技,而矢數又太歇。兵曹判書李肇,疏請稍峻其規,久不報,承旨李眞儉等稟白改式,柳葉箭騎芻再中,取二技。
10月6日
編輯○壬子,夜一更,有霧氣,五更,流星出奎星下,入北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有霧氣。
○以李翊漢、朴弼夢爲承旨,尹會爲掌令,崔是翁爲持平。是翁,亦梁得中流也。
10月7日
編輯○癸未,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設行庭試,取文科金尙星等五人,武科朴枝發等一百二十二人。
○以金始慶、李眞望爲承旨,李承源爲副修撰。
10月8日
編輯○甲寅,夜二更,流星出左旗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自三更至五更,電光。
10月9日
編輯○乙卯,設監試會試,取生員朴弼顯、進士李匡誼等二百人。
○下西洋國問辰鐘於觀象監,令新造。是進賀使密昌君樴回還時,淸主送於我國者也。其法極精妙,晝夜雨陰,易以推測晷刻,本監啓請依樣新造,上許之。
10月10日
編輯○丙辰,自四更至五更,電光。
10月11日
編輯○丁巳,以沈壽賢爲大司憲,趙趾彬、朴弼夔爲持平,成德潤、李廷傑爲正言,柳綬爲獻納,兪命凝、金東弼爲承旨,金尙奎爲文學,金重熙爲輔德,尹聖時爲吏曹佐郞。銓郞主堂下通塞,世稱極選,而勿問人地如何,惟以論議峻緩而先後之,其玷累名器,至聖時極矣。
10月12日
編輯○戊午,正言李眞伋陳疏,請削其科名,上批以爾無所嫌。眞伋復科之後,退屛鄕廬,凡有除旨,一不應命。
○司書朴弼夔、文學李巨源,互疏相詆,久不報,始下例批。蓋弼夔,自以金昌集至親,規避於討逆之論,及爲臺官,疏論勳戚、大家世執國命之罪,以自附於時議。巨源斥其心跡,故又疏卞之。
○摠戎使李森,以病陳疏請浴,上許之,命佩符往來。
10月13日
編輯○己未,以沈仲良爲承旨,宋眞明爲獻納,姜必慶爲副修撰,李廣道爲掌令。
○副提學李師尙,上疏陳所懷曰:
日昨筵中,忽下非常之嚴敎,天怒旋霽,悔敎卽降,而施措之際,言動之間,不免有此等粗暴之擧。伏願加意省察,常自惺惺,則天君泰然,無復喜怒之過中矣。
又盛救尹就商,而斥李匡世,疏入累日,始賜答。
○行司直金一鏡上疏。略曰:
殿下於諸臣言議之交互也,是非淑慝,不曾分別,一向囫圇,拖過時月,有罪者靡所懲畏,無罪者不得辨理。向來四凶,凶焰逆氣,撐天亘地,誠有盤據難動之勢,而殿下不謀於卿士,雷猛風迅,乾淸坤夷,何殿下奮發剛大,明正嚴確,有若是也,而直爲此寂寂寥寥,以致外人之輕議也哉?間者天怒猝遽,嚴敎非常,群下惶惑,莫省聖意攸存,及殿下自悔,一切歸之一時之火,大小臣民,驚憂疑念,或曰:「吾君,眞果有病乎?此病不祛,奈國事何?」或曰:「吾君殆四十年無此祟,今何病也?其必有以也。」抑妄以小人之腹,竊窺淺深,放肆怠慢,無復顧忌,懷奸欲售,乘機弄計者,又安知闖然不出於其間哉?
又曰:
構臣者,以敎文、私札,如得奇貨,抉摘句語,訐發私書,以爲陷人之計者,在何等世,出何等人手耶?
上答曰:「卿無所嫌,勿辭察職。」一鏡,一自敎文事後,大生疑怯,或語涉其事,則輒盛加咆哱曰:「是將殺我也」,反歸之於構陷之科。其心有不可測,而特賴有李光佐等數人,嚴重鎭壓,隱然有不可動之勢,故終不敢逞其胸臆雲。
10月14日
編輯○庚申,夜一更,有氣一道,起乾方,橫過月傍,直指巽方,其長竟天,廣尺許。色內赤外靑,良久滅。
○淸國正使散秩大臣宗室曾成、副使內閣學士鄂托拜,爲頒康熙帝祔廟赦詔及仁壽皇太后謚號而出來,義州府尹以聞,以李台佐爲遠接使。
○修撰李承源,自鄕來,疏陳沿途凶歉狀,請命地部,飭諸道,精覈災實,量給分災,批令地部稟處。
10月15日
編輯○辛酉,上引見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李光佐奏:「勑使又來,西路凋弊,無以責應,罔知攸濟矣。聞彼中,例以宗室爲重,我國宗班使臣,則接待有別。今勑使亦彼國宗室雲,命都監,另加接待,引接時,亦假以優禮,恐合事宜矣。」上從之。又請敦勉領、左相,俾卽造朝,上許之。又言:「閭里,以選擇侍女,甚騷擾。朝家曾慮此弊,只選內司所屬,勿揀良家子,已有定式。今亦依前申飭內需司,嚴加禁斷。」上亦從之。大司成李眞儒陳書院疊設,良丁募入之弊,請申飭諸道,校院良丁募入,一倂汰定軍額,上從之。
10月16日
編輯○壬戌,夜三更四更,月暈。
○憲府申前啓,又論:「平安兵使金洙,曾任南兵使時,當逆宦世相謫去之日,乘夜送人,邀入營中,促膝密語,世相解佩刀贈洙,洙亦贐其行甚厚。使洙平日,若無與世相交結之事,其所親密,必不至此。請拿問嚴覈。」上只從金洙事。
10月17日
編輯○癸亥,夜四更,月暈回火星。
○承旨持公事,間三日入侍,有定式,而承旨沈仲良,請待下敎入侍,不必以間三日定式,上許之。右議政李光佐請推承旨,仍前擧行,而臨時輒稟時刻,及承旨稟啓也,上命勿入侍。公事連爲流入,承旨間日入侍,雖無實效,因此引接臣僚,不爲無助,而仲良一言,啓上倦勤之念,終至廢閣,一種侫態,可勝言哉!
○賜玉堂召對。
○以李廷濟爲承旨,權益寬爲輔德,趙錫命爲副修撰,宋眞明爲修撰,擢朴弼夢爲江華留守。
10月19日
編輯○乙丑,黃海兵使趙世望,狀請鑿州城外壕,而以民舍一百九戶,一倂撤毀,必致騷擾爲慮,廟堂使待明年秋成,移民後題給米穀,始許鑿壕,後不果焉。有城則有壕,可以守禦。我國素無其制,獨黃州,舊有基址,居民塡補作舍,其來已久。受任者憚於招怨,唯事因循,此諺所謂高麗公事三日者也。
10月20日
編輯○丙寅,上引見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李光佐言:「穡事失稔,水且爲災,田畓多被覆沙之害,飢饉流離者,已多,聞可驚心。請申飭諸道方伯、守令,預講救活之策,俾無後時之弊。且見道有死人,不勝驚慘。赤子之顚連至此,而國家不能救,殿下聞之,當作何如懷耶?部官視之尋常,不卽收瘞,棄置街頭。自今行乞之赤脫者,自該部報戶曹,優給空石,使各里看護,如或病斃,隨卽深埋,而不善擧行,則請論部官罪。」上從之。又以進宴申請慈殿,待明春設行爲達,上許之。又言:「彼中多減方物,招見使臣,別諭別贈,出於常格之外。宜遣別使謝恩,而節使迫近,勢難及於其前,故以兼付節使爲定矣,不遣別使,終涉欠闕。以此事狀,作一咨文,送於禮部似宜矣。」上從之。
○兩司申前啓,上不從。正言趙趾彬,又以㮒、煥、爀等職牒還給,所關不輕,請還收其命,而捧傳旨承旨,從重推考。光佐請從金姓宮人之啓,諸臣交進更請,上終不聽。
○以沈埈爲獻納,尹淳爲兼文學。
10月22日
編輯○戊辰,以柳弼垣爲執義,朴㻐爲掌令,金尙奎爲副修撰,姜必慶爲弼善,陞權以鎭爲平安兵使。
10月23日
編輯○己巳,移咨燕京,請罷攔頭,許之。先是,我國使臣回還之時,一行員役所市物貨,隨便雇車,遲速在我,自己巳年間,遼人胡嘉佩等,請設欄頭,獨專雇利,每歲除額徵稅銀二千兩。自此行留淹速,唯意所欲,動滯多月,浪費盤纏,裘褐愆期,廢不貿遷。或穿包竊貨,許多侵剝,逐年滋加,人衆雜遝,且有潛相買賣之弊。至是移咨禮部,請加禁斷,淸主令戶部侍郞吳爾泰、刑部侍郞馬爾齊、給事中繆沆等,査奏。我國亦送譯官韓永禧、劉再昌、金澤、金慶門四人,同胡嘉佩、蕫名珩、李顯龍等,辨明於鳳凰城,果如咨文語。遂將嘉佩等革職,枷號三月,各鞭一百,以鳳凰城城守尉,專理我國事務,而竝不嚴査揭報,除前任守尉吳爾都二級。使行時,貿易包子,聽如前從便傭載,其進貢包子,仍令動驛站車,拉運欄頭之弊,自此始革,而當初設置,出於康熙之旨,故欄頭納稅皇帑,締結宮掖,一失其利,大生恚怨,造謗無所不至雲。
10月25日
編輯○辛未,夜五更,月入太微東垣內,有霧氣。
○上下敎曰:「今年年事未豐,而使行連續。慈殿各道進上,依前判下,以中宮殿例施行爲敎。不得已奉行,以此分付該曹。」
10月26日
編輯○壬申,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10月27日
編輯○癸酉,夜一更,黑雲一道如氣,起自東方,直指西方,長竟天,廣尺許,良久乃滅。五更電光。
○咸鏡監司韓世良卒。世良,慈諒樂易,少有名場屋間。晩登魁科,而名論素輕,官位淹滯。當辛丑黨人之逞凶也,獨抗疏直斥,語多危怕,禍將不測。改紀初,首被擢除,移都憲,未及還朝,在營卒,年七十一。人頗以晉用之太濫,譏之。
10月28日
編輯○甲戌,諫院申前啓,又論:「門黜罪人韓重熙,當群凶動搖天位之日,天札特降於在外大臣,哀痛惻怛,望切來輔,而以伊時承旨,擔當沮遏。其所阻搪之計,實爲凶圖之緊括。請極邊遠竄。向來三手逆謀,實資於銀貨錢財,而安龜瑞先甲島私鑄之狀,未及究覈,自知其罪,徑先自裁。其時同謀私鑄者,龜瑞甥侄金萬英,請令捕廳,嚴加杖訊,明覈私鑄根因。」上竝不從。
10月29日
編輯○乙亥,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以尹淳爲應敎,宋眞明爲副校理,李承源爲校理,尹恕敎爲文學。
○賜贈領議政朴泰輔謚曰文烈,左議政尹拯謚曰文成。
10月30日
編輯○丙子,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諫院申前啓,只從金萬英事。
○冬至上使西平君橈、副使李明彥、書狀官金始㷜辭陛。
十一月
編輯11月1日
編輯○丁丑,自辰時至午時,日暈兩珥。
11月2日
編輯○戊寅,以李鳳祥爲捕盜大將。
○諫院〈司諫李眞淳。〉申前啓,又言:「扶餘縣監李萬根,見邑人新得京報者,有答李楫疏批,而下語指意,極其非常。噫!君父批旨,何等重大,而乃敢白地矯誣,陰相付授,眩惑聽聞,恐動人心?妖惡陰凶之輩,不可不快正王法。請拿問李萬根,鉤覈來歷。」上只從末端事。
○右議政李光佐、館伴趙泰億,請對入侍,請以不能卽送謝使之意,又揭帖於勑使,俾得歸告,又請設行別宴於正殿,曲致款待,上皆從之。光佐仍言:「慈殿有命,裁減八道方物,此出於軫念國計民隱之盛德,而殿下養以一國之誠,無以少伸。請更從容陳稟,依常例擧行。」上許之。
11月3日
編輯○己卯,諫院申前啓,又請疏儒尹俔、鄭萬源誣辱儒宗,汚衊先正之罪,竝絶島定配,上皆不從。
11月5日
編輯○辛巳,四更,火星犯東井星。
○以李春躋爲持平,鄭再春單付典籍,朴受繪單付尙衣別提。式年文武科第一人也。
11月6日
編輯○壬午,淸使入城。上郊迎於慕華館,還宮接見淸使,王世弟隨駕。
11月7日
編輯○癸未,以淸詔,頒敎赦,加百官資。
○以柳弼垣爲校理,李眞洙爲說書,擢李宜晩爲咸鏡監司。
11月8日
編輯○甲申,上臨館所,見勑使。
○擢金一鏡爲伴送使。金東弼疏論以後,敎文文字旨意之叵測,世皆知之,而不惟不卽聲罪致討,乃反寵秩之如此。雖其氣勢所驅,莫敢誰何,而若比於李誠中之先見,當愧死不暇矣。
11月9日
編輯○乙酉,以洪廷弼爲執義,密豐君坦爲謝恩正使,權以鎭爲副使,尹淳爲書狀官。
○諫院申前啓,上只從尹俔等事。
11月12日
編輯○戊子,淸使發都城,王世弟送於郊。兩勑入境後,極意除弊,亦無規外需索。上遣大臣,累請設宴正殿,而終不聽,留五日卽還。
11月13日
編輯○己丑,辰時,日有兩珥。自巳時至申時,日暈,夜一更、二更,月暈。
○以尹㝚爲大司諫,趙遠命爲副應敎,李顯章爲修撰,金一鏡爲知敦寧。
11月14日
編輯○庚寅,未時至申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色內赤外靑。一更至三更,月暈回火星。
11月15日
編輯○辛卯,夜一更至二更,月暈回火星。
○刊肅廟御筆成。句管堂上益陽君檀等,命加一資。
11月17日
編輯○癸巳,以李眞望爲吏曹參議,尹游爲吏曹佐郞,宋宅相爲掌令,李翊漢爲承旨,趙世望爲平安兵使。
○行初覆,上以諸囚罪犯,歷問諸臣後,命更議處之,例也。大司諫尹㝚、持平趙趾彬申合啓,㝚仍申前啓,上竝不從。又論:「大興郡守沈壽浚、泰安郡守許夔、龍仁縣令柳虎徵、扜城郡守姜聖復,不合狀請,竝罷職。」上從之。趾彬申前啓,上不從。又論:「前監司洪禹傳,當聖上代理之日,因三司疏、箚及兵曹公事,入於東宮之命,敢陳一疏,力請還收,至曰驚惑憂歎。若有一毫顧忌,安敢乃爾?請命遠竄。本府以監察月令復舊事,兩臺聯名啓目,則喉司之臣,終不許捧。不有古規,惟意阻搪,大關後弊。請當該承旨遞差。」上皆從之。
11月18日
編輯○甲午,以姜鋧爲判義禁,姜必慶爲副修撰,權世恆爲承旨,李肇爲世弟左賓客,金尙星爲司書。
11月19日
編輯○乙未,諫院申前啓,又論:「訓局募入民田,與給價買土有別,而近來加徵其稅,仍多陳廢。請各衙門,募入屯田,毋得濫徵,以除其弊。羅州、光州、綾州、長興、南平、和順等六邑匠布,加徵一匹,故曾自備局,行査定式。趙正萬爲羅牧時,如前濫捧,民多流散。請令本道道臣,嚴飭六邑,依式施行。如有犯科守令,一切論罪。」上只從新啓。
11月20日
編輯○丙申,四更,月入太徵東垣內。
11月21日
編輯○丁酉,以金東弼、金始慶爲承旨,柳弼垣爲副應敎,尹聖時爲副校理,金尙奎爲修撰,柳綏爲弼善,李匡德爲說書。
○禁府堂上姜鋧、李直儒等請對,以僞造御批罪人黃夏臣、黃尙質,設鞫嚴問爲請,上從之。又請醫官李時弼,一體設鞫,上亦許之。李萬根供辭以爲,得見於趙龍錫,故問於龍錫,則轉引黃尙質,尙質又以出自其叔夏臣爲言。禁府請拿夏臣,而仍請設鞫,夏臣未及覈實,而爲此徑請,有乘獄體。蓋欲張大其事也。相臣亦知其失,而默無一言,他尙何論?眞儒奏:「全羅監司黃爾章,以本道薦飢,狀請移配長水定配人閔昌道於他道,而道內竄配者,不特昌道一人,則獨爲狀請,殊失事體。請監司推考,湖南邑疊配者及遠近不均者,分配諸道。」上從之。遂移配全羅道竄謫人李喜朝等十二人於諸道。喜朝自靈巖移鐵山,魚有龍自靈巖移泗川,金礪自靈巖移河東,李重協自海南移慶源,朴師益自泰仁移淸河,趙道彬自沃溝移安陰,李秉常自扶安移咸陽,權譍自扶安移開寧,李益命自光州移吉州,閔昌道自長水移聞慶,黃璿自茂長移陽德,愼無逸自金堤移寧遠。眞儒憑藉本道狀請,竝遷諸謫,而以謫客竝萃一道,惑亂人心,易生禍變爲言,主此已甚之論。時,諸人被配未幾,奔竄南北,其中李喜朝,老病未及到配,在途奄歿。喜朝以遺逸,進秩至亞卿,嘗蒙禮遇。雖其訾謗溢世,而黨禍至及於山林,怨毒日深,其敗可立而待矣。
○左議政崔錫恆應命還朝,上箚辭以疾,上賜溫批,令調理。
11月22日
編輯○戊戌,夜四更,月暈。
11月23日
編輯○己亥,行三覆。承旨讀案未訖,上下嚴敎曰:「內官崔泓,爲人凶悖,用心無狀,拿鞫嚴問。」又以行止倨傲,命罷驪陵君圻、吏曹參議李眞望,削黜刑曹判書趙泰億。繼罷左副承旨金東弼,已而,又命削右承旨李廷濟職。右議政李光佐言:「承旨及諸司不備,請退俟他日。」上命召入諸臣。仍奏罪囚案,上歷詢諸臣後,死囚四人,竝依律。光佐仍奏:「南中峽邑,尤被水災,而因催督糴穀,民多流散。三南被災處,請令道臣精抄,勿爲徵糴,招集流散,隨續狀聞。」上允之。獻納沈埈申前啓,又論:「長湍府使鄭道元,擅斫聖廟之老栢,造作勑使之胡床。請罷職不敍。」上竝不從。
11月24日
編輯○庚子,以柳弼垣爲司諫,申致雲爲持平,李顯章爲校理。
11月25日
編輯○辛丑,上臨仁政殿,受冬至賀。王世弟率百官行禮。
○領議政崔奎瑞復上辭疏,且乞解禁衛都提調,久不報,始賜溫批,許遞軍門都提調。
11月26日
編輯○壬寅,諫院申前啓,又論:「執義洪廷弼,處置持平趙趾彬,而置之落科,有拂公議。請罷職。」又以濫授,請汰監察朴璘、直講李龜禎。又言:「王世弟進賀箋坤殿之後,承傳內官,再三催促,始乃緩緩出來,觀瞻爲駭。請罷其職。」上竝從新啓。先是,趾彬論劾權重經,重經疏辨,而語多悖理,趾彬引避。廷弼黨重經,請遞趾彬,臺臣又啓罷廷弼,校理李承源,出力疏救廷弼。甚矣,黨習之害也!
11月27日
編輯○癸卯,憲府〈持平申致雲。〉申前啓,又言:「向來凶逆之世執國柄,顓擅威福也,一種陰邪不逞之類,假借儒名,圖攬朝權,傳神護法,遞相祖述,如權尙夏、李喜朝、鄭澔之屬,寔繁其徒。至於尙夏,本一庸鄙蔭散,都無可取,而特以依倚巨猾,掇拾僞名,在朝諸凶,同聲稱賢。喜朝之邪憸,澔之憯毒,凶德參會,竝爲孽於斯世。陰持悖論,顯助凶威,卒至義理晦塞,倫彝斁敗,惡逆斯行,宗社幾危,其欺世禍國之禍,烈於洪水、猛獸。澔及喜朝,旣施屛裔之典,尙夏之官秩自如,士林齊憤,公議愈激。不可以其人之旣骨而置之,請故相臣權尙夏,追奪官爵。批旨僞造,何等妖惡?扶餘縣監旣已密報,而忠淸監司尹惠敎,泛然題送,但以譏捕之意,行關秋曹。其在事體,不可無規警,請罷職。辛丑逆變,三手排布,其中行藥一節,至凶且憯。所謂金姓宮人,旣出賊招,其爲危怖,有甚於抱虎枕蛇,則爲今日臣子者,當同聲合辭,期於斯得,而淹延兩載,唯傳故紙,伏閣之請,廷爭之擧,尙今寂然。請三司諸臣,竝從重推考。」上只從尹惠敎罷職、三司推考事。夫獨啓追奪相臣,己失臺體,而以惡逆,歸罪於尙夏者,其成義理乎?黨議之層激至此,豈但一致雲之失而已?況致雲則尤有冒嫌之譏,議者非之。
○大司諫尹㝚,疏請兩西、關東、北,分遣繡衣廉察,上答以留意。
11月28日
編輯○甲辰,以李正臣爲都承旨,李濟爲執義,權益寬爲副應敎,趙翼命、金尙奎爲修撰,李眞淳爲輔德,張漢相爲黃海兵使。
○時,三司皆以申致雲論啓請推,皆引咎,疏避紛然,獨司諫柳弼垣,詣臺申前啓,且請諸臺出仕,欲與三司伏閤爭之,大司諫尹㝚,疏言不可冒出。弼垣又啓斥三司,徒事引避,不念討賊之義,㝚亦譏弼垣之冒嫌處置。掌令尹彬,請遞諸臺,而出申致雲,上從之。行藥宮婢,果有其人,則登時査出,正法固宜,而或允或靳,淹過兩載。宮禁之事,非外人所可知,而浮嘵無所不至,朝臣不能務積誠意,請査實狀,因一致雲之先倡,三司伏閣,卿宰庭請,遂無終而止,識者咸惜朝廷之擧措焉。
十二月
編輯12月1日
編輯○朔丙午,吏曹參議罷,以尹行敎代之。時,延安數易倅,邑益弊,右議政李光佐使銓曹,擇送蔭吏,而眞望不從,光佐奏罷之。
○上又命還給緣坐宗臣㮒、煥、爀等職牒。政院繳還,上不從。
12月2日
編輯○丁未,夜一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北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光照地。
○上又進桃仁承氣湯五貼。
○時,吏曹判書缺,上命大臣差代。大臣言:「待開政差出,例也,而參議尹行敎在外,請先變通。」行敎遞而沈珙代之,珙亦在外,又遞而行敎復受點。左議政崔錫恆,不得已箚請遞參判鄭齊斗,差出其代,及時開政,上從之。
12月3日
編輯○戊申,命結案罪人李時弼,減死定配於旌義縣。時弼,內局醫也。老且聾,酒後對諸醫,語多譏辱。諸醫執以爲指斥乘輿,播於朝紳間,臺官李普昱,發啓請覈。時弼引鍼醫李得英等,得英等始依違,末乃證成之,遂移鞫廳訊問,至再遂自服。右議政李光佐與判義禁姜鋧等,請對言:「渠雖承款,情有可察,或減死島配,或長流不赦,不害爲聖德事矣。」且言籍産,亦宜酌處。上下敎曰:「時弼所遭,雖曰妄悖,大臣筵奏,極其正當,減死定配。」政院覆逆,上不從。
○憲府〈持平申致雲。〉申前啓,且改權尙夏啓曰:「當頣賊獨對之日,神人震動,中外鼎沸,而尙夏身居三事,終無一言。及告廟有命,詢於大臣,集則沮遏,夏不收議,表裏和應,情跡絶痛。唯彼無君不道之心,乃其傳授次第,此與喜朝之職在憲長,越視君父之危,澔之投進凶疏,顯訟亂賊之罪,自相貫串,曾無異同。請追奪官爵。」上從之。大司諫李廷濟疏言,位經三事,毋論生死,必待合啓,而獨啓論罪,大違格例,有關後弊。致雲引避曰:「向來凶逆輩,無君、無父之論,肆行於世,卒至義理晦塞,彝倫斁敗,巨室世族,闔門爲逆。苟究其本,皆由於欺世盜名之類,誦文藝以文其奸。邪說詖辭,啓賊臣之嚆矢,凶言悖論,爲逆黨之前茅。兩觀之誅,赫然明正,而頣、集餘孽,尙且依倚尙夏,爲之淵藪。臣爲是懼,首先論啓,以正其誣世禍國之罪,諫長之疏,忽地橫生,公肆疵摘。試以近事言之,睦來善職牒還給之後,獨啓還收者,非止一再。卽此一事,可證前例,而諫臣強生別見,費辭深斥,旨意所在,誠不可測。」廷濟亦引避曰:「臺閣格例甚嚴,一失臺體,流弊可慮。至於睦來善,則本以放歸田裡罪人,乃於身後,兩司爭其職牒還給,則與身在相職者,不可同條而論。引喩可謂太不襯也。」掌令尹彬處置而兩出之,公議譁然非之。〈史臣曰:「權尙夏,少事擧業無成。雖爲人坦夷,頗有長者餘風,學問見識,無以踰人,亦無可以誣世禍國者,而今申致雲,以誦藝文奸等語目之,其不知尙夏甚矣。況惡逆何等大罪,追奪何等重律?假令尙夏尙在於辛丑之後,其讎國叛君之罪,旣無著見於外,則不當容易加之。況死於辛丑之前者,豈同歸於逆黨也哉?頤命獨對之後,默無一言,千載之下,固難免山人不調議之責,而初未嘗以相任自處,則不對告廟之議,亦固也。年少一臺官,勒加惡逆之名於已死之大臣,直請追奪之典,無一人斥其謬妄,心知其非,而口不能言,黨論之害至此哉?」〉
12月4日
編輯○己酉,夜四更,流星出井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光照地。
○以沈壽賢爲吏曹參判。
12月5日
編輯○庚戌,進香使吳命峻等復命。
12月6日
編輯○辛亥,賜柑泮宮,仍試士,取李𥙿身等六人,命居首人賜第,餘各給分。
○以柳鳳輝爲吏曹判書,金演爲戶曹判書,金一鏡爲刑曹判書,沈仲良爲承旨,李眞儒爲大司憲,權斗經爲副修撰,尹彬爲掌令。擢權益寬爲忠淸監司,因大臣建白擇擬也。
12月7日
編輯○壬子,夜一更二更,月暈。
12月8日
編輯○癸丑,前縣監黃夏臣死於獄。先是,人有僞作御批一本,傳播於湖西。蓋其語意以爲:「上心悔悟於鞫獄之多濫,竄謫之太過,或命沒入文案,或許宥放諸臣,且黜逐三宦也。」李萬根始因邑子而得見,臺官李眞淳聞而請先覈萬根。及其設鞫也,夏臣供曰:「今年九月,有一常漢曾所不知者,因童奴請見,辭以病,則直來窓外,稱以罪配兵曹吏,持示朝報中,謄出批旨,而字畫胡亂,故移謄示於弟夏民,而漸覺其殊常,仍卽付火。其傳播者,卽姪尙質所謄也。其人姓名,全然忘失,面目則猶髣髴記得,其時隣人南重老適參見。若自僞造,則何以問於夏民家,尙質亦何爲而又質於龍錫乎?」鞫廳累加盤問,且拿質重老與夏臣,招有些牴牾。遂以夏臣不得現出其人姓名,刑訊一次,所對如前。李眞淳疏請姑停其刑,而譏捕來示之人,未及賜答,其子亦擊鼓訟冤,而夏臣遽死。右議政李光佐率禁府堂上,請對奏:「階梯已絶,鉤覈無路,請放尙質、重老等,令捕廳,物色其人容貌,而廣加譏捕。」上從之。夏臣,素稱願謹,僞批之非所自作,世皆知之,大臣亦欲箚白而未果。年過七十,殞於桁楊之下,人莫不冤之。
12月10日
編輯○乙卯,憲府〈掌令尹彬。〉申前啓,又請還收李時弼減死定配,㮒、煥、爀職牒還給之命,上竝不從。
○以呂必容爲承旨,李廷濟爲大司諫,金重熙爲司諫,李眞洙、尹恕敎爲正言,宋眞明爲副校理,呂善長爲修撰,金後衍爲司僕主簿。後衍,大妃弟也。李光佐援舊例,請直陞六品,奉養府夫人,故有是除。
12月11日
編輯○丙辰,憲府申前啓,仍請㮒、煥、爀等,自今勿復書入於歲抄,《譜略》所書職名,亦命刪去。又言:「賜柑之科賦題,乃是今式年會試初出之題。其不能致察,宜有警責。請藝文提學李肇推考。」上皆不從,翌日允之。
12月12日
編輯○丁巳,以李仁復爲承旨,宋眞明爲獻納,李廣道爲掌令,李普昱爲持平,李重述爲輔德,金始炯爲文學,李聖臣爲司書。
○諫院申前啓,又言:「洪廷弼之處置,大咈公議,陳啓駁罷,誠得臺體,而校理李承源,投進一疏,費辭營救,有此放倒名義之言。請罷職。」上只從李承源事。
○上下敎曰:「進宴事,屢次仰請,而不從,從容更請爲宜。進上待豐年爲敎,亦不得已奉承矣。」蓋右議政李光佐,累以稟請慈殿爲白故也。
12月13日
編輯○戊午,夜四更、五更,月暈兩珥,回火星。
○宗簿寺啓請折受黃海道長淵空閒地,募民起耕收稅,以補本寺需用,上許之。各衙門折受,實爲痼弊,而宗簿寺,不過紏檢諸宗,財穀非所可論,而從而效之,聞者駭然。
12月14日
編輯○己未,夜二更,月犯東井星。
○執義李濟疏請:「行藥宮婢,亟付有司,快正王法。慤、星樞,還寢酌處,嚴鞫得情。李時弼仍令鞫廳,依法處斷。」上答曰:「李時弼所坐,係是不道之言,減死之律,出於參酌之意也。金姓人事,宮中必非多人,而實無査出之路,更勿煩瀆。」
○以趙泰億爲判尹,趙翼命爲兼司書。
12月15日
編輯○庚申,憲府申前啓,且論:「咸興判官鄭亨晉,爲人昏劣,行己鄙瑣,萬世橋修改之後,以朽木,分給民間,勒捧黃毛。科外橫斂,推此可知,請罷職。大同察訪張斗周,本以關西卑微之人,郵屬視作儕友,相與押昵,請罷職。」上只從新啓。
○定配尹憲柱於龍川府。憲柱自爲兵曹佐郞,已得貪名,牧星州,尤以黷貨稱。未第時,貧不能自存,其後第宅宏敞,服玩侈靡,居然作富家翁人,皆唾鄙。門地且卑微,而濫授北藩,物議駭之。在營多作奇巧,且長於轉販財貨,擅弄公物,倍收其利,而多潤私橐,謗言狼藉。臺官論之,北評事李明誼按査其事,而不能模捉。蓋其手段能滑,巧於泯跡,而分散財穀,厚結吏民故也。禁府讞奏,略擧數件事,論以黷貨不法,罪止極邊定配,物情多不快,而北民則至今稱頌其善治雲。
12月16日
編輯○辛酉,二更至五更,月暈。
○禁府罪人金時發,因議啓,又命除刑,政院繳還,上復從之。
○諫院申前啓,又言:「今番進香使,旣還,三日始納回咨,其虧使職損事體大矣。罰不可問備而止,請罷職。」上只從新啓。
12月17日
編輯○壬戌,以趙遠命爲執義,吳命新爲校理,李師尙爲副提學,尹游爲副校理。
○加林川郡守朴鏜、星州牧使鄭健一通政階,金海府使朴東相嘉善階。善治善賑也。
○憲府〈掌令尹彬。〉申前啓,又言:「近來職法不嚴,當施烹阿之典者,畢竟皆歸無事,貪汚莫懲,國綱漸弛。罪人林燾,奸贓狼藉,文書俱入御史搜進中,而金吾議讞,直斷以杖配。請金吾堂上,從重推考,林壽,令禁府嚴刑得情。四凶罪犯,均是逆也,治之宜無異同,而泰采獨免孥戮之典。觀彬之投合濟謙,世所共知。泰采陷逆,蓋亦觀彬啓之也。宣仁門一着,孰不爭頌扶社之盛擧,而泰采諸子,憤懟此事,仇視至親,大臣與之相絶,且於大臣之喪,諸親之爲成服者,擧皆告絶。怨國讎君,晝夜揣摩,而至今偃息,輿情咸憤。請泰采三子,分配絶島。故士人李廷煐之妻,卽泰采之女也。以其父陷逆就死,歸怨於扶社之大臣,〈指趙泰耉也。〉常以小車載偶人,作爲行戮之狀,又圖畫討逆諸臣之狀,揭諸壁上,手自彎弓而射之。又敎其婢,締結其夫姊壻金東弼家兩婢,同謀埋凶於東弼家,亦及於其舅林原君杓及其夫同氣諸家,情狀畢露,掘出狼藉。凶肚逆腸,自有來歷,可勝誅哉?三婢已斃,成獄無階,請絶島定配。」上只從新啓。
12月18日
編輯○癸亥,三司伏閤啓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窮凶情節,未有如三手之憯毒者。幸賴皇天、祖宗之默佑,妖腰亂領,咸伏鈇鉞,而唯行藥宮人,尙未斯得,宗社憂虞之慮,臣民憤鬱之忱,無時可解。曾因臺啓,屢下允從之音,而經年閱歲,尙無査出之擧。行兇情節,畢露於逆節〈金盛節。〉之招,黃水吐出,昭載於藥院之批,鑿鑿相符,月日可考,伊時掌膳女官,亦非多人。或者聖明,爲慮無罪者混入,而今若出付,則鞫廳亦必體聖上欽恤之仁,明査覈實。昔在仁廟朝,宮中有埋凶之跡,其時大臣崔鳴吉進箚曰:『凡處殿下之宮中者,俱不免不謹內職之罪,請出付攸司,一一按問。』今若依此出付,覈得正犯,則潛伏之禍機,可以永除。請行藥宮人金姓者,出付攸司,明覈情節,快正王法。」上不從。再啓,又敎以勿煩。
12月19日
編輯○甲子,夜五更,月入太微西垣內,月暈。
○黃海道瑞興縣,地震。
○三司伏閤三啓,上不從。
○定配趙鼎彬於旌義縣,觀彬於興陽縣,謙彬於巨濟府,李廷煐妻於黑山島。是泰采子女也。泰采情節,與頣、集輩差間,初至論死,終未免過重。況旣不施逆律,則追配其子於絶島,不亦甚乎?且廷煐妻所犯,罪係綱常,按査正法可也,而只以成獄無階,直請投畀。竄流之禍,及於婦女,是可忍耶?蓋其時傳說,趙女將埋凶於諸讎家,故一鏡等慮其害及,嗾臺官而成其事雲。
12月20日
編輯○乙丑,三司又三啓,上亦不從。
○以尹惠敎爲大司諫,趙鎭禧、具命奎爲持平,金尙奎爲校理,李濟爲輔德,申致雲爲文學,李廷傑爲司書,李肇爲右賓客。
○大司憲李眞儒、司諫金重熙等,以伏閤不得準請,聯名引避,玉堂亦陳疏徑出。〈史臣曰:「事苟可爭,雖逐日伏閤,牽裾折檻,歷時日不去,不得請則不退可也。苟以有言責不得職之義去,則逆婢未査出之前,不入可也,而乍退乍進,有同兒戲,如是而豈足以動上聽哉?」〉 ○領議政崔奎瑞,復疏辭,仍乞休致,上溫諭不許。
○以李顯章爲副修撰,朴涏爲副應敎。
12月22日
編輯○丁卯,夜一更,流星出室星上,入羽林星下,狀如甁,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左議政崔錫恆、右議政李光佐等,率二品以上,會賓廳,啓請行藥宮婢,亟命明査出付,快正典刑,上答曰:「今玆啓辭,實出爲宗社之意,而査出,則掌膳宮人,無疑似者也。」
12月23日
編輯○戊辰,夜四更、五更,月暈。
○左議政崔錫恆等詣賓廳,申前請,上不從。
○左議政崔錫恆箚言:
慈殿進上,有待豐復舊之敎,凡在聽聞,孰不欽歎其節損之意,而進上元數,本不過多,今雖復舊,不至傷財病民。其在不以天下儉其親之義,終涉未安,伏願更爲導達,期於回聽。
上答曰:「慈殿供獻之物,本不過多,依前復舊,似合享上之道矣。」
12月24日
編輯○己巳,辰時、巳時,日有重珥,內暈有兩珥,外暈上有背,色內赤外靑。
○賓廳又啓請金姓宮人,出付鞫廳,答以毋庸瀆擾。大臣遂與正卿,入對力請,上終不從。時,有百官庭請之議,而大臣以難於收殺,止之。
12月25日
編輯○庚午,自辰時至申時,日暈。
12月26日
編輯○辛未,副提學李師尙、持平趙鎭禧、獻納宋眞明、副修撰李顯章等求對。鎭禧、眞明申合啓,上不從。鎭禧仍申前啓,又論:「金堤老吏趙泰呂,謄出僞批一本,傳播隣邑,人多目見。請令捕廳,譏輔明覈。」上只從新啓。眞明亦申前啓,上只從慤、星樞事。師尙等,以行藥宮人事,反復陳請,上終不允。又請允從兩司諸啓,上亦不答。
○以柳弼垣爲副校理,陞尹游爲東萊府使。
12月28日
編輯○癸酉,憲府持平趙鎭禧申前啓,又論:「平安兵使趙世望,素乏人望,且嗜麴糱,黃海兵使張漢相,陰譎不正,爲世所棄,竝請改差。」上不從。
○幼學洪禹著等,上疏伸卞權尙夏。政院初不捧,禹著等遂侵辱承旨,不得已啓稟曰:「禹著等疏中,至稱尙夏以先正,已極無嚴,醜辱本院,罔有紀極,不可一向退卻。」上命捧入。其疏略曰:
鐫、穆襲袞、貞餘術,終使先正臣宋時烈,酷被慘禍。逮今斯文之禍愈烈,時烈之祠宇黜焉,凶穆之院宇屹然,則世道人心,無復可言。又有致雲者,以千萬不近似之說,捏合傅會,誣辱先正臣權尙夏,而請奪先朝所寵之爵名。尙夏道德精粹,德行純正,承先賢之正脈,爲斯道之宗主。粵自先朝,禮遇備至,召對行殿,親自握手,欲載後車,殿下亦嘗寵以誠禮,待以元老。今致雲,雖以嫌嫉之私,甘心搆害,獨不念傷先朝則哲之明,累聖上好賢之德耶?所謂依倚巨猾雲者,必賊冕〈指申冕。〉之附自點,宗華之依堅賊,然後可以此等語指目也。尙夏自少師事大賢,則必欲竝中其毒於淵源之所自,雖以甲寅、己巳毒正戕賢之輩,猶不敢加以奸惡名,則致雲雖凶悖,安敢乃爾?李喜朝之妙年志學,親友賢師,鄭澔之經術博雅,忠正罔克,而致雲以邪憸憯毒,目之以大逆不道之罪惡,勒加於先正,無所顧忌。臣恐羅織之禍,將復起於聖世也。至於丁酉事,尙夏自辨之疏有曰:「臣居窮僻,最後始聞日月之更,不待踰時,何敢以草莽踈賤之蹤,追提旣往之事,而有論列哉?」告廟收議,則以爲:「臣之所叨,千萬不似。何以大臣自居,而有所獻議乎?」以此觀之,先正自處之義,各有所據,雖欲誣之,其果成說乎?致雲,則賊冕之曾孫,而以逆堅狎客之宗華爲祖,以奪嫡亂倫之輶爲父,則何敢自比人類,乃以凶逆不道等語,肆然橫加於先正耶?況讎國叛君絶父子七字,正所謂形容渠三世罪惡。今致雲,乘此秉機醜正,取媚時議之計者,固非異事,而豈謂聖明在上,乃撓惑其說,使兩朝禮遇之賢,受罪泉壤而莫之察耶?乞寢先正臣權尙夏追奪之命,明正致雲誣賢之罪。
○左議政崔錫恆,以慤、星樞鞫事,嫌難更按,辭於筵席,右議政李光佐亦上箚引嫌,上皆不許。
12月29日
編輯○甲戌,副提學李師尙等,復入對,持平趙鎭禧申前啓,上從趙世望、張漢相等事。又請投疏人洪禹著,遠地定配,上亦從之。獻納宋眞明申前啓,上只從趙聖集事。師尙等,仍以宮婢事,更陳,至日昃不已,上終不開納。副修撰李顯章請開講或召對,上許之。
○以柳綏爲司諫,沈壽賢爲左副賓客,尹淳爲兼輔德,吳命新爲副校理,朴泰恆爲大司憲。
12月30日
編輯○乙亥,殺趙聖集。聖集,旣毒殺其弟,臺官請拿覈,刑曹按査得實,受賂軍卒,卽依律處死,聖集請議大臣。左議政崔錫恆,引《大明律》,言無應死之罪,上命定配絶島。臺官爭之,上初許正法。錫恆又白,上還寢。臺官復爭之力,上竟從之。聖集方在配,遣都事處絞。聖集參以情法,俱無應死之律,初旣酌處,臺官必殺乃已。大臣終不能救得,他尙何說?殺一不辜,得天下,尙且不爲。況因黨論,而賊殺至此,將何以爲國乎?
○是歲戶摠一百五十七萬六千一百三十八,〈京三萬一千八百五十九,外一百五十四萬四千二百七十九。〉口六百八十四萬六千六百三十九內,京十九萬九千十八,〈男九萬三百九十六,女十萬八千六百二十二。〉外六百六十四萬七千六百二十一。〈男三百二十一萬五千六,女三百四十三萬二千六百十五。〉
〈景宗德文翼武純仁宣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