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東皐先生遺稿
卷之三
作者:李浚慶
1711年
卷四

啓辭呈辭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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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判兵曹辭免啓辭癸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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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性本庸劣。加以累經垂死大病。氣力耗竭。精神昏愚。耳又重聽。本曹非他酬應目前公事之地。軍政多端。邊務叢委。少失機宜。則貽患無窮。況今軍籍方張。事務倍多。決非如臣愚暗者所能堪任。小臣前者。亦曾忝竊本職。其時衰病。不至於今日之甚。猶且遇事昏忘。不能察職。事多錯謬。以累聖上知人之明。追思震慄。恆懷愧懼。況今疾病昏耄。倍加於曩日。聰明記覽。頓減於昔時。非但才智有所不逮。筋力又從而衰劣。機務之地。決非能堪。今若貪冒恩寵。不以情實上達。淹然就列。而異日遇事。曠職敗事。則豈獨小臣罪無逃逭。竊恐上負聖明。請速改差小臣本職。小臣近患耳病。未卽陳啓。今始來辭。尤增惶恐之至。謹啓。

再辭癸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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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累次陳情。尤增惶恐。而今當多事之際。小臣爲此本兵之長。凡事皆不能察。欲效涓埃。圖報萬一。策勵愚鈍。早暮進退。心熱大發。耳聾眼暗。昏忘太甚。如有欲爲之事。呼召吏輩。至前則頓忘所欲言之事。徒貽下人之竊笑。以此事務多滯。所當爲之事。皆不能擧。昨見諫官所啓之辭。都下人心搖動雲。小臣身在主兵之地。不能察人心之如彼。其爲昏耗不職。據此可知矣。安能臨事相機善措乎。且小臣素不曉兵務。在平時。尙不可堪任。況此多難之日乎。貪榮冒處。若至有事。必誤國事。日夜憂懼。朝廷之上。堪爲此任者。非不多有。何必以如臣衰劣不稱者長在重地乎。小臣非厭事務之苦。亦非引嫌辭避。只緣才劣加耗。昏忘倍劇。冒處不已。終誤國事。則萬死何贖。諒臣本情。亟遞臣職。謹啓。

三辭癸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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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非他辭謝遜讓之例。自度才分所不能堪。敢將情實。仰瀆聖鑑。古人云。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小臣才力駑下。加以病患。上熱頭疼。目昏耳聾。尙不堪於陳力之列。況敢齒於賢能在職之日乎。屢辭煩瀆之罪。非不惶恐。而貪戀恩寵。冒處不止。上謬聖明。下速罪累。所係尤大。故昧死陳懇。至於三四。終不自已。俯諒實狀。改差臣職。謹啓。

經筵官辭免啓辭癸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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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素患耳聾之病。近來尤甚。凡與人接話之際。皆不得聽察。頃日除授本職時。將此不可任之意。具由啓達。未得蒙允。惶恐而退。僶勉而出矣。小臣貪戀聖恩。雖不得便決。旅進於大夫之後。身有此病。每當酬酢公事。不能銳於聽理。尋常言語。亦必反覆尋問。然後乃得曉解。常懷褎如充耳之慙。日昨入侍啓覆之時。凡左右所啓之辭。邈然無所聞知。至於小臣啓達下諭之辭。亦不得審聞。出而質諸注書。然後始知其由。若斯之人。安得與於君臣兪咈之席乎。前以此辭免此職。今者未久。又授此職。賤疾如前。遞復無常。國家設官擇人之意。恐不當若此者矣。加以小臣素無學問之功。又無知識。設令臣元無是疾。今當聖學日就之日。如臣庸暗寡聞之人。決不可廁玷於其間。使無所輔益於聖學之萬一。況此聾閉之甚。實如所陳。經筵之上。乃義理精微詳說辨析之地。而皆不得聞知。脫有下問論難之事。則將何以仰承乎。聾病之人。最不合於此任。其勢不可貪榮冒處。備員出入而已。請速命遞臣經筵官。謹啓。

左相時辭免啓辭庚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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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素患眩暈症。自去年冬初尤甚。而未敢自便。黽勉從仕。至十一月望後。病勢漸劇。腳力疲軟。有時顚仆。近又心熱大發。尋常坐臥之間。或値發熱。則面赤神昏。有若中酒。眼暗耳聾。煩燥錯亂。多飮氷冷之物。稍復蘇醒。如是者日至再三。竊自惟念。小臣本無才德。又無勳庸。濫入台司。殆必天意未厭。福過災生而然也。又念愚暗庸惡之身。小無輿望之歸。曾蒙誤恩。位躋六卿。固非所能堪任。而然有所掌職務。修擧補綴。猶可以隨例塞責。今則位登三事。任萃百責。端委廟堂。儀刑多士。豈如臣庸惡淺薄者所堪乎。自蒙陞擢之初。只此一念。橫中不化。時自惕慮。慙懼羞縮。不火而熱。以此病日益深。夙夜思忖。惟是退伏偸閑。庶幾少保殘生。瀝懇陳乞。至煩再四。誠意不至。無以感動天聽。未蒙恩允。累承不倫之諭。徒懷汗顏之慙。厥後親勞宸翰。別降德音。辭旨嚴懇。責望隆重。尤非迷劣小臣所堪承荷。兢惶隕越。無地自容。稽首伏讀。不覺感泣。小臣病未永差。而自承傳敎之後。一刻不遑安處。力疾詣闕。敢陳臣實狀及病情。其不可供職之勢。本末如此。臣雖復貪戀聖恩。扶病趨朝。百僚具瞻之地。跛曳欹傾。東顚西仆。冒行不休。非但小臣一身被人譏誚。亦非朝廷所以養廉恥之道。伏望聖慈。昭鑑危悰。特免臣職。改卜良弼。以協神人之望。俾全衰朽之命。無任懇乞之至。謹啓。

又左相時辭免啓辭壬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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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左眼。已曾喪明。獨將右眼。艱難視瞻。而緣於秋間有喪患。哭泣過多。且因勞傷。熱氣上攻。日就昏暗。有若蔽翳。常見黑花。視物或成二三。至於公座入啓文書署名之際。不知筆端所及。或至點汚。累次改畫。僅得成形。文簿字畫。亦不辨見。前日左眼失明之際。𤺌亦如此。未幾果盲。因而驚惑。深恐復然。冀於未甚之前。調保萬一。敢請解職。特蒙天恩。受由調理。旬朔之間。未見寸效。引日退伏。徒增惶恐。小臣本非高蹈遠引之士。又無養望自重之跡。只緣老病日增。欲爲偸安苟保之計。而至蒙再賜不允之批。禮數優重。非臣碌碌庸劣所堪當之事。尤爲兢惕。臣之疾病。非頓委枕席之比。固當詣闕自陳。而腳下無力。難於行步。一度出入闕庭。則痛作十餘日。兼畏偏眼觸風。不得親啓。每切戰兢之懷。今乃再蒙非常之禮。不勝隕越之至。不敢安退。冒死入來。敢陳危懇。伏望聖慈。俯賜哀憐。命遞臣職。庶於殘年。獲保一眼。免作地下盲鬼。不勝幸甚。謹啓。

再辭壬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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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啓惶恐。小臣所患眼疾。非如暫得偶感之病。一眼旣至喪明。今若失調。終至於兩眼俱盲。則其於國家。雖不關重。於臣一身。豈不爲之不幸乎。若蒙矜憐。特賜遞免。身無拘係。專心調理。庶保少明。視息於天壤之間。則自此至死之年。莫非鴻恩所及也。且臣素患蹇澁。加以耳聾。平時公會不參。十常八九。至於經筵及殿講入侍之時。每以聾病。不得入參。一嘗入侍經席。左右所啓之辭。了不聽聞。至於玉音。全不審諦。有同木偶。蠢蠢而退。此則聖鑑之所下燭。臣尋常慙懼。近於諸司殿最之際。顚倒錯謬之事甚多。耳目聾瞽。荒耗妄戾。至於此極。安可一日淹坐廟堂。上貽國家之羞辱。下招一身之罪戾。公私俱害。所關非細。速賜遞解。俾保殘生。不勝幸甚。謹啓。

又左相時辭免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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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兩腳蹇澁。頓廢行步。受由調理。已淹四朔。虔服賜給之藥。尙未差愈。退伏於家。日月亦久。每懷未安之心。腰腳雖不能運用。食息猶存。退在而狀啓辭職。尤極未安。切欲躬詣闕下。親啓事狀。故今茲來詣肅拜。而入來之際。腰下無力。扶抱於人。東顚西仆。十步一休。僅成顚躓拜稽之禮。小臣雖老。未得此病之前。則自謂稍健。而今乃至於如此。斯實終身之祟。更無永差之日。勢難在職。乞蒙恩遞。望保殘生。謹啓。

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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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年將七十。嬰此難醫之疾。服藥調治。而血氣已衰。萬無滋補見效之理。腳膝柔弱。臀節刺痛。行步蹇澁。扶攜跛曳於百僚具瞻之地。已爲愧赧。至於衙日廷參之禮。頃刻不能自立於班列之中。本府合坐之時。亦不可人扶出入。開春日暖。將開經筵。則尤不宜匍匐而入侍。小臣常時。兩目皆暗。而左眼偏昏。不辨黑白。兩耳俱聾。而左耳偏塞。不聞雷霆。前者累次入侍經席。左右所啓之言。專不聞知。雖天語丁寧。亦不仰審。有時誤聞。未免妄發之慙。只自俯伏。蠢蠢出入。頑然若一土木而已。每自惶愧。擬將此意。一達冕旒之下。而趑趄敬恐。不敢披露。今則非但耳目聾瞽。一身百體。又從而痿痺。欲待治療則差愈無期。經筵入侍之責。每每委之於他人。居其位而闕其任。非日非月。而更無擧行之期。專廢職事。將焉用之。反覆百計。小臣在職。實爲狼狽。伏願聖情。俯憐微懇。鑑量事勢。亟免臣職。不任公私之幸。惶恐謹啓。

三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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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啓煩瀆。至爲惶恐。小臣反覆陳懇。請遞本職者。非如引嫌辭避之例。只緣臨死之年。罹此終身之病。不能行步。加以久病之餘。百疾侵凌。心熱又發。躁暴失性。喜怒不中。遇事迷暗。顧眄輒忘。實不能堪當職務。帶疾侍朝。俱害公私。故昧死固請。願有一退耳。小臣老得末疾。將爲盛世棄物。終無以報答聖恩。殆天降罰。示災於身。以爲負心竊祿之戒也。尤增畏懼憫迫之至。請鑑察天意人事。速命遞臣之職。無任至情。敢啓。

領中樞時辭職啓辭甲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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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年當衰老。病纏於身。受職於今。已經三四朔之久。而尙未謝恩。每懷惶恐。今者又蒙特命賜祿。至令有司輸給於家。恩出尋常。小臣自顧有何賢能可取於國。敢當異數至於此極乎。尤不勝惶恐隕越之心。不敢安處。力疾扶持。入來謝恩耳。小臣本以迷劣之人。蒙荷謬恩。猥廁三公之列。自知不合。每思引分期退。而貪戀恩榮。不能勇決。黽勉因循。久汚台鼎。厥終反被天厭。橫遭鬼怪之姦。辱及身國。惶愧席藁。甘竢罪罰。不意聖恩弘貸。只免相位。平受本職。小臣迷劣如此。汚辱如此。又安可更忝崇高之位。竊食無功之祿乎。況小臣老病日甚。蹇澁日重。不得隨行於班列已久矣。何敢帶職家居。益積屍素之罪乎。請命罷臣祿爵。不勝幸甚。

拜領相辭職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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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以從前所患蹇躄之病。聾瞽之疾。閉門退伏。已有年歲。今於不意。特授臣領議政之職。聞命驚恐。不勝隕越之至。當初。小臣以領中樞府事。兼帶經筵官。而不能行步。不能聽言。勢難入侍。故每陳辭免。聖旨不允。適當其時。上體未寧。不御經筵。故不敢終必固辭期遞。及至今春。方開經幄。小臣以前症如舊。請坐書吏亦知臣病如此。一不來召。小臣不敢一刻自安。而蹇病方重。難於詣闕陳情。趑趄苟延之際。遽遭國憂。匍匐岡極之中。時有文定王后喪區區下情。未敢啓達。至於今日。乃有意外謬恩。小臣以沈痼之疾。步履視聽。專廢已久。經筵一責。尙難於奉職。每辭請免。況今此燮理輔相之任。是何等職責。而將此顚躓聾瞽之身。安可以處百僚之首。據上台之位。能左右厥辟。儀刑多士。進退拜起於班列之中乎。至於經筵入侍之際。何以爲禮。行幸隨駕之時。何以乘馬乎。百爾思量。決不可供職。乞速遞免。以便公私。謹啓。

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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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啓惶恐。小臣辭職。非如引嫌避讓之例。只緣病勢沈痼。行步不得自由。不可供職。而頃於初喪之際。不勝罔極之心。不敢安然退在。扶抱於人。艱難詣闕。每於哭泣之時。不得齒立於班列。俯伏哭泣。不行拜跪。違禮失儀。其於瞻視。慙愧亦多。而方在哀慟罔極之中。不可計他。強顏而行。其後凡干行祭。皆不得進參。蓋以不得行立。不能拜起而然也。頃當引發之日。亦不得侍衛從行。先詣門外。僅行哭送之禮。近日卒哭時。則不宜退處。故不得已進參。而又非如哭臨之例。不可只自俯伏而已。故排立拜起。不多時之間。東西顚倒。僅自支過。自此之後。腰下更加無力。不能起立。尋常居處。小小起動。皆須人力。飮食日減。左眼偏盲。左耳專聾。形骸雖存。有同木偶。不得齒於人類者久矣。豈可以如此廢疾之人。坐之台府。損朝廷體貌。取笑於一時。貽譏於後代乎。請加三思。命遞臣職。謹啓。

三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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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啓煩瀆。尤爲惶恐。小臣病狀。已盡啓達。又無調理待差之日。不可養病於台府。又不可帶病而廢務。伏望聖慈。俯循微情。速命遞革臣職。謹啓。

四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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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若不得請。則公私情勢。至爲狼狽。如此煩瀆。亦甚惶恐。而三啓四啓。尙不知止。以回天得情爲期者。小臣今此辭免。非飾辭規避者也。小臣以廢疾之人。久廢出入。杜門家居。至於不得已小小起動。亦必扶人倚策。如此情狀。一國大小臣僚。孰不知之。孰不言其難任此任也。臣敬畏天威。感激恩遇。雖欲力疾就命。身與心違。不能運用形骸。不可使扶抱於人。相位又非聾瞽所敢居。敢披眞情。累干聖聰。其勢有不得不然者矣。伏願聖慈。俯諒此意。斯速命遞。謹啓。

五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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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啓支離。臣罪萬死。小臣才劣。不合首相之意。已不須言。臣之蹇澁不能行步之態。聾瞽不能視聽之狀。旣盡啓達。更無餘意。其於聖鑑。亦已洞悉。聾瞽蹇躄之人。豈處相位以辱朝廷哉。請諒至懇。速命改革。謹啓。

又領議政時辭免啓辭丙寅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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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纏此痼疾。僶勉強作。苟持輔相之號。無復絲毫之報者。已逾半年矣。今則些少氣力。衰竭已盡。勢不能侍朝。力疾入來。敢啓其由。小臣前年八月。蒙授本任。自知不堪供職。而適於其時。朝廷有事。不敢辭以期遞。苟度日月。覬覦間隙。欲遂引分之計。而又値上體違豫。擧國遑遑。小臣不敢言病。忘身奔走。又負本心。厥後又仍事故。因循在職。而一身痼疾。則益痼無間。故於公會朝謁等事。皆不得預。至於文德殿陪祭國之大事。臣子所不忍廢之禮。小臣以難於排立班列。故自卒哭後八九朔之間。一不進參。臺諫侍從之臣。以不參陪祭。相繼待罪。或至遞免。而小臣身在百僚之首。先犯其罪。而又一不待罪。晏然在位。冥頑退家。其罪已大。有相如此。將焉用之。亦將何顏。儀刑百僚。輔弼聖朝乎。頃日練祭。則不可不參。故不計死生。極力入參。排立不多時之間。流汗被體。兩腳震掉。僅得支過。又緣議事。頻數出入闕庭。自後腰腳專無氣力。骨節刺痛。氣息懨懨。殆不省人事。緣此近日。貢馬揀擇。文書勘進。拜表大禮。皆不得進。身在相位。其於燮調弼亮重責。固不可望責於如臣碌碌充位者。至如小小職務筋力可輸之事。亦皆不能擧行。一向退伏。是則小大職任。一無可爲。不知聖朝奚取於迷劣廢疾之身。而備數不退。至於此久耶。臣不勝危懼之懷。謹陳本末。敢乞骸骨。伏惟聖慈。哀憐實狀。命免臣職。不勝幸甚。謹啓。

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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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年已衰邁。疾病又從而催迫。蹇澁之病。已成痼疾。不可復醫。今則左眼專盲。兩耳皆聾。常於公座同僚相議之際。臣目不能察。耳無所聞。同僚無計與臣通情。自相與語。小臣塊然傍坐。有同土偶。有必須相知之事。則未免重複問辨。再三傾耳諦聽。左右僉視之處。輒生愧心。且於公會百僚觀瞻之地。匍匐扶抱。寸寸休息。隨來宰相。不敢過去。從後躊躇。臣又未安。於此不敢遲留。趣行而進則力所不堪。心亦發赧。且吏胥下人所見之處。慮其指臣爲忘恥強行。必被嘲笑。未嘗不顏厚忸怩也。知其若此。猶且冒進不休。養成一世之習。遂使朝廷。寡廉鮮恥。無退讓之風。亦豈小故哉。且臣非但行履蹇躄。不能步趨。歷觀前古。豈有盲眼之相。爲百僚之首之時乎。伏惟聖鑑。俯慮朝廷事體。下憐小臣衰困力竭。亟免臣職。謹啓。

三辭丙寅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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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反覆思量。臣之疾病。已成痼癈。不可復醫。非一二朔調理出仕之比。常時一日行動。輒作十日呻痛。今則諸症轉劇。比前益苦。且於步履之際。腳無氣脈。專倚於人。跛曳離披。而多用心力。遂致上熱。精神昏瞀。眩暈間發。起立則旋旋欲仆。至於同僚行禮闕庭會議之時。心神昏亂。類多失禮。料事顚錯。違忤聖旨。亦已不少。論議之際。雖有誤錯之事。同僚皆以爲首相所爲。唯唯推讓。無有一言矯其非者。此無非臣以老病無用。冒恥不退。位居上相之致。堂堂聖朝。豈無賢德之人。而委鈞衡於如臣耄劣不似之人。屍居其職。至於此極乎。朝家脫有大議論。則終必緣臣而致誤矣。尤非細事小故。此臣所以夙夜憫慮憂懼。必欲退而不敢一刻安其位而弛其心者也。臣將猥瑣病狀。仰瀆天聽。褻慢之罪。亦已大矣。但念疾痛勞苦。必呼父母。人之至情。而況臣病老屍位。妨賢廢事之罪。反有大於此。則褻慢之罪。固不可恤。而冀欲披露衷情。仰干聖慈。不覺冒犯嚴威。死罪萬萬。方今更始之初。聖化日新。而臣乃不幸嬰此痼疾。不能輔佐淸明。預覩太平之盛。而疾痛呻吟。退伏竢罪。自嘆無福。不勝隕淚。伏惟聖明。俯賜矜憐。亟免臣台衡之任。謹啓。

領議政時辭免啓辭丁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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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煩瀆啓達。至爲惶恐。小臣將衰病謬妄之身。冒處上台。忍恥取笑。遷延晨夕。已至三年。其貪戀恩遇。冒進不休。自知已爲支離。則識者之譏。從可知矣。今者國有大禮。詔使亦來。臣以蹇躄癈疾之故。盛禮縟儀。皆不得躬參。頑然一無用之物。如此而豈可猶在其位。名爲首相乎。當此多事之際。冒昧辭職。固知非時。然無用之物。雖在其位。徒擁名號。無所預知。其實與無無異。去就不關於存否。以此言之。則在今多事之日。尤宜速遞。代之以可用之人。故忘冒瀆擾。敢自陳啓。伏乞速免臣職。謹啓。

再辭丁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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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勢不堪在職之意。前日累次陳啓。聖鑑亦已洞照其然之狀。而特以大臣去就爲難。而不卽睿斷。今則大事臨頭。而臣不能幹預一事。塊然徒守其位。其可謂之首相而事事摠攝者乎。況天使若問首相爲誰。則其將何說而答之乎。若以老病不任就列爲辭。則天使必以爲國家豈無其人。而何取於老病不任事之人。苟充其位乎。則豈不重貽國家之羞乎。臣亦自料居常充位。別無謀謨經邦之益。至於有事之日。又不能陳力效勞。豈不愧於心。而辱於國乎。反覆百計。臣之隱默在職。實爲苟且。請亟命免臣職。謹啓。

三辭丁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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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三啓煩冒。尤增惶恐。常時所謂大臣秉國鈞衡。有所施爲者。則其去就進退。固爲關重。如小臣者。其於設施匡贊之道。固不足言也。當此多事之時。大小諸臣。無不奔走供職。而小臣獨以老病。縮頸退伏。無所事事於其間。有若山野之人。是則名雖爲相。與闕其位者無異。其去其就。百無所關。今雖改卜賢相。實是選新員而補缺位。非遞此代彼之比也。伏乞更加三思。速免臣職。則國體無虧。禮貌庶備。華使所見。必無遺欠。上下物情。亦以爲快。伏候睿斷。特允微懇。公私便益。不勝幸甚。謹啓。

因此辭免。許遞本職。玉堂上箚曰。宿德老成之人。不可以素患蹇病輕遞。況今華使將臨。酬接之際。尤不可無此人云。故上從其箚。卽命仍任。公又累上箚固辭。不允。仍遭明宗大王之喪。受顧命之託。迎主上於私第。以安宗社。公之不遞。殆天默佑耶。時新君未受命。詔使壓境。禮兼吉凶。事多難處。擧國憂危。公參酌得中。論說極辨。多得其宜。其時天使。乃許國魏時亮也。以隆慶皇帝登極頒詔出來。到嘉山。聞國計。大有疑懼色曰。今國君無嗣而薨逝。國內之無事。不可必矣。吾輩還爲越江。待國事有屬而來頒詔命似當。副使則曰。國必亂矣。吾輩與其棄君命於草萊。不若死。頗有自處之意。因問伴使曰。相臣當國者。何如人也。以文章爲之者耶。以德望爲之者耶。以文章德望俱備。一國素所倚重爲答。則兩使喜曰。然則吾輩之行無患耶。然猶有趑趄之色。及入國都。見擧措雍容。國事整頓。吉凶幷行。一無違禮之擧。兩使相顧嘆服。顯有嘉悅之色曰。人國之有賢相。豈不重歟。後許太史每遇我國人。必問李相國安否。蓋服之也。太史之來此也。待公禮貌。極其尊敬。必稱李相國。而相與從容談論。至於國家禮制風俗。無不詳問。請公錄示。公卽座操筆錄遺。太史益加歎服。所錄上。自檀君下及我國禮制風俗。極其詳備。今行於世。公知太史誠待無間。因言及國朝宗系自前被誣事。詳辨無蘊。太史大爲釋然傾聽曰。相國豈爲虛語。如非相國今日之言。我輩在中朝者。寧得曲折之詳如此乎。事乃若是。則實涉冤痛。待我還朝。卽行奏聞。則俺當力辨於朝。使還。依其言。卽行宗系辨誣奏。公謂曰。吾與太史有答問之言。因親製三度呈文及所對說話。如楊燕奇等事。亦皆條列。以付奏行。而禮部之問。皆出於條列中說話。一行莫不驚服。果因太史之宣言力辨。得蒙昭誣。遂降大明會典更印時許改之詔。蓋公之取信於太史也。其後會典之更印也。申奏前詔。乃得宗系之正。此事之陳奏請辨。垂二百年而莫之見取信矣。適因許使之來。得此昭改。人言公之力也。以此言之則改宗系一事。公當功首。而亦爲人沮。只論原從。若無大功於當初得請之時。則公歿二十餘年之後。始頒會典。雖原從之微。去世旣久之人。有何可錄之功而錄之乎。公論之不行。於此可見。豈非公之素心不喜功利者。得之於幽冥耶。當初仍任時辭箚兩度。見第二卷。

天使前行酒請免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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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天使時上馬宴。勤政殿,慶會樓,漢江等處諸宴。小臣以行酒宰臣受點。小臣身在首相。酬酢天使之前。非但職分之當爲。榮華亦極。第小臣衰病老醜。不合華使之前。非特此也。臣素有蹇澁之病。常時行步。必須人扶。至於公廳行禮之際。跬步之間。暫免扶持。寸寸跛曳。僅得成禮。況天使之前。則不得不鞠躬趨蹌。奉杯進退。以臣蹇腳跛步。揖讓奔走之際。必至顚躓傾覆。取笑華人必矣。臣之失儀。固不足數。虧損國體。誠亦不少。故敢啓此意。請免行酒。

天使前行酒請免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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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今於天使之來。以下馬宴,慰宴,上馬宴三處行酒啓下矣。小臣素有蹇澁。不利行步。常時詣闕之際。賴人扶持。僅能出入。若至行酒。則必將顚仆失儀。所關非細。至爲悶慮。況小臣前年天使時不多禮貌之間。皆至顚仆失儀。尋常惶愧。其時天使見小臣行步跛躄之狀。乃曰。若如彼有病之人。則何不使他人代行乎雲。今若又行酒。兩手擎杯。兩足失運。至於顚躓。而再取笑於華人。則豈不大有損於國體乎。請免行酒之禮。不獨此也。小臣老病日甚。蹇躄不運。耳聾眼盲。頃又齒痛。異於常症。苦極之餘。精神都喪。今日經席。頓不聞語音。只自終時俯伏。無事而退。常時自知不堪入侍。而循次之事。當臣之日。不敢迴避推委於人。故強顏入侍。則聾聵如此。頓無補益於聖德。至於執事行酒之末節。又不能堪其任。事事如此。而猶欲苟充其位。將焉用之乎。當今賢公卿滿朝。儀刑百僚。黼黻聖化。豈無其人。伏乞因此機會。幷免臣本職。改卜賢德。不任至願。惶恐敢啓。

請釋丁未己酉被罪人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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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將丁未己酉兩年雪冤之事。累日啓達。未回天聽。惶恐隕越。不知仰喩。第此丁未之人。其於乙巳獄事。了不干涉。只爲一時權姦所嫉。牽連陷入。及其議罪之際。無所捉摸。指爲枝葉而分竄矣。至於丁未驛壁之書。姦兇未泄之毒。於此大肆。恣行誅殺。厥後同干網漏之人。多蒙恩宥。至有立朝之人。其死人等。皆姦兇挾憾者也。姦兇若延數年之息。則豈有遺類乎。幸賴明廟晩年。悔悟之端。累形於辭色。姦兇已死之後。特蒙寬宥。至於主上卽位之初。繼述先志。皆被召用也。臣等所冤痛者。被罪與召用者。皆其時同輩。而生者復見天日。死者含冤泉壤。更無伸雪之時。其冤屈之魂。豈不足以感傷太和乎。物情之憤激。非止於此。而臣等參酌折中。標取其事之顯著易知者。而嘗啓之耳。至於己酉之獄。則尤其微乎微者。當時誣罔橫罹之狀。至今愚夫愚婦皆能知之。明廟在天之靈。亦必蹙頞於冥冥之中矣。少無可疑之端。何以爲先朝之事而疑難乎。大抵天人一理。感應無端。凡有施爲。必念上帝之臨。人之常理也。臣等安敢故引天變。欲恐動上聽而爲之辭乎。要盡人爲而天有不應者。亦或理之常也。豈可以一事之不孚。盡疑於常理之天乎。今此兩年之冤。以事以理而推之。其召變異之來。必然無疑。其在仁聖之朝。理當昭雪。此乃天理之當然。則天道在於其中矣。必欲援引沈銓之事。以拒言者。竊恐聖學之功。猶未瑩然於天人之理也。請加三思。快釋冤枉。臣等俱以庸才老劣之人。竊居台鼎之位。雖極汚下。敢將虧損國體。有憾於先王之事。仰煩天聽乎。願加省念。以答輿望。謹啓。

請釋丁未己酉被罪人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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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伏承傳敎。不勝惶恐震越之至。當明廟悔悟之機。臣等雖不敢盡言。彌縫規諷。固非一再。而權姦遺孼。布在朝廷。隨事周防。故一時公論。憤鬱於下而不敢發也。今將冤憤之情。仰冒天聽者。實遵先王未盡之餘意。仰恃聖明再造鴻基。萌此伸雪之計。使先王之德。益光於繼述之世也。安敢構飾非實之言。上負先王在天之靈。下欺聖上孝思之心乎。至於乙巳之事。臣等非不欲極陳論之也。但以此等兩年之事。尤爲明白昭著。在今冕旒之聰。易於開釋。而又不切害於先王之事者。故抽出而啓之耳。卽位之初。垂簾之際。固當極陳其首末。解釋其冤枉。第緣聖上纔登寶位。國事未定。故微露其端而遽止其議者。欲待踐阼旣久。明習國政。事之是非。人之情僞。無不周悉。然後從容啓迪。以冀聖衷之自斷耳。今若發自宸衷。啓陳慈殿。喩之於道。渙發德音。快從公論。則群臣萬姓。將鼓舞於兩聖仁孝之天。國脈益以扶植。聖化因而浹洽。豈有妨礙於先王者乎。臣等不勝惶恐之餘。猶有所蘊。不敢自隱。敢冒雷霆之威。以畢其說。惟願聖明。深察物情事宜。謹啓。

請伸乙巳冤枉。削奪僞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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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乙巳之獄。姦兇誣罔羅織之慘。忠賢橫罹冤枉之實。近來兩司玉堂六卿卿貳百司禮官之啓。畢陳無餘。聖鑑想已洞照。臣等更無容贅於其間。而姦兇之遺毒。旣如彼酷。人心之憤冤。又如此極。則今日之勢。公論不可壅閼。物情不可抑塞。乞速施聖斷。以安一國共憤之心。以慰先王在天之靈。削奪僞勳。昭雪冤枉之論。自殿下卽位之初。有口者皆能言之。而臣之意以爲兇邪之輩。陷人於死。圖利於己。鍛鍊旣巧。流毒已痼。遽爾發言。至於多少費力而未易回天。則事多難處。故臣力止其議。欲待主上臨御之久學問高明之後。從容啓迪。以期聖衷分別淑慝之毋難者矣。今則公論鬱抑之餘。遇事而發。如江河之奔放。不可防止。臣等始計。雖不如此。而公論旣發。則不敢坐視而置諸秦越者。忠賢之冤死。不可以久枉。僞籍之留穢。不可以久淹。公論之憤惋。不可以久鬱故也。大抵人情如水。滯壅之甚。則必至東潰西決。爲害不細。臣等爲此而懼。敢具陳達。請加聖念。俯循公議。亟令昭雪冤枉。削去僞勳。以慰神人之憤。謹啓。

請伸乙巳冤枉。削奪僞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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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伏承批答之辭。臣等不勝惶恐失措之至。臣等反覆開陳之言。皆出於欲使姦兇之惡。暴著於後世。先王之心。白玉無瑕於當日。無非所以報先王而忠殿下之赤心也。臣等之切於誅討伸雪之心。初無異於方今言者之意也。第以每承傳敎。辭多嚴峻。而姦兇誣罔羅織之禍。痼閉已極。非朝夕唇舌可以回天。故茲援納約自牖之義。姑先其易於開悟者啓之。而遲留停待。不敢輕發。此臣等之本意也。非以群姦之誣罔爲是。而忠良之橫罹爲無冤枉也。今則正論迭發。義氣凜凜。臣等雖欲遲留沮抑。而士論大作。義直辭正。與臣等初無有異之心。果與之合而有不可已者。當初姑待不可亟論之言。無所復施於其間也。況於臣等前日論說之際。固曰乙巳之獄。多有可議之事雲者。爲後日詳論張本而發之也。特聖念忽此而過視焉耳。與今啓意。實不相反。而前後所陳。實相發蘊者也。伏願聖明。平心和氣。而觀理之是非。則必有一悟之機矣。臣等不任誠祈懇乞之至。惟在一賜兪音。以慰神人之憤而已。謹啓。

請伸乙巳冤枉。削奪僞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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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自古勳業之人。方在草昧之中。或左右厥辟。奔走效勞。翊戴於危亂之間。協策於艱難之際。及其龍飛御極。事定時平之後。功存社稷。銘勒鍾鼎。垂鴻名於竹帛。分鐵券於茅土。此乃所謂功臣者也。今者尹元衡,李芑,林百齡,鄭順朋等。乃於明廟以介弟之尊。受仁廟之內禪。天命已定。人心帖然。宗社奠安之後。構捏疑懼之言。告發無形之事。連起大獄。誣殺忠賢。初則設心於獻諛固寵之計。漸次姦謀滋深。以殺人愈多。要以爲功。掩取勳名。不知有何勞效。有何事業。有何衛社之績耶。然當其釀獄旣殺之初。尙無指的之罪。芑輩亦不敢爲功臣之計。有順朋家臣朴貞元者。設爲錄勳之策。群姦始從其計。而其時自中竊議者。猶以爲宗社莫大之勳。成於賤虜之一口雲。如悉此人等心術本末如此。則柳灌,柳仁淑輩。冤枉實跡。從可知矣。尹任則旣與諸尹。結爲深讎。當仁廟大漸之際。以無知武夫。托肺腑之地。謀爲自全之計。其兇慝之狀。固不可掩矣。柳灌,仁淑則或以顧命大臣。或以帷幄重臣。名位已極。年已衰老。有何不滿之心。乃與賊任。謀生意外之望。自陷不測之禍乎。當初旣無可據之罪。只爲分遠近竄逐而已。繼而巧加名目。賜之以死。厥後又因金明胤要功告變。始乃拿取其子弟。百般誘脅。造出可欺之言。論以大逆之罪。叛逆是何等罪名。而生時未嘗取服其人。乃於身死之後。第三節而勒而加之。反以爲功乎。其無實構虛巧誣成獄之狀。於此甚灼然矣。當時指兩柳加叛逆之名者。只以李德應之招。又以諺簡之內通爲證。然德應則誘之以功臣。引之以言端。而謂爲吐露其實。至於諺簡。則豈有謀爲莫大之事。而虛疏其事。遺之於闕內之理乎。當時之人。潛言李芑與元衡同謀而爲之者。而特畏其慘禍。不敢宣露耳。以此觀之。構成虛無之事。圖爲僞勳之跡。實難掩於國人之耳目矣。今此諸人冤枉之極。奸人罪惡之著。悉如所陳。則伸討之擧。不可斷已。一雲斷不可已有何持疑顧惜於其間乎。臣等雖俱極庸陋。位忝廟堂。如或少有犯於先王之事。則安敢創爲當時所無之事。負先王於在天。欺冕旒於白日乎。臣等區區啓達而不知止者。誠以人心不可遏。公論不可抑。期爲宗社永固。國脈扶植之計耳。請加三思。毋吝一兪。亟行懲惡雪冤之典。勿使僞籍仍留盟府。以爲神明之羞。以答國人之望。不勝幸甚。謹啓。

請伸冤削勳。率百官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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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將伸討削勳之請。反覆啓達者。非爲憐其人而欲爲伸雪。非但惡其惡而欲加誅討。削籍。又非敢非薄先王之政。欲有所變革而然也。只是爲國家。欲效長遠之計耳。朝廷百僚。咸伏明庭。貢忠獻誠。引領翹首。佇竢兪音。於茲五昕夕矣。誠微不孚。天意未回。臣等不勝愍惜焉。伏見聖上於此一事。低回顧惜。不能斷割者。必無他端。不過有兩種意思。一則曰先朝之事。不敢盡革也。二則曰同盟之勳。不可削罷也。此則大有不然者。惟我先王之德之盛。浹人膚肌。淪人耳目。其大經大法布在史策者。若日星之昭回。此正所謂旣沒世而人思慕之者也。其懷當時而遺後世者。不旣大且多乎。至於姦兇乘時擅弄。戕害善類。貽禍士林。使朝廷爲之一空。國脈幾盡斲喪。以其淆亂之事。視諸先王之政。譬猶一點塵穢翳乎太空。亟革以去之。灑滌以淨之。使兇穢之跡。一番掃蕩。僅此一事。豈可謂盡革先王之事乎。若夫同盟之事。則君位大定之後。誘脅死人之孩童。捃摭可欺之疑似。以熒惑爲功。以殺人爲勳。構虛造無。要請歃血。汚辱先王。侮慢神明。貽羞千古。流毒一代者。其可謂之同盟之勳而衛社之功乎。以爲迎立。則先王次居弟及。命出仁廟。姦兇無容髮定策之隙。以爲衛社。則宗社之固已自如。完若金甌。姦兇固無容力下手之地。有何翊戴密贊之功。而謂之同德同盟者乎。固當削籍剔除之不暇。豈可爲之重難於其間乎。二兇。禍之魁也。不削僞勳則禍源尙在。爲惡者無所懲懼。而亂階何時而可息乎。兩柳。忠之顯也。不伸幽冤則追奬無路。爲善者有所怠慢。而人心何由而可淑乎。今當卽始之日。此正善人心正國俗之一大機會。當於此際。不知省悟亟反。而幾會一失。人心日非。從此國是一向否晦。不可復明於斯世。而姦兇接踵而繼起。佞諛閃舌而傍觀。則不審聖上誰與回旣倒之頹波。扶將傾之大廈乎。念及於此。可謂痛哭。伏願聖明。勿循匹夫之諒。以安社稷保大業爲孝焉。言不見采則固當噤嘿而退。懷不能已。敢畢其說。更乞省念。一賜迎納。快從盈庭百僚瀝血日籲之望。不任區區之誠。謹啓。

請伸冤削勳。率百官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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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累日詣闕。力請快從公論。自上遲疑留難。久屯一兪。非但臣等之愍惜彷徨。擧國人情。鬱塞不伸。愁慘危懼。殊不類平世氣象。臣等固知殿下孝思無已。必以慈殿方御東朝。若將先王朝布置之事。遽爾改革。則恐傷慈殿之心。徘徊隱忍。不忍斷割。雖慈殿之心。必以爲先王薨逝未幾。將欲盡變前事。亦豈無感慨之念乎。其間情勢。有固然者矣。臣等非不仰體聖意而然。臣等竊伏念帝王之孝。異於匹夫。宜以保國家安社稷爲心。不徒在於區區承顏悅色之爲務而已也。人君臨一國之政。萬化之所從出。萬民之所觀感。苟有一念之不出於正。一事之不循於是。則安危之機。於此判矣。苟有不是則雖先王所爲之事。不得已亟擧而改正之。苟有一善則雖蒭蕘側陋之言。不得不心悅而從順之。然後可以蓋前愆而繼前志。服萬姓而親百官。長守丕基。綿永祖業。此乃帝王之大孝也。況今言之者不止蒭蕘。而誣罔出於群姦者乎。雖在慈殿曾已習熟於前日。以爲當然。而及聞物議之發。則幡然改悟。其必曰。前日之事。乃在於先王幼沖之年。群姦擅政之日。其所以有拂於人心者。無足怪也。今日之物議如此。亦固非一人之心所憎嫉而發則豈將虛妄之事。擧國人而爭之乎。殆必在先王之朝。畏忌不敢言。而今乃發洩也。蓋民情大可見。人言不可忽。必須順人心。無甚違拒。然後國祚可保。先業不墜也。其或慈殿尙滯前念。殿下猶當反覆開陳。喩之以道義。期之於回霽可也。兩殿存念如此。則豈不爲國家無疆惟休之盛美乎。若徒曰。先王之政。不可輕改。膠柱而鼓瑟則非所望於孝嗣述事之道也。況我先王嘉言善政。如菽粟布帛。浹人心目。淪人肌膚。不可以聲容者矣。豈必留此群姦誣罔行兇之跡。鬱彼忠良被枉橫罹之冤。貽先王後世之羞。然後謂之能守先業。能保基命乎。臣等職在台司。存亡休戚。義與國同之。豈敢以虧損於社稷。欺負於先王者。妄自陳達乎。願加聖思。快從伸削之請。謹啓。

因慈殿之敎。待罪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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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伏見慈殿下政院之敎。有曰。頃日大臣啓辭。慈殿方御。故有不敢改革之語。予意極爲未安。當其大事。只隨其事體而處之也。安可以予之有無而不從之理乎。且曰。不當同居人主。至欲移御別處雲。臣等震駭惶恐。隕越墜膽。措躬無地。不知仰喩。臣等只念主上孝思無窮。恐傷慈殿之心。未忍遽允群情。其主意專在於此而已矣。安敢有一毫仰疑於慈殿之心乎。其所陳之語。皆設辭擬議之言。非敢謂慈殿實有是念也。措辭之際。語不明白。上起慈殿之疑。又傷主上誠孝之心。臣等罪戾。已無以自贖。至於不當同居人主移御別處之敎。臣等之罪。尤當萬死。臣等無顏立朝。請亟黜臣等。慰安慈殿。不勝萬幸。惶恐伏地敢啓。

請伸冤削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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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近緣事務。累日退在。伏見兩司玉堂曁翰苑論執伸削之事。已有一朔。百司庶僚。再度連上章疏。至於西樞宗宰。備極論列。天聽逾邈。臣等不勝愍極。大抵國家所恃以維持者。人心也。公論也。今者人心如此。而違拒至此。人心所在。卽公論所發也。人心鬱抑。久而不通則終必生變。近來言者皆曰。宗社安危。迫在朝夕。自上必以爲以此一事。何遽至於此極乎。然公論發於人心。人心鬱塞。則終必潰決。何所不至。歷觀前代生亂。未嘗不由於失人心而始也。此言似涉脅迫。臣等不敢歷指而顯言也。然臣等所懼者正在於此。故略陳其所見耳。臣等伏見近來下敎。以言者不諫於當世。乃言於易代之後雲。此則大有所不然者矣。當其時也。以叛逆之名。爲一大題目。人有一言。則輒以叛逆誅殺之。叛逆是何等事。而誰敢出一言。以當此名乎。口雖不敢言。而人心之不服。終不能泯。此所謂不敢言而敢怒者也。今者幸而白日中天。萬化維新。前日敢怒之心。如草木之枯枿衰根。遇時雨而發。安可以前日之不言。歸罪於今日。而拒絶公論。以沮方萌之士氣乎。逢不諱之時。故前日敢怒之心。今反爲敢言者也。殿下所當以爲喜。不當以爲怒也。至於新進喜事之人。挑生亂階之敎。尤爲未安。所謂新進喜事雲者。蓋有一二之臣喜生異議。或喜立黨與。或變亂朝章。顚倒是非之謂也。此則不敢言之心。鬱結於前。發掦於今。其言非一二人之口。其心乃千萬人之同。安可以新進喜事目之乎。此敎一發。適足以摧多士之氣。不可以服公共之心。請猛加省念。開導人心之鬱塞。以爲消禍未萌之擧。豈非今日之急務也。更加三思。快許伸削。不勝幸甚。謹啓。

請伸冤削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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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備位三公。雖無見識。亦豈無一段爲國之念乎。安敢以有害於社稷。有損於先王。有虧於聖德者。而附下罔上。呶呶不已。硬要取勝於君上。以期必從之勢乎。但見臺諫之至於此極而猶不就職。人心之憤鬱。異於尋常。變異百出。而物情不靖。不知終有何祥。實有不敢言之隱憂。自上慮不及此。牢執偏見。每咎臣等以不能開陳於先王臨御之日。而今乃生出不可從之議論雲。臣等不敢發言於先朝。固可罪也。然天地亦有通塞之時。故大冬嚴凝。萬物摧藏。及至春開。百卉萌芽。以成歲功。若一向冬嚴。則豈有生養之時乎。當群兇把持之際。人皆垂首喪氣。不敢開口。及至姦兇漸次就斃。先王始萌悔悟之端。此乃天地閉塞之餘。泰運漸開之時。摧藏之氣。自此而句萌。今則春陽已舒。生長發榮。自不能已。安可拘守先朝之事。閉絶其方長之萌芽。使之鬱抑以乖天地之生意乎。此臣等之所以不能抑遏公論而不敢默默也。自上不諒此意。而牢執不回。臣等尤自怪嘆。不知終至何如而憂懼者也。聖批有曰。卿等力勸言官。使速就職雲。自古言官。豈有取宰相處分而爲之進退之時乎。苟若如此。則將成姦兇弄權之勢。復如前日芑輩擅政之日指嗾言官之弊矣。惟在自上別賜明斷。速爲處置耳。謹啓。

因災異待罪。更申前請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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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伏見各道監司狀啓。大風暴雨。幷發諸道。飛起屋瓦。折拔樹木。漂沒田廬。至於民無一粒之食。此近古所無之大變。臣等俱以非才非德。冒處調燮之地。不能察其職事。致有非常之變。至爲惶恐。請亟行罷免臣等之職。以應上天之怒。更無賢路之妨。公私幸甚。臣等竊觀近日以討罪伸削之故。朝廷上下譁然一辭。日聚闕庭。棄其職務。鵠立待命。已逾兩月。詞訟及凡公事。盈於幾閣。積滯如山。若此不已。國體將無以立。不待他故。必至於糜爛而潰敗也。臣等以無德之人。濫據百僚之上。不能遏止物情。誠且淺薄。無以感動聖衷。尙阻一兪。以致一國人心鬱塞而未洩。九泉幽冤。將雪而未伸。姦兇弊孼。尙保勳爵。下咈群情。上干天和。召戾氣而致變異。臣等之罪。於此尤大。不可冒是而在職。請亟命譴黜。慰答天人。不任懇乞之誠。謹此敢啓。

申請伸冤削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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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伏承傳敎。辭意嚴切。臣等不勝惶恐隕越之至。臣等老念橫發。不能自禁。區區啓達。支離不已。竊料天意。必以臣等爲和附群議。同聲相應。務欲要脅天聽也。臣等妄料則不在於此也。伏見群議沸騰。日甚一日。不可以頰舌嚴威止之。臺諫辭退。無有就職之期。國勢杌隉。朝廷騷擾。求所以寧靖之方。未得其術。惟在聖念一悟。以圖鎭靖之計而已。非有他也。今承聖敎。峻截落落。似不俯諒臣等爲國之微誠焉。臣等不勝憂憫之懷。伏惟少霽天威。更加省念。抉循群情。亟擧伸削之典。謹啓。

申請伸冤削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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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頃日請對之時。承奉天顏。仰竭誠悃。忠賢枉死之冤。姦兇擅弄之狀。百般陳啓。展盡底蘊。更無餘疑。竊意燕閒之中。明睿所照。應有省悟之幾。故噤默而退。竊伏而竢矣。到今庶僚下官。章疏畢陳。紛紜未已。臣等勢難抑止。而且臺諫辭退。已逾時月。日再命召。終不知止。其所以不知止者。亦是事體當然。蓋自古未有言事未允而罷臺諫之時。亦未有不得其言而恬然就職之臺諫。雖日承再召之命。萬無以此還就之理。且百僚章疏。猶尙未已。而臺諫亦無經自停啓之理。公論之激。日以益深。已無寧靖之期。不知何術可以戢寧我邦家也。反覆百計。惟有一兪庶可以慰解人心。安靜朝廷也。請加三思。速賜處置。謹啓。

申請伸冤削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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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伏見近日臺諫辭退。久不就職。方此秋冬多事之際。百事廢弛。將不可爲國。而臺諫以不得其言爲重。凡百弊端。略不顧恤。一向辭退。若此不已。太廟親享。又將停廢。至爲憂念惶恐之至。爲此而遞之也。則自祖宗朝。未有以言事不聽而見遞臺諫之時。不聽乎則亦未有不計公論而俛首就職之理。反覆熟計。未得善處之方。且人心憤鬱。日月已久。而少無減殺。物情爭欲臣等再率多官。期以回天。固爭力請。而臣等之意。則以爲擧朝廷立累日。喧鬧闕庭。已爲未安。騷擾洶洶。奔走聚會。又非治世之象。故不敢再擧。臣等之得罪於公論者已多。而亦不忍坐視。敢來陳啓。臺諫亦豈以違悖義理不合公論之事。敢爲固執。至於此極乎。伏惟更加警省。速賜處置。謹啓。

申請伸冤削勳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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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姦兇欺罔。擅自錄勳之情狀。善良被誣。橫罹叛逆之冤枉。兩司,主堂,六卿,庶官,草茅章疏及臣等前後啓箚。論辨殆盡。已無餘蘊。人心天理。不謀而同。此乃公論。窮天地亘萬古。終不可泯滅者也。此意臣等亦已盡達矣。自古有國有家。必以公理扶持。外此以圖安。所未前聞。乞更加聖念。勉從物情。恢公道於善善惡惡之理。壯國脈於萬世不拔之基。不勝幸甚。此非臣等之言。實出於國人公共之論。非特出於國人之公共。必歸於萬世之定論矣。惟聖明。勿以尋常焉視之。臣等更無可達之意。惶恐敢啓。

太廟秋享大祭。請勿親行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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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將太廟今年秋享大祭親行不便之意。累次入啓。竟未蒙允。臣等退而更思。伏見近日暑濕益甚。雖或因雨稍有夜涼。而晝暑尙酷。人若勞動。則輒生燻熱。自上自恃平康。以爲輕忽。然五廟世室。位數非一。而出入拜伏。勉強行禮。必且汗氣沾透。倍於他時。此亦非交接神明之宜。況此盛暑。強冒勞動。別生他患。未可期其必無。當此之時。雖欲追悔。不可得也。其於宗社何。其於慈殿何。念及於此。不勝憂慮。且於日昨之夜。衛士夜驚。聲震闕庭。此亦變異之非常。臣等累見如此之變。殊甚可慮。請上念宗社。幷體慈殿之念。仍省變異非常。特停太廟親享之擧。自祖宗朝。必於冬夏親享。此非欲占便也。蓋以寒暖適中。體無汗氣褻瀆之嫌。神無勞擾煩鬱之慮。志氣淸明。交接便適故耳。前頭冬享。只隔三朔。今姑停幸。待其冬初展禮。固無害於誠敬之道。乞留聖念。謹啓。

再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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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伏承批答。聖敎至當。臣等亦非不知此意。但天時酷熱。變異非常。而聖意強欲親行。臣等憂慮轉極。後日有故與否。固所難必。然帝王擧動。固當相時而行。不宜違冒天時人事而爲之也。後日若有他故。則雖悔輕擧。亦無所及。況冬享則時候節適。未必每每有故者乎。王者一身。非匹夫之比。非可一試而輒已也。且勿計汗透褻瀆之嫌。強接神明。亦非誠心事神之道也。當此之時。愛惜聖躬。爲宗廟社稷之計。乃爲聖孝之至。必欲決意於一享。脫有意外之患。則豈得爲孝乎。請加惕念。今姑停行。謹啓。

領相時辭免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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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伏見諫院方論政院誤捧承傳之失。所云太平之言。實由於小臣之妄發。而彈劾反及於承旨。自上累日留難。亦以小臣之故耳。臣不勝惶恐之至。小臣年已衰老。計慮謬妄。尋常言語之間。例多顚錯。至於太平之言。實涉張大誇示之語。啓君上滿假怠逸之心。非特一時措語之誤而已也。其與蔡京設爲豐亨豫大之說以欺其君。何以異乎。小臣之罪。於此尤爲難逭矣。小臣本以一無識愚劣之人。加以年衰老妄。事事荒謬。自經今春之病。神識尤加昏暗。一言一動。無非昏謬之發。其何能啓迪上心。開發聖聰乎。不唯不能啓迪開發。反導上於怠逸之地。臣之老妄。據此一語。可知其餘矣。心地精神。已至於此。而猶可任國家輔相之任耶。非徒不可任。人臣之罪。莫有大於諛言欺君。小臣何敢欲逭其咎。公論亦何能見貸其失。伏乞聖明。特命罷黜。以正朝廷。以戒人臣諛佞之風。謹啓。

再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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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再啓煩瀆。小臣老妄已甚。凡所計料。無非錯謬。不但言語之失而已。況言者乃心之發也。言旣謬妄則心之所存。從可知矣。小臣以老妄之人。尊居台首。不覺言之謬錯如此之極。則處事昏謬。從所必至。而終至誤事辱國。則臣雖萬被戮。亦復何益於國乎。況今變異百出。而旱魃肆虐。已淹春夏。尤宜黜去匪人。改卜賢相。請速睿斷。亟革臣職。謹啓。

三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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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三啓惶恐。小臣年力衰邁。志慮謬妄。近在朝著之間。顚倒妄作。非至一二。難逃於睿鑑之下。只緣聖明特以老物不足責而赦之耳。然爲國之道。豈爲饒貸老妄。任其失誤而莫退匪人也。小臣本無素養工夫。自經久病之後。斗筲心地。益加荒昧。尋常思慮謀爲。無非出於謬妄。敗國僨事。其所必至。而取笑一時。貽譏千古。則非但罪及一身而已。請加三思。改卜賢德。退黜非人。以圖維新。以格天心。不勝誠懇之至。敢此謹啓。

領相時辭免啓辭庚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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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受由。病伏私室。伏聞意外之言。不勝震越之至。旣上一箚。以陳臣之本情實狀。而猶未蒙允。其勢又不免於再瀆情悃。冀垂憐愍。尤不任戰灼之至。強扶衰疾。恭行肅拜耳。所謂意外之言者。第二卷中公箚子所謂頃日經筵官所啓。有以自上接遇大臣。禮有不足。指謂小臣因此引退之語也。公聞此所啓。旣上箚。極陳恐懼之意。方在告中。卽爲詣闕肅拜。又陳此啓辭。明其惶恐不然之意。而因陳病甚不可不退之懇。小臣雖形身不支。謹當隨力所及。黽勉就職。但眼昏耳聾。一息雖存。視聽旣失。精神又從而耗喪。欲入侍經筵。則不辨字樣。不聞人言。猶當扶曳隨行。顚仆出入矣。而至於啓覆。不聞奏牘之辭。如或下問。則茫然不知爲何事。此則不可苟冒入侍者也。身在首相之位。獻替可否。匡輔聖德。乃其職任。而經席啓覆。俱不得入侍。則更無承奉天光之地。加以老病旣劇。又無謀謨經邦之益。居其位而闕其事。塊然苟充。將復何用。此臣所以日夜憫慮。必欲辭退而不知止者也。然聖眷隆重。尙未便決。而人言囂薄。至於此極。臣於此際。實深狼狽。不敢晏然退伏。力疾來詣。固當不量氣力。冒死就列。而但念少無學問工夫。老而志氣益荒。謬妄日甚。遇事錯做。耳目視聽。又失其官。如此不退。誠恐上累聖德。下而獲罪微躬。敢將夙昔危懇。仰陳區區。伏惟聖明。俯諒而垂愍。賜臣一退。以重相位。以保餘生。不勝誠祈懇乞之至。惶恐謹啓。

辭領議政啓辭庚午十月。是年遞相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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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小臣老病當退。不可任職之意。入侍則面達區區。退出則辭啓懇懇。披心瀝血。備陳情悃者。不啻千言萬語。而誠意淺薄。恩許尙阻。臣之情勢。實爲憫迫。今又冒陳前請。冀回聖聽。臣之蹇躄不能運步。已成痼疾。不堪就列之狀。不須更陳矣。臣左眼偏盲。積有年歲。獨將右眼。艱難自保。而觀物察事。常不如人。數三年來。右眼漸生翳障。又似當初左眼將盲之候。義當辭職退調。而貪戀恩遇。忘身冒進。其勢將永不見物。然後始退。今則昏翳已甚。咫尺不分。眼前子弟婢僕顏貌。皆不能辨。問之然後知爲某人。至於食前之物。亦不能察。必待傍人指諭某爲某物。然後手摸箸挾。皆不能如意。行步之際。不知路之高下。地之燥濕。必待相扶之人指導而行。然猶冥行誤觸。亦多顚躓之時。所視而知者。日出則爲朝晝。日入則斯爲昏夜而已。今雖遞職丐閒。人世之樂。少無其味。而盲病之人。不可立朝。以貽聖朝羞辱。故自數三年來。懇乞休退。每瀆天威。不任尋常隕越之至。頃者三度陳辭。輒蒙不允之批。竦息屛伏。不敢頻數塵瀆。反承不似之喩。閉縮多日。反覆百計。臣之病恙。非如一時疾痛之比。更無人事可爲之望。年向八十。氣血耗盡。成此廢疾。今已久矣。此實藥石所不能救。調理所不能差。唯有計日待死而已。伏乞聖慈。特垂哀憐之恩。亟賜遞免之命。不勝祝天之願。謹啓。

領相時呈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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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矣段。久病纏綿。日就深重。累呈辭退。反蒙不允批答。詞臣撰辭。務在潤色。多引不類之喩。擬諸迷劣之身。撫躬踧踖。病又增革爲白乎旀。兼且位居重地。心無舒放之時。憂惶惕慮。未有一刻之安。帶此重負。萬無見差之期爲白乎去。日夜憂悶爲白臥乎在亦。在前相位之臣。得病辭職者。自上重惜事體。例不允許者。亦多有之爲白乎矣。其於優恤全安之義。似亦有妨爲白沙餘良。萬一一日解職。則亦必一日心安。從此任便調息。庶幾痊癒可期。仍而獲保殘生。復見天日。則不無涓埃報效之時爲白乎去。瞻望北極。日夜祝天爲白臥乎事是良尒。臣矣職乙良。斯速鐫遞爲白只爲。詮次善啓向敎是事。

領相時呈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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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臣矣段。病勢日益深重。到今春氣漸和。虔服賜給之藥。庶幾少差。而頓無減歇。晝夜苦痛。更無可爲之方。只待一死。命在朝夕。而但緣死期未定。自上顧惜事體。猶靳遞命。帶職退伏。於今五朔。非但臣心驚恐。至於物情。亦皆憤鬱爲白沙餘良。國有可爲之事。則同僚皆歸重於首相。不自處斷。百事解弛。皆由小臣方擁官銜。不能事事之罪是白置。頃日左右相啓辭。謂臣病不緊重。期以春和調理出仕。至擧不倫之語。欺天誣人爲白乎所。其意蓋以同僚得病。勢將遞職。嫌於坐視。苟爲遜讓推託之計。初非誠信相與憂國慮世之本心。小臣久病燥熱之中。聞此驚駭。心症加發。寢睡全無。飮食頓減。日就枯悴。形容變化。非復昔日顏貌。於國於私。損害俱極。加於悶慮爲白良尒。臣矣職乙良。斯速命遞。以安朝廷。俾延少須臾微命爲白只爲。詮次善啓向敎是事。

領相時呈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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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矣段。病勢日益深重。有進無減爲白去等所。當頻數陳辭。期於遞免是白乎矣。只冀少或差歇則卽當出仕謝恩。以副聖上眷顧之隆爲白良結。遲留停待爲白如乎。至今千方萬藥。皆不見效。花開咫尺。目不辨紅白。風日融和。身不出房外。其間辛苦之狀。穢陋之症。不敢一一上汚天聽。竊料臣病終必不起是白置。自上每以不可輕遞大臣。徒拘事體之末。不悟邦憲。日漸虧損。不成爲國之體敎是白在亦。常時不可輕遞大臣雲者。或以不緊之故。或緣微恙。指日待差。故暫虛其位。還復就職。自來例事是白在果。矣身段。嬰此宿疾。已逾半年。尙無醫藥分寸之效。若待差復。則未知其期叱分不喩。死生亦不可預料。而久曠首相之位。徒擁官銜。養病私室。大非聖世美事。重貽識者之譏。尤爲悶慮爲白齊節。星文示變。災報四至。亦未必不由於此是白昆。臣矣職乙良。急速命遞。以安垂死之心。一日安心而死。實由聖上一日之賜是白良尒。右良辭緣。詮次善啓向敎是事。